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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阙-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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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县主,又不是公主,就算是公主,你看本朝的公主,连个公主府都没有,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元昭今天被皇帝训斥了一顿,正摸不着头脑的,回家听下人这么一说,就知道自己根本遭了池鱼之殃了,心里正郁闷着呢,却还要耐着性子开导自己夫人。

“没有公主府又如何?你看本朝的那些公主——”有哪个是吃素的?冼夫人下半句话咽了下去,莫说他们未来的亲家常山长公主了,就是以温柔大方出名的豫章长公主,还不是常年不在夫家操持家务,整日留在宫中悠闲度日,夫家也不敢说一句话吗?换了寻常人家的夫人,谁敢如此?

“都定亲了,哪有那么多话!”元昭训斥妻子道,“当时那侯娘子不也是你看中的!”他对常山长公主的举动也多有不满,他会看上侯莹当自己长媳,就是因为她是侯远的侄女、陆琉的继女、陛下的外甥女,若是能处理的好,说不定三面都能建立起一个好关系,可如今被常山这么一闹,陆家就算为了避嫌,也会彻底避开他们,候家心里有没有疙瘩还两说呢!皇家那么多公主,陛下都不在意,更别说是外甥女了。

“我——”冼夫人没想到丈夫会对自己这么说,当时可是他说了,她才去看的。

“娶都要娶了,难道还能反悔不成?以后这种话别说了!”元昭道。

“知道了。”冼夫人叹了一口气,“夫君,侯娘子真不会在陆家发嫁吧?”

“不可能!”元昭摇了摇头,别人不提,光侯远就第一个不答应。

“那就好。”冼夫人松了一口气,不然连带他们家都一起丢脸了,心中忍不住暗暗琢磨了起来,她这未来的儿媳妇,看起来还算稳重,可做娘的这么糊涂,能教的出明理的孩子吗?以后等阿尚有了孩子,还是少不得她来费心教导。若是夫君肯听自己的,找个教养严格的书香门第闺秀,定不会有那么多烦心事,高攀未必是福气啊。

且不说冼夫人心里如何想,陆希在宫里每天陪着高太皇太后和阿姑说说话,领着阿劫出去散散步,时不时的在宫中马场中跑一圈,日子过得到也悠闲。豫章每天总会陆希说些婚后遇上的各种事,比如说如何对付公婆、又该如何应对妯娌,讲的最多的还是如果应付夫君,虽然陆希说了不会允许夫君纳妾,可豫章还是讲了很多夫妻间的相处之道。谁没个年少气盛的时候?可大部分人的棱角还是被岁月给磨圆了。

阿姑的教导,陆希听得很认真,她并非完全赞同,可这些都是阿姑这些年的经验之谈,总会有用上的时候。陆家的家事则每隔三日由长婶入宫来向她禀告,陆希听了长婶的禀告,才知道阿薇的亲事已经由崔太后接手了,而常山一直在宫中陪着崔太后没出宫。被关禁闭了吧?陆希丝毫不意外,自常山成为自己继母后,她已经数不清常山被崔太后关了几次禁闭了,可每次都不能让她清醒些。

期间元昭因赈灾有功,被皇帝大肆的嘉奖了一番,还让他当了益州别驾的消息,倒是元家和侯家都为之一振奋。

陆希在宫里住过了花朝节,等快到上已节的时候,陆希接到了家中工坊传来的消息,说是活字印刷已经研究出一个雏形了,而此时耶耶也来信,说他已经到了益州了,同时还有礼物带给她,陆希听了总算提起了精神,禀过高太皇太后,就急急的回陆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钱本草》系唐朝名臣张说仿古传《神农本草经》体式与语调撰著的一篇奇文。

百姓怨而海内叛矣,这句话不是钱本草的原文,还是《过秦论》中的话。

在中古时期,除了良民外,还有大量的贱民阶层,魏晋时期这方面资料不是太多,我就参考了下唐朝,唐朝其实有很多魏晋遗风的,毕竟时间离得不久。

唐朝的贱民,被官府分为“官贱”和“私贱”两类。

官贱包括官奴婢、官户、工乐户、杂户、太常音声人等。杂户、太常音声人地位最接近良民,可以受田;官户、工乐户和部曲的地位稍高,在身份上“不同资财”,可以转让而不能买卖;一般情况下,犯罪可以减奴婢一等科刑。根据唐《户婚律》规定,官户、杂户等必须“当色为婚”,只有太常音声人可以“婚同百姓”。

私贱包括奴婢和部曲。部曲可以娶良人为妻,但其妻子失去良人的身份,在法律上视为部曲。

不管是官贱、还是私贱,奴婢的地位最低,“律比畜产”,是官府和主人的一种财产,可以自由买卖,奴婢的婚姻必须由主人支配,奴婢所生之子女,世代为奴婢。部曲、奴婢不得告发主人,违者绞刑,而主人若告发部曲、奴婢犯罪,即使是诬告陷害,也无罪。

良贱之间的*往一律视为通奸,通奸所生的奸生子,则基本上是按照“不知情者从良,知情者从贱”的原则来确定奸生子女的身份,所以说在中古社会,并非所有的庶子都是有名分。当然唐之后,也是一样的,古代律法中所谓的家产诸子平分,只是家族承认的诸子,那些所谓的奸生子,也就是外室生的那种,是没有任何继承资格的。这也是唐传奇中,霍小玉为什么会这么惨的缘故。

第65章 没法养的宠物

一块方方正正的铁板上,摆满了方方正正的泥活字;只需要刷上药水;便可将铁板上的字印在纸上。

“这就是元澈说的活字印书?”陆止饶有兴趣的问;这几天常山不在家,陆止就回家住了几天。

“是的。”陆希翻看着工匠送上的成品;端正的黑字一排排整齐的印着,排版不及雕版那么精美,没雕版印刷那般可以配上流畅精美的图案;但至少可以印出书,成本还比雕版便宜许多。

“你们怎么想出来的?”陆止问。

“我那次翻史书,正巧看到始皇在陶量器上用木戳印四十字的诏书,就突然想到了,如果类似的戳印;会不会印书比木板雕刻更方便些,想到后我和耶耶提了下,耶耶觉得可行,就让工匠去研究了。以后家中给弟子印的一袭描红簿,就能用这个了。”陆希说,这个原因她早就想好了,这么多年书不是白读的,活字印刷早在先秦时期就有雏形了,还不时有使用记载,只是一直没人系统的研究过。

“的确不错。”陆止赞许的点点头,招来工匠,详细的询问了活字印刷的流程,听完之后,再想起家里前段时间弄出来的竹纸,陆止神色反而一改之前的轻松,神情略显凝重,“皎皎,工匠是研究出来了,你耶耶有和你说过,准备怎么用吗?”

“耶耶说,如果真能弄出来,就先呈给陛下,尤其是竹纸,质量比现在的纸还要好上几分,大家一定都会喜欢的。”陆希说。

陆止听陆希这么一说,微蹙的眉头这才松开,颔首笑道:“这倒是,我前段时间用你送来的那些纸,的确吸墨比寻常要好一些。”

陆希听阿姑这么说,就知道她的顾虑了,她笑了笑。在想起活字印刷好处的兴奋劲过去后,陆希就彻底的冷静了下来,竹纸、活字印刷相结合,代表什么?教育成本降低。从好的方面想,这样国家就大办学堂、广兴教育,中国古代为什么能那么辉煌,就是因为地大物博、人才辈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是几千年来刻在骨子里的,当初陆希就是想到了这个前景,才会兴奋的去找耶耶,要研究出活字印刷。

可第二天一觉醒来,陆希就感觉到了不妥,这些天她从头到尾反复想了好几遍,越想越心惊,现在绝对不是可以推行普及教育的时候。虽然她所在的时代,和前世中国的历史有所不同,可截止到汉朝的历史是几乎一致的,只是汉末帝死法不同,也没有曹氏篡位。可朝代不同,历史发展的情况却和前世差不多,同样也出现了士族,甚至现在还出现了科举制度的雏形。都说科举制度是打压士族的利器,可实际上科举产生对士族毁灭的作用,远远比不上孙恩、侯景,以及五代十国时期军阀的屠刀作用大。

对占据社会绝大部分资源的士族来说,科举还多给了他们一条出人头地的机会,他们甚至能比寒门适应的更好,科举最大的好处是让寒门有了出头的机会。而竹纸和活字印刷如果两者真推行开,同如今推行的科举制度有异曲同工之处,或许可能会比科举制度效果还要大很多,反对的绝对不会仅仅只限于世族。毕竟还有这么大一块蛋糕,在蛋糕没有变得更大之前,没有任何人愿意再多一个人来和自己分享这块美味。阿姑只了解了大概,就能看出里面问题所在,更别说那些在官场上混了多少年的老狐狸了。

想想自己家,不过是借家奴打压故吏,改变了一些家规,这还是在祖母、耶耶已经把蛋糕做大的基础上改动,还遇上了这么多麻烦、那么多人反对。幸好成效还不错。别的不说,目前为止,耶耶至少已经把前几代铺得太大的摊子给收拾好了,哪怕有一天陆家人全部从官场退下,光靠祖产,也足够维持陆氏族人生活学习了。家事改动都那么困难,那真用在政治上呢?陆希不会故意去想人性丑陋的一面,可她从来不会轻视那一面。

同时陆希也不认为现在是推广普及教育的好时机,陆希认为的普及教育和时下人所想的推广教育是完全不同的。大宋自先帝起,就大力推行教育,如今更有“学校如林,庠序盈门*”的局面,但即便如此,能读书的人家起码都要是吃喝不愁的宽裕人家,和真正的贫民完全不相干。陆希曾想过,如果把教育成本降低,让贫民都有机会读书,比如说她让家里有条件的工匠读书,就是存了一线希望,将来或许他们能想出更多的发明。

可转念一想,就觉得自己异想天开了。那么多人读书,要花费多少资源?国家出得起吗?欧洲中世纪仅有教会人员和极少数贵族认字,仅仅是因为教会的压迫统治一方面原因吗?都说教育强国,科技推进国家发展,可同样教育的推广,需要强大物质条件为基础。想想世界各国推广大众普及教育的时间?现在这个社会有那么多物质基础来搞这种大众化教育吗?

培养出那么多人才,有那么多职位可以安排这些人才吗?大宋录取进士多,就让冗官成为动摇统治根基的大问题。当然推广普及教育,并不一定要读书的人全部做官,也可以做高级技工。可人的思想,如果真可以控制就好了,士农工商,这思想谁能轻易改变?现代也不是所有人都肯去工厂当技工的。想想现代社会反复提及的教育资源浪费、人才浪费和紧缺问题,换在这个时代呢?

陆希光就幻想了下,就不寒而栗,而且她所了解的都是后世学到的知识,和现在这个历史环境截然相反,任何科学技术、制度措施,离开了适合的土壤都会枯萎。更别说将先进的科技贸然传播到古代,这本身就是对现有科技文化的摧残,拔苗助长只会把秧苗彻底枯萎。

就算回到中国历史,活字印刷自宋朝发明后,也一直没被朝廷重视过,甚至毕昇死后技艺都失传了。若不是《梦溪笔谈》里还记录了一笔,后世根本不知道还有这项技术。导致明清时代,有人想钻研活字印刷术,还要从头开始研究。朝廷没有重视活字印刷的原因,并不仅仅只不想分蛋糕那么简单,可至少现在不是推行的好时机。

所以陆希压根没想过要推广这两样技术,她只想凭借改进竹纸和活字印刷,让陆家在文学界的名声更上一层楼,顺便留下一笔详细的记载,若是将来某个时间段有条件了,自然会有人想到去推广的。也省得那时候,人家想用了,还需要从头开始琢磨。

陆止听侄女这么一说才放心,既然知道分寸就好,听了侄女的打算,陆止一笑,“能想到用竹造纸,也算是一件福泽后代的好事了,也是一件风雅事。”

“是啊。”说不定以后历史上提及竹纸的时候,会有人写:“竹纸,又称‘陆纸’……”陆希YY着。

不得不说,陆姑娘想的很远……

“姑娘。”春暄进来禀道,“高少君派人从益州送了些礼物过来。”

“你先去收拾好,过会把礼单给我看。”陆希随口道。

“姑娘,高少君还派人送了一个小动物过来。”春暄语气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讶,“那只小动物浑身就黑白两色,毛茸茸的,可爱极了,看着像熊,又像猫。”

“黑白两色,看着像熊,又像猫。”陆希听着春暄的话,额头顿时冒出冷汗,不会吧!她只是和高严随口扯了一句而已,他不会当真了吧!陆希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即使心里有准备了,可真正看到侍卫们将一个铁笼子抬上来,铁笼中那憨态可掬、黑白分明的小滚滚的时候,陆希生平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声惊叫,“你们怎么带了它回来!”陆希欲哭无泪,谁能养国宝啊!

高家的侍卫面面相觑,话说为了找这小东西,他们可费了不少心思,跟着当地人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只适中的,太小的怕养不活,太大的又不好玩。原以为郎君这么上心,是大娘子喜欢的小动物,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这是食铁兽?”陆止好奇的声音传来,“这么小的食铁兽可没见过,它不是食铁吗?怎么还关在铁笼子里。”原来陆止跟出来看热闹了。

“观主,这食铁兽不食铁,只吃竹子。”陆家的侍卫连忙说道。

“哦?这么好养?只吃竹子?”陆止对陆希笑道,“皎皎——”

“哪里好养了!它是吃竹子,可只吃益州独有的高山竹,我们这边的竹子它可不吃!”陆希头疼的说道,国宝还是这么好养,还是国宝吗?陆希见那笼子里恹耷耷的滚滚,心疼的上前就要伸手摸它,“怎么不动呢?是不是生病了?”

侍卫忙上前拦着她道:“大娘子,这小兽野性难驯,会攻击人。”看来陆大娘子似乎还能喜欢这只小东西?难养?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不觉得?不就是多塞点竹子吗?不过这小东西看着小,还挺能吃的,一天到晚就没见它嘴停过。

“先喂点竹笋、鲜果和鲜肉给它,它日常食用的那些竹子,你们带来了吗?”陆希问。

“带来了,但是路上都吃的差不多了。”侍卫们说,“我们再派人去益州运回来。”

“不用了。”陆希对长伯说道:“长伯,这只小食铁兽,现在家里养上几天,等精神恢复些,就送回抓它的地方。”

“大娘子不留下来养吗?”长伯奇怪的问。

“这里不好养的。”陆希摇摇头,“难道一直让人去益州运竹子不成?劳民伤财。”这不是小狗小鸟,随便在哪里都有吃的。

“大娘子不是说它还吃蔬菜瓜果吗?”长伯说,“家里又不缺这些东西。”

“它是吃竹子的,就跟我们平时要吃饭一样,没东西吃的时候可以啃树皮吃草根,但能吃一辈子吗?”陆希说,要说国宝吃什么,她也不清楚,谁都知道熊猫是要吃竹子的,不吃竹子的熊猫还是熊猫吗?

“这……”

陆止好奇的问:“皎皎,你怎么知道饥人饿肚子的时候,会啃树皮、吃草根呢?”她不认为自己从小娇养在深闺的侄女会见过饥人。

这有什么稀罕,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吧?陆希目光眷恋的扫过那胖嘟嘟的小东西后,再三嘱咐下人要精心照顾它,每天给它吃的食物,起码要有它身体的一半还多后,就再也不看那小东西一眼了,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它。

“若是你真喜欢这只小东西,就留下吧,家里又不是养不起。”陆止见侄女是真喜欢这只小东西,就劝了一声。

“喜欢又不一定要养。”陆希摇了摇头,如果她这会住在四川,高严送了这么一只可爱的小东西过来,她一定会养的,但她在建康,养上这么一只代价太大了,哪怕陆家完全养得起,她也不会养,没必要。

“真是一点都不像孩子。”陆止抬手摸了摸侄女的脑袋,半真半假的抱怨着,不过看侄女能这么懂事,她还是很欣慰的。

“阿姑,天气都暖和了,你怎么不出去了?”陆希问着陆止,平时这会她都已经带上她的侍卫出游去了。

“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还能有什么好玩的?”陆止懒洋洋的说。

陆希眼珠一转,知道阿姑是不放心自己,平时她常年不在家,是因为有耶耶在家,耶耶走了,她就留下来了,她笑着揽住陆止的手,“要不我们去我的芦苇荡住几天?这会芦苇应该全绿了,我们顺便去震泽泛舟玩。”

陆止听得颇有些心动,刚想答应,突然一阵杂乱声响起,还不得春暄派人去查看,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童连滚带爬的窜了进来,口中还喊着,“祖姑姑、九姑姑”,进来的时候还绊了一跤,骨碌碌滚到了铁笼前,一抬头正巧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小童傻愣愣的同那大眼对视了半天,还是笼子里的熊猫嫌无趣,胖身体一扭,用圆润的臀部对准了他。

“扑哧——”陆希忍俊不住,“小十二,怎么了?”这小童是六叔祖那一房的,六叔祖的父亲同陆希的高祖父是兄弟,只不过一个嫡出、一个庶出,陆家嫡支人丁单薄,两家也算是比较亲近的,陆希在族中排行第九。

“九姑姑,出事了!我祖翁同常山长公主吵起来了!”小童焦急道。

陆止目光疑惑的望向陆希,“你不是说她在宫里吗?”

“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时候放出来了。”陆希悻悻的说。

“八叔为什么生气?”陆止问,八叔就是小童的祖父,和六叔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常山长公主要拿家里的书,祖翁不让。”小童说。

“书?哪里的书?”陆希问。

“就是五叔祖书房里的书,常山长公主要拿走,祖翁不让,就吵起来了。”小童呐呐的说,五叔祖就是陆琉。

陆止扶额,“八叔真是老当益壮。”吵架?八叔还真有闲心,对陆止来说,常山就是一只不能拍死的苍蝇,不躲远一点,难道还等着它嗡嗡叫得让自己烦躁不成?“我们去看看吧,八叔祖年纪大了,不能太激动。”陆止还有些担心阿弟的书房,不会被这两人拆了吧?

陆希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她倒不怎么担心耶耶的书房,因为耶耶走后,那书房里就只剩几本摆设用的书,就算拆了,重建也不费心。

第66章 两面为难

“长公主,您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侯娘子虽在陆家长大;可到底是侯家的女郎;你们做长辈的为娘子添妆是理所当然的,可要我们陆家出嫁妆;这是何道理?老夫想来,侯家断断不会此无礼之。”

“胡说什么!就拿几本书,这算什么让陆家贴嫁妆?”常山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长公主;您拿着的那几本书;可是五侄儿亲手抄誉的,我们陆家一向有祖翁、父亲给女儿抄书作为陪嫁之物的习俗,那五侄儿抄誉的这几本书可都是给皎皎、阿妩准备的吧?”比起常山暴跳如雷;显然陆八爷要沉稳许多;说话声音也听不到一丝火气,可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却怎么都不对味,连常山都听出他分明讽刺自己把陆希、陆言的陪嫁抢了,去补贴侯莹。

“含血喷!”常山气得跳了起来,“哪里有拿陆希的嫁妆了!”陆希那点破烂货,她才不看眼里呢!

“长公主,您误会了,老夫可没有说您拿了皎皎的嫁妆。”

“这老贼!”常山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双目圆瞪,“来,把这个老贼——”

“阿母!”侯莹和陆言门外站了有一会,听到常山的话,侯莹终于忍不住推门而入,跪了常山面前,一声不吭的“咚咚”给常山磕起头来。

“阿薇,这是做什么?”常山震惊的望着长女的举动,对身边的侍女呵斥道:“都是死人嘛!快让大娘子起来。”

“阿母,是女儿不孝,是女儿连累了!”侯莹哽咽道,如果不是为了她,阿娘也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这些书女儿不能拿,这是世父给皎皎和阿妩准备的。”侯莹如何不可能要两个妹妹的嫁妆,这样她还不如不嫁了!侯莹越想越觉得,这些事都是自己惹出来的,如果不是为了她,阿母何必做这么多糊涂事呢?

“这死老头胡说!这些书压根不是他给陆希准备的!”常山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些书要真是陆琉给陆希准备的,陆希肯定早就收好了,怎么可能放书房里?

“阿姊!”陆言见侯莹的举动吓了一跳,忙冲进去要拉侯莹起来,阿姊马上要成亲了,若是脸上破相了怎么办?陆言入内就发现一张略长的卷轴摊书案上,她先是一怔,随即不可思议的望向常山,“阿母,——”那是一幅父亲临摹祖父钱本草的摹本。

陆说不仅是一代名臣,同时也是前梁极为出名的书法家,他最得意的作品就是他那副《钱本草》,当时他文思如泉涌,通篇一气呵成,行书如行云流水,畅快非凡,因此《钱本草》不仅是一篇名篇,而是一篇极有名的书法名作。当年陆说写完钱本草之后,无论旁人怎么劝,都不肯再写第二遍,故安置陆家书阁的那一副《钱本草》是绝品。

而陆琉是陆说的唯一的儿子,又是从小临摹陆说字长大的,故当下最值钱的就是陆琉的摹本,只是陆琉和陆说一样,自持身份,笔墨极少外露,尤其是钱本草的摹本,迄今为止也就临摹了一份,直言道是给皎皎的嫁妆之一。为此陆言还忿忿不平过,还是郑启心疼外甥女,将自己的临摹的钱本草送给了陆言,再三保证只临这么一次,不再送给其他,才让陆言喜笑颜开。

常山理直气壮的说:“不过是一摹本,凭什么不能拿。”

侯莹看到那钱本草的摹本,越发的无地自容,不顾宫侍的阻拦,又朝常山磕头,一下下的磕得越发的重了。

“阿姊,不要这样!”陆言眼泪都掉下来了。

陆希站书房的隔间望着这一幕,垂目不语,现这情况,她进去只会火上浇油。

“那是谁临的?”陆止悄声问。元澈给皎皎临摹的那副钱本草,她是见过的,装裱精美,若不是上面没有姑父的朱批和祖父的印章,她都以为是原本了,而书案上字看不清,可装裱就已经差很多了。

陆希小声回道,“耶耶。”

“他不是说就临了一份吗?”陆止问。

“您觉得可能吗?”陆希反问,祖父写出《钱本草》的时候,集天时地利和于一身,所以他才不肯再写第二遍,已经那种感觉已经没有了。耶耶书法水平是不错,可究竟比不上祖父那边阅历,如果说真临一遍,就能临得那么完美,他自己也能去写《钱本草》了。

“所以他临了不少?还摆书房当装饰了?”陆止嘴角抽搐道。

“嗯,但是都没有落款和印章的。”陆希说,难道八叔祖没看出那是一篇游戏之作吗?

陆八爷见到见到那副卷轴的第一眼,就看出这幅字肯定出自陆琉之手,只是没有落款和印章,也算不上是他真正的作品,若是换了其他,拿走就拿走了,可如果是常山的话——他就偏不让她如意!他今天就是来捣乱又如何?谁让常山这疯女欺人太甚呢?陆家其他自持身份,懒得和他计较,哼!他可不怕*份。他动不了她,还不能恶心恶心她吗?“来,去找侯家的来,若是他们真出不去侯娘子的嫁妆,我们陆家倒是可以替他们把女儿给嫁了!”

侯莹听到八叔祖的话,脸色都白了,陆言也哀求的望着陆八爷,“八叔祖——”八叔祖要真让去这么找侯家,阿姊就真完了。

“叫就叫!不过给女儿拿几本书当添妆,难道还要说抢了陆希的嫁妆不成?”常山怒道。

“阿母!”陆言也跪下了。

“你们——”常山比两个女儿的举动气得嘴唇都白了,“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陆言哭着说:“阿母,就放过阿姊吧!您这样,让阿姊以后怎么做?”

陆止见闹得实不像话,皱了皱眉头,她非常讨厌、甚至厌恶常山,厌恶到都不愿意和她住同一地方,但侯莹和陆言是她看着长大的,若再这么闹下去,最苦的还是侯莹,陆止也不忍心她这么为难,这孩子敦厚善良,完全不像常山,陆止一直认为常山能有侯莹和陆言两个女儿,是标准印证了歹竹出好笋的道理。陆止刚想入书房,就被一沙哑的声音,“老八,干什么?”

“六哥。”陆八爷一听这苍老的声音,立刻恭敬了许多。

侯莹抬头,就见一名须发皆白、面容清俊的老头站书房门口,同时站老身后的还有一名气度柔和、姿容秀美的中年女子,“六叔祖、七姑姑。”她哽咽的叫了一声,她陆家学堂上学的时候,还受过老不少教诲。

陆六爷见侯莹额头一片青肿,“你们先扶侯娘子下去上药。”他瞪了自己弟弟一眼,都当曾祖父的了,还那么不稳重,去为难一女孩子,这孩子过几天都快成亲了,真磕伤了面门,将来怎么办?

陆八爷讪讪的笑了几声。

侯莹脸上犹带着泪水,但依然很坚定道:“六叔祖,这些书不要。”

陆六爷听到侯莹的话后,严肃的神色微缓,“你是陆家女学的弟子,出嫁,学堂送几卷书当添妆还是给得起的。”陆六爷绝口不提侯莹陆家长大的事,这件事原本就没说什么好说的,陆家养大的孩子太多了,也就老八这浑,会去和一疯子计较,还来为难一女孩。

跟陆六爷身后的中年女子,是陆六爷的亲妹妹,也是之前教导陆氏姐妹的先生之一,她上前摸了摸侯莹的额头,轻声责备道:“马上都要成亲的,哪能这么胡来?万一留了疤如何?先随去上药吧。”

听着先生温言责备,侯莹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不停下落。

陆希悄悄拉了拉陆止的袖子,既然六叔祖和七姑姑都来了,她们也该走了。

陆止无声的摇了摇头,同陆希依然从偏门退出。

“呜——啪——”闷闷的像是被用堵住嘴的惨叫声,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击打声响起。

陆希脚步一顿,这是——

“谁那边打板子?”陆止也听出了这个声音,陆家家规颇严,但很少会打板子。

“观主,是长公主打她寺的板子。”下轻声说道。

“她就没一天消停的!”陆止看着一名被打的鲜血淋漓的小寺被拖了出来,往书房走去,不由厌恶的道:“回来让把耶耶的书房拆了重修。”

陆希则有些吃惊的望着那小寺。

“怎么了?”陆止见侄女盯着那寺发呆,也顺势看了一眼,“他不是太常寺的乐工吗?”这陆希和陆止都有点印象,此之前是太常寺的乐工,因弹了一手的好琵琶,很受宫中贵宠幸。

“他中秋献艺之时,被长公主看中,长公主想让他跟身边伺候,所以让把他净身了。”陆止的侍从悄声说道。

陆希和陆止脸色一下子变了,乐工是贱籍,可地位再贱也比当内侍好,更别说那乐工已经成年,这会净身能活下来简直是他命大,陆希叹了一口气,对春暄道:“派去给他送些伤药。”

陆止说:“我们下午就去芦苇荡吧。”有常山的地方,她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阿姑,说报应真的存在吗?”陆希突地问,如果世界上真有报应的话,为什么她还不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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