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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民国当名媛-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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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几位教授其实也有些动摇了,早在前几年,他们就已经听说国外有女性在大学任教了。
  王主任却依旧坚持己见,虽然是笑着的,说的却是:“书小姐,你的确很优秀,我也的确很欣赏你,但是你太年轻了,我认为还需要再历练几年,需要在实践中积累工作经验,你要知道语言最根本的目的还是用来应用与交流,我年轻的时候还给前清的官员做过翻译,收获很大……”
  张主任源源不断地对着顾书尧说着他的这些大道理,似乎想彻底断绝她的念想。顾书尧点了下头,承认他说得有道理,却也在他喋喋不休之际道了声歉。
  张主任见她还有话要说,皱了下眉问她:“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顾书尧笑了笑,不紧不慢道:“张主任,我想说我其实在乾都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翻译。”
  “什么类型的翻译?”
  “我回国之后曾给外交部的次长担任过外文秘书,同时给程敬祥和殷鹤成做过翻译。”
  此言一出,有人不禁反问了一句:“长河政府的总统?还有少帅?”这些都是什么简单人物,给他们做翻译自然是要极其出挑才能有资格。
  顾书尧笑着点了点头。那几位教授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禁摇着头笑了。眼前的这个姑娘,年纪不大,却并不简单。
  那位袁教授突然想起什么,道:“书小姐,你是不是上过《丽媛》画报的封面?我好像在我妻子的订的画报上见过你!”
  顾书尧倒不曾想《丽媛》画报的事也会被翻出来,只笑了下,“是的。”
  居然还能上《丽媛》画报的封面,想必她在乾都有不小的影响。
  然而对孔熙而言,相比于给程敬祥做翻译,更令她震惊的是顾书尧居然上过《丽媛》画报,还和殷鹤成有联系。
  这一年来,殷鹤成不常在盛州,虽然任子延时不时还来烦她,但她并不怎么愿意见他。她的生活似乎渐渐地恢复到正轨,有些事情不去想不去奢望,其实也没有那么牵肠挂肚。
  孔教授倒不怎么介意顾书尧的私人生活,她拿起那份招聘要求一边看,一边说:“我认为书尧的水平完全胜任。年龄哪里是问题,人家甘罗十二岁就被封为宰相,难道我们西语系用人比秦始皇还严格?再说性别,王主任刚才也说了,男女平等不是么?所以,你们看看这上面哪一条书尧不符合?”
  “符合是符合,可招聘的名额有限,更应该优中选优嘛!”张主任还记着孔教授的那位学生,“你那个叫刘祝同的学生我就觉得他很不错。”
  孔教授犹豫了一会,“实话跟各位讲,刘祝同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我,说有事来不了盛州了,现在招聘个合适的人才并不容易!”他想了想,索性站起来:“我也知道女性在国内大学任教还没有先例,这样吧如果到时候不再有合适的人选,我亲自去跟汪校长谈一谈,他是个开明的人又惜才,我相信他一定会答应的。越是有开创价值的事情,越值得去做!”顾书尧曾经在燕北大学的礼堂给他留过深刻的印象,当得起“巾帼不让须眉”这几个字!
  张主任看孔教授态度这样坚决,连着摆手,“好吧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吧!”他背过身离开时,顾书尧只听他轻声低估了一声,“我倒是没什么,就怕到时候洪铭先生不乐意。”
  张主任一走,其他几位教授也都纷纷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不过走之前倒都很友好地和顾书尧打招呼,他们似乎已经开始欢迎这位特殊的准新同事了。孔熙不是很高兴,跟顾书尧匆匆告了别后,便也走了。
  顾书尧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连声跟孔教授道了谢。不过孔教授也说:“这份招聘启事还是会发到报纸上,如果有人来应聘,你还是需要和他们竞争。”他说着,笑着看了一眼顾书尧:“不过我相信你的实力!这份招聘启事只会公开半个月,半个月后如果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我亲自去跟汪校长说。”
  “如果有这个机会,您能不能带上我,我也有话想和汪校长说!”
  虽然她这个请求有些突然,孔教授看了一眼她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燕北大学离燕北女大很近,既然到了这里,顾书尧其实一直想去看看她之前的同学现在怎么样了,她其实在女大还有几个不错的朋友。
  然后预科读完后,根据专业的不同,她们并不都在同一个班级,也有的同学并没有成功升入大学,而是读完预科便辍学了。
  顾书尧沿着走廊一间间地走过教室,仔细看里面的一张张面孔。她们上课并不认真,有人的目光无意扫到了顾书尧,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顾书尧那天穿的是她在法国常穿的套裙,目的是让自己能显得成熟些。那个女生似乎很惊讶顾书尧的改变,连忙拉扯旁边女生的袖子,不一会儿,好几个女生都转过头来。顾书尧认出来,那几位是她在燕华女中读书的女同学,其中有一个她还记得名字,叫作青曼。
  顾书尧朝她们莞尔一笑,便走过去了,她其实最想见的人应该是王美娟,她们在预科班的时候还是同桌,有一期排演过话剧,说的话也最多。
  她正想着,只见隔壁那间教室前站了好几个黑衣服的男人,看穿着并不像学校里的人。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月白色学生装的女生抱着书不太乐意地从教室里走出来,那女孩在门口站了许久,看上去并不愿意。这其实是上课时间,她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正好一旁走过两个教员在议论这件事。
  “这是怎么一回事?”
  “据说是这个女学生家里不让念书了,直接去嫁人了。”
  一位教员叹了口气,“这样的事在燕北女大也见怪不怪了,据说在底下的女中更多。现在许多送女学生过来读书的,不过是为了她们今后嫁的更好。”
  另一个特意放低声音:“我还听说还不是嫁人,是去给别人做姨太太,不过对方似乎是位权势滔天的人物,那个女学生的哥哥来办退学手续时,那神情得意的呀。”
  顾书尧觉得心里难受,而对面那个女学生刚好转过身来,居然是王美娟!
  王美娟也看到了顾书尧,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顾书尧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怎么了?”
  “舒窈,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王美娟一着急,居然哭了起来。
  另一头的帅府里,五姨太坐在客厅里喝咖啡,喝一口看一眼表,抱怨道:“怎么还没点信?拖拖拉拉的,难不成是请了尊菩萨。”四姨太原本不愿掺和这件事,却被五姨太硬拉着作陪。
  五姨太没有等来相等的人,却有佣人匆匆忙忙赶紧来:“五姨太,不好了。”
  她不喜欢他们这种大惊小怪的模样,“瞧你急的,还能有什么事?”
  “王小姐被顾小姐带走了?”
  “哪个顾小姐?”四姨太问道。
  “还能有哪位,就是那位!谁晓得顾小姐今天也在燕北女大。”
  五姨太其实已经慌了,她呼了一口气给自己打气,“不管了,她知道了也就这样,说不定更好呢!就是要让她明白她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五姨太说这话的时候,四姨娘咳了两声,可五姨太并没有注意,依旧趾高气扬地说着。直到四姨太喊了一声“雁亭”,五姨太才发现殷鹤成正站在客厅的门口,脸色一点也不好看。
  她没有想到,林北那边进展顺利,殷鹤成提前回来了。


第138章 
  五姨太一看到殷鹤成,脸瞬间就垮了。她刚才说的那几句针对顾小姐的话,看殷鹤成的脸色,肯定是已经听到了。
  五姨太连忙站起来,脸上刻意挤出笑容,陪笑道:“雁亭,这么快就回来了?五姨娘跟你说一件喜事,我和老夫人帮你物色了位妙人,念过大学还会说洋文……”五姨太清楚得很,与其坐以待毙等别人告诉他,还不如自己先将事情抖出来。再怎么说,还有老夫人给她撑腰。
  她一边说一边往殷鹤成那边走,殷鹤成素来对她们几位姨娘都很客气,而这一次他只冷眼看了眼她,脸上一分笑意也无。五姨太怕他误会,又道:“不是给你订婚,只是娶进门做姨太太!”如果殷鹤成愿意,将来她能帮他找更多的姨太太进门。帅府冷清了这么久,也该热闹起来了。
  五姨太脸上堆着笑,已经快走到殷鹤成跟前,哪知她话还没说完,殷鹤成当着她的面转身就走了,他一分面子都不给她。
  殷鹤成一走,五姨太整个人就垮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当着满屋子佣人的面,她丢不起这个人,故作镇定地坐回沙发上。可她脸上冒着虚汗,四姨太和佣人都看到了,她此刻和刚才飞扬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
  五姨太心里明白得很,虽然殷鹤成叫她一声“五姨娘”,可实际上她不过殷司令的妾,殷司令病成这样,整个帅府已经是殷鹤成当家了。得罪了殷鹤成,对她半分好处都没有。只是她也没做错什么呀,给他物色姨太太,也不是为了他好?
  那一头,王美娟上了顾书尧的车,已经到了法租界姨妈家的洋楼。
  顾书尧怕姨妈担心,没有说是什么事,带着王美娟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王美娟还没有缓过来,手指紧紧抓着从燕北女大带来的书,正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心神不宁。
  虽然房间里有暖气,可王美娟的手还是冰凉的。顾书尧用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有我在,不用怕,你就住我这。”
  虽然在安慰王美娟,可顾书尧自己也不好过。当她在车上听王美娟说出“殷鹤成”三个字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王美娟告诉她,她哥哥是永平百货的王经理,他和五姨太相熟,而这桩事是五姨太主动找上王经理的。
  她安慰自己殷鹤成现在还在林北,她也从来没有听殷鹤成提过,这件事应该是五姨太和老夫人一手操办的。
  但纳姨太太不是一件小事,又是给他娶进门的,殷鹤成难道毫不知情。她知道他的脾气,这样的事情都不用经过他同意的么?然而殷司令前后就有六房姨太太,殷鹤成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的,有些事她觉得无法接受,他却是觉得习以为常、天经地义的。或许在他们眼中,娶一房姨太太进门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顺着往下想了一下,几个烫着卷发、穿着旗袍的姨太太缠在那个人的身边争风吃醋。不过是一个念头,还没有想其他的,顾书尧已经觉得难以忍受了。
  顾书尧越想越觉得恼,这国难当头的,纳什么姨太太,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因为她一直不松口和他结婚,所以先娶个姨太太进门?这次算是凑巧,找的人居然是她的同学,如果不是她正好遇上,他会不会告诉她?
  法租界虽然有巡捕房,比别处要安全些,可顾书尧注意到回来的路上一直有车辆尾随。不一会儿果然有人来势汹汹敲门,顾书尧怕他们打扰姨妈休息,直接带了几个药房的伙计到楼下去。那些人就是之前在学校里的人,人高马大的穿着便装,不知道是不是帅府的人。
  顾书尧对领头的道:“想要人,等殷鹤成从林北回来,让他亲自过来接。”
  听到她提到“殷鹤成”三个字,那些人面面相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后还是先回去了。
  顾书尧回到洋楼,浑身上下都不太痛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阿秀突然跑过来跟她说:“顾小姐,刚才忘记跟您说了,上午的时候有通电话找您。”
  “谁的电话?”
  “从津港打来的,说您的一位朋友已经从津港坐轮船来盛州了,大概下午五点钟的样子到。好像是姓孟?”
  姓孟?那应该就是孟学帆了!幸亏阿秀即时告诉她,她看了眼表,现在下午两点半了,外面又下着大雪,她得做准备去接他了。
  顾书尧上了楼,给王美娟端了茶点上去。
  顾书尧自己准备换衣服出门,王美娟问她:“舒窈,你这是要去哪?”
  “我去趟港口接朋友,殷鹤成应该还在林北,他要过两天才回来,你在我这住着就是。”
  王美娟见她要走,也跟着站起来,吞吞吐吐道:“舒窈,我还是回去吧。”
  “回去?”
  “我哥哥说得对,人家肯要我已经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我不该再惦记着不可能的人,也不应该连累你。”
  顾书尧知道,她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曾庆乾。当初王美娟还带着她偷偷去看曾庆乾和孔熙排练话剧,后来王美娟还同意参演。
  “曾庆乾应该四年后就能回国。”不过顾书尧也不敢话说太满,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曾庆乾怎么想谁都不知道。
  王美娟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她摇了摇头:“舒窈,谢谢你。”说完,王美娟拿起茶几上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了。有些话因为顾及顾书尧的感受,王美娟并不敢都说出来。她哥哥早晚都是要把她嫁出去的,和其他人相比,少帅论人材论权势,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挑剔了。不过是嫁过去只是姨太太,可能她才去没多久,帅府里又来了新人,或者娶了正经夫人进门,她没什么手段争不过人家罢了。
  王美娟正要走,有佣人过来敲门,“顾小姐,少帅过来了。”
  他回来了?顾书尧有些不敢相信,拉开门走到阳台上一看,楼底下果然停着好几辆汽车,殷鹤成一身戎装就站在汽车前。他似乎有预感一样,抬起头往楼上看。他的目光焦灼,正好和她的视线相撞,她只冷静朝他点了一下头,没有再去看他。
  她原本以为他在林北,并没有想到他其实已经在盛州了。
  王美娟也跟着往前走了几步,偷偷看了一眼楼下的阵势。她紧张地握住顾书尧的手,声如蚊蚋:“书尧,我不会害了你吧。”
  顾书尧的语气十分镇定,“不会,你就在这待着,我先下去。”冷风从外往里灌,她被吹得浑身发冷,她将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将阳台的门关上走回房里。
  顾书尧走到楼下时,殷鹤成还在外头站着。外头冰天雪地的,又下了鹅毛大雪,他却站在雪里,连伞都没打。雪花就着风落在他戎装上,留下一层浅浅的白。
  她忍着没去管他,只冷着脸问他:“你是过来找谁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真诚:“我是来负荆请罪的。”所以他站在雪里连伞也没撑。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他突然走过来拥住她。
  她试着挣脱了下,可他箍得紧,她挣不掉便随他拥着。她不去看他,只问:“负荆请罪,你何罪之有?”
  他就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我让你不高兴了。”
  王美娟站在阳台上看到这一幕不由怔了一下,她以为舒窈和殷鹤成已经分开了。
  顾书尧这才去看他,才发现不仅身上落满了雪,连眉上、睫上还沾着雪,而眼中满是憔悴与焦急。
  她突然有些不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舒窈,我半个钟头前才从林北回来,有些事情我也刚刚才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同学还在我房间里,她还想继续自己的学业。”
  “好,我来处理就好,你不用操心。”
  她点了下头,心里虽然还有些不痛快,但她知道这段时间他军务多,才从林北回来便到她这来“负荆请罪”,她也不好再为难他,只问他:“林北那边还好吧。”
  他点了下头,“你不用担心我”。
  她还要去接孟学帆,于是对殷鹤成说:“这件事你快点去处理好吧,不然我同学都不敢回家。我今天四点后送她回家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她的语气淡淡的,。
  他答应得干脆,“你放心。”说完,却又将她重新拉入怀中,“我再抱你一下。”
  她没有抵触,由他抱在怀里。雪其实也是有味道的,他身上有沾湿了的烟草味。
  他将她拥得紧紧的,像是在发誓:“舒窈,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他听到的时候,他的愤怒并不亚于她,他在来法租界的路上其实还在为这件事情恼怒。可在她面前,那些恼那些怒他都收敛得干干净净。
  她点头,“好。”这其实并不是这一件事的事情,而是观念的问题,隔着一百年的鸿沟,这哪里是说没就没的?
  他其实也想将这件事早点处置好,他还有很多正事要做,五点之前还要去一趟北营行辕。
  等侍从官从他车上搬下他带来的礼物后,他便上车走了。汽车开动的时候,他和从前一样降下车窗和她道别,她也朝他挥了下手,脸上还有笑容,可心里却是沉甸甸的。
  殷鹤成先回的帅府。
  五姨太心里没底,知道这回惹恼了殷鹤成,已经去找老夫人搬救兵了。殷鹤成听说五姨太和老夫人在一起,便直接去了老夫人房中。他从林北回来,原本也该去一趟的。
  老夫人已经听到了风声,见殷鹤成进来,看了眼他道:“雁亭,怎么衣服都湿成这样了。”
  佣人过来替殷鹤成解下戎装,他直接抬手拒绝。五姨太瞧出了来着不善,往殷老夫人边上缩了缩,殷鹤成径直走到殷老夫人,开门见山:“谢谢奶奶的好意,但雁亭现在只想遵照父亲的意愿娶舒窈一个人。除了她,雁亭谁都不想要。”他的语气虽然平静,可听得出他并不是来和她们商量的,又道:“雁亭还有事,先走了。”
  五姨太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殷鹤成一眼都没看她。殷鹤成走出去,五姨太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却突然听到门外殷鹤成厉声训斥潘主任和侍从官的声音,“一个个都不想要命了是么?老子的事也轮得着你们来管?”
  “还有你,潘国书,泄露军务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告诉你吧!”
  五姨太还没有听他动过这样的怒,她隔着窗往外看了一眼,潘主任那几个站在他面前,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她知道,是她向潘主任打听戴小姐的事情,而那几个侍从官都是受她所托,殷鹤成都已经知道了,他虽然没有对着她发火,可那些话落在她身上也合适。
  他其实不是在装腔作势故意吓唬谁,这件事的确让他生气了,而他所有的好脾气已经全部给了顾书尧,剩下的自然是满腔的怒火了。
  骂过了罚过了,潘主任主动提出补过,按他的吩咐去处理后面的事情,他才稍稍消了些气。
  殷鹤成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北营行辕,可他总觉得还有哪不对劲。
  是哪不对劲呢?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与她分别时的画面来,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他没有想到有一天在一个女人面前,他居然开始变得这样患得患失起来。
  “掉头,去法租界。”
  他到法租界的时候,顾书尧已经不在她姨妈家了。听许家的佣人说,“顾小姐一个钟头前出去了。”
  殷鹤成原以为她是送王美娟回家了,那佣人却又说:“顾小姐好像是往盛州港那边去了。”
  孟学帆乘坐的的轮船原本说五点钟可以到盛州港,可是五点半了海上还没有那艘轮船的踪迹。
  下着大雪,天上乌云密布,天色黑漆漆的。顾书尧的车停在盛州港口,她原本坐在车里等,可等了好久一点音信也没有。她想了想,决定下车去码头问问情况。
  风大雪大,她撑着伞艰难地走着,然而她刚走到码头边上,突然被人拉住手腕带入怀里。
  她抬头去看,那个人眼底一片血红,一边喘着气一边问她:“你这回又是要去哪?”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急迫却温柔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第139章 
  顾书尧来港口并没有告诉殷鹤成,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出现这里。他迎着雪赶过来,贴着她的脸透着凉意,吻却是炽热的。
  他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惊惶与喜悦中,拥着她后颈的手温柔而有力。而对她来说太过突然,她只睁着眼望着他。他一向有风度,她还没有见他像现在这样慌张过了,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突然这样。
  可她越清醒,越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他眼底的那抹红就这样深深映入她的眸中。一个晃神,她握着伞的手稍一松力,那把伞便被呼啸而来的狂风刮走了。
  夜色已经降了下来,雪却一分也没有停歇。鹅毛般的雪纷扬飘下,港口上的搬运工都去屋檐下躲雪去了,他的人在远处的车边撑伞站着不敢靠近,只有他们两站在雪里。
  许是她站在原地和他拥吻,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终于放下心来将她松开。伞已经没了,他们几乎是一同发现的,有一起往空中忘了一眼。海边的风大,伞被风卷到了海上,还在空中盘旋着。
  他们回过头来,对视了一眼,她没忍住先笑了。他见她笑了,望着她看了一会,也跟着笑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她的发上已经堆了一层薄雪,他解下大衣罩在他们身上,声音温柔:“雪大了,跟我回去吧。”别的事他不提,也不去问。
  “不行,我朋友坐船来盛州,我得先接他。”她指了一下码头上避雨的棚子,“我们去那边吧。”
  他搂着她的肩和她一起走,过了好一会儿才问她,语气里透着欣喜,“你是来盛州港接人的?”
  “不然我冰天雪地过来做什么?”她坦然点头,又抬头问他:“你来这又是做什么?”
  他默了好一会儿都没回答,她催促似地看了他一眼,他却低过头来,突然道:“舒窈,我殷鹤成将来如果敢负你,就让我不得好死。”他神情严肃望着她,每一个字都透着虔诚。
  他忽然这样说,她也愣住了。
  她曾经的确说过“让他别让她后悔的话”,可她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向他发这样的誓。
  他是军官,战场上枪炮无眼,“生死”这样的话不能乱说。这样的字句说出来也是在剜她的心,她看了他一会儿,眼里忽然起了水雾,“殷鹤成,我不要你这样,我要你好好活着。将来万一有什么分歧,我们分开就是了。”有些话有些事她其实憋在心里久了,说出来,自己忽然也释怀了。
  而他似乎更在意“分开”两个字,“别离开我了。”他已经承受不起第二次分别了。这个港口、这个码头于他而言,像是梦魇一般。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避免来这边,可他又想期待,会不会有一天,那个人又会在这里出现。
  他揽着她到码头边的棚子下躲雪,他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他和她坐在椅子上,他握着她的手给她捂着。
  她知道他一向很忙,可他完全没有走的意思,陪在她身边。她也明白了,他来盛州港就是来找她的。
  海上暗沉沉的,还没有轮船来的影子。他的人许是受了他的命,一直没有人过来。雪渐渐小了些,码头上有更多的人。他穿着戎装,虽然没有声张没有戒严,可时不时总有人往这边望。
  码头上还有人在讨论时下的局势,说什么的都有,她怕他听了不高兴,“我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
  “我陪你一起见吧。”他随口问她:“你要接的是哪位朋友?从哪里过来?”毕竟盛州城才经历过一次袭击,来盛州的人并不是很多了。
  她一时不知道怎么介绍孟学帆,只答:“是从津港过来的。”可她才说完“津港”两个字,他又变得有些警惕了。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他是我在巴黎时认识的朋友,叫作孟学帆。我和他在一个实验室,他这次过来就是到盛州这边研究新药的。”
  “那我就更要见了。”他说完,视线又向远处望去了,他轻轻蹙眉,眼底是因为战乱萧条的盛州港。他的心不能也不可能全在她的身上,可他这个样子却是她喜欢看的。
  她喜欢的男人胸中有家国天下,心里有百姓民生。
  大抵过了半个钟头,海面上终于出现了轮船的踪影,又过了一会儿,那艘船终于靠了岸。雪已经完全停了,他们一起走到码头边等着。
  孟学帆走在前面,顾书尧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穿着皮夹克,手里提着一个箱子,看上去和在法国时差别不大。
  顾书尧上前和他去打招呼,笑着道:“你还是回来了!”那是之前他们的承诺,孟学帆答应学成之后就回国。
  “书尧,你一个人?等多久了?你们盛州可是真的冷。”他一边笑着朝顾书尧走过来,一边还打了一个寒颤。
  殷鹤成原本在后面,他也走上前来,和孟学帆握手:“孟先生,您好!”他突然过来,孟学的确有些惊讶,还不等孟学帆再问,殷鹤成已经开始自我介绍了,“我是殷鹤成。”他没有说她和顾书尧的关系,可他的手却是搂着她的。
  孟学帆倒是不怎么惊讶她和殷鹤成的关系,望着殷鹤成倒是透着钦佩:“少帅,您好,我是孟学帆,是书尧在法国时的同学。久仰大名!”殷鹤成的鸿西口一役的确打出了名气,她曾经要殷鹤成去报纸上去正名、去澄清事实,后来才发现,报纸上诋毁的不实的刊登得再多,也抵不过一场硬仗更能改观。
  殷鹤成对孟学帆十分客气,请他去麓林官邸用的晚餐。不过殷鹤成事不少,一晚上勤务兵来餐桌上跑了好几趟。殷鹤成和孟学帆除了谈了些国内的局势,已经商讨如何联合生产西药外,他的话其实并不多,更多是听顾书尧和孟学帆一同谈论他们在巴黎的经历。
  他不是不愿意说话,而是更愿意倾听她那一段他没有参与的过去,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一直感兴趣。听他们说着,他时不时也会心一笑。
  孟学帆因为是第一次到盛州,还没有住的地方。晚饭后,又下去雪来,晚上路上结了冰,殷鹤成直接让佣人给孟学帆在官邸安排住处。
  佣人带着孟学帆上去放行李,顾书尧走到窗外看了一眼外头的雪,他从背后靠了过来,头抵在她的肩上:“不是我不让你走,这是老天爷留你。”


第140章 
  他的手揽在她腰上,紧紧箍着她,她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她原本没想着带孟学帆来官邸,是他主动邀请。现在想起来,他们从港口回盛州城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雪,他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她嗔怒似地去将他的手拿开,可他反而越箍越紧,并不准备松开。
  她转过头瞪着他,“殷鹤成,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他不和她争辩,嘴角微微扬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他如今这个态度,她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外面雪下得大,路也被冰冻住了,她的确回不去。顾书尧无可奈何,只说:“就算我不回去,我也得跟我姨妈他们打个电话,免得她担心。”
  殷鹤成这才松开手,顾书尧直接上楼去会客室打电话去了。他跟在她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有浅浅的笑意。
  她这么说无异于同意不走了,只要她答应留下了,无论怎样都是好的。即使隔着一道墙,她的存在无形中也会让他觉得安心。那一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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