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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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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只是一时误解,待回去后慢慢解释,自然就没事了。”

    东方洄扫了他两眼,淡淡道:“璇玑公主是朕的客人,她不愿,朕也不好勉强,唯有令使臣失望了。”

    顾长风抬头道:“此事关乎两国之谊,还望周帝三思。”

    “朕已经思索的足够多了,若楚帝要因此坏了两国情谊,朕亦没有法子。”东方洄语气中含了一丝傲然,尽管大周现在腾不出手对付西楚,却也不是萧若傲能够威胁的;再者……北周与西楚有情谊可言吗?

    顾长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过该做的戏还是要做足,方便他提出后面的要求,“这么说来,周帝是断然不肯交出璇玑公主了?”

    “朕已经说得很清楚。”说罢,东方洄对一旁的怀恩道:“还不送使臣出去?”

    “是。”怀恩恭敬地应了一声,来到顾长风面前,抬手道:“使臣请。”

    顾长风没有理会他,盯着东方洄道:“既然周帝不肯交出璇玑公主,顾某也没办法,不过临行之前,陛下尚有一事交待,让顾某一定转达周帝陛下。”

    东方洄示意怀恩退下,凉声道:“讲。”

    顾长风照着慕千雪的吩咐,徐徐道:“尽管璇玑公主已被废黜,但毕竟曾是西楚皇后,这是不争的事情,不论过去多久,也不论她身在何处,都不得一女二嫁!”

    东方洄脸色微变,“公主与西楚已无关系,嫁人与否,似乎轮不到楚帝过问。”

    顾长风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一字一顿地道:“请周帝务必答应。”

    东方洄鼻翼微张,面无表情地道:“若朕不答应呢,你待如何?”

    “那周帝就是希望两国战场相见了,如果北周因此成为第二个南昭,周帝就是北周最大的罪人!”

    “大胆!”他的话令怀恩为之色变,喝斥道:“区区西楚小国,也敢威胁陛下,简直放肆!”

    尽管额头冷汗已现,顾长风依旧保持着平静之色,“顾某只是一介小臣,岂敢威胁周帝,刚才所言或有不中听之处,却是顾某肺腑之言!”

    怀恩待要喝斥,耳边传来拍掌之声,只见东方洄一脸讽刺地道:“如此说来,朕还要感谢你了?”

    “不敢!”顾长风话音未落,东方洄已是重重一掌击在御案上,深不见底的黑眸之中有怒火涌动,“真以为你是西楚使者,朕就不会杀你吗?”尽管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定,但纵观古今,使者被杀的例子并不在少数。

    顾长风暗自咽了一口气,忍着心中的恐惧道:“周帝掌北周生杀予夺,焉有不敢之理;但那样一来,等待北周的,将会是整个西楚的怒火!”

    东方洄冷笑连连,“一个用卑劣手段灭了南昭的小国,也敢在朕面前放肆,朕的铁骑随时都可以踏平应天!”

    “既是这样,何以迟迟不见周帝发兵?”在东方洄难看的脸色中,顾长风缓缓道:“北周虽然强大,但同样强敌环伺,根本就是自顾不暇,如果我国与齐国、东凌还有燕国联手,周帝,您说会怎么样?”

    东方洄面色铁青地咬着牙,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诸国联手,北周虽强,却也做不到以一敌四;许久,他自发酸的牙齿中挤出十余个字来,“齐国与东凌岂会听从萧若傲的话。”

    “当然不会,但顾某相信,他们会很有兴趣覆灭北周,分享这块肥土!”尽管东方洄掩饰得很好,顾长风还是在他眼底看到了一丝惧意。

    怀恩冷声道:“你就不怕他们得胜之后,会调转枪头对付西楚吗?”

    顾长风不以为然地道:“就算真如公公所言,那也是在北周覆灭之后的事了。”

    “这么说来,萧若傲是打定主意要与朕为敌了?”

    顾长风垂目道:“怎么会呢,我国陛下素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就看周帝如何抉择了!”

    “好!好!好!”在连说了三个好字后,东方洄眸光阴寒地道:“今日之事,朕会好生记着,来日见了萧若傲,定当好生与他说道说道。”

    顾长风眼皮微微一跳,“这么说来,周帝是答应了?”

    “璇玑公主本就无嫁人之意,又何需朕答应。” 东方洄紧紧攥了双手,维持着仅有的尊严,想他身为第一强国的君主,竟然被人如此威胁,实在可恨;今日之辱,来日定当百倍还予萧若傲!

    “如此就好。”说着,顾长风长施一礼,“周帝若没别的吩咐,顾某告退!”

    在顾长风离去后,东方洄狠狠将御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眸底殷红如血,“萧若傲,朕定要你生不如死!”

    在走出承德殿后,顾长风一阵腿软,冷汗更是如浆水一样自周身各处涌了出来,濡湿了衣衫。

    刚才真的凶险万分,幸好周帝心存顾忌,被他唬了过去,否则这会儿怕是已经人头落地。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冬雪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冬雪

    回到驿站后,顾长风并没有去见慕千雪,而是收拾行李在城门关闭之前离开了金陵城,消息传到睿王府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这个顾大人,成不成的好歹传句话来,怎么能一声不响就走了呢。”夏月埋怨了一番,朝正在作画的慕千雪道:“公主,可要派人去追他?”

    一朵牡丹在慕千雪笔下成形,盛开在这严寒冬季,“为什么要追?”

    夏月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是询问公主您之前交托给他的事情。”

    在画完最后一笔后,慕千雪搁下手中毛笔,含笑道:“不辞而别,可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吗?”

    夏月茫然地望着她,“这算什么回答?”

    一只不知何时飞入屋里的蝴蝶扇动着艳丽的翅膀飞到那朵栩栩如生的牡丹上,努力想要吸允在这冬日里稀缺的花蜜,殊不知这只是一幅画罢了。

    “顾长风不是一个没有交待的人,不留一句话而离去,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已经说服了周帝。”慕千雪自双耳方瓶中取了一枝侍女今晨刚刚采摘来的腊梅,移到蝴蝶旁边,后者闻到花香,立刻扇翅飞到梅花上,如饥似渴地吸允着花蜜。

    “原来如此。”恍然之余,夏月又欢喜地道:“这么说来,公主以后都不必再担心太后赐婚?”

    慕千雪轻舒一口气,“只要不被揭穿,应该就是了。”

    有冷风灌进,令盆中正烧着的银炭闪了几闪,十九推门进来,垂目道:“公主,他们到了。”

    “来的倒是时候。”慕千雪唇角轻扬,眸光淡漠地道:“明日让他们一起去刑部喊冤,有多大就闹多大;热闹了这么多日,突然冷清下来,想必他们正不习惯着。”

    十九迟疑地道:“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我担心这样频繁的节奏会引来陛下怀疑,不如晚一阵子再说?”

    “你以为他现在没怀疑吗?”慕千雪望着此刻吸足了花蜜,在屋子里振翅飞舞的蝴蝶,凉声道:“恐怕他早就已经派了人在暗中追查。”

    十九蹙眉道:“既然公主都知道,为何还要如此急进,就不怕适得其反吗?”

    慕千雪微微一笑,“卫文斌一案,荣王与安王为了一挫卫氏一族的锐气,不止在朝堂上极力主张严惩,更在暗中拉拢大臣,谋求他们的支持;明日这两件案子一闹出来,你说周帝最先怀疑的会是谁?”

    十九眼皮微微一跳,“荣王与安王?”

    “不错。”慕千雪捻起香气锐减的梅枝,放到鼻端轻轻一嗅,“另外,人在急怒焦躁之中,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卫文斌一案,他已经错过一次了,若是再错……你说金陵百姓会怎么看他?”

    十九低头细细思索着她的话,良久,她抬眼道:“我懂了,我会照你的意思去做。”

    这一夜,在呼啸的冷风中过去,天色刚刚放亮不久,刑部衙门外的鸣冤鼓就接连响起,有两户人家诉冤告状,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相识,所诉冤情也不相同,却奇异地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所告之人,皆姓卫,是当今太后的远亲。

    这两件案子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每一次开审,都会有许多百姓在堂外旁听,茶楼酒馆到处都在议论。

    好不容易太平了两日的东方洄因为这两件案子,再一次陷入焦头烂额之中,一个圈占土地,一个强抢民女更殴打人至死,皆是罪证确凿,只是地方官府与卫氏族人勾结一气,才故意判他们败诉,岂料他们竟然上京告状,闹得沸沸扬扬。

    所有涉及此案之人,皆由刑部派人去原地拘来审问,差不多费了一个月的时间,方才审理结束,两件案子皆定罪于被告,依据大周律例,当分别判处充军与死罪;但承德殿最终定下来的刑罚,却是流放与遣刑,皆较律例所叛轻了一等。

    承德殿这样的坦护,无疑令金陵百姓对东方洄这位皇帝的不满之意更甚,尽管这股不满,一时之间还威胁不到东方洄,但长此以往,终有一日会化为燎原之火!

    十一月二十,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莹白的雪花自铅云低垂的天空飘下,一片片轻盈似鹅毛,密密落在青石铺就的地上。

    宁寿宫中,尹秋端过烧着上好银炭的炭盆,搁置在卫太后脚边,同样的炭盆,殿内足足放了四个,令此处暖洋如春,与殿外滴水成冰的寒冷截然相反。

    尹秋自宫人手中取过一块织着如意团纹的绛紫绒毯覆在卫太后膝上,轻声道:“太后,还冷吗?”

    “好多了。”卫太后抚着柔软厚密的绒毯,摇头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哀家记得去年可没这么怕冷,老喽!”

    尹秋将茶递到卫太后依旧冰凉的手中,笑道:“太后风华正茂,与那‘老’字可是半分关系都扯不上。”

    “你呀,就会哄哀家开心。”卫太后笑着抿了一口茶,抚着微烫的盏壁徐徐道:“卫虎他们怎么样了?”她口中的卫虎等人,就是因圈地与强抢民女被罚的卫氏远亲。

    “回太后的话,昨儿个就由差役押着离开金陵了。”见卫太后眉头深锁,尹秋安慰道:“太后别担心,都已经打点好了,这一路上差役们会妥善照顾,不会委屈了他们。”顿一顿,她笑道:“对了,有一件喜事奴婢忘了与太后说呢。”

    卫太后惊讶地道:“是何喜事?”

    “昨日李太医替郑妃娘娘诊脉的时候,发现郑娘娘已经有了一个余月的身孕。”

    卫太后欣然颔首,“倒确实是一件可喜之事,哀家记得,上次嫔妃怀孕,还是在皇帝登基之前对吗?”

    尹秋笑言道:“太后好记性,上一次是三年前,刘昭仪诞下怀柔帝姬。”

    “皇帝膝下已有数位帝姬,皇子却只得一个,希望郑妃这次能替皇帝再添一位皇子。”说着,她道:“待会儿你去库房把那对五福如意送去给郑妃安枕。”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半年约满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半年约满

    尹秋笑道:“有了太后赏赐的五福如意,郑娘娘必定能够一索得男,为陛下添子,为太后添孙。”

    卫太后笑一笑,正要说话,一道冷风夹杂着雪花呼啸入殿,突如其来的寒冷令她弯了腰剧烈地咳嗽着,身子颤抖不止,连手里的佛珠都似拿不住。

    尹秋连忙上前替她抚背,已经到嘴边的话,在看清推门而入的人影后,又生生咽了下去。

    见卫太后咳得这般利害,刚走进来的沈惜君惊呼一声,快步奔过来,偎在卫太后身边,与尹秋一起替她抚背顺气。

    卫太后咳了好一会儿方才慢慢止住,偎坐在旁边的沈惜君赶紧递过茶水,看她抿了几口后,方才道:“姨母,好些了吗,要不要传太医来看看?”

    卫太后搁下茶盏,摆手道:“哀家没事,就是突然被风呛了一下,不打紧。”

    沈惜君吐一吐粉红的舌尖,低头道:“是惜君粗心大意,害了姨母,请姨母恕罪。”

    “好了,哀家又没怪你。”卫太后拍一拍她冰凉的手,眸光慈爱地道:“这下雪天的怎么过来了,也不怕冻坏了身子。”

    “这不是想念姨母了嘛。”沈惜君撒一撒娇,朝随她一道进来的侍女喝道:“还不赶紧拿进来煨着。”

    侍女答应一声,自食盒中取出几个金橘,连皮一起煨在炭盆上方,不时翻个面,尹秋疑惑地道:“宗姬您这是做什么?”

    “我知道每年入秋后,姨母就犯畏寒怕冷还有咳嗽的老毛病,太医治来治去,总是不见好,所以四处打听治这毛病的法子,前几日终于从一名郎中嘴里打听到一个偏方,效果好而且简单方便。”

    尹秋有些好笑地道:“就是这火煨橘子?”

    沈惜君一本正经地道:“姑姑可别小看了这个偏方,昨儿个我让府里一名咳嗽数日的下人试着吃了几个煨熟的橘子,一直到今晨,都没有再咳嗽过一声,端得灵验。”

    说话间,橘子已经煨好了,沈惜君接过一个煨得滚烫的橘子,小心翼翼地剥了外面的橘皮,挑净白筋后递到卫太后嘴边,“姨母您试试。”

    卫太后点点头,就着她的手吃了几瓣,笑道:“这煨过的橘子哀家还真是头一回吃,嗯,别有一番滋味。”

    “味道是差了一些,但总好过吃那些个苦药,姨母您说对不对?”沈惜君将剥下的橘皮丢入炭盆中,很快一股清晰的气味弥漫在殿中。

    卫太后点点头,在将剩下几瓣橘肉吃了后,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沈惜君,后者疑惑地抚着脸颊,不解地道:“姨母何以这样看着惜君?”

    “你今日冒雪过来,只为了呈这道偏方给哀家?”

    她的话令沈惜君脸庞微微一红,绞着帕子有些扭捏地道:“自然是为了姨母。”

    卫太后唇角微勾,扬一扬绣了繁密花纹的广袖道:“既是这样,你跪安吧,哀家有些乏了。”

    见她扶了尹秋的手准备起身,沈惜君顿时急了起来,脱口道:“姨母且慢,惜君还有事情禀告。”

    卫太后收回手,笑望着她道:“怎么,终于肯说了?”

    见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沈惜君脸庞越发红了,犹如两朵桃花,低了头吱吱唔唔地道:“姨母……可还……可还记得半年之约?”

    卫太后颔首道:“哀家记得,今日正好是约满之日。”半年前,沈惜君跪在这宁寿宫中,求她为其与东方溯赐婚,后来在她的劝说下,订下了半年之约,那一日,正是五月二十日。

    在她的注视下,沈惜君抬起头,尽管羞涩,却没有回避之意,“惜君的心,与半年前一样,并无更改,请姨母依照约定,为惜君赐婚。”

    卫太后盯了她片刻,轻叹道:“看来哀家的话,你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婚——哀家可以为你指,但惜君,你一定会后悔!”

    “不会!”沈惜君拉着她的袖子,急切地道:“惜君不会后悔,永远都不会。”

    “永远……”卫太后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前尘往事如流水一般在脑海中掠过,唇角生出一抹怆凉如秋水的笑意,“在走到最后一刻之前,不要轻易说这两个字。”曾几何时,她也相信永远二字,结果却差点家破人亡。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令沈惜君有些奇怪,但她此刻并无心思想这些,只一味请求卫太后下旨赐婚。

    尹秋瞧着不忍,劝说道:“宗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何必为了睿王,这般委屈自己;您这样子,莫说太后,就连奴婢看着都心疼。”

    沈惜君咬一咬饱满的唇,“只要能与溯哥哥在一起,再多的委屈,我也甘之如饴!”提及东方溯之时,那双天生妩媚的眼眸之中有着如水的柔情。

    卫太后抚着她娇艳如玫瑰的脸颊,“惜君……”

    “姨母!”沈惜君一脸正色地打断道:“惜君此生只嫁溯哥哥一人,若您当真不肯赐婚,惜君就剃度为尼,从此青灯古佛,长伴一生!”

    尹秋赶紧道:“宗姬芳华正盛,怎么能说这样的胡话。”

    “这并非胡话,不能做溯哥哥的妻子,我宁愿出家为尼!”得不到的人与物,永远都是最好的,费尽心思想要攥在手里,却没有仔细去想,那究竟……适不适合自己。

    沈惜君的坚决,令尹秋暗自摇头,凑到一言不发的卫太后耳畔,“太后,可要奴婢去请平阳王妃来?”

    “就算子钥来了,也是枉然。”这般说着,卫太后伸手将沈惜君自地上拉了起来,平视半晌,徐徐道:“永不后悔?”

    迎着卫太后的目光,沈惜君一字一句道:“终惜君一世,永不后悔!”

    在长久到近乎时间停滞的静寂后,卫太后颔首道:“哀家明白了,明日哀家会召礼部与钦天监来宁寿宫,确定大婚吉日!”

    沈惜君大喜过望,等了整整半年,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她屈膝跪下,哽咽地道:“多谢姨母成全,姨母对惜君的好,惜君必当铭记一生,永不敢忘。”一重又一重的欢喜如潮水一般涌上心间,令她不禁落下泪来。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相约赏梅

    第一百六十四章 相约赏梅

    卫太后抚去她脸上蜿蜒的泪痕,沉沉道:“希望哀家这么做,不是害了你。”

    沈惜君急急道:“不是!一定不是!”

    面对她的言语,卫太后笑一笑未再说什么,在留沈惜君用过午膳后,让人将她送了出去。

    每日午后,卫太后都要小憩一个时辰,这日也不例外,尹秋侍候卫太后更衣后,忍不住问道:“太后,您真决定了为宗姬与睿王赐婚?”

    卫太后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你不赞同?”

    “奴婢不敢。”尹秋低头道:“奴婢只是担心宗姬这一嫁,将来会后悔。”

    卫太后伸手缓缓抚过轻软如无物的云丝锦衾,漠然道:“能劝的哀家与你都已经劝了,可她非要选这条路,就算来日后悔,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尹秋掖着被角低声道:“奴婢明白,但终归……是有些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停顿片刻,卫太后漠然道:“也正好让哀家借此机会,试一试溯儿的态度。”

    “睿王?”尹秋眉心一跳,不解地道:“他怎么了?”

    “信王、荣王、安王三个,都是脑后生反骨的主,但……不肯安份守己的,当真就他们几个吗?”

    尹秋眉心一跳,低声道:“睿王母子素来老实本份,应该不至于如信王他们一样。”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说到此处,卫太后蹙眉道:“而且最近出了那么多事,哀家这心里总是不太安宁。”

    尹秋点头之余,又想起一事来,“太后,璇玑公主之事,当真就此做罢了吗?”

    卫太后幽幽叹了口气,“皇帝已经答应了西楚使者,哀家若再赐婚,岂非令皇帝失信?”

    “这倒也是。”说着,尹秋轻斥道:“这个楚帝倒也真大胆,实力远不及我大周,竟然敢威胁陛下。”

    提及此事,卫太后面色亦是为之一冷,“萧若傲实力虽不强,却很懂得借势,西楚有这样的国君,想不崛起也难;不过这件事,也让哀家确定了一件事。”

    尹秋一边替她除下指间的通水玉琉璃护甲一边问道:“何事?”

    卫太后徐徐道:“西楚之盛,与璇玑……应无太大干系。”

    尹秋会意地道:“确实,若璇玑公主当真有惊世之才,楚帝派来的使唤者断不会就此作罢;既是无才,那么她是否攥在咱们手里,也就没那么要紧了。”

    “正是这个道理。”卫太后就着尹秋的手缓缓平缓下去,闭目歇息之前,叮嘱道:“记得将五福如意送去郑妃那么,然后去一趟礼部与钦天监,让他们明日卯时来见哀家。”

    尹秋应声之余,又道:“陈太妃是睿王生母,要不要奴婢去与她说一声?”

    卫太后微一思忖,颔首道:“也好,按你的意思去做吧。”

    “是。”尹秋轻手轻脚地放下帷帐,在卫太后均匀的呼吸声中走到靠窗的长案前,将一舀洁白如殿外正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般的白檀添在错金博山炉中,原本有些淡了的烟雾又变得浓郁起来,丝丝缕缕,如一张无形的网罗,笼罩了大殿每一个角落。

    雪——肆意落着,白茫茫一片,成为这片天地间唯一的颜色,雪花飞舞如春日里纷扬的柳絮。

    得了卫太后应允的沈惜君心情异常好,不时将手伸出伞椽,接住飘落的雪花,然后再用力吹出去,令其重新落入茫茫大雪之中,玩得不亦乐乎。

    侍女见她一双纤手冻得通红,紧张地道:“宗姬小心冻着。”

    “我没事。”沈惜君随口应了一句,在又一次将掌心的雪吹出去时,耳边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沈姐姐。”

    沈惜君眸光透过纷飞的大雪,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讶然道:“平清?”

    赵平清披着蜜粉色滚银边的大氅,上前屈一屈膝,“平清见过沈姐姐。”

    “妹妹不必多礼。”沈惜君亲自将之扶起,赵平清眼中掠过一丝隐晦的惊讶,她与沈惜君虽称得上要好,但后者自持身份尊贵,又得太后恩宠,对她并不算多好,像现在这般平易近人,更是头一遭。

    赵平清虽年纪不大,心思却不浅,不动声色地道:“沈姐姐是来给太后请安的吗?”

    沈惜君颔首道:“嗯,我得了一个治咳嗽的偏方,特来告之姨母。”

    赵平清讨好地道:“姐姐对太后可真是孝顺又有心,难怪太后那样疼姐姐,视您如亲生得一般。”

    这句话令沈惜君很是受用,脸上笑意更盛,“那你呢,又为何入宫?”

    “郑妃娘娘有了龙胎,我随母亲一道来看望,母亲这会儿还在陪娘娘说话呢,我听娘娘说上林苑梅花开得极好,就想去瞧瞧,结果这么巧遇到了姐姐。”说着,她又道:“姐姐若不急着离宫,不如一道去瞧瞧;听说今年花匠寻来了许多稀有品种,连别角晚水以及素白台阁都有。”

    沈惜君惊讶地道:“这两种梅花我倒有听说过,只是金陵城土壤不适合它们生长,所以一直未曾见过,想不到花匠竟有办法移植成活。”

    所谓别角晚水与素白台阁,都是梅花的品种,很是罕见,只在特定的地方生长,且数量稀少。别角晚水花如浅碗,内有碎瓣婆娑飞舞,花瓣层层叠叠,煞是好看;至于素白台阁,花如其名,花色纯白,花瓣同样层层相叠,十分清秀好看。

    “既然姐姐有兴趣,那咱们一起过去,雪中赏梅,可别有一番情趣呢。”在赵平清的极力相邀下,沈惜君答应下来,与之一道往上林苑行去。

    走了一会儿,赵平清侧目轻笑道:“姐姐今日心情似乎很好?”

    沈惜君唇角扬起一个饱满的弧度,深吸了一口清冽寒冷的空气,“是啊,十八年,心情从未像今日这么好过。”

    赵平清讶然之余,又轻笑道:“看来是有什么好事,姐姐可否告之平清?”

    “太后……”两朵红云飞起在沈惜君白皙的脸上,“已经答应为我赐婚!”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赵平清之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赵平清之心

    “赐婚?”赵平清掩唇惊呼,她并不知道那个半年之约,此刻倏然听闻赐婚,自是惊讶万分,同时心也是微微一沉,待得平复了惊讶后,试探道:“不知太后为姐姐指了哪一位名门公子?”

    沈惜君双手负背,抬起小巧圆润的下巴道:“你猜!”

    “傅公子?于公子?莫小候爷?”赵平清接连说了几位金陵城里有名的青年才俊,皆被沈惜君给否了。

    侍女在一旁轻笑道:“赵小姐您忘了,咱们宗姬一直以来属意的是哪一位?”

    “多嘴。”沈惜君出声轻斥,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赵平清拢在袖中的双手为之一紧,面上却是笑靥如花,眼睛弯如新月,“我知道了,是睿亲王!”

    沈惜君也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笑着点头道:“正是睿亲王!”她现在恨不得告诉全天下,她将要成为睿王妃之事。

    “那可真是恭喜姐姐,贺喜姐姐了!”赵平清仔细维持着脸上那抹看似真切的笑容,“细想起来,也只有睿王才配得上姐姐。”

    “这是自然。”沈惜君骄傲地扬着下巴,“你说的那几个人,都是仗着家族势力,自命不凡的家伙,又岂能与溯哥哥相提并论。”

    “是是是,平清知错。”赵平清笑着行了一礼,转而道:“不知太后将婚期定在了什么时候?还有旨意……怎么没有听闻?”

    “今日才刚刚定下来,要等明儿个召见礼部、钦天监,定下日子之后,才会正式下旨赐婚。”

    赵平清不胜欢喜地点头,拉了她的手道:“看到姐姐得偿所愿,平清真是打从心底里替姐姐高兴。”

    “我知道。”沈惜君笑吟吟地道:“说起来,你也差不多该到嫁人的年纪了,改明儿我让太后也为你指一门好亲事,你我二人一起出嫁,可不正好。”

    赵平清一怔,旋即神色扭捏地抽回手,“姐姐别取笑我了。”

    “什么取笑,我说得可是真心话。”说着,沈惜君有些好奇地道:“话说回来,咱们相识这么久,可从未听你说起过属意哪家公子,趁着这会儿没外人在,赶紧与我说说,到时也好告诉太后。”

    赵平清俏脸微红,“我都没有中意的人,能说什么呀。”

    沈惜君抿唇笑道:“你这妮子,在我面前还要装模作样是不是,平日里可没见过脸皮子这么薄,快说,到底是谁?”

    赵平清跺着脚道:“真没有,姐姐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前面就是上林苑的,快些过去。”

    见她始终不肯说,沈惜君也懒得再追问,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并非真当有多关心赵平清。

    二人赏过梅后相互辞别,赵平清带着侍女回了郑妃所住的霁月殿,赵夫人正在檐下等着,见她回来,招手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途中遇到沈姐姐,说了一会儿话,又一道去赏梅,故而回来的晚了一些,请母亲恕罪。”

    赵夫人惊讶地道:“昌荣宗姬也来了?”

    “嗯,她来给太后请安。”这般说着,赵平清拢一拢大氅道:“母亲这是打算回去了?”

    “嗯,郑娘娘身子困顿,这会儿已经歇下了”说着,她去牵赵平清的手,在碰触到指尖时,愕然道:“手怎么这么凉?”

    “想是刚才折梅花的时候,冻着了。”赵平清笑指了指侍女捧在怀里的梅花,“我知道母亲喜欢梅花,特意折了一些少见的品种来,供母亲赏玩。”

    赵夫人笑着捏一捏她小巧的琼鼻,“总算你有心,好了,回去吧。”

    赵平清乖巧地点头,随赵夫人一路离开昭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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