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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映芳华-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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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不是挺好的吗?”这种无伤大雅的小诡计怎么就惹到子卿了?柳乔阳一脸困惑。
    子卿眼睛飘向窗外,看那不识趣儿的清风烦扰柳条:“那也不用一直满脸情深地盯着人家姑娘看呐……”
    “哈哈”原来吃味儿了呀,乔阳明白过后,嘴就合不拢了:“呐,你要是现在转过头来,保证能看到更深情的凝望,而且是真心的。”将下巴搭在子卿肩上,低声问:“要不要试试?”
    子卿没动。
    还不知道他,要是此刻转过头去,自己定会陷在他的温柔缱绻里出不来了。
    子卿敛了敛心神,清冷道:“你倒是流水无情,就不怕人家落花有意?”
    乔阳不以为然,轻笑道:“怎么会?严明堂如今可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想和他结亲的人不知有多少,而且严姑娘生得如花似玉,又知书达理,雍容大度,围着她转的公子贵胄一抓一大把,呵呵,我明天就去玲珑斋数数到底有多少公子哥儿为了她去买紫晶石……那么多追求者,哪会如此轻易就喜欢上我?”说完扬了扬眉毛,自信满满道:“虽然我魅力是挺大。”
    “不害臊……”
    乔阳偏头吻了吻子卿的面颊,笑道:“我实话实说而已啊,如果我魅力不大,子卿怎么会喜欢我,对吧,神仙哥哥。”
    子卿闻言不禁轻笑起来,宛儿那句天真的话倒是被他记到现在。
    宛儿……唉……
    “乔阳……”
    “嗯?”
    “清明节快到了,我想去娘的坟前扫墓。”
    “好啊,我陪你去。”乔阳心里补到:去拜祭一下岳母大人……
    “我们趁傍晚没人的时候去吧。”子卿忽然皱了皱眉,迟疑地说道:“我不想让张南宿知道。”
    柳乔阳点头同意,那敢情好,他还不想再给那张南宿当乖侄儿呢。
    ……
    清明节,绵雨知时而至,细如牛毛,轻如飞絮,飘飘扬扬之间,便将四周笼罩在一片半明半暗的朦胧之中。
    傍晚之时,路上行人稀稀落落,身影模模糊糊混淆在这晦暗的雨雾中,几分悲戚,几抹断魂。
    柳乔阳带着子卿来到城郊张家墓园,于守园的老者只道是婉茹的远房亲戚,与张家并不相熟,却想拜祭。
    老者是个须眉善心之人,见两人面容肃穆悲切,便叹气道:“去吧……婉茹之墓便在尽头。”
    黄昏的雨雾中,可视范围极其有限,目送两人消失在风雨里,老者摇摇头:“唉……真是苦命之人呐,只怕又是一段孽缘……”
    尽头处,断肠台。
    朦胧中,却发现已有一人孤立于坟前,雨水润湿了他的衣发,身影落寞凄凉。
    “你是?”柳乔阳轻问……这背影,绝不是张南宿。
    听到询问,那人缓缓转身看向两人。
    当子卿看清他的脸时,一张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霎时更白,眼中不由自主闪过几丝警惕,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柳乔阳细心地伸手握了握子卿的手,皱眉道:“初香,你怎么会在这里?”
    初香眼睛滑到两人紧握的手,一丝极淡的笑,带着些轻讽,含着些伤痛,浮上了本来清净悲戚的脸上。转过身去不再看二人,一缕凄清的话语却飘了过来:“这话该由我来问才对吧。二位到底为何会出现在我娘的坟前?”
    “你娘?!”来不及理清涌上的杂乱是非,子卿和柳乔阳心中同时一跳:“她怎么会是你娘?”
    “她当然是我娘!”初香语气中已略带怨恨,看向墓碑的眼神中浮出几丝嘲讽。那碑上,隶书篆刻着几个大字:爱妻婉茹之墓。以及角落一行小字:张南宿泣刻。
    “哼……柳子卿,当日之事我自会以死谢罪。只是……在那之前,我还需了却一事。”初香背对着两人,冷冷地说。
    “初香,”子卿眸色漠然:“没错!那日之事我确实未曾原谅你。只是……如果要谢罪的话,我只要你活下去,并且铭记!”
    不料,这话却激起初香的愤怒:“哼!这是你廉价的怜悯吗?告诉你!我不需要!自从被傅永斌侮辱之后,我不顾廉耻地活着,只因还有未尽的仇恨!等大仇得报,自会将一切一了百了。”
    初香此刻一袭青衣,书生打扮,脸依旧清清净净,而眼里却再不曾闪现他当时在南湘馆中勾出的妩媚和风情,取而代之的,是刚烈的愤怒和清冷。
    柳乔阳心思转过几处弯儿,不由皱眉道:“初香,婉茹她是你娘,你爹可是王尘风?你口中的仇又是?”
    初香冷哼一声:“不错,家父正是王尘风。我要让那些人面兽心陷害我一家老小的人付出代价!”
    子卿面色铁青,初香?真的是哥哥?
    柳乔阳紧了紧握住子卿的手,苦笑一声:“初香……你可知,子卿当初也是从王府抱过来寄养的,而他的娘,也并不是王夫人。”
    什么?!初香闻言倏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子卿。
    子卿垂下眼帘,不知该如何面对。狠狠咬了咬牙,才止住了身子的颤抖。
    初香嘴角抽动起来,似错愕,似讥诮,一张清净的脸此刻竟然带上些狰狞。“哈哈哈哈”终于大笑出声,笑到最后都成了哭音,呜咽在这萧瑟昏暗的风雨里。
    这是怎样的冤孽啊!痛恨被那个混蛋侮辱的自己,竟然亲手将自己的弟弟送入虎口。为着报仇而忍辱负重的自己,竟然替仇人把自己唯一的亲人给献上。
    初香看着自己的手,白皙,颤抖。就像当初在柳乔阳面前看着自己的手那样,困惑,痛苦。报应啊!亲手毁了自己的弟弟,原来终究是自己毁了自己。
    清明雨上,
    折柳坟前,
    相逢不识,
    梦断成空,
    爱恨难解,
    泪拆两行。
    柳乔阳站在一旁,看着低头不语的子卿,轻轻叹了口气。
    细雨打在婉茹的墓碑上,渐渐汇成一股,自碑前清冷地滑过,滴落,像幽咽凄凉的泪。

  ☆、第九十章  不堪过往 (3692字)

三人拜祭过婉茹,一同走在城郊的青石陌上。子卿和初香皆是沉默不语,一脚一滑专注地走着。
    风,吹面不寒;雨,沾衣欲湿。可这气氛,却凝成了霜,冻成了冰。
    柳乔阳只好出言破冰:“初香,前面可是你养父养母的家?这些日子你都住这里?老人家身体安好?”
    初香沉吟半刻,才幽幽说道:“我没有养父养母,是跟着贺家老伯老奶长大的,他们前几年已安然辞世,如今,那里只剩我一人而已。子卿,那里留着些娘的遗物,我想你或许想看。”
    “嗯。”子卿轻声应了一句。
    说着,已行至一家农家小院。此时,天色已晚,只依稀看出院中一栋三间的青石砖瓦的房屋,寂寥在这绵绵暮雨中。
    初香推开蓬门,将两人带进堂屋,引了烛台放在桌上,便掀帘进了里屋。
    子卿径自坐在桌旁,望着被幽风吹得发颤的烛火,心也跟着微微发颤。
    柳乔阳打量着这小小的屋舍,虽是陈旧,却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简单的家具被摆放得整整齐齐。桌上还放着本书,是本诗词集,书角微微有些破损,似是被经常翻动而留下的痕迹。
    柳乔阳不禁想起曾经初香陪自己喝酒之时,时常出口的那些诗词歌赋,是绝不染半分淫靡的。自己那时也是喜爱他那份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节,才愿意出钱助他。
    唉……还真是世事弄人啊。
    此时,初香已抱着一个小木箱出来郑重地放在桌上,将灯花剪亮后,伸手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些物什。
    “这是娘的坠子。”子卿看过去,是一块殷红的玛瑙,像颗凝了胭脂的泪珠,在烛光下泛着幽光。
    初香将坠子递给子卿,幽声说道:“贺家老人原受过王府恩惠,所幸王家被满门抄斩时没被牵连,出事后,娘将我偷偷抱过来求老人收养,老人觉得娘可怜,又感怀王府恩情,硬是拖着半残之躯将我拉扯大。”
    “小的时候,我只当他们是我的爷爷奶奶,总是问他们爹娘在哪里,每到这个时候贺伯就叹气摇头,贺奶老泪纵横,一边抚摸我,一边指着我脖子上挂的这颗坠子说,你娘就住在里面,等你长大懂事了,就能见着她了。”
    子卿沉默不语,只是盯着那颗坠子出神。柳乔阳不愿打断初香,只等着初香继续说下去。窗外暗夜沉沉,风雨凄凄。
    “少年未谙世事之时,在屋外玩耍,偶尔会发现一个美妇人远远地看我。可一旦我望向她之时,她就会装作如无其事地欣山看水。可我知道她在看我,非常肯定,孩子最是善于拆穿大人们拙劣的演技。只是那时,我当她是坏人,对她说不出的厌恶,察觉她在看我,我就跑进屋里不让她看。也未曾告诉过贺家老人,只作为隐藏在少年心中的秘辛。如果……那时我知道她是我娘的话,我一定会一直站在外面,让她看,一直让她看啊。”初香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话语中微微有悲意,转过头来看向子卿,轻问:“娘去看过你吗?”
    子卿摇摇头,身子偏向一边,整个人就像缩到了阴影里,似个没人理的孩子似的委屈。
    “或许,她知道你在柳家过得非常幸福,所以才放心让你待在那里。亦或许,她去过,只是你没发现罢了。”初香有些踟蹰。
    柳乔阳赶紧附和:“对对对,肯定是那样。你娘绝对偷偷来过,看你跟在我身后跑得不亦乐乎,就想安心让你做柳家二公子。”说完,又问初香:“可是她为何不敢与你们相认?你可知道其中缘由。”
    这时,初香的脸上浮出怨恨:“都是那个可恶的张南宿!那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娘怕他伤害我,才不敢和我相认。”
    子卿眼睫轻颤:“张南宿……似乎很爱娘,我记得宛儿说过,他每年到娘的祭日都会去祭拜,而且将思念化成一首歌,让宛儿经常唱。”
    “哈哈哈。”初香闻言顿时嘲笑起来:“你觉得那是爱?将所爱之人禁锢起来,不让她与外界接触,偶尔出来,还寸步不离守在身边。像防囚犯似的防她逃走,虐待她的身体,她的心!”
    怎么会是这样?子卿听得心痛不已。柳乔阳则是心惊,他还深刻地记得,那天在玲珑斋客室,谈起婉茹时张南宿悲戚伤痛的表情,便问:“你是如何得知?”
    初香的眼神黯淡下去,从箱子中取出一叠信札,悲痛地说:“我十一岁那年,娘怀了张南宿骨肉,绝望之中,偷偷跑到这里来,将这些书信交给了贺家老人,还留下她偷偷积攒的银子让老伯送我上私塾。她在信的最后说,不愿留下孽种,决心饮毒自尽。想必后来被那张南宿发现了,逼着她生下了孩子,她自己却因身心交瘁,血崩而亡。”
    将信札递给子卿后,初香黯然道:“可那时,我却什么也不知道。十六岁那年,贺奶已过逝,贺伯自觉命不久矣,才将这些书信给我,告诉了我的身世。那时,我才知道,为何爷爷姓贺,而我却叫王之初。”
    子卿深吸一口气,接过书信,那信上,字迹娟秀整洁,可内容却错乱零散。似乎,这写信之人,那时精神状况非常糟糕。
    看了这零乱,不知所述的信,子卿已经知道,王之初讲的一切都是真的。娘最后那几年,过得并非幸福,而是凄惨不堪。想到此处,忍了好久的泪水终于溃堤泛滥,信上的字迹渐渐模糊难认。
    柳乔阳心中却升起了一团怒气,自然是恨那张南宿的可恶,陷害了王家一家不说,还如此对待子卿的娘。
    王之初眼含泪水,悲伤地说:“我将这信反复读,又偷偷向人打听,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摸索当初之事的线索,再对照着信里透露的零散信息,加了些自己的推测,才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柳乔阳紧紧握住一旁泪流满面的子卿的手,向王之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娘姓沈,原是江南沈园最受宠爱的千金。一次爹爹南下江南,那是一年春天,西湖岸边,风和日暖,两人相遇相知。可惜,爹爹已经有了家室,还有了子嗣。沈家在江南富甲一方,怎肯自家的千金嫁与他人做小,更重要的是,娘早与另一豪门有了婚约。”
    “爹娘相逢恨晚,奈何情深缘浅,只得分离。后来,爹爹回平阳,半路上,才赫然发现娘亲偷偷躲在他回程的船上,竟跟了来。”
    “到了平阳,怕辱没了沈家门楣,娘绝口不提自己的家世,只道是遗孤。王家嫌弃她身世卑微,加上王夫人的阻挠,便不肯让娘进王家家门。爹在外置了一处房屋,让贺伯贺奶照料,娘也不争名分,不明不白地跟了爹,为他生儿育女。可惜,这种事情说出去怎么都是个丑话,所以外人都不知你我的存在。”
    “爹爹先因结党之罪入了狱,已是个重罪,性命堪忧。后来杨廷之东窗事发,爹爹罪上加罪,便落了个满门抄斩的命运。幸好,除了王家,没有人知道娘的存在,爹爹嘱咐娘带着孩子回娘家躲难,谁知那时,不知为何,沈家却突遭灭门之灾。而且娘深爱着爹爹,决计不肯离去。将你我各自托付,自己打算随了爹爹而去。”
    “没想到却被查办王家的张南宿那厮看上,将娘据为已有,娘多次欲死不成,反被他凌辱。逃不了,死不成,只好日日思念爹,支撑着自己不要疯掉。”
    听到此处,柳乔阳沉吟片刻,不禁问道:“那你娘,可在信中透露过王家是如何遭陷害的?张家是当初陷害之人,她在张家这么多年,想必也会知道些始末。”
    王之初点点头,继续悲戚地说:
    “娘跟了爹后,沈家曾将家传之宝,吴年子的花瓶赠与王家,王家之人只道是沈家想拉拢,却不知,那花瓶是祖父曾许诺给娘的嫁妆。娘那时才知道,原来祖父早已原谅了娘。”
    “因为那花瓶上有吴年子的真迹,王家极其珍视,也不知如何走漏的风声,连皇上都知道王家有了一宝。”
    “可后来,花瓶突然失踪了,再后来,那花瓶就无缘无故地到了当时羽林军统领秦辉家中,前朝皇帝就因此断定爹爹勾结秦辉。”
    “可娘却知道,根本不是这样的。那个失踪的花瓶,根本就是在娘的手上,是爹将花瓶交予娘的,因为爹知道娘对沈园的思念,也因对娘一直以来的愧疚。而那个秦辉家中的花瓶,却是另一个。那花瓶……本是一对,虽然做得一模一样,各自的印章却是对称的。”
    “居然是一对!”柳乔阳不由惊讶道:“那你娘一开始就知道王家是被诬陷。”
    “娘曾在探望狱中爹爹时,问过爹爹的意思,她想将自己手中的花瓶拿出来作证,与那被收缴的花瓶一比对,真相不就大白了么?”
    “谁知爹爹却苦笑摇头,对娘说,这只不过是一个开端,王家已是难逃此祸。娘如果贸然出现,反而可能危及我们的性命,不如给王家留下点血脉。果然,后来便因杨廷之谋逆之罪落了个满门抄斩。”
    柳乔阳听后唏嘘不已:“没想到朝廷权力斗争已到如此地步。”怜悯地看向子卿和王之初:“王尘风早已料到此劫,所幸将你们保全下来。”
    子卿脸上泪痕已干,怔怔地坐着,不言也不语。
    王之初愤愤地说:“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这样?爹爹一生勤政为民,却落了个如此下场!而娘亲还被那个姓张的凌辱!!”
    柳乔阳眼皮跳了跳,随后了然道:“所以你加入疾风堂,和傅永斌……其实是为报家仇。”
    王之初不答话,眼睛却迸射出愤恨与阴冷。
    柳乔阳知道他不愿意提及自己的难堪过往,便微微叹了口气。
    这时,子卿突然惊慌道:“不!宛儿!我要救他,我要去救他!我不能让张南宿害了他!”

  ☆、第九十一章  悦已者容 (4274字)

这时,子卿突然惊慌道:“不!宛儿!我要救他,我要去救他!我不能让张南宿害了他!”
    柳乔阳赶紧安慰道:“子卿,你冷静点儿。有道是虎毒不食子,张南宿再过分也不至于亏待自己的骨血。我们去救宛儿,倒显得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宛儿未必愿意我们这么做~~”
    “可是……可是……”子卿正想说出自己心中的不安,却忽然见柳乔阳将食指放在唇边,对两人做出噤声的动作。接着迅速吹熄桌上的烛台,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听见窗外风雨淅沥。
    还有……
    激烈的打斗之声。
    不多时,只听得一声清啸,似是某种暗号。柳乔阳闻声嘴角轻勾,这才重新又点上烛火。
    三人出门一看,只见一名身形矫捷的蒙面黑衣人将两名大汉按在地上,正用绳子绑住手脚。打落的刀棍散在一边。
    蒙面黑衣人见柳乔阳出来,跃到他身边,附耳轻声嘀咕了几句。柳乔阳闻言点点头,示意黑衣人将大汉带走,自己则望向暗里,径自思量。
    待黑衣人离去,王之初疑惑道:“这是……哪路人马?”
    柳乔阳不由问道:“连你也不知道?初……嗯,之初,你之前没和别人结过仇么?”
    “不可能!”王之初斩钉截铁地说:“除了你们,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在疾风堂里待过。如今隐居这里,更是无人知晓,怎可能是仇家。”
    “这就奇怪了。那两人是两个哑巴,据影卫告知,其中一个半路上就跟了过来,一直潜伏在附近,刚刚才与另一个人会合,拿了刀棍跨入院子,似要致我们于死地。”柳乔阳虽然身手敏捷,然而毕竟不是学武出生,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还是当初浪荡之时学来好玩儿的。加入疾风堂之后,所行之事危限重重,为保证他的安全,他身边一直会有一两个影卫暗中保护。
    所幸刚才影卫制服了那两个歹徒,三人才有惊无险。
    可是……既然不是王之初的仇家,那又是谁呢?为何要来杀他们呢?柳乔阳自筹这几天疾风堂行事低调,除了交易并无其他行动,所以百思不得其解。
    “之初,我想你这几天暂时离开这里避一避,说不定待会儿会有更多的人寻了过来。”柳乔阳建议道。
    王之初点了点头。
    “嗯,我会让人在这里守着,如果再有人来,必定抓了审问清楚……”随后低声喃道:“只要别又是哑巴。”
    柳乔阳和子卿将王之初送到一间客栈。
    临别之时,王之初望了望子卿,欲言又止。而子卿感觉到王之初的视线,却将头偏向一边,装作没有看见。
    王之初微微叹了口气,黯然地进了客栈。
    ……
    “还是没法面对他么?”回倾城阁的路上,柳乔阳低声问。
    “嗯。”子卿轻吟一声,不再说话。今天知道了太多,一时半会儿竟不知该作何思量。
    那件事发生以后,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及。可今天,见到了王之初,又被迫想起那被刻意遗忘的遭遇,更讽刺的是,害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而他和自己,却拥有同样悲惨的身世。要怎样面对?该怎样面对?痛恨呢?还是原谅……
    柳乔阳望了望在灯笼照耀下闪过金针般光泽的细雨,识趣地不再追问,轻笑着拉过子卿的手:“饿不饿?我带你吃宵夜。”
    不等回应,拉起子卿便往小胡同里左弯右拐。
    子卿跟在后面,望着乔阳的背影,细雨里,镌刻入髓。
    “老板!两碗云吞面。”西里胡同深处,柳乔阳拉着子卿走进一家小小的食铺,昏黄的灯光氤氲了门前蒙蒙细雨。
    “好嘞!”年过半百却依旧精神矍铄的老板洪亮的应着,将汗巾往肩上一搭,便去炉前忙活了。
    子卿坐了下来,转头打量了四周,铺子极窄极小,紧凑得摆放着三张八仙桌。隔壁两桌坐着几个夜里来打尖的客人,吸啦吸啦地吃着云吞面,脸上都红扑扑一片。墙壁上点着几盏油灯,暖黄的灯火随夜风摇摇曳曳。
    “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这么一家小铺子,你怎么知道的?”子卿望着雨夜里分外暖心的铺子,不由问道。
    柳乔阳用手撇撇鼻子,笑得甚是得意:“嘿嘿~你当我以前那么晚回家是干嘛去啦?这平阳城里的大街小巷早被我们窜熟了,铺子酒家什么的,当然没有我不知道的。”
    子卿看着乔阳得意洋洋的样子,嘴角便轻轻勾了起来,眼睛滑向一边,轻声喃道:“哦……还以为你只知道青楼男馆呢。”正说着,突然感到脸庞热了起来,原来乔阳已经横着眼凑了过来,挑着眉毛道:“哦?那些地方哪比得上倾城阁二楼那间小屋呢?”
    一记眼刀扫过,柳乔阳闷哼一声,桌子下,脚被踩得好疼……
    “两位公子,你们要的云吞面来嘞。”老头子端着粗瓷大碗过来,热气腾腾的云吞面便摆上了桌。
    “来,子卿,快来尝尝。这家铺子的云吞面可是全平阳最好的。”柳乔阳迫不及待地用勺子舀了云吞喂到子卿嘴边。
    子卿微微皱了皱眉,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伸过来的勺子,那嘴却怎么也张不开。昏暗里,也看不清脸红了没。急急得接过勺子,轻声道:“我自己来就好了。”
    嘿嘿,就知道害羞。柳乔阳玩味着子卿的举动,看他轻轻低头细细抿着勺子里的汤,碗里腾腾热气让他额头密密蒸出一层细汗,长长地睫毛轻颤着,说不出地好看。
    “你怎么不吃?”子卿忽的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乔阳。
    “怎么不吃……”柳乔阳抄起筷子去夹碗里的面,心中却觉得分外暖心:对他,怎么就看不厌呢?
    吸溜一口,面条劲道弹牙,汤汁鲜香美味,柳乔阳忍不住再次大声赞道:“老板,你家的云吞面可真是平阳一绝啊!”
    老板乃是个健谈的人,听了柳乔阳的话,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客官真识货。嘿嘿,不是我吹,老生别的没啥本事,就这做云吞面的手艺,可绝对不含糊!”
    “可不是!老孙头就是靠这手艺取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邻座有人突然有人笑着起哄。其他人一听便都笑开了。
    这老孙头也不否认,嘿嘿一笑,似是特别得意:“哎呀,那可不~~别说老婆了,连公主仙女儿也称赞我这云吞面好吃!”
    却听邻座哈哈大笑:“老孙头,都十多年了,你就不能换个牛皮吹吹。老是公主啊,仙女儿啊,哈哈哈,那公主仙女儿吃了你的云吞面还不以身相许,招了你去当驸马爷~”座中又是一片哄笑。柳乔阳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连子卿也忍不住轻笑了几声。
    老孙头也不恼,自顾自摇头晃脑,得意洋洋:“你们懂什么。那公主长得可是美极了。大家都说倾城阁的雨雪霏是全平阳最漂亮的人,可按我说啊,那公主仙女儿绝对比那雨雪霏更漂亮。”
    “哈哈哈哈”四下又是一阵欢笑。
    柳乔阳笑道:“哈!比雨姑娘还漂亮的人,我到真想见识见识。”
    子卿闻言好笑,道:“你还真当真啦!当朝皇帝膝下都是龙子,哪儿来的什么公主?再说,如今哪寻得着有雨姑娘那样的气质和美貌的人。”
    柳乔阳瞧了瞧子卿,心里轻声道:我说有呢。
    店铺本来就小,乔阳和子卿的对话虽然轻声,还是被一字不落地传到了老孙头耳朵里。
    老孙头抬眼瞅了瞅这个轻声细语的小公子,突然眼睛一亮:“哎呀!你们都说我吹牛,你们瞧瞧这位小公子。”
    子卿一听老孙头突然把话头转向自己,不由愣了愣。却听老孙头继续说道:“这位俊俏的小公子生得就有几分像那公主仙女儿,要是做姑娘打扮的话……”
    还没说完,邻座便有人笑骂道:“老孙头你真老没羞的,调戏起小公子来咯,担心别人不给你云吞钱哦!”
    老孙头也似是意识到自己说岔了话,赶紧走过来诚恳道:“这位小公子,老朽真不是有意冒犯,瞧我这张嘴……唉唉……还请别往心里去。这顿云吞面算我老孙头请的。”
    子卿心中本有几分薄怒,如今看老孙头满脸歉意,也知道他不是存心戏弄自己,气也就消了:“不碍事。老人家小本生意,我怎么好意思赖你的钱呢。”说着拿出铜钱放在桌子上,转身对乔阳道:“你吃好了没,这就走吧。”
    “哦……”柳乔阳恋恋不舍地瞅了瞅碗里还剩的几个云吞,起身跟着子卿出了食铺。
    路上,乔阳看着子卿正正经经的冷脸,忍不住就想调戏一下:“子卿啊……我以前以为你只是神仙哥哥……没想到还是个仙女儿啊!”
    “你还要跟着闹!”子卿停步,抬眼瞪着乔阳。
    却被乔阳一把揽到怀里,紧紧地搂住:“你不爱听我也要说,子卿……你长得真的很美,在我眼里,没有人比你更漂亮。”说完便安静地等着子卿的反抗。
    出其不意,子卿并没有生气,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样的话,搁在以前,就算不打架也是几天闷气,可是今天听乔阳这样说,心里却觉得暖暖的。忍不住将头埋进乔阳的胸膛,感受他的气息和心跳。
    或者,这就是甘为悦己者容吧。
    ……
    店铺里屋,老板娘念叨起老孙头:“老头子,你又跟他们讲你的公主仙女儿啦,听听,刚才前面又笑成一片了。”
    “月娘,只有你知道我不是吹牛。”
    月娘微叹一声:“唉……多少年前的事儿了都,亏你还忘不了。”
    老孙头晃了晃脑:“仙女儿似的人,怎么可能忘了呢?对了……刚才见了个小公子,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月娘忙着收拾里屋,也没上心,顺着老孙头的话问着。
    “他那双眼长得可真像当初那个公主仙女儿……忍不住嘴欠了还。”
    “什么?!”月娘吃了一惊:“你瞧着他多大年纪了?”
    “十多二十岁吧……”老孙头看万事不上心的月娘突然如此紧张,不由有些奇怪:“怎么了?”
    月娘掐指算了算,急忙地跑了出去,可哪里还寻得着人影儿。
    老孙头跟了出来正想问,月娘却先行开了口:“你可知他是谁?从哪儿来。”
    老孙头摇了摇头:“这就不知道了。看那装束,应该是个贵公子吧。月娘……是和那件事有关?这么多年了,还不能说吗?”
    却听月娘叹气道:“唉……老头子,不是我不愿意讲,只怕祸从口出啊。我只想和你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下半生。只是……只是……”月娘双手合十,嘴里喃喃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好,好,我们好好过。”老孙头长长地叹了口气,也就不再追问了。
    …………………………………………………………
    可怜的拂柳半边脸面瘫了,在做针灸。眼睛睁开久了就不停的流泪,所以没法长时间盯着电脑写文文~~呜呜,故事在拂柳心中已经很成熟了,就等着写出来,可惜,就是各种无语。今天睁着流泪的眼睛写了这章,算长了吧~~对最近都无法正常更文表示由衷歉意~~呜呜。

  ☆、第九十二章  夜探墓园 (367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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