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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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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伸出一只手,与他碰撞在一起。 

    “呯!”黑影被震得退后一步,难以置信地盯着张启凌的右侧,在那里,一只手迅速缩了回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刚才的事情,仿佛只是错觉,但在黑影看来,只有两个字——恐惧!

    他很清楚,那个人并没有离去,而是藏身于黑暗之中,一旦他动手,就会再次出现,只要那个人在,他就无法近张启凌的身。

    之所以恐惧,是因为那人与他一样,都精通影术,甚至还在他之上,普天之下,会影术的,只有一种人;而这些人,在没有特例的情况下,只会跟随与保护一种人。

    黑影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盯着犹带着淡淡笑意的张启凌道:“你是什么人?”

    张启凌仰头看一眼夜空中渐渐被乌云遮蔽的星子,“我是谁,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黑影忍住后退的冲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道:“东凌皇室?”

    张启凌缓缓敛去笑意,星子倒映在那双黑眸之中,犹如一幅星图,他答非所问地道:“难怪这么多年来一直找不到你们这群影军团的叛徒,原来是躲在北周皇室之中,倒是聪明。”

    黑影咬一咬钢牙,“你是哪一位皇子?”他们离开东凌已经有十数年,昔日幼童长成了翩翩公子,模样大变。

    “你还不配问我。”张启凌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多了一种上位者的威严与骄傲,令黑影不敢再追问。

    “我知你跟来做什么,回去告诉东方洄,合作与否,他自己决定,我不会强迫他什么,但这样的手段,还请以后不要再用。”

    黑影微一犹豫,开口道:“以你的身份,没有立场帮王爷夺位。”

    “有没有立场,轮不到你来过问,另外……”张启凌目光掠过黑影,一个眼神而已,竟令黑影寒毛直竖,这样的事情,多年都没有出现过了,无关武功高低,只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畏惧与害怕。

    “不许将我的身份告诉东方洄,否则我会将你们的事情告诉父皇,到时候影军团倾巢而来,他们颠覆不了北周,但相信……足以令你们彻底消失在阳世,甚至连一缕阴魂都不剩,而东方洄,呵,他护不住你们。”

    黑影暗暗咬牙,他很想将张启凌的话当成耳旁风,可惜……做不到,但要是不说,后果怕是同样不堪,到时候一样要死。

    张启凌看出他的犹豫,淡然道:“你放心,这一次我是真心助东方洄夺回帝位,重掌北周,至于背后有怎样的原因,我暂时不可告诉你们,唯一可以说的,就是不论最后结果怎么样,你们这份人情,我都会记住,向父皇求情,解除对你们的追杀,到时候,你们就不用再担惊受怕。”

    这句话,在黑影心中搅起阵阵惊涛骇浪,许久,他狠狠一咬牙,“好,我会将你的话带到!”

    “多谢。”随着张启凌这两个字,黑影重新没入夜色之中,望着重归平静的黑暗,张启凌唇边泛起一抹令人捉摸不清的笑意,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走了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来,进了一间金陵城中最常见的独门院子里。

    等候多时的胭脂看到他回来,笑着迎上来,“公子您回来了。”

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六章 风云聚汇

    第三百三十六章 风云聚汇

    进到小小的厅堂,胭脂接过下人沏来的茶递到张启凌手中,“恭王他可答应了?”

    张启凌轻吹着滚烫的茶水,淡淡道:“说是要考虑一下,明日给我答覆。”

    胭脂冷笑道:“都已经落魄到这个地步了,还要拿捏身段,真是可笑得紧。”

    “无妨。”张启凌啜了一口茶水,“他一定会答应,只是早些与晚些的区别罢了。”眼珠一转,落在窗外一株长过窗台的野草上,入秋之后,春夏时分盛开的草木纷纷凋零,唯独野草依旧在肆意生长,丝毫不见枯萎之意。

    张启凌端茶来到窗边,“他们人呢?”

    胭脂神色一肃,低声道:“大殿下已经到了金陵城,奴婢打听了一下,似乎比咱们来得还要早,至于其他几位,暂时还没发现。”

    张启凌淡淡一笑,覆手将还剩下大半杯的茶水浇在那株半人高的野草上,滚烫的茶水令野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倒,不复之前的精神,“大哥的动作一向很快。”

    胭脂不屑地道:“来得快又如何,还不是让公子占了先机,公子占尽天时地利,又有国师相助,其他皇子不过是白费心机罢了。”

    张启凌随手搁下茶盏,横目向她,冷冷道:“一日赢,就一日不能大意,岂不闻‘骄兵必败’这四个字!”

    胭脂心里一慌,赶紧低头认错,“奴婢知罪,奴婢会派人日夜盯紧大殿下一行,以免坏了公子大事。”

    张启凌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窗台,“笃笃”的声音在静夜中听来,份外明显,许久,他手指一顿,冷声道:“大哥不是蠢人,很快就会发现了东方洄是搅动北周朝局的关键,从而设法拉拢。”

    胭脂思索道:“公子师承国师,又曾与恭王有过接触,奴婢相信他一会选择公子。”

    “这是自然,但……”张启凌眸底冷意森森,“大哥会罢休吗?其他几个会罢休吗?”

    胭脂想想也是,不禁有些无奈,“那该如何?”

    “先盯着吧,等时机合适之时,我与他们见一面,绝不能让他们坏了我的计划。”张启凌一边说着一边回到椅中坐下,“不过这次去恭王府,倒是有了意外的收获。”

    胭脂好奇地道:“是什么?”

    张启凌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道:“可还记得十年前,震动东凌朝野上下的那件事?”

    胭脂美眸一转,试探道:“公子是说影军团左系一派背叛陛下之事?”

    “不错。”张启凌以手支颐,似笑非笑地道:“那些人自从逃出东凌之后,十年来一直下落不明,原来是躲在金陵城中。”

    胭脂能够一直跟在张启凌身边,自不是蠢钝之人,很快便猜到了张启凌未曾说出口的话,“与恭王有关?”

    张启凌颔首道:“之前你打听到东方洄身边有擅于隐匿的高手时,我就曾有过怀疑,结果还真是他们;我从恭王府出来时,东方洄派了其中一人来跟踪我。”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胭脂冷笑一声,转而道:“奴婢这就将消息传回东凌,请陛下派人剿杀。”

    张启凌唤住准备离去的胭脂,含了一缕浅薄的笑意道:“我何时说过要告诉父皇?”

    胭脂被他说得一阵错愕,“公子您……”

    张启凌扬一扬斜长入鬓的剑眉,徐徐道:“与其这么杀了,倒不如留着他们为我所用,东方洄可不知道我与他们的关系。”

    胭脂迟疑地道:“可万一被陛下知道您知情不报……”

    “父皇不会知道。”张启凌冷冷打断她的话,“此次胜负关乎帝位归属,绝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可用的机会。”

    胭脂讨好地道:“公子胸有远略,神武过人,又有国师支持,帝位自是非公子莫属。”

    张启凌冷笑道:“哪有这么容易,我那些兄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之前趁着父皇病重垂危,他们一个个想尽办法拉拢朝臣,排除异己,就等着父皇驾崩后,好登上帝位,若非师父早有安排,我怕是连襄月城都是进不去。不过父皇虽然熬过了那一关,但毕竟年老体衰,撑不了多久了,传位之事势在必行,所以他才会定下这样的比试。”

    所谓江宁首富之子,不过是张启凌多年来的掩护,他真正的身份,是东凌帝国的四皇子,他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慕千雪。

    当日,东方溯逼宫夺位,他本该趁着朝局不稳的机会,设法将之扰乱,哪知突然接到天机老人八百里加急传书,书中说凌帝突然重病,随时可能驾崩,让他速速赶回襄月城,以免帝位落入旁人之手。

    不同于北周等国,东凌的传承从来与长幼嫡庶无关,众皇子想要成为下一任帝君,只有一个准则——能者居之。

    所以多年来,凌帝从不干涉众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甚至还会推波助澜,为的就是选出一个最适合东凌的君主。

    众皇子之中,又以大皇子与张启凌风头最盛,前者积累多年,自己也是八面玲珑,在朝中人缘极佳;后者则是国师——天机老人唯一的弟子,聪明过人,深得凌帝欢心。

    凌帝病重之时,众皇子之间争夺已是白热化,若非前者转危为安,重掌大局,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凌帝知道册立太子一事不可再拖,故而他当着所有皇子与大臣的面宣布,谁能攻下金陵城,谁就是东凌下一任帝王。

    多年来,东凌一直有称霸中原的野心,但北周强盛,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能够攻下北周,统一诸国之事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所以凌帝才定下这样的比试。

    北周强大异常,之前齐国与西楚联手,不仅未能攻下北周,甚至还弄得自己损兵折将;既然强攻不可,那就只有智取了。无论多么强大的国家,在遇到内乱时,都会变得异常脆弱,被逼退位的东方洄,无疑是引起北周内乱的最好棋子。

    这一点,张启凌能够想到,其他皇子也能够想到,金陵注定要成为风云聚汇之地!――

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七章 秋凉

    第三百三十七章 秋凉

    天亮之时,一场秋雨不期而落,浇在人身上寒凉异常,卫太后与沈惜君一样不喜菊花,所以尽管如今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却难在宁寿宫中觅其踪迹。

    卫太后站在窗前,神色凝重地望着窗外漱漱秋雨,“他当真这么说?”

    站在她身后的东方洄点头道:“是,一字不差,儿臣答应了今夜给他回话,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天机先生……”卫太后徐徐重复着这四个字,她的目光如蒙了一道纱障,令人看不清她心中的想法,片刻,她眸光一转,落在静立一旁的尹秋与周宁身上,“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尹秋思忖道:“东城十二府是咱们抵卸东凌入侵的堡垒,若是给了天机先生,万一他与东凌勾结,岂我们甚是不利。”

    周宁附声道:“奴才也是一样的意思,天机先生虽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青史留名,别无它意,但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谁也不敢肯定。”

    卫太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转身对东方洄道:“可否换几个城池?”

    东方洄想了片刻,摇头道:“儿臣没问,但看他的意思,怕是非东城十二府不可。”停顿片刻,他神色凝重地道:“昨夜他离开时,儿子派了影子暗中尾随,想看看他在何处落脚,岂料被他发现,无功而返。”

    卫太后捻着佛珠的手一顿,眉眼间露出惊骇之意,“你说他识破了影子的跟踪?”那些人是她亲自招揽的,没人比她更清楚他们在藏身隐匿一道上的能耐,就连当年身为神机营尊者的怀恩也无法彻底识破,这个天机先生……未免也太可怕了一些。

    “是,虽不知他是否真可窥视天机,但此人确实深不可测。”

    卫太后微眯了眼眸,徐徐道:“这样的人,若真能站在咱们这边,自是千好万好,哀家只恐……他是一把双刃剑!”

    “那我们……”不等东方洄说下去,卫太后打断道:“且让哀家好好想一想。”

    偌大的宁寿宫中,静得可以听到拂珠在指尖捻动的声音,庭院中种了许多杜鹃,不断有花瓣因为不堪秋雨之重,掉落在湿漉漉的地上,结束了它静美短暂的一生。

    许久,卫太后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答应他。”

    “母后不担心他别有居心吗?”东方洄尽管也偏向这个选择,但真到决择之时,免不了有些犹豫。

    卫太后抬手抚过油光水油的鬓发以及插在上面的一枝白玉凤簪,静静道:“当然担心,但哀家更担心将他推到东方溯那一边。”

    “这……”东方洄迟疑道:“应该不至于吧。”

    “想要赢,就不能留任何一丝机会给对方,而且……”卫太后站得有些累了,扶着尹秋的手回到椅中坐下,“不论他有怎样的心思,留在身边,总是好猜也好防一些。”

    东方洄思忖半晌,点头道:“儿子知道了。”

    卫太后颔首,取过搁置良久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的凉意令她蹙起了眉尖,将之递给周宁,后者会意地拿下去重新沏了一盏来,卫太后接在手里,凉声道:“赵昭容那件事,可有什么进展?”

    周宁恭敬地答道:“自打将皇后禁足之后,承德殿那边就一直没有新的消息,不过奴才打听到,赵昭容早产的那天夜里,陛下曾传召梅太医去承德殿,至于原因……承德殿上下皆是讳莫如深。”

    东方洄眸光一亮,仿佛暗夜里突然亮起的火烛,“看样子玄明道长的法术起效了。”

    卫太后垂目望着在滚烫茶水中徐徐舒展的茶叶,唇角漫出一缕无声无息的笑意,“瞧着吧,好戏就要开场了。”

    这场秋雨下了将近两日方才止歇,但天色依旧阴郁,偶尔有细微的阳光穿过厚重的云层照落在宫殿华丽的琉璃瓦上,泛起一层浅薄的金光。

    鹅黄裙裾曳过青石铺就的地面,有细微的沙沙声,夏月跨过及膝的朱红门槛,走入正殿,朝正在与小元子说话的慕千雪行了一礼,轻声道:主子,查到了。”

    慕千雪长睫一动,道:“怎么说?”

    “赵太医虽有一妻二妾,却子嗣单薄,将近四旬之时,方才得了一子,中年得子,再加上是独苗,赵家上下对他极是娇惯,从而养成了他骄纵自大的性子,这些年大大小小的祸闯了不少,每一次都是赵太医带他登门赔罪,前前后后不知赔了多少银子,亏得赵太医医术不错,常得宫中主子赏赐,否则家底早就被他给败光了;可惜后者不仅没有引以为戒,反而变本加厉,闯的祸一次比一次大,最终犯下伤人案。”

    “听说那日,他与一群狐朋狗友去听戏,看中了台上的一个青衣,他倒是没打算强抢,就想相识一番,结果同在一起看戏的另一人也瞧中了,双方争执起来,他一时失手,打断了对方一条胳膊。这户人家在京里也有点势力,不买赵太医的面子,张口就要一万两汤药费,赵太医家底本就已经很薄了,就算卖了所有家当还有宅子也凑不齐一万两,登门求着对方要少一些,无奈对方态度强硬,一两也不肯少,更给出三日期限,三日之后没收足一万两银子的他们一状告到京兆府尹那里,非要追究到底,要不是魏敬成与赵太医有些交情,一直拖着这件案子,赵家公子早就被判刑了;这次新府尹上任,断得第一桩案子就是这一件,可就在这个时候,那户人家突然撤诉,赵公子无罪释放,而就在前一日,赵太医曾登门拜访。”

    小元子眼珠一转,道:“我猜应该就是这两日的事情吧?”

    出乎他的意思,夏月摇头道:“不,撤诉是在一个月前。”

    小元子愕然道:“一个月?可赵昭容前几日才早产啊?”

    “早做安排,自是好过临时抱佛脚。”慕千雪淡淡答了一句,转而道:“刚才小元子告诉本宫,长信殿确有一名宫女在半个多月前被赶出长信殿,原因打碎了皇后喜欢的花瓶,但当时的决定仅仅是赶出长信殿遣回内务府,真正将她赶出宫的,是白明芳。”

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八章 拦截

    第三百三十八章 拦截

    小元子在一旁道:“所以奴才一直在想,会不会这白总管也是赵昭容的人。”

    夏月蹙了蹙眉尖,“有这个可能,但……她拿什么来收买白总管?”

    小元子低了头不说话,是啊,赵太医因为儿子犯事,急需银钱,可白总管不一样,他是内务府总管,虽然俸禄不高,但油水是宫中头一份的丰厚,在京里置办了好几间宅子,还养了几个妻妾,个个锦衣玉食,听说光是那几间宅子,就值好几万两,所以他可不缺钱,可除了钱,赵氏父女还能给他什么?

    正在百思不解之时,慕千雪突然道:“白明芳不会是赵昭容的人。”

    夏月眨着杏眼,不解地道:“主子为何这么肯定?”

    慕千雪抚一抚脸颊,望着夏月道:“可还记得一个余月前你在内务府遇到紫燕时,白明芳都说了什么吗?”

    “一个月前……”夏月仔细回想了一番,终于记了起来,连连点头,“主子说得的不错,确实不可能。”

    听着她们在那里打哑谜,小元子满心好奇,追问道:“夏姑姑,白总管说了什么?”

    “我那会儿去内务府拿血燕,赶巧紫燕也在这会儿过来,因为血燕的事情,与白总管争执了几句,在她走后,白总管发了几句牢骚,话里行间,可以看出他对赵昭容甚是不满,如果他们是一伙的,何至于此?”

    “这倒也是。”小元子点头之余,忽地心中一动,脱口道:“难不成是皇后?”

    “夏月听到他的话,眸光微动,“皇后家族势大,卫太后更是她的姨母,白明芳投靠皇后,倒是合情合理。”停顿片刻,她望了慕千雪道:“主子,或许赵昭容这次早产,真与皇后无关,但未必皇后就没有害他们母子之心,奴婢还是觉着,她不值得主子这样费心筹谋。”

    “本宫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慕千雪轻轻说了一句,正自思忖间,花蕊突然神色慌张地奔了进来,气喘吁吁地道:“主子、不好了,张……张公公带着圣旨去长信殿了!”

    慕千雪脸色豁然一变,“可知圣旨内容?”

    花蕊喘了口气,摇头道:“不知道,但动用了圣旨,又是张公公亲自去传得旨意,相来不会是好事。”

    慕千雪心思飞转如轮,片刻后,她敛袖起身,肃然道:“立刻随我去长信殿。”

    一路急赶,终于在离长信殿不足百步之遥的地方截住了张进,后者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慕千雪,满面惊讶,随即恭敬地道:“奴才身负陛下圣旨,不便行礼,还请娘娘见谅。”

    “本宫明白。”慕千雪目光在那道明黄圣旨上打了个转,“本宫知道张公公此行是去长信殿宣读陛下旨意,本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公公能够答应。”

    张进察觉到她的目光,垂目道:“娘娘请说,只要是奴才能够答应的,一定不敢推辞。”

    慕千雪清楚,像张进这样在宫中打滚多年的人,在清楚自己的来意之前,是绝不会轻易允诺的,故而她也不绕弯子,如实道:“本宫想请张公公暂缓宣读旨意,待本宫见过陛下之后再说。”

    张进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要求,怔忡片刻,摇头道:“这件事,奴才帮不了娘娘。”

    “只是暂缓片刻罢了,并不会有大碍,只要张公公肯通融,本宫往后必当还公公这个人情。”

    张进苦着脸道:“并非奴才不肯通融,实在是延误不得,否则传到陛下耳中,非得砍了奴才脑袋不可。”不论是哪朝哪代,故意延误传旨都是一项重罪,张进虽不想得罪慕千雪,但更不想就此丢了性命。

    张进犹豫半晌,终是忍不住道:“恕奴才多嘴问一句,娘娘为何要这么做,因为皇后?”他身为东方溯的进身内监,又奉命传旨,自是清楚圣旨上的内容,慕千雪特意赶来拦截,想必也是猜到了,只是……他印象里,慕千雪与皇后并无任何交情,何以这一次会甘愿为她冒此大险?

    秋阳自云层缝隙中落下,正好照在圣旨上,在耀目的阳光下,金线绣成的双龙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因为皇后,更是因为陛下。”

    “陛下?”张进一怔,满面不解,“敢问娘娘此话何意?”

    慕千雪叹息一声,“若本宫没有猜错,这道应该是废后诏书,对吗?”

    张进没有说话,但他的默认,已是最好的回答,见自己猜对了,慕千雪续道:“公公想想,陛下立后才只多少日子,突然就要废后,朝野上下会认同陛下这个决定吗?”不等张进言语,她已是摇头道:“不会,朝臣只会认为陛下朝令夕改,喜怒无常,从而人人自危,陛下初执大宝,若是落了这样的印象,对陛下百害而无一利。”

    张进默然片刻,轻声道:“皇后谋害皇嗣,陛下废其后位,并不算过。”

    “安息香一事,皆是含章殿一面之词,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且缺少人证;冒然废后,必会授人把柄。本宫知道,张公公原是在静芳斋侍候的,陛下登基,太后特意将你调来承德殿,代她照看陛下,想来张公公也不愿看到陛下因为一时疏忽而犯下大错,给朝中一些个有心人可趁之机。”

    张进低头不语,慕千雪也不催促,静静等着,秋风寒凉,吹起地上枯黄的落叶在半空中打转,其中一片枯叶晃晃悠悠地脱离了风势,落在张进脚背上,望着这片不起眼的落叶,张进眼晴猛然一亮,左右看了一眼,来到路边一块供人歇坐的大石前,抬脚用力踹在坚硬的石头上。

    骨头与石头相撞,结果可想而知,张进痛得冷汗直冒,好一会儿方才勉强挤巴出一句话来,“奴才途中不慎……踢到石头,难以走路,所以不能及时去长信殿传旨。”

    慕千雪露出一抹赞许之色,“辛苦张公公了,本宫定会尽快请陛下收回旨意。”

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九章 心性大变

    第三百三十九章  心性大变

    承德殿中,正在批阅奏折的东方溯不时停下朱笔揉一揉额角,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与烦躁;在他又一次抬手揉额时,孙兴小声道:“陛下若还是觉着不舒服,不如传太医来看看?”

    东方溯执笔沾一沾殷红的朱砂,头也不抬地道:“太医前前后后传了不少,没一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传也罢。”

    “可……”孙兴刚一开口,便被东方溯打断,“行了,不过是小病罢了,不必大惊小怪,去点些沉香来。”

    见他这么说,孙兴只得咽下嘴边的话,应了一声,来到临窗的长几边,那里摆着一尊兽首错金博山炉,孙兴揭开香炉盖子,舀了一勺淡黄色的沉香粉倾入香炉之中,香炉隔层下一直煨有炭火,所以沉香粉一入香炉,立刻便有轻烟袅袅升起,同时一股清悠绵远的淡雅香气在殿中徐徐蔓延。

    东方溯用力吸一吸气,沉香独有的香气,令头脑恢复了几分清明,但那份烦躁依旧盘桓在心头,挥之不去。

    这个时候,殿外传来宫人细细的声音,“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随着东方溯的话,朱红殿门徐徐开启,一道纤细的身影背对着淡薄的秋阳走入殿中,屈膝道:“参见陛下。”

    “免礼。”东方溯微微一笑,伸手道:“到朕身边来。”

    慕千雪依言上前,将手放入他掌中,指尖的冰冷令后者蹙了眉,取过搁在架上的玄色镶风毛披风覆在她身上,对垂手站在一旁的夏月二人道:“最近天凉无常,极易受凉,出门的时候,记得给你们主子加件衣裳,她身子不好,最要小心受凉。”

    慕千雪抚着领口的风毛,笑道:“其实臣妾身子已经好多了,陛下不必担心。”

    东方溯不容置疑地道:“那也不能大意,朕可不想再看到你病恹恹的样子。”

    慕千雪笑一笑,道:“臣妾此事,是有一事想问陛下。”

    东方溯拉了她坐下,随口道:“什么事?”

    “臣妾听闻陛下派了张公公去长信殿传旨,不知传的是什么旨意?”她的话令东方溯神色微微一冷,不过他也没想隐瞒,淡然道:“沈氏无德,谋害皇嗣,不配再为皇后。”

    “所以陛下想废后?”

    “朕原以为她经过那些事,会改一改往日那骄纵的脾气,好好做她的皇后,哪知她不仅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做出谋害皇嗣的事情来,这样的人,岂可再居中宫?或许……”寒意掠过东方溯眉眼,漠然道:“朕从一开始,就不该许她后位。”

    慕千雪在心里斟酌了片刻,轻声道:“臣妾倒觉得此事尚有许多疑点,眼前所见,未必就是真实。”

    东方溯不想她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拧眉道:“什么疑点?”

    慕千雪将对赵太医的怀疑说了一遍,期间隐晦地提了提赵平清,东方溯面无表情的听着,待慕千雪说完后,眸色沉沉地道:“所以你觉得是昭容串通赵太医,用皇嗣来陷害皇后?”

    “不无这个可能,所以臣妾恳请陛下,暂缓废后旨意,等查明真想之后,再行定夺,臣妾总觉得……皇后未必是真凶。”

    “不可能是昭容。”东方溯想也不想便否决了她的话,“不错,昭容确实不喜皇后;但她不是蠢人,应该很清楚这个孩子对她的重要性,为了对付皇后而将孩子置于险地,这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但……”

    “好了!”东方溯不耐烦地打断她,揉一揉额头,道:“此事朕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言。”

    慕千雪没想到东方溯会如此武断,着急地道:“事关重大,还望陛下谨慎行事,以免冤枉无辜。”

    “无辜……”东方溯神色阴晴不定地盯着慕千雪,“贵妃何时变得与皇后如此要好,处处帮着她说话?”

    慕千雪听出他隐藏在言语间不悦,无奈地道:“臣妾并没有帮任何人,只是对皇后的心思略知一二,皇后虽有千万般的不是,但她对陛下确是一片痴情,正所谓爱屋及乌,臣妾相信她不会做出伤害陛下的事情,还望陛下三思。”

    东方溯额间青筋突突跳着,他本就心情烦躁,这会儿更是差到了极点,若眼前站的不是慕千雪,是已经被他赶了出去;在勉强压下心中的躁怒后,沉声道:“朕并不觉得她会如贵妃所言的那样,再者,这会儿圣旨已经传到了长信殿,不可收回。”

    “臣妾途中见到张公公,他不慎伤了脚,难以行走,所以圣旨这会儿应该还没传。”

    东方溯脸色豁然一变,目光阴厉地盯着她,”是你拦住了张进?”

    慕千雪垂目道:“臣妾不敢,张公公确实是伤了脚。”

    东方溯死死盯着她,良久,一缕阴寒的笑意渗出嘴角,“你以为朕会相信吗?”

    在短暂的停顿后,他又道:“你说皇后对朕一片痴情,那你呢,千雪你呢?”

    慕千雪抬眸迎向他阴冷渗人的目光,“千雪对陛下自然也是一样。”

    “不是!”东方溯神情激动地道:“你从来都没有将朕真正放在心上,你要朕为大局考虑娶沈惜君,好,朕答应你;你要朕夺位,好,朕也答应你;现在你又为了沈惜君,不由分说地拦了朕的旨意;朕百般包容,换来的却是你的得寸进尺,千雪,你实在令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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