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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嘴鹤与呆头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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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盘缠。”
  
  贺无伦:“……”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他还要张嘴呢?为什么呢?
  
  正要分辩的时候,马车又撞到了一块石头,贺无伦光记着努力坐稳了。知道在下一个小镇的客栈里歇了下来,他才悻悻想到,应该解释一下的!谁坐不起宽敞的马车了?那种并排能坐三个人的马车怎么走山路啊!斜着飞过去吗?
  
  晚上。
  
  月亮很亮,绝对不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贺无伦躺得很舒服。三九寒天,隆冬腊月,果然还是需要一个暖被窝的人啊。可是,可是……“穆公子,为什么你的内力是纯寒的呢?”
  
  身旁的穆岫羲眨眨眼:“本来就是,”顿了顿,他又道,“看来江湖传言也不能尽信啊。”
  
  贺无伦憋着心里蚂蚁挠一样的疑问和困惑,秉持坚决不问原则。狗嘴,哦不,鹅嘴里绝对吐不出象牙来!
  
  但这次穆岫羲没有惜字如金。他继续感叹:“没想到传说内力至阳可以使江湖干涸的贺庄主不仅怕冷,连我的内力为极寒都分不清啊!”
  
  贺无伦咬牙默念:斯文,风度。斯文,风度。
  
  穆岫羲自顾自继续:“为什么在月色这么明亮的时候,庄主还要跟在下一榻同眠?”
  
  贺无伦不答。心里暗暗呐喊。还不是看你可以分辨毒物!还有,干嘛把这么正义正当的理由说得这么,这么暧昧!难道你,你以为本庄主对你这呆头鹅有什么意思吗!
  
  穆岫羲完全不理会贺无伦的心理曲折。他仍旧在自说自话自言自语:“如果不是因为你主动熄灭了蜡烛,我会以为是你怕黑的。”
  
  去他的风度!贺无伦刚从床上跳起来,忽然直觉往旁边一避,一枚银针险险掠过耳际,扎进了还未烧尽的蜡烛里。




☆、富贵老黄

  那枚银针刚扎进蜡烛,穆岫羲几乎是同时便一跃三尺,破窗而去。不一会儿,院中传来了一声惨叫。贺无伦只觉得心里一抽,正要追着那身影出去,却见穆岫羲两手空空跳了回来。
  
  贺无伦松了口气,问:“人呢?”
  
  “死了。”
  
  “啊?”
  
  “我刚刚跳出去,”只说了半句,穆岫羲便拿起茶杯倒了口冷茶,啜了一啜。这次他似乎终于感受到贺无伦的无奈与愤怒,接着说道:“我就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
  
  贺无伦刚想嘲笑,敢情那声惨叫是他发出来的!穆岫羲又道:“贺庄主不要想歪,我只是被绊了一下,还不至于惨叫出声。”
  
  ……好吧。
  
  “庄主这样想也无可厚非,毕竟是晚上嘛,眼睛看不清耳朵听不清脑袋也想不清楚,都是情有可原的。”
  
  贺无伦:“……”
  
  穆岫羲:“爬起来,我就听见一声惨叫。这时候,一个人头落在了我脚下。”
  
  “那人头呢?”
  
  “在院子里。”
  
  “啊?”
  
  “那么脏,贺庄主不嫌弃,正常人还是会嫌弃的。”
  
  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正常人都嫌弃,只有贺庄主不嫌弃!
  
  “所以,关窗吧。”
  
  “啊?”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有什么联系吗?
  
  贺无伦还没想明白,院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叫,刺耳程度不亚于鬼哭狼嚎,他觉得这种声音在夜里的杀伤力足以与传说中的狮吼功相媲美。
  
  “所以叫你关窗么,说了贺庄主不嫌弃,正常人还都是会嫌弃的。”穆岫羲用被子捂着耳朵叹了口气,“反应也太慢了,我就是看见小二要起夜才跳上来的。要不然,我也不急着回房间告诉你刚才的事情——何况还要跟你睡。”
  
  什么叫何况还要跟我睡!贺无伦被嫌弃得没话说了。他关上窗子,倒头睡下。管他呢,忍忍就习惯了!习、惯、了!
  
  第二天一早,贺无伦唤来暗卫询问。昨夜共有四名暗卫守卫,只是其中两人,清影和雪影半夜里偷偷离开了一会儿。在这个地方穆岫羲插了一句嘴:“莫非是有断袖之癖,怕不容于梅鹤山庄,因而私奔了?”
  
  “才不是!”贺无伦瞪了他一眼,“雪影是大家都喜欢照顾的,年龄还小呢,今年才十五岁。他特别喜欢吃,也容易饿,守卫半路可以离开半个时辰。这是我允许的。”
  
  “原来是竞争对手太多,所以靠食物争宠啊。就像喂兔子一样嘛。”雪影白了脸,背过脸去,不看清影了。清影眼角抽搐地眼睁睁看着无妄之灾的降临。
  
  贺无伦:……一定要说得这么,这么……特别吗?
  
  最后,四名暗卫都说什么都没察觉到。在那个人的脑袋被砍下来之前,他们完全不知道四周还有什么人。
  
  贺无伦虽然担心,也是无法。和穆岫羲下了楼来,就听见众人纷纷议论,昨夜有狐仙取人性命,一名男子身首分离,暴尸庭中。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既然如此应是没有曝露身份,没有大碍。大堂中一个大汉哈哈大笑道:“既然是狐狸精杀的,那人别是马上风死的?享了艳福,做鬼也风流啊。”
  
  另一人劝他道:“此话不可乱说,毕竟死者为大。”那大汉仍旧放肆大笑道:“难不成他还能来找我?看他能不能先找到自己的两半儿吧?”
  
  穆岫羲拿起一个糯米点心,摇了摇头:“我看这人活不长了。”
  
  贺无伦问:“为什么?”
  
  “嘴上不饶人的要没有足够的本事,还不如找根面条上吊找块豆腐撞死找个糯米团子噎死自己算了。”
  
  “……”所以呆头鹅这张嘴算什么?口剑(贱)腹蜜吗?贺无伦盯着他那张嘴研究,他的发音器官到底是怎么长的。看着看着,他忽然发现,人的嘴吃了热食是会越变越红的,直到红成了樱桃一样的……
  
  正出神,穆岫羲用手纸拈着帕子在他嘴角抹了一下,特别轻柔。贺无伦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的,也许是云锦太绵软,那种触感几可用销魂来形容。
  
  正在陶醉的时候,穆岫羲又道:“看着贺庄主的傻笑,我就想起山中唯一陪着我玩的老黄。虽然跟天下的犬类一般,皮毛粗糙名字相似,却特别喜欢晒太阳和摇尾巴。我常常帮它用云锦擦脸呢……”
  
  贺无伦立马清醒,且生出了一股用皂角把脸搓上十遍的冲动。接着又听穆岫羲道:“老黄去的时候,我把帮它擦脸时用过的十几块云锦都一并埋了。现在想来,还是十分伤心啊。”
  
  贺无伦:……十几块云锦……这个人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啊!比起来,自己那个师父就是丐帮来的!就差十个八个布口袋了!




☆、任君处置

  本来是要赶路的,两人准备吃过早饭便走了。没成想官府半途介入进来,连喂完马准备套车的两个侍从都硬是拉了回来。
  
  几个差役横冲直撞闯入客栈的大堂,把刀往桌上一戳,大声喝道:“凶手是谁?”
  
  几个侍从愣了愣,全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贺无伦刚憋住快到嘴角的小声,就听见穆岫羲小声道:“我昨天听说人要是老是憋着不发泄,会憋出毛病来的。”贺无伦刚想反驳两句,穆岫羲又接着道:“不过有时候还是需要忍着的。”
  
  贺无伦:“……你他……的,昨天能从哪里听到这种乌七八糟的人才说的话!”
  
  穆岫羲补了一句:“好像是我在车厢里面憋得很辛苦,你说的。”
  
  贺无伦:“……”
  
  几个差役见大堂里面安安静静,只有这一角的人不服管教,立马准备用他们杀鸡儆猴:“呔!那边的几个,不准交头接耳,传统口供!”
  
  贺无伦哭笑不得地转过头,问穆岫羲:“怎么办?”
  
  穆岫羲一本正经地:“任君处置。”
  
  贺无伦抓狂。为什么简简单单一句话都能被他说得这么富有遐想啊!扇柄一拍(自从上次被穆岫羲打击后,就没再摇扇子了),他上前对几个官差微施一礼,朗声道:“几位官爷,我们与此案毫无瓜葛,也不识得那死者。现下急着赶路,不知能否通融一下?”
  
  那个差役倒是聪明,喝道:“胡说!若是你与那个人有所瓜葛或是看过他相貌,怎么会知道你不认识那个人?人是昨天晚上死的,尸体和头都还没抬出来呢!谁也没看清,怎么就你知道?”
  
  贺无伦原以为可以糊弄过去,给点银子也就罢了,没成想阴沟里翻船。他回头看了穆岫羲一眼,结果发现,这次不只是穆岫羲,连同几个侍从暗卫都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穆岫羲还火上浇油地比了个口型:“笨死算了!”把他气得牙痒痒。贺无伦只好又回过头去解释道:“我们所住的房间就临着院子,早上开窗透气的时候不小心看到,还把人吓了一跳呢。这不是,我家娘子都吓到了。”
  
  贺无伦本是想呕一呕穆岫羲的,他眉目清隽,就算是说女扮男装大约也无可无不可。没想到那官差看了他身后一眼,反道:“你这人也忒不上道,这男人宠则宠着,怎么反倒坐着,让你娘子站着?你娘子还怀着呢,忒不是东西了。”
  
  这一骂,贺无伦傻了。他一回头,便见穆岫羲笑意盈盈地斜倚在桌上,一身裘袄显是富贵人家小人得势的样子,演戏演得不亦乐乎;一旁雪影傻乎乎地挺着腰,左手摸着被几个现身的暗卫轮流喂饱而微凸的肚子,右手不时抚一抚胸口(肯定是吃撑噎到了)。相比起身量足而修长的穆岫羲,自然是年方十五的雪影更像是女扮男装的夫人。
  
  穆岫羲微微摇头,舔了舔手指上还沾着的糖,意味深长的口型:“不是东西啊……”
  
  贺无伦气极。堂内倒是有人也开始议论,怎么这人这么荒唐,乱了礼数还不知悔改。
  
  忍受了半个时辰目光的洗礼,贺无伦才得以回房。从窗子里看出去,官差检查现场倒是很粗糙,只是把那人的头颅给收殓了,然后又在那院中最高大的树冠里找到了僵硬半蹲的身体。
  
  贺无伦回头问穆岫羲:“你觉得那砍掉人头的刀,与你现在背上背着的大刀相比,如何?”
  
  “什么背着的大刀,贺庄主果然不知这刀的名字么?”
  
  ……你直接说我孤陋寡闻不就好了!
  
  “也难怪,换了个刀鞘,常有些有眼无珠的人狗眼看低了你啊。”穆岫羲从背上解下刀,放在桌面上轻轻抚着,简直像对待许久不见的情人。
  
  ……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能骂到这份上的,这辈子恐怕也就这个人了。贺大庄主争取着左耳进右耳出,坚决要在武林大会之后和他分道扬镳!哪怕他再救自己一命!不是古语说的事不过三么,再有一次刺杀,那……那也太倒霉了吧!
  
  穆岫羲见他暗暗纠结的样子,笑了笑,头一次真正正经起来,浑身散发的光华令人不忍转睛:“它,名浅影,字明渊。”
  
  名……字?贺无伦转念一想,忽然低声惊叫道:“难不成这把刀是号称‘潜龙伏凤’两把绝世神兵之一的妖刀?”
  
  穆岫羲看着他期待的闪光的眼神:“不是。”
  
  贺无伦:……
  
  “不过是那两把妖刀的铸造者洗心革面之后铸成的。”
  
  “洗心革面?”
  
  “爱意改变人生。”
  
  贺无伦:“……这个故事,可以没有的。”
  
  穆岫羲直视他的眼睛:“不。这个故事,一定要有。”




☆、调侃有理

  虽然直觉不是什么好故事,贺无伦最终还是在穆岫羲的眼神攻击下妥协了。他往床上一坐,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实则把骨头都放软了,就等着听场精彩绝伦的说书呢。没想到穆岫羲更干脆:
  
  “很久以前,有两个技巧高超但性格邪气的刀匠,为了比拼技艺铸造了世称‘潜龙伏凤’的两把妖刀。”
  
  贺无伦道:“不错,这个是武林里很旧的传说了,至少流传了上百年。”
  
  穆岫羲叹气:“你不要这么沉不住气。我正要讲故事的主干。这么不沉稳,以后要吃亏的。”
  
  贺无伦:“……”那是沉不住气吗?好像只是附和一下你的说法吧!再说又不是初入江湖的毛头,那是什么语气!
  
  穆岫羲:“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啊?”主干呢?经过呢?这连结局都不算吧!
  
  穆岫羲:“我说了,不要着急。接着,他们就成了神仙眷侣。改邪归正,然后合力铸造了这把刀。”
  
  贺无伦直接忽略了一些情节:“果然,只有那两个绝世的刀匠才会给一件兵器取字啊。真是特立独行,别具一格。”
  
  穆岫羲:“话是不能乱说的。论学问你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而且这种有内涵的名字也不是他们取的。”
  
  贺无伦:“*@%#……”
  
  “是我取的。”
  
  贺无伦很泄气。
  
  “其实就是把陶潜陶渊明先生的名字拿来用了。”
  
  这个他也知道!贺无伦冷笑:“那怎么不再取个号啊,叫五柳先生?”
  
  “五柳先生的号是他家徒四壁隐于民间用的。刀是兵器,怎么能取此号?所以说,你不读书是正确的。读了也考不上功名。我真同情你的教书先生。原先我以为他是管教不了你,现在发现你可能真的很乖,就是天资不够。”
  
  贺无伦:“……”
  
  “不过在武林之中附庸风雅一下还是没有多少人会看穿你的。我是个例外。”
  
  例外!绝对的例外,例外中的例外!贺无伦没脾气地开口:“你一天不损我会怎么样?”
  
  “你一天不在我旁边被损会怎么样?”
  
  穆岫羲是不是说笑,从语气上判断来还真不好说。只是贺无伦一想,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难道真是习惯了,一下没人损就觉得生命失去了意义,日月失去了光芒?
  
  怎么可能!(╰_╯)贺无伦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以前还没发现,现在越来越觉得穆岫羲像那个老顽童师父。整天拿自己寻开心,也救过自己的命,更喜欢不断打击他所剩不多的自信心。要是哪天嘴上甜了,眼里含情脉脉了,那肯定是胃袋空了,荷包瘪了,或者……脑袋抽了。
  
  穆岫羲看他揉着太阳穴,也不以为意,耸耸肩走过去,推开贺无伦:“让一让,你不睡我要睡了。头痛脚酸的,难受。”
  
  “现在可是大白天!”
  
  “没听过么,‘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偷得浮生半日闲’呢……大白天睡觉是人生四大乐事之一。”
  
  “怎么,不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么?”
  
  穆岫羲懒洋洋地撑着头半卧,笑道:“你想啊,久旱,农务都荒废了,作物都旱死了,土地裂开,像石头一样。这时候下一场雨,下的少了,不够,反而让人白白期待。下的多了,反而有危险。所谓物极必反么。至于他乡遇故知,谁知道他是逃亡啊还是私奔啊?再连累了自己,反为不美。洞房花烛夜新娘忐忑,怕嫁个浪荡子;新郎也忐忑,怕娶个丑媳妇。两厢一看都不满意,那媒人还要倒霉。最后那个金榜题名么,万一只是考上了,名次高的做了翰林,没出息;做了高官掌了实权,党派纷争里还战战兢兢;名次不上不下的,还要交大把银子贿赂朝廷,更郁闷,要不就是一辈子闲着。名次微末的,他人嘲笑,自己烦恼,万一想不开做了贪官,还要掉脑袋。”
  
  贺无伦大笑道:“照你这么说,人生四大乐事是什么?”
  
  穆岫羲狡黠一笑:“大白天吃饭睡觉,大中午发呆傻笑,大晚上洗热水澡。”
  
  贺无伦又是一阵笑声,拍着桌子捂着腹部问道:“还有呢?”
  
  “把你损得直跳脚!”
  
  看着那人得意的样子,贺无伦恨得牙痒痒。只是一看见他跳脱肆意的活泼神情,他又目不转睛了。这人,简直像个山中养出来的精怪,教人抓心挠肝,不上不下的,就是摸不着!




☆、惜字如金

  穆岫羲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起来的时候他睁着眼睛,头上下左右转动,把房间扫了一遍。贺无伦在旁边优雅地喝茶,看着他的反应觉得实在有趣。他走上前在穆岫羲面前晃了晃五指,问,这是几?
  
  穆岫羲愣了半天,大叫了一声:“鬼啊!”随后又自言自言,“不要紧,这只是个噩梦,醒来就好了。以后睡觉绝对不能面朝右边。”
  
  贺无伦被那声大叫吓了一跳,又听着穆岫羲的自言自语,已经无话可说了。不能面朝右边睡?自己可不就是睡他右边么,有那么可怕吗!他郁闷地转过头看着铜镜,不要紧,不要紧……想必他睡觉起来不清醒呢。
  
  这时清影正好进来,一抬头便见贺无伦在那儿纠结,惊疑不定。庄主一面照镜子一面托腮自赏……虽然平日庄主注重仪表,却也不至如此忸怩作态,别真是被狐仙附身了吧!
  
  这时贺无伦已经发觉有人进来,于是整整领口,回复了端庄姿态。清影还在天马行空,这边贺庄主咳嗽了一声,这才回过神,向贺无伦道:“庄内今日传来消息,上次那个下毒的婢女终于开口了,说是……”
  
  “是什么?”
  
  “是小少爷吩咐的。”
  
  贺无伦一拍桌子,怒道:“混账!他是走火入魔了,非要我死不可!现在他在哪里?我不是派了几个侍卫看着他么?都死到哪里去了,连个武功平平的孩子都看不住!他是一心要回魔教去当他的……他的……也不愿在我这儿享乐?好极,好极!从今日不必给他饭吃了,自谋生路,我看他怎么个自谋生路法!把他饿得没力气了再放出来!让他咬人偷鸡去,不要理他!把他衣服都收起来,我看他怎么再出来给我使坏,&%@#……”
  
  这边穆岫羲终于被那一堆骂人的话给弄醒了。他睡眼惺忪地懒懒道:“你对那个人还挺上心的么。”
  
  “什么?”
  
  “本来几句吩咐就可以了结的事情,偏要像个街角媒婆一样耍嘴皮子,你累不累。”
  
  “……”街角媒婆。
  
  “重要的还是,你把我给吵醒了。”
  
  “……”
  
  “不过这样也好。刚刚我好像梦到了一个鬼在我面前晃啊晃的,然后又来了个煤球一样的东西。我现在想想,可能是钟馗。”
  
  房顶上两个影卫趴着。风影一面捂着肚子一面抠瓦片。这个出云公子穆岫羲真是太不懂委婉了。不过他们庄主小时候可比现在黑多了……坦白讲,庄主的样貌还是极上乘的,怎么穆公子就这么不待见呢?
  
  他戳了戳旁边的溪影:“觉不觉得庄主对穆公子有那点意思?刚刚还为了穆公子一句梦话对着镜子照了那么半天,活像要出嫁的小媳妇!”
  
  溪影面无表情。风影继续戳他。溪影开口:“你见过要出嫁的小媳妇?”
  
  “……没有。想也应该是那样嘛。”
  
  “哦。”
  
  风影郁闷了。暗卫,也就是影卫,都是两人行动,从一开始就选好了搭档。不到死或是被背叛,搭档之间决不许随意背弃对方。当然,溪影这个人长得也是不错的,人品也是很好的,尽管有些面瘫,该笑嘴角还是能动。但是、但是……要不要这么省话?惜字如金也不是这么个惜法吧?至于两个人值夜的时候都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么?
  
  溪影继续面无表情。他把刚刚揭开的瓦片放了回去,淡淡道:“昨夜的事,庄主未曾怪罪。但对方武功,想来出于我们之上。”
  
  风影也收敛起来,点了点头:“不过,若那人只是善隐蔽与暗器,倒是好说了。”
  
  “说。”
  
  “东瀛忍术。西域秘药。毕竟隐藏气息的方法还是挺多的。”
  
  “是你平时听多了茶馆分舵里面的说书吧。”
  
  风影挠挠头,笑了。他扒拉着手边的瓦片,又偷偷地看向庄主的房间。都过去几年啦,看见庄主吃瘪真是太不容易了。人生的乐趣,绝对是要自己苦心寻找,把握机会的不是?
  
  下面的贺大庄主仍是郁闷。因为穆岫羲又说了一句:“能让一个人宁愿挨饿受冻也要离开的地方,一般都不好。但是我觉得梅鹤山庄还没到这个地步,所以只能说你个人魅力太小,容易让人产生远离的想法。”




☆、男宠正妻

  折腾了一上午,官差们掘地三尺,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看来这里的官差倒是没什么受贿索贿的问题,就是脑子有点笨,大概县太爷也是个愣人。只是这样更麻烦,若是这群差役查不出什么线索,只怕会不肯让任何人离开。
  
  几人合计了一下,还是决定开溜。这种命案,连他们也不知道蛛丝马迹,任凭官府去调查,猴年马月也找不到真凶。这些人又是实在的,估计是不让它水落石出绝不松口,拖延下去再生冲突,谁也不愿见。
  
  于是贺庄主贺无伦决定,今晚就开溜。客栈四周都有官府的人守着,也不知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手下。马匹和马车是带不走了,不过凭这一行人的武功,明日凌晨也可到下个小镇了。
  
  剩下的细软贺无伦都吩咐侍从该丢的丢了,只带着一大沓银票上路。穆岫羲倚在床边的柱子上问:“为什么会带那么多银票出来啊?难道庄主被抢过很多次?”
  
  “就算我八字不好一天遇到十伙强盗,也要看他们敢不敢抢,抢不抢得了吧!”贺无伦瞪了他一眼,继续看着几个侍从和暗卫在那里收拾。也不知道是哪方势力,害得这几天他暗卫都忙成明卫了。等哪天查出来,他一定要用最恶毒的法子整治一番!
  
  晚上,子时。月上柳梢,一片薄云在月亮前面飘来飘去就是不散。几个侍从和八个暗卫都先摸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准备断后的清影雪影,以及还在磨蹭的贺无伦穆岫羲。
  
  贺无伦叹了口气:“我说穆公子,你一定要摆出这么稀奇的样子吗?”
  
  穆岫羲头也不抬地说:“你让我看看。”
  
  贺无伦:“一件夜行衣有什么好看的?!”
  
  “我第一次穿。”
  
  “……”
  
  “我师父跟我说过,他少不更事,时不时去邻居家偷鸡的时候就会穿这种黑色的衣服。”
  
  “……”他师父真的能是一个久居深山的世外高人吗?
  
  “不过,等到邻居家的鸡都被偷光了,他就会在鸡窝里塞几百两银子。没想到过了几年,那个邻居成了富翁,搬走了。从此以后他就没鸡偷了,然后就去学武功了。”
  
  贺无伦:“……故事讲完了,可以别再扯我的腰带了么?你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啊?”
  
  穆岫羲理直气壮:“到时候再把我的衣服扯坏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衣服,多难看。”
  
  贺无伦:“……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耽误不少时间了。”
  
  穆岫羲直起身,点点头。贺无伦只觉得自己松了口气,推开那扇窗户,探出头去。忽然,兵刃破风的尖锐之声传入耳内,淡淡的月华之下,一枚小刀迎面而来,反射出的亮色让贺无伦怔了一刹,疾退回房带上窗户。
  
  哒。
  
  入木之声清晰而沉闷,锋利的刀刃正钉在窗缝之上。贺无伦试着伸手推了推,打不开。房内三人互相看看,皆肃目而立,只有穆岫羲慢悠悠地坐回位子上,耸耸肩,开始脱衣服:“没想到这人来得这么准时,看来是走不了了。本来还想看看夜行衣是不是真有用呐。”
  
  贺无伦刚哭笑不得想要开口,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而重的叩门声。门上显出几个剪影,看来是捕快举着火把来查人了。贺无伦几下把夜行衣扯了下来,雪影与清影也照做了。穆岫羲快速把几人的头发都扯散了,又一把抱起雪影,略过贺庄主与清影,把他塞进了被窝里。
  
  “开门!里面的人听见没有!”
  
  白日里那个领头的官差正催促着,就见贺无伦一把拉开了门,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越想雪影刚才那个大红脸越不爽!叩门的倒是都被吓了一跳,气势不觉矮了一截。领头人问道:“方才你们在做什么?”
  
  贺无伦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一只温热的手便打上了肩膀:“官爷说笑了,这大半夜的四人同房,还能做些什么?”穆岫羲的唇随即挨了上来,鼻尖刚好顶在贺无伦的耳垂处。几个官差看到的,便是那双极美的眼睛,被火光一照,直欲勾人魂魄。




☆、艳福不浅

  贺无伦的呼吸渐渐粗重,脸也愈加泛红,一副快要忍不住的样子。身后,还有窝在被子里脸通红、神色惊惶的雪影,以及衣衫散乱低着头斜倚在榻上的清影。几个官差低语了几句,匆匆关门走了,还吩咐他们不得随意走动,否则以疑凶论处。
  
  门一关,身后温软立即脱开。贺无伦转过头,恶狠狠的:“穆岫羲,你找死啊!”
  
  “呵呵,不就是在你腰上掐了一把嘛,要不是那样那官差怎么信你是做了一半被人打断呢?”
  
  “需要那么用力吗?我这是人的腰,不是猪的腰!”
  
  穆岫羲打量了几眼,笑嘻嘻道:“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贺无伦:“&%@¥#……”
  
  雪影怯生生地从被子里爬出来,和清影咬耳朵:“你说,刚刚穆公子抱了我一下……庄主会不会计较啊?”
  
  清影敛目安慰:“庄主应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贺无伦:“……”需要加这个“应该”吗?何况不就是抱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抱了一下吗!
  
  雪影对那个怒目注视自己的庄主缩了缩脖子。清影轻声说:“想想你被厨房大娘捉到偷吃了做给庄主的午膳的样子。”
  
  然后,贺大庄主就看见他最小的暗卫泪眼汪汪的样子。他眼角抽了抽,摆手:“算了算了,今晚的事情谁也别计较了,当自己倒霉吧。”
  
  旁边穆岫羲依旧状况外:“你当然不用计较了,人家处心积虑要杀你你都没死成,还一下子多了这么些艳福不是?”
  
  贺无伦直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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