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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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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妃远远看热闹,她估算着时辰,觉得秦寿差不多该过来了,如此她也不用再与沈郡守虚以委蛇。

    郡守夫人还在于沈郡守闹腾,她双颊肿着,嘴皮还破了,发髻散乱,和市井疯婆子无异。

    “我儿分明有大好的前程,却害起这等要人命的相思病,你做当爹的能看着他死,我这做娘的绝不会让他白白等死。”

    沈郡守似乎让夫人说的来心有意动,他隐晦地瞥了雒妃一眼,神色变幻不定。

    雒妃心头一沉,她晓得今个没法善后了。

    果然,沈郡守挥手让屋里的人都出去,尔后他到雒妃面前,单膝跪下道,“请公主救我儿一命。”

    雒妃挑眉,“哦?”

    沈郡守起身。他挺直了背脊看着雒妃身上的大红嫁衣,荒谬无比的道,“我儿既是因公主卧榻不起,不若公主就成全了他的心愿,兴许他如愿了病就好了。”

    “放肆!”雒妃一拍案几腾地起身,“沈大人,这是要威逼本宫下嫁?”

    她冷冷一笑,“沈大人也不先丈量丈量自家祠堂到底有多大。想让本宫屈尊,莫不是想被抄家灭族!”

    哪知沈郡守并未被雒妃这话吓到,他板着脸,三髯黑须都在抖,“姑苏郡就没有公主,本官只是为犬子求亲罢了。”

    雒妃让这话气的浑身发抖,她不料这人居然是这样胆大包天,不仅不顾她公主的身份,且还打算来个无知无畏。

    她怒极反笑,“沈大人,这是拿着全府上上下下的脑袋在玩笑!”

    沈郡守绷着唇,好一会一口咬定,“本官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府上迎娶的少夫人,脑子竟是有问题的,胡言乱语,还说自个是公主,本官见其可怜,毕竟左右是一条人命,故而一直养在府中。”

    雒妃这下是真的被气笑了,这样厚颜无耻地人,两辈子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要逼她强嫁不算,还打算给她安个心智有失的疯病。

    “沈大人,果然是做个人物,”雒妃抚掌而笑,但那笑并未到她眼底,只在眉梢就凝结为锐利玄冰,“不是六部之首当真可惜了。”

    “那是不是,紧接着就要杀本宫灭口,嗯?”她咬着字音,低声道。

    沈郡守眸色一闪。并未回答雒妃。

    雒妃当真从他眼底瞧出这打算,她便越发想要将这一家给灭族!

    对她这个堂堂公主,都竟敢这样放肆,由此可见,这姑苏郡百姓平常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作威作福,目中无人,简直将一郡当成他沈家的了!

    这样的渣滓,不杀留着何用!

    “哼。”雒妃面目冷色,“沈家,今日到头了。”

    与她寒凉的眉目相较,她说话的口吻却是轻描淡写。

    沈郡守忽然面色一变,他伸手就想去抓雒妃,雒妃抄起案几上的茶盏当先砸过去,她人远远的蹿开来。

    就在这当,房间的门轰的一声被撞开。紧接着是郡守府中的护卫摔了进来。

    一地哀嚎呻吟。

    秦寿就在这等情形中,牵着奶包子息藏逆着光缓缓而来,有轻烟飞扬,氤氲又朦胧。

    雒妃眯了眯眼,她先是看了眼秦寿,尔后目光落在息藏身上。

    小小的孩子,板着白嫩的包子脸,满脸的冷肃。分明幼稚软糯,却无形中硬是生出天生的贵胃气度来,让人不可小觑。

    雒妃还以为,息藏见了她,定然会软软地喊声娘,然后扑过来抱她。

    岂料,息藏只看着她一会,便将目光落到沈家人身上。

    秦寿并未说话。细看下还能发现,他落后息藏半步站立。

    “你们,抢,本皇子,母后?”息藏这会年纪还小,会说的话并不多,但这一句他却是一字一字地咬的十分清楚。

    沈郡守身子一软,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他虽不是京中的大臣。未曾上过朝堂,但有关雒妃长公主与容王秦寿的嫡长子过继给了当今皇帝,成为大殷朝大皇子,并入主东宫之事,却是清楚的。

    “你们,跟,本皇子,抢?”息藏当先走进来。矮个的小人,投落下的影子被拉的老长,让人莫名害怕。

    “大皇子饶命,大皇子饶命……”沈郡守浑身抖若筛糠,他不断朝着息藏磕头,然后又对着雒妃与秦寿道,“长公主开恩,驸马开恩……”

    郡守夫人抱着沈淙明,也是被骇的睁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秦寿适才进门,他背剪双手,冷飕飕地扫了进气多出气少的沈淙明一眼,“所以,沈大人要抢本王的容王妃?”

    郡守大人头磕地嘭嘭作响,“驸马明鉴,下官一时糊涂……”

    秦寿居高临下。淡漠地看着沈郡守,“沈大人确实糊涂,早死早投胎的道理不懂?要本王是沈大人,早便下手结果了沈淙明性命,还能让他去敢个好胎。”

    这话好似戳在沈郡守痛处,他顿了磕头的动作,整个人伏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秦寿向雒妃伸手,“蜜蜜,回家了。”

    雒妃微微勾了勾嘴角,起先因着吃亏的愤怒和委屈,这会见着这父子两,便只余下了欢喜。

    她应了声,几步到秦寿面前,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宽厚的掌心。

    谁想,秦寿蓦地面色一凛。他伸手掰着她下颌,细细看了她有红肿的那边脸,凤眼之中杀意一闪而逝。

    “今日之事,本王自会回禀圣人,”秦寿拂袖,重重冷哼一声,“沈大人可知公主金枝玉叶,太后和圣人都是捧在心尖尖上的。且。。。。。。”

    他顿了顿,迅猛出手,五指成爪,掐在半晕半醒的沈淙明咽喉,“本王宠着的娇娇公主,也是尔等能碰的,嗯?”

    只见他一用力,另一手连点在沈淙明身上,本就生死不明的沈淙明接连惨叫几声,越发的奄奄一息。

    秦寿没杀他,只是废了他四肢罢了,此等却是比直接杀了还让人难受。

    “我儿淙明……”郡守夫人惊呼一声,扑过去就要厮打秦寿。

    秦寿一个闪逝退开来,他弹了弹袖子,半拥着雒妃,牵着息藏。旋身离去。


第260章 驸马:暂离

    雒妃回去后,当天晚上,她就没起的来,半夜更是一身烧的滚烫。

    秦寿连夜找来大夫,又是亲自煎药又是与她敷冷帕,折腾了半宿,雒妃才舒服一些,好不容易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她睁眼,就见床沿边面容十分相似的父子两依偎靠在一起守着她,她心头瞬间发软的一塌糊涂,鼻尖不自觉的就酸涩起来。

    察觉到她的动静,秦寿撑起头来。凤眼慵懒,他抬手摸了摸她额头,确定不烫了,这才嘴角含笑道,“不烫了,蜜蜜可还难受?”

    雒妃侧头望着秦寿,不自觉的就蹭了蹭他掌心,“那个郡守夫人打吾……”

    她说起这个,眼圈蓦地就红了,泛出可怜兮兮地水光来。

    “你都不在,吾身边也没有宫娥侍卫,她要绑吾走,吾反抗不得……”她说的委屈,其实就单单想说给他听罢了,心里头并无多少难受。

    秦寿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还抱着息藏拢怀里,免得他睡到地下去。

    他烟色凤眸深邃望着她,然而摸了摸她那边面颊。低声道,“是我来晚了,让蜜蜜吃委屈了,以后不会了。”

    说着,他倾身过去,轻轻啄了啄她眼睑。

    许是人在病中。便最是脆弱,雒妃一双水光莹润的桃花眼瞅着他,“她打的吾好疼。”

    声音娇娇糯糯,没了往日里权势地位带来的高高在上,也不曾有讥诮冷言,雒妃自个都没发觉,她这会分明是在跟秦寿撒娇来着。

    秦寿又亲了亲她那侧脸,这会已经白嫩馨香,哪里还能看见半点红肿。

    “我已经同圣人去了信,约莫明日就有人过来处置沈家,”秦寿干脆抱着息藏一同上到床榻,将碍事的儿子扔到床尾,他斜躺着将人拢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背心。

    “我找人看着沈家在,保证一个都跑不了!”秦寿低声在雒妃耳边道。

    雒妃没看见,他一双烟色凤眼,深沉如墨,幽黑的仿佛深渊。

    事实上,哪里有那么简单,这会的郡守府里头,怕是形如地狱,动了雒妃,他哪里肯轻易放过。

    即便此时他手里没了秦家军,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手中又岂会半个得用之人都没有。

    况江湖中,只要有银子,便什么样的人都能请来。

    这些,都不需他自个动手。

    雒妃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应了声,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道,“京城来人。皇帝哥哥怕是想吾和藏儿回去。”

    秦寿眸色微闪,他捧着她小脸问道,“蜜蜜想回去了吗?”

    雒妃倏地心头发慌,她垂下眸子,并不敢去直视秦寿。

    秦寿让她靠自己胸口,漫不经心的道。“蜜蜜若是想回去,此次恰好与京中来人一并回去,若是不想,今晚我就能带蜜蜜离开。”

    他把玩着她一只手,面无表情,看不出心底的想法。

    雒妃撑着爬起来问道,“驸马呢?驸马是如何作想的?”

    秦寿揉捏她指尖的动作一顿,他深沉地望着她,好半天才轻勾嘴角道,“我不想。”

    雒妃心头一悸。

    “我们再带着藏儿几年,待他四岁,便送回京去,然后蜜蜜便与我一起继续大江南北的走,可好?”他眉目柔和,连带嗓音也是温情无比的。

    雒妃指尖发颤,她慌乱地错开视线。

    秦寿并不逼迫她,他拉了拉被子拢她身上,“蜜蜜还欠我秦家几个孩子,等肚里再有了孩子,你我再回去。”

    雒妃默默转开脸,她捏了捏拳头,板起脸低喝了声,“驸马可真是敢想!”

    秦寿拉了她一把,拽着人亲了她一口。“当然敢想,只看公主可敢相陪否?”

    雒妃偏头看他,脸沿柔美,眉目又是勾人心魂的艳色。

    她忽然扑的过去,将秦寿压在身下,低头叼着他薄唇。轻咬了几口,才抽离道,“驸马这样苦苦哀求,本宫看在藏儿的薄面上,给驸马几分赏赐。”

    这话便是恩准了。

    秦寿展颜一笑,他大手掌着她后脑勺,流苏半如瀑青丝从她后背垂落下来,就在两人之间带出隐秘而旖旎的狭小空间来。

    他抬头辗转反侧的蹭她粉唇,温情而不带半分的邪念,“那九州就谢过公主的赏,往后必定殚精竭力伺候好公主。”

    分明很是正经的话,这从秦寿嘴里出来,听在雒妃耳里,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两人这样缠缠绵绵间,陡听的床尾传来簌簌响动。

    雒妃猛地睁大了眸子,她一下反应过来,将秦寿一推,坐起身来,就见着眸子晶亮看着他们两的儿子。

    秦寿漫不经心地半躺在床榻上,他根本就懒得掩饰,还冷冷淡淡地略带不满地扫了息藏一眼。

    息藏手脚并用的爬将过来,他冲的扑到雒妃身上,攀着她手就往她脸上蹭,“亲亲。藏儿要亲……”

    雒妃瞬间就脸沉了,她将息藏扯下来扔给秦寿,责怪地瞪了他一眼。

    秦寿将软软的小孩拎起来,两双一模的凤眼对视上,就听秦寿淡淡的道,“按理。你过继给了皇帝,就不是爹和娘家的孩子,爹必须要后继有人,所以还要你娘多生几个弟弟妹妹。”

    息藏似懂非懂,他跟着只是点头,过继的事。他从小听到大,大概懂是什么意思。

    “爹和娘亲亲的时候,就是在生弟弟妹妹,你不能打扰,也不能管你娘要亲亲。”秦寿冷着那张无甚表情的脸,说的煞有介事。

    息藏咬着手指头瞅了瞅雒妃。见向来疼他的娘这会裹着被子朝里睡,根本都不转过身来。

    他又看了看秦寿,秦寿对他扬了扬下颌。

    两父子遂一并出去,在院子里也不晓得说了些什么,只是息藏再进房来之时,就板着小脸对雒妃咬耳朵道。“娘,你也疼藏儿。”

    雒妃瞥了靠在门口的秦寿一眼,摸了摸息藏的总角道,“娘自然疼藏儿。”

    哪知息藏摇摇头,急急的道,“有了弟弟妹妹。也要疼。”

    雒妃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她顿了顿,语重心长地道,“不管藏儿过继给了谁,藏儿永远都是娘的大儿子,娘也永远都会疼藏儿。”

    息藏满足了。他扭头对秦寿吐了吐舌头。

    当天晚上晚膳后,秦寿先行收拾了行礼,将一应雒妃的衣裳首饰都装进箱笼里,再让镖局的人来送走了。

    然后他才对四肢乏力的雒妃道,“我将藏儿先送去南山寺,等蜜蜜身子大好了再去接藏儿。”

    雒妃怔忡,看着他不明所以。

    秦寿抱了抱她道,“你身子不好,我要照顾你,便无暇顾及藏儿,不若先行送去南山寺让主持照料几日,等姑苏沈家的事了。我们再去接藏儿回来。”

    雒妃垂了垂眼睑,应了声算是知晓。

    晚些时候,果然南山寺那边过来了个两个小沙弥,息藏红着眼圈跟雒妃道别,也没闹着不去,很是乖乖的就跟着两沙弥先去南山寺。

    待息藏一走,秦寿便拿着简单的行礼,带着雒妃离了这住了数月的宅子。

    他也没走远,租了艘小巧的乌篷船,送雒妃安置进去后,便晃着浆,在江南婉约碧河中荡漾开了。

    接下来好几日。雒妃都是在乌篷小船中度过的,秦寿并未将船摇远,尽是在姑苏周围。

    所以,雒妃便听闻沈家被抄家灭族了的消息,果真如同秦寿说过的那样。

    郡守府,一个都没跑掉。悉数被下狱,沈郡守一家自然是要砍头的,其他旁的下仆,简单处置了便算完事。

    只是她还听闻,当钦差将沈郡守一家从府中提溜出来的时候,沈淙明已经撑不住早去了,沈郡守夫妇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整个人都像是疯魔了一般,见人就磕头求饶命,也不晓得那一天一夜受了怎样的刺激。

    雒妃心知肚明,晓得是秦寿给她出气。

    她也不说破,只是多数时候瞅着他的目光。比往些时候更多了几分的柔和。


第261章 驸马:我啃老婆软饭

    “肉,我要肉丸!”奶声奶气的声音像头小老虎一样低吼着。

    威慑不足,可爱有余。

    “阿弥陀佛,”寒山寺主持空玄大师笑眯眯地喊了句佛号,然后看着面前的小人,眉目慈爱的道,“小施主,寺里戒荤戒嗔。”

    息藏抱着小木碗,抓着小勺子扒拉了下碗里的饭菜,白菜豆腐,连肉末渣滓都没有,他当即就红了眼圈,“可藏儿想……想吃肉丸子……”

    空玄大师捻佛珠的动作一顿,长长的寿眉下。是一双悲天悯人的眸子,他看着息藏,“阿弥陀佛,世间万物,皮囊不同,最为殊途同归,小施主,将那豆腐当成肉丸,也是一样可以吃的。”

    听闻这话,息藏白嫩的包子脸懵懵地看着老主持,什么世间万物,他听不懂啊!

    “骗人!”他气哼哼地用勺子戳了戳木碗,“豆……豆豆不是肉丸!”

    那个腐字,他舌头撸了好几下,还是说不来。

    和个牙牙学语的小儿辩驳,空玄大师半点都不觉得无趣,他反而还兴趣怏然,“长的不一样,但都是填饱肚子,这在佛祖眼里,就都是平等的。”

    息藏用一种你真是笨的目光看着空玄。分明带着鄙视,奶包子挺着小胸口,正儿八经的道,“不对!爹说,不一样的……久……久是不一样!”

    自个年纪还太小,说话口齿不清,他也很烦恼。

    空玄大师叹了声佛号。笑的像个老狐狸一样对息藏道,“老衲观小施主与我佛有缘,颇有慧根,不知小施主可愿意跟着老衲念念经,一心向佛?”

    息藏猛地抱紧怀里的小木碗,那双和秦寿一模一样的凤眼,睁的老圆,他看了空玄的光头好几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佛像,倏地一扁嘴,哇的就哭了起来。

    他爹这是不要他了?将他扔给一堆和尚,这些和尚又让他做和尚……

    空玄脸上的笑意一收,竟有些讪讪的味道,门外的小沙弥听闻哭声,匆匆跑进来,一见自家主持又将好端端的小孩给逗哭了,顿哑然失笑。

    “师父,莫要再逗小施主。”眉清目秀的小沙弥无可奈何地对空玄弯腰。

    空玄吹了吹白胡子,“老衲不打诳语,也不逗人!”

    小沙弥不理会他,转而蹲息藏面前,从怀里摸出用豆沙做的素心糕点,“小施主莫哭了,要哭饿了,会更想吃肉丸。”

    息藏一听肉丸,当即收放自如地止了哭,他还红着眼眶,时不时打着小嗝,用软糯糯的鼻音道,“没有小肉丸,有蛋蛋吗?藏儿可以吃蛋蛋。”

    小沙弥头疼地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摇头道,“没有,蛋蛋也不能吃。”

    息藏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没有小肉丸。没有蛋蛋,也没有爹和娘,却有一心想骗他当小和尚的老和尚。

    白嫩的包子脸垮了下来,息藏巴拉巴拉的又开始哭。

    小沙弥瞥了主持一眼,见他闭着眼在念佛经,遂抱起息藏就出去了,临到偏僻的地儿。他瞅着四处无人,这才小声的道,“小施主莫哭了,小僧可以悄悄带你下山买蛋蛋吃。”

    息藏脸上还挂着泪,一听这话,当即闭了嘴巴,他小脑袋跟着往周围瞄了几眼,便拉着小沙弥的僧衣袖子,仰起小脸眼巴巴的道,“你放心,等藏儿当……当皇帝,久久……让你做大官。”

    爹说要恩怨分明,老和尚骗他,他便不理他,但小和尚给他买蛋蛋吃,这恩要报。

    小沙弥哪里会将息藏的话放心上,只当是小孩子做不得数的童言童语,他抱起息藏笑道,“不用,小僧立志要做主持方丈的,做不了大官。”

    息藏点点头,他将这话记在了心里,既然小和尚想做主持,那便让他做大殷所有寺庙的主持好了,然后将骗子老和尚赶出去。

    爹也说,有怨也是一定要报的,小人报仇,不拘时日!

    很多年后。早做了九五之尊的元帝息藏,平生从不去寺庙,却时常相邀一得道的高僧好友进宫秉烛夜谈,所谈佛理经义不论。

    然而提及寺庙,他顷刻就能甩冷脸。

    秦寿与雒妃是在四天后上寒山寺接的息藏,彼时他跟在个小沙弥后头,人小腿短。巴巴的很是讨人喜欢。

    小包子见着爹娘,不仅没哭,他反而在雒妃怀里咬耳朵告秦寿的状。

    “娘,爹和老和尚说好,骗藏儿做小小和尚。”为了博可怜,他嘟着小嘴,满眼的委屈。

    雒妃一惊,她看了看正与主持在手谈的秦寿,拉着儿子,就躲到一边低声问道,“老和尚就是那个?他骗你当和尚?”

    奶包子点点头,挤出点眼泪,小手环着雒妃脖子可怜兮兮地蹭了蹭,“藏儿以为,见到……不到娘了。”

    雒妃将他一句话里不要的词滤掉,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她摸了摸他的总角,“藏儿是要当皇帝的,不理他。”

    雒妃这话安慰了息藏,趁着秦寿不在,他又欢欢喜喜地腻在雒妃身边。

    第二日下了南山寺。秦寿带着雒妃母子两人,并未再往姑苏郡去,他往南走,如此前一样,遇到雒妃喜欢的地儿就多住些时日,要不喜欢,逛逛就离去。

    第二年,息藏满两岁之时,秦寿由南转到北,到了云州。

    雒妃记得,解凉毓这些年一直在这边,并未回京,且朱雀军的辎重也大都还是他在理着。

    不过她也没特意去见他,而是在云州随意住了下来。

    但没想到。不过三天时日,解凉毓倒自己找上门来。

    曾经削瘦的小少年,如今已经长成翩翩男子,斯文俊秀,温润如玉。

    甫一见息藏,他便冲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尔后才对雒妃道,“这么些年,小子倒很是想念公主府的点心。”

    雒妃嘴角含笑,“莫不是要本宫将公主府的厨娘与你送过来?”

    解凉毓哈哈大笑,他侧头看向驸马秦寿,“小子怎么觉得公主越发威仪,看来是驸马教的好。”

    雒妃嗤笑一声,却听解凉毓又道。“听闻驸马擅手谈,不若对弈一局如何?”

    对解凉毓竟然会邀约秦寿手谈,雒妃很是吃惊。

    哪知秦寿像早便认识解凉毓一般,面色冷淡的道,“有何不可。”

    且他还对雒妃道,“藏儿先前说想要糖人,蜜蜜和他出去买些?”

    雒妃心头顿生狐疑。秦寿这是要支开她,不过她还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然而带着息藏当真上街去了。

    黑白棋子,棋盘纵横,陷阱与厮杀。

    解凉毓啪的一声落黑子,秦寿修长指尖转着白子,他面无表情,将这小小的一盘棋当成一场沙场血战。

    解凉毓云淡风轻,他下的随意,仿佛不在乎输赢,良久之后,听他低声道,“容王如今是龙困浅滩遭虾戏,男儿志不存。辟如这手谈,棋盘厮杀,终究比不过沙场。”

    秦寿斜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落下一子道,“有舍有得,无甚比不过。”

    解凉毓摇头晃脑,他顺手吃了秦寿一子。“困了妇人身侧,容王岂会心甘?”

    秦寿勾了勾嘴角,在不起眼的地方布下子,“甘与不甘,那也是本王自个的事,于卿何干?”

    解凉毓又落子,迅猛无比地再次吃了秦寿半子,“容王,怕是要输了。”

    “哦?”秦寿拉长了尾音,“没到最后,哪能论输赢。”

    解凉毓啧啧两声,“小子打小便是听闻容王战神之名长大的,而今不过为王爷惋惜罢了,一代名将,不过红颜末路。”

    秦寿指间的棋子转了转,在解凉毓那方轻松下子,“你可以当本王只要美人,不爱江山。”

    听闻这等纨绔风流的话,叫解凉毓一愣,他指头上的棋子一个没拿稳,啪的落在棋盘上。

    秦寿一挑长眉,“定子了?”

    解凉毓低头一看,自个那子可不就是正落在盘上。

    秦寿悠悠然地在中间位置下子,那一子方下,恰好就断了解凉毓所有的退路,“这世间事,不是退便是真退,还有个说法。叫以退为进。”

    这局,虽没到最后一步,但输赢已分,却是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

    解凉毓叹息一声。

    秦寿又道,“在本王这,以输为赢,也是同样的。”

    他的输赢。又岂是旁人能看的明白的,且人人趋之若附的,必然不会是他想要的。

    所谓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一样的道理。

    他起身,与解凉毓擦肩而过之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这等道理,他也是过了整整一世,才明白过来,故而他也不指望解凉毓能懂。

    他踏出门槛,果然见雒妃抱着息藏在边上站着,起先两人的话,她却是听的明明白白。

    息藏瞅了瞅自家爹,又看了看面色不太好的娘,一溜烟从雒妃身上下来,跑一边自个玩去了。

    秦寿负手而立,淡淡问道,“都听到了?”

    雒妃冷着脸望着他,并不言语。

    秦寿靠近半步,倾身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为夫如今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不晓得蜜蜜可是会嫌弃为夫胸无大志碌碌无为?”

    这话让雒妃心头多少有些不好受,毕竟秦寿落到今时今日的田地,可都是因着她的缘故。

    但要她说些甜腻软哝的话,她又落不下这个脸,故而她轻轻推了他一把,扬起下颌,高傲的道,“本宫有权有势,驸马若能讨得本宫欢喜,本宫许你作威作福,与你做靠山!”


第262章 驸马:一来就来俩孩子

    息藏四岁的时候,秦寿与雒妃带着他回京。

    这些年大江南北的跑,即便息藏只有四岁,但到底身为秦寿的儿子,十分聪慧不说,秦寿对他的教导也是有异于旁人。

    后来千古一帝元帝息藏自个都对身边的史官说道,“朕这一生所学,皆比不过四岁之前所学。”

    且未免他长的来没规矩,日后在宫里头吃了亏,宫规礼仪方面,雒妃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故而四岁的息藏一回京进宫,第二日入主东宫,原本还颇有担心的太后与皇帝,见着他举止有度。小小年纪,就能看出天家威仪,适才放心。

    雒妃即便再是不舍息藏,她也晓得这个儿子,日后身上所肩负的,不与常人一般,纵使再是心疼,也只得狠下心。

    好在息藏很懂事,确切的说是往常秦寿就与他说过,这听的多了,他自然而然也就觉得,自己往后是要繁荣昌盛大殷的,所以在东宫之中,他学的再是辛苦,也半个字都不会抱怨。

    三个月后,雒妃见息藏习惯了东宫,秦寿带着她再次悄然离京。

    对此,太后和皇帝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归派再多的人,也是守不住秦寿的。

    对亲生爹娘的离去,小小年纪的息藏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没了本太子这个拖油瓶,爹他终于能如愿以偿带着娘私奔!”

    早年,就开始嫌弃他了来着。

    对息藏的称谓,太后与皇帝倒也没苛求,不过对皇帝,他到底还是正儿八经的喊父皇。

    这一次,秦寿带着雒妃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回了容州。

    容王府自然还是在的。如今容王头衔不过就一虚衔,雒妃也就与太后和皇帝说了情,多少与秦寿留着。

    哪知秦寿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差人往安佛院去,将院中那小荷塘里的银子一个不落的全捞了起来。

    好几万的白花花银子,雒妃瞧着就莫名心虚。

    秦寿倒是没说什么,只淡淡地扫了雒妃一眼,但当天晚上,雒妃半宿都没安生,被折腾的来欲仙欲死,第二日辰时都没起的来床。

    雒妃恼的晚上将秦寿关在房门外,哪知秦寿并不与寻常男子相同,他根本没解释半句,一声不吭地站在外面。

    雒妃不曾听到动静,还以为他走了,哪知不过这一念间,房间的门嘭的就被震开了。

    她目瞪口呆!旁的人家,不该是放软姿态说些好话,然后去书房睡一晚来着?

    秦寿晃悠悠地抬脚进来,他双手环胸倚靠在妆奁边,目色幽深地望着雒妃。

    雒妃哼哼几声,她上了床榻裹了辈子,翻身朝里根本不理会他。

    不多时,秦寿也躺到床上来,他掰正雒妃身子,让她面对他,低声问道,“怎的又与我置气?”

    雒妃闭着眼,权当没听到他说话。

    秦寿胸腔震动,低笑一声,他同样缩进被子里,将人圈到自个怀里道,“蜜蜜若不与我说道,我哪里明白。”

    雒妃睫毛颤了颤,耳根在晦暗不明的烛火光中微微发烫。她推了推他没推动,嗔怪道,“昨晚,吾说了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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