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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rfrgtu77ujk8-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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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可希奇地望了望他们:“爷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什么庙堂,江湖的,难道你们是官府里的大官?还是江湖上的帮派。连曹操都出来了,可惜这儿不是江渚上!”

  老翁与中年男子皆是一怔。目光中的探询,鼓励着小娃用颤颤的声音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你们就‘白发渔樵江渚上,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罢。”

  这句话成功地化解了白发老人与中年男子间的恶劣气氛,中年男子笑道:“想不到你这女娃娃触景生情的功夫倒好。引来了我的兴致,不如咱们就在这儿即兴笑谈一番。

  白发老人又四处转悠了一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方凉席。这一老,一少,一中年人席地而坐。白发老人和中年男子喝酒,五可啃着干粮,便如祖孙三代话起家常来,却也其乐融融。

  那中年男子撤下斗笠,老翁弓着的腰身也似乎松懈下来。中年男子长眉入鬓,嘴边生出些许短髭,气宇轩昂。他目光如炬,扫向五可笑道:“女娃娃,你虽然年小,说起话来却像个老道的山林隐士,不如我考考你罢,我说一句古人诗,你便说这是描绘地何等样人。”

  做陆透的时候,五可是高位截瘫,不能走路。于是她只好把别人用在腿上的劲都用在嘴上,两下里的功夫岂是一张嘴能及的?所以,一般的人同她辩论,几乎没有能胜过她的。她没理的事情,也被她强辩出三分歪理来,于是后来,只要她目露凶光,要与人论短道长的时候,对方未曾发言便先败下阵来。如今虽觉这中年男子定非凡人,她也决定了要死缠烂打。反正穿到稚龄身上有穿到稚龄身上的好处,童言无忌,她认准了他不会杀自己就是。

  “好吧,大叔请说。”

  中年男子沉吟半晌,缓缓吟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五可笑道:“这是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时所唱的《凤求凰》,表达男子求偶之思。”

  中年男子又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五可得意洋洋后不免又情绪低落,她看电影《夜宴》时听过的,是她超喜欢的,周迅所唱,声音飘渺,很凄婉的那首《越人歌》。自己在暗恋得心碎神伤的那段日子,没少忧伤地轻轻吟唱。所以说得很是准确动情:“青春年华的女子思慕王子,但却是一味单相思。”

  “雕栏玉稳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五可长叹一句道:“大叔,这句你却不该念,这本是亡国君王之叹,咱们这泱泱大国,上有群王文韬武略,忠臣良将孝忠。小门小户里父贤子孝,一团和气,哪会朱颜改。”中年男子与老翁对望一眼,暗自点头。中年男子对着五可微微颔首:“好个可人的女娃娃,真会说话,说得我很是欢喜。

  那白发老人见那中年人如此这般,不由也面露喜色赞道:“小女娃娃,你端地是个小才女,老朽再考你一考,海棠不惜胭脂色,不待金屋荐华堂。”

  五可洋洋自得道:“这却说的是一位才华横溢之人。不愿在朝为官。宁可隐居山林。”白胡子老翁不觉哈哈大笑,两眼大放光芒:“大人,此女年纪尚小,若是男儿稍加调教,应是治国奇才……这番解释,真真道出了老夫的心声,可赞可叹,可赞可叹哪。”

  五可被他们之乎者也的酸得牙倒,心里却乐开了花。没成想自己肚子里就那么几两香油,都在这儿倒出来了。还被人夸成惊世奇才。感情,现代这穿越女多读点诗词歌赋的就是好混,原来平时多看些夹七杂八的书还是很有好处。

  中年男子亦点头道:“确是奇才,知不能说亡国之音。是在警醒你我呀,警醒你我。老翁,你我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你是谁家的女娃娃,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识,着实难得。”

  五可知这两人身份了得。虽见那中年男子言语和善,却知其居心叵测,涉到身份之事,再不肯胡说八道。只说自己是一个寻常家人的女儿,只不过平素喜欢看些野史闲书罢了。偶见这畅春园中百花盛开,沉迷其中,不想误入桃林走迷了路,所以才来到这里。

  中年男子目光闪了闪,又试说些民生社稷的东西,五可却一副懵懵懂懂,茫然无知的模样。白发老人不免内心暗自着急。女娃儿若说得太多,会有危险,若是一言不发,仍然存在某种潜在的危机感……

  “大人在上,日已渐落西山,您不可在此久留,还是快些回去罢……”白发老人抬头看看天色,有些忧心忡忡地对那中年男子低语,五可只断断续续听见一两句,却也并不真切。

  “这女娃儿,甚是精明伶俐,她虽误入桃林,却撞见了今日之事。我看留她不得。”中年男子回身狠厉地盯了五可一眼,回头伸出手去,对白发老人暗暗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五可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来。那老人上前,不知与那中年人恳切地说着什么。好像是在为自己求情吧。

  中年男子紧锁了眉峰,又颇不高兴地看了五可两眼。对空击了几掌,那时五可所见耕田的农人们迅速集合成一个农民小分队,紧紧护住中年男子,在黄昏的斜阳里渐行渐远。

  白发老人目送他们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来路的尽头。

  夕阳的余辉满田野,给黄昏的田野投上一片晕黄的光晕。五可才惊觉原来已经日落西山了。

  “哎呀,爷爷,光顾着和你们说话,我都忘了回家了。母亲,顾伯母一定很是挂念我,母亲找不到我会急坏的,看到我回去,又会打我,这却如何是好?”

  老翁捋着胸前的一缕长须,笑眯眯道:“哦,小女娃原来是来顾家串门的丫头,不妨事,不妨事,你随我回去,保你万事皆无。”

  “爷爷,这可是你说的,若是母亲和顾伯母因此责怪于我,我可是要找您算账的。到时候……”陈五可望着老翁胸前那一缕白花花的长胡子,心想,如果你说的话不管用,我就把你的胡子拽掉几根,让你知道一下说大话的厉害。老翁似已知她心中所想,蔼然道:“小姑娘,是不是想扯扯爷爷的白胡子呢?”

  五可被说中心事,忍不住红了脸,偷眼瞥那老翁一脸悠闲模样,可比溪边垂钓的江太公。

  52  顾老相国

  52   顾老相国

  不是祖孙,胜似祖孙的两个,踏着夕阳的余辉,穿越桃林,慢慢的往回走。五可发现,老人的背也不驼了,腰也不弯了。不觉格格笑道:“爷爷,你那时装成很老很老的样子,是给那位大叔看的么。他对人好凶啊!”

  白发老人握住五可柔嫩的小手,似是极无奈地长叹一声:“爷爷忙碌多年,心累了,想捡个地方好生休息。”

  “可是,刚才那个很凶的大叔不会放过你的。是因为爷爷您很有能耐,能帮他解决很大的问题,刚才那桃林背后,看着像是个世外桃源,可是实际上却是个隐藏了很多机密的神秘的地方。”

  白发老人神色一凛,语气虽是缓和,其中去不乏警告意味:“女娃娃,回去之后,要把今日你所见之人,所听之事都一一忘掉。且莫与人提起,若不然会引来杀身之祸,到时老夫也保不住你。”

  “爷爷,您不说,可儿心里也明白着。当说的说,不当说的,一个字也不能透。死也不说。凶大叔也是为这个要砍可儿的头,幸好有爷爷相救,可儿虽年幼,这个却懂得,心里感激着呢。”陈五可一双黑葡萄般圆溜溜的大眼直直地望进白发老人内心深处,白发老人看着这双黑白分明,澄澈无邪的璀璨双眸。不由在心间喟然长叹:天地制造万物,真是神奇,怎么能制造出这么个玲珑剔透的小人儿来。

  白发老人虽说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走了很远的路却仍脸不红,气不喘。可是五可就不行了,先前一直逞强,伸着两条小短腿亦步亦趋地紧跟着老人。毕竟这具身体年纪幼小,骨架还未长开。走了一段就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白发老人放缓脚步,慢慢踱了一段,便停下来坐在前面的一座亭中。

  “爷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我好累。”五可沮丧地趴在亭子里的石桌上。她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腿都要累断了,双手支腮,可怜巴巴地望着白发老人。

  “女娃娃,不用急,你看,自有人来接咱们。”白发老人手指不远处,不紧不慢行来的一顶轿子。轿子后跟了两位锦衣公子。其中一位正是那午后被五可骂过的顾青春。

  那厮也见到了像泄了气的青蛙一样的陈五可。见这小人儿竟能安然无恙地坐在祖父身边,与他有说有笑。再想起出临出门前,途经抱月轩时看到的,因她而起的精彩场面。不由得双眸放光,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一边盯着五可,一边与身边那位长相酷似自己,却又很文弱的青衣公子说了句什么。青衣公子也不禁希奇地多望了五可几眼。

  自从惊马那刻起,陈五可就已恨上了顾青春那讥诮的一脸得意洋洋。此刻知他定是又在与那青衣公子编排自己,狠狠地用眼刀挖他一眼仍不解气,恨不能立马扑上去,伸出猫爪挠去他一脸轻浮可恶的笑。她她是穿越而来,头脑比谁都清醒。此际又有白发老人在侧,她要保持从容淡定的淑女形象。

  “爷爷,”陈五可抓住老人的臂膀,显得很是亲密,斜睨的眼却是在对着顾青春示威的。

  顾青春与那青衣少年早已躬身跪下一揖倒地:“祖父在上,孙儿青春,青河来接您回府。”

  白发老人又拿出自己的招牌动作,捋着胸前白胡子道:“乖孙儿,你们都起来。这女娃娃是咱们府上小客人,也与我走得累了。让她与我共乘一轿回去吧。”

  “五可谢过顾爷爷,还请爷爷您先上轿。”五可躬身匍匐在地恭恭敬敬地给顾老相国深施一礼。其实,早在桃林另一面五可就猜出了老人与那中年男子的身份,只是一直假做不知而已。如今即有人点破,便大大方方上去问候顾千年。

  顾青春一脸惊诧:“爷爷,这陈五可乃是我大嫂子最小的妹子,您们是如何相遇的?”陈五可便说自己与安玖走散,自己迷了路,正好路遇顾相云云。

  顾老相国连连点头,并重新审视五可一遍道:“原来是青琛媳妇之妹,果然是陈门出好女呀……上轿上轿……”

  那一直在旁观望,未发一言的顾青河道:“是得快些走了,只怕这五小姐在外多时,母亲大嫂子等人惦记……”

  “哎呀,爷爷,这可如何是好?”陈五可没想到自己只独自逛了一下畅春园,给抱月轩女眷们的心头留下如此之大的阴影,同时她也惦记柳氏因过于担心自己,生出什么病症来。

  顾老相国雷厉风行道:“陈家可儿莫怕,速与我上轿,早早回去就是。”

  五可听话地爬入轿中,有气无力地,紧紧依偎着顾千年坐下。

  “起轿。”顾青春朗声道,陈五可在拉上轿帘的刹那还看见顾青春投向自己的满脸笑意。还有他身后一个目光炯炯中年仆人,投向自己的目光莫测高深。

  *                     *                    *

  陈长歌的与顾青琛所居的抱月轩内,向来是顾府最安静的地段。不想此时已被折腾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只因五可与安玖出去半晌,结果只有安玖一人回来,柳氏便有些担忧。陈长歌,顾夫人也分派了人出去寻找。顾夫人与柳氏已用过两三回茶点,又说了许久的闲话,柳氏的眼一直盯着门帘处,表现出明显的心不在焉。

  眼看日落西山,黄昏将近。派出去寻找的人都已纷纷归来,说不曾见到陈家五小姐。柳氏闻听,虽不曾说什么,却是一言不发,暗自用衣袖擦拭眼角。长歌见母亲如此,越发心焦。第一次当着婆婆的面在抱月轩里发号施令。

  陈长歌将抱月轩内所有的丫环婆子集齐中堂,狠声吩咐下去:“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一会儿集体进园,去寻找我五可妹妹。春鸳你带人去赏梅亭搜索,夏鸯你带人菊花阁寻找……挖地三尺,一定要把可儿给我毫发无损地带回来,若不然,你们都不用回抱月轩来忙活计,另谋高就罢。”

  抱月轩内的丫环仆妇,多是顾夫人安排给长歌的。长歌这么做分明是公然在向顾夫人示威,挑衅,顾夫人心下恼恨之余,颇觉没脸。她又不好直接冲长歌发作,只唤过安玖,劈头盖脸上去扇了她两掌,忿恨骂道:“你个下作小娼妇,没廉耻的东西。不知自重,整日就知勾三搭四。都说了不准你带人四处游逛,你偏没脸,如今丢了你大嫂子亲妹子,你姨母我在亲家面前,也跟着尴尬。若是寻不回那陈家五小姐,就这么一直跪在你陈伯母面前,一辈子不准起来。”

  53  争执

  那安玖本就为自己贪恋与云峥多说了几句话,忽略了五可的去留,导致五可的失踪而心生愧疚。后又见柳氏用衣袖拭泪的样子,又触动她对亡母的思念,因此她更觉对不住柳氏,正打算不声不响地出去继续寻找,打定主意找不回五可誓不罢休的。不提防顾夫人一个耳光扇上来,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头没脑地骂出那么粗俗不堪的话来,任谁都受不了。

  安玖又急又愧,又羞又恼。捂了脸,双眸含泪怨怼地瞪着顾夫人:“姨妈,我的爹爹,堂堂的护国大将军安在阳是您的亲兄弟。安玖慈母早亡,父亲为国在边关杀敌,将我托付姨妈您身边养育六七年。这几年,姨妈疼我胜似亲女,安玖言行举止皆受的是姨妈的熏陶,难不成安玖勾三搭四,寡廉鲜耻,都是随了姨妈您么?”

  顾夫人这一通夹枪带棒的辱骂本是在指桑骂槐,暗里拿那陈长歌撒气,在场的人大多听得明白。陈长歌见母亲担心可儿,怕她急出病来,才冒冒然对丫环仆妇颐指气使。待闻听顾夫人这般借骂安玖来嘲讽辱骂自己,不由得怒从心起,那张粉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正不知该如何反击,忽听了安玖这番抢白,不免在心头暗自痛快。

  忽然间见觉背后有人在拉扯自己衣衫,抬眼一瞧,见顾深雪已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侧,撵着自己衣带的同时冲自己努嘴,在给自己使眼色。长歌顺了顾深雪的眼光望去,只见她身后站着顾浅霜与顾青春的母亲桑姨娘,顾青河的母亲莫姨娘。

  这两位姨娘显然已听到了顾夫人与安玖之间精彩绝伦的对白,都笑得意味深长。桑姨娘似笑非笑,莫姨娘则拿了帕子掩嘴直笑。

  陈长歌深知自己这位婆婆素来与这两位姨娘不睦。如今这两位恐怕是在一旁看自己两婆媳间的笑话。

  顾深雪虽然聪慧机敏,却是向来是以诗书世家的礼法来教养的,可平日饱读诗书,所学皆为德言容功,圣贤之书,哪经历过这等阵势。时才第一次听闻母亲骂出有些见识的乡野村妇尚且出不了口的粗俗言语,已是颇觉难堪。又见安玖上来搅局,旁人在一旁讪笑,越发的不自在。她身为闺阁少女,不好上前说什么。只好来到长歌面前,默默央求,希望她能出来解围。

  陈长歌神色古怪地瞧了小姑一眼,妙目闪闪。假做惦念母亲,来到柳氏身侧。却一直目视一脸尴尬的顾夫人。心道,你不是一直牵怒于我与青琛私定终身么,私下里:胡媚子,下作小娼妇,已不知骂了几千遍,我忍了你这许多年,如今虽是误打误撞,却自有人替我出头,我高兴还来不及,我为什么替你说话?

  柳氏一直惦念可儿,无心加入顾家争战。却不想五可的丢失,引出顾家许多暗隐的峰芒。不由叹了口气,在长歌耳边道:“你自己正经的婆婆,你不去帮,让别人在旁边笑场。这是你为人媳妇该做的么。你心间对她有怨气,却也不急于这一时出,你们顾家,是诗书世家,难道要为这点儿事,让我这局外人看了笑话去。”

  陈长歌猛然醒悟,忙提了罗裙,走到顾夫人面前跪下道:“母亲在上,原是长歌不是,只因见可儿失踪,一时情急。惹了母亲不快,还请母亲谅解才是。”

  顾夫人骂过安玖后,已觉失口,本自懊悔不已。听闻安玖一通话出来,她为之气结。如今又被平日所看不上的桑姨娘,莫姨娘瞧了笑话去。心间气苦,一时五味交杂,却不知该如何收场。今见长歌上来解围,不由垂泪道:“我平日是白操了那些心。只骂了她一两句便来回嘴。罢了,罢了,安玖,都是我平日自己品行不好。教得你如此。如今你爹爹已回朝,明日便回家去罢,不要再来见我。”

  安玖见顾夫人如此,便也觉灰心,跪在顾夫的身侧哭道:“姨母,原是安玖不好,弄丢了可儿,安玖错了,安玖听您的,给柳伯母陪罪。”说罢,半跪着行到柳氏面前,就要叩头谢罪。柳氏忙扶起安玖,轻拍她的脊背:“好孩子,伯母丝毫没有怪你之意。都是我那可儿顽皮,自己跑丢了也说不定。你大嫂子关心妹子也无可厚非,只是这脾气也太大了些。当着婆婆的面呼三喝四的,让亲家母好不尴尬。”

  顾氏见柳氏会圆全,给自己找了台阶下,这才觉心间舒畅了些。顾深雪也走到母亲近前,以长歌能听到的声音,低低道:“母亲,你莫不是气得糊涂了。安玖怎么说也是我舅舅明媒正娶的夫人生下的骨肉。您这样骂她,莫说玖儿受不了,更别说我大嫂子脸上也挂不住……”顾氏闻言,冷冷地瞟一眼长歌,正待说点什么。

  忽然从厅外奔进一个小小身影,直接投入到柳氏的怀抱,哽咽着叫了声:“母亲。”柳氏一瞧,瞬间欢喜无限,那娇音婉转,触到指端的一团柔软,却不是五可是谁?

  柳氏见五可回来了。心下一松,整个身子差点向前扑倒。李妈妈忙上前扶住:“我的夫人,您就过于担心了,我说凭着五小姐的聪明劲儿,不会回不来的。您还一味的担惊受怕。”柳氏将五可紧紧接入怀中,喜极而泣:“阿咪陀佛。我说我不会那么不走运,刚见了一个,便又丢了又一个……”泪便止不住。

  顾妈妈拭泪道:“我的可儿小姐,你可算平安无事,你不知道夫人有多担心你。夫人爱你的心可不比长歌小姐差。”陈无垢也一脸担忧后失而复得的神色。陈五可在这世来第次深刻体会到亲情的重要,不由也泪盈于睫。将一张哭花的小脸埋于柳氏怀中,再不肯起来。

  安玖,长歌等人也都长出了口气。柳氏忽地变了脸,将五可推到一旁,五可猝不及防,跪坐在地上,她泪含在眼圈,委屈地道:“母亲,你这是何意。”

  柳氏狠狠心,手指五可,板了脸道:“我寻你不到,自是担心。如今,且与我跪下。你即无事,为何不早些回来告知我们知道。你可知,自你没了踪影,大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为你一人,把顾家上上下下折腾得鸡犬不宁。全家人凑在这里,竟都要出去寻你……你可真真是有了功……”

  “母亲,这却怪不得女儿!”五可分辩道。

  “你个没眼色的东西,当面教子,背后教妻,今日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若不然,将来还不反了天……”柳氏怕五可那张小嘴再说出什么意外的话来,惹顾家人不高兴,正想虚张声势,大张棋鼓地准备狠狠收拾一顿五可。

  “这是谁呀,竟敢收拾我的乖孙女儿?”一个虽老迈,声若洪钟的声音传进来。众人移目过去定睛一望。

  却见门外走进来顾老相国,顾青春,顾青河等人。

  “原来是老相国回来了。”柳氏忙敛了庄容上前行礼。顾千年捋着长须对着躬身施礼的柳氏哈哈大笑:“你莫要罚了,小可儿独自在畅春园里乱闯迷了路。幸亏遇到我,要不然,那畅春园里偶有禽兽出没。现在没了命也说不定。我与这孩子甚是投圆。已收她做了干孙女儿,以后若要教训她。需得问过我这相国爷爷。”

  柳氏闻听五可与老相国结缘,面上不由显出洋洋得意的神色来。一手挽了五可,一手挽了长歌,心间颇觉安慰。

  五可依在柳氏怀中,颇为无精打睬。顾千年知她倦了,便吩咐道:“我的乖孙女儿已是累了。你们长途跋涉到此,也应该早些休息。”

  顾夫人闻听公爹这般说,便同柳氏告别。随了顾相国一同出门。顾老相国回身望望陈家姐妹,赞不绝口:“想不到,陈家竟调教出这样两个好女儿。定是那做母亲的教女有方啊,教女有方。”

  顾夫人心间虽不屑,却不得不满口应承。行走间,有人来报,说是云尚书来访。顾老相国便出门去,唤了青春青河随行,那顾青春含笑的目光却一直在五可身上打转,直到临出门还不忘回身一瞥。

  没人注意到,方才顾青春身后的中年仆人同顾夫人身边的一位妈妈在一旁窃窃私语一番。那中年仆人同顾青春去后,那位妈妈走到顾夫人身边耳语了几句。顾夫人的三角眼立马成了一条缝,由那眼缝中生出一抹恨意:“想不到陈家这小妮子竟然比她那顾长歌还要有手段,只与安玖走失一场,竟然和老相爷撞在一处,两人竟比祖孙还亲密。更加可恶的是,她竟然与青春早就相识……王妈妈,你可仔细吩咐下去,陈家人在这几日,定要严加提防,莫让她勾了我顾家儿郎的三魂七魄去。”

  她这边厢如此打算,却不想柳氏在那边厢已同长歌商量:“女儿啊,我们方到你婆家,便生出这许多事来,可见,我与你姐妹们不可在这里多呆,只过了这一两天,你便与我去那云尚书家见你罗红喜姨妈,早些将宅院定下,搬迁过去才是正理。”陈长歌虽然满心希望慈母能长伴左右,但事实摆在眼前,也只得垂泪应下。她素知母亲不喜与人争长论短,若不是为了自己将来打算,她如何会忍气吞声,默默承受那老虔婆含沙射影的诟骂。

  柳氏哪里不明白长女的心事,拿条帕子为她擦去眼边泪水,温声道:“多少人家想骨肉团聚都已是不能够,如今我们都在京城,母亲离你也不过咫尺,想我了便去那边看我,你还有什么好忧伤的。长歌想想,不由破泣为笑。

  54 云家

  第二天一早,陈长歌便悄悄派人去了云家,询问柳氏所购宅院之事可曾办妥。仆人回来后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说云夫人在忙于家事,还没倒出空来去苏家打探。不过,倒是另一个同去的半大小厮机敏,怕回来没法交差。就跟苏宅看门的家仆打听过了,这所宅院已经贴出要卖三个月余,却一直谣传说是里面闹鬼,所以至今乏人问津。

  柳氏本是一心向佛之人,从儿时至今,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之事。是以认为只做得正,行得端,便不信那些个鬼神之说,再者,她昨日亲眼见顾夫人与长歌,以及两位姨娘间明里暗里表现出的唇枪舌剑,冷嘲热讽。她是过来人,极其厌倦这高门大户人家里的争风吃醋,口腹蜜剑等事。眼不见,心不烦,她只想快些离开此处才得清静。

  辰时刚过,去给顾夫人请过安回来后,陈长歌便吩咐家人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她亲自搀着母亲,携了二乔,三锦,四绣,五可等人向云家方向出发,顾家人问起,只说是柳氏与云夫人是自幼的手帕交,两个早已相约好今日会面。

  坐在高大宽敞的马车里,将车帘敞开一角,坐看街市繁华,陈三锦不由长吁口气。娘亲向往多年,多方筹划,终于实现了让自己入京的美梦。可是,自己虽然想像不到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却知道,眼前这个可恶的陈五可就是自己前路上的绊脚石。

  夏日的阳光,透过车帘敞开的缝隙直射到五可那张红滟滟的小脸上,越发衬得与二乔说笑的她,五官精致灵动,姿容娇美。三锦看她的目光里凝结了深深的恨意。以前她没到陈园的时候,明明自己是陈家三姐妹里最聪明出挑的。柳氏虽不曾另眼顾看自己,但在自己虚以委蛇之际,也会和颜悦色地夸赞几句,赏些玩物。比对二乔,四绣要亲厚许多。

  自从来了陈五可这只小狐狸精,柳氏满心的都是她与陈无垢,哪还容得下别人。四绣说得没错,这个小狐媚子惯会巧语花言手段,把个柳氏哄得忘了东南西北。若不然昨日也不会单只叫她去畅春园游逛,有了那番奇遇。

  邂逅了老苏相国,有了这样的靠山,日后有谁敢惹?还有那目光灼灼的顾三公子顾青春,虽说没有自己心头那白衣翩然的英武少年出色,却也是风度翩翩,气度不凡。她虽是不懂男女之事,却也知那顾青春对五可倾睐有加,因了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昨日一直在五可的身上打转。却从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陈三锦这个人。如果,这张脸一直存在自己身边,那么诸如此类的事,还会一直发生。陈三锦从未如此地怨恨一个人,恨不得拿把小刀划烂她如花的笑靥。

  “三姐姐,该下车了!”五可并不知道眼前人心里正忙着恨她,好心地提醒。马车停下来有一会儿了,三锦还在车中咬牙切齿,车外的马都急了,不耐烦地对天嘶吼一声。把三锦唬得差点自车上滚落下来。四绣,五可慌忙上前扶住她。

  “三姐姐,你怎么了?”四绣有些担忧地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我娘。”三锦虚扶了下五可的肩,深深望了她一眼,然后顺势下了马车。

  *                   *                      *

  “母亲,那黑漆大门是云伯母家。”陈长歌扶了母亲,站在只有一墙之隔的,两座相连的高大宅院外给母亲介绍,然后又手指另一座门漆脱落,铜环生锈的宅院道:“这就是红喜姨母跟您说的苏侍郎的宅院。那苏侍郎因弹核国舅爷贪赃枉法,结果查无实据。因此被以污蔑朝庭命官之罪,流放西南重地。那苏夫人为了给苏侍郎疏通关系,在京中已是债台高筑,如今只好卖了这座宅子来抵债。我的大小姑顾浅霜与云家姑爷成亲后,我曾随同婆婆到这做宅院一游。这宅子的大梁木材,都是上好的百年松木。主人房屋的窗格是用檀香木做的。屋里四季芳香,雕刻精美,若不是因了有闹鬼一说,恐怕苏家那些债主早已抢破头了。”

  倾听着陈长歌的描述,五可抬眼望去,只见那墙头上爬满了疯长的白色或粉红色的牵牛花。院子里树木茂盛,枝丫伸到了院外。除了两个仅邻的院落,周围是几座民居。

  在京都这繁华之地,这样恬淡幽静的院落着实不多,不光五可,柳氏也不由的心生喜欢。三锦,四绣听说对面是云尚书家,还有两位未曾娶妻的公子,不由私下雀跃,恨不得柳氏当时买下这方宅院才好。

  柳氏抬眼望望门前那两颗老槐树,从容道:“既然有闹鬼之说,我们便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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