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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帝王妃-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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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百万脚步一顿,“怎么回事?”

    管家赶紧道:“先前家丁来报的时候,说方寻本去红袖阁见琴清的时候,正好江大人也来了,按道理说,江大人这会儿应该在红袖阁啊,怎么就过来了呢。”

第一卷 第七百五十章 怀疑

    冯百万心中一凛,江叙喜欢琴清一事,他是知道的,甚至不止一次铺桥搭路,想让艳娘说服琴清从了江叙,无奈后者倔强得紧,始终不肯。

    尽管琴清不识抬举,但江叙还是很喜欢她,每次过去,都要在她房里待上一夜,弹弹琴,说说话,可现在……

    一定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冯百万急忙加快了脚步,冒雪来到前厅,冯府下人都被调教的十分机灵,江叙一到,立刻就端了炭盆过来,不一会儿功夫,厅中已是十分暖和。

    “大人!”冯百万一进前厅,顾不得掸去衣上的雪,急急朝坐在厅内用茶的中年人拱手行礼“大人深夜前来,可是出事了?”

    江叙微微一笑,“坐下说话。”

    见他这么说,冯百万只得按了心头的急切,依言落坐,下人在奉上茶之后就退了出去,厅堂寂静,令外面呼啸的风雪声格外清晰。

    江叙掸一掸衣裳,慢条斯理地道:“本官听说冯老哥的宝贝千金抛绣球招亲,结果招到一个有妇之夫,是这么回事吗?”

    冯百万讪讪一笑,“是这么一回事,想不到大人也知道了。”

    “这扬州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就算不刻意去打听,这消息也会自然而然地传到耳朵里。”茶雾氤氲,令江叙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这个人可是姓方?”

    冯百万面色一正,点头道:“大人认出他来了?”

    江叙眼皮一动,似笑非笑地道:“想不到冯老哥耳目如此灵通,看这样子,恐怕本官这些年的一举一动都在冯老哥监视之下。”

    冯百万大惊,急忙起身解释道:“冯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监视大人您,冯某只是觉得那个姓方的不大对劲,所以让下人暗中盯着,结果正好遇上大人,此事实乃凑巧,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误会。”

    江叙哂然一笑,摆手道:“本官只是开个玩笑罢了,老哥不要当真,快坐下。”

    冯百万依言落座,但这一次,他如坐针毡,惴惴不安地揣测着江叙刚才的话,他虽然富可敌国,而江叙掌握着江南盐业命脉,他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所幸江叙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徐徐道:“今夜我去红袖阁见琴清,正好遇见他,本来也没在意,结果护卫发现你的家丁跟在他后面,一时好奇,就让人查了一下,意外得知这件事。”说到这里,他眸光一冷,凉声道:“真是想不到,居然有人宁可舍得糟糠之妻,也不要老哥你的万贯家财,换了是本官,也未必能做到。”

    虽然冯百万放出消息,说是冯岚不愿下嫁一个有妇之妻,但江叙是什么人,这扬州城里,还没什么事情是能够瞒过他的。 

    冯百万搓着手道:“大人说笑了,我那点家财,哪入得了您的法眼。”

    “好了,你也别在这里谦虚了,关于这个方寻本,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冯百万正色道:“什么都没查到,只知他是来扬州做生意的商人。”

    “商人……”江叙取过一个龙眼徐徐剥着,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左手拇指上戴着一枚兽首碧玉的扳指。

    江叙将剥好的龙眼递过去,凉声道:“商人行事,皆以利为先,可他前脚拒绝了你冯家,后脚又找琴清问我的事,你觉得正常吗?”

    冯百万一惊,“竟有这样的事?”

    江叙眯了眼眸道:“琴清本不肯说,还是趁紫鹃送出门时套出来的话。”

    冯百万盯着手里洁白如玉的龙眼肉,半晌,他不确定地道:“难道……此人在调查我们?”

    江叙拭一拭手上的汁水,幽幽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前车之师,后车可鉴。”

    冯百万试探道:“大人是说……陵阳一事?”

    江叙微微点头,“虽说陛下已经在回京路上,但谁敢保证,他没有派人来扬州呢?”陵阳一事后,东方溯原本打算回京,但在途中改变主意,改带千雪他们来扬州散心,但外界一直以为他在回京途中;至于方寻本这个化名,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冯百万双手猛地收紧,龙眼透明的汁水顺着指缝滴了下来,慌乱地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江叙睨了他一眼,平静地道:“慌什么,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是真是假还不知道;退一步说,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的事也不是头一回遇到了。”

    听到这话,冯百万渐渐平静下来,“明白了,我会尽快查清此人底细,有什么动静立刻各大人禀报。”

    “好。”江叙眼眸微眯,道:“最近府里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冯百万疑惑地道:“大人为什么这么问?”

    “昨夜曾有一伙盗贼试图潜入本官府邸,也不知是否跟姓方的有关。”江叙轻敲着桌面,冷声道:“本官总觉得,自打过了年之后,就不甚太平。”顿一顿,他道:“告诉其他几家,最近收敛一些,不要闹出什么事,否则本官可保不了他们。”

    冯百万点点头,试探道:“那盐价……”

    江越知道他想说什么,凉声道:“盐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关键是别让人抓到把柄,明白吗?”

    冯百万在商场打滚几十年,怎会听不懂他的意思,当即道:“小人明白。”

    他们在调查东方溯的时候,东方溯也在调查着他们,就看谁查得更快查清对方的底细。

    雪在下了一夜后,不仅没有停反而更大了,积在地上的雪差不多有一寸多厚,鞋子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行人裹着厚厚的棉衣行色匆匆,沿街两排店铺看不到客人,伙计缩在柜台后面,百般无聊地打量着来往行人。

    不同于晚间的繁华热闹,白天的红袖阁清冷无人,连一个守人人都没有,门窗都紧紧闭着。

    慕千雪站在红袖阁门前,对夏月道:“去敲门吧。”

    “是。”夏月上前扣动门环,过了很久才有人来应门,是一个三四十岁的龟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耐烦地打量着夏月,“什么事?”

第一卷 第七百五十一章 两女相见

    夏月客气地道:“我家公子想见琴清姑娘,麻烦通传一声。”

    龟奴瞅了一眼披着大氅,男装打扮的慕千雪,面色古怪地道:“你们不知此地的规矩吗?”

    “知道,但我家公子今夜就要离开扬州,故而想在离开之前,见一见琴清姑娘,还请这位大哥通融。”随着这话,夏月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锭银子塞过去,龟奴面色顿时好看了许多,“既是这样,我帮你们去说一声,不过别抱太大希望,旁的姑娘都好说,只有琴清姑娘,她可不随便见人。”

    “我们知道,多谢大哥。”说着,夏月又补充道:“我家公子姓方。”

    “知道了。”龟奴转身入内,留下慕千雪主仆在外面,夏月犹豫地道:“主子,她会见咱们吗?”

    “会的。”果不其然,龟奴笑容满面地走了出来,哈腰道:“公子真是幸运,琴清姑娘答应见您呢,里面请。”

    “有劳了。”夏月道了声谢,与慕千雪随他来到二楼,此刻红袖阁的姑娘都还睡着,只有几个下人在那里掸尘扫灰。

    龟奴领着她们沿铺着细绒锦毯的长廊来到一间厢房前,恭敬地道:“姑娘,方公子来了。”

    “吱呀!”两扇朱红锦门应声而来,一个梳着双髻的丫头走了出来,在看到慕千雪后咦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着。

    龟奴瞅着气氛有些不对,轻声道:“紫鹃姑娘怎么了?”

    紫鹃是丫头,本没资格被人称一声姑娘,但琴清是红袖阁头牌,连艳娘见了她都客客气气,不敢说半句重话,紫鹃做为她的贴身丫头,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没什么,你下去吧。”在打发龟奴离去后,紫鹃睨了慕千雪二人一眼,冷冰冰地道:“跟我进来。”

    看到慕千雪二人,琴清脸上的欣喜化为失望,意兴阑珊地道:“琴清突然有些头疼,不能招呼方公子,请回吧。”

    面对她的逐客令,慕千雪也不生气,微笑道:“琴清姑娘是在等另一位方公子对吗?”她没有刻意改变声音,轻灵悦耳,一听便知是女子声音。

    琴清诧异地道:“你是女人?”

    “是,而且我们曾经见过。”慕千雪的话令琴清陷入沉思之中,半晌,她恍然道:“我记得了,你是方公子的夫人,那日在秦淮河上见过。”

    “琴清姑娘好记性。”慕千雪欠身一礼,浅笑盈盈,“冒名而来,实属不该,但若非如此,怕是难以见到琴清姑娘,还望见谅。”

    琴清拂袖落座,淡然道:“你见我做甚?”

    “昨夜一见,夫君对姑娘称赞有加,千雪慕姑娘之风采,所以冒昧来访。”千雪是她的闺名,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晓,倒也不怕泄露了身份。

    “方夫人说笑了。”琴清自顾自斟了一杯茶,凉声道:“夫人此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看琴清一眼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姑娘。”慕千雪笑一笑,道:“是,我此次过来,除了拜访姑娘之外,还有事情想请姑娘帮忙,我……”

    “你不必说下去。”琴清漠然打断她的话,“因为我不会答应。”

    夏月皱眉道:“我家夫人客客气气跟你商量,你听都不听就拒绝了,真是好没礼数。”

    见自家姑娘被数落,紫鹃自然不会客气,当即反唇相讥,“你才没礼数呢,我家姑娘是为你们好,反正说了也是白说,倒不如省点唾沫星子。”

    琴清举手示意她退下,淡然道:“第一,我与你们非亲非故,没有理由帮忙;第二,我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这两个理由足够了吗?”

    夏月没想到这个琴清这么难对付,一时还真不知怎么接话,半晌,她咬牙道:“原先听我家爷说着,还以为你古道热肠、乐于助人,原来根本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

    琴清拔下一枝金簪,拨弄着卷曲焦黑的烛芯,平静地道:“激将法对我没用,帮人是客气,不帮是本份,谁也挑不了刺。”

    “姑娘说得固然没错,可如果这件事对姑娘自身也有利呢?”慕千雪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针线箩里的剪刀,利落地剪去烛芯,随着多余的烛芯被剪去,烛苗渐长,恢复了之前的明亮炽盛。

    琴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这话怎么说?”

    慕千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意深深地道:“现在姑娘有兴趣听我说下去了吗?”

    琴清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半晌,态度终是软了下来,“琴清洗耳恭听。”

    “两淮盐价居高不下,百姓为了能吃上一口盐,只能节衣缩食,如今又天降大雪,严寒深重,百姓生计越发艰难;我夫妇二人虽是闲人,却也不忍百姓受苦,听说两淮盐政使江大人对姑娘甚是倾慕,故而想请姑娘说一说情,让江大人将盐价压下来一些。”

    夏月一怔,望着慕千雪欲言又止,他们不是来请琴清帮忙打探帐册的吗,怎么一转眼,又变成了压盐价了,夫人这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

    琴清哂然一笑,“夫人说笑了,我只是一名青楼女子,没资格也没立场去说这件事,退一步说,就算我说了,江大人也不会答应。”

    “试都没有试,就先一口否决,姑娘不觉得太过悲观了吗?”

    “不是悲观,而是告诉你一个客观事实。”琴清摇头道:“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要插手了。”

    慕千雪捧着温热的茶盏,目光幽幽地道:“听姑娘口气,似乎知道些什么?”

    琴清面色微微一滞,“我不知道。”

    慕千雪捕捉她眼底细微的惶恐,微笑道:“只要姑娘肯帮这个忙,我愿帮姑娘离开此处。”

    “离开……”琴清喃喃念着这两个字,有片刻的失神,复已平静如常,“夫人觉得我会缺赎身的银子吗?”

    慕千雪含笑道:“当然不缺,只要你琴清姑娘一句话,有的人是双手奉上金银,但红袖阁束缚你的,并不仅仅是银子。”

第一卷 第七百五十二章 琴清之心

    琴清双手猛地一哆嗦,茶盏从手心滑落,打湿了衣裳,她有些慌乱地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比谁都清楚。”刚才那句话,慕千雪只是试探,而琴清的反应给了她最好的答案,“你不喜欢浮华奢靡,不喜欢这里的堕落,甚至不喜欢红袖阁里的每一个人,可你依旧待在这里,好好待着,一步也不敢离开,因为红袖阁外有你害怕的东西,而那些富家公子,并没有保护你的能力。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能令他们无力为难的,也就只有官家了。”

    琴清面色煞白,颤声道:“你不要胡说,没这样的事。”

    “我有亲戚在金陵为官,位居一品,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我有足够的信心,保你平安离开红袖阁。”

    琴清默默不语,藏在广袖中的十指绞得发白,紫鹃犹疑半晌,俯身附在她耳边,“姑娘,若你真想离开红袖阁,不妨试一试,顶多就是不成罢了,江大人那么喜欢你,总不至于为了几句话问您的罪。”

    琴清苦笑道:“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只要他们还在一天,我就不可能真正平安。”说着,对慕千雪道:“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只想安安静静,平平安安度此一生,所以,我帮不了你,另外……”脑海中闪过东方溯的身影,想到他可能会有危险,胸口狠狠一痛,像有无数根钢针在扎一样,连呼吸都染上了痛,犹疑半晌,她终还是说出了口,“我劝你们一句,不要再管这件事,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紫鹃骇然色变,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急急捂住她的嘴,紧张地道:“姑娘慎言!”

    琴清拉下她的手,深深吸了口气,“言尽于此,你们走吧。”

    夏月急切地道:“姑娘,您再想想,这可关乎两淮百姓的生计啊。”

    琴清打定主意不想管这件事,冷酷地道:“说句不中听的话,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

    慕千雪示意夏月退下,静静道:“是,就算他们都死了,你也不会少一块肉,但你扪心自问,真的能够安心吗?”

    紫鹃叹息道:“你们不要为难我家姑娘了,她真的帮不了你们,快走吧。”

    静默片刻,慕千雪起身道:“既是这样,我改日再来拜访姑娘,希望到时候,姑娘能够改变心意。”

    在她们走到门边时,琴清突然道:“你真那么想帮扬州百姓吗?”

    听到她语气有所松动,慕千雪心中一喜,连忙回身道:“当然!”

    琴清眼中精光一轮,颔首道:“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慕千雪不假思索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琴清摇头,盯着她一字一字道:“我说的是另外一个条件,不过这个条件,必须要方公子在场,我才会说。”

    谁也猜不透琴清打得什么主意,夏月冒雪去请了东方溯,在看到后者的那一瞬间,琴清目光温柔如山顶的那一抹朝霞,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她的深情。

    “你的要求是什么?”东方溯问得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感情。

    门关起时的风,拂动琴清宽广的衣袖,犹如一只努力想要飞起,却不能如愿的蝴蝶。

    她浅浅一笑,望向东方溯的目光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情意,“天下是否太平,百姓是否安好,皆与我无关;我只会帮一个人,那就是我的夫君。”

    东方溯眉宇拧成一团,神色古怪地道:“你要我娶你?”

    “不错。”琴清缓慢而坚定地道:“只要你答应娶我,无论何事,我都会帮你办到,哪怕付出我的性命。”

    东方溯沉默片刻,道:“你知道,我是不会休妻的。”

    “我知道,所以我愿为妾。”她的回答简单明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东方溯定定看着她,半晌,叹气道:“多谢姑娘抬爱,但我还是不会娶你。”

    “因为我是风尘女子?”琴清的目光很深,深到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你虽身在风尘,却出污泥而不染,远胜许多所谓的大家闺秀。”他的话令琴清有些许欣慰,但疑问仍在,“那是为什么?”

    东方溯温柔凝睇于慕千雪,“我答应过我的妻子,终此一生,不会再娶,所以只能辜负姑娘的一番美意。”

    “值得吗?”

    听到这话,东方溯哂然一笑,“似乎有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而我的回答从来没有变过——值得!”

    “我明白了。”琴清怆然苦笑,早在询问之前,她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只是不亲耳听到,总是不肯死心。

    “那盐价的事……”

    琴清走到窗前,光影投落在她脸上,透着一种单薄的苍白,曼声吟道:“一别之后,二地相思,只道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曲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君怨。”

    东方溯眸光冰冷地道:“我明白了,告辞。”

    在他们离去后,琴清忍了许久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断落下,紫鹃心疼地道:“姑娘别哭了,像他这样有眼无珠的人,不值得姑娘为他难过。”

    “不。”琴清推开窗子,痴痴望着底下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哽咽道:“他不是有眼无珠,而是已经遇到了最好的人。”

    “方夫人?”紫鹃撇一撇嘴,不以为然地道:“她算什么最好,就那姿色,连给姑娘提鞋也不配。”

    琴清拭一拭泪,摇头道:“你错了,她虽姿色不出众,但聪明过人,心地善良,与她相比,我才是自惭形秽的那一个。”

    紫鹃不乐意地道:“姑娘,他们对你那样不好,你怎么还反过来帮着说话,以德抱怨也不是您这么个报法啊。”

    琴清涩涩一笑,“我不是帮着谁说话,而是真的不如,我一直都知道为了那一口盐,百姓过得很艰难,可我从来没为他们说一句话,甚至连这个念头也没有过。”

第一卷 第七百五十三章 砸场

    紫鹃不以为然地道:“这事本来就与姑娘无关,就像您说的,帮是客气,不帮是本份,没人挑得了刺。”

    “别人固然挑不了,却难过自己心里那关。”琴清闭一闭目,再睁开时,目光温柔而坚定,“该是时候做一些事情了。”

    紫鹃听着意思有些不对,试探道:“姑娘打算帮他?”

    “不错,这也是我唯一力所能及的事情。”琴清的回答令紫鹃又生气又心疼,“先前姑娘那样委曲求全,他都不肯答应,还帮他做什么?”

    “本就是我强人所难,怪不得他。再说,我这么做不仅仅是帮他,也是帮两淮千千万万的百姓。”

    “奴婢知道,但……”紫鹃为难地道:“那个江大人一直想得到姑娘,这会儿开口,岂不正好给了他机会吗?”

    “你以为我不开口,就可以安然无事吗?”琴清摇头道:“不,他早晚会耗尽耐心,只是迟早的问题。”

    紫鹃被她说得没了主意,“那……那怎么办?”

    琴清低头看着留在雪地里的那一串脚印,幽幽道:“生若流水,迹如浮萍,飘零不知所终;身随物役,心为尘迷,百年终归一梦。”

    随着她的吟念,紫鹃感觉到一种无处不在的悲凉,犹如清明节时断时续的细寸,令人心中难过,“姑娘……”

    琴清转过头,笑意和静温雅,“我没事,只是突然有感而发。”她取过一枝开得正盛的梅花,红梅素手,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虽未达,却也愿意助他兼济天下,相信这也会是我此生最有意义的事情,紫鹃,你应该为我高兴。”

    紫鹃难过地道:“奴婢知道,只是太委屈姑娘了,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您的心意。”

    琴清微微一笑,“他不知,她却知。”

    “他?他?”紫鹃被她说得一头雾水,“姑娘您在说什么?”

    琴清正要解释,外面传来嘈杂的吵闹声,隐约还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不一会儿,门外传来龟奴无奈的声音,“姑娘,又有人要见您,这会儿正在底下大吵大闹。”

    紫鹃疑惑地道:“今儿个是怎么了,天还没黑,就接二连三有人要见姑娘。”说着,她开门问道:“是谁?”

    龟奴摊一摊手,“不认识呢,应该是外地来的富家公子,瞧着年纪不大,脾气倒是很大,还扬言要拆咱们红袖阁呢。”

    紫鹃气急反笑,“好大的口气,他要是真能拆了红袖阁,我就给他写一个大大的服字。你们也是,就不会赶出去了,还非得惊动姑娘。”

    龟奴无奈地道:“艳娘交待过,在没摸清背景前,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得罪一些不该得罪的人,她今儿个又恰巧不在,所以只能劳烦姑娘一趟了。”

    琴清心中一动,“今儿个是初几?”

    龟奴如实道:“正月二十二。”

    琴清低眉不语,回想起来,每逢二十二这日,艳娘都会离开红袖阁,深夜方归,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也不知道她去做什么;在这一日,艳娘的行踪就是个迷。

    “姑娘?”龟奴的声音将琴清惊醒,她知道龟奴的意思,颔首道:“我与你下去看看。”

    龟奴赶紧应了一声,陪着她下楼,底下,一个少年公子大刺刺坐在椅中,模样倒是很俊秀,就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教人看得不舒服。

    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琴清,他眼眸微眯,冷冷道:“你就是琴清?”

    琴清走到他身前,屈膝微微一福,轻声道:“正是小女子,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冯岚眼底掠过一丝嫉妒,她一向自视甚高,偏偏东方溯对她不屑一顾,要仅仅是这样也就罢,偏偏东方溯特意来红袖阁见琴清,令她气愤不已,逐女扮男装,来见一见琴清。

    她本以为琴清身在风尘,必然流于俗艳,没想到竟然这般清丽秀美,更透着一股傲气,生生将她压了下去。

    冯岚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扬声道:“我叫什么,你不必管,只要你把小爷侍候舒服了,这些银票就是你的。”

    琴清看了一眼那叠至少有十几张的银票,淡然道:“公子想我怎么侍候?”

    冯岚以为她动心了,越发得意,勾起她的下巴道:“模样倒是长得不错,水灵灵的,就不知道这身材怎样,这样,先把衣裳脱了,让小爷仔细看看。”

    紫鹃面色一变,站出来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姑娘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冯岚旁边的丫头嗤笑道:“哟,一个出卖皮肉的妓女还装起清高来了,也不怕笑死人。”

    见她存心羞辱自家姑娘,紫鹃怒不可遏地道:“把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我撕烂你的嘴!”

    “果然是没教养的东西,连句像样的人话也不会用说。”丫环冷冷说了一句,转眸对琴清道:“我家公子的要求你都听到了,脱吧。”

    龟奴赔笑道:“这位公子,琴清姑娘一向卖艺不卖身,您要是想玩,我可以找几个会玩的姑娘陪您,虽说略有不及,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保您玩得尽兴。”

    “我让你说话了吗?”冯岚横了他一眼,指了琴清道:“我就要跟她玩。”

    龟奴搓手道:“这个真是没办法,公子您就不要为难小人了。”

    冯岚冷哼一声,“连这点小要求都办法,你们这红袖阁不开也罢!”

    这句话说得有些重了,就算见惯刁难客人的龟奴也不禁有些冷脸,“看来公子是存心来捣乱的。”

    “小爷是存心来快活的,要不然也不会带那么多银票,你们可倒好,自己侍候不好,还说小爷捣乱,真是好笑!”说着,冯岚挥手将银票甩到琴清身上,催促道:“还不赶紧脱?”

    此时天色已晚,正好有几个客人进来,看到琴清皆是一阵狂喜,眼睛像被胶水粘住一样,怎么也移不开,平日里他们可是想见一面也难,这会儿当然要拼命看个够。

    看到那群人色迷迷的样子,冯岚眼底掠过一丝不屑,男人都是肤浅的东西,“再不脱的话,我可就亲自动手了。”

第一卷 第七百五十四章 揭穿身份

    琴清在紫鹃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点点头,上前道:“我家姑娘说了,她可以答应公子的要求,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她凑到冯岚身前,就在后者以为她是要说条件的时候,突然一把攥下冯岚发间的白玉束带,一头秀发顿时披散而下,露出她的女儿身。

    紫鹃一击得手,立刻退后几步,故意道:“听说群芳楼来了一位新头牌,想来就是姑娘了。我知道你不服气我家姑娘名动扬州,压了你风头,但这样扮做客人来故意捣乱,未免过份了吧。”

    冯岚被揭穿了身份又惊又怒,这会儿听到紫鹃冤枉自己是群芳楼的姑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贱婢胡说!”

    紫鹃眼中掠过一缕笑意,继续道:“姑娘敢做不敢认吗,其实你姿色不差,只是心眼小了些,脾气也差了些;与其在这里闹些有的没的,倒不好好改改脾气,修修性子。”说着,她转头道:“几位公子,你们说是不是?”

    “不错,是这么个理。”那几人纷纷点头,其中一人色迷迷地打量着冯岚,“仔细看看,还是挺水灵的,看你也不容易,这样吧,今儿个晚上,本公子就包你了。”

    “哎,吴兄,这你可不厚道了吧,咱们一起看见的,怎么你说包就包了,我可不答应啊。”

    另一个人随声附和,“对对对,这么个美人儿,必须得公平竟争,我出一百两。”他们心里都清楚,能看琴清一眼,已经是烧高香了,想要她陪自己,根本不可能;再说了,他们都只是小富之家,琴清的价格,动辄千两,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跟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琴清相比,眼前这个小美人儿可就实在多了,恨不得立刻抱在怀里蹂躏。

    被称作吴兄的那个人,不屑地道:“一百两也好意思拿出来说,我出三百两。”

    “我出三百五十两。”他们四个在那里肆无忌惮地叫着价,没一会儿功夫,就叫到了六百两。

    看到他们把自己当货物一样叫价,冯岚几乎气歪了鼻子,指了他们喝斥道:“你们这群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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