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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嫡女 by顾婉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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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礼又是一愣,随后解释:“足有二两了,少倒是不少。只是依大小姐的身份,却也不多就是了。”
沈玉阑心道,不少就好了。至于身份——谁知道她是谁啊?只看打扮,不过是个能过得去的小康之家的女儿罢了。
说起来,沈玉阑是真觉得自己的打扮是当不得将军府千金小姐的名号的。她估摸着,或许将军府的丫头都能和她穿得差不多。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吴氏是乡村妇人,纵然丈夫成了将军,可是那些骨子里的观念却是不会改变的。至于眼光——乡下地方,也不可能有太好的东西。
沈玉阑让王礼带着她去供奉佛祖的大殿,准备将银子留下就出发。
结果去了大殿却是看见了静如师太和另外几个师太正说话。
沈玉阑忙站住,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也不敢贸然出声打扰。将银子扔进专门筹集香火钱的木箱子里,抬头看了看宝相庄严的佛祖像。心中一动,上前去跪了,认认真真的磕了头,心中祈祷道:佛祖,你若真是有灵,就保佑我这一去顺利平安。将来,让我再替吴氏讨个公道。我也就别无所求了。
“阿弥陀佛。”沈玉阑刚一起身,就听见一声庄严的佛号。转头看去,却原来是静如师太旁边一个衣服颜色和其他人不同的师太。想了想,她便是笑着唤了一声:“主持师太。”
“贫尼静照。”那师太也是含笑,慈眉善目的样子看着便是有几分慈悲悯人的味道,一时间沈玉阑竟是想起了观音菩萨来。
“这些日子在庵中多有打扰,多谢诸位师太的照顾。”沈玉阑又行了一回礼,语气也是诚恳。她是真觉得感激的。
“应该的。”静照师太叹了一声,目光怜爱:“你这身子,着实不能再奔波了。不然再复发,怕是不好。只是你也有必须离去的理由,我们也不便劝说。只是我们庵里如今有一位京城来的贵客,用过午饭自后便要回京,方才贫尼与那位客人商量了一回,看能不能行个方便,捎带你们一程。那位客人答应了,只是怕是要委屈你与他身边伺候的人在一辆车上了。”
沈玉阑喜出望外,连忙摇头:“不委屈不委屈,能有马车乘坐已经是极好了。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尊贵的人,更谈不上什么有什么好挑剔的。”顿了顿,又诚恳的朝着静照师太和另外一个道谢:“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诸位师太才好了。”
沈玉阑是真的觉得惊喜的,有一种出门遇贵人的感觉。事实上,能随着静照师太口中的贵客一起回京城,对她和王礼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静照师太既然说是贵客,又有奴仆随身伺候,那人身份肯定不低。不仅进城容易很多,路上也是安全很多。混在对方的车队里,也就不必担心被仇家发现了不是?
“不知那位贵客现在何处?帮了我们这样大的忙,我们自然是该当面道谢的。”沈玉阑又开口言道。
静照师太却是摇头:“不必如此多礼,等到出发的时候自然是能见到的。这会子去了,怕也是见不着的。”
沈玉阑也就没再坚持。又说了几句话后,便是又和王礼回去了先前的禅房。
对于这样的好事,王礼倒是有些顾虑:“对方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大小姐如此贸然,会不会有些草率了?”
沈玉阑定定的看了王礼一眼,无声苦笑:“那你说,还有别的选择没有?自己走更危险。你选哪个?”
王礼抿了抿唇,没说话。
章节目录第四章 危急之下
玉阑还没上车,就听见前头有了吵嚷的声音。凝神听了片刻,顿时面色大变——她觉得,十有八九是来找她的。
她听见了动静,旁人自然也是听见了,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狐疑起来。
玉阑盘算了一下,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中间那辆华贵的马车上。心中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下定了决心毅然的转身就走。
在众人都被前头的吵嚷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玉阑已经是直接冲进了那辆华贵的马车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错愕而秀气的脸。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儿,又惊又怒的瞪着她,带着些戒备的味道:“你是谁?”
玉阑也顾不得许多,一个箭步上前去就在小男孩儿身边坐下了,然后一抬手,用方才拔下来捏在手里的簪子抵住了小男孩的脖子。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小男孩儿根本就没来得及躲开,就已经是感觉到了脖子后头的尖锐。
这下,可不仅仅是又惊又怒了。
玉阑看见小男孩似乎有张口叫人的迹象,便是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开了口:“你若是不听话,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只要你带我进城就行,进城后我就放了你。”
“你在找死。”小男孩儿却是蓦然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尚且还带着稚嫩的声音更是出乎意料的冰冷。有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只看这样子,就知道小男孩儿的身份必定是不低的。
玉阑不知道小男孩儿是不是真的有那个本事让她死,可是她却是知道,若是现在不这么着,她就得立刻死。所以玉阑很不客气的冷笑一声:“你就是再尊贵,你的人来得再快,也没我手里的东西快。我死不要紧,你要是想当垫背的,我也欢迎。”
玉阑觉得对付这种小孩儿,就是得他横你比他更横,不然根本镇不住。所以,她的语气很不客气,很嚣张。
看着小男孩儿那张明显是孩子的脸,玉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欺负小孩儿算什么本事?!
不过同时更是憋屈无奈——如果不是情势所逼,她也不至于就要做这样缺德的事情。
小男孩儿似乎终于被镇住,选择了妥协:“好吧,我带你进城。”顿了顿又问:“前头的动静是来寻你的?”
玉阑觉得没必要隐瞒也根本隐瞒不住,所以很干脆的点了点头:“对,所以你若是肯帮忙,就算是救了我一命。是做好事。”
小男孩儿煞有介事的沉吟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吧,我带你进城。不过你在马车上的事儿也不能被人知道,我得先吩咐一声。”
说完这话后,小男孩儿就一直看着玉阑。
玉阑自然知道小男孩儿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要她先松开手而已。可是……迟疑的想了想,到底她还好是松开了手。只是面上有些讪讪的。
不是她觉得应该相信小男孩,而是她觉得,若是真这么继续威胁下去被人发现了,她同样得小命不保——她也不能一辈子都不撒手吧?所以,还不如趁早的拿出诚意来,让人消消气也好。
玉阑这会子心里除了憋屈还是憋屈——得了这么一个身份,遇到这么一个烂摊子就够恼火了,还得有这样那样的麻烦,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
不过玉阑抱怨归抱怨,却也十分清楚的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在这个社会里,她一个丫头片子,是没有半点人权的,死了也没人问津。那怕她爹是个将军也不例外。女子本来社会地位就低,几乎都成了男人的附属品了。更别说,她如今还是个小丫头。
玉阑纵然松开了手,可是却也一点没放松,看似垂着眼皮像是温和的小绵阳了,可是她却是时刻做着准备再次扑上去制服小男孩儿的。只要小男孩儿敢有一点儿想要出卖她的动静,她就立刻行动!
不过还没等到小男儿说话,马车外头已经传来询问的声音:“小公子?”
“没事儿,吩咐下去,不许人多嘴。赶紧回城。”小男孩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玉阑后,便是威严的吩咐了这么一句。
玉阑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抬头讨好的笑了一回——看这个架势,她倒是有些后怕了。要是真的这小男孩儿追究起来,不知道那个将军爹扛得住扛不住?
不过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玉阑还是很明白的。
只是她的讨好显然没起到作用,反而换来一声冷哼。
玉阑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她一个成年人朝着一个小男孩儿讨好已经够丢人了,没想到人家还不买账!
这让玉阑多少有些羞恼,所以就不再吭声了,只坐在角落里假装自己是透明的——自然,心思还是更多的去注意外头的动静了。她怕这小男孩儿没法子保护她周全。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小男孩儿冷哼了一声:“不管是谁,也没那胆子敢查我的马车。更别说动手。”那语气,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玉阑没吱声,继续假装自己不存在,心头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敢这样说话,肯定是有所依仗的。一般的人家,估计也不能调教出这么个娃儿。
果然如同小男孩儿说的,马车还真就平平安安的出了寺庙下了山,然后平稳的行驶在了官道上。中间不仅没人拦一下,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玉阑觉得自己小命大约是能暂时保住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屁孩儿是不是愿意不计前嫌了。
“那个,我其实刚才也是迫不得已。你看见了,有人追杀我。我实在是被逼无奈了。”纵然觉得自己没骨气,可是玉阑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开了口。
“哼。”小男孩儿只从鼻孔里喷出了这么一个声音来,看样子是很不屑的,而且很生气不打算原谅她来着。
玉阑有些无奈,“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你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好不好?”
“哼。”小男孩儿的回答依旧是这么的简洁。
玉阑有些恼了:“你说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我也没把你怎么的。”
小男孩煞有介事的冷笑一声:“那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试试。”
玉阑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琢磨了一下就索性不开口了——这个时候,估计她怎么说都不管用。人家还在气头上呢。
不过玉阑刚沉默了一会儿,小男孩倒是开了口了:“你被谁追杀呢?为什么追杀你?你从哪儿来的?”
“山贼。”衡量了一下,玉阑还是给了这么一个答案。一来她没证据证明到底谁是幕后主使,二来也有那么点家丑不可外扬的意思。真要闹起来,估计沈峻之的面上是过不去的。到时候说不得还得迁怒她。所以,还是先这么说着吧。
“你骗小孩儿呢!”小男孩明显恼怒起来了:“三岁孩子都不能相信是山贼!哪里的山贼敢这么嚣张?还追杀?再说了,你看着可不像是什么有钱人。”
玉阑讶然的看了小男孩儿一眼,心道这个小屁孩儿倒是挺聪明。不过面上却是笑眯眯的反问一句:“你多大了?再说了,我就只知道是山贼,其他的你问我问倒是还想找人问问呢。”
小男孩一下子涨红了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反正没说话了。
就这么一路安静的走着,玉阑倒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打起了瞌睡。没办法,身子本来就没好利索,需要休养。而且坐在马车里,更有点儿坐摇摇椅的意思,让人奇怪不自禁的就想睡觉。
起初玉阑还强撑着,不过等到瞌睡厉害了,却是怎么强撑也没用了,连她自己什么时候滑下去半躺着也不知道了。
这么一闭上眼后,玉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吵醒的。茫然的四下张望了一眼,这才渐渐的回过神来。看着旁边小男孩一直盯着她的眼神,她顿时不好意思了,忙咳嗽一声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这是怎么了?”
“到京城了。马上过城门。”这次小男孩儿倒是没有不吭声,反而很是详尽的解释了一回。
玉阑忙点点头:“行,那我进城后就下车。多谢你了。”
小男孩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玉阑也不在意,只是心头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王礼进城没有。没有王礼的带领,她对京城里的情况可是两眼一抹黑。
或许,应该先问路去将军府?至于是不是贸然上去认清,还是再考虑考虑再说。
说句老实话,如果可以,她倒是不怎么想去认那个亲。可是……哎。
因为小男孩的身份,所以倒是很轻松的就进了城,就连例行的检查也没有。
进城之后走了一小段,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后,玉阑就让小男孩吩咐停车,自己打算下车了。
“你打算去哪儿?”倒是出乎意料的,小男孩竟然这么问了一句。
玉阑略一沉吟,露齿一笑:“去酒楼吃饭。然后等我亲戚接我回去。”
小男孩意味深长的看了玉阑一眼,似乎看穿了玉阑的心思一般,不过最后却是又言道:“倒是很远,要不要我吩咐——”
玉阑直接婉拒了。说自己想看看城里的风光。又礼貌的道了谢,然后头也不回的赶紧走了。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小男孩儿她的去处——还不是怕秋后算账?
下了车,玉阑还警惕的留意着身后有没有跟踪的——她那样闹了一出,不管是那贵公子小男孩也好,还是他家人随从也好,怕是心头不那么痛快吧?想找回场子,那也是有的。所以不得不防。
为了保险起见,玉阑饶进了一条小巷子藏一会,见的确是没什么情况了,这才又出来问路去。
章节目录第五章 认亲
不过还没等到玉阑开口问,便是被一人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玉阑顿时长舒了一口气:“王礼。”
王礼点点头,轻声道:“大小姐,咱们这就回府去吧。怕是将军等急了。”
玉阑自然只能点头同意。
王礼先带着玉阑去雇了马车,这才往将军府行去。玉阑坐在马车里,反复的思量一会见了沈峻之该如何表现。
王礼心不在焉的驾着马车,心底倒是叹了一口气——刚见了这位一直养在乡下的大小姐的时候,她还是个单纯腼腆的小姑娘呢。怯生生的藏在太太身后,让人爱怜。可是现在……
王礼觉得,他已经看不透这个小姑娘的心思了。仿佛一夜之间,她就长了,思虑周详,不再像是小孩儿那般,甚至连那些娇怯都没了,变得毅然变得冷峻。胆子也大了起来。
如果不是他一直就守着玉阑,怕是他会认为根本就是换了一个人。
不过想到玉阑的遭遇,王礼倒是又有几分同情和释然——环境逼着人成长啊。任谁看见自己的母亲就那么惨死在自己跟前,谁又能无动于衷?还有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着,更是让人不敢放松分毫。说句实话,即便是他自己,都觉得压力很大,心里一直在害怕。怕自己就这么丢了性命。
他都如此,更何况是一个小姑娘?
想通了这些,王礼又开始思量自己该怎么交差——沈峻之的吩咐是将母女两个平安待会京城来。可是现在事情成了这样,虽说不能怪他。可是到底他失职了。
两人满怀心事的到了将军府大门跟前。王礼停下马车,径直去报信让人请沈峻之出来。
门房自然知道沈峻之去办什么事儿,只不过前几日看着抬了棺材回来,早已经觉得怕是王礼也回不来了。谁知王礼不进回来了,而且神而且……
门房去请沈峻之之前,忍不住的看了一眼马车。
玉阑也没动,她既然是来做大小姐的,自然该有一番气势和架子。不然岂不是让人看轻了去?吴氏也是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曾经仔细的嘱咐过。这也是为什么玉阑如此轻车熟路的缘故。
想起吴氏,玉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眼底也多了几分悲戚的意思。吴氏这样,算的上是飞来横祸了。吴氏心头不知道怨恨不怨恨?
就在思绪纷杂的时候,玉阑听见了外头王礼激动的叫了一声“将军”,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的回过神来。她和沈峻之马上就要面对面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景?对她这个女儿,沈峻之又是什么态度?
玉阑主动挑起了车帘从马车里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面容清俊带着威严的三十左右的男人正瞧着自己。
瞧着那明显华贵光鲜的衣裳,玉阑就猜出了这人肯定就是沈峻之。当下忙从马车上袭来,顾不得多打量,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硬不硬,就跪下了下去,实实在在的将头磕下去,哽咽的唤道:“女儿给父亲请安。父亲……”
一句“父亲”,顿时让沈峻之动了容,堂堂七尺男儿,竟然眼里都有了水光。沈峻之同样的声音带了一丝不容觉察的哽咽:“玉阑。爹对不住你们。你娘——”
听见沈峻之这样的语气,以及听见他提起吴氏,玉阑心头倒是替吴氏欣慰了一回——沈峻之还没忘记糟糠之妻,很好。
心头如此想着,玉阑毫不犹豫的放声大哭:“父亲,娘她不会回来了!娘她死得好惨!是我不好,娘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也不会——父亲……”
玉阑毫不吝惜的将自己的眼泪往外道,更是不觉肉麻的用了最煽情的语气。都这个时候了,自然是不必管其他的,能让沈峻之多愧疚就多愧疚,要多心疼就有多心疼才好。如此,她才有安身立命的本钱!
沈峻之看玉阑就那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语气又是那样的伤心绝望,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一时间愧疚心疼齐齐涌上心头,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而眼底的水光,自然是更加明显了。
沈峻之成亲没多久就离了家,连自己女儿出生也是没看见,这么多年来,说句不好听的,玉阑连这个爹一面都没见到。单单是这个,就足让沈峻之觉得对不起玉阑了。更别说还有吴氏那一份。
对吴氏,沈峻之自然也是无比的愧疚。多年的分离,他总算是能让妻子过上好日子了,可是偏偏吴氏竟然死在了路上!这个结果,让沈峻之又惊又怒的同时,更是带了无比的愧疚和后悔。
两者相加,就是沈峻之有铁石心肠,那也是不能不动容的。
沈峻之一把将玉阑扶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敢看玉阑悲伤的样子,别开了眼睛安抚的拍了拍玉阑的肩膀,又愧疚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苦了你们母女——”
玉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道:“老爷这是怎么的,怎么的竟是就这么站在大门口了?我还等着您带着玉阑过来呢,谁知左等右等的不见人。还好我等不及迎了出来,不然这么被人看去了,岂不是让人笑话?”
玉阑抬起头望了过去。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娉娉婷婷的走了出来,相貌倒是生得很好,身段很不错,只是有些偏瘦,看上去很娇弱似的。不过姿态摆得却是很威严。
看她的穿着打扮,再听她刚才对沈峻之说的话,玉阑自然也不难猜出她的身份。想必就是沈峻之另外一个妻子郭氏了。也就是她的二娘?
玉阑挑了挑眉,垂下眼皮继续哀戚的对着沈峻之抽噎,假装根本就没看这女人出现。她没扑上去直接将这个女人暴打一顿已经算是很能克制了,但是还要去巴结,那肯定是做不到的。
而且。一想起吴氏死的惨状,即便是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作假,也没法子做到。做人,总是有底线的。哪怕是明知道不讨好这个女人只怕将来没好日子过,看是她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沈峻之被这么一提醒,倒是有些回过神来,忙拉着玉阑往里头走:“对,是我糊涂了。走,咱们进去再好好说话。”
沈峻之说这话的时候,俨然就是一副慈父的样子。语气带着宠溺,神态也是温柔。
沈玉阑点点头,很是乖巧顺从的应了。
走到那个郭氏跟前的时候,果然听见沈峻之介绍了一句:“这是你玉珊妹妹的娘。”
沈玉阑抬飞快的扫了沈峻之一眼,不意外的从沈峻之面上看见了尴尬之色。然后心底很不厚道的冷笑了:能不尴尬么?当着自己女儿的面,承认自己还有另一个女人,就是脸皮比城墙厚也是禁不住的吧?
而且,沈峻之看样子倒是还有几分良心。
就冲着这个,沈玉阑对沈峻之这个“爹”的态度就又缓和了几分。
沈峻之这样的介绍,显然不能让郭氏满意,于是郭氏干脆自己出了声:“玉阑,来,跟娘去吧。你一路赶来,想必劳累得很了吧?先歇一歇,然后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娘?沈玉阑心头冷笑,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向郭氏,心道这人的脸皮倒是挺厚。今日那还敢腆着脸皮称上娘了?!
郭氏面上的笑容看上去倒是很真诚。不过实际上么——那一双带着冰寒的眼睛却是最能体现郭氏现在的心情。
沈玉阑也不是小孩子,自然也不会被表象骗了过去。当下也是勉强一笑,回想着吴氏曾经请了人专门教导礼仪,规规正正的朝着郭氏行了一个礼,然后小声的唤道:“二娘。”
一句二娘,顿时让郭氏的面色有些撑不住。
不过沈峻之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欣慰的点点头:“你娘将你教得很好。”这么一说,倒是又想起吴氏的好,以及吴氏死的惨状来,当下便是又开始愧疚起来。怕被人看出端倪,他忙拉着玉阑往府里去:“我让人带你去洗澡换衣裳,然后再好好的给你接风洗尘。”
沈玉阑的脚步一顿,然后小声的带着几分祈求的味道道:“父亲,我想先去祭拜一下娘——”
沈峻之一愣,一低头看见沈玉阑面带哀戚和祈求的脸,顿时心头一痛,苦笑一下:“是该先去祭拜你娘。你是个孝顺的孩子。”
跟在后头的郭氏,脚步同样一顿,然后使劲的抿了抿唇。
扶着郭氏的丫头感觉到郭氏蓦然掐紧的手指,也不敢声张,只能强忍着。待到没人的时候悄悄看了看,发现都沁出血丝了。
郭氏自然心头是不痛快的,不管是先前那一句“二娘”还是现在非要去祭拜吴氏,对她来说,都分明是一种挑衅。当下心头就冷哼了一声,吴氏不讨人喜欢,就连她生的女儿也是让人讨厌。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过,此时此刻,郭氏心头就是再不痛快,也不敢如何——让沈峻之看见了,那还得了?
对于郭氏的不痛快,玉阑就算是没亲眼看见,可是却也不难猜出。她本来就是故意这样做的。自然,也不在是为了让郭氏不痛快。更多的,还是她的确是想好好的祭拜一回吴氏。若不是吴氏,哪里还有她现在站在这里?
再则,作为女儿,祭拜吴氏本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便是么?
当然,她也是有私心的。她要让沈峻之对她从满愧疚和怜惜,要让沈峻之对她这个女儿看重。
章节目录第六章 吴氏灵堂
吴氏的灵堂布置得有些偏僻,沈玉阑过去的时候,里头只有两个婆子守着。看上去分外的凄凉。
而且,只看那一堆很小的纸灰,以及供桌上明显分量不足的贡品,和几乎快要熄灭的蜡烛,就知道守灵的人肯定是不尽心的。
两个婆子几乎是匆忙而又狼狈的出现在了沈峻之和玉阑面前。
只看了这样,沈玉阑就能断定,这两人肯定是在偷懒。再往灵堂角落里扫一眼,她就更肯定了。同时也更怒不可遏了。
偷懒也就算了,两人竟然还敢喝酒!瞧那一桌子的花生壳!都快堆成小山了!
不过,敢在灵堂上吃酒偷懒,怕也是和有些人的态度有关吧。沈玉阑毫不掩饰的看了一眼郭氏。然后又看了一眼沈峻之。
郭氏的态度决定了下人们的不经心,可是沈峻之却也是必然很少过来的。不然随时过来的话,婆子们哪里敢这样偷懒?至少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偷懒就是了。
沈峻之同样也是面色铁青。
两个婆子知道自己被抓了个正着,面上有些讪讪的。
沈玉阑却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吴氏凭什么被这样对待?而且,她又凭什么容忍?
所以,沈玉阑很是干脆的当着沈峻之的面就出了声:“你们就是这样当差的?!灵堂之上,你们也敢吃酒取乐!而且竟然还偷懒至此。你们眼里,难不成都当我们这些主子是傻子不成?”
沈玉阑又朝着沈峻之行礼:“父亲,这样的刁奴决不能纵容,要我说,直接打上十个板子,然后撵出去府去永不录用才好!”
沈峻之听着沈玉阑一番训斥后有说出这样的责罚,倒是有些意外——印象吴氏可是个温柔善良的,从不肯和人大声说话,也不如此的严厉苛责。怎么的反而教出来的女儿却是这样泼辣?
不过,沈峻之倒是没有反对,反而点点头,威严道:“打二十板子,撵出去。”就算沈玉阑不开口,他也不打算轻饶了。他吩咐过,一定要好好操办吴氏的丧仪,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有人不拿他这个一家之主当回事儿了。
一旁的郭氏此时终于是再也忍耐不住的开了口:“是不是有些太重了?咱们一向是积善之家,况且怕姐姐在天之灵,也不愿意如此大动干戈——这两个婆子虽说一时糊涂犯了错,可是往常办差倒是还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爷您说呢?我觉得,干脆罚半年月钱就是了。”
沈玉阑看着郭氏,心头不住冷笑——看来,郭氏是要和她唱反调了。不过,她这样本也是为了杀鸡给猴看,郭氏越是闹腾,最后她就越能立威。
沈玉阑是猜得到郭氏的想法的——郭氏心里怕是觉得她是个外来的,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轮不到她来做这个主,说这个话。最应该的是,她求着郭氏做主才对。而不是这样擅自决断。而且,这两个婆子,算是郭氏的人。她要动郭氏的人,哪怕那两个婆子做得再错,那么郭氏也要护一护的。
这就是所谓的打狗看主人了。
如何处置这两个婆子,俨然已经成了以后她在这个家里地位的风向标了。若是按照她说的处置了,那么她这个大小姐自然也就有了威严。因为连郭氏也要避让。可若是郭氏占了上风,那么她以后的地位,可想而知。
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沈玉阑是半点不能退让。要知道这么一退,那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所以,硬着头皮也是必须要上的。
沈玉阑抿了抿春,只是看着沈峻之。目光却是不带任何的感情。
可是正是因为沈玉阑这样的表情,倒是让沈峻之反而无法开口应承郭氏了——那双眼睛里,沈峻之看不到对父亲的孺慕之情,更没有祈求期盼之类情感,完完全全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因为只有对陌生人,才会没有要求!
沈峻之不由自主的避开了沈玉阑的眼睛。他是战场上下来的,按道理早已经是心硬如铁石,可是现在只有沈峻之自己知道,他一颗心早就颤抖得不成样子!更是酸楚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沈玉阑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当初和吴氏对这个孩子十分期盼,感情自然又是不同的。第一次做父亲的感觉,沈峻之到现在都没忘记。除了这个,他对玉阑的愧疚也是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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