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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映芳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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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  夜探墓园 (3672字)

第二天,柳乔阳将影卫叫到跟前,细细询问昨夜之事。
    “你是说,第一个人是从墓园方向跟过来的?”柳乔阳奇道。
    “嗯。少主离开后,无人再去过王之初的屋落。”
    “下去吧。”柳乔阳挥退影卫,心中暗自揣摩:拜祭沈婉茹怎会引来杀身之祸?看来这个张家墓园没那么简单……呵呵……不知道这样会勾起我的好奇心吗?
    ……
    惨淡的月光下,城郊墓园遮没在郁郁葱葱幽黑的林木中,森森中透着几分鬼气。
    柳乔阳看了看前方阴森的墓园,很庆幸自己找了个伴儿来。上次乱葬岗重伤之事在他心中留了点后遗症,加之对自己的菜鸟功夫很有自知之明,所以自然而然想找个爬墙高手过来。
    一旁的慕成佑走到墓园外的一排槐树旁边,向树顶看了看,只见高槐枝桠浓密,半身入园墙,而逶迤院墙顶檐似乎新近修葺过。
    “我们爬到这棵槐树上,占一个有利的隅角,从上面窥视里面。”慕成佑指了指其中一棵枝叶最为浓密的槐树对柳乔阳说,显然经验老道。
    说着,便身轻如燕得迅速爬了上去,还顺带拉了拉爬得稍显吃力的柳乔阳。两人配合默契,似乎已是多年的朋友一般。
    慕成佑和柳乔阳隐藏在茂密的枝叶中,偷偷往墓园里定睛看去。
    靠近院墙这边高高矮矮矗立着的是一排排张家人的墓碑,往里看去有一个圆形洞门,里面依稀是一个空敞的前院,紧接着是几间木阁,是张府后辈悼念先人休憩之处。
    月色森白,树影惨淡,黑幽幽的院落不见人际,细细听去也无任何动静。想必守园的老者已经熟睡。
    正在两人屏息凝神之际,忽的,一丝火光从前院草丛一闪而过。再当定睛一看,那火光却再不曾出现。
    慕成佑和柳乔阳不由相视一望,从对方的神情中确认了自己并非看见了幻影。
    “不如……进去瞧瞧。”慕成佑偏了偏头,不由示意道。
    柳乔阳点点头,正打算跃身向前。突然,脚上一痛,一个站立不稳,呼啦一声便滑倒下树。幸亏慕成佑反应迅速,伸手帮了一把,才不致于摔个四仰八叉。
    变故突生,慕成佑也随之跳下树来,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拿石头击我!”柳乔阳站起身来,一边答道,一边警惕地向石头飞来的方向望去。
    慕成佑闻言不由面色一凛,顺着柳乔阳的视线望了过去。
    夜色下,两个身影从树影里闪了出来,一少,一老,一个清瘦,一个强壮,一个白衣翩翩,一个黑衣稳重。
    那白衣公子,不是沈洛殊又是谁。跟在他身旁的大汉,就是他叫常叔的人。
    待看清来人,柳乔阳和慕成佑都不由皱眉道:“是你?”
    沈洛殊用手轻抚耳发,笑得甚是自负:“是我。”
    “你为何暗器伤人?”柳乔阳问道。
    沈洛殊轻笑一声:“哦?半夜爬树偷窥别人墓园,非奸即盗!我不过顺手捉贼而已。”
    柳乔阳抽了抽嘴角,想反驳,却又自觉理亏。其中缘由也不便与沈洛殊道。
    慕成佑星眸一亮,邪邪一笑:“那我们的洛殊公子半夜前来别人墓园,想必既不奸,也不盗,行侠仗义来了。”
    “不敢不敢。”听出他话外有话,沈洛殊也不急恼,嘴角一勾,悠悠答道。
    慕成佑扬了扬眉毛,凛然道:“堂堂平乱使,不去抓疾风堂之众,却来逮小贼,不觉管得太宽了么?”
    沈洛殊琉璃般的眼珠滑向眼角,侧着脸斜打量了慕成佑一下,讥诮之意不由浮上了嘴角:“那一夜,统领睡得可好?”
    慕成佑闻言,脸上依然笑意盎然,心里却不由一惊:那一夜藏身子卿处居然被他知晓。依他那过人的智慧,想必也知道我与疾风堂的关系,那柳乔阳的身份必然也瞒不住了……那他,今天前来,莫非……心中些许不安,嘴上却依旧要讨便宜:“莫非那夜我没陪你睡,心中失落了?哈哈,下次换你,如何?本世子哪舍得冷落了美人。”
    哈?柳乔阳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这两人……在搞什么。虽然不甚明了,心中也不由一跳:这种时候,慕成佑还偏偏去调戏如此厉害的角色,真是胆色过人啊。偷眼看向沈洛殊两人,发现常叔紧握拳头,强壮的臂膀已经青筋暴露。心里更是捏了把汗。常叔和慕成佑的功夫他都是见识过的,两人可说不分伯仲,而自己和沈洛殊嘛……咳咳,虽然没见过沈洛殊动手,但看他那气场,想必不弱。这个时候得罪这两人,真可以说是不智。
    此时的气氛,凝重得都能滴出水来。
    却见沈洛殊倏地一笑,就像锋利的刀尖上开出一朵清丽的花朵,危险之极,美丽之极:“哈哈哈……世子可真会说笑。在下刚才不过是想提醒二位,这园子极其凶险,你两人进去了,只会有去无回。”
    柳乔阳问道:“你又如何得知?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沈洛殊讥诮一声,向常叔偏头示意。常叔便将手中之物用力掷出。
    柳乔阳正想去接,却被慕成佑一手挡住,用另一只手接住了来物。身形虽然未动半分,面色却凝重万分,额上竟有一丝冷汗冒出,看来接得十分吃力。柳乔阳心下暗叹:对方好强的功夫,自己去接的话,直接会被打伤吧。
    慕成佑接下物品,向沈洛殊二人轻松一笑。这才摊开手掌,与柳乔阳细看手中之物。
    竟然是一截箭头。
    这……
    却听沈洛殊轻笑道:“这是在那个园子草坪外的地下室找到的。想必你二人定然知道此物的来历。”
    “是这次失踪的辎重!”慕成佑皱眉道。
    “竟然藏在张家墓园!!”柳乔阳惊奇说道:“张南宿是工部织造,工部的二把手,连他都参与其中了,这次涉案人员真是又深又广啊!可是……他们要这些辎重作什么?”
    沈洛殊看着惊奇的两人,轻笑道“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既然辎重在其中,内里必定有重人严密把守,还有各种机关暗器,就凭你二人贸然闯入,不死也留不下半条命。”
    慕成佑闻言面色凝重,突然扬了扬斜飞入鬓的剑眉,问道:“那这箭矢,你又如何得到的?”
    “哼!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沈洛殊抚了抚耳发,白皙的手指在月下泛着幽光,很冷,却很有劲:“常叔,我们走吧。”
    “是,公子。”常叔低声答道,伸手去扶沈洛殊。
    “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们。”沈洛殊轻言一声,转身便与常叔离去。
    柳乔阳将箭矢拿过来,细细打量:“是了,这做工,的确只有工部才能做出来的。辎重藏于墓园……嗯,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会有人会在我们拜祭完之后想要杀人灭口!必定是误会我们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慕成佑点点头:“刚才我接那常叔扔来的箭矢,虽有些吃力,但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力有些岔了,像是新受了重伤,想必是刚才闯入园内受的伤。这么看来那两人已经先我们一步进去过了,而且可能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他们此刻必定更加严密把守,你我二人再进去,真是要吃大亏了。”
    “这沈洛殊……想要帮我们就帮呗,干嘛这么拽……”柳乔阳想通之后,不由讪笑道:“只是,他为何会关心辎重的下落?”
    慕成佑望向沈洛殊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邪魅一笑:“想必不会那么简单。我们且将此消息透露给严督察,看严督察怎么处理吧。”
    “好!”
    ……
    “公子……为何要提醒那二人,他们可是疾风堂的人。”路上,常叔低声问沈洛殊。
    沈洛殊冷颜轻声道:“还不到时候。”
    常叔点点头,他家公子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而且,似乎从没有错过,所以便不再追问。
    只是……
    “那慕世子竟然敢对公子你不敬,你不该阻止我教训他!”常叔忿然道。
    沈洛殊闻言轻笑道:“常叔,你对洛殊的保护,洛殊心中感激不尽。只是……刚才你进园子已经受了重伤,与慕成佑交手,确实讨不到便宜。”
    “公子……”
    “勿须再言。”沈洛殊打断常叔,琉璃般的眼眸忽的露出冷冽的狠光,凌厉地说道:“哼!这笔账我先记着,我迟早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却见常叔突然紧张起来:“公子你快将手伸出来,让我给你上点芙灵药!”
    “还是被你发现了……呵呵,我无碍。”沈洛殊淡然一笑,将手伸了出来。那双如月华般的手上,两颗铁蒺藜深陷肉中,夜色里,点点暗红悄然滴落,却是妖异的美艳。
    常叔一边为沈洛殊上药,一边叹息道:“原来公子刚才便想赏那姓慕的两粒暗器,都是为了我的伤才……唉……公子,老生这条命算什么,你又何苦隐忍至此。”
    “常叔,这话我不想听你再说第二次,你可是在师傅面前发誓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如果你先我而去,谁又来保护我?”沈洛殊望了望天上皎洁的月,眸光也如月色般晶莹闪耀:“所以休要再轻言送命,更何况是这等区区小事……我们生命的故事,绝不该如此狭隘。”
    “唉……”常叔心疼地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等伤药涂好,沈洛殊低声问:“箭矢还有吗?”
    常叔答道:“还剩一个了……当时为挡机关,慌乱之中只折断两根箭头。”
    沈洛殊讥诮一声:“一个就够了。常叔……我们这就上张府去,哼!已经十多年了,他们该给我个说法了。”

  ☆、第九十三章  爱恨难解 (2783字)

几日后的午后,春光融暖,柳绿桃红,梨花朵朵绽白颜。
    暖风扶窗而过,将倚在窗边的子卿耳旁的细发轻轻吹起,子卿抚了抚发丝,拿出那天从王之初那里得来的信札。
    这几天,好不容易打点好自己的情绪,终于鼓起勇气再翻开母亲留下的信札,从那秀气却零散的行行小字中感受母亲曾经存在过的气息。
    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一页认真细致地喃读。
    唉,内容虽然零乱不堪,可母亲的爱,母亲的恨,还有她的悲,她的怨却在这字里行间波澜壮阔起来……
    子卿将一页信纸轻轻拿起放在鼻子前细细嗅着,隐约还能闻到墨汁的清香。子卿轻叹一声,又将信纸放回那一叠信札中。
    王之初所述大概无误了,只是,只是……为何在这信里独独缺少了自己的名字?她去看望过王之初,可为何偏偏不来柳府看自己?难道母亲不喜欢自己么?就连在梦里,母亲也从不曾转过身来。
    子卿拿出镜子,看里面那张年轻的容颜。他还记得,当初傅永斌说自己这双眼有几分像母亲。所以,子卿试图从自己的容貌中去想象母亲的面容。
    镜子里那张脸,又娇又俏,还有一双水灵灵的眼,错落着长长的睫毛。可子卿从小便不喜欢这张过于女相的脸,为此没少吃过苦头。如果要他选,他宁愿长成乔阳那样,具有男子浓烈的阳刚气息。他也试图成为铮铮男儿,可惜,生来性格便柔,还带着些许懦弱,喜欢的东西也是像诗词歌舞这样的温软之物,两相熏陶,人便更添阴柔之气。
    后来,傅永斌耸人听闻的话语让他更讨厌这张脸,生怕自己真会露出梦中所见的那一副媚骨妖态,那是他绝难认同的姿态。
    可是,偏偏,乔阳就是喜欢这样一张脸。
    想到这里,镜中人的脸上忽然浮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子卿垂下眼帘,不再看镜中人羞涩的样子……如果乔阳喜欢的话,自己似乎也不再讨厌,并开始喜欢上自己这张男生女相的脸。
    而如今,这张脸更是母亲与自己之间唯一的牵系。
    拥有这样一副精致面庞的女子,再添上子卿所不曾表现出来的娇媚,那该是怎样的绝色啊!
    说不定那老孙头真见过自己的母亲,以为拥有那样美貌的女子不是公主就是仙女儿,所以才念念不忘他的公主仙女儿呢。
    正出神,忽听有人轻声叩门。
    子卿赶紧收起信札,起身开门。门外,却是一脸歉然的王之初。
    “子卿……我来看看你,能让我进来么?”不待子卿问话,王之初先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子卿低头将王之初让进了屋中,却不言语。
    王之初讪讪一笑,说道:“你恨我,这是应该的。而我,也不会奢求你的原谅。可这些话,我还是想说与你知道,因为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子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本该是我最想保护的亲人,我却因一己之私害了你。我错了,错得厉害,不仅是因为你是我的弟弟,更是因为我不该陷害无辜。我……”
    子卿闻言心潮起伏,眼睛却看向一边,难以启齿回应。
    王之初深深地叹了口气:“柳乔阳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曾经错爱了他,嫉妒了你,终究一手酿成冤孽。所幸,你们最后走到了一起,我……我……心里是真为你高兴。你能幸福,我便能放心去做我该做之事了……”王之初费力地笑了笑:“能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吗?”
    子卿心中虽然百味杂陈,却也听出了王之初话中凶险,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永别来了。想到此处,心里顿时一紧,伸出手来握住了王之初的手臂,抬头慌张地看着他:“你要去做什么?”
    王之初低头看了看子卿紧握住自己臂膀的手,宽慰地笑着说:“子卿,你真个是善良的人。有你这样的弟弟,我真开心。”
    “你想寻张家报仇是不是?”子卿急道:“就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怎么报仇?还是你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了?”说着,声音稍稍高了几分:“我不是说过吗?你要想道歉的话,就好好地活给我看啊!”
    王之初闻言凄惨一笑,颓然坐于椅子上,低声说道:“子卿,我不及你幸运。命运将最残忍的一面撕开给我,我能苟且活到现在,只不过靠着报仇的信念。活着,对我来说,太痛苦了。”
    “你……”子卿低头看着王之初,心里堵着难受。
    王之初望了望子卿,淡然笑着说:“你我长得一点也不像,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我绝对不敢相信你就是我的弟弟。也许你长得像母亲,而我长得像父亲吧。真好,王家最后还剩下了你。子卿,其实我很喜欢听你的琴音,你可以单独给我弹一曲吗?”
    “不要!”刚知道自己有个亲人还活在世上,虽然对自己做了过分的事,可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法泯灭的。转眼却要与自己死别,子卿说什么也不肯:“你要听我弹琴,就别去找张家报仇,你要是答应我,以后我天天弹琴给你听。”
    “唉……”
    子卿突然坚定地望向王之初:“如果你非去不可,那就带上我,好歹我也是王家的人,让你一个人以身犯险,绝对不可能。”
    王之初怜惜地看着子卿:“你这又是在说什么傻话?”
    子卿瞪着王之初不说话。
    王之初黯然一笑,喃喃说道:“我这副身子,早被傅永斌糟蹋了。以前天真地想利用傅永斌贪恋南风来挑起他与张家的矛盾,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而我也可以报仇雪恨。可最终却被那老狐狸反算计了一把,被他糟蹋了不说,还被迫到南湘馆接客,替他监视红狼的举动。幸而,傅永斌已死,如今只剩下张家。”
    “你想如何对付张家?”子卿不安问道。
    “他们最近在招下人,我会去试试。等进了张府,想法子杀了张敬殷和张南宿那两个狗贼……只是这命案一做,我也定是难逃死罪。”
    “我不准你去!”子卿大声阻止道。
    正在此时,掩着的门突然被撞开,宛儿大哭着跑了进来,扑到措手不及的子卿怀里,边哭边嚷道:“子卿哥哥救我,爹爹这两天惩罚宛儿惩罚得好凶,宛儿好疼,宛儿再也不回去了,呜呜呜。”
    这是怎么回事?子卿和王之初都被宛儿的哭闹给愣住了。
    王之初虽然早知道宛儿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拂柳按:王之初还不知道宛儿是男孩。)可一想到她是张南宿逼迫自己母亲生下的孽种,心里就隔着一层。如今见她哭得凄惨,也不由心生怜惜。
    子卿怜声低问宛儿发生了何事,可只见宛儿吧嗒吧嗒掉眼泪,就是不说话。
    王之初心中猜出几分:宛儿并不知道自己与她的关系,只把自己当了外人。于是向子卿示意道:“那我先回客栈了,你好好问问吧。”
    看王之初转身欲走,子卿担忧道:“你!……”
    知道子卿的意思,王之初淡然一笑:“子卿,你放心吧,我还想听你为我弹一只曲子呢。”说罢,掩门而去。
    ………………………………………………………………
    话说,看收藏数据的话,貌似不少mm在看啊,肿么没人吐槽呢?难道都在用手机看吗,啊喂……拂柳寂寞了……

  ☆、第九十四章  穷途末路 (3375字)

子卿将宛儿揽在怀里,温柔地拍拍他的小脑袋,问道:“宛儿,告诉哥哥,你怎么了?”
    宛儿一边抽泣,一边用手抹着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断断续续地说:“呜呜……前几天晚上来了一个白衣哥哥……那个哥哥走后,爹爹突然变得好凶,不停地惩罚宛儿,宛儿什么错事也没有做……呜呜……好疼,好疼……宛儿今天才偷偷逃了出来……宛儿再也不要回去了……”
    子卿点着头宽慰着宛儿:“好,好,不回去了。让哥哥看看你身上的伤,好吗?”
    宛儿啜噎地点点头,由着子卿将自己身上的衣裙脱去。
    子卿看到宛儿瘦弱身体上的伤痕之后,一股锥心之痛刺涌上来。张南宿那个禽兽,竟然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那身上密密麻麻的淤青的伤痕,掐的,打的,还有吻的……咬的……再看宛儿的下身……天!自己的担心全是真的!混账!混蛋!畜生!简直禽兽不如!
    子卿竭力控制住自己因惊怒而颤抖不已的身体,安慰宛儿道:“哥哥这就给你擦点药,乖,别怕,很快就不疼了。”于是细细地为宛儿上好药,又找倾城阁的老妈子要了套他孙子干净的衣物给宛儿换上。
    等收拾停当,子卿搂着宛儿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宛儿在子卿怀里依旧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呜咽道:“以前,爹爹从来不会这样,只偶尔惩罚宛儿。可是这几天,爹爹却变得好可怕,呜呜。”
    原来宛儿口中一直所说的惩罚竟然是这样的事,子卿不由苦笑,他还只是个九岁大的孩子啊,居然被自己最爱的爹爹糟蹋。
    用手绢擦去宛儿脸上滚落的泪珠,子卿柔声道:“没事儿,哥哥会保护你的。”
    宛儿趴在子卿怀里点点头,声音喑哑地说:“嗯嗯,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你去让爹爹别再惩罚宛儿了,告诉他宛儿会乖的,好吗?”
    听着宛儿稚气的请求,子卿心中苦叹一声,还真是不谙世事的孩子呐。却也不敢灭杀他小小的希望,只得答道:“好!哥哥明天就去找你爹爹,让他不再惩罚你,你今天就待在哥哥这里好好养伤,知不知道。”
    宛儿听话地点点头,哭了一下午,此刻哭累了,倦意袭来,哭泣之声也慢慢止住了,脑袋搭在子卿怀里恹恹欲睡。
    子卿轻柔地将宛儿放到床上,替他盖上被子。看着他还挂着泪痕的小脸,心中止不住一阵酸楚。我们兄弟三个,还真是命运多舛呐……唉,娘,你在天上看见了,会心疼吧。
    ……
    入夜,当柳乔阳如往常一样来到子卿的小屋,便惊奇地发现宛儿正睡在自己该躺的地方,而子卿正斜躺在旁边轻轻拍打着宛儿的身体。
    发觉乔阳进来,子卿轻身披衣下床,对着满脸疑惑的柳乔阳低声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什么!你是说……”乔阳听着,差点惊喊出声。子卿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吵醒宛儿。无奈的点点头,又叹息地摇摇头。
    “好在明天一早严督察就会到张府查办张南宿,那畜生离死也不远了!”乔阳愤然道。
    这回轮到子卿惊讶了:“严督察查办张南宿?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朝廷失踪的那批辎重吗?张南宿就是罪魁祸首,如今那些辎重就在他家墓园呆着呢!”
    “竟然是他!”
    柳乔阳冷嘲一声:“哼!人面兽心的家伙,造了多少冤孽!幸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子卿闻言,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不安地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宛儿:比起受爹爹惩罚,失去爹爹的痛楚将会使他更加难以承受吧……
    乔阳瞧出子卿的担忧,轻笑一声:“没关系,还有我们爱他呢,他会没事的。”
    “嗯……”子卿闻言宽慰许多,与其让宛儿成长在虚假的梦中,不如让他直面真实的人生,而自己定会好好爱他,弥补他的缺失。
    抬眼看向乔阳:“今晚你就先回家吧,我照顾宛儿就行了。”
    柳乔阳伸手环上子卿的腰,将脸凑到子卿面前:“好,我今晚乖乖回家睡。呐,亲我一下,当补偿。”
    子卿红着脸嗔怪地瞪着乔阳,这种时候,还闹……却见乔阳睁着渴望的眼睛,不依不饶地看着自己,只好尴尬地转头看向床上的宛儿,想先确认他没被吵醒。
    还没等子卿将头扭回来,乔阳已经探头轻啄上了他柔软的唇,温柔地想吻得更深。子卿猝不及防,一把挣扎开来:“别……别在孩子面前。”乔生的阴影罩在心中,始终挥之不去。
    乔阳意犹未尽地叹气道:“好吧。”说完邪邪一笑:“反正你又逃不掉。”转身欲走时,不小心碰掉了床边宛儿的衣裙,还有他的小荷包。
    柳乔阳弯腰捡了起来,拿着小荷包的时候,不由笑了笑。他想起当时宛儿就是从这里倒出两文钱出来想买他玲珑斋的宝贝,临到最后,还拿回一文钱。
    此时,这小荷包鼓鼓的,也不知装了什么东西。柳乔阳好奇地打开来,里面装着的东西却让他心底滑过一丝不祥。
    为什么宛儿会有紫晶石?玲珑斋这几日卖的都是加工过的手饰珠链,从没有单独卖出过什么紫晶石。况且,他也不记得张南宿来玲珑斋买过什么东西。
    这……难道罗入景还将紫晶石交给了别人了?也不对啊?没听说过哪间商铺在卖这紫晶石啊。
    “怎么了?”子卿发现乔阳拿着宛儿的小荷包愣神,不由疑惑道。
    “没什么。”柳乔阳偷偷捏了紫晶石,将荷包放回原处,对子卿说:“我先回家了,你也早些睡吧。”便匆匆离开小屋,决定去找罗入景问个明白。
    送走乔阳,子卿蜷缩进被子,揽着宛儿暖暖的小身子,轻轻睡下。暗里默默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让宛儿再受伤害。
    正当模模糊糊快要睡熟之际,忽听“嘭”地一声,门被人狠狠踹开!
    还有嘶哑狠戾的喊声:“把宛儿给我交出来!”
    子卿和宛儿同时惊醒,望向来人,却是面露凶光,声嘶力竭的张南宿。
    “宛儿!你果然在这里!快跟爹爹回去。”张南宿快步抢了过来,蛮横地掀开被子,将宛儿拽下床来。
    宛儿惊慌失措地拉住子卿的手,哭道:“我不回去!回去爹爹又要惩罚宛儿了!呜呜……哥哥。”
    子卿赶紧下床,将宛儿揽在怀里,抬眼凌厉瞪上张南宿:“我不会将宛儿交给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却被已然发狂的张南宿一脚狠力踹开。额头“嘭”地撞到床角,鲜血汩汩而流!
    “我们张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别以为偷偷带着宛儿玩儿了一下午就可以将我的宛儿抢走!”张南宿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硬生生地拖着哭闹的宛儿急速出了倾城阁驾马而去。
    “不!”子卿不顾头上的伤痛,挣扎着爬了起来,想追,却是晚了一步。
    这时,倾城阁中一些琴师舞女已经被这半夜突然而来的吵闹惊醒了,纷纷出来看发生了何事。
    茗烟一见子卿头破血流的样子,赶紧跑过来询问。
    “茗烟!马,快!我们骑马去张南宿府上!”子卿急忙请求道。
    茗烟点点头,虽然不明所以,但心知情况紧急,赶紧牵了养在附近的马,与子卿一起向张南宿府上疾驰而去。
    两人急急赶到德馨街张南宿府前。
    却见天际月明星稀,而张南宿的宅府有着一种怪异的安静。
    子卿翻身下马,狠扣门环!可无论他扣得如何使劲,始终不见有人来开门,甚至……连一丝动静也没有。
    茗烟冷静地望了望四周,发现一株桑树长在张南宿府院之旁,便轻身越了上去,翻过院墙,将门从里面打开,让子卿进得院门。
    子卿正想跑去寻找宛儿的下落,却突然被茗烟一把拉住。
    “子卿!你等等!”茗烟看了看院中的青石地,一淌淌油光在月色下泛着诡异的色泽:“怎么一地的清油味?”
    当此之时……
    忽听“轰”地一声滔天巨响,张南宿的后宅瞬间被熊熊火舌吞没。极目是滚滚浓烟和耀目强光。
    火势还没烧到前院,滚滚热浪却已然扑面而来。
    “宛儿!”子卿声嘶力竭大喊一声,就要冲到大火之中去。茗烟死死抱住子卿,不让他挣脱而去,大声说道:“子卿!这里太危险!赶紧离开!火势马上就要蔓延到这里了。”
    说着,拖拽着子卿往安全的地方走去。子卿一边被拉着一步一顿地向后走去,一边绝望地向着连天烈火伸出手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抓不住。
    等茗烟确认两人已经在安全之地之时,才松开子卿。刚一松手,子卿便颓然滑倒在地……原来……他早已花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连哭喊都已经不能,只有泪水决堤而流……

  ☆、第九十五章  无妄之灾 (2378字)

噼里啪啦的烈火终于惊动了周围的人,人群纷纷朝张南宿的宅子移动过来,哭天抢地的有,议论纷纷的有,诅咒祈祷的也有。
    临街而居的张敬殷惊惧之下,赶紧吩咐下人灭火救人。于是大家渐渐组织起来,七脚八手地开始灭火。
    张南宿宅子背面的树林中,走来两人。
    “公子……现在怎么办?”常叔低声问沈洛殊。
    “救孩子。”
    “是。”不带半分犹豫,常叔口捂湿巾,身披湿布,飞身闪进冲天浓烟之中。
    树林深处,还蛰伏一人。他正欲火中救人,忽然发现常叔先自己一步进去,便也乐得不以身犯险,偷偷观察沈洛殊的一举一动,却见沈洛殊一派闲淡地赏月观星。
    不到半刻,常叔已经抱着被黑烟呛得昏迷的宛儿从烈火中蹿出,回到沈洛殊身边。
    沈洛殊淡然地看了宛儿一眼,低声向常叔道:“你先带着他回小院敷药疗伤,我随后便到。”
    不着一词,常叔领命而去。
    沈洛殊轻轻抚了抚耳发,突然讥诮地喊道:“还不出来吗?”
    慕成佑轻勾唇角,从藏身之处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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