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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特殊和谐技巧-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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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没两天的工夫,五公主就又找上门来了。不过,这一回她采取了“迂回之术”,竟让人把冬苓绑了起来,当着明疏影的面出言威胁,大意是“你若不主动向定安侯请辞,本宫便划花了这奴才的脸”。
  为了让这一切得以顺利进行,她还特地调动了一队宫廷侍卫,用以钳制楚聂。
  明疏影觉得,自己好像被“逼宫”了。
  眼瞅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冬苓脸上刮来刮去,明疏影只得连连点头,先护住侍女的平安再说。
  仗势欺人的五公主很满意“傻子妹妹”惊惶失措的反应,却不料她前脚刚走,对方后脚就坐到椅子上,不慌不忙地喝茶去了。
  “公主,您真的要去见定安侯吗?”得救的冬苓虽不至于惊魂难定,却也多少心有余悸,她愁眉紧锁地瞧着一面品茗一面沉思的主子,忧心忡忡地询问。
  “去啊?”明疏影抬眼与她四目相接,放下手中茶盏,好整以暇地作答,“不去的话,指不定明天,她就要去找楚聂的麻烦了。”
  冬苓有些抱歉。她跟楚聂本该是侍奉、照料主子的,却没想有朝一日竟成了别人要挟主子的筹码。
  见少女愁容满面,好似就要难过得掉眼泪,明疏影随即温婉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
  “傻丫头,以前我神志不清,旁人都欺我、辱我,唯有你和楚聂不离不弃,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如今五姐姐拿你们的安危胁迫我,说到底,也是我牵连了你们才对,怎就变成你们有愧于我了?”
  冬苓红着眼眶听罢这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忍不住泪眼朦胧。
  诚然,人人都道她的主子是个傻子,但是只有她和楚侍卫知道,主子的这颗心最是干净。主子从来不在他们面前自称“本宫”,也从来不会对他们颐指气使,倒不是因为主子天生痴傻教不会,而是主子心知他们待她好,是以,才愿还以一颗赤诚之心。要是换做旁的阿猫阿狗,主子才不会真心相待呢!
  想到女子虽是呆傻却也会在外人跟前使些“小聪明”,冬苓就禁不住咧嘴失笑。
  不过,如今主子因祸得福,得了清明,可不知会是怎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呢!
  见少女“破涕为笑”,明疏影才放心地松开了她的手。
  翌日,她独自一人提了盒好不容易得来的小食,去了御书房的偏殿。
  明疏影让冬苓打听过了,自从镇远侯父子伏诛以来,定安候君宁天一直都在这偏殿内处理国事,俨然是副真天子的做派。不过,约莫是考虑到朝中的悠悠之口,他还是给皇室和自己都留了一份体面,只在御书房的偏室内做事,并未直接坐到历代皇帝坐的那个位置上去。
  明疏影偷偷摸摸地潜了过去——她现在是个傻子,当然不能跟普通人一样昂首挺胸地走路。
  只是,这“装傻充愣”委实是个技术活,她演得有些累了,见四下无人,便直起了腰身又锤了锤肩膀,打算趁着进屋前的机会调整一番,养精蓄锐,以应对紧随其后的一场硬仗。
  孰料就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呵斥便将她吓得猛一哆嗦。
  “什么人?!”
  明疏影抚着心口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乃是个守在御书房外的小太监。对方一见是她,当场愣了愣,又露出一脸既嫌弃又同情的表情来。
  “九公主殿下,您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小太监上下打量着穿戴整齐的明疏影,皱着眉头歪着嘴。从这直言不讳的一句问话来看,他对待来人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明疏影也不计较——对方能好声好气地跟她讲话,没有直接甩甩手把她轰走,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深知原主乃是一个身边只有一侍女一侍卫跟着的鸡肋公主,明疏影很有自知之明地冲对方笑了笑。
  “公公,我要见猴爷爷呢!你能让我进去吗?”说着,她却是径自抬脚往里走。
  “诶诶诶——”甭管她说的是“侯爷”还是“猴爷爷”,小太监都不能就这么放她进去,是以,他立马伸出胳膊拦下了她。
  明疏影拧起细眉撅起嘴,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小太监眉角一抽。
  还真别说,这九公主虽然痴傻,可模样却是一等一的好。瞧瞧这桃花眼,这樱桃嘴,这吹弹可破的小脸蛋儿……咳咳,尤其是当她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瞅着你,这要换做是个男人,哪儿能不对这样的小美人动心?
  只可惜,别人也许他还说得准,但屋里头那位……他真是不敢说。
  所幸对方好歹还顶着个公主的名号,而且又是那位阎王爷钦点的储君,他进去通报一下,也不为过吧?
  这样想着,小太监哄了明疏影两句,便转身通传去了。
  明疏影心想,自个儿的演技还是过关的,就是不晓得,接下来,在那尊大佛的眼皮底下,她还能不能瞒天过海。
  这样思忖着,她被领进了御书房的偏殿。在那里,君宁天正在埋首疾书,即便太监禀明说公主到了,他手中的毛笔也仍是未有停歇。
  对于这般轻慢的态度,明疏影早已习以为常。等到太监恭恭敬敬地退下之后,她就不以为意地摆出纯真无邪的笑脸,提着食盒兴冲冲地靠了过去。
  “猴爷爷!”
  对于女子愚蠢到不着边际的表现,君宁天也早有预料,因此,听闻呼唤的他面无涟漪地抬起头来,也不起身,就径直向来人投去了冰冷的目光。
  奈何明疏影对此似有免疫,只暗自心下一沉,就步伐不改地凑了上去。
  反正她是傻瓜嘛,看不懂别人的表情也很正常。
  因着上述念头,君宁天很快便迎来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猴爷爷,我可想你啦!”
  “……”
  “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不要让别人看见哦!”
  “……”
  “这个很甜的,啊——”
  “……”
  眼见一个蠢头蠢脑的女人自说自话地将一只食盒摆到他的案几上,又手脚麻利地从里头取出一碟白糖糕,甚至还亲手拿起一块放到他的嘴边,君宁天觉得,他的某条底线已经遭到了挑战。
  有生以来,他着实未曾见过如此……蠢笨且毫无自觉的女子。
  但与此同时,他也难免略觉奇怪:她怎就如此巧合地,端了白糖糕过来?
  是的,他君宁天看不上那些精致可口的山珍海味,却对这道相貌平平的小点心情有独钟,这是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这个蠢丫头不可能晓得。
  所以,他认定这只是一个巧合。
  “公主来见臣,所为何事?”许是见到了那白白嫩嫩的吃食故而心情不错,君宁天没有翻脸,甚至都没有抬手挡掉那伸到唇边的点心,只面不改色地斜睨着女子的眉眼,冷冰冰地问她。
  明疏影看他并无动怒的倾向,心底顿时笃定了几分,这就皱起眉头,放下了手里的白糖糕,低头可怜巴巴地说:“猴爷爷,我能不当皇帝吗?”
  此言一出,君宁天自是多张了个心眼:“为何?”
  明疏影皱着小脸儿嘀咕:“五姐姐想当啊,我不想跟她抢。”
  君宁天不动声色地接话:“九公主比五公主更适合当皇帝。”
  明疏影闻言抬头,期期艾艾道:“可是……”
  她刚要吐出第三个字,就被男子一个冷冷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这是要仗着她是个傻子,连骗带吓哪……
  如此腹诽着,明疏影旋即话锋一转,服软道:“那……那猴爷爷,你能帮我去跟五姐姐说说吗?”
  “为什么是我?”
  大概是没了耐心陪她继续玩扮演君臣的游戏,君宁天自顾自地拿起一本奏折,随口以“我”字接了话。
  “因为你最大啊?”
  她倒是知道现下是谁掌权?
  心道是不是女子身边的什么人给她灌输了什么念想,君宁天掀起眼皮子,瞥了瞥她一本正经的脸,却在下一刻听到了一句令他手头一顿的补充。
  “你是猴爷爷嘛……这宫里没有其他的‘爷爷’了啊?”
  敢情这才是她眼中的“最大”。
  君宁天冷着脸报以沉默。
  尽管跟一个傻子较真是一件很掉价的事,但这一瞬间,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能忍。
  看来,他需要好好地让这个蠢货认清自个儿的处境,叫她从今往后再也不敢在他眼前犯蠢。
  

☆、不要吃药

  说实话,除却杀人见血,君宁天不知道要如何恐吓一个傻子。诸如“不给饭吃”之类的常见做法,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却是不存在的。
  是以,他开始琢磨,要不要杀了傻子身边的那个宫女。可下一刻,他就赫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还认真地盘算起这种事,也真是够了。
  恰逢此时,他眼中的蠢货见好就收,咧嘴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就乖乖地站在一旁,等他发话。
  他凝视着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忽然就灭了动手的心思。
  这个痴儿,真该感谢自己长了这样一双眼睛。
  “五公主那边,臣会去说道,公主请回吧。”
  君宁天这般应下,令明疏影立马就笑逐颜开。
  “猴爷爷你真好!”
  她要不要索性放开一些,抱着他的胳膊蹭上一蹭?
  明疏影觉得,自己的节操似乎有待捡起。是以,她退一步求其次,用手,不,这回是用筷子——她用夹起了一块白糖糕,笑眯眯地把它送到男子的嘴边。
  君宁天当然不可能一口咬住,他仅仅是冷淡地瞥了女子一眼,就以一句“公主自己吃吧”,把她的好意给挡了回去。
  明疏影认为,把点心留下的话,君宁天肯定会叫人丢掉,可是不留下的话,又显得她太没诚意。所以,她犹豫了片刻,便从食盒里取出一小碟蜂蜜,拿手头的那块白糖糕蘸了头又蘸了尾,将其送进了自个儿的嘴里。
  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白糖糕了,香甜软糯,外酥里嫩,不愧是御厨的手笔。
  明疏影一瞬觉得非常满足,但她并没有忘记去观察君宁天的反应。
  于是,她动着腮帮子,看到他正朝着她微微发愣。
  咦……不是他自己叫她吃的吗?她按照一个傻子的思维,即刻照办,怎么就令他这么一个处变不惊的人都发了愣?
  明疏影略不解地与男子对视,却见他立马就收起了微诧之色,恢复了一脸面无表情。
  “你真的不吃吗?”
  “……不吃。”
  “蘸蜂蜜吃,很好吃的。”
  “……”
  所以说,他会吃才奇怪。
  如此认定了,明疏影又装傻充愣地夹起第二块白糖糕,以同样的方式把它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接着,第三块,第四块,第五块……她接连吃下了七块白糖糕,把剩下的九块留给了君宁天。
  这样,也算是不那么浪费了吧。
  心疼这美味的糕点就要被当作垃圾一样扔掉,明疏影依依不舍地看了它们最后一眼,扭头默默地离开了。
  以余光旁观了整个过程,不曾出声的君宁天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傻子是这样的?
  他不打算深入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就兀自批阅奏本去了。
  那之后,也不晓得君宁天采取了什么样的手段,总之,五公主就没再找过明疏影的麻烦,这让女子不由觉得,那定安侯虽然冷酷无情,却也不失为一座很好的靠山,倘若自己今后能够事事顺着他的意,好好当一个傀儡皇帝,倒也不愁吃穿。
  如此思量着,明疏影迎来了十日后的登基大典。
  在这至关重要的日子里,君宁天对她的要求只有一个:不吵不闹,听命行事。
  这个简单。他替她摆平了五公主,她怎么着也得投桃报李一番吧。至于朝堂上的那些风云,恕她无力兼顾。
  是以,明疏影安安静静地穿上新制的龙袍,在文武百官的跪拜声中,忠诚地扮演着提线木偶的角色,只在君宁天以摄政王的身份向她伸出手的时候,侧首冲他粲然一笑,而后由他牵着走向祭坛。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众臣眼中,那就是一只小绵羊掉进了大老虎的嘴巴里。
  唉,这傻子公主被推到了众目睽睽之下,替她的姐妹们承担了所有未知的凶险,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只希望她下辈子投胎之时,莫要再生作痴儿,也莫要再投于帝王之家。如此,大约也能平安顺遂地活到寿终正寝。
  明疏影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心思,径自忍着各种不适走完了场面,总算得以回自个儿的寝宫歇着了。
  哦,不,如今,她已经不能再住在原先那空落落的寝殿里了,她搬到了历代帝王居住的寝宫里。
  原本空空荡荡的视野里一下子多出了无数华丽名贵的摆设,令人应接不暇。刚进屋的一瞬间,明疏影几乎都要被闪瞎了眼。这让她不禁觉得,老皇帝被人拉下马,是有其道理的。
  想想民间那些个吃不饱、穿不暖的穷苦百姓们,再看看这宫殿主人骄奢淫逸的生活,便可见一斑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只盼新掌权的君宁天能善待丽国的百姓,莫要赴了那昏君的后尘。
  这样想着,她身为新一任(傀儡)帝王,自是对这珠光宝气的寝殿愈发看不过眼,因此,便以瞧着伤眼为由,命人将这些金灿灿的宝贝撤去了大半,悉数充入国库。
  姑娘家的房间嘛,摆点花花草草就够了。这点儿审美的能耐,饶是一个傻姑娘,也还是有的。
  所以,明疏影并不担心会惹人怀疑,只乐呵呵地指挥着一群宫女、太监,看着他们将精贵的玉器、金器等搬了出去,又采了娇艳欲滴的鲜花,插(和谐)进花瓶里放了进来。
  诚然,她到底是当皇帝的人了,看在这个事实的份上,君宁天做足了表面功夫,给她派了一大拨宫女和太监过来伺候着,相较之原先的寝宫,现在的居所顿时就热闹了许多。冬苓由此一跃成了宫女头头,楚聂也是水涨船高,成了侍卫群里人人礼遇的香饽饽。
  毕竟是皇帝的人,就算那是个傻子皇帝,这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啊。
  眼瞅着跟前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明疏影决定,务必要抱紧摄政王君宁天的大腿,断不能惹他生气,害了自己。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每天起早贪黑,像模像样地坐到龙椅上去……玩手指。
  对于新任女帝专心致志抠着手指头的模样,众臣表示:虽有预料,却仍是不忍直视。
  他们只好强迫自己将目光集中在一旁的摄政王身上,反正这金銮殿内的真主子也不是那傻皇帝。
  就这样,在群臣“启禀皇上、摄政王”的言语声中,明疏影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努力地忍耐到退朝时分。
  换了张宽大的龙床,她有些不习惯,是以这几日一直睡得不太踏实。当然,朝堂上不好当众打瞌睡,补眠这种事,只好放到御书房做。
  鸦雀无声的屋子里,明疏影偷偷打量了君宁天几眼,见他始终都专注于国事,似乎从未掀起眼皮子看她半眼,她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往下趴一点儿,再往下趴一点儿,再往下……吧唧,她整个脑袋都搁到案几上去了。
  唔,好困,打个盹儿吧。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入眠又睡眼惺忪地醒来,抬头就瞧见了一双冷冰冰的凤眼。
  若是换做常人,大约是会吓得至少吞一口唾沫,可她眼下不是正常人,所以,她只在心里“咯噔”了一下,便及时隐去了可能流露的惊惶之色,弯着眉眼冲男人甜甜地笑了一笑。
  “猴爷爷……”
  “皇上请唤臣‘摄政王’。”
  好吧,她本来还想在拿这称呼乐呵一阵子的。
  收起了那点儿小心思,明疏影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乖乖地改口:“摄政王。”
  软糯的声音传至耳畔,君宁天的脸色却未有因之缓和。
  “皇上近日时常浅眠吗?”
  “你怎么知道?猴爷爷……唔唔,摄政王,你好聪明呢。”
  她还真敢承认。
  眼瞅着那张巴掌大的粉脸儿上倏地绽放出惊喜、崇拜的神情,君宁天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
  “谢皇上夸奖。臣会让太医替皇上开些安神的补药,好让皇上安然入睡。”
  明疏影闻言,霎时神色一改。
  喝了你的药,谁还能安然入睡?
  不由得就联想到那些杀人不见血的阴损之事,唯恐死得不明不白的明疏影忙不迭摇了摇头。
  “我我我……我不要喝药。”
  “皇上应该自称为‘朕’。”
  “朕不要喝药!”
  明疏影缩着脖子,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俨然是一副小孩子害怕喝苦药的模样。
  “那就请皇上每日早些上榻,莫要贪玩。”
  好嘛,他完全把她当成了一个不肯按时上床睡觉的小鬼。
  话虽如此,明疏影还是怯生生地点头应下,再三强调自己不要吃药。
  君宁天面无表情地转移了视线。
  他似乎获得了一个威胁傻子的新技能。
  

☆、小小十四

  半个时辰后,明疏影在御书房里待得无聊了,又不好当真跟个皇帝似的,拿起奏本来看,因而便装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在君宁天跟前晃来晃去。
  于是,她又毫无悬念地收到了来自阎王爷的一记冷眼。
  “摄政王,朕能出去玩会儿吗?”
  她壮着胆子扯了扯男子的衣袖。
  君宁天兀自面沉如水地看着她。
  好在他这人貌似从来不与女子计较——至少是不与痴傻的女子计较——所以,经过多日的相处,认清这一点的明疏影便敢于去捋这猛虎的胡须了。
  君宁天面无涟漪地转移了视线。
  “来人,送皇上去御花园赏花。”
  这是要放她走了。
  明疏影暗自欣喜:其实,这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男子,也不是那么的难相处嘛。
  然后,她谢过了不屑再看她半眼的君宁天,眉开眼笑地离开了。
  一小队宫女跟着傻皇帝来到御花园,碍于这是摄政王的命令,她们谁也不敢有半点怠慢,是以,当傻皇帝莫名其妙地发了脾气,硬是要将她们全部赶走,只留其贴身婢女在旁伺候的时候,她们表现得很是为难。
  奈何人家终究是所谓的“九五之尊”,她们也不好强行违逆,这就低眉顺目地立在了原地,恭送傻子皇帝拉着她的侍女欢欣雀跃地跑开了。
  一路蹦蹦跳跳地跑到无人之处,明疏影只觉得脚都快抽筋了。她在冬苓的搀扶下寻了张石凳坐下,弯腰揉捏起自个儿的腿脚来。
  “皇上,皇上!奴婢来吧!”
  冬苓哪里能让主子千金之躯自力更生,顿时急得连声呼唤。
  明疏影从小自给自足惯了,见少女迫不及待地蹲下身来欲替她按摩腿肚,她下意识地就伸手拦下了。
  “不用,朕自己来。”
  “皇上……”
  明疏影意有所指地看冬苓一眼,令后者只好姑且作罢。
  “啊呀……累死了。”对方不再坚持,明疏影得以一边揉着双腿,一边长吁短叹。
  乍一听这话,冬苓还以为她是跑累了,可见她眼含无奈,自己再细细一思,便顿悟她口中的累未必是指身体的疲劳。
  每天在摄政王跟前扮作痴儿,也确实是委屈主子了。无奈敌强我弱,一旦被他获知主子业已不再呆傻,主子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可想而知。要知道,那可是动一动嘴就能要人命的阎王爷啊,她们能怎么办?
  冬苓想当然地认定,君宁天正是看中了主子的神志不清,方才扶她上位的。在他的眼里,主子怕是比十四公主那样的小娃娃都好唬弄吧!倘若主子不傻了,那阎王爷定会想法子叫主子吃苦的。届时,被拉下皇位。永远幽禁是轻,要是他发起狠来,直接把主子……
  越想越觉不寒而栗,冬苓惶恐的神情全都写在了脸上。
  明疏影抬头看她,见她脸色难看,就晓得她那心里定是又生出了一番百转千回。
  女子向来奉行随遇而安,这便琢磨着要开口安抚,孰料嘴皮子才刚分开,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一个人影。
  生怕自个儿这神智清明的姿态被外人看了去,她下意识地紧张起来,睁大眼睛定神一看——这不是十四公主和她的侍女吗?
  明疏影松了口气。虽说这对主仆于她而言不比冬苓跟楚聂,但看起来也是人畜无害的,她不必太过防备。
  看着那年不过二十的宫女十分耐心地指着那些花花草草,像是在解答十四公主的各种疑问,又见小女娃忽然“咯咯”地笑出声来,接着就伸出短胳膊向那女子讨要抱抱,明疏影不由自主地扬起了朱唇。
  以前她还是明家嫡长女的时候,也很想要一个乖巧懂事的小妹妹,只可惜,除却十二岁那年,家里来了个远方表妹愿意跟她亲近,其他明家或是和明家沾亲带故的孩子都不爱或者不敢与她深交。
  实际上,她可喜欢小孩子呢,粉嘟嘟、胖乎乎的,多可爱呀。
  想着想着就有些晃神,她竟然忘记去思考,要不要避开这主仆二人。因此,十四公主的侍女不多久就发现了一身明黄的女子,她抱着自家小主子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碍于应有的礼数,不得不快步前来,领着十四公主向一国之君行了礼。
  “起来起来。”明疏影只好见招拆招,又一次演起了傻皇帝,“十四妹妹,你也来看花呀?”
  年仅五岁的小娃娃冲她点了点头,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仰望着,似乎对这个一直咧嘴傻笑的姐姐挺感兴趣。
  唉……要是此刻她不是个傻子就好了,就可以跟普通人一样,好好抱一抱这个粉雕玉琢的的小丫头了。
  打从重获新生以来,自己就没好好端量过这个幺妹子,今日得见,明疏影才发现她长得那样讨人喜欢。脸儿圆,眼儿大,像是嵌着两颗宝石的红苹果似的,怎么看怎么叫人欢喜。
  唔,如果她可以改掉吃手指的习惯就更好了。
  眼见小丫头站着站着就又把手指头伸进了嘴里,明疏影思量片刻,便抬眼故作天真地去问她的侍女:“十四妹妹怎么老是啃手指呀?”
  被问话的侍女名叫“秋笛”,从五年前起就负责照料小公主了,此刻,她面对小公主姐姐的询问,也是有苦难言:“回皇上的话,奴婢制止过很多次,可是……公主她就是改不了……”
  在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秋笛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明疏影听她底气不足,又见她埋低脑袋避开了自己的视线,只道她是因撒谎而心虚,因此立马拉长了脸,亦真亦假地唬道:“你敢把责任推到十四妹妹的头上?!”
  秋笛闻声一惊,忙不迭屈膝跪下,连称“奴婢不敢”。明疏影正要趁势追击,就见一旁的女娃娃猝不及防地张开了嘴。
  “哇啊——哇啊——”
  明疏影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本是想替十四公主出头的,却出师不利,反还惹哭了苦主。
  难道是自己方才太过凶恶了?
  正百思不得其解着,她听到似乎很少开口说话的小丫头口齿不清道:“坏银!你欺糊秋笛姐姐!哇啊……”
  突然间被打成“恶人”,明疏影不禁蓦地一怔,同样愣住的秋笛则先一步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捂住了自家主子的嘴。
  “公主公主!公主别哭了!奴婢没事的!皇上她没有欺负奴婢!奴婢没事的!”
  明疏影有点儿缓不过劲来,就在这时,冬苓一个箭步行至她的身前,毫不迟疑地跪在了秋笛的身侧。
  “皇上!皇上您误会了!十四公主之所以总是爱咬手指头,是因为……是因为她以前也常吃不好。”
  此言一出,明疏影不由一愣,紧接着,思绪就倏地破土而出,助她恍然大悟。
  一个“也”字,简洁明了地道出了姐妹俩共同的辛酸。明疏影并不清楚,这身子的原主,以前是不是也常把自己的手指头当做好吃的,只知道,眼前这个年仅五岁的小女娃,正在经历怎样的遭遇。
  只不过,九公主吃不好,是因为人人都欺负她是个痴儿。那十四公主呢,她看起来挺正常啊?为什么会和九公主一样遭人冷落?
  种种疑问,一时半会儿也没法闹个明白,明疏影看着放声大哭的小娃娃,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须臾,她起身蹲到了十四公主的面前,努力思忖着,一个傻瓜在得知自己错怪别人之后,应该有些什么样的反应。
  随后,冬苓就看着自家主子一面道歉一面隐藏着真实的情绪,心里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好在十四公主不是个闹腾的,在侍女秋笛和明疏影的协力抚慰下,她很快就止住了哭声,眼泪汪汪地瞅着两个蹲在跟前哄她的女子。
  见这小娃娃哭得抽抽噎噎的,还不忘依偎进婢女的怀中,警惕地打量着她,明疏影只觉啼笑皆非。
  自己竟也有被当成坏人的一天。
  不过,她还是好声好气地赔了不是,甚至还灵机一动,说要拿好吃的点心作为赔礼。
  小家伙一听有吃的,眼珠子就滴溜溜地转了起来,看她的眼神里明显多了几分期盼。
  明疏影又好气又好笑,所幸在秋笛的配合下,她很快就获得了十四公主的信任,最终得以同其愉快地道别了。
  也罢,反正自己挺喜欢这女娃娃的,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去看一看她住的地方吧。
  

☆、傻子皇帝

  翌日用过午膳之后,明疏影便寻了个借口,从御书房溜了出去。
  她让冬苓提着一盒糕点,随她一道去了十四公主的寝殿,发现那里和她之前住的地方一样,虽然宽敞,却是空荡荡的,很是萧条。
  连三月暮春都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真不晓得秋冬季会是怎样一番的景象。
  明疏影有些不忍。来这儿之前,她都听冬苓说了,这十四公主的身世也是可怜,母亲在其出生半年后就染病身亡,相较之她这个九公主,由生母陪着到记事的年岁,这小女娃看起来更为不幸。
  好在她们的身边都有一个善良忠心的侍女,不论旁人如何轻慢,终究还是有那么个真心相护的人陪着她们。
  这样想着,明疏影好巧不巧地听到了一阵嬉笑声,走近了,才发现是十四公主又在跟秋笛嬉闹玩耍。
  小小的身子绕着院里的石桌跑着,后头“追”着眉开眼笑的女子,明疏影望着这样的光景,心情也随之明媚起来。
  她是眉目含笑了,可对方见到她却是明显一怔。
  许是没料想皇帝第二天就会过来,宫女秋笛是明显地僵了身子,好在她没一会儿就回过神来,领着十四公主给一国之君请了安,同时也正式触发了明疏影的痴儿模式。
  “十四妹妹,我给你带好吃的来啦!”
  明疏影笑眯眯地走了过去,接过冬苓手中的食盒,直接把它摆到了那张石桌上。小家伙由秋笛陪着靠过去,踮着脚尖,用两只小手扒着比她矮不了多少的桌面,眼巴巴地瞅着正被女子亲手开启的食盒。
  明疏影一边将一碟碟糕点取出来,一边悄悄地留意着小女娃的反应。见其眼中满是光彩,眼珠子更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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