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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嫁经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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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关心你身子如何,就是明知道你身子不行,故意羞辱你罢了!”
“我知道,”薛牧青眼帘低垂:“阿蘅,你知道你这样子,像什么吗?”
苏蘅偏头看他,不说话等他下文。
薛牧青却偏偏不肯说了,苏蘅反而偏要知道,追问了他好一会,薛牧青才道:“你这样子,像极了小人一朝得势时的样子。”
苏蘅愣了愣,不免生气:“对啊,我就是小人如何?我就是想要看你笑话,我就是故意来嘲笑你的,怎么着?”
“真是难为你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是小人,”苏蘅面色不忿:“就这样你也不肯和离,我也不知道你是在为难我还是为难你自己。”
苏蘅想着想着,便有些悲愤:“你当是我自己愿意做这小人吗?”若是当初没有嫁他,苏蘅相信自己也可以做一个平顺温和的人,而不是像而今这样,生生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尤其是薛牧青,他明明才是使得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到头来却好意思指责她枉做小人。
“没关系,我也不是什么君子,”薛牧青轻轻摇头:“阿蘅你无论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情,只要你还愿意见我,我都是甘之如饴。”
“阿蘅你别生气,”薛牧青伸手拿过苏蘅先前搁在一旁的汤碗:“既然你希望我喝,那么我便听你的。”
顿了顿,他又道:“别说只是食补罢了……哪怕你真给我端来一碗□□,只要是你端来的,我都会喝的。”
苏蘅原本还在气着,听得他这样说,想起自己的确是起过这样的心思,不免有些心虚,眼见他喝完,又给他盛,薛牧青沉默地任由她乱来,苏蘅觉得差不多了,才罢了手,苏蘅不肯放过他:“怎么样,不管怎么补,都还是觉得自己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如何?”
薛牧青神色有些许的委屈,瞥了苏蘅一眼,好气又好笑:“这得是长年累月喝下来却没半分效果,才可能会有那样的心情吧。”
薛牧青摇了摇头:“我身子本来就没毛病,何来的无力感?”
“你就自欺欺人吧,”苏蘅只当他是在逞强:“既然你觉得次数太少没什么成效,那以后我每天都给你送来。”一时没有,迟早也要他体会这种挫败感。
薛牧青看着她:“阿蘅你就不怕弄巧成拙吗?”
苏蘅愣了愣:“你少吓唬我。”又觉得他说得在理,万一她本来想要羞辱他结果却是误打误撞治好了他的毛病怎么办,苏蘅心中想了想,大不了以后她将一些有用的药材去掉,徒留其形好了。
薛牧青盯着她好半晌,叹口气道:“阿蘅,你还是别做这些事了。”
“虽然知道你居心不良,可是你若是一直这般的话……”薛牧青低头:“我难保自己不会误会什么。”
苏蘅瞪他一眼:“误会什么?”
薛牧青轻声道:“我怕我会误会你其实是真的希望我好起来……我会误会你是打算收回当初你我的约定……我会误以为……你其实是想跟我圆房的。”
苏蘅脸皮到底没有薛牧青那般厚,听他这样说,不免稍稍脸热了一下,随即又想到薛牧青的身子状况根本不足为惧,也不过只是口头上占上风而已,自然是不甘示弱:“兴许你没误会呢。”
见薛牧青看着她,苏蘅不愿意露怯,硬着头皮道:“兴许我真的盼着你好呢。”反正只是说说而已,反正她知道,薛牧青是没有机会“好转”的。
见薛牧青一脸的揶揄与不信,苏蘅索性心一横,伸手抓着薛牧青的前襟,迫使薛牧青低下头,苏蘅便学着薛牧青的模样,将唇贴向他,薛牧青被她的举止下了一跳,没有迎合她反而是又退后了几步,却是退到了书架前。
薛牧青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稍稍喘着气,声音干涩:“阿蘅你想做什么。”
见他这幅唯恐避之而不及的模样,苏蘅更是确定了他对自己没有威胁,想着上次自己被他吓成那般,而今终于有机会扳回一城,苏蘅哪里肯放过他,推着他身子让他后背抵着书架。
苏蘅想要贴近他,薛牧青似乎很是不安,手从书架上抽出一卷书册,挡在身前,隔开了两人的身子,薛牧青舔了舔嘴唇:“阿蘅,你千万别乱来。”
苏蘅自觉好笑,而今他跟她的角色倒似与那日他酒后的情形对调过来,苏蘅便拿了他的话噎他:“你说的,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你是打算把我推开吗?”
薛牧青听不得她激他,眸色变得深沉起来,他盯着苏蘅,声音低哑:“阿蘅,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
苏蘅很无所谓地点点头:“你我是夫妻,总不能真的一辈子不圆房吧,迟早都是有那么一天的——”
薛牧青终于伸手抓住苏蘅的肩膀,两人的位置反过来,换成苏蘅的后背抵着书架,苏蘅心中并没有害怕,只是觉得背后的书架硌得慌。
察觉到苏蘅的不满,薛牧青便牵着她往里走,原来书房最里边有一张小床,薛牧青拉着苏蘅坐下,侧过头来吻她,苏蘅当他又打算吓自己,不甘示弱地回应,薛牧青并没有多余的举动,双手规规矩矩的抵在苏蘅脑后,苏蘅身子渐渐被压低,两人的唇舌才分开,薛牧青的眼睛里,有太多的东西,苏蘅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怀疑薛牧青是不是隐藏了什么。
然而怀疑也只是一瞬的事情罢了,无论如何,苏蘅没打算停下来,薛牧青似乎也是,眼见薛牧青又要贴近,外边却突然听到彦书的敲门声:“少爷,车马已经备好了——”
薛牧青没有理会,似乎打算继续下去,彦书又道:“少爷你还在里边吗?”
似乎是问了别人,知道薛牧青没有离开过,彦书的声音继续响起:“少爷,再不走只怕是来不及了。”
薛牧青有些泄气,恋恋不舍地舔了舔苏蘅的下唇,这才起身,轻轻说了一句:“若不是知道彦书是个忠心的——”
苏蘅也回过神来,她差一点便能嘲笑薛牧青了,结果临到头又被人打断,不免有些不高兴:“哦,忠心的?”
苏蘅免不了多想——是不是薛牧青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怕自己在苏蘅面前丢脸,一早便让彦书在特定的时刻打断,不让苏蘅有机会呢。
“差点忘了这事,”薛牧青有些懊恼:“今日要出门,可能要过些时日才回来,本来是要吩咐人去跟你说一声的,结果你突然起意来看我,我一时欣喜却忘记了,”
他忍不住在苏蘅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阿蘅……你等我回来……”
苏蘅觉得莫名其妙的,等他回来做什么?
薛牧青帮她整理好衣物,又让苏蘅帮他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这才起身:“阿蘅,我送你出去吧。”
苏蘅歪着头看他:“你这书房里有什么东西,是我不能看不能碰的吗?”
薛牧青愣了愣,想了想摇了摇头:“并没有。”
“那你自去吧,”苏蘅轻轻道:“我要找找看,有没有我没看过的书。”
薛牧青有些迟疑:“你要找什么书告诉我我帮你找。”
“不用,我自己找,”苏蘅想了想:“那年你说要给我带些新书,可是却一直没有看到。”
薛牧青面色变得柔和:“你还记得这件事。”
他拉着苏蘅起来,带着她过去,苏蘅推他:“你自去吧,我慢慢找——外边还在等着你呢。”
好不容易把薛牧青劝走,苏蘅站在书房里,眼神便冷淡了下来。
她要找的,才不是书呢。
好不容易在薛牧青书房内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苏蘅看了一眼,暂且又将东西放回原处,这才出了书房的门,在书房外踟躇了一下,没有直接回自己小院中,而是去了薛老夫人那里。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铺垫得够久了,也该再次试探试探薛老夫人了。
秦五郎孩子弥月,苏蘅邀薛老夫人与自己一道去,回来的时候,故意跟薛老夫人坐一辆马车回来,面色却是满满的哀愁。
薛老夫人忍不住问她怎么了。
苏蘅长叹一声:“秦家的小侄儿,看起来煞是可爱。”
薛老夫人点了点头,然而却还是不明白苏蘅为何面上并不见喜色。
苏蘅想起上辈子的淼淼,想起那两个跟自己无缘的孩子,不由得鼻头一酸:“我也想要个孩子。”
薛老夫人愣了愣,面上有些不自在,一路上都是低着头沉默着,许久之后方才开口:“要不……过些时日,我们在族中找一个孩子过继吧。”
薛老夫人安慰道:“反正你们还年轻,过继个年纪小一点的……也好跟你们亲近些——”
苏蘅摇头:“我是说,我想要个自己生的孩子。”
“我知道,不该有这种想法,”苏蘅不顾薛老夫人尴尬的脸色,落泪道:“这些日子以来,老夫人你给他找的大夫,他一次都没见过,而我给他送的药膳,他也一次都没用过——”
“我不知道薛牧青是什么意思,”苏蘅犹自落泪:“就算他身子有……什么不妥,也该让大夫好好诊治一番,无论如何,不该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你们都说,薛牧青对我是真心的,可是我却看不到他的诚心,”苏蘅哭诉道:“我们是夫妻,这种事,本该有商有量一起承担,可是薛牧青这般,却是将我置于何地?他不能生,却又不肯和离——不肯和离便罢了,还讳疾忌医不肯医治……”
“我身子无碍,不能生的又不是我,可我担忧他身子,他却从不放在心上,只是一味地逃避和推诿,”苏蘅抬头看着薛老夫人,泪眼婆娑:“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薛牧青要这般对我,他这般哪里像是对我有情谊……其实是恨我吧,否则怎么偏偏要我承受这些……”
“过继来的孩子,再怎么说也不是自己亲生的,谁知道会不会生分?”苏蘅将身子靠向薛老夫人,抓着她手臂:“老夫人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薛牧青要这样对我?”
薛老夫人被苏蘅吓了一跳,呆了一呆,才后知后觉地拍着苏蘅的背:“阿蘅你没做错什么……这事的确是青儿他不对,回头我说说他。”
苏蘅仍旧只是哭,薛老夫人有些手足无措:“阿蘅你别难过,回头我一定帮你劝他——就算不能劝他不要继续这般拖着你,至少也要劝他好好让大夫看一看,不能这般任性妄为……你别哭了……你这样……我觉得特别不自在特别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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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牧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洗去身上的风霜之后,薛牧青便去跟薛老爷与薛老夫人问安,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见苏蘅还在等着他,倒是有些惊异:“阿蘅,怎么还没歇息?”
随即又有些了然,颇有些无奈的样子:“阿蘅,你是在等我吗?”
苏蘅只是看着他:“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薛牧青觑了她一眼,别开目光:“什么都没说。”
“怎么会?”苏蘅有些失望,随即又点点头:“也对,也许是要过几日才跟你说。”毕竟他刚回来,想来也很累,不好在这时候跟他提起这些——要么就是忘记了,苏蘅打算找机会再给薛老夫人提醒一下。
薛牧青原本是站得挺远的,似乎是打算看过她一眼便又去书房,此刻却走到苏蘅跟前,轻轻叹口气:“阿蘅,你就真的不能让我省心些吗?”
“我为什么要让你省心?”苏蘅反驳道,又旧事重提:“你想要省心还不简单——”
薛牧青捂住她的嘴,不让她把和离二字说出来,见苏蘅安静了,薛牧青摇了摇头:“当初我该真找个更好的借口的……当时不过是一时情急,随口那么一说,而今却是把自己给陷进去了,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在是不是不管我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信了?”薛牧青很是无奈:“我不看大夫,明明是怕大夫看出我没毛病,怎么到了你们眼里,就成了是我讳疾忌医不肯医治了呢?”
“我自己身子如何……难道我会不知道吗?”薛牧青叹了口气:“阿蘅,我不想为了证明自己,去逼迫你或者去找别人,阿蘅,你也放过我一次,不要再拿这事来说事了好吗?”
“他们会如何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只相信眼见为实,”苏蘅瞥了他腰下几眼:“既然是事实,你凭什么不让我说?”
薛牧青沉默,摇了摇头:“阿蘅你难道非得要逼我做什么你才肯信我吗?”
“那你来啊,”苏蘅干脆向里让了几步,有恃无恐:“你来跟我证明啊。”
薛牧青顿了顿:“阿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在你眼里,我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苏蘅挑衅道:“上次我便与你说了,不是误会,我们之前说的那事不作数,既然你我是夫妻,那么这事本就是理所当然——还是说……你不行?”
薛牧青身子凑近她,半垂着眼睛:“阿蘅……你是真的想这样吗?”
“那么多废话干嘛!堂堂男儿,这般磨磨蹭蹭像什么样!”苏蘅看不惯他这模样:“要么你今夜留下来我们圆房,要么你立刻出去去书房也好哪里都行,不管怎么样干脆一点不行吗?”
“好,我听你的——”薛牧青眼神变得深沉,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随后却又退开,苏蘅以为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去书房,不免又想要出声嘲讽,薛牧青却只是熄灭了灯又再度折回来,褪去了外衫,扶着苏蘅一道躺下,在苏蘅身后深吸了一口气,却只是道:“阿蘅,我知道你现在只是在说气话而已,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不急于在这一时。”
他伸手环抱住苏蘅:“阿蘅,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
苏蘅原本是有些紧张的,听得他这样说,反而安下心来,在他怀里转了身子,面对着他,贴近了他吻向他脖子,手却顺着领口探入抵在他胸膛上。
薛牧青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变了:“阿蘅,你别这样。”
苏蘅不理他,收回手沿着胸口一直往下摸去,在腰间时被薛牧青的手握住,薛牧青似乎是心里挣扎了一番,放开苏蘅的手想要起身:“阿蘅,我还是去书房吧。”
苏蘅压下他的身子,跨坐在薛牧青身上,不理会被自己压在身下的薛牧青手,欺身靠近了薛牧青,学着以往薛牧青撩拨她的手段对付他。
薛牧青原本还想挣扎的,渐渐地便放软了身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苏蘅感觉他身子发烫,正迟疑着自己要不要继续,却已经被薛牧青反过来压在了身下。
薛牧青的声音带着轻喘:“阿蘅,这是你想要的吗?”
苏蘅心中不忿:“否则呢?你是要我守一辈子活寡还是让我红杏出墙去找别人?”
薛牧青声音低沉:“不会。”
如果说苏蘅之前所为是青涩的话,薛牧青此刻却已经是驾轻就熟,因为只当薛牧青是在吓她,苏蘅也没有防备,任他为所欲为。
薛牧青将面颊贴近了苏蘅,带着热气与汗湿,却还是要问苏蘅:“阿蘅,你确定要如此吗?”
苏蘅不答,只是回吻他,薛牧青喘息着轻轻退开,又欺身过来:“阿蘅,你不要后悔。”
苏蘅刚想说才不会后悔,却被疼得想要破口大骂,只是所有的话都被薛牧青的唇堵住,苏蘅气得咬着他的唇才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云消雨霁之后,苏蘅许久方才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做了这样的傻事,背过身去生闷气——
她还真不敢说自己后悔,毕竟是自己自找的,薛牧青几次想走,却是生生被她给留下的,闹到这地步,也算是她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
薛牧青的身子贴近她:“阿蘅,你别生气了。”
不生气怎么可能,就算她傻,也是被薛牧青一直以来的表象给骗了,苏蘅愤恨不已:“骗子、骗子!”
“阿蘅,我何时骗过你?”薛牧青叹气:“我一直都在跟你说实话——可你却不信。”
“可你上次明明就是——”苏蘅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是了,这些都是你算计好的,故意诱导我让我误以为你不举,然后——”苏蘅心中有气,都不肯说得隐晦一些了。
“阿蘅,有时候有些事情你不肯多想,有时候你又想得太多,你让我怎么办才好?”薛牧青贴近她:“阿蘅,我也是上次之后……才知道自己醉了之后……会那样。”
“骗谁呢!”苏蘅推开他:“当初你我成亲的时候,你不也喝了酒——”
薛牧青愣了愣,随即明白她说的是上辈子的时候的事,有些无奈:“我也曾对那一次有过疑心,后来才想起……那一次我虽饮了酒,不过也只几口而已,并没有喝醉。”
“阿蘅,你若是不信我的话,你大可以试我,”薛牧青低声道:“就是不要自己闷着胡思乱想……上辈子我们闹成那般……便是因为你我都是不肯多说多解释的性子,本来是很小的事情,闷着闷着便憋成了天大的误会,这辈子既然还有缘做夫妻,那样的错,我不想再犯一次。”
“阿蘅,那句话我说了很多次,可是我还是想再说一次,”薛牧青不理会苏蘅的推拒,环住她的身子:“阿蘅,我们好好过好不好?”
“你答应我,不再想着和离的事,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随你。”
“可我想要的,仅仅是跟你和离而已啊,”苏蘅落泪:“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我最想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我。”
苏蘅推开他:“薛牧青,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就算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又如何,就算人心都是能改的又如何,于她而言,她跟薛牧青的婚姻本就是一场悲剧的开始,只要她跟薛牧青还是夫妻,她心中便始终不得安宁。
她想要逃离前世的噩梦,可是只要她跟薛牧青的婚姻持续一天,她的噩梦便永远不能醒来,哪怕一切都改变,她也始终觉得,自己身在噩梦之中,只不过是换了方式而已。
结局,不会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是这样的更新情况,买章节的话尽量早一些,
☆、第76章 076 成全你
永嘉二十九年,春猎。
夜半下雨时,苏蘅便惊醒了。
丫鬟们在外边轻手轻脚的,生怕吵醒了苏蘅一般,然而实际上,她却是一夜浅眠,稍有动静,都仿佛是催命的鼓声。
然后,便是无止境的头疼,不安,恐惧,愧疚,无能为力……种种令人不快的气息奔涌而来,苏蘅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窒息了。
苏蘅曾经想过,自己身上发生这么多离奇古怪之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一次次重来,后来她自欺欺人的想,也许自己重来是为了改变身边人的命运——苏会的、裴三郎的、太子的……
可说到底,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在太子前程未卜的这一刻,她却被困在京城中,困在薛家后宅,什么事都做不了。
上辈子,她活在自怨自艾里,明知道太子可能会出事,结果却又被她生生错过,明知道裴三郎会死,却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可以给她机会,她宁愿自己一命换一命,换来太子平安无事——太子无事,苏会想来也便不会出事了吧。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以薛牧青而今的品阶,还不足以让苏蘅也跟着去春猎,可是若是苏蘅想去,有的是方法——太子,皇后,荣安公主,苏元朗……只要她想去,总能如愿——无非就是驳了薛牧青面子罢了。
可恨的是薛牧青根本没给她机会,折腾了她一夜,等她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薛牧青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一问起,其他人早已经出发,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城外。
苏蘅想要追过去时,便发现自己再一次被禁锢在府中了。
想来薛牧青早已经知道她意图,一直防着她呢。
亏她几个月来一直跟他好声好气虚与委蛇,结果却是——骗子,说好的什么事都顺着她,说好的她做什么都可以呢,全都是骗人的。
幸好,她没指望过信他。
苏蘅一夜都没办法入睡,坐在那里祈祷太子平安无事——而今魏九郎和秦五郎并没有被贬谪离开太子身边,就连裴三郎此刻也在京中,定然是会跟在太子身边的——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这辈子要说起来,的确是有些改变的,比如说,裴三郎的妻子不再是宋浅,这一年春猎本该在长州的裴三郎却恰好在京城——总算是让苏蘅看到了一线生机。
多一个人保护太子,那些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再发生?
可惜,不管其他人怎么变,薛牧青只怕是不会变,趁着薛牧青不在府中,她也该好好地筹划一番了。
苏蘅推开薛牧青书房的门,进去之后又关上,小心翼翼拉开书架上的暗格,苏蘅正要把藏在其中的信件拿出来,却听得身后有人道:“阿蘅,你在做什么?”
苏蘅吓了一跳,回过身来,看见薛牧青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声音喑哑:“阿蘅,你在做什么?”
眼见着薛牧青朝着自己走来,苏蘅到底是有几分心虚,身子挡住身后的东西,嘴里干涩:“你……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是不是将她进来之后的举动,都看得真切——她对于这书房里的东西这般熟悉,明显就不是第一次更不会是无意间发现的。
“发生了什么?”薛牧青已经来到苏蘅跟前,却一直没有开口,苏蘅心中慌乱,抓住薛牧青的手臂:“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他们才出去了几日,春猎不该这么快结束的……除非……这次春猎还是出了事。
太子断了腿,尔后渐渐失势,年底的时候,裴三郎是不是还是会死——苏蘅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种魔怔里了,不管怎样,都走不出来……不管她重活多少次,都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
所有人都会死,她会死,苏会会死,裴三郎会死,太子会死……她不断重活,就是为了将死亡体验过一遍又一遍吗?
所谓命运,让她重活,其实本就不是为了给她机会改变命运,而是把她当作了困兽,玩弄于手掌之间吗?
那么,这样一次次重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死局的话,这样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
“阿蘅,你放心,没事了,”薛牧青双手放在苏蘅肩膀上,声音轻轻地安抚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这一次跟上辈子不一样。”
苏蘅回过神来,又问了一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夜便回了城里,下着雨,想着你该是睡着了,所以没过去怕吵着你了。”薛牧青的身子挡住苏蘅的去路,声音低沉:“阿蘅,你到底在做什么?”
苏蘅心虚地别开脸:“太子如何了?”
“只是轻伤而已,你不用担忧,不会有事的,”薛牧青回答她的疑惑,却又不肯轻易将她之前的所为揭过:“阿蘅,如果不是出了这样的意外我提前回来恰好看到……你会做什么呢?”
苏蘅只一心挡住身后的“秘密”,薛牧青将手从苏蘅身后探入,苏蘅吓得愈发后退,他的手被她压压在背后不能动弹,薛牧青愣了愣,低头看她,苏蘅没有回头,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越发的不敢把头转过来。
薛牧青长叹一声,把手抽回,将苏蘅的脸扳过来正对着他,苏蘅闭上眼睛不肯看他,薛牧青一手伸到苏蘅身后揽住她的腰,绵密的吻便已经落了下来。
苏蘅还是在意自己身后的物事,一时也没工夫推开他,薛牧青趁势将她抱离,苏蘅见他不再追问,稍稍安下心来,薛牧青却已经继续了他的攻势。
苏蘅回过神来,想要拒绝的话,都被薛牧青堵住了。
懊恼的将身子背转对着薛牧青,薛牧青却似乎不理会她的抗拒,将她整个身子纳入怀中。
身上还带着**过后的黏腻,苏蘅十分的不自在,想要挣脱,却怕又惹了薛牧青。
薛牧青低头轻啄她的肩膀,苏蘅伸手挡住,身后的人趁势舔舐她的手指,她又连忙收回手,薛牧青叹了一声,将头埋在苏蘅的脖颈间,温热的气息让苏蘅想要避开,却在薛牧青的话里僵住了。
他说:“阿蘅,其实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苏蘅不敢回头,听他继续道:“其实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我们还是会偶尔有些矛盾,但是我总以为,至少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薛牧青的声音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你会对我和颜悦色,你不再提起和离的话来,甚至于,我向你求……欢,你也没有拒绝。”
“我以为,虽然你嘴上不说,心里却已经是接受了我,”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自嘲:“原来,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这么说也不对,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介意的,”薛牧青的声音有些消沉:“其实,我就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可能原谅我,我想要为你改变,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薛牧青居然笑了:“而你,却希望我去死。”
“可是阿蘅,那些信件是没用的,你要寻我把柄,不必这么麻烦,你想要我死,不必那么麻烦,”他吻着苏蘅的后背:“多少个夜里,我把自己毫无保留地放在你身边,只要你想,趁我熟睡的时候给我一刀,刺穿我的胸膛割破我的脖子……只要你想,我的命便是你的。”
“不吓你了,”薛牧青长叹一声:“其实我也舍不得你因我而受罪。”
“其实,你想让我死,很简单的,”薛牧青又道:“只要你跟我说,你恨不得我去死……你一向口是心非,我偶尔也分不清你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就暂且将你说出口的都当是真话吧……阿蘅,你是真的希望我死吗?”
他问得悲切,苏蘅想说是,可是那些话却似乎被堵在喉中,难以说出来。
“阿蘅,我知道你在听我说,我不为难你,我不要你一定要把话说得清楚明白,”薛牧青声音带着祈求:“如果你不希望我死,你转过身回过头看我一眼可好?”
苏蘅到底是没有回头。
“我懂了,”薛牧青悲凉的一笑:“阿蘅,你曾说我不懂你想要什么……其实不对,我一直都知道的。”
苏蘅肩膀动了动,可是依然没有转过来。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恨我不能给你什么,可即使你恨我,我也还是要这样做……”薛牧青轻声道:“我只是一直想给自己给我们一个机会而已……我总以为,人心是肉长的,你总能看到我的好……却原来,你的心是石头长的。”
“其实,我也想成为不被你讨厌的人,可惜这辈子,时机总是不对,总是来不及,”薛牧青想了想:“如果有机会,等来世吧,若有来世,我会早一点找到你,若我们有足够的光阴,我也想成为唐允那样……跟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事事顺着你,不让你受半分委屈,那样的话,或许你就不会这般厌恶我吧?”
“还是不要了,我舍不得你再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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