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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故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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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也不过是“要”而已。两人一如往常地躺在床上,却不约而同地不敢相拥,也不敢背过身去。只好仰卧在床上,僵在那里,如同死尸。
  所谓同床异梦,指的可是此刻的情景?
  虽是异梦,却是同痛。
  夜半时分,浥尘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抱住元二,低声道:“我心中不是不怨。”将头靠在元二肩上,又道:“给我咬一口,我就不怪你了。”
  元二侧过身来,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肩膀,轻声道:“给你咬。”
  浥尘略微撑起身子,二话不说就是一口咬上。
  这个位置他实在是咬了太多次,味道、肤色、肌理的强硬,连哪个方向比较容易下口他都一清二楚。从前身上被他弄痛了又不愿叫出声来时,自己也是一口咬在这个位置的。在这世间找个让自己心甘情愿被他弄痛、而他又心甘情愿让自己咬的人是多么难!怎么还舍得让他伤、让他痛?
  这世间,恋人爱护恋人的心都是一般的。
  鼻子一酸,嘴上就咬不下去了。压着他,趴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浥尘说道:“我不咬你了。但你得答应我,无论何时、何种状况都不要丢下我,生也好死也好,你在哪里我就要在哪里。”
  元二抚摩着他的长发,柔声道:“好,再不丢下你。就是到了阴间,我们也一起不喝那孟婆汤。”
  浥尘笑道:“要不我们不投胎算了,做对鬼也不错。虽比不得神仙,那也是生生世世了。”
  元二亲亲他的额角,笑道:“好,回头找个有灵气的山,咱们一起修炼,做对鬼鸳鸯。”
  浥尘咬咬他的喉结,抱怨道:“就不能说是神仙眷侣么?总觉得鬼鸳鸯和野鸳鸯一样不好听。”
  元二笑笑,用脸颊蹭蹭他的脸颊,道:“横竖都是鸳鸯。”又将他的头紧紧按在自己心口上,让他听自己一下一下的心跳。
  浥尘便这样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闭眼睡去。
  管什么今夕何夕、明日生死!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前天做兼职回到宿舍已经趴下了,昨晚倒是回来得早,却不小心在路上喝了几罐啤酒,醉了。。。
  这文大概就只有糕饼是看完的。前几天打电话给某基友,基友说:你怎么能写……那种行为!你变坏了!
  我望天。。。那种行为。。。我现在连肉渣都没留下吧?于是跟她说:你弃文吧,天生就不是腐得起来的人。
  晚安诸位,明晚也是不更的。因为明晚估计十点半才回到宿舍。


    ☆、定大计阳关螳螂捕蝉 放书信他人黄雀在后

  【22】
  西域都护在渺岚出现的第二日出殡,下葬当日的下午,元二与崔家人辞别之后,便带着浥尘一同回阳关。
  出府,翻身,上马。马尾甩甩,一路蹄疾,只管往西去。但人算总是少了那么一着,刚出敦煌城西门不远,忽然就有人在那头漫声叫道:
  “元守将。”
  元二勒马,只见路边一棵胡杨树下站着个美貌男子,身边还随着两个侍从样子的小僮,也是一派清秀可人的美少年。元二看那人一身白衣貂裘,手上还不合时宜地拿了把扇子,心中知晓这就是易容了的渺岚了。心中厌恶,不想作答。
  渺岚靠在胡杨树上,手里把玩着他那把折扇,似笑非笑道:“元守将好快的手脚,若不是提早候着,恐怕咱家就要自己去阳关了。”
  元二也打过这个心思。若是能甩掉渺岚,让渺岚自己去阳关,便可以让管席装聋作哑,不让他进军营。此刻被逮了个正着,说心头不恼那是假话,只是如此也只能随他跟着了。
  元二皱皱眉头,道:“要走就快些走,莫把深宫里那套娇生惯养的做派拿出来!”
  渺岚闻言不由得轻笑道:“怎么?诡计被揭穿,恼羞成怒了?”
  元二与浥尘懒得理他,只管催马往前,话也不多说一句。
  渺岚笑了笑,也不以为意。翻身上了马,对身后的小僮道:“咱家去了,你们在敦煌好生守着,别出了什么岔子。”
  “大人……”左边的小僮哭着个脸道,“您真不带我们两个去么?要是您有什么意外,陛下会要了我们的脑袋的!”
  “说不带就不带,你们忘了我嘱咐的话了?好好守着这里,等我回来。”渺岚俯身摸摸左边孩子的头,又笑道:“不要担心,就是我死了,他也不会要了你们的脑袋的………他可没你们想到的那般重视我。”
  说完不等小僮反应,双腿一夹马肚子,〃驾〃的一声追上元二两人。
  三人一路无话,只迎着漫天的风雪匆忙赶路,回到阳关时浑身都让雪水给浸透了。元二还好说,渺岚和浥尘冻得脸都白了。尤其是浥尘,重伤才愈,身子尚弱,更是面无血色,一阵阵止不住地发抖。
  元二看着心疼,边不停搓着浥尘僵住的手,边揽着他就往军营里走,一路叠叫道:“快给我生个火!”全然将渺岚抛在脑后了。
  他倒是能忘,却叫守营门的士兵怎么办?对望一眼,其中一个为难地叫了声:“将军……”
  元二也不停下脚步,只皱眉道:“让他进来,带他去使者帐,叫人好生照料着。”
  一旁的小卒抱拳应道:“是!”
  因元二没说这人的身份,小卒只好抱拳道:“大人请随小的来。”
  渺岚看了看那头已经将浥尘揽进帐子的元二,心中不满地叹了一声。又摇了
  摇头,暗自皱了皱眉,摇着扇子随那小卒走了。
  元二揽着浥尘进到帐子时,管席已将炭火已经生好等着两人了。浥尘和元二在屏风后将湿透的衣服换下,才出来管席便忍不住问道:“今早猎隼传回来的消息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皇上欲将阳关拱手让与鞑靼’?”
  元二在火边坐下,烘了烘冻僵的手,懒洋洋地说道:“不只是阳关,是整个西域。皇上要鞑靼帮他灭了燕王在西域的势力。”
  管席被他急得团团转,叫道:“皇上这是疯了么?他没和鞑靼人打过交道,哪知道鞑靼人有多如狼似虎!一旦鞑靼过了阳关、入主西域,别说丝路会满路的盗贼、西域会乱成一团,就是中原恐怕也保不住!”
  管席说着恨恨地捶了下桌子,骂道:“我们守着阳关十数年,皇帝算老几啊?他说打开就打开,说给鞑靼就给鞑靼啊?就他的皇位重要,我们西域百姓就不用活了?”
  浥尘看管席越说声音越大,忙出声劝道:“你先别叫嚷,那随我们回来的就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当心给他听到!”
  管席一听更急了,道:“你们连太监都带回来啦?元二你不是要听那皇帝的话吧?你要敢抛下阳关,我管席就没你这个兄弟!”
  元二看着头疼,忙喝道:“坐下坐下!你急什么?我几时说过要抛下阳关了?要抛下我怎么不直接从敦煌那溜了?还回来作甚?”
  管席也是接到消息后心急如焚,这才失了平日的沉稳。这下听了元二的话,才沉了口气,问道:“那怎么办?”
  浥尘答道:“我们要联合海天峻,跟玉门关一同将鞑靼人挡住。”
  管席想了想,问道:“海天峻是燕王的人,现如今燕王与皇上之间一触即发,他如何能出兵相助?”
  浥尘也道:“渺岚那把折扇太过招人眼,我怕燕王已经知晓他到阳关来了。万一燕王怀疑我们和皇上联手起来骗他们,该如何是好?”
  元二道:“无妨。如果我猜的不错,明早就该有侦探兵回来报鞑靼军队动向了。我们能察觉,玉门关肯定也知道,他们便会知晓我们没有谎报。”
  沉吟片刻,元二又道:“海天峻虽然是燕王的人,但他在西域也快十年了,阳关、玉门关本就是防范胡人的最先锋,唇亡齿寒,海天峻不会不明白其中利害的。燕王若是信我们,知道鞑靼此行的目的,便不会放着西域的十万兵马不管的。他与皇上兵力本就相差无几,少一人就是少一分胜算,燕王不会冒这个险的。”
  元二说着站起来,负手于后在帐子里走动,继续道:“他若是怀疑,哼,那更要来了。燕王最初用的一定是中原的兵马,留着西域的十万人以备不测。若是我们投向朝廷,皇帝添了五万人不说,一动手就把
  他的退路给封死了。他若不先下手为强,一面让海天峻守着玉门关,一面派尹连承带着敦煌那五万人灭了我们,到时便是退无可退!”
  浥尘闻言不由得点点头,道:“所以燕王的人不来也得来,只看是玉门关的还是敦煌的而已。”
  元二道:“不错!”
  管席听着便松了口气,想想又皱眉道:“这法子确实能保住阳关,只是如此一来便是昭告天下我们阳关随燕王了。皇帝毕竟是皇帝,燕王到底师出无名,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若是燕王最后一败涂地,跟着他的人可不是成王败寇这么简单的,你……”
  元二笑了笑,道:“怎么只说我?你难道不怕背上乱臣贼子的恶名遗臭万年?”
  管席扬了扬眉,道:“我怕什么?我祖上本就不是什么名门,就是灭九族也只有一颗脑袋而已。只要能保住西域,遗臭万年与流芳千古又有何区别?”
  浥尘也笑了,道:“那我们又有何不同?秦家的儿郎,战死总是比逃走光宗耀祖的。”
  三人你我相视,忍不住哈哈一笑。管席一击拳,道:“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多说了。我去准备猎隼!”
  浥尘走到书案边,道:“我来磨墨。”
  元二点点头,浥尘便动手研磨。元二下笔极快,不多时便写好了。管席带了只浑身雪白的猎隼过来,把信用蜡小心封好拴在猎隼的腿上,摸摸猎隼的头,道:“去吧,路上小心,千万别出意外了。”
  猎隼望了管席一眼,翅膀一扇,无声无息地飞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好了。”元二拍拍两人的肩,道,“天都黑了,快些歇息吧。明日就能知晓鞑靼来袭的消息,猎隼也会传回来的是海天峻还是尹连承了。”
  管席点点头,回自己帐子去了。元二两人奔波半日,也是累了,匆匆洗漱之后便也安寝了。
  猎隼如轻盈的雪花般无声无息,又似迅疾的羽箭般如风如电。白色的羽毛,在漫天的风雪中几乎和雪花融为一体,难分难辨。
  “真是个好东西啊……”
  雪地里一个白色衣衫的少年轻轻地赞叹一声,忽然几个起落,如御风乘雪一般飘了起来,五指一张就抓住了猎隼的腿,生生将那猎隼给扯了下来。
  他红唇微勾,妩媚难当,笑道:“这一身雪白雪白的羽毛,扯下来做大氅算了。”
  “胡闹。”一个白衣男子缓缓走来,皱眉道,“这个方向……他们在向玉门关求助?”
  “除了玉门关,他们还有什么法子?”那白衣少年撇撇嘴,道,“不自量力!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敢送信?当我瞎了还是聋了?”
  白衣男子笑了笑,忽然道:“如此,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哦?”白衣少年来了兴致,问道,“如何将计就计?”
  白衣
  男子道:“燕王在西域左右不过十万人,敦煌那五万人早晚归我们掌握,剩下的就只是玉门关那五万了。这封信出去,若燕王舍不得他们过来,那就等我们收拾了阳关,再去灭掉玉门关。若是他们敢过来,哼,那便将西域二关一锅端了!”
  白衣少年闻言皱了皱眉,道:“你想得太简单了。鞑靼只有八万人,你当西域二关是吃素的么?”
  白衣男子掸了掸衣衫上的雪花,悠悠道:“这个你不必多虑。所谓一山难容二虎,海天峻和元二官阶一般大、兵力一般多,连脾气都是一般的急躁,之前又从来没合作过。若是匆忙间共同御敌,必定相互防范。需知行军打仗,若上下同仇敌忾,五万能挡十万之师。若是将领不和,纵然有十万铁骑,倒不如五万死士。”
  白衣少年点点头,道:“不错不错,我是从来不懂这些行军打仗的东西的,幸亏有你,否则岂不是误了大事?”说
  着将手一松,那猎隼得了自由便长翅一卷,眨眼间就飞了出去。
  雪地里的两个白衣人看看猎隼,一如出现时般,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风雪里,无声无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被人炒了。
  啊啊~好桑心啊~我就是个做神马都不成器的人。


    ☆、计中计黄雀何人 敌中敌是敌是友

  【23】
  “报!”
  次日清晨,元二便接到了侦探兵传来的军情。
  “有约五万人马西来,正与鞑靼先前的部队会合!”
  元二点点头,道:“传令下去,全军上下暗自戒备,不可大意!亦不可让外界有所察觉,恐民心不定。”
  小卒抱拳应道:“是!”随即便退了出去。
  元二与浥尘对望一眼,心中均想道:果然不错!接下来便只管等着玉门关那头送信回来了。
  小卒退下不久,管席便过来了。元二与浥尘一看到他手上的猎隼,禁不住双双站起。管席亦是面色凝重,将猎隼腿上的信件交给元二,等待元二拆开。
  元二将信封上的蜡捏开,扫了一眼其中的内容,忽然神色大变。浥尘与管席对望一眼,不由得提紧了一颗心。凑过去,只见那素白的丝帛上端端正正地写道:
  元二将军如晤:
  猎隼之信,业已收到,元将稍安勿躁。阳关之危,悉数知晓,本王痛心疾首。
  现今之世,天下初安,百废待兴。吾皇有太祖十数年休养生息在前,本该尊承太祖之遗志,采纳贤臣之谏言,抚万民,安天下。奈何吾皇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宦臣之手,不知天下之势,不安体恤万民之心。削番王,猜忌骨肉;亲小人,离散贤臣。今又听信深宫妇人、奸邪阉人之言,引贼入关,不顾西域百姓之安宁。呜呼!诚蒙蔽圣听、行负宗庙矣!
  阳关之险要,鞑靼之凶残,丝路之富庶,本王莫不知之。阳关若失,西域必乱,西域若乱,必将危及长安。此中种种利害,本王亦全部知晓。将军高义,天下皆知。昔时将军以一己之力,合三万残兵,距守阳关三日之安,力退鞑靼千里之外。此种运筹帷幄,天下共敬仰服之。
  本王亦知,若有玉门关相助,鞑靼纵然十五万铁骑压境,将军亦可安然退敌。然将军可知攘外必先安内,灾祸总起萧墙。今日吾皇既舍西域,他日自能一再割弃。将军纵然英勇盖世,能退一日之袭,奈何再而三乎!虽有言曰:将在外,君令有所不从。然调兵遣将、上阵杀敌之权在将军,贬谪百官、生杀予夺之权在吾皇!将军纵护得了西域一时,岂护得了西域永世?
  今本王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修此书信,乃望将军以大局为重,先除小人,再驱外寇。西域之安危固然重要,然阳关之劲旅,应用之于清君侧之小人、固大夏之基业。若大夏基业不稳,纵西域安然,又有何用?西域之失,待他日朝堂稳固、君臣一心之时,以西域双璧之力,誓雪今日之耻。
  将军机智过人、通晓大义,万望思量再三。
  丝帛的左下角,有鲜红的印玺,上书“燕王长信”四字。
  “这……燕王这是什么意思?”管席愣了许久,才哑着声
  音问道。这信写得文绉绉的,管席觉着也许是他误解了燕王的意思。
  元二捏紧了拳头,沉声道:“燕王说,要我们放弃阳关,保存兵力,到时候跟着他打完皇上了,再回来打鞑靼人。”
  管席咬紧了牙,忍了又忍,还是禁不住大骂道:“燕王他娘的是疯了么?叫我们放着鞑靼入关跟他去收拾自己人?一个皇位比得过西域百姓么?”
  三人中只有浥尘是稍微冷静的,却也是紧紧握着拳头,道:“真是佩服,燕王这一招着实是高明!”
  元二冷笑道:“管席,你只道燕王这是疯了,哪里知道燕王下了一招多么高明的棋!”
  浥尘低声道:“这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相比之下,我等真真是太过浅薄无知了。”
  管席心头一片怒火,叫道:“不要打哑谜!快说!”
  浥尘轻声道:“是我没想周全。燕王在西域是有十万人不假,可若是平时,纵使他被皇上逼到绝路,也绝不敢动玉门关那五万人。海天峻的第一任务便是保卫边关、抵御外敌,若是因为调走他们而造成外族入侵,就算皇上是桀纣再世,燕王也难以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
  管席不明白,皱眉道:“为何?”
  元二道:“因为他引贼入关,为了夺位不惜割舍国土。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此等作为天下不齿,他就是登基了也要遭到天下共伐。”
  浥尘眼中渐渐浮起了恼怒,道:“若是皇上没这次与鞑靼的计划,事情便可像阿诺说的那般。但皇上这次的计划,却是大大地助了燕王。鞑靼人从阳关入主西域,玉门关担不上一点关系。燕王看到鞑靼入关,必定会光明正大地从玉门关调兵,玉门关、敦煌两路人马一旦会合,必定要进军中原。”
  元二望了一眼浥尘,接口道:“而且,一旦鞑靼入了西域,燕王便可昭告天下,说皇上为了皇位不惜出卖西域。届时天下群情激愤,燕王振臂一呼,恐怕就是应者云集了。皇上以为能借鞑靼之手除掉燕王的人马,却不料被燕王反将一军,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是什么?”
  浥尘白了一张脸,咬牙道:“我竟不知这计划有这么大的一个破绽!我们……我们到底是年幼,比不过燕王浴血沙场多年、老谋深算么?”
  忽有一人接口道:“你哪里是年幼比不过燕王?你分明是早就算好了!”
  三人闻声转头,只见一只秀白姣好如女子的手缓缓撩起帐帘子。一个容貌俊美的白衣少年走了进来,面色冰冷如霜,眼色怒怒如火。
  是渺岚。
  元二看到渺岚进来,不由得神色一痛。转头去看浥尘,却见浥尘脸色苍白如鬼。心中顿时止不住如千刀万剑在乱砍一般,痛得他直想弯下腰来。
  渺岚慢慢走到浥尘面前,轻声道:“
  你从一开始就是为秦诺打算,对也不对?说什么放掉猎隼、将玉门关阳关一网打尽,都是谎话!好啊,真是好!太子对你救命的大恩,你我深宫十二年相扶相持相互照料的情谊,居然比不上这个男人对你的甜言蜜语!真是太好了!我杀了你!”
  “你”字话音才落,渺岚双眼一睁,五指张开如利爪,闪电也似的抓向元二的心口!
  众人只道渺岚口中那个“你”是浥尘,谁知他竟会攻向元二?
  元二与浥尘本是肩挨肩站着的,虽渺岚一进来就万分提防,但他方才心思千头万转,沉沉浮浮,渺岚的攻击又猝不及防。他纵然身形一闪立时避开,衣襟已被渺岚抓破。
  渺岚一击不成,身形一闪快如鬼魅的在帐子里忽左忽右来回穿梭,右手忽然往旁边一抓。随后立刻欺身上前,左手化爪为掌,拍向元二心口。
  元二看他掌心深红一片,心知其中必有剧毒,便不敢硬接,只管左右退闪。这帐子本就是他的将军帐,几个避闪间元二便到了衣架子处。右手一抬“呛”的一声抽出长剑,一剑刺向渺岚。
  渺岚冷笑一声,道:“秦王一怒击缶?这套剑法浥尘不知在我面前舞了多少回,闭着眼我都能破掉!”
  说着“砰”的一下,他右手竟不知何时拿了把琵琶架住了元二的长剑。琵琶微斜之后就是猛地一翻,竟用琴弦将元二的长剑铰住了。
  渺岚一声轻笑,道:“恐怕你还不知晓,我与浥尘一般,兵器都是琵琶!”
  元二扯一扯嘴角,道:“琵琶的作用也不过是以声伤人,现下弦被铰住了不能发声,还不如一个棒槌!”语罢在长剑上灌注内力,沉喝一声用力一挑。剑气纵横间竟将那琵琶的琴弦齐齐挑断。
  渺岚喝了声“好”便将琵琶横起,连人带琵琶几个旋转,砰砰砰击向元二。被元二长剑挡下之后,一跃往后,将琵琶背于身后,竟是个反弹琵琶的姿势。
  眼角上挑,渺岚笑道:“这琵琶果然不比我那把趁手,也罢!”
  说着将琵琶交予右手,左手再次五指如爪,击向元二。
  元二见他竟空手攻来,道声这人好生托大!他一生从未被人如此轻视,不由得心中懊恼,剑花一挽便迎了上去。
  渺岚见他长剑刺来竟不避闪,只管迎面而上。肉掌就要被长剑刺穿之时蓦地一折,一双手竟弯曲自如,似灵蛇一般缠上了长剑,比起汉家的空手入白刃高明了不知多少分。只听“丁丁丁丁”数声,他手指竟像是国手弹奏琵琶一般,刹那间便在长剑上连弹了几十下,生生将剑势给逼偏了。
  元二看他眨眼间就要点上腕上的阳池穴,阳池穴连着三焦经,若是被他点上那还了得?顿时心中一惊,急忙将手腕一沉,转而刺向他腹部。
  渺岚眼一
  眨,忽然将琵琶往旁边一扔,口中喝道:“浥尘我杀了你!”
  元二心中一惊,不禁转头顺着琵琶看去。哪知琵琶落处哪里有什么浥尘?那根本就是渺岚扰乱他心神的伎俩!
  元二暗叫声不好,耳边风声响起,脸颊一痛,不由得就向后退却,才往后退便察觉到渺岚停下了动作。定下脚步一看,只见浥尘一手抓着渺岚的左手手腕,一手并指成掌抵在渺岚脖子上。
  元二这才发现那两人手指上都带着尖尖的护甲,渺岚左手护甲上犹有血迹点点,是方才一击时划破元二脸颊留下的。
  帐子里烛光摇动,隔了距离望去,只见渺岚眼中点点闪闪都是水光,脖子上已被浥尘刺出了血,他却仿佛没察觉,只是问道:
  “浥尘,当真连你也要背叛我?”
  作者有话要说:阿尘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变中变浥尘伤渺岚 伤里伤元二杀故人

  【24】
  渺岚的脖子上还渗着点点的血迹,他却全然不顾,只是问道:“浥尘,当真连你也要背叛我?”
  浥尘摇摇头,道:“渺岚,你不该在我面前杀他的。你分明知道……”他顿了顿,咬牙道:“你做什么在我面前动手!”
  渺岚怒道:“我知道什么?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派雪狐来给我送信!一个守将而已,你要杀简直如同囊中取物,哪里会说什么‘情况有变,速来阳关’!”
  渺岚心中告诫自己,这是自己十二年生死与共的好兄弟,莫要被怒火冲昏了头。闭了闭眼,尽力放柔声音,才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值得你不惜向我出手?”
  浥尘低声道:“他爱我甚于性命。”
  渺岚冷笑道:“又不是一生一世都能爱你!他不知你身份尚且要你陪着他一起死,现在知道了你不过是来杀他的,只怕一伸手就要一刀捅死你!”
  浥尘抬眼,扬起下巴,道:“那也是我选的,是我欠他的!”
  渺岚忍不住手一翻,五指上的护甲尽数刺入浥尘手腕中,鲜血一下子就滴了下来。大怒道:“我看你是昏了头!你便只欠他的么?那我呢?太子呢?”
  浥尘痛得闷哼一声,却没放开紧握着的渺岚的手腕,左手也依旧抵在渺岚脖子上,应道:“欠你们的,下辈子再还,总之我不能放任他就这么死了。”
  他望着渺岚的眼,哀声道:“渺岚,若今日易地而处,要你去杀允晸,你当真下得了手么?”
  渺岚闻言不由得一震。允晸,这个禁忌一般至高无上的名字,那个叫他牵肠挂肚了十几年的人。若是这男人于浥尘而言就如允晸对于自己,浥尘怎么下得了手?
  思及此处,心神不由得就是一阵恍惚。不料脖子上一痛,定睛一看,却元二提剑走到两人身边,手一抬便将剑搭在了他脖子上,沉声道:“管席,拿人!”
  管席被这一场变故惊得一直呆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这下听到了元二的话才回过神来,管席看一眼僵在那里的浥尘,应了一声立刻准备好特制的牛皮绳,走过来将渺岚绑了个结实。
  元二在一旁看着,又点了渺岚身上好几处大穴,将他内力尽数封住,才道:“将他押到使者帐好生看着。”
  浥尘一直默不作声在一旁看着,直到管席就要将渺岚押走了才忍不住出声道:“莫要伤他。”顿了顿又道:“求将军莫伤他!”
  元二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道:“哦?”
  浥尘道:“皇上对他极为重视,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皇上恐怕会血洗阳关。”
  元二禁不住笑道:“如此我可更要在他身上划几刀了。皇上若是为他冲冠一怒,岂不是大大地助了燕王?”
  看着浥尘顿时呆在那里,元二嘴角的笑意不由
  得更深了。抱手于胸,道:“浥尘公子,你方才说了‘求’字,怎么一点求人的样子也没有?”
  浥尘望了一眼渺岚,只见他一双乌溜溜的眼也正望着自己,脖子上还有方才自己刺伤的血迹。他在宫中一贯娇生惯养,就连当初武烈王时在教坊,也没谁敢动,如何受得起伤痛折磨?
  想到此处,浥尘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噗”的一下就跪在地上,伏下…身道:“求将军莫伤他!”
  元二瞳仁猛地就缩了一下,呼吸一下子又变得粗又沉,握紧了拳头站在那里,只是不说话。他不说话,浥尘便也不直起身来,两个人就如僵持一般。
  管席看不下去,叫道:“元二……”
  元二头也不动一下,喝道:“将那阉人押走!”
  管席被他语气中暗藏的怒火吓得心头猛地一跳,忍不住道:“元二,你莫……”
  元二怒喝道:“本将道将那阉人押下去!副将这是要违抗本将么?”
  管席立时白了脸,不敢再多说话,推着渺岚赶紧往外走。渺岚却依旧面如春风,轻笑道:“看吧,我可等着,看你是被丢到士兵中间被糟蹋死呢,还是被他一把掐死!”
  管席闻言不由得大怒,喝道:“走!”
  渺岚便如此被他一路推搡着往外走。
  笑声渐渐远去,厚重的帘子阻隔了外头的声音………风雪或者大笑,帐子里只剩一片死寂。
  元二看着犹跪在地上的浥尘,抿紧了唇,许久才道:“原来你是皇上的人?”
  浥尘直起身子,低头道:“是。这计划便是由我出面跟鞑靼大王子商议的。”
  元二又问道:“你来阳关是为了杀我?那夜在魔鬼城,也是你算计好的?”
  浥尘道:“魔鬼城确实是碰巧,我只是顺势而下,想杀掉阳关守将而已。”
  元二听着他刻意说着“阳关守将”四字,笑道:“有区别么?”说完又禁不住轻声重复道:“有甚区别?”
  说完猛地抓住浥尘的双肩往上一提,“碰”的一下就将浥尘掼到一旁,把立着的屏风砸了个稀烂,暴喝道:“阳关守将与我有甚区别?!你为了那个阉人能下跪,为了那个皇帝要杀我!”
  他心中剧痛一片,比当日听闻秦家满门在狱中自尽犹胜三分。前者心中早有准备,知道必定凶多吉少。后者却是猝不及防,一剑直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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