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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国当名媛-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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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偷偷遛开了。如此倒好,殷鹤闻反而没有走成,还招来了门外的佣人进来查看。
  殷鹤成看了一眼,回过头来时脸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见他将不紧不慢地那张纸夹在单词簿里,往办公桌上轻轻一抛,然后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微微挑眉:“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这样想是怎样想?顾舒窈一时还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而他已经在说别的了,“我今天回来是特意来告诉你,明天晚上有一个酒会,你要陪我去。”说着,又往前进了一步,轻轻拢着她的手臂,低过头在她耳边轻语。这样的姿势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暧昧亲昵,可他其实说的是,“明晚到场的都是盛军的高级军官,别丢我的脸。”,语气也是冷的。
  她还在为他不让她上学的事生气,直接扬起下巴,同样冷冰冰地答复他:“那我不去可以吗?”分明是想做出剑拔弩张的架势,可她没有注意到他与她距离之近,抬头的瞬间,她的脸颊正好从他唇边擦过。
  就像触电一般,顾舒窈连忙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他仍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待她站定后才开口,“如果他们没有邀请你,我也不会让你去。”接着,他又道:“我给你聘了两位礼仪教师,已经在楼下了,她们会教你学习西方文化和礼仪。你不是想学东西,正好可以学学这些,明天下午我来接你。”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完全不给她拒绝或接受的选择。
  后来顾舒窈才知道,是殷鹤成的叔父殷军长在家举行酒会,还特意指名邀请了她。
  不一会儿,那两个礼仪教师便上来了,请顾舒窈一起去帅府顶层的舞厅练习,那两个礼仪教师许是看着她心情不佳,在她面前有些拘谨,顾舒窈不愿为难她们,便也跟着去了。
  顾舒窈之前听说过帅府设施齐全,却没想到单单一个舞厅就有这么奢侈,舞厅一半露天,一半是室内舞池。室内舞池铺的是当下最时髦的“弹簧地板”,舞池周围则装了十几厘米厚的磨砂玻璃,底下是彩色灯泡,一打开光彩炫目。而露天舞厅周遭则围满了盆栽花卉,因为是冬日,渐次摆的是山茶、大花蕙兰和一品红。
  因着顾舒窈的身份,两位教师都对她格外客气,她们教她的不过是些西式礼仪、跳交谊舞、以及教她穿高跟鞋走路,如何走得姿态优美。若是对曾经的顾小姐来说,这的确有些难,可顾舒窈都会。她只需装模作样把握一个度就好,既不要显得太笨,也不要一眼就让人看出她会。顾舒窈不想折腾她们,也不愿折磨自己,所以一天下来也还算顺利。
  第二天下午,顾舒窈午觉刚醒,五姨太便来了。顾舒窈平时和她打交道并不多,有些意外,只见她笑着跟顾舒窈打了声招呼,便指挥着几个佣人进来,推着几两三层的小推车,车上放着各式的礼服、镶钻皮鞋还有珠翠宝石。
  顾舒窈看这架势吃了一惊,五姨太在一旁道:“我和永平百货的王经理相熟,雁亭便嘱咐我去吩咐一声,哪知王经理送了这么多过来。”五姨太看了眼顾舒窈现在的穿着,暗自担心她不识货,特意指着那些衣裳道:“啧啧啧,这些可都是照巴黎最时髦的花色和款式缝制的,盛州城找不着第二家了!”
  顾舒窈看了一眼五姨太说的衣裳,都是些西式的洋服。她并不想去什么酒会,意兴阑珊,全权由五姨太挑选。五姨太见她皮肤白,特意帮她挑了身淡紫色的西洋式长裙,胸前用一条流苏型金刚钻项链点缀,耳上也戴了两只别致的镶钻耳钉。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给顾舒窈化妆,只搭配洋裙的颜色描了淡妆,然后又给她做了时下最流行的卷发,乌黑的发梳下来正好挨着肩膀。
  五姨太在一旁啧啧称赞,扶着顾舒窈走到穿衣镜前,她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顾小姐本来就生得肤白貌美,如今淡紫色的洋裙搭配尖头高跟鞋,衬得她肤色白得发亮。她又偏过头看了眼,耳上的那只金刚钻折射着灯光,一晃一晃的,耀得她睁不开眼来。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曾经旧派的顾小姐居然可以变成这个样子,俨然是名媛淑女的模样了。世上没有谁不爱美,她照着镜子对着这个陌生的自己欣赏了一番,不觉露出笑意,这似乎与她印象中风姿绰约的民国佳人有几分接近了。
  “果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和雁亭真是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五姨太这句话突然点醒了顾舒窈,他这样精心地让人打扮她,不过是让他自己脸上有光,而她不过是一件被他带着出去展示的附属品,她为什么要称他的心?
  正出着神,门口的佣人喊了一声少帅。殷鹤成一身西装走了进来,顾舒窈转过身,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他的脚步稍稍一顿,面上隐约有笑意,然后朝着她走过来,扶住她的腰问:“都学会了么?”
  她笑了笑,“不怎么会。”


第20章 公馆酒会
  殷军长虽是殷司令的亲弟弟,却早与殷司令分了家,在盛州城北另辟了公馆。殷公馆毗邻北营行辕,从帅府开车过去要两个钟头。
  顾舒窈并不打算给殷鹤成好脸色,一上车就和上次一样只望着窗外。只是隔着玻璃,车外的风景并不是那么一览无余,车窗玻璃的倒影里,她还能看到那只熠熠生辉的耳钉,提想着她此刻的妆容,和此行的意义。
  他也没管她,只看了她一眼,便开始自顾抽烟。抽完一根后,随即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车走了大概四十来分钟,不知为何,进入一段路之后,因为路上堵满了小汽车,车只能缓慢通行。究竟到了哪,怎么会有这么多车?顾舒窈觉得奇怪,往窗外看了看,竟发现汽车正经过燕华女子教会中学。
  正是放学的时候,女学生们三三两两从校门走了出来。因为燕华教会学校学费高昂,在这里上学的女学生家里非富即贵,上学放学都有小汽车接送。因此学校外的街道上都塞满了车,车速完全降了下来。
  顾舒窈不曾想到,她一直想去的学校竟然途径了。她暗自惊喜,将车窗降下来,去看路边那几个迎面走来的女学生。她们穿着中式上衣搭配西式百褶裙的校服,正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既大方又有朝气,和百来年后这个年纪的学生没有太大的区别,一边走路一边说说笑笑。
  汽车从她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顾舒窈听见她们几个正在小声谈论,“上周新来的那个男老师长得真帅!”没听清谁又说了句什么,其中两个女学生便开始笑着打闹起来,“要你满嘴跑火车,打不死你!”
  这样无拘无束的笑声太有感染力,顾舒窈不自觉也跟着笑了起来。汽车开的慢,顾舒窈和这几个女学生隔得很近,她们当中有人注意到顾舒窈,朝她这边看。也是,顾舒窈这身装扮一看便知道是个阔太太或是阔小姐,自然容易让人感兴趣。
  偷听别人的谈话不是什么好事,顾舒窈微笑着点头致意后,便转过头去了。
  她的笑容还在嘴角,才转过头去,却发现殷鹤成已经醒了,正在盯着她看。她悻悻地低过头,不去看他。他也只看了她一眼,便将视线投向车窗外,不知道看什么去了。
  汽车到达殷公馆的时间是下午六点。殷军长十分客气,站在门外迎接宾客,而殷公馆外,几位先到的盛军的高级军官正在和殷军长寒暄。
  殷鹤成先下车,十分绅士地站在在车门旁伸手扶她。顾舒窈不太情愿,只是随手一搭。她虽然不太愿意来这酒会,但也没想过在这下车的档口故意出他的丑。哪知在汽车里坐久了,顾舒窈的腿有些酥麻,因着没握稳他的手,下车时差点崴了脚,好在他及时扶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车一到,便有人往这边走来迎他了,顾舒窈那一崴自然是有人看到了,不过女人家穿高跟鞋崴脚也正常,总没有摔倒了难堪,可殷鹤成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几位师长已往殷鹤成这头走,却也不好就这样将殷军长抛下,因此也只往前走了几步去迎:“少帅来了!”
  说着余光又去打量顾舒窈,殷鹤成未婚妻那档子事他们都有耳闻,看着顾舒窈觉得不大像,所以也不敢乱认,只稍稍向她点了点头。
  殷鹤成脸上有些许笑意,“怎们都站在这不进去?”寒暄了几句后,便邀着他们往门口那边走。
  这晚宴大家都很重视,每一位军官带的女眷都是精心打扮的。有的穿着洋装,有的穿旗袍,即便是年纪稍大些的穿的也是时新花色的袄裙。这几位夫人里有几个上回在帅府见过顾舒窈,见她今日这身打扮,不免吃了一惊,认了许久才敢确认是她。
  几位夫人走过来,笑着朝殷鹤成与顾舒窈打招呼。果不其然,又有人用了“郎才女貌”这个词。
  殷鹤成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顾舒窈,顾舒窈明白他这是要她去与那些夫人太太们交际,可她并不是很情愿,只勉强笑了笑便带过去了。
  殷鹤成又揽着顾舒窈往殷军长那边走,殷军长往前迎了几步,“雁亭来了。”
  这是顾舒窈第一次见殷军长,只见他带着一副有金属边框的眼镜,从衣着打扮到谈吐举止都颇有一番儒将风范。
  殷军长拍了拍殷鹤成的手臂,又看了看顾舒窈,道:“雁亭,顾小姐,明年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呀!”
  顾舒窈低头不做声,殷鹤成搭在她腰上的手稍稍动了动,对殷军长笑道:“叔父既然这样说了,看来厚礼是已经备好了的。”
  殷军长也笑了:“那当然,叔父还能少了你的?”说着,抬了抬头,“对了,田中君已经到了,他一直在等你呢。”
  殷鹤成笑了笑,揽着顾舒窈往洋楼里走,“先进去了。”
  田中君?顾舒窈记得她之前看报纸,日本新任的首相就叫田中相本,这位值得殷军长特意提起的田中君又与日本那位首相有什么关系呢?
  殷鹤成一走,之前那些将领也随他进去了。因为才六点多钟,所以先是晚宴再是酒会。
  殷公馆灯火通明,侍从在前面带路,一般的夫人太太都是挽着丈夫的手臂,可顾舒窈不愿挽他。殷鹤成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什么也没说,仍揽着她往里走。
  在一处过道转角的地方,他突然低过头,在她耳边轻语:“你不想去上学了么?”
  上学?顾舒窈微微一愣,抬头去看他,可他看着前方,像是什么都没有说过,依旧面色如常地往前走。
  顾舒窈难以置信,又怕他日后食言,抬起头直接问他:“殷鹤成,你把话说明白。”
  他想了想,上上下下扫了一眼她,“不要求你如何出众,只要你能得体。你能不能去上学,看你今晚的表现。”
  说不上来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峰回路转?可他偏偏又是在威胁她,还是一种高高在上主宰她命运的语气。不过是一场酒会,她从未想过用这去要挟他,而如今却是他向她开的口。他既然这样说了,其实是已经答应了,她虽然不太清楚他是什么时候改变的主意,但是她分得清轻重利害,没有必要在这个关头再去与他计较。
  顾舒窈见他已微微弯着臂,挽上他的手臂故作亲昵,可语气却很刻意,“雁亭,走呀。”
  他皱了皱眉,这是那件事之后她第一次唤他雁亭。也怪,同他亲近的人都唤他雁亭,可偏偏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奇怪得很,似乎还带了些讽刺,还不如叫他殷鹤成。可他并不觉得生气。
  待宴会开始,顾舒窈才意识到这其实是给那位田中君的接风宴。他们口中的田中君叫作田中林野,是日本首相田中相本的长子,殷鹤成是他父亲的学生,因此与他交情不错。
  晚宴吃的是西餐,用的是刀叉,那几位夫人还刻意去看顾舒窈,想着她如今不过是表面功夫,没成想她刀叉用起来并不赖。
  晚宴之后是酒会,在殷公馆的二楼。舞池装的是玻璃地板,玻璃下放着彩灯,能用灯光做出各种图案来,梦幻极了。到了舞厅后,殷鹤成让顾舒窈跟田中君打招呼,因为历史原因,她对这个年代的日本军官没什么好感,只稍稍点了点头,殷鹤成倒也没管她。
  之后,殷鹤成与田中林野在一旁用日语交谈,以为她不懂日语也没有回避她。顾舒窈刻意坐过去留心他们在说些什么。一旁乐队在演奏,有人在舞池里跳舞,因此顾舒窈只听到个大概。他们谈似乎的是殷鹤成在日本的一些往事,叙旧一般聊了很多。其中还提到这样一件事情,好像说几年前,殷鹤成在军事学院的一次演习中救过他的恩师田中相本一次,所以田中一家一直很感谢他。除此之外,田中林野还说他准备来盛州小住一段时间。
  正坐在那听着,突然有人朝她伸手,“顾小姐,介意和我跳支舞么?”
  那人眼底有浅浅的笑意,隐约让人觉得看不透。那人本以为她回绝他,或者至少要看一眼殷鹤成的脸色,没想到她看了他一眼后,落落大方地接受了他的邀请。
  她才不是谁的附属品,并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同意。
  先是跳的华尔兹,那男人似乎还刻意去照顾她,不料不一会儿乐队曲风一转,变成了探戈,她比他还先适应过来,竟带着他先走了两步,那男人突然笑着抬头,诧异地望了她一眼。
  顾舒窈并不理会他的诧异,因为两个礼仪教师确实教了她这两种舞,虽然换作曾经的顾小姐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学会,但顾舒窈不同,而且她也不是很顾忌她与原先顾小姐的区别。天赋这种事情太难说清,只要她看上去能自圆其说,便不用再藏拙。她想去学校,也是这个道理。
  他们跳舞的时候,殷鹤成还在和田中林野说话,突然听见舞池那边有掌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竟看见顾舒窈在与任子延跳舞。田中林野正与他谈话,看见殷鹤成久久没有说话,才发现他在出神。
  一舞作罢,任子延带着顾舒窈往舞池外走,突然道:“顾小姐几个月不见,不想舞跳得这般好。”
  顾舒窈看了一眼任子延,并没有理会他的后半句,直截了当道:“先生你记错了,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她虽然不认识他,但她能察觉出眼前这个人是在套她的话。
  任子延还想说什么,殷鹤成却走过来,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直接领着顾舒窈去一旁的座位上休息了。任子延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又另外邀了几位太太去跳舞了。
  酒会一直到十一点钟才结束,殷鹤成嫌时间太晚,没有让司机回帅府,而是去了他的麓林官邸。麓林官邸离殷军长的公馆很近,这是顾舒窈第一次去那,以前的顾小姐也没有去过。
  麓林官邸虽不如帅府恢弘,但也戒备森严。汽车在官邸大门的岗哨前稍稍停车,岗哨看清是殷鹤成的汽车后,敬了一个礼,连忙将汽车放行。
  麓林官邸也是中西合璧式的风格,既有西式的洋房,洋房周围又点缀有中式的亭台。
  顾舒窈跟着殷鹤成走进洋房,穿过走廊,左侧便是一间会客室,墙上挂着殷司令的油画。这里原是殷司令在行辕时的住处,殷司令中风后,军中事务大多交给殷鹤成打理,麓林官邸也便由他住着了。
  殷鹤成喝了些酒,佣人过来给他端了一杯蜂蜜水,然后又给顾舒窈端了茶点过来。那佣人应该不认得顾舒窈,没有唤她,只说了声,“小姐,慢用。”,说完便退出去了。
  殷鹤成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双腿相叠搭在茶几上,看上去有些疲惫。顾舒窈站在客厅的窗台边,从那望去,可以看到洋楼后面的假山池塘。站了一会儿,有风徐徐吹来,吹得她有些冷。她关上窗转过身去,却发现他正在盯着她看。
  她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他想了想,“我应该是喝多了。”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官邸卧室多得是,你想睡哪就睡哪,以后你去燕华教会中学读书,也可以住这里。”


第21章 永平百货
  顾舒窈在公馆过了一夜,她的卧室在殷鹤成旁边,比在帅府与他同住一室要舒坦得多。想必殷鹤成也是,谁会喜欢睡沙发呢?
  他昨晚答应了让她上学,可那也是他喝醉了说的话,顾舒窈担心他不认账。可当顾舒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殷鹤成早就已经去北营行辕了。
  佣人做好早餐端过来,是西式的,有吐司、煎蛋、水果和酸奶。昨晚给她端茶的佣人不知是从哪知道了她的身份,早上再开口唤她时已经冠了姓氏,叫她“顾小姐”了。
  她与殷鹤成并未成婚,帅府佣人唤她“少奶奶”,是当初老夫人为了稳顾小姐的心特意吩咐的。
  而在官邸不一样,这里的佣人并不知道他与殷鹤成的那些事,又看着他们分房睡,因此只叫她“顾小姐”。顾舒窈更喜欢后者。
  顾舒窈还记挂着翻译稿未改完,便吩咐侍从官派司机送她回帅府。因为殷鹤成并没有嘱咐过要送顾舒窈回去,侍从官怕少帅那不好交代,稍稍犹豫了下后,才让司机送顾舒窈回去。
  顾舒窈一回帅府,颂菊就跟她说有人给她送了东西过来。顾舒窈接过一看,是一个信封。她拆开看,里面居然是一张美国三旗银行的支票,面额是八万。
  原来是赌场那陈六将钱退回来了,反正也是他们出千赚来的,顾舒窈理所当然地收下了。
  顾舒窈知当务之急是将翻译稿改完并送出去,待颂菊走后,顾舒窈便将门倒锁上了。这次她特地检查了一番,卧室的门锁已换成新的了。上次她在卧室改翻译稿,殷鹤成之所以能突然进来,其实是因为那一次她逼他解除婚约,他摔门而走将锁摔坏了。
  离何宗文给她的期限只有两天了,顾舒窈必须抓紧改完并送到布里斯那去。
  顾舒窈蹲在地上,将书桌底下藏着的法文册子和笔记本都取出来,起身的时候她自己也觉得好笑,总是在衣柜书桌下藏东西,怎么活得像只老鼠一样。
  卧室每日都有佣人过来打扫,再这样下去,说不准哪天就被人发现了。什么时候她才能光明正大地拥有自己的事业呢?
  好在那法文册子只有薄薄一本,从繁体改成简体效率也高,她只花了六七个钟头就写完了。
  佣人以为她在睡午觉,没敢打扰她。直到快到用晚饭的点,有人来敲她的门。
  然而帅府的厨房是随时开火的,无论她几点钟起厨房都可以单独替她再做一份,所以按理说,她就算睡得再久,佣人也不该来敲她的门打扰她。
  莫非是有什么事?顾舒窈走到床边将被子弄乱,佯装迷糊地去开门,居然是五姨太太。
  五姨太见她睡眼惺忪,有些不好意思,“听她们说你午觉都没吃就睡了,又到晚饭的点了,我怕你还不起连着一觉睡到晚上去了。”
  顾舒窈笑了笑,道:“昨天在酒会上喝了些酒,一直晕晕的。”
  五姨太挑眉,好奇问了句:“昨夜都没回来,是歇的官邸那边么?”
  顾舒窈点头,五姨太惊讶地“啧”了几声,握着顾舒窈的手背,道:“哎呀,看来雁亭是真的对你上心了,司令当初也就带过夫人去过那边住。”
  真是对冤家呀,早晚都要到一起的,当初何必闹出那些事来?父母之言媒妁之言这是天经地义的的事情,千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到这个年头怎么就不好了呢?瞎折腾一番,倒真可惜了那个孩子。
  顾舒窈刚想问五姨太前来是为何事,只见又有佣人捧着衣服进来,有洋装也有旗袍。
  五姨太连忙解释:“王经理今天下午又送了些新到的款式过来,我见你没醒,帮你挑了这些留下了。”又低头在顾舒窈耳边轻声道:“雁亭说喜欢你穿这些。”
  相比于袄裙,她也更喜欢穿这些。可那句“雁亭说喜欢你穿这个。”让她听着不是滋味。
  又不是他穿,要他喜欢做什么?
  五姨太许是见着顾舒窈并不是很高兴,有些误会了。转过身又去瞧了瞧那些衣服,皱着眉头试探着问顾舒窈:“舒窈,姨娘挑的这些你都不喜欢么?”
  五姨太原是老太太房里的丫鬟,当初老太太见殷司令原配过世后既不续弦也不纳妾,害怕殷家香火不旺,便把房里的人塞给了殷司令。谁知道塞进房里七、八年,肚子里没一点消息。
  五姨太因为是丫鬟出身,前几年还小心谨慎,后面渐渐心也就浮了,骨子里越自卑面子上就越心高气傲,最怕府里的丫鬟在背后议论她,也怕别人说她的不是、看不起她。
  因此平日喜欢买衣服、买皮鞋、买珠宝翡翠,把自己装扮得珠光宝气的。平日里帅府里花销最大的就是她,好在帅府也不差这些钱。也因为这个,虽然五姨太以前是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人,但老夫人却更信赖六姨太了,整个家都交给六姨太管着。
  顾舒窈有自己的打算,因着顾小姐以前和五姨太打过交道,顾舒窈也大概了解她的为人与喜好,便道:“姨娘挑的自然是满意的,我只想着老是麻烦姨娘过意不去,哪天也让我陪着姨娘去逛逛百货大楼。”
  这几天五姨太给顾舒窈挑衣服挑花了眼,自己早就起了这样的心思,早就约了王经理说要过去一趟。现在有人陪着她正好,六姨太明里暗里总嫌她花销大,拉着这位未过门的少奶奶一起,即使再买多些,六姨太看在人家的面子上,也不好再说她什么了,于是一拍即合:“这样正好,你也可以挑自个儿中意的,就明天上午吧。”
  顾舒窈笑着点头,心里暗暗高兴,她终于又有名正言顺出帅府的机会了。
  第二天清早,五姨太就让司机送他和顾舒窈去百货大楼了。那是一层六楼的哥特风格建筑,五姨太轻车熟路带着顾舒窈往门口走。
  五姨太算是这永平百货最阔绰的金主,也是不敢不卖帅府的面子,王经理亲自到楼下领着她和顾舒窈上去。一上楼,售货小姐已经捧着新到的款式站一排等着了,五姨太拉着顾舒窈坐到皮沙发上,王经理亲自端了两杯咖啡过来,又指挥着售货小姐端着新货从她们面前一一走过。
  看到满意的,五姨太便稍稍动下下巴,模样看上去有些颐指气使,比平日在帅府里神气百倍。
  不过这一件衣服里就是好大一笔利润,售货小姐高兴还来不及,谁都不敢和她去计较。
  五姨太拉过顾舒窈的手臂,得意洋洋地感叹道:“这才是名媛的做派呢,姨娘是老了,你还年轻,学着些。你若有喜欢的,赶紧挑一件。”
  顾舒窈不置可否地一笑,看出五姨太还未尽兴,便借口去洗手间了。售货小姐本来要给顾舒窈带路,顾舒窈笑着推辞了。正好那头五姨太看新货忙的不可开交,那售货小姐便先回去了。
  顾舒窈趁她们不注意连忙从一侧偏僻的楼梯下楼,从后门出去,随便找了个拉黄包车的师傅,将用牛皮纸包好的法语书册和笔记本交给师傅,又给了他一块大洋,“请你将这交给苏德西路三百零一号的布鲁斯先生,我已经在这牛皮纸上注明了,你送到后,他还会给你钱的。”
  顾舒窈害怕万一遇上了拿钱就走了,因此留了后手,但也不想给布鲁斯添太多麻烦,因此自己付了多的,写明了只要布鲁斯打赏一笔小额的小费即可。
  一块大洋对拉黄包车的师傅来说并不是一笔小数,那师傅捡着这样一单生意高兴坏了,连连点头:“放心放心,就算命丢了,也要帮小姐送到!”
  顾舒窈见他承诺至此,笑了笑,“这里面的书并不值钱,只是朋友急着要,拜托您了,请务必送到。”
  看着黄包车师傅离开,顾舒窈又赶紧回楼上,说不上万无一失,但这是她最后的法子了,两边都不能暴露身份,除了亲自拿给去,挑个陌生人帮忙送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
  顾舒窈回去时,五姨太已经选好一堆衣服了,许是她看着顾舒窈并没有买什么,全是自己的,担心回去被老夫人数落,又给顾舒窈挑了几样东西。顾舒窈不想再驳她面子,随意看了眼便说好。
  打好包后,王经理亲自拎着手提袋送五姨太和顾舒窈出百货大楼。
  回到帅府已是十一点多,佣人帮忙拎着一众手提袋跟在后面,顾舒窈扶着五姨太进门,五姨太抱怨:“这才买点东西就十一点钟了,怪不得我最后都快饿了,以后还是让王经理直接送到帅府来就好。”
  一进门,佣人接过顾舒窈身上的大衣,她里面穿的是一条淡蓝色长裙,裙边缀着精致的蕾丝。
  顾舒窈才走两步,竟看见沙发上坐着戴绮珠,她两腿紧并坐在沙发上,十分优雅,见顾舒窈和五姨太进来,起身喊了声,“五姨太、顾小姐。”
  戴绮珠目光扫向顾舒窈时,看着她的这身穿着微微皱了下眉。难怪这顾小姐突然想着要去上学,原来是想着从内到外改变了。只是十七岁才去教会学校念书,也未免太晚了些。
  五姨太不太喜欢这位戴小姐,稍稍打了下招呼,就上楼去吩咐佣人拾掇她新买的衣服了。刚走到楼梯上,便看见殷鹤成从楼梯上走下,对她喊了声:“五姨娘。”
  戴绮珠回头看了一眼殷鹤成,微笑着对顾舒窈开口:“听少帅说,顾小姐你想去燕华教会中学念书?”
  顾舒窈正好想等殷鹤成下来跟他说这件事,索性也在沙发上坐下。
  戴绮珠笑道,“真巧,我就是燕华女子教会中学毕业的。”说着,突然“哦”了一声,对顾舒窈说:“对了,顾小姐你知不知道教会学校如果招插班生是要考试英文的。”
  戴绮珠正说着话,殷鹤成已经往这边走来。戴绮珠突然挑了挑眉,对着顾舒窈微微一笑,“Miss Gu,Can you speak English?”
  戴绮珠这个简单问句故意说的极慢,顾舒窈只觉得好笑,为什么这位戴小姐这么喜欢在她面前讲英文?以前她的同事都不喜欢在她面前说外语,因为她耳朵尖,别人一丁点口音发音问题都听的出来。所以谁都不喜欢在她面前开口,生怕落了个关公面前耍大刀的下场,她倒好。
  反正也不是什么长难句,顾舒窈懒得再装模作样,看了一眼戴绮珠,随口道了句:“Yes,Of course。”然后又用英语问她,“戴小姐,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么?”
  顾舒窈注意到戴绮珠皱着眉头面色窘迫,殷鹤成也看了她一眼,眼底居然带了些笑。
  顾舒窈讪讪笑了笑:“鹤闻才教的我,很容易的。”


第22章 燕华女校
  民国的学校也是春秋两季入学,虽然眼下已入了冬,但这阵子南方一直不安稳,总有举家北上来盛州避难的,因此教会学校也提供了作为插班生的入学资格。民国时期的教育并不正规,插班学生的学历参差不齐,有的之前也是在家聘的家庭教师。而因为学位少,学生多,因此特意设置了入学考试,六十分算合格,用来安排之后的年级与班级。
  教会学校对英文极其重视,英文的课时数也是最多的。而入学时,英语也是放在首要的。不过顾舒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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