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修真之一日为师-第8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隐玄境、宣吴洲,甚至还有周天广河镜里的时之密境。当然,进入时之密境之前,叶舒曾经好奇地问过他要去干什么,宁玉堂找了个借口敷衍了过去。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他不想随便下结论。
    那一天,虞怀季的神色十分郑重:“我怀疑,临崖道君的死和你大师兄有关。”
    “什么?”宁玉堂惊疑地皱了皱眉,“何以见得?”
    虞怀季将自己查到的所有线索都说了一遍:“此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原本打算查清楚再作计较,但你也看到了。”虞怀季苦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再去查这件事。你们几个师兄弟里,你生性谨慎,我想来想去,将此事拜托给你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一贯嘻嘻哈哈没正形的宁玉堂又叹了口气:“虞长老啊虞长老,你可真是给我丢了颗烫手山芋。”
    把所有断裂的蛛丝马迹连在一起,事情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虽然宁玉堂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找大师兄谈一谈。
    “喂,小白脸!”斩仙正站在路边的一颗大石头上,远远地看见宁玉堂,哧溜一下就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法器的元灵虽然是从中生出来的,一旦拥有肉身后,实际上和普通修士也没什么不同。他们也需要按部就班的修炼,也需要渡劫。只不过除非成功合道,本体若是损毁,他们也会随之消亡。
    斩仙现在是返虚修士,跟着叶舒东奔西走了一段时间,修为也是蹭蹭蹭上涨。叶舒怕她的根基没得到充足的稳固,于是勒令小姑娘待在门中修炼。斩仙虽然不情不愿,但主人有命,只能扁着嘴接受。
    没有主人在的日子无聊至极,也就只有和宁玉堂打嘴炮才能给她带来乐趣。
    以往这种时候,宁玉堂总是会笑嘻嘻地停下脚步,上去逗弄斩仙几句,但今天他却挥了挥手:“小丫头,小爷我现在忙着,没时间和你瞎白话。”
    斩仙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忙着干什么?估计是忽悠哪个傻货的灵石吧。”
    宁玉堂正准备反唇相讥,忽然想到了什么:“小丫头,你是先天灵宝的元灵,神识一定很敏锐吧。”
    “没错。”斩仙先是得意地点点头,继而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玉堂犹豫了一会儿:“你平常和大师兄相处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斩仙立刻就像找到了知音一样:“你也觉得顾黑脸有问题?!”她小脸激动得绯红,“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了,偏偏主人拿他当宝,哼!”
    宁玉堂本就发沉的心愈发凝重,他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你现在去冲霄剑派,帮我把这封信给师父,派里的其他人我不放心。”
    “什么信?”口中不耐地问着,斩仙还是接过了那封信,她狐疑地皱着眉,“小白脸,你老实告诉我,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找大师兄。”宁玉堂望着远方那乌云密布的天空,“我把所有的怀疑都写在信里了,告诉师父,假若我没有回来,第一时间制住大师兄,切记。”

  ☆、223|5。15城|

叶舒站冲霄剑派的山门前,正打算循着自己留在顾浚身上的法印追过去,却看到远远地飞过来一道剑光。
    盛南浔从飞剑上跳下来:“阿舒!”
    作为天微道君的二弟子,盛南浔一向很不让自家的师父和师兄省心。由于他一直在外游历,上次叶舒来冲霄剑派也没有见到他。老友重逢,两人都很高兴。
    “不是要开天柱吗,你这是要去哪里?”盛南浔有些奇怪地问。
    他在外晃悠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这次位于青冥峰的天柱即将开启,青冥峰是冲霄剑派的山门,面对此等大事,天微道君亲自给盛南浔传讯,让他无比回山。
    叶舒笑眯眯地道:“去追夫。”
    “哈?”盛南浔瞪大眼睛,“你,你和鲤妖王在一起了?!”
    叶舒:“……”我特么看起来就像个百合吗……
    虽然忙着去追夫,但叶舒见盛南浔谈兴正浓,也不忍心打断他。反正自己是返虚修士,想追上顾浚,只需要脚一跨,瞬间就能穿越千山万水,也不急于一时。
    两人就这么站在青冥峰前侃起了大山,倒是惹得几个冲霄剑派的弟子一阵探头探脑。
    此时,冲霄剑派内,一片喧嚷。
    因为来的道君不少,在司家老祖的建议下,众人决定在开天柱之前办一个典礼,也算是庆祝沧元天即将可以摆脱九天封禁。
    虽说还有一枚石匙在九幽教手里,但在众大佬看来,他们这么多人,只能联手杀上九幽教,难不成九幽教还敢不把石匙交出来?所以,九天封禁消失,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些道君大多常年隐居,其背后站着的势力之间又各有矛盾瓜葛。但细细算来,大家都活了这么久,还留在世上的故人又有几个?是以,虽然立场不同,但相互间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就连身为妖族的婴桑,也和几个道君颇谈得来。
    众人正兴致高昂地闲聊,雷玄道君道:“今日济济一堂,除了魔门的那几位,诸位倒是挺齐整。”其实狄希声和狄廷也没来,但这种场合,雷玄道君就不把他俩拎出来扫兴了。
    “云道友其实挺想来的。”雷玄道君的师妹琼华道君笑道,“不过她听说苏道友也要来,只能作罢。”
    被点名的苏家老祖苏英顿时脸色一黑:“那女人惯会惹是生非,不来正好。”
    众人一听这话,不由都会意地笑了起来。素。女道掌门云梦姬的艳名人人皆知,她年轻的时候,曾和苏英有过一段感情。虽说云梦姬是魔教妖女,苏英乃世家公子,但两人倒也甜蜜。可惜以云梦姬花心的做派,注定不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停留,苏英就这么悲惨地被甩了。直至两人相继成就返虚,苏道君对这件陈年旧事依旧不能释怀。
    司家老祖见苏英脸色不好,连忙打圆场:“说来,谢宣那老鬼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不会真像外界流传的那样,已经陨落了吧。”
    自从韩景陨落后,魔门三大巨擘,似乎就剩下了云梦姬一个。谢宣早在千年前就已成名,但他修习谢家独有的绝聚命道书,虽说实力强横,如日中天时在九易洲几乎无一人可敌,但终究被道法反噬,导致走火入魔。
    从那之后,谢宣就仿佛消失了一样,再也未曾现身于人前。
    “若谢老鬼真已陨落,那女人还会坐得住?”苏英冷笑道,“恐怕素。女道早就吞并了出云天。”
    “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传闻。”婴桑道,“谢家号称道统传袭至上古时的天魔道人,诸位想必都知道吧。”
    绝聚命道书化魔而生,以魔为食,不得魔而不得道,正是从天魔道人的道法中衍化出来的。只不过天魔道人的道统早已断绝,当初谢家先祖也只是得到了其根本*的一部分,所以,虽然谢家号称传袭至天魔道人,却一直不被修真界承认。
    “听说,谢宣找到了培养心魔之种的方法。”
    此言一出,在座的虽然都是返虚大能,还是不约而同地心中一惊。
    “心魔之种……这东西可是个祸害啊。”司家老祖面色肃然。
    心魔之种的威力众人虽然没有见识过,但他们各个道法精深,只要想明白心魔之种的运转方法,自然会对其危害有深切地认识。更重要的是,心魔之种一旦长成,几乎是逆天的。
    “若谢老鬼真的长成了心魔之种,咱们可没几个人能活了。”
    只有拥有心魔,就会被心魔之种找到可趁之机。这个世界上,出了初初降生的稚子,又有几人的心底没有可供恶念蚕食的阴暗面?只不过以众人道心的圆融程度,也只有谢宣那种修为的人出手,才能给他们种下心魔之种。
    “这只是我和东虞道友闲谈时说起的传闻罢了,诸位不必介怀。”
    见婴桑如此说,众人也就不再纠。缠,转而说起别的话题。
    “师父,几位道君谈天说地的正热闹,您不去乐一乐?”晏天章一面笑着,一面走进内室。
    天微道君坐在桌旁,神色凝重,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
    把临崖道君无缘无故陨落的真相交给天微道君查明,只是万灵道君想避开叶舒的权宜之策。但天微道君向来认真谨慎,知道了临崖道君之死有人蒙蔽天机后,他对此事非常重视,已经查证了许久。
    “天章,还记得临崖的事吗。”天微道君示意晏天章坐在自己身侧,“我怀疑是谢宣出手蒙蔽了天机。”
    “谢宣?”晏天章的眸色黯了黯,“他隐居多年,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了临崖道君?”
    “临崖应该不是他杀的。”天微道君一边思量着,一边缓缓答道,“恐怕是他认识那个杀临崖的人,为了避免此人被追查到,因此才遮蔽了天机。只是,谢宣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不定只是他觉得有趣罢了。”
    天微道君猛然回头,古朴沉黯的长剑瞬间刺出,却在中途力有不逮,被晏天章闪身夺过,铮然一声刺中了墙壁。
    这件小小的内室里,四壁有如水的波纹泛了起来。
    天微道君冷冷地看着晏天章:“谢宣?”
    出手将整间屋子与外界隔绝后,晏天章的面容一阵扭曲,露出了谢宣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不愧是九易洲第一人,道君的反应可比韩景快多了。”
    “你是什么时候控制了天章的。”想到自己的徒儿被人侵占了肉身,元灵恐怕早已消散,天微道君不由又怒又悲。
    “在我炼成心魔之种后。”谢宣微笑道。
    天微道君坐在原地,虽然他极力控制元神与谢宣对抗,但依然无奈地发现,谢宣打入自己体内的心魔之种正缓缓变大。原本以他坚凝的道心,心魔之种不可能会如此迅速地生根。但徒弟被人夺舍,天微道君毕竟不是毫无感情的草木,心神剧震之下,自然就被心魔之种找到了可趁之机。
    “你当初号称走火入魔,恐怕是用来蒙骗世人的吧。”
    谢宣摇摇头:“走火入魔是真,只不过我在差点陨落之前炼出了心魔之种。
    炼出心魔之种后,谢宣大喜过望,开始在白塔内安心修炼。只是他到底没有传袭到完整的天魔道人道统,因此炼出的心魔之种也有缺陷。
    当日天魔道人合道,乃是将一颗心魔之种炼制圆满无漏的状态,方才顺利成为了大罗金仙。但谢宣的心魔之种有缺陷,经过他不断地摸索,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弥补的方法。
    “这世间有千千万万个谢宣,譬如站在你面前的我,虽然他名为晏天章,其实也是谢宣的一部分。”
    谢宣分化出无数个心魔之种,投入了千万人的体内。这之中,既有平平无奇的凡人,也有如晏天章这样执掌冲霄剑派的一派之主。而代替他在外行走的,则是谢宣的曾孙谢琰。
    这种方法算不上夺舍,晏天章是谢宣,也是晏天章。所以天微道君没有察觉出来,韩景也没有察觉出来。
    通过无数颗心魔之种一起生长,等时机成熟,谢宣再将这些心魔之种收回来,届时便可一举将心魔之种炼制成功。
    “怪只怪你太过敏锐。”谢宣笑道,“若是任由你这么查下去,迟早会查到真相,还是杀了你一了百了为好。”
    在他说话的时候,天微道君的眼前越来越恍惚,他强撑着问道:“杀了临崖的到底是谁?”
    “啊……”谢宣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是个很有趣的小家伙,我很期待他之后会做什么。所以,就小小地帮了他一下。”
    “可惜了,这个身份不能继续用下去。”谢宣的脸慢慢地恢复成了晏天章的模样,“做冲霄剑派掌门的感觉也还是很不错的。”
    与此同时,“晏天章”的身上开始有一缕一缕的黑气飘散,天微道君知道,这是谢宣在将自己的心魔之种抽离出去。一旦他的心魔之种彻底消失,晏天章就会成为一具没有魂魄的尸体。
    “我练了一辈子的剑,本以为自己也会死在剑下。”天微道君轻轻笑了起来,那把掉落在地的长剑忽然绽放出万丈光芒,在最后的关头,他终于摆脱了心魔之种对自己的影响,重新夺回了力量。
    “你……”“晏天章”的嘴唇动了动,沉黯的剑光席卷而来,一剑将所有黑衣扫荡而空,进而刺破包围了整间屋子的水纹,在半空中轰然爆开。
    “怎么回事?!”几个道君纷纷惊愕地看向天空。
    站在青冥峰外的叶舒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盛南浔总觉得心神不宁:“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
    叶舒想了想,也跟着他返回了冲霄剑派。一踏进冲霄剑派的道场,她顿时发现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惊色。
    秦墨急匆匆地跑过来,双眼发红:“师叔!你回来了?”他转而看到了一旁的叶舒,“叶掌门,正好,老祖要见你。”
    叶舒的心砰砰砰急跳,到底发现了什么事,让秦墨这种剑痴都红了眼睛?她跟在秦墨身后,越走越是心惊,因为她看到好几个冲霄剑派的长老都哭了。天微道君要见自己,难道……难道?!
    等见到天微道君,叶舒的猜测成了真。
    天微道君倚靠在矮榻上,虽然他依旧是那副淡然出尘的样子,但叶舒看得出来,他命不久矣。
    “叶小友,抱歉。”天微道君笑道。
    “道君,这到底……”叶舒又惊又怒,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了起来。
    天微道君摇了摇头:“先不提此事,我有句话要告诉你。”他虽然是在对叶舒说话,但叶舒感觉他似乎在看着另一个人,“我受人所托,要护你性命,眼看这个诺言无法再兑现下去了……你曾问过我,到底是何人托付我,我不能告诉你她姓甚名谁,但她曾说过,若是时机合适的时候,让你必定要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叶舒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时之秘境,去上古时代的时光碎片,找到潇云道人的洞府,你会明白一切的。”

  ☆、224|5。16|城

斩仙匆匆忙忙赶到冲霄剑派时,这个一贯整肃的门派正满目哀戚,一片缟素。
    剑修讲究的是心无旁骛,意志坚凝,但这并不代表剑修都是冷情之人。天微道君镇压沧元天逾万载,在修士中的地位十分崇高,更不用说将他奉为支柱的冲霄剑派门人。加之掌门晏天章同时陨落,此时的冲霄剑派便如一柄失去了光芒的长剑,连刃口都泛着灰败的意味。
    为了不让门中人心浮动,天微道君坐化之前,叮嘱盛南浔绝不能将晏天章早已被谢宣种下心魔之种的事说出去。包括天微道君真正的死因,只有寥寥数人知晓,叶舒便在这数人之列。
    在这种门派动荡的关头,纵使桀骜如盛南浔,也依照师父临终的遗愿执起玉令,成为了冲霄剑派新一任掌门。
    虽然天微道君陨落,但天柱还是得开。方才还热闹喧嚷的青冥峰上气氛低迷,几位道君面上唏嘘,心下更是喟叹不已。
    冲霄剑派虽然为四大派之一,但向来立场中立,从不插手修真界中的争权夺利之事。更毋宁说,这么多年来,冲霄剑派满门上下,为了守护九易洲西北边境的安宁,斩杀了多少妖魔。如果说在场的道君间都各有矛盾,唯有天微道君,从未与他们有过任何冲突。
    对于叶舒来说,天微道君更是一个处处指导她的前辈师长。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在大道的参悟上,天微道君帮叶舒指点迷津,让她少走了不少弯路。更不用说他曾经救过叶舒的性命,虽然那是因为天微道君受人之托,但他并未为此立誓,完全可以放手不管的。甚至直到天微道君临终之前,还记挂着自己未曾兑现的诺言。
    她一直沉默着,忽然开口道:“诸位,我愿在此立下道心誓言,直到冲霄剑派诞生一位新的返虚道君之前,我必护佑冲霄剑派上下。若有人与冲霄剑派为敌,就是与我叶舒为敌。”
    众人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叶舒。这个誓言的分量实在太重了,假若冲霄剑派一直没有道君诞生,难道叶舒就要一直护佑他们?
    司家老祖长叹一声,他右手捋须:“实不相瞒,天微道君也曾对老朽有过大恩。老朽做不到叶掌门这样的程度,但也愿意立誓,他日冲霄剑派若有难,司家必不会袖手旁观。”
    苏英哼了一声:“司老,你在外欠的人情是不是也太多了点。”他虽然一脸不屑,但还是道,“别的姑且不论,我苏家做不出来趁着人家门派动荡就趁火打劫的事,诸位要是有人起了这种心思,到时可别怪我苏英脾气不好。”
    他虽然言辞刻薄,但正正点出了叶舒立誓的原因。冲霄剑派作为四大派的地位不可动摇,究其原因是门中有一位返虚大能坐镇。如今天微道君陨落,难保不会有势力蠢蠢欲动,想抢夺冲霄剑派的位置。
    琼华道君嗔怪地看着苏英:“苏道友,你这是说哪里话,该提防的,也不该是在座的诸位吧。”能有道君坐镇的,自然本身就是顶尖势力,并不会为了冲霄剑派的四大派位置而出手。
    琼华道君接着又道:“昔年我归元派动荡之际,天微道君也曾出手助我归元派渡过难关,这份恩情,我和师兄都不会忘。”她环视了在场诸位一圈,“你我虽是修道之人,但勾心斗角之事做的可不少。只是斗归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想必诸位还是清楚的。”
    见众人纷纷点头,叶舒一直有些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之所以如此高调地在诸道君面前立誓,就是要趁这个机会让众人表明态度。有了几位道君的背书,冲霄剑派的脚跟应该算是站稳了。
    她笑了笑:“如此,我就代南浔谢过诸位了。”女人的嘴角挂着淡淡笑纹,“若是有人不长眼,我不介意让他们知道‘叶破门’这个诨号从何而来。”
    从众人商议的内室出来后,叶舒的心头一时间有些空落落的。她心乱如麻,想到自己要去追顾浚,又想到天微道君的死。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谢琰是谢家的返虚道君谢宣。
    看来当初在隐玄境偶遇的那个和谢琰长得一模一样的修士,正是被谢宣种下心魔之种的无数个修士之一。
    天机是被谢宣蒙蔽的,那谢宣要保护的人又是谁?想到此处,叶舒的心里总觉得不安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导致真相隐藏在重重迷雾中。
    还有天微道君临终前说的那句话,上古时代的时光碎片,潇云道人的洞府……虽然早就觉得潇云道人阴魂不散,但叶舒这还是第一次正视这个和自己关系匪浅的上古大能。她不由地想到,莫非自己的穿越是潇云道人一手制造的?可这都过去千万年了,他到底图啥?
    打算追到顾浚后就去时光碎片里看看,叶舒的心里又紧张又激动,她正不由自主地在门外徘徊,就见冲霄剑派的一个道童领着斩仙小跑过来:“叶道君就在那边。”
    “斩仙?”叶舒心头一沉,“门中有事?”
    斩仙小脸发白:“不是不是,是……”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是宁玉堂那家伙。”
    #
    幽暗的密林深处,是一个阳光照不到任何地方的洞穴。
    这里是魔天十地中的烟瘴之地,连最凶恶的妖兽也不愿意涉足的死亡之所。常年被毒气和雾霾笼罩,唯一能在此存活的,只有同样身具毒性的蛇鼠和昆虫。
    沙沙,沙沙……有毒蛇爬过灌木丛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一条长约十几丈的巨大蟒蛇,它从树上滑下来,滑过满是枯枝败叶的草丛,从那洞穴的入口处滑了进去。
    洞中伸手不见五指,蟒蛇机警地竖起脑袋,他满是饥饿的竖瞳中,看到地下正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
    那人的身上满是鲜血,不大的洞穴内,血腥味刺鼻之极,泛着一股让人作呕的粘稠感。
    蟒蛇吐了吐信子,慢慢朝地上的人滑了过去。它察觉到那人似乎没有气息了,但是肉。体依旧新鲜。带着猎人靠近猎物的想法,蟒蛇离那人越来越近。它张开血盆大口,闪电般朝那人的脖子咬了下去。
    喀拉拉,一阵让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了起来。一只修长的手捏着蟒蛇的头,轻轻一紧,蟒蛇就碎成了一滩烂泥。
    那人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随手将蟒蛇的尸体丢在地上。碎骨混合着冰冷的蛇血流下来,将他本就满是血污的黑衣洇得愈发可怖。
    “来了……”他喃喃念道。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步伐踉跄不堪。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濒死之人,右手拖着一件血淋淋的东西,慢慢地走出了洞穴。
    一道遁光从空中划过,蓝衣的女子便出现在了这片杳无人烟的密林中。
    叶舒将手一挥,整片树林中的毒雾瞬间消失。她的手里紧紧握着宁玉堂给自己留的信,虽然可以立刻出现在那人面前,却好像有一只大手攫住叶舒的心脏,让她寸步难行。
    终于,她的视野中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
    顾浚如同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幽深的眼瞳中,黑暗仿佛看不到底的潮水。他机械地迈着步子,缓缓朝叶舒走了过去。每走一步,就像踏在叶舒的心上,让她的呼吸快上一分。
    啪嗒一声,他将手里拖着的东西丢在了叶舒面前。
    那是一件血衣,蓝色的衣料上有着云朵状的暗纹。每一个潇真派的弟子都有这样的一件衣服,而宁玉堂的那件,在衣角上绣着一只小小的龙爪。
    “你……”叶舒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她的声音沙哑得根本不像是自己的。她一瞬不瞬地看着顾浚,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一点异样来,但什么都没有——
    没有后悔,没有愧疚,没有挣扎,甚至连一丝快意都没有。
    “你杀了他?”女人低声问道。
    她忽然像一只暴怒的母兽般厉吼起来,闪电般跃将而起,扼住了顾浚的咽喉:“你杀了他?!”
    顾浚看着那双愤怒的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叶舒如此生气的时候。那怒意中带着连叶舒都没察觉到的祈求,就好像她在说——求你告诉我,你没有……你没有杀他。
    “是的,我杀了他。”他平静地道。
    叶舒的力气好像一瞬间被抽光了,她像一只渴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呼吸着,捏住顾浚命门的五指颤抖着,她几乎站立不住,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
    为什么?她很想这样问,却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
    顾浚抬起胳膊,握住了那只扼在自己咽喉上的手。那手像是怕冷一样的哆嗦着,顾浚想,这是第一次吧,他第一次看到师父如此脆弱的时候。
    女人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中,有泪水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哭了,顾浚的心一阵抽紧,终究……终究自己还是伤害了她。

  ☆、225|5。16|城

叶舒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了,她从小就是个不爱掉眼泪的人,因为事情既已发生,哭泣实则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事。
    她拼命地这样告诫自己,只是那眼眶中的泪水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到底是为什么要哭呢?得知宁玉堂的死讯悲伤过度,还是见到顾浚这副模样难以自持。其实她心里一清二楚,她只是痛恨自己。这痛恨几乎将她压垮,就像是一把尖刀剜在她的心脏上,每一下都在告诉她——事情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最应该怨怪的就是你。
    宁玉堂实在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聪明人,他不知道心魔之种,但通过自己在时之秘境、隐玄境探查到蜘丝马迹,竟然让他将发生在顾浚身上的事推测了个八。九不离十。
    从谢琰在皇陵前出手攻击顾浚后,事情就不对了。
    叶舒也曾经察觉到异样,顾浚在龙雁山前与她会合后,只轻描淡写地将自己杀死谢琰的事一笔带过。当时叶舒便觉得奇怪,谢琰就算要死,也不会死的无声无息。那之后,顾浚似乎越来越沉默了,看起来也越加偏执。还有斩仙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在两仪道宫时韩景临死前的那一声惊呼……
    这一切的疑点,现在回头看过去,都是如此的突兀和明显,但叶舒全都轻轻放过了。
    她有太多太多的事要考虑,而在那塞满一切的心脏中,似乎连一小块的角落都没有留给顾浚。
    “别哭。”顾浚的声音沙哑又干涩,即使是在这种时候,叶舒的手指正扣在他的咽喉上,他依旧轻柔地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拭去了那张脸上的泪痕。他专注地看着叶舒,就像过去的每一个的日日夜夜。那是哪怕他的神魂已全然被心魔之种侵蚀,他却依然不会忘怀的一张脸。
    “对不起……”叶舒轻轻一眨眼睛,长睫上又有一颗泪珠滚落而下。这声对不起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只想让时光倒流,回到一切都还未发生的时候。
    但这是不可能的。
    纵使叶舒是沧元天屈指可数的大能,纵使她手握周天广河镜,但大错既已铸成,哪怕她倾尽所有,也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顾浚笑了笑,他幽深的眼瞳中,光亮已经全然消失了,只是那笑容依然如旧日般温柔:“师父,你不需要……”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因为你的辜负,我也甘之如饴。
    叶舒的手慢慢滑落了下来,她不受控制地倒在顾浚怀中。青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密林的深处走去。
    “你要去哪……”叶舒的意识一阵模糊一阵清醒,她直觉这是心魔之种的作用,心中却没有一丝恐慌。就算顾浚亲口承认自己杀了宁玉堂,但叶舒总是不愿意去相信。
    她还记得自己有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借着醉意和徒弟们闲聊。那时候顾浚恰在闭关,叶舒抓着曹衍的手:“小衍啊,你说说,是师父对你好,还是你大师兄对你好。”
    曹衍干脆地回答:“自然是师父,不过……要是师父喝醉了,说不定会不小心拿刀子戳我,但大师兄喝醉了,宁愿戳自己,也不会戳我们随便哪个人。”
    是啊,他是那样的一个人,总是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但从曹衍到宁玉堂,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顾浚会伤害他们。
    宁玉堂的信里,所有的字迹都歪歪扭扭,显然是匆忙间写就的,最后一句话更是潦草得要飞起来——
    “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那必然不是大师兄的本意。师父,请你立刻制住他,但不要怨怪他。”
    叶舒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怪顾浚,她吃力地抓住顾浚的手腕:“小浚,放我下来……你要去哪……”
    顾浚不说话,只抱着叶舒快步在林间穿行。密林中的烟瘴已被叶舒一袖子扫光,之前还一片幽诡的树林,此时看起来,竟带着一种别样的寂静之美。
    转过一片石崖,叶舒看到了一个山洞。那山洞显然是人工开凿过的,顾浚抱着她走进山洞,洞口窄小,但山洞内却别有天地。
    叶舒立时便认出来了,这是一处上古遗府。
    遗府里破败不堪,充满了陈朽的气息,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顾浚抱着她穿过大殿,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