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ferfrgtu77ujk8-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正是鬼魅出没的时候,若是被那个灵通的东西听了去,你哪里还有命在。”
五可悄悄以手点指顾妈妈,然后对春纤画眉敛容学着顾妈妈方才的语气道:“替人常言,这世上本没有鬼……”春纤,画眉被她逗得掩了嘴笑。顾妈妈方才醒悟过来。却因心中有事,半晌无言。
五可这才揽住顾妈妈的肩,态度娇憨,浑似女儿跟母亲撒娇地道:“不怕,不怕,妈妈,明日别忘了给我找一方砚台来。我要习字。还有,今夜发生这事莫要惊动母亲。自父亲去后,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若是听闻此事,必要担心我的安危,这却不好。”顾妈妈觉得有理,忙吩咐下去,今日秋爽斋闹鬼之事不可传扬出去。
第二日早晨,陈五可不曾云给柳氏请安。只交代春纤去说自己染了风寒,怕传染给众姐妹。柳氏忙吩咐厨房熬了驱寒的姜汤。让晴翠亲自端过来,监督五可喝下去。不想晴翠来得不巧。五可正躺在香软的纱帐里,睡梦正酣。
晴翠不由长叹一声:“这五小姐命怎么这么苦呢。在沧州受了那么多年苦,好容易认祖归宗了。却被人在老爷那里诬告。差点撞柱身亡。如今总算盼到要与云二爷成亲,却又染了风寒,昏睡沉沉,一病不起,这真是天妒红颜,也不知五小姐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去。”
晴翠不识得几个字,说话原本寻常,如今忽地从她口里听到天妒红颜二字。这两个读过书的丫头面面相觑后,不由想发笑,但想想她所言何尝不是,不免也与晴翠感叹一回。那睡梦中人浑然不觉,犹自双目紧闭,小脸红扑扑的,宛如一枝春睡海棠花。
这边柳氏为五可之事心急如焚。请来了大夫诊治一番,只说五可无甚大碍,五可却一上午酣睡,沉沉不醒。
直到正午时分,顾妈妈才吩咐一个小丫头过来回禀了一声,说五小姐醒来了。柳氏方才在观音大士像前上了柱香,放下心来。
下午,五可让春纤给自己磨了一石砚墨。在桌子上铺了宣纸,卷起袖子,拿了毛笔在宣纸上一顿笔走龙蛇。春纤,画眉看着五可那一手端正娟秀的蝇头小楷,又是艳羡又是嫉妒。扯了小姐袖子一定要小姐教她们。
五可初是不允,后是被这两个丫头磨得不行。便笑道:“既然要学,就得听我吩咐替我办一件事。又不能说给别人知道。”二人见小姐已经通融,便喜滋滋地问是何事。
“春纤,你找来两个小厮让他们搬了两麻袋黄豆撒在窗下,春纤你将那筒研好的浓墨提了放到窗台上……”
83 捉鬼(1)
“小姐,你今儿忙了这一日,并不是单纯的研墨练字这么简单吧!”春纤不知小姐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知她在忙来忙去的折腾些什么,但她晓得,聪明的小姐做事向来有条理,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五可四下瞅瞅无人,悄悄地将她和春纤叫到跟前,和两个比自己大出三四岁的丫环窃窃私语着咬了一番耳朵,二人闻言,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心头跃跃欲试,却又好奇而恐惧。五可见她们那没经历过什么事的贼兮兮模样,不觉怒道:“我原本不该告诉你们,就你样这般贼头贼脑的模样,分明是在告诉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样下来,就怕还没到时候,就被那人得知消息,我所做的一切功夫都白费了。”
春纤,画眉第一次见五可与她们动气。吓得急忙正襟敛容。规规矩矩地按了五可吩咐去做。五可想了想,复又吩咐道:“你们且记得,咱们先假装睡下,且不可惊动顾妈妈,待她睡熟了,咱们再起身行动。”
“好!”春纤画眉见小姐俨然拿她们当做自己人,不觉得心花怒放。晚上刚刚掌灯,便假托困倦睡下了,把个正在纳鞋底儿的顾妈妈晾在那里。顾妈妈颇不习惯。往日都是主仆四人在灯下说说笑笑着做针线,五可累了,会调皮地过来给自己捏捏后背,或是到烛前挑挑灯花,说些趣事来逗大家乐。今日猛然余下她自己,颇觉无趣。无情无绪地胡乱纳了两下,闻着室中的熏香,竟也萎靡地睁不开眼。最后也未曾脱衣,倒在床上便睡。
顾妈妈为方便照看五可,本是睡在五可床外侧的榻上,近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凝神闭息,听着榻上渐渐传来顾妈妈的轻鼾,装睡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的陈五可悄悄自床上爬起。蹑手蹑脚地下床,溜到门口。春纤画眉也早已鬼鬼崇崇地等在那里,主仆三个人也不点灯,只静静地蹲在窗下,等着昨夜那怪物的到来。
今晚的夜静得出奇,天边有片黑如锅底的阴云,将月亮遮了起来。画眉颤声道:“小姐,这天乌漆妈黑的,还真有些吓人。”春纤哆嗦了一下,恨声道:“画眉,你个死蹄子,若再胡说八道,我一脚把你踢出去见那个鬼。”画眉回身对他做个鬼脸,正要反驳两句。只见五可将五指竖到口边,对两人嘘声道:“你们听。”
先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忽然,一声凄厉的猫叫划破长空,在如此寂静漆黑的夜里显得异常恐怖,画眉刚要叫,被春纤机警地捂住了嘴巴。
“达,达,达”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搅乱了又一轮的安宁。有轻微的声音在慢慢的向纱窗靠近。五可不由地探出头去,只听“唏里哗拉”的一阵响动,接着又传来墨水瓶打翻的声音,再接下来是一声狼狈的shenyin。
春纤与画眉紧紧拥抱在一起直打哆嗦。闻听外面的声音不觉心道:原来小姐猜得没错,这鬼果然是个女的。
五可听情形差不多了,便顺手举起了早已备好的火折子。点好火,“嘭”的一声冲出门去,动作干净利落,举起火把就向那窗下照去。
只见窗下那些堆放整齐的黄豆被践蹋得一塌糊涂,显然是方才那个怪物一不小心,陷入五可事先摆好的黄豆阵。在里面摸爬滚打一翻,终于狼狈而逃,只留下一个大大的面具丢在地上,上面满是浓黑的墨汁。
逃得好快!五可机警地抬眼四下张望,见有一个窈窕的身影正自一处小径跑去。
五可哪里肯放过她。定要纠出这个欲加害自己的鬼魅到底来自何处。于是她吩咐春纤画眉在后面跟着自己。她举着火把,身姿灵巧地,在后面一路紧紧跟随。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鬼魅停在了一棵千年老树底下,五可已累得筋疲力尽。忍不住停下来,挥着手大口大口地喘气。可是她只把火折子交换下手之际,大树下却消失了那鬼魅的踪影。
不可能真的有鬼吧!难道这棵大树里有什么古怪。五可拿了火把在大树前后左右照看。却发现树后的高墙上竟有一道小小的暗门通向另一面。
五可伸出手推开那道门,竟是虚掩着的。五可提着火把,正欲进入门那面看个究竟。
只听对面高墙上的发出一声断喝:“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夜半出没?”然后自墙上跳下一人。
借着手中光束,五可看出那是云程。铁青着脸,一副要杀人的神气。不觉怒从中来:“云二哥你说得倒好听,不是你夜里扮鬼吓人,我也不会夜半抓鬼抓到这儿来,你倒编排起我的事非来。”
那云程此夜正为心上人马上要入宫为妃之事烦恼不已。那万洁儿,依人两个通房偏偏又不懂爷的心思,缠着自家二爷说既然新奶奶要进门了,凌霄阁一定要重新布置一番。这个吵着要换换自家屋里的窗纱,那个吵着要两盒上好的胭脂。嘟嘟囔囔的,颇不安宁。
把云程吵得烦了。便施展轻功,一个人跑到竹林来想讨番清静,却不想夜深人静的,越想越烦恼。越想越烦恼之时,忽地有人打搅了爷的烦恼。拧眉一看,却是陈家这小鬼丫头又莫明其妙地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同自己吵架。说什么自己夜半装鬼吓她。
“陈五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云程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哪里会做那偷鸡摸狗,装鬼弄神之事。你且说说,你夜半不好生在家睡觉,却为何事?”
五可恼道,“我不与你说。”仍是举着火折子四下张望,寻找方才狼狈逃窜那人。
见五可的目光又在那棵大树上打转。云程不由心下一慌,闪身就站在了拦在了五可面前,面上神色也变得与先前大不相同,正是平日里那玩世不恭模样。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陈五可,邪里邪气地道:“哎呀呀,我的小娘子。想不到你竟是迫不及待地想见为夫我。竟然一个月都等不得了,竟然如此神通广大,在夜半探知到为夫行踪,来与我月下私会,为夫我正闲极无聊,不如与小可儿亲热一番。”
84 捉鬼(2)
五可讨厌死云程那张可恶的嘴脸了,特别又想到自己将来要和这张脸孔的主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强忍了想把火把扔到他脸上烧死他的冲动。冷冷地看着他道:“云二哥,还请闭上你的乌鸦嘴。若不是五可追踪可疑之人到此,哪里会遇上你,又哪里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这儿接应那鬼魅之人。”
“鬼魅?”云程从未见过陈五可冷若冰霜的模样,此时的她自有一番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云程便不敢再言语轻浮。收敛那轻薄行径一本正经地道:“原来五可妹妹也说了鬼魅二字。这倒奇了,记得当日你母亲,我未来岳母大人曾言,只要人行得正,走得端。何来畏惧鬼魂之说。五可妹妹今日说到了撞鬼二字,若果真按了岳母大人的推论。莫不是你近日也做下了什么亏心之事不成?”
云峥多变的面容在灰灰的月色下又显冷峻异常,尽管他此时在给五可讲冷笑话,想看到小人儿浑身发抖的样子,陈五可却不怕他。
“我记得,当日云二哥曾说过,若是日后我们陈家出了什么乱子,莫找你来哭。可是我今日一路追踪这鬼头来到这里,却发现了原来云府和陈园间竟然有一道暗门。那鬼头也是到此才消失了踪迹,由此可见,那鬼头,莫不是从你们云家跑出来的,如今又逃了回去?”
云程乃是练武之人,此时他倾听到树洞内有人的心跳在加速,并发出急促的喘息声。他心下一沉,那边陈五可偏偏又执拗地,哆哆逼人地冲自己要说法。他只好将脸一板,试着拿出为人丈夫的威严来,希望能将这天不怕,地不怕,死缠烂打的丫头支走。
“五可莫要胡言,再过一月你我便是夫妻,你想见为夫的面也不差这一时。夜深人静的,孤男寡女相处,多有不便,五可妹妹还是先请回吧。”
陈五可心细如丝,见云程一心护那大树,便猜出这其中定有机关。她擎着火把一步步向云程逼近。云程怕她小小年岁,不知轻重,拿着火把距自己这么近,再生出什么事端。她向前迈进一小步,他就后退一小步。
这进进退退间,这五可已真真切切看到那棵树上有个很大的缝隙。
陈五可将火把移得离缝隙更近些,嘴上却没有闲着,“云二哥,你我亲事,当日是在什么情形下定的,你最清楚不过,此时有外人在,我不便多说。但是这鬼魅之事我定要与你说个明白。是你指使的也好,或是你被蒙在鼓里,今天才知道的也罢。我只希望这闹鬼之事以后莫要在陈园出现。我如今要让你知道,陈五可一定是有理有据,才不怕把事闹大。云二哥,你还是莫要在此处尽挑我的不是,还是好好回去管好你家中那只鬼吧。”
一再被她在语言上占了机锋,云程堪:“五可你说得什么话。莫要再含沙射影。什么你家的鬼,我家的鬼的?”
五可嗤笑两声道:“云二哥哥,难道可儿说得还是够明白么。是不是让可儿撕破脸,那我们两个可都不好看。”说罢她那双灵动的大眼不怀好意地瞄向那树洞。
透过那树洞幽暗的光,五可发现了里面有一双熟悉的眼,那是多日未见的陈三锦,她圆圆的满月脸早已瘦得只有巴掌大。惶恐的眸子里满是疼痛,恐惧。她双手抱拢缩成一团,孤独无依地蜷在那里。
五可心下颇为不忍,但想到这几日她所做之事,就要不管不顾了。云程的眼光顺着五可的眸光望去,不觉火冒三丈。口中话语也软了三分:“五可妹妹,就算是为兄错了,你好歹担待几分。一月后你便是我云程的娘子,还分什么你我彼此,你还是回去好好绣绣嫁衣,等待做我的新娘吧。至于其余的事,都教给为兄处理为好。”
“云二哥你说得倒好听,若不是五可还有辨人识鬼之明,这两日恐怕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早早去见发阎罗王也说不定,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可儿妹妹,自明日起为兄一定严加防范才是,最起码在你嫁过来之前,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云二哥说得着实好笑,类似的事情当然不会发生了,这等小事如若还需折腾云二哥来做,岂不是倒显了五可没有手段。云二哥你只是不要再放出内鬼。若不然,五可定搅得你们云家鸡犬不得安生。”
“算了算了。五可妹妹好生回家歇息去吧,用不用为兄我送你一程?”
“自家园林,每一草一木都是自家的,有甚么可怕。云二哥你快快回去好好打理下内宅吧。你云家的鬼既然能跑到陈园来做恶,由此可见你家宅不宁。堂堂三尺男儿,竟整治不了家中伦理纲常,真真让人好笑,你还是好自为之罢。”
云程知道自己在语言上绝不是五可的对手,不想今日又遭她一番抢白,本想再和她辩解一番,又怕她再生出什么歪理邪说来……是以只能自我宽慰道,嘴上功夫虽吵不过五可,也不代表自己有多无能。他真是服了这丫头。打个哈欠,做出示弱的表现。陈五可这才提了灯笼,不紧不慢地回身走了。
见五可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林阴深处。云程才对着那树洞无比厌恶地道:“陈三锦,出来吧。”
陈三锦这才披头散发,一身狼藉地自树洞里爬出来。看着云程,又是欣喜,又是辛酸,五味交杂里,不由得满面泪痕。哽咽着,饱含情感地叫了一声:“二爷。”语中饱含万语千言,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嫁给云程一年有余,自那日被抬进云府后,云程就将她安排凌霄阁里的一处独门小院居住。除了有一个哑吧丫环侍候她的饮食起居,每天她几乎见不到人。由于云程这一年来对她根本不理不看,她终于想明白了。原来,云程根本就是怕她将树洞的秘密说出去。答应娶自己做妾,只是变相地将自己软禁了而已。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恢心。
那一日她正在自己独门小院里的闲极无聊望天发呆,却听见远处走来的两个老妈妈好大嗓门在说事。说的就是陈五可改订给云二爷的事。一想到陈五可就要进入凌霄阁凌驾于自己的头上,昔日多少恨意顿时涌上心头,陈三锦不由动了歹念。接连几日潜回陈园,扮成厉鬼模样恐喝五可,恨不能喝她的血,吃她的肉才好。谁想那死丫头棋高一招,这么快就摆好了八卦阵请自己入瓮,到头来自己有苦难言。
云程怒骂道:“贱妇,谁让你去做这下三滥的勾当,我虽不喜这巧言令色的臭丫头。却不许你这样害她。”
“二爷,妾身都是因为太在乎你,本来,二爷就已对三锦不理不看,三锦怕五妹来了后,你眼里有了她。就更不会想起妾身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万望二爷怜惜三锦一片爱你之心,饶过我吧。”三锦瑟缩道。
云程看着她目无表情地道:“天下间怎么还有你这种无耻的妇人。还不速速回你那小屋,再不许出来。”
三锦咬牙恨道:“二爷,妾身回屋可以,但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二爷,妾身虽没有洁儿妹妹和依人妹妹的容貌,但自问我爱二爷之心并不比她们少一分。你却为何对她每个人都怜惜有加,却在妾身嫁入你家之后,一次也没来过妾身的房里?既然如此,你为何当初要抬我入门。”
“洁儿和依人虽然偶尔会争风吃醋,吵吵闹闹,跟本少爷使点小性子,却心地善良。你心术不正,我岂能容你。你日后最好好生给我呆在你的小屋里,若不然,我一掌毙了你。”
说罢云程头也不回地转身去了。陈三锦望着那漆黑的夜空放声恸哭。
第二日陈园便有消息不胫而走,原来陈园真的有鬼,昨天夜里有就女鬼在陈园的墙下哭。
85 巧灭馋言
陈园闹鬼之说令园中各处人心惶惶。就连平日老诚持重,做事稳稳当当的家人们也不得安稳。时常发生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比如厨房明明只是有几只老鼠上窜下跳的来做乱,偏偏被说成是鬼祟;鸡窝里只不过少了两只下蛋的母鸡,偏偏有人说是狐缠;前两日柳氏身边最得力的李妈妈偶感风寒,几日高烧不退,柳氏求罗氏帮忙,寻了太医院的人来诊治,却也不见好。这时就又刮起一阵流言蜚语,说是李妈妈是前两日夜里巡园时撞见了那鬼魅,所以邪气附身,高烧不止,若园中恶鬼不除,陈园将永无宁日。 这些传言闹得柳氏烦恼丛生,接下来几日身上懒懒的,二乔、四绣及五可前来问安,她也只是懒于应对。五可见她眉眼间难掩的倦怠之色,便知若不破了这鬼魅之说,柳氏怕是要病到了。 她正愁该如何解决眼前危难,秋爽斋那两个大丫环,春纤和画眉却坐不住了。
春纤和画眉虽不知陈五可那晚捉鬼的具体情形如何,但从众人所言传的听闻鬼哭中已知自家小姐是胜利者。二人本是那夜五可捉鬼的见证人,知道那日的鬼魅乃是活人所扮,只是小姐千叮万嘱不许泄露出去,只好三缄其口。如今见园中人心惶惶,谈鬼色变,二人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待要说明真相,又怕被小姐知道怪罪。 这日,两人正在秋爽斋外的樱桃树下采樱桃,却见李妈妈的儿媳妇,手里不知拿了什么东西,贼头贼脑地四下里张望,好像怕被谁发现什么似的。春纤和画眉互递个眼色,两人便一左一右,自她旁边抄了上去。春纤先和她招呼:“咦,这不是厨房灶上的林嫂子么,今日厨上清闲?嫂子您怎么有空到园子里闲逛啊?” “原来是五小姐房里的春纤姑娘啊,麻烦你转告五小姐,我婆婆不是病了么,我先去看婆婆,等会儿回来再去给她问安。”那林嫂一听是五小姐身边的大丫环春纤,忙本能地捂住怀中东西,转头和春纤说话。却不想画眉在另一侧奔了上来,直直上去翻她怀中东西,边翻边颇有兴趣地道:“林嫂,来看望李妈妈,必是带了什么好吃的。待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有没有我们五小姐喜欢的。” 林嫂正和春纤说话,不妨画眉从旁奔来闹腾。等她反应过来,心慌意乱地欲抢夺时,怀中的那卷东西早已被画眉抢在手里,急急展开那卷东西,春纤画眉立时大惊失色,春纤画眉本颇识得几个字,加之曾在云、顾这样的大户人家呆过,也颇见过些世面。那画卷上的字符,分明是一些江湖术士之流画的捉鬼的符咒,而这向来是被柳氏所禁止的。 画眉上前一把拉住林嫂:“好你个林嫂子,本来这几日园中就极不太平,闹鬼之事惹得众人人心惶惶,夫人也正因此极是闹心,五小姐正愁怕夫人因此生病呢!你倒好,竟然拿了这些个东西到园子里来散布,你存得什么心?莫不是想谋害夫人不成?” 春纤也在一旁冷笑道:“林嫂,你莫要仗着你婆婆是夫人的陪房,便觉得自己在这园中比别人高了一等,速速与我去见了夫人,且看她如何发落于你!” 这林嫂拿着这害人的符咒进园本就心里发虚,手脚发软。如今如见这两个大丫环大呼小叫的定要拿了自己去见夫人,不由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管这春纤画眉只是丫环身份,当时就跪在地上大叫:“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的下次不敢了。” 春纤画眉不想她人这般老实。连辩解一声都不会,就在那里大呼小叫的。春纤忙掩住了她的嘴,发狠道:“林嫂,你这么吵着,可是真不想活了。我与画眉也只是想带了你去让夫人教训你一下。夫人心慈面软,或许到时候看着李妈妈的面子上,饶了你也说不定。你却不管不顾,这样的大喊大叫的,是不是想吵得整个陈园都知道。到时候,恐怕是李妈妈也保不住你。” 画眉也正要说上几句,忽然瞧见不远处的葡萄架下,正立着陈园里最能饶舌的人,洗衣坊的管事崔妈妈。这个人,众人一见她都避之不及的。 因为她素有诨号崔大嘴。之所以这么唤她,因为只要是发生在陈园里的事,无论大小。只要被她看到或听到了,那么用不上半天,整个陈园的人都会晓得。 春纤画眉以前不明白柳氏为什么会录用这样的人,后来画眉曾在某次吃过这崔大嘴的亏后和五可报怨过此事。 五可伸出小手指着她的脑袋瓜子道:“蠢才呀,蠢才。你平日得了好东西,明明用不上却还留着。不就是想着有一日终还能物尽其用,这崔妈妈虽然嘴不好,能传播坏事。但若我们只让她看见好事。那么她出去说的,不只是我们的好?” 春纤画眉不由连连点头称是。 春纤一见崔大嘴,看看眼前形势,不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对着崔妈妈讨喜地笑道:“崔妈妈,您老怎么今日得空。也来园里逛。” 崔妈妈早被这边的一番热闹景象所吸引,还怕找不到理由过来搀和。如今见这春纤主动同自己搭话,便借势走近前来道:“也是这两日洗衣坊不忙。我便出来瞎逛一会儿。方才我听两位姑娘同这林嫂不时地说些什么鬼呀神啊的。难道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春纤掩了嘴,故做神秘地拉了崔妈妈到一旁道:“崔妈妈,我同你说了,你可千万莫要出去对人说……” 那林嫂慌乱无比地追过来,肝肠寸断:“姑娘,我求你了,你说什么也不能说……”画眉上来抓住她的手,“林嫂子,她要说的,与方才的不是一回事。你只放心地去回你的厨房罢。”林嫂将心将疑地在一边倾听了一会儿。见春纤并未提过一个林字。这才稍稍放了心。 春纤的小嘴如吵暴豆般,噼里啪啦地对崔妈妈说着那晚五可捉鬼之事。“那是个什么鬼呀,分明就是个人扮的。那个人被小姐弄得在黄豆堆里翻了好几个跟斗,一瓶子墨汁全都洒在她的脸上,最后她不得不把那个鬼头面具摘下来。不信,现在您就跟我和画眉去秋爽斋看那张鬼皮去……” 无比荣幸的崔妈妈终于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五可捉鬼时最有利的证据。一张青面獠牙的鬼皮。于是,陈园又刮起一阵清新的风。鬼没有了,陈五可成了捉鬼的女英雄,原来满园对鬼的恐慌畏惧之心,立马都改换成了对五可由衷的夸赞和感激之情。春纤和画眉也跟着扬眉吐气了一把。
86 最后的疯狂(1)
柳氏闻听仆人们绘声绘色地讲起五可捉鬼的事后,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特地将她们主仆三人叫到自己的春芜馆来好一番盘问。怎奈,这主仆三人竟像串通好了似的,不管怎样恐吓诱哄,三人的口径竟是惊人的一致,都说不曾看清那扮鬼之人从何处逃窜了去。
陈五可对三锦扮鬼吓她之事始终守口如瓶,不曾对任何人提起。其一,她还要嫁入云家,与陈三锦共侍一夫。如果柳氏知道三锦迫害自己之事,一定会更加担心自己的安危,或者与罗氏打了招呼,罗氏有可能对三锦不利。其二,那日云程那么紧张陈三锦的藏身之处,一定不只是担心自己揭露三锦那么简单。那么,暗门和那个树洞中,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春纤和画眉也未曾见到五可如何打发的那个扮鬼之人。所以也是吞吞吐吐的说不明白。柳氏见这主仆三人半天支支吾吾互相遮掩的神态,不觉又气又急。幸喜五可处事机智果断,毫发无伤,若不然,这可如何是好。
柳氏清楚地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算计五可。只因猜不出这个人是谁,又不知他抱何目的,她才担心不已。于是她吩咐陈无垢请来几个武艺高强的护院。夜间在秋爽斋外轮番值夜保护五可,以防有人暗中偷袭。
自从接下五可与云程订下婚姻的那道圣旨,柳氏的神经就分外紧张,很怕出什么差错。反倒是五可,每天除了听女师讲女戒,绣嫁衣外,柳氏每天又在她耳边叨念,为人媳妇不比在家为人子女时,要黎明即起,洒扫庭院。要内外整洁。即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这朱子家训,古人倒背得顺溜。
每天早上卯时起床,天刚蒙蒙亮就开始做机器,忙到晚上掌灯时分,五可觉身心疲惫,仿佛就要崩溃。
古代婚前再教育这套疲劳轰炸可真是太给力了。我们陈五可这么坚强不屈,百折不挠的人也快闷得吐血。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陈五可提出要去畅春园去找顾爷爷游玩一番。可是,这回却被柳氏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前两次去畅春园之时接连发生意外,这回柳氏决不允许陈五可的人生轨迹随意篡改。因为那是跪地磕头接了旨的,如有违背是要杀头的。
陈五可仍不死心,又是哀求,又是扭糖人似地跟柳氏撒了很多次娇。结果柳氏在开心之后,依然板起脸来,一脸严肃地道:“可儿,你莫要胡闹,还不到一个月,你就要成云家媳妇了。这个当口,我说什么也不能放你出去。若是什么闪失,落人话柄不说,你让为娘我以后可怎么活?”
五可见软磨硬蹭都不好使,欲待独自溜出门去。柳氏却已知她鬼精灵,吩咐前面看门小厮,后面看门妈妈,如果五小姐说要出去,出非有夫人跟随,否则绝不通融。
我们的陈五可小妞大大地抑郁了。第一次在屋内没人时捶床哀叫:“古代啊,古代,你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难道准新娘子得了婚前忧郁症,也不准人家出散散心,放松一下。”老天当然听不到她的忧怨。因此她只能在夜半伸手挠墙。
* * *
且说陈五可如同被锁在监牢里的囚犯,每日望着陈园的那道高墙发呆。有一天,她又双目怔怔地望着某处院墙,目光忽然被不知从何处钻进来一只野狗所吸引。看着看着,她忽然“扑哧”地笑了。原来,皇天终不负苦心人。天无绝人之路,观察了这么久,终于被她发现了贴东边的墙跟处,竟有个两岁小儿那么高的洞穴可以通到外面的世界。
她这副身子还未长成,刚好可以从那里爬出去。
为了哀悼那来仅存无多的自由,早已做好准备的陈五可终于做出了这辈子最最疯狂的举动。她换上一身自陈无垢那里偷来的男装,在口袋里装了几块碎银,然后瞅瞅四下无人后,慢慢腾腾地弓身从那处洞穴里向外爬去。
这样,在陈园面墙根处的某块草丛里,忽然伸出一个小小的头颅。那个小脑袋的主人,在那窄小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