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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月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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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俞森,你不是疯了,你脑袋已经没用了。”
当事人浅玖也受不了了,有一次我往他身上扔小花的时候,他唰地一下拔剑出鞘,把小菊花劈成了粉末儿。
他拿剑指着我,“林暮,你再跟着我,我就要你的命。”
我低下头作委屈状,脚尖在土里画圈圈。
“大美人,你真的变了。”
我眨巴眼睛看他,“你以前好温柔的,才不会用剑指着我。”
浅玖说:“你再这么叫我,我就砍掉你的舌头。”
我发现这小子现在说话,全都是“你再怎么怎么,我就怎么怎么”这个套路。
我说:“你不会的。我要是没有了舌头,你不心疼死才怪。”
“你……”
浅玖哼一声,长剑一甩,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他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你别再跟着我。”
他转身朝尧重华走去,我喊道:“堇言!”
他顿了顿脚步,回头道:“我是浅玖。”
他的身影挺拔僵硬。
萧翰墨走过来,说:“俞森,我问你个问题。”
“嗯。”
“你怎么知道他是流苏?”
我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
“你不要笑我。”
萧翰墨说:“看情况。”
我伸出手,在胸前点了点。
“是它告诉我的。”
手掌下心脏的跳动,有力而又急促。
砰砰,砰砰。
我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跳会变快。对其他人就不行。”
萧翰墨的眼睛瞪成了铜铃。
我说:“咳,你还是笑吧。”
萧翰墨说:“你的心跳有没有告诉你,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想……‘这人脑子有病吧’。”
萧翰墨愣了一下,“这么准?”
我笑笑,道:“萧翰墨,上天当真待我不薄。”
其实我认为浅玖是流苏,不仅是因为直觉。
我三番五次挑衅他,依照凤火崖的实力,除掉我简直就像泥巴掉进泥塘里,一点波澜都激不起来。另外,一个人无论怎么样隐瞒身份,在细节上也会露出马脚。
那日在竹阁中,我看见双涵有托下巴的习惯,突然意识到,流苏在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经常会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叩桌面。
所以那天,当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我差点没激动得哭出来。
浅玖是流苏,浅玖是慕容堇言。
我的流苏,我的堇言。
但问题是,他为什么不认我?
是因为尧重华?
亦或是……他还没有原谅我?
我咬了咬嘴唇,我要弄清楚,必须要找一个尧重华不在的机会。






第89章 浅玖(三)
是夜,尧重华这色胚又跑到浅玖的房里去了。
一壶淡茶两只茶杯,尧重华这家伙从茶叶的品种,到制茶的工序,再到煮茶的手势、火候、茶壶,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我的耳朵贴在墙上,听得都快睡着了。
浅玖倒是个闷瓶子,尧重华费了那么多口水,他就“嗯”了几声。
不知道他听着尧重华说话,是不是也像以前听我说话时一样,弯弯的眼睛笑眯眯的,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静静地听着,时不时为我斟满茶,在我停顿的空档低柔地说:“暮儿,喝点水。”
在我眼皮子快完全闭上之前,一名女弟子的声音响起来。
“崖主,尊主,绘儿有事禀报!”
尧重华说:“进来。”
女弟子着急地说:“有一名歹人,掳了紫杉姐姐走!他还说……还说……要崖主亲自前往,否则他就夺走姐姐的……的……贞、贞操……”
我差点笑出声来。
萧翰墨那小子,真是够意思,全豁出去了啊。
尧重华重复了一遍:“贞操?”
“是……”
尧重华的声音有点好笑,“贞操这种事……”
浅玖的声音冷冷清清地说:“重华,你还是去一趟吧。”
尧重华说:“但我不放心你。”
“你在质疑我的武功?”
尧重华笑了笑,“怎么会?我不放心的是林暮。”
怎么提到我的名字了?
我把耳朵贴得更近了。
浅玖说:“他会咬我?”
尧重华笑得无奈,“也不是……”
“那是什么?”
尧重华笑笑,“没什么。你早些休息吧。”
浅玖没有应声,尧重华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过我门前的时候,我听见尧重华对一名弟子说:“看好林暮那个采花贼。”
女弟子有些懵,“采……花……?”
尧重华走远了,我跳下床。
一打开门,那名女弟子就一脸戒备地看我。
我朝她笑得无辜,“好姐姐,我肚子疼,姐姐帮我找个郎中来好不好?”
她皱皱眉,“采花贼,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捂着肚子蹲下,“不行了不行了,真的忍不住了……”
我扁着嘴发出“噗”地一声,那女弟子果然变了脸色,捂着鼻子一步步向后退。
“你……你变态!”
她一转身小快步跑开了。
我左右张望了几下,将浅玖的房门打开一条缝,闪了进去。
小声关上门转身,眼前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直直地指着我。
“林暮,我已经警告过你。”
他将长剑朝前送了一寸,尖端正好抵在我的喉头。
我吞了口唾沫,剑端划破了皮肤。
我笑了笑,“大美人……”
他身上散发出一阵冷冽的气息。
我一咬牙,伸手握住了剑。
剑刃划破手掌,猩红的血马上就流出来了。
我将剑拨到一边,欺身上前,扳着他的肩膀对准他的唇吻上去。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放缓动作,轻轻地用唇和舌尖描画他的唇。
白色的面纱阻挡在中间,让这个吻似有似无,一如缥缈的婵娟薄雾。
淡淡的香气从薄纱那边透出来。
我放开剑,用带血的手掌抚摸上他的脸,就如同他对我做过的那样。
那时,他用近乎绝望的目光看着我,说:我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流苏,你又说对了,你总是对的。
你想要的东西,只要我能给,我都给你,全部都给你。
我的这个人,我的这颗心,只要你想要,全都是你的。
而你需要做的,只是再一次看着我,对我笑,然后……回应我。
“流苏……堇言……堇言……”
我胡乱地吻着,喊他的名字,他却没有回应我。
我喘着气放开他的唇,“堇言,我想看看你。”
我缓缓伸出手,去揭他的面纱。
他没有推拒,也没有退开。
我将他的面纱取下,心中的喜悦简直要将我淹没。
熟悉的眉,熟悉的眼,熟悉的唇。
犹如深沉夜空一般幽蓝的美丽瞳孔,清淡如水。
我垂下眼,眼泪滴滴坠落,我的额头顶着他的额头。
“万分之一的……赌博……又赢了。”
“太好了……堇言,我好欢喜……”
我含住他凉凉的唇,他却只是淡淡地看着我。
目光瞬也不瞬,不言语,也没有动作。
瞳仁冰冷。
我的心猛然一紧。
“堇言,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回应我?你还在生气,是不是?”
我抚上他的脸,手指在他柔弱的唇上摩擦。
“堇言,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这句话你以前总是对我说,现在轮到我说,才知道有多无力。”
“堇言……我好想你,你对我说说话,好不好?”
“你还没有原谅我,对不对?你惩罚我吧……求你了,你打我一顿,然后再对我笑,好不好?”
“堇言……”
他清清淡淡地开口了,“林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愣了愣,然后对他笑笑,“你看……你还在生气,什么林公子,怪生疏的……”
“林公子,他没有骗你。”
是尧重华的声音。
我转过头,看见尧重华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
我皱眉,“干你什么事?我又没有跟你说话。”
尧重华说:“你再说也没用,他已经不记得你了。”
我咬咬牙,“你少说几句行不行?我知道你喜欢我们家堇言,你不说话憋不死。”
尧重华笑笑,“林公子,我何必骗你?”
我扭过头不理会他,而是直直地看向流苏。
“堇言……他在骗我对不对?我是暮儿啊,你怎么可能忘记我?嗯?”
尧重华又道:“林公子,练成诛心十八式要付出的代价,你可是知道的?”
我的呼吸滞了一下。
“不可能……堇言,你告诉我,他在骗人,好不好?”
流苏淡淡地看着我,眼眸中无波无澜。
他又说:“林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愣怔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
诛心十八式。
若练此功,必将绝情诛心。
练功的人,会逐渐遗忘自己心爱的人,一点一点,直至将有关那人的事情全部遗忘。
连记忆也不留。
“怎么可能……”
尧重华说:“林公子,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难道你不知道么?”
尧重华拉住我的手臂,将我转向他。
“让他心死,让他绝情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我呆滞地摇头,“怎么会……怎么会……?”
我朝流苏转过头,“怎么会?堇言……”
流苏的模样和以前没有区别,只是那双眼眸,曾经那么多的温柔,如今却冷淡地看我。
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尧重华将我推出门外,我跌倒在地,愣愣地看着他。
尧重华道:“夜深了,林公子。夜安。”
流苏站在他身后,已不再看我。
门啪地一声关上,阻隔了我的目光。
月光铺洒而下,遍地银辉,一如满地破碎的宝石。
诛心十八式,他练成了诛心十八式。
心中冰凉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萧翰墨走过来,将我拉起来。
他的脸上一个明显的巴掌印,“俞森你个祸害!以后别想让我再帮你……”
我抓住他的手臂,有点茫然地看他,“萧翰墨,他忘记我了,怎么会这样……?”
萧翰墨顿了顿,“什么意思?”
“诛心十八式……他练成了诛心十八式……”
所以他忘了我,忘了和我有关的一切。
害他变成这样的,是我……
是我逼他死,是我让他心死。
“全都是我害的,萧翰墨,全部都是我害的!”
我推开他,冲出客栈。
月寒清明,水心冰凉。
湖中的荷花娇嫩,荷叶上水珠晶莹如星光。
无风的夜,馥郁芬芳,淡淡弥漫。
冰冷的湖水将我吞没,深夜的寒意从每一个毛孔涌入身体。
蝉鸣树梢,涟漪荡绿萍。
池心的明月被波澜打碎。
夜还是同样的夜,湖水还是一样的湖水。
只是那个会担心我的人,已经没有了。

萧瀚墨来找到我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他站在湖边,一抬腿踢下来一颗小石子,小石子扑通一声在我身边激起几点水花。
“俞森,你真没出息。”
我悻悻然说:“你别管我,让我烂在这里算了。”
萧翰墨眯眯眼睛,哼了一声说:“你当我想管你?要不是那家伙把你看那么重,我才懒得理你。”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冷冰冰开口说:“萧翰墨,洛依哥已经死了,你对我再好,他也看不见了!”
萧翰墨猛然抬腿,我被他踹进了水里。
“靠!”
我赶紧四脚并用扑棱起来,腥臭的湖水涌进口鼻,好不容易抓住湖岸上的草往上爬,一抬头看见萧翰墨冷森森的眼睛。
“俞森,你说得对。这世上在乎你死活的人已经没有了。你要是想死,悉听尊便。”
萧翰墨愤愤然拂袖转身,怒气冲冲地往回走。
我趴在岸边咳水咳得眼睛都花了,他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如果洛依哥在,他一定会是一副紧张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嘴上却说着,你这个笨蛋,明明不会水还跑到湖边去,下次淹死你我也不管了!
如果是流苏,他会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用低柔地声音哄我说,暮儿,没事的,我在呢。
那个时候,我永远都是被照顾的。
好像永远不用长大的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我做错了什么,都一定会被温柔对待。
曾几何时,流苏说过,你不要会武功,你不要变成别人,你只要是林暮,是我的暮儿。那样就很好。
而我却说,你如果不是流月宫流苏,那该多好。
我不仅是个笨蛋,而且是个大混蛋。
未得到和已失去,我以为我懂得。
我太贪心。所以才会在已失去的时候,希冀曾经得到过的东西。
流苏,其实你不用成为别人,只是流月宫的流苏,就已经足够。
我爬起来,用尽全力往回跑。
风声呼啸在耳际,头发散开,一缕缕湿了的碎发沾在脸庞。
跑回客店的时候,正好看见凤火崖的马车辘辘地驶远了。
我冲进马厩拉出一匹马追上去。
“堇言!”
车窗的帘子掀了起来,流苏有些诧异地看我。
我咬咬牙,喊道:“大美人,我会让你记住我的!绝对!”
尧重华探过头来,别有深意地笑笑,“林公子,你可真是锲而不舍。”
我朝他扬扬眉,“过奖过奖。”
尧重华说:“林公子,要小心啊。”
“不用你担心。”
尧重华笑道:“当真?”
他伸手指了指前方。
我一扭头,面前一条矮矮的石拱桥,再晚一刻我的脸就要拍到桥壁上了。
我赶紧翻身跳下马,马儿的背擦着拱桥顶飞奔而去。
我似乎听见尧重华的笑声随着远去的马车飘远了。






第90章 惜言阁
这世上有很多种人。有的人就像一缸清水,一眼就能看明白,比如萧翰墨,比如疏桐,比如崔展蝶。
有的人像雪,有的时候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但一旦摸到他的本质,就能轻易地揣测他的心,比如慕容未天,比如尹洛依,比如流苏。
还有的人就像雾,好像有形但又无形,永远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比如尧重华。
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讨厌。
尧重华光荣地成为我心中最讨厌的人之首。
我跟着尧重华和流苏的马车走了几日,却终究跟丢了。尧重华那个心机鬼,趁我睡觉的时候乘马离开了,第二天早晨我起来的时候,只找到了空空的马车。
这分明是在嘲笑我的智商。
嫁了人的姑娘怎么跑也还是要回家的,凤火崖的人不管怎么躲,也还是要回老本营的,我不再寻找他们的踪迹,骑一匹小马悠悠闲闲地来到凤火崖。
凤火崖里的枫树全都被流苏砍倒了,现在全都被清理掉,种上了密密麻麻的金盏菊和大丽花,金黄的花朵盛开在整片山谷,清风过时遍地摇曳,金色花瓣如火苗,灼灼燃烧。
整座凤火崖都是金灿灿的,让人看了就眼晕。
远处的瀑布如白色长练,从天际倾泻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芬芳。
我沿着鲜花小径一路走来,途中遇见了不少凤火崖的弟子,她们大多认识我,见了我也只是好奇地张望,也没有把我赶出凤火崖的意思。
我乐得悠闲,牵着马踏着黄色小花边走边看,没留神就走到了惜言阁门前。
惜言阁被欣欣向荣的花朵簇拥,不像大老爷们住的房子,倒像少女的闺阁。
我推门走进去,屋内冷冷清清,若有若无地飘来彼岸花的味道。
我缓步走进去,手指抚摸过木茶几,端详一下摆在脚边的长颈青瓷花瓶,触碰一下纱织帷帐,最后坐在流苏的榻上。
拉起锦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脸有些热。要是被萧翰墨或是南陌看见了,一定又会说我很猥琐,说我是淫贼。
但当他的气味笼罩我时,我的心才真正平静了下来。
他还在。这样就很好。
抬头朝四周看了一圈,屋内安安静静的。
脱了靴子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彼岸花的香气郁郁,催人欲睡,没多久我就坠入梦境。

白雪纷纷籍籍,却无法接近红色的大火半分,白色的世界里,只有火不会被白雪吞没。雪花落在我的脸上头上,落进我的衣襟中,我的手冻得红彤彤,几乎没有了知觉,眼泪不断地滑落脸庞,脸上又冷又湿。
“不要!我不要走!我要我爹爹——”
我在大声地哭着喊着,冻得僵硬的手拼命地伸向熊熊燃烧着的追心宅。
温殊山将我抱在怀中,马儿打着响鼻,口中喷出白雾。
“森儿,俞大侠死了。”温殊山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瞪大眼睛,“死……?”
“不过没有关系,我会照顾你,温山剑派会成为你新的家,你不会孤独。”
温殊山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我的背,像是要抚平什么。
“不……不可能,我爹爹这么厉害,怎么会死!你骗我,我要爹爹……还有未天叔叔,还有白馒头……白馒头堇言……我不要走!”
温殊山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森儿乖。森儿乖。”
温殊山把我抱在怀里,摸着我的头,我正好能够越过他的肩看到他背后的追心宅。
追心宅在灼灼烈火当中,逐渐倒塌,慢慢化为黑色的灰烬,被寒风卷走。
熊熊大火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白色的裘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脸被白色绒毛遮住一半。
“森……”
他细弱的呼声被烈火燃烧的声音掩盖。
“白馒头……”
马儿飞速狂奔起来,追心宅在我面前越来越小,那个小小的身影也越来越小。
他朝我走了几步,却一不小心扑倒在地上。
他爬起来,又朝我跑来。
再一次跌倒。
他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我睁开眼,眼前是薄纱帷帐。
一偏头,差点没吓死。
流苏趴在床边,没有戴那条白色面纱,漂亮的脸蛋美得惊为天人。他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吞了口唾沫,“大美人,吓死人了。你……你在干什么?”
流苏淡淡道:“我在想,是一掌劈死你好,还是慢慢折磨死你好。”
我瞪大了眼看了他片刻,猛然一个激灵麻溜地爬下床。
流苏似有似无地笑笑,坐在床上。
“听说,你是我的男宠?”
我摸了摸脑袋,小声答了一句:“算……是吧,也不能这么说。”
“哦?”
我低着头,手指下意识地捏衣角,“我们……那个,咳,是两情相悦的嘛……”
说完,自己都觉得害臊。
流苏缓缓地重复了一遍,“两情相悦……”
他淡笑一下,似乎有些好笑,“我和你?不会吧。”
有这么不可信么?
一无可取的乡下郎中和天下第一武功容貌的流月宫宫主。
我咂吧一下嘴,说:“真的。”
流苏半眯着眼睛看我,头发柔柔地流泻在肩膀,发梢微弯,随着他胸口的起伏一颤一颤。
他轻轻弯了弯嘴角,“那么说,你喜欢我?”
我的呼吸滞了一下。
差点……差点就没有机会告诉他了,我喜欢他的这件事。
手心冒出薄汗,我的声音有些抖。
“是。我……我喜欢你。”
流苏笑起来,笑得弯下腰去,发梢颤个不停。
他慢慢站起,走到我面前,眼眸突然一凝,笑意骤冷。
他抬起手。
啪——
我倒在地上,还没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流苏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挂着冷笑。
“你在说谎。”
我愣怔地看他,“我没有……”
流苏蹲下身来,深邃得看不见尽头的眸子冷冷森森地看我,笑意冰冷。他说:“证明给我看。”
我木讷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呆呆地看着他,手指冰凉。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
他眼睛眯起来,像在审视我。他突然伸出手,将我按在地上。
我的衣服被他撕开、扯破,他的眼中流出薄薄的怒意,让我觉得心惊。
冰冷的气息让我不敢反抗。
他深深的眸子看着我,冷冽的目光将我穿透。
“林暮,你在说谎。”
接着,他抬起我的腿,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刺穿了我。
一夜里,他粗暴又冷漠地要了我许多次,我一遍一遍地晕过去,又被他一遍一遍地弄醒,我累得连手指都动弹不得,下身麻木得没有一点知觉,无力反抗,无法反抗。
他却像永远不会累似的,一次比一次来得狠,一次比一次更加粗暴。
他是在生气,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灌注着满满的怒意。
我无力地瘫在床上,目无焦距地看着整个世界都在剧烈摇晃。
最后,微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他白玉一般的身体上。
美得恍若梦境。
天亮了。
他退出我的身体,拍了拍手。
有两名婢女低着头走进来,朝他福了一福。
“尊主有何吩咐?”
流苏坐在床上,锦被轻轻地搭在腰间,不再看我一眼。
他冷淡地说:“把他带走,看着碍眼。”
两名婢女架着我的手臂将我拖下床,我努力地扭头看向流苏,他偏着头看窗外,没有再看我。
“堇言……我真的……没有骗你……”
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朝阳铺洒在他背后,他的头发被金辉渲染。
“堇言……”






第91章 惜言阁(二)
我被安置在我原先住过的房间里,尧重华还挺够意思,给我安排了一名婢女,还给了我一些金疮药。
流苏这小子自从练成了诛心十八式,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温柔得像个小媳妇,现在温柔不再,只剩变态。
之后我又被他叫到惜言阁去几次,每一次都剩下半条命出来,要不是我有内力护体,大概早被他折腾死了。
没想到被人喊了那么久的男宠,直到现在才真正做到了男宠该做的事情。
真是惨淡呐。
这天婢女又来告诉我,尊主在惜言阁等我。
虽然知道等着我的是折磨,但是心里还是雀跃了一番。
紧接着又郁悴了。
林暮啊林暮,你真是犯*贱犯到家了。
忙吞了几颗补血补气的药丸子,才穿戴整齐地朝惜言阁走。
前方婢女的绣花裙摆在地上轻轻磨蹭,落花留香,莺鸾懒。
她停在惜言阁前,朝我行了个礼后离开了。
没想到惜言阁里却不止一个人。
流苏穿着淡蓝色的薄衫坐在窗前品茶,身边站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勤快地为流苏煮茶倒水,不是尧重华又是谁?
我走到门口,迟疑了一下,尧重华已经看见了我。
他朝我招了招手,“林公子,请进。”
我定一定神走了进去,朝尧重华一拱手。
“尧崖主。”
再看向流苏,露出一抹笑,“大美人。”
流苏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把玩茶杯。
尧重华淡笑道:“林公子,身体好些了么?”
我眨了眨眼睛,“哦,没事,小打小闹,我就喜欢他这样对我。”
流苏的脸色好像难看了一些。
尧重华说:“叫林公子来,是想问林公子一件事的。”
“哦。什么事?”
“昨日有人潜入凤火崖,打伤数名崖内弟子逃脱了。不知道林公子对此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笑道:“居然跑到凤火崖来撒野,这家伙要不然就是不知道崖内住了什么人,要不然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尧重华笑笑,“那么说林公子也是毫不知情了?”
“你在怀疑我?”
“只是随便问问。”
我瞥他一眼,“尧崖主,我实话对你说吧,你们凤火崖的宝贝也好钱财也好,我都没有兴趣,我在这里只为了一件事。”
我朝流苏看了一眼。
他清亮的瞳孔正好对上我的。
我笑着朝他眨眨眼,他的神色似乎怔了一下,又马上别开了目光。
尧重华笑道:“林公子想多了,我绝无怀疑林公子的意思。”
他伸手替流苏把散乱开的碎发笼了一下,说:“我晚一些再来陪你。”
流苏淡淡地“嗯”了一声。
尧重华对我点点头,“林公子,再会。”
我朝他的背影瞪了几眼。
流苏拿起茶壶,皱了皱眉道:“水不热了。”
茶壶下架着铜制小炉,炉中的炭火已经快要熄了。
我说:“我去加几块炭来。”
流苏似乎有些恍惚,淡淡道:“不用你管。”
接着,他竟伸出手,从小炉中拿出一块还有红光的木炭来。
我一惊,赶紧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腕,把木炭打掉。
“你疯了么!怎么能用手拿?”
他愣了一下。
我摊开他的手掌,他的手指被烫得通红,有的地方马上就长出了血泡。
他的表情有些木讷。
我赶紧端来一盆凉水,把他的手浸泡进去,小心翼翼地替他把沾着的炭屑冲掉。
他默默地看着我忙乎,神情没有什么变化。
我皱皱眉,“傻子,都烫成这样了,疼了还不知道扔掉。”
他淡淡开口,“不疼。”
我瞥他一眼,“都烫出泡了。要是放在以前,你早就装模作样地喊疼了。”
他看着我,似乎浅笑了一下。
“真的不疼。”
我叹口气,“好,好。知道你不怕疼了。”
我找来膏药,替他擦干了水后轻轻地涂在烫伤的地方,他果真一点也没露出疼痛的样子。
这小子,敢情以前都是装的,可真会装啊。
这样一想,心情又低沉了。
流月宫大魔头流苏,他不是什么好人。莲心池里白骨森森,全是他一怒之下处死的下人婢女。甚至对自己,他也毫不留情。
或许这幅冷漠无情的模样,才是他的真面目。
以前他之所以会对我撒娇,会对我温柔,仅仅是因为,他喜欢我。
流苏慵懒地靠在窗边,伸出手让我给他涂药,药膏的清凉气味和他身上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我有些晕眩。
他清清淡淡地开口:“你心疼么?”
“啊?”
他平淡地看我,“你说你喜欢我,那你会心疼么?”
我笑了笑,“废话。你说呢?”
“我不知道。”
我在他的手腕上掐了掐,“傻子,当然心疼了。”
他沉默半晌,说:“我已经忘记心疼是什么感觉了。”
我看他一眼,暗叹了一口气,说:“笨,心疼就是,看见心爱的人受伤,宁愿疼的是自己。如果看到他难过,自己比他更难过。”
流苏缓缓伸出手挑起我的下巴,他看了我一会,幽蓝的瞳孔隐隐发光。
我被他看得有些慌,他突然垂下眼睑笑了。
涂完了药,我轻轻地朝他手上吹了几下,接着小心地抬头看了看他。
我说:“你以前喜欢这样。”
他另一只手撑着窗边,半眯着眼懒洋洋地看着我,衣服松松地用腰带束起,看样子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我替他把手包扎起来,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若是按照平时的套路,他应该会把我扔到床上,或是冷冰冰地对我说,脱衣服,侍寝。
低着头等了半天,他也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他幽幽地叹口气,伸出手碰了碰我的脸。
他的眼眸柔和了一些。
“林暮,你不应该呆在这里。”
“为什么?”
他顿了顿,“你会死的。”
我看着他,“你会杀了我么?”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第92章 惜言阁(三)
从那天之后,流苏不再叫我去惜言阁侍寝了。不过没关系,我林暮有个优点,就是脸皮够厚,人家不理我,我还可以自己黏上去。
流苏对我的态度似乎好了一些,一开始不理不睬,到现在好歹也多少看我几眼。
当我说到某些江湖八卦时,他还会浅浅地笑笑,让我受用得很。
和他呆的时间一长,我就发觉他有些奇怪了。
他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便是醒着的时候,他也经常是迷迷糊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他手臂上出现一条一条用刀剑划下的划痕,有的比较旧,有的才刚结痂。
有一次我来到惜言阁时,发现他正在用针扎自己的手指,鲜血流了一地,他却一丝表情也没有。
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把针抢下来,又认认真真地把伤口包扎好。
他却只是木讷地说,没有关系,一点也不疼。
他的模样让我感到害怕,但他却又什么都不说,我只能每天都到他房里去陪他说话,看着他不让他做傻事。
春去夏来,夏季也渐渐在越来越小的蛙声中走到了尽头。
又一季花落,遍地都是零落的花瓣,花瓣陷入泥中,花颜不在,独剩芬芳。
我到惜言阁时,流苏没有像平日一样坐在窗前,我走进屋内,看见了尧重华。
尧重华坐在床前,玉白的手指在流苏的脸上轻抚。
流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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