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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你爱我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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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是一个叫拜日神教的非法集会组织,而组织的头目,应该就是她。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所有人说的都是半文言文,其中常用的词语有“为何”、“此地”、“此时”、“在下”、“奴婢”、“姑娘”、“天师”、“护法”……“教主”……
她可不想待在这么个诡异的世界里,她多么想猜错啊!
于是杜兰嫣开始犹豫,要不要睁眼,还是一直睡下去,无论如何,她也无法说服自己去面对一个如此荒诞的事实。
“教主早该醒了,不知为何如此。”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杜兰嫣撑开一丝丝眼缝,偷偷打量现在的情况。
白色身影杵在眼前,杜兰嫣闻到了浓郁的玫瑰花香。
“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老夫无能为力,看来不是别的,只是教主不想醒。”
杜兰嫣的心开始突突的跳,再也淡定不了了。玫瑰香味越来越浓,一双骨骼分明的修长双手将她扶坐起来,还没等她想明白,唇上人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啊!!”
杜兰嫣醒了。
“恭喜教主大难不死,与天齐福。”
杜兰雅、紫鹃和红梅闻声而来,看见兰嫣睁着眼在床上发抖,脸上表情狰狞,于是喜出望外的奔去。
而这时杜兰嫣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梁子算结下了。
……
杜兰嫣经常梦见李宇,梦见他们常去的那个小花园,周围满哪儿都是花;梦见李宇给她买的那些书,有美发的,有诗词,还有成人高考的;梦见她读诗给他听:愿君多采集,此物最相思,然后敲一下他的脑袋说:喂!你到哪里旅游去了?
有谁知道她多么不想离开?有谁知道她心中的无奈?梦中的小花园里,天空并不很蓝,午后温暖的阳光代表幸福,可怎么竟也渐渐感染上悲哀?她该问谁?她和李宇最后竟然是这样的收场!她从沉睡中哭醒过来,看见周围飞起许多羽毛,上面有李宇的样子,他说:不管你是19还是99,不管我是25还是105,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一个家。那模样,那声音,清晰可鉴。然后,一一破灭,化为尘埃。
杜兰嫣在梦里哭着说:我们有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过去,那些不愉快的,真的都不算什么,真的……
杜兰雅焦急的轻拍着兰嫣,给她擦脸上那些擦不完的泪水。
又是一个月,杜兰嫣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七八成,渐渐和身边的人熟悉起来。
在这之前,她的伪装天衣无缝,她不间断的上演迷糊和头疼的戏码,对付杜兰雅和两个婢女,她一律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和她们对望着。杜兰雅的眼里噙满泪水,红梅则皱着眉头,紧握着她的手,站在一旁的紫鹃哭得最厉害,灵动的双眼变成了俩桃子。
杜兰嫣在爱上李宇后,自己就变得越来越低,甚至低到了尘埃里,那是因为她特别渴望爱,特别渴望关怀。可她并不傻,从小寄人篱下的日子早就让她练成一双通透的眼睛,也让她对温暖和寒冷有着敏锐的辨别力。
杜兰嫣的智力在“慢慢恢复”,但记忆却损失怠尽,大家共同把原因归咎于她那豪迈的一撞,至今头上仍缠着宽厚的白纱布,活像七喜饮料瓶上的小人。
在杜兰雅看来,无论如何,已经算不错了。她和妹妹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一旦一方不在了,孤独必定彻底包围剩下的那一个,她想:我绝不让自己做剩下的那一个。杜兰嫣逐渐从心里认下了杜兰雅这个姐姐,她给她的亲情的温暖,是她从不曾拥有过的。
盛夏和煦的阳光洒在两姐妹身上,两人坐在大槐树下,姐姐给妹妹梳着刚洗过的乌黑秀发,妹妹眯着眼看阳光下漫天飞舞的槐花瓣儿。
杜兰嫣渐渐困了,将头枕在姐姐腿上,杜兰雅不经意的道:“槐树里有鬼,兰嫣你以前很喜欢听鬼故事的。”
杜兰嫣闭上眼,转了转眼球,“姐姐,我以前真的是那样的吗?太可怕了。”
杜兰雅柔柔的笑着,像是瞬间就要化作一玉兰花,“真不敢想,恶霸杜兰嫣也会有今天……不过,我更喜欢现在的兰嫣。”
杜兰嫣弯了弯嘴角,“姐姐喜欢就好。”
偷腥
杜兰嫣前世叫杜兰嫣,到了这里,还叫杜兰嫣,她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小时候听妈妈说,“兰”是“空谷幽兰”的“兰”,“嫣”是“嫣然一笑”的“嫣”,爸妈希望小兰嫣既美丽又快乐。
她不断地泄气,又不断地给自己打气,“没关系你可以的杜兰嫣,没关系的。”但同时又听到那些如溪水般早已侵润心田的句子:愿君多采集,此物最相思……
她经常呆坐在窗前,像个老太婆似的回忆从前,然后眼角嘴角都笑弯了,然后泪水从脸庞滚落下来。
杜兰嫣住的地方叫怡春园,她暗自下定决心等有机会一定要把园子的名字改一改。
时值盛夏,园子里全是平地,是以前的杜兰嫣练武用的,只有一颗大槐树,有两人合抱那么粗,葱葱郁郁的立在园子的西南角,花瓣飘了满园,香风流窜。
园子东面是教主的寝室,南面是下人住的,西面是厨房,北面则是书房。各处相接的地方都有回廊抱厦。杜兰嫣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又有小草般的生命力,对新环境没有任何抱怨,只除了一点:没肉吃。
原来前任教主,杜氏两姐妹的父亲,杜天,才死没两年,按这里的规矩:父死,子女守孝三年,着粗衣,吃素食,不问政事。但因拜日神教群龙不能无首,故杜兰嫣只遵了前两条,在杜天下葬半年后登上了教主的位置。
这么说自己的武功是很高的,听完红梅恭敬地回答完她的问题,杜兰嫣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她抬起双手在身上左摸摸右捅捅,企图感受一下传说中的真气。红梅郑重的道:“教主的武功自然是天下无敌的。”
“……!!!”
有的时候,你手拿着一把能开启一座宝藏的钥匙,却一心只想先找到一个包子铺,很显然,杜兰嫣就处在这种尴尬的时候。
她很庆幸自己有天下第一的武功,要不是这么好的身板,肯定早被拖死了。这具身体已经两年没有吃肉了……可能不应该这么算,好吧,新穿来的杜兰嫣,两个月没有吃肉了……
以前在舅舅家时,舅妈就因为她爱吃肉而更加嫌弃她,说她早晚得把舅舅家吃垮,别的先不说,这就从侧面证明了她有多爱吃肉。于是她又联想起给李宇做盒饭炸牛排时嘴里喷涌而出的口水,可是最后她只是尝了尝筷子,试了试味道。
“看什么看啊?……我是女生要减肥不知道啊?回家问问你妈妈就知道了。”
李宇不知道,杜兰嫣从不像别的女生担心减肥的问题,她其实,一顿正常能吃二斤猪肉。
第一次,对猪肉的渴望战胜了对李宇的思念,杜兰嫣噗一声笑了起来。她拍拍屁股起身,姐姐和紫鹃红梅都不在身边,她决定给自己开一次荤。
……
天已经黑了,厨房里的下人们早已经干完活儿休息了,灶头上只剩一锅热水冒着气,灶膛里的柴火还未完全燃尽,随着夜风的流入,一明一暗的呼吸着。
一个鬼祟的人影从半掩的门缝滑了进来,悉悉索索的摸着什么,终于,此人从墙角的麻袋里摸出了三个土豆,又从长桌上的盆里摸到了一只收拾好的兔子。
杜兰嫣忍住仰天长啸的冲动,立马忙活开了,掏火,添柴,洗锅,削皮、切肉、下油、下菜……她一直轻手轻脚,这个时候姐姐回自己的园子了,红梅出去办差事,紫鹃那个丫头不知野到哪里去了,下人们也都回去了……天时地利人和……
……
孟郁有点疲惫,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走路时行云流水般的优雅姿态。他的确非常美丽,一袭白衣飘然出尘,浓黑的剑眉下是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高挺细长的鼻子没有一块突出的骨头,其下是一张嫣红的樱桃小嘴,还有长形的脸颊和白玉羊脂的肌肤……也许用美丽去形容他是单薄的,应该用倾国倾城。
进了怡春园,孟郁没有听到一点人声,远远只看到厨房里透出一点微弱灯光。于是他像幽灵一样飘了过去。
他从门缝里看进去,撞见了这样一副情景:将明将灭的油灯下,一个手脸俱黑的人,伸手从锅里拿起一大块肉,就着剥了皮的烤土豆,大嚼特嚼,末了吮了吮乌黑的手指。脸虽然黑,但依稀可看出其满足的表情。
于是孟郁推开了门。
杜兰嫣正开吃,第一口还没咽下肚,门就被推开了。
他们俩就这样僵持的对望着,孟郁想看看她到底在耍什么花样,而杜兰嫣这边,一场厉害的思想争斗正在进行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杜兰嫣冲着孟郁嘿嘿一笑,脸上的黑灰轻飘飘掉在碗里,“吃点不?”
……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杜兰嫣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了,现在这个杜兰嫣,非常极其以及特别的想念那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被呛了七口柴烟才炒好的葱爆兔肉,以及那两颗半已经剥好皮的金灿灿的土豆。相应的,她一点也不想念那个从未谋面的据说是英雄盖世的而且牌位就在她面前的父亲。
“为什么!”半夜,跪在东面庙堂里的杜兰嫣大喊一声,惊起了院子里老榆树上的一群乌鸦。
“这是为什么?!!!”
幸好有红梅半夜给兰嫣送吃去,否则兰嫣一定会哭的。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了个变态,说什么守丧期间不得沾荤腥,违者严惩,教主也不能例外。
兰嫣的腿麻了,悄悄站起来活络活络,红梅看见了,将她一把摁下去,警告道:“教主,你想再跪一天吗?”兰嫣眼里噙满泪水,看着她摇头。
“那么,请坚持到天亮吧!”
……
清早,兰嫣在红梅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怡春园走,路过兰雅的玉兰园,望见兰雅和她的丫头早在门前等着了。
兰嫣不禁想,平时兰雅和自己好的像是一个人,为什么昨天却不去庙堂看她?不容细想,兰雅已经怒气冲冲的过来,扶着兰嫣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一再不把妹妹放在眼里,妹妹何必再把心挂在他身上?终不过是个□的命!”兰雅突然停住嘴,意识到自己居然说了这么严重的话,她看看兰嫣的脸色,没什么大的变化,这才放下心来。
兰嫣在这时候之所以能够从容不迫,是因为她已经被一个天雷雷得外焦里嫩,来不及做出任何表情了。
杜兰嫣的心挂在那个人妖身上?!……我就是杜兰嫣……我被认为是把心挂在那个人妖身上的……
……
“教主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公明殿里,前前后后几百号人错落有序的站着,杜兰嫣坐在大殿上的龙椅中,天师孟郁拿着一块半米长的青玉牌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所有人都鞠躬高喊万岁,震耳欲聋,差点没把杜兰嫣吓得从龙椅上滚下来。
他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完成一个冷笑的弧度,不过就算是冷笑,也是完美的。
杜兰嫣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她以为所谓拜日神教不过是一群无业游民瞎倒腾出来的,用以证明自己在干正事儿,并不浪荡,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拜日神教是江湖第一大邪教,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是铁一般的纪律。教址坐落在一个叫“无回谷”的隐蔽幽谷中,谷后是一大片肥沃的土地,谷前则有终年瘴气弥漫地形诡异的森林作为天然的屏障,即所谓占尽了天时地利。
这里是拜日神教用来议事的公明殿,紧挨着东面是每日太阳初升时用来朝拜祭祀的拜日殿,前几天杜兰嫣就是在那里跪了一个晚上。公明殿以北是教主的居所怡春园,怡春园的旁边则是天师的居所天机园。公明殿的西面则是一片农田示范区,再西面是一个很大的校场。幽谷深深,却不想其中会有如此广阔的天地。
这会儿在杜兰嫣面前一一走过的,是拜日神教的四大天王,杜兰嫣听到四大天王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她只有快速而准确的记住这些人,刚才那声“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在她的耳朵里,已经有了另一番含义。索性她别的不行,记人却是万无一失,不管你是数年前帮她补过轮胎的老大爷,还是曾经让她剪过头发的小白鼠,她都不会忘记,她只会忘记那些她想要忘记的。
在拜日神教,教主的权利并不是一人独大,有天师制衡,而天师手下有八大护法,他们刚好又和教主手下的四大天王相互牵制。所有人都知道教主失忆了,为了让教主尽快恢复,不管愿不愿意,所有人都得帮点忙。东天王首先在杜兰嫣面前亮相,他叫李曹匕,是一个胡须有成人手臂那么长的古稀老人。尽管年纪大,李曹匕的眼里却依然闪着熠熠的光彩,他表情肃穆,刻满褶皱的脸上眉头微皱。孟郁在一旁不紧不慢的讲述着,一个一个的人在杜兰嫣面前矗立、行礼、走过。
西天王陈海,是个年过半百的壮汉,身材粗短,长相丑陋,杜兰嫣没有忽略,依然细细的听着。东天王主管祭祀,而西天王负责农业,杜兰嫣张大了嘴,这个拜日神教完全可以算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国中之国……
南天王李昌隆是掌管教内财务的,高挑单薄的男人,大约四十来岁,脸上一双眯眯眼时不时转上那么一转,让杜兰嫣不禁撇撇嘴。
北天王陆洪涛是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三十的年纪,却像五十,她可比李昌隆粗壮了不止一倍,走起路来像圆规角一样划着,十分滑稽。听了孟郁的介绍,杜兰嫣才明白,原来陆洪涛掌管拜日神教的海上贸易事业,离这里不远的东海是拜日神教的母海,陆洪涛长年驻扎于船上,以至于到了陆地也像是在甲板上,深怕站不稳似的。
四大天王平起平坐,直接听令于教主,他们每人手下各有一只军队,这让杜兰嫣咋舌不已。
接下来是天师手下的八大护法,杜兰嫣忍着头疼硬是一个个记下了名字对上了脸,其中只有三个比较好记。八大护法之首张爽利,一身鲜红的衣裳让杜兰嫣在一进大殿时就注意到了。她浓眉大眼,英气十足,一身刺鼻的香味让杜兰嫣直打喷嚏,不过最引人瞩目的却是她那睥睨的眼神。她就这么从杜兰嫣面前飘过去了,从头到尾用两只鼻孔对着她。杜兰嫣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索性这时孟郁已经开始若无其事的介绍下一个了。
到了最后两个护法,只听见孟郁说:“史飞剑史护法,统领蓝部……”杜兰嫣的思绪开始飘远,史飞剑……史飞溅……屎飞溅……
最后一个了,孟郁念道:“郑泰郑护法,统领黄部,十三岁便立下奇功……”郑泰……
初见晨曦
回到怡春园已经是午饭时候了,杜兰嫣看见一桌子的素菜,搭上眼皮,默默地捡起筷子扒饭。午饭过后,兰嫣和紫鹃红梅在一起打闹开了,紫鹃是个十分漂亮的姑娘,圆脸杏眼,挺翘的秀鼻,总是没得闲的樱桃小嘴,加上善于打扮,一身紫衣钗环衬得她娇俏无比。而红梅则有点木讷,她身形比紫鹃丰满些,虽是鹅蛋脸,鼻腻鹅脂,一头乌发比杜兰嫣的还漂亮,可美则美矣,却少了紫鹃的灵动。
杜兰嫣得出结论,红梅有红梅的好,办事牢靠,能当大任,紫鹃有紫鹃的好,嘴甜漂亮,平时能玩在一起。
“你们猜怎么招?”兰嫣将葡萄籽儿扑扑的吐出。
“怎么招了怎么招了?哎呀教主你快说吧!”紫鹃已经急不可耐的摇着兰嫣的胳膊了。而红梅则还是稳稳当当的站在一旁。
“最后啊,蚂蚁边哭边对公鸡说:我也没说什么呀!我就对老虎说:人家怀了你的孩子,它就晕过去了,我也没把他怎么着啊!”兰嫣愁眉苦脸的说着,仿佛她就是那只无辜的蚂蚁。
“哈哈哈!笑死人了,哈哈……”紫鹃右手捏着绢帕叉着腰,左手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而红梅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哈哈……”紫鹃垂着桌子,犹自笑着。
“紫鹃快去再洗串葡萄来吃,我口都讲干了。”
“是,教主,嘻嘻……哈哈……”
有人满载着金黄逆光而来,阳光轻抚着他修长的颈,而他却微低着头,如天鹅般优雅矜持,让人沉醉。
事实上,不光紫鹃看呆忘了见礼,杜兰嫣忘了把最后一粒葡萄吞下,就连红梅也呆了,美丽,总是让人无法抗拒。
孟郁嘴角勾起的一抹嘲笑,让杜兰嫣立马清醒了过来,她立马在心里唾骂:妖孽啊妖孽啊!杜兰嫣你不要被死人妖的外表给欺骗了!他不是人,是人妖啊!
孟郁给杜兰嫣微微鞠躬,然后在桌对面的朱砂藤凳上坐下。
“教主的身子是否完全好了?”
杜兰嫣很想端出点唬人的架子,于是端起茶盏用盖子拨了拨,喝了一小口,然后开始咳痰,用一个玉钵给接住、盖上。这是小时候从奶奶那里学来的,父母死后,她跟着奶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只要哪天房东来敲门,奶奶就在开门前端出茶来漱漱口,咳咳痰,甚至还提前嚼嚼槟榔。
孟郁看着杜兰嫣的一举一动,不禁疑惑,为何自从受伤之后,像是变了个人。难道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的杜兰嫣,真的已经死了?
“我说,”杜兰嫣耷拉着眼皮拨着茶盏里的茶叶,“上次天师深夜造访,是有什么大事吧?”她不接他的话,转而提出另一个问题,以此掌握话语权。
“没什么大事,那孩子,在牢里自杀过一次,我那天来是想向你禀报这事。”
“……什么孩子?”
“晨曦,你连他也不记得了?”
……
刚一进门,霉烂的臭味和扑鼻的潮气便向两人袭来。
杜兰嫣立马捂住鼻子嘴巴,但随着喽啰手里的火把将牢房照亮之后,她后悔没连眼睛一起捂上。
一切都太晚了,杜兰嫣的眼睛发红,丝毫不需要情绪酝酿,眼泪就大滴大滴的往外掉。鼻子堵上了,可鼻涕却往外流……
牢里的景象让她几乎呕吐。
在他们前面是一个被绑在十字木桩上的人,此人只在腰间绑了一条侃侃足矣遮羞的白布,身上其它地方完□露,而凡是□的地方,已无一处完好,不是皮开肉绽,就是青紫交加。更可怕的是,一些深的长的伤口已经开始溃烂,那腐肉的味道,正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杜兰嫣害怕的把视线从那人身上移走,恰又看到了自己所站脚下一只倒霉老鼠正不要命的从她脚背上路过,结果她吓得一跳,老鼠和几只旁边的老鼠也同样吓得唧唧叫起来乱窜……
“呕!”杜兰嫣再也控制不住,猛的弯下腰吐了。
在来天牢的路上,孟郁已经向她解释了此人和她的瓜葛,只不过用词比较委婉。
一年前拜日神教接了一单生意,所谓生意,就是某人找他们办某事,而这个某事可以是杀人,可以是放火,也可以是□掳虐,当然,这也要这个某人付得起相应的代价。这次的生意是去当朝威武将军晨刚家里掳走他的大女儿晨晓,交给买方。初登教主宝座的杜兰嫣亲自去了,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完美的掳走晨晓而不留一点蛛丝马迹,但同时她又看上了人家晨将军唯一的儿子晨曦,于是一起打包带走了。
晨曦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就这样被带到了无回谷。刚开始杜兰嫣耐着脾气和颜悦色的待他,而他却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指着难得温柔一回的教主大人的鼻子大骂,然后拳脚相向。杜兰嫣哪里遭受过此等侮辱,她将他打入天牢,每天以看着他受刑为乐,最残忍的是,她将他的四肢折断,过些日子再接合,然后又折断。
如今的杜兰嫣,光是进牢门就花费了巨大的勇气,现在看到十字木桩上那个披散着头发低垂着头的活死人,再大的勇气也消散了。她半蹲在墙角呕着,只听孟郁道:“倒有三分骨气。”她抬起头,看见孟郁捏着晨曦的下颚,将他的脸抬起。这个满头乱发,形体消瘦,脏得看不出面貌的人,却有一对炯炯的眸子,他带着蔑视,无所畏惧的对上孟郁。
杜兰嫣眼里火辣辣的,马上就要流出眼泪。她想起刚才孟郁还告诉她,杜兰嫣眼看得不到晨曦的心,于是给他下了□……等到第二天醒来,手脚不能动弹的他,在她最脆弱的时刻,用嘴叼起匕首,狠狠□了她的胸膛。
现在的杜兰嫣心里很慌,就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油锅里打滚。她希望自己没有来过这个疯狂的世界,她多希望回到那个红旗飘扬,充满人道主义的世界去。在那里,人们所想所为全是为了拯救生命,而这里,人们却可以凭借手中的权利,任意的残害无辜的人。千思万绪在杜兰嫣的脑中回荡,现实逼迫她不得不想办法应对现在的状况,可是她刚想好一个对策,却又被另外的声音否决下去,如此折腾,惹得她六神无主。
孟郁还在对晨曦说着威胁的话,兰嫣的情绪却渐渐稳定下来,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变化,只见她掏出绢帕擦了擦脸上的泪和嘴角的残汁,缓缓站了起来。她从怀中掏出一粒蚕豆大小的药丸,那是杜兰雅送给她的宝贝,叫回魂丸,叮嘱她不到生死关头,不要浪费,可不知怎么的,兰嫣觉得这时候用,是最值得的。
杜兰雅学着孟郁的样子,嘴角挂起一丝嘲讽的冷笑,“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晨曦早就把眼神转向了她,他的目光像一把淬着毒的利剑,直向她逼来。
孟郁笑了笑道:“今天怎么这么没出息?”杜兰嫣耸耸肩,“没办法,养病养了这么久,还没有好完全。”
杜兰嫣来到晨曦面前,掰开他的嘴,他死命的犟,可身体实在虚弱,没能逃离魔爪。杜兰嫣将药丸嵌在手掌中,巧妙地以孟郁看不到的角度,直接打进晨曦嘴里,打得太猛,他咳嗽起来。
“妖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晨曦终于说话了,声音嘶哑,嘴唇因干燥而龟裂。
“没什么,只是让你听话的药。”
杜兰嫣看到晨曦的嘴唇也上挑,形成一个讥笑的弧度。她转过身背对二人,眼睛左右瞄着,“确切的说,这不叫毒药,而叫蛊。”她转身欺近他的脸,直视他的双眼,“苗疆蛊毒你听说过吗?”
杜兰嫣的奶奶是贵州人,在兰嫣小的时候,奶奶就喜欢把一些稀奇古怪的神话传说奇人异事讲给她听,其中就包括神奇的苗疆人和他们的蛊毒。兰嫣打算好了,在这个时空,有苗疆最好,就算没有,她也要舌生莲花的给他造出一个来!
她看到两人的神色都为之一变,心中顿时有了点底,转而又背对两人慢悠悠的踱起步来。“不用担心,这只是用来让人忠心的蛊,母蛊我已经服了,你刚才吃的是子蛊,从现在起,但凡你对我起了谋害之心,就必遭万虫噬心之苦,而最后,只要我死了,你也会跟着死。”她转头去看他,而他根本不想再看她的嘴脸,侧过头冷冷的哼了一声。
“当然,你可能真的不怕死,将门虎子嘛!了解!不过还有件事是……”杜兰嫣摇了摇头,“哦,对了!前几天我一不小心给你姐姐也吃了一颗,那叫什么来着……”兰嫣苦恼的看了看孟郁,只见孟郁玩味的笑着,看她一直说,“你看我,脑袋真被撞糊涂了,一样的,是一样的蛊,我死了,她也得死,哈哈!”兰嫣凄厉的笑了两声,忽而转头再次欺近晨曦,这时的晨曦青筋暴起,像一头小小的困兽,嘴里骂着最难听的脏话,两只眼球像是要爆出来一样,一看就知道,他恨不得把杜兰嫣拆皮剥骨生吞活剥。
尽管杜兰嫣的头皮在发麻,但还是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良久,孟郁打断了他们,“既然如此,那就先松绑吧!”又对着兰嫣说:“再绑就要废了。”
兰嫣一惊,随即唤喽啰给他松绑,只见晨曦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又紧了几分。等完全松了绑,整个人却像一滩泥似的软了下去。兰嫣忙蹲下身看了看,抬头问孟郁,“你会接骨?”
死扛
紫鹃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将抱来的干草对付的铺在墙角,没好气的道:“教主没发话,就还是老样子吧!真是臭死了!”
兰嫣抱膝坐在像是房中之房一般隐秘的床上,合上床门拉下床帘,说是累了要休息,其实却在瑟瑟发抖。
来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已三个月了,虽然也想念李宇,虽然也很不适应,但至少有兰雅的呵护,有孟郁来惹她生气,紫鹃的笑声,红梅的忠诚,还有教会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人物,她过得其实也蛮好,可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她清楚地知道,眼前有一个人恨她入骨,只要能让她死,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怎么办?杀了他?杜兰嫣不可能这么做,因为她清楚自己没胆量这么做,更没勇气承担杀人的后果。可是如果放了他,日后岂不是更加寝食不安?以杜兰嫣这个只有高中学历的头脑,只能想出一个并不高明的办法,那就是刚才恶俗的下蛊毒的一幕,但愿这里的人都没看过古装电视剧。但即使只是这样,杜兰嫣也耗尽了所有的胆量和智谋,现在的她像极了一只怕见光的老鼠,在一个相对安全的洞穴里蜷缩着,无论什么事情都不想思考,不想面对。
红梅冷淡的声音在床门外响起,“教主,雅姑娘请你去她的园子一趟。”
杜兰嫣好不容易稳住了声音,“说我就来。”
“是。”
杜兰嫣路过那个墙角,一个脏不拉几的瘦子微侧身躺在那里,她似乎没闻到腐烂的气味,凑近他看了看;觉得他没有睡着,因为他受伤的左臂一动一动的。
她再凑近了些,突然,只听见“啵”的一声轻响,从他左臂一个深紫的口子里冒出一小个白色的头,接着便慢慢爬出一只约有半寸长的蛆虫。
“呕!”杜兰嫣又忍不住了,这次她索性用手死死捂住嘴,飞逃了出去,吐在了大槐树下。
“教主!”紫鹃正从厨房提了捅热水来,看到杜兰嫣扶着树干干呕,连忙过去给她拍背,“这是怎么了?”
杜兰嫣苍白着张小脸,摇摇头道:“快去给他好好擦洗,叫下人煮点好吃的给他。”
看着杜兰嫣离去的背影,紫鹃讥笑的自言自语道:“教主还真是多情啊!”
……
“兰嫣!”看到脸色苍白的兰嫣进屋,兰雅连忙起身去扶,红梅忙去一旁扶着。“出什么事了?”
兰嫣无力的摇摇头,平日里流光溢彩的双眼失了活气,兰雅转头看向红梅,红梅解释道:“午后教主随天师去了趟天牢,带了晨公子回来。”
兰雅听了,又看了看兰嫣,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兰嫣,我说过,你这是在作孽!”兰嫣听了,只有苦笑。谁说不是?只是老天也太不公,作孽的人已不在,却要她来还孽债。
兰雅有些激动,握着兰嫣冰凉的手道:“我希望你能有所改变,咱们都别再走他走过的路,你说好不好?”
兰嫣知道,兰雅口中的“他”是指杜天,是她们共同的父亲。兰嫣看得出来,兰雅不喜欢他,只要兰嫣不提,兰雅从不曾和她讲起过杜天,所有关于杜天的事情,兰嫣只能通过孟郁、下人或者属下们才能知道。兰雅甚至从来不去东面的拜日殿,那里除了每日初升的红日,就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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