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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妾-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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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淑河听到牢门外的动静,抬头望去,看到是薛令微的时候眼神先是顿了顿,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来这里,不过她很快就又恢复一片冰冷。
  来的路上赵珒已经跟薛令微说过了,说要小心薛淑河,不要轻易靠近她。薛令微谨记着,不过,虽然这个姐姐看起来不是很待见她,她还是不讨厌薛淑河。
  “你来干什么?”薛淑河冷冰冰的问了一句。
  薛令微这才赶忙说道:“池大人说你的伤口需要上药,锦衣卫司暂时没有别的女子,所以我就……”
  薛淑河眼里的不善和厌恶薛令微都看在眼里,如果可以,她倒是能帮薛淑河上药,可她觉得,薛淑河应该会拒绝她。
  片刻,薛淑河却出乎意料的说道:“那你就进来吧。”
  薛令微听到薛淑河同意她进去,原本紧张的心松缓了一些,她朝她扬起一个浅浅的笑,然后打开牢门的锁进去。
  薛淑河就坐在地上,余光瞥了眼不远处的角落。
  姐妹初次见面,薛令微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不过这个姐姐不是很喜欢她,她还是先不说话,先帮她把药上好再说吧。
  “我上药了,你要是疼,就说一下。”薛令微蹲在薛淑河身后,小心的拨开她的衣裳,仔细为她上药。
  全程薛淑河都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
  在沉默中,薛令微就将药上好,背上和腿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沉默了半晌,薛淑河终于开口主动跟她说了一句话。
  薛令微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第58章 
  薛淑河轻笑; 压低声音; 哂笑:“那你还敢进来?”
  “其实我也是这两日才知道你的存在。”薛令微回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薛淑河笑意冰冷。
  “知道。”薛令微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
  薛令微道:“我母亲做过的事情……对不起。”
  薛淑河觉得好笑; “你以为一句对不起,你母亲做的事情就可以算了?”
  薛令微愣了愣,说道:“我没有这么想过。”
  薛令微不认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让薛淑河这个素未谋面; 因为自己母亲的私欲而受尽苦楚的姐姐不再讨厌她,但不过; 她除了说这个; 好像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了。
  薛淑河没有接触过这个妹妹; 她不了解她,但她确是从骨子里讨厌她。
  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讨厌,或许是因为她是长公主逼着她父亲所生的女儿。
  须臾,薛淑河却转了话锋:“你今日来这里,该不会是拿我当你的姐姐吧?”
  “是。”薛令微回道。薛淑河本就是她的姐姐; 这世上唯一还跟她血脉相连的姐姐。
  “你真是好笑。”薛淑河目光讥讽; “你要是知道; 你母亲的死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你就不会想认我这个姐姐了。”
  薛令微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薛淑河见她从头到尾看着都很平静,她觉得这个从前过惯了锦衣玉食,高高在上要人伺候的日子妹妹,要是失去了权利变成庶人,母亲被赐死,她应当会不甘; 会仇恨。
  但薛淑河从头到尾都没有在薛令微眼里看到什么仇恨和欲望。
  片刻,她稍稍挨近了她一点,压低声音道:“就算你母亲死了我也不会原谅她,还有你,因为我的母亲是被你母亲亲手下令害死的,还有父亲,如果没有你母亲,我不会过着颠沛流离,远离他乡的生活,没能亲手手刃你母亲,我真的很遗憾。”
  薛令微听罢,问了一句:“你想怎么样?”
  薛淑河回的干脆利落:“当然是杀了你才甘心——”
  话音才刚落,薛淑河就极快的从靴子里拔出一把锋刃,一把擒住薛令微,锋刃紧紧贴在薛令微的颈侧。
  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割破薛令微的喉咙。
  “别乱动,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薛淑河将她拖了起来,冷声威胁。
  “……我没想动。”薛令微低低回了一句。她确实是被薛淑河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冰凉的锋刃贴着她的脖子,让她动她也不敢乱动。
  “虽然我讨厌你,但只要你能保证我离开锦衣卫司,我就放过你。”
  薛令微就怕薛淑河刀子一快不小心割破她的脖子,所以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那……你想怎么做?”
  薛淑河没回她,而是对已经从角落里走出来的赵珒说道:“姓赵的,我知道你看重这丫头,给我备一匹马,把我身上的锁拷解了,只要你让我安全的离开锦衣卫司,我就放了她,绝对不会动她一根汗毛。”
  赵珒听了,冷笑:“就算你挟持她出了这锦衣卫司,可你身负重伤,你觉得你又能逃得了多远?”
  “这不需要你操心!”薛淑河威胁道,“立马让池台放我出去,否则我就跟着丫头同归于尽了!”
  赵珒的脸冷的像块冰,最终,他警告了薛淑河一句:“我可以如你所愿放你离开锦衣卫司,但你要是伤了她一根毫毛,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最终,薛令微被薛淑河挟持着出了锦衣卫司的大门。
  薛淑河看着一群围着她的锦衣卫,对站在不远处的赵珒和池台扬声说道:“一群人围着我,这也算是要放人?”
  须臾,池台对围着薛淑河的一群提绮下令:“放了她。”
  “你们最好还是先别追过来,等我觉得自己安全了,就会放她走,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她半分,她死了,我可捞不到什么好处。还有,你们最好不要偷偷跟过来,我可不是好骗的——”
  说罢,薛淑河就将薛令微推上马,然后一扬马鞭,扬长而去。
  为了防止锦衣卫或是东厂的人跟踪,薛淑河带着薛令微绕了很大的弯子,最终在丢了马,又架着薛令微躲到了一间破庙的地道里。
  薛淑河架着薛令微下地道的时候,小腿上的伤口不小心被拉扯到了一下,一个蹒跚差点栽下去,所幸薛令微及时扶住她。
  薛淑河站稳后,推开薛令微,继续拿刀架着她:“你最好别给我玩什么心眼儿,可瞒不过我!”
  “我已经被你挟持到这里来了,还能耍什么心眼?”薛令微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腿,道:“你还是赶紧坐下好好休养,你的伤可经不起你折腾。”
  薛淑河顿了顿,收了刀,冷冷说了一句:“不用你操心!”
  薛令微无奈的叹口气。
  这间地道看着像是经常有人住的样子,地上铺的有床,还有一些干粮和一些零零碎碎的药瓶。
  薛淑河的腿伤的比背上的严重,若是再走动不好好养伤,恐怕真的会废。
  薛淑河便坐了下来,吩咐薛令微:“去把那支胭脂色的药瓶子给我拿来,其他的别乱动。”
  薛令微只得帮她去拿。
  然后薛令微就看见薛淑河将她原本在牢里给她包扎的腿给解开了,又往怀里搜了搜,没有搜到自己想搜的东西,就看向薛令微:“有没有手帕?”
  “哦,有。”薛令微将自己身上的手帕递给她。
  薛淑河将那帕子咬在嘴里,将那瓶子里的白色药粉往腿上的伤上倒上去。
  白色药粉一接触到伤口,便沸了起来,与原本已经干涸的血水融在一起。
  薛淑河即便尽了最大的耐力去忍,可每次还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烧灼之痛,她的脸比之前还要苍白,额头上都是汗,闭着眼闷哼。
  薛令微站在一边看着此情此景,已经瞠目。
  约莫一刻过去,薛淑河终于挺过那阵痛苦,后腿的伤口不过短短一刻就已经凝固了。她将药瓶子递给薛令微,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虚无,“等会看准备,把这个撒在我的伤口上,你要是敢给我做什么小动作,就别怪我让你再也看不见外面。”
  刚才那血肉模糊的一幕已经看得薛令微瞠目结舌,她哪里还能想什么小动作?
  薛淑河将衣裳解开,薛令微踌躇半天,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场景。
  薛淑河见她迟迟没有动作难免有些不耐烦:“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
  “哦,好。”薛令微只得硬着头皮,将那药粉倒在薛令微背上的那道伤口上。
  与刚才一样,几乎是过了一刻,薛淑河才缓过神来。又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薛令微表现的很安分,薛淑河却不会掉以轻心。处理好伤口后,她就用一根绳子将薛令微跟自己绑了起来。
  薛令微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锦衣卫总是抓不到薛淑河了,看来这里就是她平时躲避的地方。
  薛淑河本来是想着警惕薛令微会做什么小动作,这几日她因为被幕府的人追杀,都没有好好的合过眼,今天她本也只想闭目养神一下,孰料闭着闭着最后竟然睡过去了。
  后来薛淑河惊醒,第一件事就是看薛令微有没有跑,结果薛令微依然老老实实的坐在她对面,脑袋靠在搭在膝盖的手肘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她醒来,薛令微也立马抬头,以为是她有什么事。
  薛令微的安分很是出乎薛淑河的意料。
  赵珒之前一直护着这丫头,莫非就是因为这丫头安分不成?
  两姐妹初次见面,却一直都没有说多余的话。
  她们又一直待在地道里一直到了晚上,吃了些干粮充饥后,薛淑河又是睡了过去。
  她受了伤,又殚精竭虑了好些日子,现在确实是熬不住了。
  薛令微看着角落铺着的麻木上的那些精致的瓶瓶罐罐,觉得奇怪的很,不过薛淑河不许她动,她就不会去动。
  薛淑河应当是要等自己的伤好一些了才会放她走了。不然这城里都是锦衣卫还有东厂的番子,薛淑河稍有不慎,就会被池台重新抓回去,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三更过一刻的时候,薛淑河终于养足了精神,她睡过去两回,两回醒过来,薛令微都是老老实实的,根本没有任何要逃走的动机。
  睡了这么两觉,又加上那药力的作用,薛淑河只觉得喉咙发干,正想起身去拿水袋,薛令微便已经先起身帮她拿过来了。
  薛淑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打开水袋,警觉的闻了闻。
  “你自己的水袋,也要怀疑不成?”
  “我只是怀疑,你老实的过头了。”
  薛令微愣了一愣,叹了口气:“我不懂你们这些人,说是警告我要老实,我老实了又怀疑我,怎样你们都不满意。”
  赵珒之前就是这样。
  薛淑河动了动唇,不过什么也没说,只喝了两口水。
  “你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听薛令微这么问,薛淑河道:“怎么,这就想回去了?”
  薛令微没说话。
  片刻,薛淑河还是回她:“四更一过,我就放了你。”
  ——用了她从幕府里带出来的秘药,等到四更,她的伤估计就会好的差不多。
  起码要是再碰到池台,她不会束手无策。
  薛令微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你的伤并不轻,若是要好起来少则需要一个月,你刚才说四更就放了我,莫非是四更就能好??”
  “我有我的办法,你哪里会懂?”要是真的要每回受伤都要等恢复,她早就不知被人杀死多少回了。
  薛淑河觉得她这话问的奇怪:“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继续绑着你不成?”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
  “随口一问?我看你是另有目的吧?!”薛淑河犀利的审视她。
  “我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所以关心一下你罢了。”
  薛淑河听到她说“姐姐”,不由得怔愣了一下,轻哼:“谁是你姐姐——”
  薛令微耸耸肩,对薛淑河的冷态度并不计较。
  短短这几个时辰的相处,薛淑河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薛令微脾气也好的太过头了。不管她怎么冷嘲热讽,薛令微都没有一点计较的一丝。
  她原以为,这个做郡主的妹妹会跟她母亲一样。
  其实这样一看,薛令微的性子,倒是更像父亲薛谊一些。
  四更的时候,薛淑河果然说到做到,放了她。
  薛淑河选在四更放了薛令微,是因为夜里相较于白天比较安全,也容易掩人耳目。
  可即便是黑夜,也须得谨慎入微。薛淑河平日藏身的地道虽然简陋,可东西却不少,连男人的衣裳都有。
  薛淑河自己换上男人的装束,也逼迫薛令微换上一身直裰,将发髻解开,梳成男人的发髻,又戴上方巾,沾了胡子。
  乔装之后,二人看着就是活生生一副文雅俊郎之相。
  之后,薛淑河将薛令微带离了破庙,薛淑河本想薛令微不比她武功高强,想送她到提督府附近,因为赵珒绝对不会想到她会亲自将薛令微送回去。
  不过薛令微却回绝了。
  薛淑河的伤痊愈的速度让薛令微有点不可置信,她从未见过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这么快就恢复的,想来应该是薛淑河撒那药粉的缘故。
  那伤药着实神奇。
  “我不是锦衣卫和东厂那帮人,我虽杀人,但是个讲信用的人,我既然靠你脱身,说放你就会放你,那个地道我不会再回去,你即便是告诉赵珒也没用。”
  薛令微根本没有想过将薛淑河藏身的地方告诉赵珒。
  或者应该说,她没有想回去的意思。
  “我不会将你的事情对外说半句,你几日前救了我,不论如何,我都当你是我的姐姐。”
  之前沈芸跟她说过薛淑河如何如何可怕不好惹,但这一整夜下来,她倒是不那么觉得。薛淑河脾气不大好,也总是张口闭口就是要杀她,恨她,但她从头到尾也没有伤她分毫,薛淑河对她的厌恶只是来源于她的母亲,不是因为她。
  薛淑河听她这话,沉默须臾,不过她倒是没有再嘲讽她,只对她说道:“好了,别的不必再说了。虽然我今日放过了你,但若是今后你触了我的霉头,我照样不会放过你。”
  薛令微扬起一个淡淡的笑:“那你得先保证自己不会被池大人再抓回去,也别被其他幕府的武士抓到了。”
  薛淑河轻骂:“死丫头,嘴皮子还挺硬!好了,回去罢,后会无期。”
  说罢,薛淑河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里。
  薛令微站在胡同口里,抬头望夜空之上隐于云层之后的月。
  或许,就是后会无期。
  薛令微谨慎的又绕回了锦瑟阁,她也是抱着尝试的心态去找李焱,她不知道李焱这个时候还在不在锦瑟阁。
  薛令微敲了好一阵的门,阁内的杂役才前来开门。
  那杂役上下狐疑打量了一眼薛令微,谨慎道:“这位公子,有什么事?”
  “啊,我……”薛令微不知道这个杂役认不认识李焱,她忘了之前问李焱这回事了。
  那杂役又道:“公子若是要买字画,赶明早来吧。”
  说着就要关门。
  薛令微赶紧抵住门,道:“……等等,我是来找人的。”
  那杂役还没说话,门后便突然跳出来一个拿着剑的人,薛令微定睛一看,竟是李焱。
  李焱只是听声音辨出了薛令微,但当看到薛令微这副打扮的时候,还是不由得一愣,试探的叫了她一声:“……薛令微?”
  “是我,李大哥。”
  李焱确认是她,警惕的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将她拉进去,关上大门。
  李焱一身夜行衣,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薛令微隐隐闻到他身上有丝血腥的气味。
  好在那杂役是知道李焱的身份的,薛令微也顾不得去问他这些。进去后,便撕下了粘在唇上的假胡子,问他:“李大哥,你出去了?”
  “嗯。”李焱反问她:“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昨天正好被人挟持,所以就趁着这个机会逃出来了。此事说来话长,倒是天命注定的一件事,等我们顺利离开我再跟你慢慢说。”
  “也好。”李焱了然,“难怪今天街上的锦衣卫和番子突然多了许多,原来竟是你被人挟持了。所以我正好去弄了两套番子的衣裳,如此看来,倒真是天意!”
  “一旦明日赵珒见不到我的人,定会派人严加搜查,那时我们再借着这个机会乔装成番子出城,赵珒定不会想到我会借着这个机会离开。”
  况且她是被薛淑河挟持走的,即便是她不见了,赵珒也暂时不会想到她是自己逃走了。
  但愿她离开之前,薛淑河也能安然无恙的不被池台抓到。否则,她很有可能会暴露。
  李焱道:“不过我们的动作也要快,东厂死了两个番子,找不见人,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一切商量定下,李焱去打点包袱去了,薛令微则坐等天明。
  她这一整夜都没有怎么睡觉,所以就趴在桌子上小憩了一会儿,天灰蒙蒙亮的时候,她一睁眼,便看到楼梯口处杵着一根木杖从楼梯上缓缓下来的素衣男子。
  她起身,下意识脱口而出:“拾光先生?”
  拾光听她叫自己,脚步一顿,随后凭着感觉摸索着来到她跟前。
  “你是——安阳郡主,薛令微?”
  薛令微有些意外:“先生知道我是谁?”
  “李焱跟我说了。”
  薛令微顿时恍然大悟:“你跟李焱,原来认识?”
  拾光先生淡淡一笑:“不错。”


第59章 
  拾光先生跟李焱认识的话; 那他突然出现在京城; 难道也是故意的?
  因为以前她从未在京城看到过拾光先生的踪迹。
  “拾光先生怎么会来京城卖画了?以前听人说拾光先生画技高超,不轻易为钱权所动; 我的皇叔成德皇帝曾发重金告示要召你入朝为宫廷画师,你都不肯来京城,怎么这回却……”而且还尤其高调。要知道拾光先生盛名天下; 一旦在一个地方出现卖画,必定会引起不小的惊动。
  拾光道:“那只不过是别人将我说的高尚一点罢了; 人活在世; 怎能不为钱权所动?这是生存的根本。”
  “说来; 当年我母亲也曾派人寻过你。”薛令微道,“仁昭公主以前十分仰慕你,当年成德皇帝下告示寻你,正是因为仁昭公主想拜你为师,虽然我并非完全懂字画; 但你的画技超群; 确实让人钦佩。”
  拾光淡淡道:“郡主谬赞了; 拾光只不过是一介平凡画师; 四海为家,民间高手大有人在,只是都隐于市罢了。”
  薛令微停顿了一下,道:“先生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我如今已经不是郡主了。”
  接下来薛令微跟拾光又闲话几句,都是无关紧要的; 关于拾光为什么会突然来京城,还有和李焱的关系。拾光只道:“姑娘的这些疑问,我一时半会也无法跟姑娘解释完整,待你跟李焱成功离开京城,你想知道的可以自行问他,他会告诉你。”
  薛令微没有再多问。眼看外面的天一点点明亮起来,薛令微算了算时候,他们差不多也该准备了。
  只愿今日能顺利离开。若是今日她又被赵珒抓回去,以后想走就难了。
  只要离开了,不管是以前的赵珒,还是现在的赵珒,他们该怎样,又如何,统统都跟她不再有任何关系。
  在天彻底大亮之前,薛令微和李焱已经乔装成了东厂番子的模样。锦瑟阁后门又有两匹早已备好的马。他们必须在开城门之前离开京城。
  拾光先生送他们到后门,嘱咐了李焱一句:“一切小心,今日一别,恐怕很难再相见了。”
  李焱道:“山高水远,总有一日我们还能见面。只是你在这里,一定要万分小心,待有机会,就赶紧离开京城。”
  拾光只是笑了笑,道:“事不宜迟,你们快走吧。”
  李焱和薛令微便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距离开城门还有一刻钟不到的时间。薛令微与李焱到京城门口的时候,照例被守城副将拦了下来。
  李焱将东厂番子的令牌亮于那副将眼前,道:“昨日东瀛贼子从锦衣卫司逃走,我等奉督公命令,出城追查倭寇一事。”
  副将看了他们两眼:“可有文书?”
  李焱便掏出事先薛令微伪造好的通行文书递给那副将。
  薛令微的马跟在李焱身后,虽然她的脸特意化成了男人的样子,还黏了假胡子,但心里还是免不了万分的忐忑。
  一切计划的天衣无缝,但看那副将盯着那文书看了好一阵,薛令微不由得担心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这时李焱对那副将说了一句:“情况紧急,还请速速放行,若是让东瀛贼人真的彻底逃走,这个责任难道你们来担吗?”
  那副将不敢多管东厂的事,而且事关东瀛贼寇,若是耽搁他确实承担不起,看过了文书,他便立马命认开城门放行。
  出了城门以后,李焱和薛令微双双快马加鞭又赶了一个多的时辰的路,才敢歇息下来。
  为以防万一,他们没有走官道,也避过了驿站,选择从山林小道上,往杭州府的方向离开。
  薛令微恍惚的觉得就像是一场梦,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离开了京城。
  而昨日,她还跟赵珒在一起,还在苦恼该用什么法子才能离开京城。却没有想到能撞见这么一个好时候。
  他们将番子的衣裳换下,丢到深沟子里。薛令微换上原来的那身直裰,戴上方巾,为不引人注目她须得一直装扮成男子。等她出来,李焱就从马背上取下水袋递给她,说道:“督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去杭州,即便他发现了,也追不到我们。”
  “李焱,这一切还要多辛苦你了,幸好我们成功出来了,若是被他发现,我们恐怕都不会很好过。我也就罢了,最重要的,是不能连累你。”
  “妹子不必跟我客气。”李焱自她身侧坐下,“京城,本就不是你待的地方。”
  “还是李大哥懂我。”薛令微叹了口气,望着透过树叶斑驳再地上的树影,“京城,是人吃人的京城,我若是继续留在那里,真的会尸骨无存。”
  李焱沉默片刻,说道:“督公他……对你不一样。”
  “确实是不一样,说实话,他对我倒算是挺好的,只不过,大多事情都是他一厢情愿的罢了,他没有考虑过我愿意还是不愿意,他想到的只是自己。”
  李焱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说道道:“督公他其实也十分不容易,不过,这一切以后都与妹子无关了,虽然我给不了妹子以前的生活,但只要妹子愿意,我定会用性命护妹子周全,你尽可放心。”
  薛令微听了他这话,顿了顿,随后对着李焱淡淡一笑:“李大哥对我一直都很好,我很感激李大哥,只不过……”
  “不过什么?”李焱牢牢的看着她的侧脸。
  “我只怕以后会给你带来麻烦。”薛令微还是担心赵珒会找到她,“既然你已经算不得锦衣卫,就应该过你自在的日子了,若是拖着我,恐怕……”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李焱轻轻打断她的话,“妹子这样说,莫不是再嫌弃我?”
  “没有的事,我怎会嫌弃你?我只是怕以后万一有什么麻烦,会拖累到你罢了。”
  “既然没有,那以后就不要说这样的话。”李焱坚决的说道,“既然能带妹子走,也能护妹子一世周全,只要你不嫌弃过那平凡的日子。我知道你一直拿我当哥哥对待,你想依靠我已是我最大的荣幸,别的我并不奢求,只要你能过的开心。”
  薛令微听李焱这番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李焱对她真的很好,将她带离那水深火热之地,还如此护着她。
  “李大哥,我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只是来日方长,有的事情现在下不了定论,也做不了决定。等我们真的平安了,我们再去想以后的事情,你看如何?”
  “你不必想着感激我,不管做什么,都是我甘愿的。”李焱顿了顿,撇开眼,又说了一句:“不过,只要妹子愿意的事情,是要妹子能好,我都可以。”
  “李大哥能对我这样好,恐怕我是真的无以为报了。”这世上除了母亲,还有以前的赵珒,也就李焱能如此为她好了。
  李焱见她望着远处展露笑颜,原本有些踌躇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沉思片刻,他又问了薛令微一句:“一直都没机会问你,你……不怨我?”
  “怨你什么?”
  李焱:“怨我之前一直瞒着你。”
  薛令微明白他说的瞒着她是什么事,笑了笑:“那一年要是没有你,或许我早就被那张痞子欺负死了,我都没什么好感激你,又何来怨你?”
  “你不介意我之前是锦衣卫?”李焱又继续问道:“而且,我还是督公的人。”
  “你不也不介意我之前是郡主吗?”薛令微看出他的忧虑,挂着笑意的一双眼睛明媚极了,“我们现在都是平凡人罢了,若是太计较于过去,活的该有多痛苦啊?既然活着,无法改变不能去改变的事情,倒不如让自己过得开心些。”
  李焱看着她明媚的眼,不觉目光柔和几分:“你说的对。”
  他一开始认识薛令微的时候,原本以为这个郡主会伺机回京复仇,当时督公给他的吩咐,就是让他看牢薛令微,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但后来他发现,薛令微即便是曾经拥有荣华富贵和长公主疼爱的安阳郡主,却也只是一个最平凡的姑娘罢了。
  甚至,她有旁人没有的那一股子纯真,自骨子里自然形成,即便是跌落到凡俗,也未轻易染上半点尘埃。
  过了一会儿,薛令微又继续说道:“对了,我想问问,你对赵珒……了解吗?”
  李焱道:“你想问什么?”
  薛令微不好跟李焱问赵珒身份的事情,她也不确定李焱知不知道,只得隐晦的问:“比如,他的秘密。”
  李焱沉默了片刻。
  薛令微想他或许是不知道,赵珒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随意透漏给别人?
  “知道督公秘密的人,除非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你不也是赵珒的心腹?”
  李焱笑了笑:“我是算督公手下比较得力的那个,但并不是他十分信任的人。”
  薛令微听罢,说了一句:“我看,他是根本没有什么相信的人吧?”
  “督公是个很有城府和手段的人,不然,他走不到今天。”
  薛令微看李焱的样子,也并不像是一点都不知道赵珒的事情,李焱不知道赵珒身份的秘密,总该知道赵珒的过去吧?
  于是她又问道:“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赵珒过去的事情?”
  她对赵珒,真的一无所知。
  “你想知道什么?”李焱知道的,也不会吝啬给薛令微说。
  “比如,他的出身,他又是怎么入宫的,入宫之前他又是怎样的——”
  李焱却有些意外的问了句:“你不知道?督公莫非没有跟你说起过么?”
  虽然赵珒是个城府和心思都很深的人,但李焱这些年还是看的出来赵珒对薛令微是不一样的。
  不过既然薛令微想知道,李焱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便道:“督公的父亲是苏州府的知府,是个正直的好官,只是因为拥护皇太子,所以受了牵连。”李焱说着侧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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