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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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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自然了解雒妃的性子,他探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发髻,“稍后就去吧,天牢污秽,不适合多呆。”
末了,又不放心的道,“蜜蜜,这男子总是要些脸面的,有时候也与小孩一样,需要哄着顺着,在驸马面前,多多软和一些,莫要让他记恨你夺了他的秦家军一事。”
雒妃拢着手,略有不自在,她动了动,瞥了眼皇帝身后的管事太监,那太监笑着寻了个由头出去了,南书房便只余兄妹两人。
雒妃适才道,“驸马说,他不记恨吾。”
皇帝抬眼,见她一副别扭的神色,便明白过来,他遂笑道,“那自然最好,实际,朕昨晚想来,驸马带着大军围城,这么些时日,也就白夜大将军以下犯上私自劫走蜜蜜之时,驸马调动过大军,尔后便是昨个满月宴,任由蜜蜜夺了他的秦家军。”
话到此处。实际雒妃也能揣测出一星半点皇帝要说的话。
果然皇帝道,“驸马好似故意如此为之,就等着蜜蜜下手。”
雒妃猛然抬头,“哥哥,也是有这样的感觉?”
皇帝面色认真地看着雒妃,“是,盖因一直防着驸马,担心他会有异心。故而不管是朕还是太后亦或是蜜蜜你,便未曾考虑过其他。”
雒妃皱着眉头,她接口道,“所以,驸马刻意让大军围城,造成一种假象,逼迫吾对他下手,白夜那么一闹,他便顺势而为,只因驸马清楚,若是他自请上缴兵权,天家对他的忌惮并不会少,唯有让吾亲自去夺取他的一切,才能给天家一种他势弱惨败的错觉,继而让人放心。”
也让她与他之间的死结,彻底不存在。
皇帝神色复杂,“多半如此。”
两兄妹话到此处,却是不约而同的沉默起来。
良久之后,皇帝叹息一声,“驸马,确实是天纵奇才。”
雒妃不自觉捏紧膝盖上的裙裾,指关节用力到抓出皱褶来,所以他此前当着白夜的面,那般冷漠无情的说她,也是为了彻底激怒她,迫使使她尽快对他下手!
他就不怕,她真的狠心杀了他?
“蜜蜜走一趟天牢,将驸马接出来,顺带把白夜也一并带出来。”对于白夜,皇帝是了解的。
雒妃抿了抿唇,倒没反对。
皇帝道,“朕与你一道圣旨。让白夜往后……”
“镇守西疆。”雒妃抢白皇帝的话,淡淡的说出这样的决定。
皇帝一愣,“也好。”
雒妃带着圣旨,到了天牢外,她却是没进去,踟蹰半晌,她差了禁军先将白夜带出来。
白夜临出牢门之际,他回头看了秦寿一眼,“我不是输给你,而是没能赢得公主罢了。”
到这样的境地,他依然不愿与秦寿低头。
晃白的日光下,白夜从阴森的天牢出来,他还站在阴暗的门口处,就见雒妃遥遥在暖阳下,神色肃穆,面无表情。
没有鸦羽面具。他轻轻翘了翘嘴角,尔后缓缓单膝跪下。
雒妃展开明黄圣旨,娇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白夜有勇有谋,抗突有功,唯意气用事,以下犯上,念其忠心,功过相抵,既往不咎,朕怜尔有不世将才,今,特令其镇守西疆……”
“无诏,永世不得回朝!”
恍若晴天霹雳砸在白夜头上。他手握成拳,定定望着雒妃,尔后咬牙回道,“臣接旨!”
明黄的圣旨到他手中,白夜垂眸,余光一目十行地看过,圣旨中,却是只让他镇守西疆。并无无诏不得回朝的话语。
那一刻,他便明白过来,让他不要回朝的人,是公主。
她不希望他再回来。
白夜低低地笑出声来,他捏着圣旨,似有留恋又悲痛地望着雒妃,然而脸上是平静的。
“卑职,”他喃喃开口。恍若从前很多次领命一样,“仅遵公主号令,必定为公主保西疆一世安宁。”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
雒妃几乎忍不住想要错开目光,但她强迫自己正视白夜,她细细看了他那张脸,剑眉星目,英挺俊俏。
两辈子以来,她好似第一次将他相貌看的这样清楚。
她并不晓得,之于白夜,到底是这辈子权倾一方好,还是犹如上一世一样,被秦寿囚于天牢不见天日来的好。
若要她选择,她是希望他权倾一方。
他有这样厉害的身手,如今还会排兵布阵,该是潜龙入海,天高鸟飞,这也是她两辈子,唯一能给他的最好的结局。
她站在初夏的烈日下,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白夜拿着圣旨步步走远。
“他走了?”
冷不丁秦寿冷冰冰的声音传来,雒妃回神,才见有小太监得了皇帝的吩咐,跟着将秦寿带了出来。
“哼,”秦寿冷哼一声,可见不满,“怎的,公主若是舍不得,目下还能将人追回来。”
他说着这样的话,眼底却毫不掩饰地露出杀意来,“不过,本王自会用尽手段杀了他。”
雒妃轻轻皱眉,如今堂堂容王大殷战神成了没权没势的小人物。她倒忽的丝毫不介意他话语中带的刺来。
于是她朝他伸出手,素白的手腕连着葱白玉管一样的手指头,好看的紧,“走了,回府。”
秦寿嗤笑一声,他拂了拂袖子,拒绝道,“昨个公主可是让九州住洛神殿给大皇子祈福。公主这般快就忘了。”
说着,他转脚当真往洛神殿去。
雒妃本是肃着张脸,这当跟着秦寿到了洛神殿,她挥手屏退殿中伺候的宫娥太监,还吩咐道,“往后洛神殿勿须人伺候,只准点送饭菜过来即可。”
她从前在安佛院,他不也同样吩咐下去的。
秦寿写意闲适的在正殿找了张摇椅搬到阴凉的廊下坐下,他还从殿中端了盏茶出来,慢悠悠地喝着,那一副凤眼半阖的模样,倒真是惬意至极。
雒妃冷笑一声,“驸马倒是好心情,不过赶紧快活,兴许没几天,本宫就会杀了你。”
秦寿微微睁开眼,摇头道,“公主不会。”
雒妃拢着双手站他面前,挑眉道,“哦?本宫为何不会?”
秦寿随手将茶盏搁在地上,他捻起雒妃腰上坠着的游鱼玉坠,翻来覆去地把玩,“公主,舍不得。”
雒妃嘲弄轻笑。“笑话,本宫会舍不得?”
秦寿撩起眼皮淡淡地看她一眼,尔后忽的手下用力,将雒妃扯进怀里,掐着她下颌道,“公主也说,本王皮相甚好,大殷少有的俊,还可……”
后半句话,他凑到雒妃耳边,刻意压低声音道,“精尽而亡的伺候公主。”
“所以,公主舍不得。”他说着这话,还轻轻咬了雒妃软绵绵的耳垂肉一口。
雒妃心头一悸,她一把推开秦寿,顺势坐到他腿上,反客为主地逼迫过去,眯着桃花眼道很是认真的道,“自来有母凭子贵的说辞,也有去母留子的手段,藏儿是要坐那个位置的,所以,本宫以为最妥当的法子,便是去父留子。如此,才算万无一失!”
秦寿抿着薄唇,他后背靠着椅背,脚下蹬着,摇椅便不曾摇晃。
他垂眸看着胸前的公主,好一会才道,“九州晓得。”
就这一句话,顿让雒妃身上那点迫人的气势消弭无踪,她垂下手,略有疲惫的道,“驸马晓得就好……”
哪知,秦寿一把抓住她的手,波澜不惊的道,“公主能留九州,不见得天后与圣人会容得下九州,是以,公主夺了九州兵权,倒是在保九州一命?”
雒妃紧紧盯着他,脸上未曾露出丝毫异色。
第252章 驸马:媳妇不是拿来怨怼的
秦寿轻轻勾起嘴角,鬓角细发一丝不苟,他眉目就出现奇异的神色来,“九州要么造反为帝,要么目下这般无权无势。”
说到这,他脸上忽的带起一种浅淡的嘲弄来,“所以,公主怎就笃定九州会束手就擒,而不是振臂谋逆?”
雒妃顿了顿才道,“驸马说过,不做皇帝。”
闻言,秦寿薄唇一下抿直,他目色幽深地望进雒妃桃花眼深处,“公主相信九州的话?”
雒妃嗤笑了声。“驸马不是从不屑打诳语,既然不是假话,为何不信?”
该说,她对他说过的话,便鲜少有过怀疑的时候,多数是他从不曾说清楚过,且横旦在两人之间的死结太多,故而她总是看不透他的行事用意。
秦寿眉梢瞬间柔和下来,他忽的一把扣住雒妃后脑勺,压上去薄唇就覆了过去。
谁想。。。。。。
雒妃眼疾手快,小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眸底带出幽沉来,她低声问道,“驸马早便预料到了今日?”
秦寿眸色有闪。他拿下雒妃的手,高深莫测的道了句,“今时今日,九州可还有谋反之能?”
对这话,雒妃倒认真思量了起来,论起手段心机,自然鲜少有人是他对手,但如今,他手下并无权势,日后他在这洛神殿,接触不到前朝,谋反之能,还真是不好说。
“无。”她淡淡道了句。
秦寿又问,“既无谋反之能。那公主还有顾忌?”
雒妃眼不眨地望着他,半点不放过他脸上的神情,“无。”
两个问题,秦寿就笑了,眉心那一线丹朱色,嫣红惹人,整个人俊得像有暖光在他背后。
“如此,公主可惧九州。”
雒妃指尖动了动,才道,“并不。”
这话甫一落,雒妃就见着秦寿嘴角笑意浓郁起来,犹如一夜梨花,紧紧簇簇,怒放而盛大。
“公主与九州,能做夫妻否?”他好似没头没脑,天马行空的在问雒妃一般。
但雒妃敏锐的在这几个问题之间察觉到关联,豁然茅塞顿开,秦寿还当真如她和皇帝哥哥设想的那般,根本就是故意为之,引着她一步一步亲手剪除他的势力。
为此,他甚至在白夜劫走她之后,说下那样冷漠无情的话来,就是为的逼迫她毁他的秦家军。
鲲鹏无翅,也只是笼中囚鸟。
雒妃手在袖子有微微发抖,她垂下桃花眼,及时掩住眸底复杂难辨的情绪。
秦寿双手虚虚搁在她纤细腰间,他头枕在冰凉的摇椅椅背上,目光遥望苍穹,近乎呢喃的道,“有舍有得,我用上一辈子光景,才算明白……
雒妃下意识抓着他胸襟,到底忍不住问道,“可怨怼本宫?”
秦寿低笑了声,“从前。不都是公主怨怼九州么?”
雒妃却是不满意这样的回答,她死死揪住他胸襟,倾身凑近了她,咬牙一字一句的道,“秦九州,直言了当回答本宫的问题,休得这样模凌两可!”
秦寿正色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小会,适才应声道,“不怨怼公主。”
然而,雒妃冷笑一声,她清媚的眉眼带出嘲弄来,“不怨怼?也只是目下罢了,一年,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后,你秦九州这样的人物,龟缩与一殿之内,郁郁不得志,怕那会恨不得杀了本宫……”
秦寿抬手指尖堵住她粉唇,很是义正言辞的道,“不会,此生都不会。”
雒妃一怔。
秦寿又道,“公主当相信,以九州之能,真想要做什么,又有谁拦得住。”
他说着这话,似乎想起了前尘,淡笑了声,“兴许公主不知,作为一国之君,特别要是像九州这身份上位的,应当比任何人都要勤勉,方才能坐稳那个位置。”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坐在南书房,不管白天晚上,都在看奏请,”秦寿好似第一次对雒妃说这些,脸上神色不明,“冷的很。”
他的脸上浮起罕见的孤寂,让雒妃以为自己看错。
“九州过了三十年,三十年……”
都在想着要岁月回溯,复活她的事。
雒妃冷笑一声,但她眸底却是没有嘲弄之色,“哼,自作孽不可活。”
秦寿抬手抚过她鬓角,指尖触到掩鬓坠子,带出轻微环佩声响。很是动听。
如今这样一无所有,他好似才没有所有的顾忌,愿意和雒妃说一些体己的话。
“九州不做皇帝,”他说起这话,脸上当真没有半点惋惜,“是不能做皇帝。”
雒妃诧异,她挑眉看着他。
秦寿继续道,“代价。岁月回溯,复活公主,九州用真龙命格和帝王气运换来的。”
闻言,雒妃刹那睁大了眸子,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竟然为她做到了这样的地步。
秦寿轻轻掩住了她的眸子。“公主莫要这样看九州……”
他说着,交颈过去凑近她,在她耳边很小声的道,“会勾的我想狠狠欺负你!”
青天白日,这样下流孟浪的话,让雒妃轰的一下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涨红起来,心头那点因着他为她付出的感动瞬间消弭无踪。
她抬手啪地打下他的手。羞愤又恼怒地瞪着他,不过还是缓和了口吻道,“驸马若从前就与本宫说清楚,又如何需要走到今天的地步!”
秦寿倒不以为然,他捏着她指尖,斜睨了她一眼,“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雒妃怔忡,随即反应过来,他话里头指的是太后与皇帝哥哥,试想,她即便早早知道这些,可这等事毕竟不能再对第三人言说,那么在太后与皇帝眼中,秦寿自然还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容王。
兴许,她还是要被世事逼着走到今日这样的境地,多半她还是越发的不好受和为难。
倒不如像今时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让秦寿失势,也让所有人放心,她与他之间,日后便再不曾有死结。
万事明白过来,雒妃反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抿了抿唇间,竟然是呐呐无言。
秦寿瞥了她一眼,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他撑着地的脚尖力道一松,脚后跟还暗自使力一蹬,那摇椅猛地一下摇晃起来,吓的雒妃小小的惊呼了声。
那摇晃不着地,雒妃头一栽,就贴进了秦寿的怀里,她双手撑着他胸口,试图坐直起身。
然而秦寿熟悉无比的在她后腰窝的某个穴位上轻轻一按,雒妃才初初撑起身,身子一软。像根竹箸挑不起的面条一样,又跌进秦寿怀中。
秦寿扶起她下颌,这下如愿以偿地压上了她的粉唇。
雒妃只挣扎了那么一下,挣脱不得,她纤细五指抚上秦寿的咽喉,摸着他微微凸出的诱人喉结,然后五指倏地使力。一下掐了下去。
秦寿不防,只得松开她。
他皱眉,实在没想到雒妃居然下这样的手,不过,在这世上,约莫也只有她能这样轻易的就摸到他的利害之处。
雒妃直起点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手上力道松了松,倒也不是真的想下手伤他。
“五品虚衔驸马都尉,”她说着俯下身,原本粉色的唇被秦寿啃咬了,这会正是艳红瑰丽的时候,她唇珠碰触到他的,“记得讨好本宫,本宫或考虑与驸马做靠山。”
一句话未完,她反客为主,恶狠狠地吻了上去,那样迫人的强势,若换了个人,指不定就腿软了。
好在她面对的人是秦寿,他凤眼半阖。就有隐晦的暗芒从他眼底一闪而逝。
他一揽雒妃细腰,另一手顺势就搁上她娇挺的翘臀,隔着裙裾,狠是流氓地揉按了几把。
雒妃猛地推开他,她喘着气,一双桃花眼泛蒙蒙水光。
秦寿一勾唇,“九州在讨好公主。”
说完,他还抬起刚那只手,在雒妃面前动了动五指。
秦寿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说出不正经的话,做出不正经的举止。
雒妃小脸沉了沉,她从秦寿身上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和发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秦寿随着摇椅晃了几晃,在雒妃临出殿门之际,他才道,“晚点,将藏儿送过来……”
雒妃脚步没停,也不晓得她听没听到。
但当天晚些时候,息藏当真被送了过来。秦寿眉目柔和,他抱了抱这一晚上都没见到的儿子,两父子欢喜的去了洛神殿书房,画画写字玩耍去了。
盖因儿子也在宫中,雒妃便未曾回公主府,也不知她是不是当真要与秦寿做靠山,晚上,她领着宫娥回了洛神殿歇下。
对换了个地方,但熟悉的人都在的息藏并无不适,小小的奶娃照常吃喝了就睡,浑然不觉自己如今已是身份不一般。
洛神殿的床榻,是雒妃出宫开府之前的了,故而虽同样奢华柔软,但到底没有公主府的拔步床宽大。
是以,两大一小三人睡在上头,倒还真有些挤。
也不知秦寿出于何种心思,他将息藏搁在最里头,自己睡外侧,雒妃就恰在中间。
同睡一榻,雒妃倒半点都不担心他会干什么,她如今才出月子,根本容不得他动手动脚。
故而她与息藏一样,早早就十分安心地睡了过去。
唯有秦寿半宿都没睡着,他一会看看里头睡来横七竖八的儿子,一会又盯着雒妃安静的睡颜瞧。
脸上无甚表情,面色却是少有的温情。
第253章 驸马:慈母严父还是严母慈父
对息藏的突然入主东宫,京城各方反应不一。
有那等心思活络的,倒突然念及天家除了有个雒妃长公主外,还有位千锦公主,可同样是身为太后的亲生女儿。
如今皇帝龙体与子嗣有碍,既然雒妃长公主的儿子能入皇帝的眼,且息藏还年幼,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
故而一时间,原本不受注意的千锦公主倒炙手可热起来了,也就这时,众人一打听才发现,默默无闻的千锦公主竟然承了宁王的爵位,好好的一公主不做,自降身份。还与一毫不起眼的寻常男子订了亲事。
众人扼腕,只得将注意力再次打到雒妃身上,盖因驸马秦寿如今失势,被禁足洛神殿,公主府上也不是没有过小侍,故而目下谁还将驸马放眼里。
是以,即便这些时日是在宫里,雒妃也诡异的发觉走哪都能遇上高门才俊,起先她根本没放心上,有人与她见礼,她倨傲地应了便是。
再后来,当同一个人,一天之内,遇上两三次,她就冷笑了。
接着,她将秦寿领出洛神殿,在御花园溜了圈,将人送回去之际,她踮起脚尖,挑着秦寿下巴,恩赏地在他薄唇上啄了口。
这当,恰有一青年才俊撞上来,雒妃眉一挑,佯怒地令左右将人拖下去杖责一顿。
秦寿面无表情地瞥了雒妃一眼,他心里门清,但脸上不露声色的道,“公主想要一劳永逸,单单这样却是不行的。”
“哦?”雒妃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拉长了尾音。
秦寿认真的建议道,“九州有个法子,可助公主一臂之力。”
这些时日,两人之间兴许是没了从前那些隔阂,相处起来多有轻松,且雒妃而今势弱的秦寿,少有了顾忌后,她倒在他面前张扬自在起来。
便如此刻,她凑近他,葱白指尖在他胸口划了个圈,仰头眯着桃花眼道,“驸马的法子,不会是让本宫在外面放出风声,说此生唯驸马一人足矣?”
哪知秦寿摇头,他一把捉住她的手,低头凑到她耳边道,“只要公主与九州,再生个孩子即可绝了那些人的念想。”
雒妃一愣,继而她耳朵尖倏地就泛出粉色来,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冷笑了声,“驸马可真会白日做梦。”
秦寿也不恼,他双手背剪身后,迎风而立,身姿颀长,龙章凤姿,越发显得出尘写意,“九州也是为公主着想,公主不领情,就当九州没说。”
说完这话,他袍摆曳动,径直去了烟波宫太后那边,息藏今个一整天都在那边。
雒妃瞧着秦寿离去的背影,她眸色有闪,片刻后。她对身后的首阳吩咐道,“传出去,就说本宫只单单喜好驸马这样俊美的,谁若自认为皮相比的过驸马,身手厉害的过驸马……”
她顿了顿,艳色的小脸上倏地浮起古怪的笑意来,“床榻活计久的过驸马的。先行赢过驸马,再来见本宫!”
首阳原本还认认真真一字一字的记着,待听到这最后一句,她瞠目结舌,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公主这也太惊骇世俗了,这种孟浪的话,也敢说出去,要传到驸马耳朵里,该是多窘迫羞人。
雒妃没听到首阳应声,她侧头瞥了她一眼,“记下了就快去办。”
首阳哭笑不得的应下,她紧了紧袖子,实在不晓得这种话要如何才传的出去。
当天晚上,雒妃一家三口在烟波宫用的晚膳,太后慢条斯理地用完膳后,也不留人。
她按了按嘴角就道,“若无事,今晚就回公主府去,驸马不好在宫中久住。”
雒妃端茶盏的手一顿,后宫乃皇帝的后庭,往来的除了宫娥就是太监,驸马在久住宫中确实不合适。
她不自觉看向秦寿,只见秦寿恭敬地点头道,“微臣遵命。”
太后嘴角含笑,自打秦寿交出秦家军兵权以来,她与皇帝皆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此刻看待秦寿,也不再如往常那样忌惮。
单从皮囊和才学来说。秦寿还是颇容易得人喜欢。
是以,这几日下来,太后对他虽未有和颜悦色,但到底比之从前,要多几分的亲近。
雒妃却是皱起眉头,“满月宴当日,吾要驸马在洛神殿给藏儿祈福,如今……”
太后抬手打断雒妃,“无碍,对外就说藏儿是在公主府出生,故而在公主府祈福效果最好。”
本就是寻个由头罢了,雒妃真正舍不得却是息藏,“那母后,藏儿日后是在东宫还是公主府?”
太后斜看了雒妃一眼。她那点心思,哪里是能瞒人的,“蜜蜜舍得藏儿就直说,何故与哀家这样扭扭捏捏的。”
雒妃轻咳一声,看了眼老神在在的秦寿,仿佛他就舍得孩子似的。
太后揉了揉眉心,“藏儿还小。蜜蜜又是亲自喂养的,先带回公主府吧,等有个两三岁开始启蒙了,再住进东宫也是不迟。”
雒妃欢喜地应了声,“那吾这就去接藏儿。”
说着,她也不等太后说其他,跟着就去偏殿看孩子去了。
太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她收回目光,就见着面无表情的秦寿,她眉头一皱,挥手将身边宫娥屏退,这才对秦寿道,“驸马,如今清闲了,不知可还习惯。”
秦寿拂茶沫子的动作一顿,他抬了抬眼皮,平澜无波的道,“初初是不习惯,不过,微臣总是会习惯的。”
他没有刻意的去迎合太后说些好听的,这样真心而论,反而越发让人信服。
太后脸上有几不可查的淡笑,那双桃花眼眼尾有亲切的细纹蔓延,“哀家从前听闻,驸马是文武双全,诗词歌赋,四书五经,无一不精。”
秦寿谦逊颔首。“太后谬赞,九州学的,和各家子弟在学的都一样。”
太后继续道,“闲暇之时,作作诗写写赋,也是极好的消磨时间的。”
秦寿微微顿了顿,狭长凤眼有微末点光一闪而逝。“太后说的是,微臣正有此意。”
见秦寿十分识趣,太后当即笑道,“去吧,蜜蜜该接到藏儿了,你们一家子也该回去了。”
秦寿遂起身,他朝太后见了礼便转身退下。
临到他走到殿门口之际。身后传来太后幽幽的声音,“有些时候,适当过的普通平凡一点,享享妻儿和乐的天伦人情,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幸福,所谓只羡鸳鸯不羡仙,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秦寿脚步一顿,他并未回神,只侧目对太后点了点头,旋即离去。
太后坐在殿中高位上,她冷眼看着秦寿一步一步走出正殿,走入暮色暗影中消失不见。
她脸上就有冷厉的肃色,该说的她都说了,唯愿秦寿能听明白才是。日后莫要因一些虚无的镜花水月,再生事端。
阔别数日,再回到公主府,首阳等人便忙活开了,雒妃这些时日,只踩着时辰与息藏喂奶的时候才在一起,她倒念儿子的紧。
进了寝宫。换了身轻便的衣裳,还与小奶娃一起泡了个鸳鸯浴,将一同回来的秦寿忘之脑后。
秦寿无事,他索性去了寝宫隔间的小书房,自行研墨,蘸了丹青,挽了袖子。左手背剪身后,漫不经心地画起画来。
待雒妃与息藏两母子换了寝衣过来之际,恰好到秦寿收笔,雪白的佐伯纸上,肥嘟嘟的胖奶娃跃然纸上,一张小嘴还流着口水,可爱的紧。
息藏已经十分习惯书房的笔墨纸砚,雒妃抱着他,他甫一见秦寿手里的毫笔,当即栽着身子就扑腾过去。
雒妃不防,赶紧抱稳了,哪知息藏已经摸到了墨锭,刚刚才沐浴干净的小肉手,顿抹的一手黑。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使命往秦寿身上歪,那力道大的雒妃根本抱不住。
“秦九州,秦九州,”雒妃急的大喊,她小巧的鼻尖都渗出了细汗,“快……”
雒妃话还没说完,秦寿单手一扬。就将息藏稳稳地圈住,息藏两小短腿悬空蹬了蹬,咯咯地笑了起来。
雒妃甩了甩手,才发觉整个臂膀酸的厉害。
秦寿一扫书案上的物什,空出地儿来,顺势就将奶娃放在了案上。
雒妃皱眉,她根本还来不及阻止,就见息藏挥着满是墨汁的手,一巴掌啪在了画上,见印出颜色来,他还朝秦寿与雒妃两人欢快地笑了起来。
雒妃进不见他脏,抽了帕子出来就要与孩子擦手,还道,“好端端的,弄的到处都是墨迹,他不晓得,驸马还不知道么?”
秦寿搁笔,他无所谓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如此念叨的模样,还真有贤妻良母的气质,只是她自个不知罢了。
他道,“无碍,藏儿喜欢就好。”
雒妃横眉冷竖,“慈母严父,驸马这算哪门子的严父?”
这还是头一次,因着孩子的事,她与他分辨。
秦寿意味深长地望着她道,“既然九州做不来严父,公主做严母就是。”
听闻这话,雒妃嗤笑一声,“驸马想的倒好,本宫做严母,然后藏儿就与你更亲近,休想!”
她这吃味的小模样,让秦寿哑然失笑,他拎起在书案上已经将墨汁涂的到处都是的脏兮兮奶娃,凑到雒妃面前,“那九州与藏儿都只同公主亲近。”
雒妃后退半步,避开息藏的小脏手,哪知她慢了一步,息藏软乎乎的小肉手摸上她的脸,瞬间白嫩的面颊上就黑了一块。
当即,雒妃就面沉如水!
第254章 驸马:多生儿子是正经
白驹过隙。
一晃便是两三月过去,息藏已经会抬起上身来,且他还会抓着自个的脚丫子凑到嘴里,砸吧砸吧啃的津津有味。
雒妃已经喂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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