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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爱春娇(种田)-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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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应了一声,这才跟丈夫进门去。
  马车驶离陈府,秦春娇坐在车中,向外说道:“峋哥,隔着一条街有个西柳子胡同,你知道么?”
  易峋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秦春娇便说道:“娘说,那街上有一间宅子正出售。原是个翰林的住所,他告老还乡,一家子迁走。娘知道咱们正在物色店铺,叫咱们去瞧瞧。”
  这一声落下,外头久久没听见回音。
  正当秦春娇心中七上八下时,就听外头易峋呼喝了一声,马头一掉转了方向。
  对于京城,易峋倒比秦春娇更熟悉。别瞧秦春娇在京城待了三年,但那三年都是被圈在相府里,哪里也没去过。易峋常来京城办事,道路早已谙熟于心。
  片刻功夫,便到了刘氏说的那宅子跟前。
  两人下了车,见果然是一所宽大宅院,台阶高高,大门半掩。
  门前两溜条凳,坐着下人,围拢在一处烤火。
  易峋扶着秦春娇上了台阶,说明了来意。
  这些下人都是些势利眼,见这对男女自己前来,竟连一个侍从都没有,又是从乡村来的,便有几分不信他们能买宅子。
  其中一个乜斜着眼睛,说道:“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这儿可是翰林宋老爷的宅子,可不是你们乡下人的砖瓦房,几十两银子就能买下来。去去去,大冷天儿的,别拿着我们做耍,一趟趟的白跑腿,还得挨老爷的训斥。”
  易峋面色微凛,这等势力小人,他见得多了,但碰上了也还是会不愉快。
  他开口,沉沉说道:“尽管进去报信,只怕我们出得起价钱,却还看不上这房子。”
  那人不信,嘲讽道:“这大白天的,你说梦话呢?你可晓得,我们老爷是什么人?当初盖这宅子,花了多少银子?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财主,也跑城里充起场面来了。”
  吵嚷着,这伙人里有个年长的,性子稳重些。他见这对男女穿戴不俗,虽是行径怪异了些,但想着只怕真有些来历,便说道:“也不是我们为难你,你们连个名帖都没有,叫我们怎么往里报?总不成随便什么人来了,我们都去通报,那我们老爷一日只剩下见客了。”
  这次,倒是秦春娇先开了口。
  她笑盈盈的自掏袖里取了一封名帖出来,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我们的名帖,你拿进去吧。”
  那人将信将疑,将名帖接了过去,展开一读,顿时变了脸色。
  他慌忙起来,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原来是指挥使陈大人的千金和姑爷,小的有眼无珠,不识贵人,二位勿怪。二位且略等等,我这就进去给二位通报。”说着,拔腿就往门里跑去,嘴里却还嘀咕着:“这对儿倒是古怪,出门连个人也不带。满京城,哪家小姐是自己上来叫门的。”
  余下那些人,顿时也慌了手脚,变了嘴脸。
  陈长青新娶寡妇,认了个女儿,近来出嫁的故事,他们也都听说过,但没想到站在眼前的这两位就是。
  一个个慌的像咬了尾巴的老鼠,各个跳起来,谄媚赔礼起来。
  这等样子,秦春娇在相府里是见多了,她压根没放眼里。
  她不理会这些人,转头替易峋理着被风吹乱了的衣襟,柔声说道:“从来阎王好过,小鬼难当。峋哥,别放心上。”
  易峋哪里会将这些势利小人放在眼中,他笑了笑,看着妻子微红的小脸,说道:“外头冷,你先回车上等。”
  秦春娇摇了摇头,挽了他的胳臂,偎依着他没有动弹。


第125章 
  两人在门上没等多久,便有一身穿华服的中年人迎了出来。
  这人一出来,慌忙拱手作揖,陪笑道:“不知两位大驾光临,失礼之处,还望勿怪。”说着,便将两人迎了进去。
  这人一路将两人引到了一处偏厅上,吩咐几个仆从端来了茶点,方才说道:“我家主人一看二位的名帖,原本是要亲自来见的。但府中来了几位要紧的客人,主人走不开身,所以吩咐小的来伺候两位。”说着,又笑道:“听闻,两位是来谈宅子买卖事宜的?”
  易峋和秦春娇这方知道,这人原来是这府里的管家。
  然而两人本就是来看宅子的,能有个谈事的人在就成,主人来不来也不放在心上。
  两人说明了来意,谈了两句,得知这管家姓程。
  易峋便说想看看宅邸,程管家遂引着两人在府里四下走动,看了一圈。
  除了女眷住所不方便进去,只远远指画了一下,别处几乎一一看到。
  夫妻两个见这宅子果然建的深邃宽广,厅堂花园马厩一应俱全,前后院甚而有两个井圈可供打水。更可喜的是,这宅子东北角临街有一排房舍,打开就能当门面使,正对着的便是荣华街。
  荣华街是京里最热闹的街市,每日人潮如涌,车马如川,正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秦春娇看的心里喜欢,便悄悄跟易峋说:“这宅子正合适,不知多少银子,若是价格相宜,咱们买下来罢?”
  易峋心中也觉得好,点头答应。
  这宅邸离指挥使府邸不远,方便秦春娇回去看她母亲。
  再则,进京开铺子也是两个人的心愿。
  正如秦春娇所说,乡下地方人有钱也是有限,还是京里机遇多些。
  在这一块上,夫妻两个都是野心勃勃。
  看完了宅子,程管家又将两人引回适才的偏厅,谈起买卖事宜。
  原来这宅子,盖成不过五年,房屋甚至家什都还新的很。宅子主人,本是才封的翰林,按理说是要在京里多当几年官的。不想,他近些年来身体每况愈下,实在受不得案牍劳形,圣上开恩,准他提前告老。
  这一家子人便打算迁回祖籍,京里无人,所以宅子要卖。
  正洽谈间,秦春娇忽然内急,那程管家连忙叫了个丫鬟引她去净手。
  等她出来,那丫鬟却没在门外等候,不知去了哪里。
  秦春娇晓得,这躲懒偷闲也是底下人常有的事,便自己往回走。
  然而她去的地方,离那偏厅颇有几步路,绕了几个回廊,穿了一个园子。
  回去经过那园子时,只见园中栽着几株腊梅,鹅黄的花朵都已盛开,清冷的空气之中,只觉幽香隐隐。
  这等园林景致,她在相府里看得多了,也不觉得稀罕,一心只想尽快回去。
  走到一处假山石后头,却听那边隐隐有人声传来。
  但听一人说道:“赵兄,你看这腊梅,花朵虽不及牡丹芍药艳丽,却小巧别致,别具一格,这香气更是清雅,林逋那句‘暗香浮动’正是写尽了梅香的妙处。”
  另一人恭维道:“公子风雅,自然爱梅。”语气虽是恭敬,却似是隐隐带了一丝冷淡。
  秦春娇听这话音十分耳熟,心中微微疑惑:这两人怎么会碰在一处?
  只听脚步声响,她想避开,却只一条羊肠石子路,避无可避。
  那边,那两人已绕过假山走了过来。
  三人,就撞了个脸对脸。
  走在前面的是一玉面公子,穿着青丝长袍,披着鹤氅,头上戴着玉冠,额上还勒着一条双龙抢珠抹额。跟在他身后的人,穿着却平常,只得一身棉布衣裤。
  这两人都是一怔,不由齐齐脱口道:“芸香?”“春娇?”
  秦春娇将头略低,向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大少爷,赵公子。”
  苏梅词既惊又喜,他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她!
  之前,被家中所困,他不能时常出来,便每日打发人到乡下她的小摊上买点心。苏梅词的心思,既尝着她的手艺一解相思之苦,又能照顾她的生意。她跟的那个莽夫,定然对她十分不好,才会逼着她到外头风吹日晒的辛苦做买卖。但这事没过多久,便被人告到了大夫人面前。大夫人是最听不得芸香两个字,一听闻此事,顿时发作起来。自己亲来训斥不算,还把苏婉然叫了回来,哭诉儿子不孝,被个狐狸精弄得神魂颠倒。
  苏婉然那时虽还没有当上太子妃,但也已到了太子身边服侍,在府中说话极有分量。
  她一开口,便是老夫人也得听上两句。
  于是,不但自己不能再买点心,连茶油的事也耽搁了许久。
  再后来,皇帝御赐匾额的事传到府中,茶油采购事宜才顺势而成。
  苏梅词虽然深深叹服她的手艺心智,却也笃信她在乡下必定过得辛苦。不然,天下哪个男人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出去抛头露面,吃苦受罪的谋生计?
  他对芸香的心思,始终没有断掉,甚而还有愈加浓烈的趋势。只可惜他虽然贵为相府公子,其实全无半点自由,甚而连纳妾纳谁这样的事,都不由自己说了算。
  外有严父规矩,内有母亲姐姐压在头上管束,老夫人尽管疼他,却也不会任着他的性子。
  他曾经向老夫人提过一句,却被训斥了几句,说那芸香已经打发出去了,万万没有再弄回来的理,叫他断了这份心。
  苏梅词心有不甘,一时却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暂且忍耐。想着等将来自己掌管相府时,便可以将她夺回来了。
  至于芸香的意愿,他没有想过。芸香一定是愿意的,就算当初在相府里她不愿意给他当妾,如今去乡下吃了那么多苦,一定也愿意了。毕竟,只有他才能给她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给他当妾,不比跟一个乡下粗汉强?苏梅词,就是这么认为的。
  但他没想到,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她。
  苏梅词眼中闪着微光,轻轻问道:“芸香,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春娇却已然转过了念头,原来那主人陪着的要紧客人,就是他了。虽然不知他怎么独自走了出来,没有主人陪同,但她也没兴趣知道。
  听他问起,秦春娇略有几分无奈,淡淡说道:“大少爷,我早已不是芸香了。我改回了以前的名字,请别再这样叫我。”
  她话语柔和婉转,虽然拒绝之意鲜明,听在苏梅词的耳里,却成了委曲求全。
  她是怕那个莽夫打她,才不敢再和相府有什么牵扯。
  一定是这样,至于府里那个李嫂子说起她去了个好人家,跟了个疼她的男人这一说辞,他一点儿也不信。或者说,他不肯信。
  赵有余站在苏梅词身后,冷眼看着秦春娇,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春娇,你……你成亲了?”
  她一头秀发高高的挽起,盘了个精巧的发髻。发髻上戴着一朵牡丹红绒通草,斜插着一支喜鹊登梅钗,双眸如水,两颊红润,分明是个小妇人的装扮。
  她还是,嫁给易峋了。
  家里出事,赵有余是知道的,但为了前程,他咬牙再没跟家里往来,好容易攀上相府这株大树,他怎能轻易放弃?
  那之后,下河村的事,他便再也没听说了。
  进了京,开了眼界,赵有余想明白了,天下美女如云,何必拘泥在一个秦春娇身上?等他将来飞黄腾达了,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没有,就算娶千金闺秀,也不无可能。至于宋家庄的亲事,早在他爹出事的时候,宋大宝便将退亲文书送了来。母亲和姑母怎么想,他不知道,但他自己是从来没将宋小棉放在心上的。
  但今天看着她一身妇人的打扮,出现在眼前时,他还是忍不住的心口抽疼。
  秦春娇抬头,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一字一句道:“不错,我已经嫁人了。今日,是我回门的日子。我和相公从娘家出来,听说这宅院要卖,所以来瞧瞧。”
  言下之意,她丈夫就在这府中。
  苏梅词当然也知道,那男人买她回去,就是把她当妻子的,有些事当然免不了。但事情摆在眼前,他心口还是跟被针扎了一般的疼痛。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秦春娇不想跟他们再纠缠下去,撂下一句:“相公还在等,我便先告辞了。”
  抬步想走,苏梅词竟然忘了顾忌,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芸香,你先别走,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赵有余满眼阴郁的盯着秦春娇那窈窕秀丽的身段,说道:“春娇,听说你母亲改嫁给了锦衣卫指挥使陈大人,他也认你做了女儿。你这娘家,想必就是陈大人府上罢?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勉强自己,嫁到乡下去?”
  苏梅词对秦春娇有意,这是赵有余没有想到的事。
  但既然撞上了,便正好拿他做些文章。自己得不到的,秦春娇和易峋也别想好过。
  秦春娇不及去理会赵有余的话,她被猝不及防被苏梅词拉扯住,不禁又惊又怒。
  她不再是低下的奴仆婢女,苏梅词不该这样轻薄她!
  她双眸圆睁,怒斥道:“大公子,放尊重些,我是嫁了人的妇人了!”


第126章 
  苏梅词却不为所动,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不放。
  若是旁的已婚妇人,她这般作为确实不妥,但芸香曾是他家的婢女,在苏梅词的心里,她永远都是相府的婢女,永远都是他的那个芸香。
  他看着秦春娇,说道:“芸香,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接回来的,不再让你受苦的。”
  秦春娇几乎气的发笑,这苏梅词凭什么认为,自己回到下河村是在吃苦?
  说的好像,她在相府里的那几年,是在享福似的。
  她冷声说道:“少爷,我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横竖,我已经不再是相府的人了。少爷还是把手放开,让我相公瞧见了,他脾气不大好,怕要生出事端来。”
  她这话是告诫苏梅词,但听在苏梅词耳朵里,却成了她畏惧那男人。
  他说道:“你放心,他不敢放肆。”
  正在僵持之际,却听一声怒喝:“你是什么人?!放开我娘子!”
  这话音低沉冰冷,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有余一见来人,不由打了个激灵,趁着无人察觉,悄悄隐在了假山后面。
  苏梅词这大少爷不知,他可清楚,易峋的脾气和性子,若是发作起来,可是连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会给。
  但如此也好,不论易峋和苏梅词起了什么纷争,他们这仇都必定结下了。
  最好,易峋能将这相府大少痛打一顿。苏梅词这样皮娇肉嫩的大少爷,哪里禁得住易峋的拳头?
  这大少爷受伤,易峋也免不了要吃官司,两败俱伤,才最痛快。
  苏梅词并没有放手,无知无觉,看着一身材高大的男人,满脸阴沉的大步走来,他竟将秦春娇的手握的更紧了。
  这个男人,想必就是芸香那个所谓的丈夫了吧?
  苏梅词微微有些吃惊,他倒是没有料到,这男人并非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粗丑不堪,反而俊逸脱俗。
  但,那又怎样?
  他才不信,芸香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乡下武夫。
  易峋和程管家在偏厅上谈妥了事宜,却见秦春娇迟迟不来。那领她去东净的丫鬟,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后宅人多,也不及去问。程管家便领了他出来,一路找来。
  然而,因秦春娇迷路,两厢里倒走岔了。
  还是那程管家想起来,若是秦春娇走错了路,就可能绕到这园子里,方才领着易峋找来。
  易峋一进园子,就见秦春娇被一青年男子拦着,甚而那人还捏着她手腕不放。他只当那人是个轻薄狂徒,光天化日竟敢调戏他妻子,顿时火冒三丈起来。
  秦春娇一见他来,便竭力挣扎起来,苏梅词分了神,就被她挣脱了去。
  易峋走上前来,伸手将秦春娇拉到了自己身后,一双眸子狠厉的盯在苏梅词的脸上,淡淡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戏辱我妻子?”
  程管家也跟了来,慌慌张张说道:“易公子啊,这位是相府的大少爷。今儿,他来府上跟老爷请教些学问。想必,这想必都是误会。”
  他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当真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这两边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若是闹大了不能收场,老爷必定会重罚他。
  这好端端的,苏大少爷怎么会去调戏人家妻子呢?
  易峋并没有见过苏梅词,虽然屡次听到他的名字,但这还是头一次见他。
  就是这个男人,始终惦记着春娇,甚而连她离开了相府,甚而到如今她已经嫁给了自己,他还不死心!
  如果不是他当初一心想要春娇做妾,才害的春娇几乎身败名裂,还以那么不名誉的方式被撵了出来。
  真的这么爱她,为什么不娶她?!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庇护不了,不是没用的废物么?
  易峋盯着苏梅词的脸,锋利的眼眸里尽是寒霜,半晌他才淡淡开口:“原来是相府的少爷,堂堂相府公子,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人,是何道理?这,就是你相府的门风么?”
  苏梅词那张清秀的脸顿时涨了个通红,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乡下武夫质问品行。
  他张口驳斥道:“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来问我?!芸香、芸香她是……她是我的人,怎么能说调戏呢?!”
  秦春娇羞怒起来,这苏梅词不知发了哪门子昏,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
  这话让易峋听见,还不知他会怎么想。
  她看了易峋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只是眼眸里的冷意更甚了几分。
  峋哥不会信的,她心中一定,斥责道:“大少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早已不是相府里的人了,如今更嫁了人,怎么能说是你的人呢?!你这样毁我的声誉,到底想做什么?!”
  苏梅词看着她站在那男人身后,两手挽着男人的臂膀,不由妒火中烧,竟而不管不顾的说道:“老太太答应了把你给我的,你当然就是我的人。我不管你是不是离了相府,也不在乎你嫁了人,我会把你要回来的。”
  其实,苏梅词并不知道她出嫁的前后因果,家中母亲对他管束极其严苛,几乎是软禁了数月,外头的消息一概不知,尤其是秦春娇的事情,更是分毫不闻。
  他不知道秦春娇的身份已经平复,更不知道她还有了个当指挥使的父亲,只当那男人买了她去,就把她当了老婆。她说已经嫁人,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
  既然只是买卖,那他当然还可以把她买回来。只要权钱在手,他不信还争不过这个乡下汉子。
  这话,却实在刺痛了秦春娇。
  不管她是否已经离开了相府,也不管她是不是已经嫁人,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她永远都是个下人,是个物件儿。
  苏梅词当初想纳她为妾,也根本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只是径直问了老夫人,就想把她讨要过去,就如同讨要老太太房里的一只猫一样。
  而如今,竟然还当着她丈夫的面,公然的宣称她是他的人,全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和颜面。
  她只觉得胸口闷痛,不知不觉红了眼圈,哽咽说道:“大少爷,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人看过。”撂下这句话,她竟然扭身走了开去。
  苏梅词没料到秦春娇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木在了当场。
  易峋没有去追秦春娇,他看着苏梅词,目光森冷,淡淡说道:“如此,你满意了?不在乎她的感受,尽情的伤害她,就是你的喜欢?你的喜欢,就只值一个妾的身份而已?是个男人,就该好生的照顾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她在相府里受人欺辱,甚而被卖出来的时候,你难道在睡梦里?”
  苏梅词恼羞成怒,急赤白脸道:“你这个乡下莽汉,懂些什么!我的婚事,哪里由的着我自己做主?!那得是老太太、老爷太太点头,才成的。你当是你们乡下人娶妻,随便哪个庄户人家的女儿都可以的?!”
  易峋剑眉微挑,颔首道:“然而你是相府的长子长孙,你若坚持,他们为着疼惜起见,说不准也会让步。至少,你能留住她。”说到此处,他忽然冷笑了一下,一字一句道:“说到底,你心里其实还是觉得,为了一个丫鬟,不值得如此。你不敢,也不想为了她,和自己的家族长辈抗衡。如今她嫁给了我,你觉得一个乡下男人,比家中的那些长辈更好对付,所以你才又站了出来,摆出一副痴情种子的样子,想从我这儿把她夺走。”
  苏梅词瞠目结舌,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易峋的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了一抹嘲讽至极的笑意,他说道:“苏梅词,你不过是个卑劣又怯懦的废物而已。”
  这一句话,让苏梅词勃然大怒起来。
  但还没轮到他发作,易峋已先一步步的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了苏梅词的衣领,将他拽到了面前。
  苏梅词看着那双如刀一般锋利的眸子,一下下的刮着自己的脸,只觉得背脊阵阵的发凉,一股从未有过的惧意从心底里钻了出来。
  分明只是个乡下莽夫,但这男人带来的压迫感,是他这近二十年来从未感受过的。
  在易峋的手里,他甚而连反抗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只听易峋又淡淡说道:“你怎么辱骂我,那都没有关系。但你欺凌我的娘子,那我不能饶了你。”
  一旁的程管家早已看傻了眼,直到此刻才回过神来。
  这一个是指挥使家的姑爷,一个是相府的少爷,两个人如果真的在这里起了什么纷争,谁受了伤,他这个小小的管家,是真的担待不起。虽然这眼下看来,吃亏的人必定是苏梅词。
  他慌忙上前,劝说道:“易公子,有话好说。二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动手呢?苏公子是相府的少爷,若是在我们主人府上出了什么事,主人没法和相府交代,小的也要挨板子。求易公子看在我们家主人的面子上,放手罢。”
  听了这一番话,易峋不为所动,苏梅词却醒悟过来了。
  他竭力挣扎起来,嘴里嚷叫道:“你快放开我,我是相府的少爷,不是你这样的人能碰的!你若敢动我一下,我们老爷太太必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易峋冷眼看着他,这文弱的少爷在他手里,如同一只小鸡崽子一般的弱小,他的挣扎也十分无力。
  那程管家慌了神,跪在地下咚咚磕头,求他放手。
  易峋眼眸微微眯起,他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中的力道微微放松了些。
  苏梅词不知机关,只觉得领口的钳制猛然一松,他连忙后退了几步,却又因适才挣扎过猛,步子踉跄不稳,绊在了一块石头上,直直向后倒去。
  凑巧,他身后是一小口池子。
  那池子连着假山,没有多大面积,只为了造景,夏日里种些荷花。此刻十冬腊月,天寒地冻,池子上结了一层薄冰。
  但听得扑通一声,薄冰被砸了个碎裂,一条人影投进了池中。


第127章 
  易峋和秦春娇自翰林府离去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
  原本,易峋还想押着那大少爷去相府责问,堂堂相府的少爷,光天化日竟然戏辱良家妇人,这怎样也说不过去。
  但秦春娇却不想再生事端,更不想再看见相府的人,两人便匆匆离去了。
  那翰林府阖府上下像开水锅一样,都慌着去救治苏梅词,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回村的路上,风冷的像刀,嗖嗖的割的脸颊生疼。
  易峋驾着马车,问了一声:“春娇,冷么?”
  马车里却寂静无声。
  易峋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西方天际已是阴云低垂,冷风四起,带着一丝湿冷。这个天气,看来就要下雪了。
  那大少爷娇生惯养的,这十冬腊月的天气,掉进冰水池子里,可够他受得了。
  然而易峋还是觉得,太过便宜他了。
  适才,真该痛揍他一顿才是。
  两人回到下河村时,天上当真落起了雪粒子。
  回到家中,秦春娇便将自己关在了屋里。
  易嶟有些纳闷,今儿大哥不是陪嫂子回门么?这好端端的,是怎么了?
  易峋将马匹解了缰绳,安顿在牲口棚里,回到了屋中。
  易嶟站在堂上,见他进来,便问道:“大哥,嫂子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为了免秦春娇的尴尬,易峋没有将实情告诉他,只是说道:“路上吹了风,她有些头疼。”
  易嶟虽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但这两口子之间的事情,即便是当兄弟的,也不好插嘴。
  秦春娇蜷缩在床上,拿被子裹着自己的身躯。
  房中烧着热炕,十分的暖和,但她却依然觉得身上冷的发颤,那是一种打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寒气。
  今天在京里遇见苏梅词,她有些恍惚,好像她永远也挣脱不了那个牢笼。曾经为奴的经历,像一张巨网,将她牢牢的缠住,卷裹在里面,再也摆脱不得。
  当过一次奴婢,这些人就再也不会拿她当人看了。
  苏婉然对她的轻贱,苏梅词对她的欺辱,仿佛都在告诉她一件事,她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做人。
  这种痛苦,难以言语。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那沉稳的步伐迈进了门内,伴随着一股酒酿的甜香,在屋中弥漫开来。
  易峋端着一只青花瓷汤碗,在床畔坐了下来,低声说道:“给你煮了酒酿荷包蛋,吃点东西吧。”
  秦春娇却没有动弹,一脸木然,半晌才摇了摇头,轻轻说道:“峋哥,我不想吃。”声音柔软中带着一丝沙哑。
  易峋将碗放在一旁的桌上,静静的看着她。
  秦春娇这幅样子,让他焦躁,一股邪火在他腹中燃烧着。
  他问道:“为什么哭?”
  秦春娇有些讶异,她摸了一下脸,方才发现手上有些水渍,原来她适才不知不觉的在流泪。
  易峋又问道:“他的想法,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秦春娇有些茫然,她说不出话来。
  可看在易峋眼中,这就像是在默认。到了如今,他当然不会以为秦春娇心里对那个大少爷还有什么念头,但他非常不喜欢,除他以外的男人,能这般轻易的就撩拨她的情绪。
  他长臂一揽,将她连着被子一起,抱在了怀中。
  秦春娇任由他抱了,她低着头,不说话。
  易峋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眸,问道:“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苏梅词,就值得你这个样子?”
  秦春娇望着他,刀刻一般的脸上,线条冷硬,她小口微微张了张,却没能说出话来。
  易峋没听见她的回答,不悦更甚,他再度说道:“春娇,成亲那天夜里,我就跟你说过,你是我的妻子,这一辈子我都会护着你,天塌下来有我撑着,地陷了由我去填。但我不喜欢你有事就放在心里,不告诉我。更不喜欢,你会因为外人去伤神难过。你的那些心思,只能放在我身上。”
  这霸道生硬的言语,听在秦春娇的耳中,却让她的心猛地一酸。
  也许是在自己男人的怀里,她心中的委屈愈发强烈起来,泪水更是止也止不住的涌出。
  她张口,带着鼻音的泣道:“峋哥,我不明白,分明我已经不再是相府的丫鬟了,他们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看不起我?从大小姐到大少爷,还有夫人姨娘,他们其实从来不拿我当人看。用得上了,就把我买进去。嫌我碍眼,就把我卖出来。什么脏水都能往我身上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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