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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嫁经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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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使劲,却还是动不了薛牧青分毫。
  她又忘了,他并不是风一吹就倒的文弱书生,苏蘅觉得讽刺极了,曾经——“昨天”之前,她觉得的他的好,此刻受罪的却是自己。
  因天热,她又不打算出门,脚上不着鞋袜,莹润的脚趾抵在薛牧青的腰腹之间,隔着衣物,还是感觉到脚下腰腹之间的坚硬与温热,女子的足部本就极为私密的部位,是不宜让外人看见的,更何况是这般暧昧的姿势,苏蘅回过神来,顿时涨红了脸,连忙要将自己的脚收回。
  “所以你急着叫我来见你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这个?”薛牧青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一把抓住她想要收回的“祸脚”,不顾苏蘅的挣扎放在手里把玩着。
  苏蘅羞愤难挡,想要收回自己的脚却又被薛牧青压制住,羞于见人的足此刻正在被人把玩着,即使那人是她的夫君,可是说到底,两人并不相熟,即使或许薛牧青已经与她成婚数年,床笫之间应该是很熟悉了,可是对于苏蘅来说,薛牧青只是她之前暗慕的对象,他们昨日才刚刚成婚,即使有过夫妻之实,但薛牧青对苏蘅而言,尚还是一个陌生人。
  而这个陌生人此刻正狎玩着她的足,言语之间似乎把她的怒意当成了求欢。
  苏蘅本性再怎么不好,在男女之事上,倒是知道大防的,见薛牧青冤枉自己看轻自己,脾气儿便又上来了,瞪着薛牧青:“你胡说什么!”说着便要使劲,把自己的脚收回。
  薛牧青的身子却是欺上前,将苏蘅那只不安分的腿搭上自己腰间,这样一来,苏蘅一条腿被他压在身下,一条腿缠在他腰间,那模样别提多羞人了,而他的身子也跟着与她的身子贴在一起,两人的体温隔着衣物熨烫着彼此,他身上的硬实压迫着她,苏蘅没由来的觉得心慌慌的,刚想伸出手推开他薛牧青却腾出一只手便要解她身上的衣物。
  “你干什么!”苏蘅心急,两只手却早已经被薛牧青制衡住不能动弹,眼见着薛牧青脸色似乎不太对,连呼吸也急促起来,便觉得不知所措,只好向着外边喊道:“向妈妈——向妈妈——扫红,煮雪!唔——”

☆、第005章 求下堂

  却是薛牧青封住了她的唇,让她的叫唤消失在两人贴紧的唇瓣中。
  苏蘅神色有些恍惚,这是她与薛牧青“第一次”唇齿相依,“昨夜”的时候,两人即使身子最贴近彼此的时候,他也没有与她有过这样狎昵的行为。
  他的双手压制住她的双手让她无法动弹,他轻轻啄着她的唇瓣,尔后加深,吸吮,苏蘅只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沉溺于这陌生的愉悦里,她太生涩太无助,忘了她此刻应该是要推开他的。
  薛牧青改吸吮为舔舐,温热微湿的唇舌轻轻碰触着苏蘅的下唇,听薛牧青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叫她们做什么呢,你我本就是夫妻,夫妻间行这亲昵之事再寻常不过,你还想让外人看到吗?”
  苏蘅头脑依旧昏沉沉的,感觉他的唇舌离开自己唇瓣向下巴划去,在那里流连不去,温热的气息让苏蘅觉得很痒,不耐烦地抬起下巴避开,不知道是想他停下抑或者是希望他继续往下去。
  薛牧青嗤嗤一笑,唇舌往下,沿着脖子移到锁骨之处,轻轻吻着她锁骨的突起凹陷之处,苏蘅觉得身子好痒,好似有火从身体深处窜起,情不自禁地将自己身子抬起让自己更贴近薛牧青,仿佛这样就能把那火苗浇熄一般,然而却感觉自己是那扑火的飞蛾——他身上,明明比她还要热。
  直到向妈妈她们心急如焚地拍门声在外边响起,才将她从这陌生的情潮中唤醒。
  这门是怎么回事?他进来的时候顺手把门给关上了吗?还把向妈妈、扫红和煮雪都支走了留在外边,此刻听到她的叫唤或许是以为她出了事,门又是关上的,由不得她们不担心。
  向妈妈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这门怎么从里边关上了!姑爷!姑爷!求你放过我家小姐吧,求求你了,我家小姐身子不好,受不了罪,你不要为难她!”
  苏蘅想要起身,薛牧青的身子却是纹丝不动的,而且薛牧青有些不管不顾,外边的声响他充耳不闻,径自要解开苏蘅身上的衣物,不过也因为他忙着解衣物放开了辖制苏蘅的手,苏蘅的手得了自由,此刻神思也清醒了,推了推薛牧青:“向妈妈!”
  “这时候,就别管什么向妈妈了——”说话间,苏蘅外衫已经被薛牧青解开,薛牧青的唇落在苏蘅裸在外边的肩膀上,似乎对那处极为爱怜,迟迟不去,手上的动作却也不停,已经滑到了她腰间还要往下。
  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边撞开,向妈妈披头散发地进来,一头跪倒在地,磕头哭号道:“姑爷你就饶了小姐吧,你若是觉得小姐哪里做得不对,也要念着小姐是你正妻的面子上别为难了她。”抬起头,额上好大一个肿块。
  “向妈妈!”被人打断,薛牧青似乎不太高兴,稍稍起身,乜斜着眼看了看向妈妈,嘴角轻轻抬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为难’你家‘小姐’了?嗯?”
  向妈妈抬起头,见到两人此刻的模样,愣了愣,随即涨红了脸,下一刻却又想起了什么,憋红着脸,仍是坚持道:“请姑爷放过小姐吧,小姐这身子,很长一段时日都不能行房呢。”
  薛牧青气郁于心:“出去!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平日里敬着你是‘夫人’的奶娘所以向来让着你三分,你倒是变本加厉连我们的房事也要管上了?嗯?未免管得太宽!”
  “你别忘了,”薛牧青音调扬高:“这里不是你苏家!你而今是薛家的下人不是苏家的!”
  向妈妈一张老脸被薛牧青训斥得羞红,这种事情本就是夫妻间的私密事,她作为下人的确是不该管,可是——向妈妈连连磕头:“不是的姑爷,小姐的身子真的承受不住,姑爷你就放过小姐吧!”
  “放过?”薛牧青冷笑,放在苏蘅腰间的手向下游走,解开苏蘅的下裳:“夫妻之间这种事本就是天经地义,我怎不知夫妻二人该不该行房还由得一个奶娘插手阻——”
  薛牧青的话突然顿住,感觉到手下的粘稠,似乎是觉得不太对劲,看了一眼发现是血迹,声音也跟着变了:“怎么回事?”
  薛牧青声调突然变了:“到底怎么回事?”
  苏蘅先前见他探向自己身下时面色已是极为难看,知道此刻自己身子不利索,若是真与薛牧青行了房本就是不该的事情,对于之前自己的意乱情迷她现下也彻底清醒过来了,觉得薛牧青这是在嫌弃自己,又想到自己不会无缘无故小产,定也是因为有了他的骨血才导致这样的局面,不由得便觉心冷且火大。
  她起身推开薛牧青,飞快收拾好自己身上的衣物,看都不再看薛牧青一眼,向妈妈过来帮她,双眼通红:“小姐受苦了。”
  “没事,扶我过去,”苏蘅心下恹恹:“我要净净身子。”
  她有些急不可耐,仿佛自己身上沾染了污物一般,又看了“污物”薛牧青一眼,吩咐扫红:“打盆水给夫君净净手。”
  收拾好自己,苏蘅换上干净的衣物,榻上已经被煮雪清理干净,苏蘅也不管薛牧青还在那里呆站着,径自坐下:“我着人找你来,是有正经事要与你说。”
  “什么事?”薛牧青回过神来,在她对面坐下,直直地盯着她,只是看了一会,却又移开目光——似乎并不想见她。
  是嗬,苏蘅冷笑,她现在的样貌,估计是憔悴不堪惨不忍睹的吧——他以为,变成这副鬼模样,是她愿意的吗?
  想起方才自己的失态,苏蘅蓦然生出不公平之感——成亲五年,他有一妻两妾,或许外边还有些许红颜知己,他熟知女子的身体,能轻易挑动她的……可于她而言,两人不过是成亲方才几日的陌生人,她对他的习性一无所知,轻易就被他撩拨得失守,在他面前,她太被动——对于之前自己的模样,苏蘅隐隐觉得恼怒且嫌弃。
  原本找他来的确是想过要与他重修旧好,想着自己忘记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或许正是上天让自己放下过去好好与薛牧青过日子的机会,可是此时却突然觉得很没必要。
  她苏蘅是什么人,何必要在薛牧青面前这般作践自己!他说那个庶子生了病,所以先去看孩子,焉知道薛牧青心内其实是不是存了要晾着她的心思呢,何况他一来便要拿她的书撒气,还要羞辱于她——苏蘅心内蓦然生出了巨大的失落感:薛牧青或许真的没有她婚前想的那般好。
  这个时候醒悟,会不会太晚了?虽然其实这才是她“新婚”的第二天。
  苏蘅心内苦笑,见薛牧青一直在打量自己等自己下文,避开了他目光:“今日丁大夫来过,说可能我这辈子都无法有孕了。”
  薛牧青沉默了半晌:“这事情……我知道的。”
  “对啊,你当然知道,”苏蘅想起他先前说过的话,冷笑道:“你肯定是知道的,要不也不会那么紧张那个孩子。”
  “苏蘅,”薛牧青舒缓了语气:“你就别针对大哥儿了行吗,你对他好一点,他日你是他嫡母,他自然要敬你重你的——”
  “薛牧青!”苏蘅打断他的话:“你当我是什么人!”
  薛牧青沉默,不肯接话。
  苏蘅继续冷笑道:“你心内肯定认为我是个狠毒的人罢,心胸狭隘,容不下人——或许我真的是也不一定呢。”
  苏蘅觉得心很累:“何必呢,我也不是非要他给我养老送终。”
  “何况……”苏蘅沉默了一会:“我能不能活到那岁数也不一定。”
  “呸呸呸!小姐你别乱说话!”向妈妈连忙插话道:“这种事情不要乱说,小姐你会长命百岁荣华富贵的。”
  “长命百岁?荣华富贵?”苏蘅冷笑:“谁稀罕呢。”要长命百岁来受气吗?要荣华富贵来添堵吗?”
  这般纷杂不过是徒惹人心厌罢了,苏蘅看向薛牧青:“我找你,是想与你说说和离的事情,反正你我相看两厌,何必绑在一处心烦。”
  薛牧青明显愣住了,向妈妈却是急了:“小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尽说胡话!这种事情哪里能乱说的!”
  “向妈妈,”苏蘅摇摇头,被向妈妈晃得有些难受:“我头晕,你别晃着我。”
  向妈妈赶忙收回手,不敢再动,只在一旁拭泪:“小姐你别乱来。”
  “我没有乱来,”苏蘅摇头:“我是真的觉得很累。”即使不知道自己这些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却是明白的,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这不是她当初想要嫁给薛牧青的初衷。
  “夫——”既然打算和离,那还是不要再叫他夫君了吧,苏蘅改了口:“薛大人,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薛牧青仔细打量苏蘅,此时终于醒转过来,看着苏蘅:“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欲擒故纵吗?”
  “随你怎么想我,”苏蘅冷然开口:“我不知道过去这些年自己是如何忍受过来的,可是我现在醒了,我不愿将就这样的生活,我自求下堂。”
  “忍受?将就?”薛牧青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也对——将就,在你眼里,这些事情本来都是将就而已,你嫁给我是下嫁是将就,我纳初晴入门是你受委屈了是你在将就,我收了司棋也是你在将就——苏蘅,你别太过分,这些年,就你一个人觉得委屈吗!”
  “哦,原来你也觉得委屈,”初晴,她对这名字尚记忆尤深,她与薛牧青的洞房花烛夜,薛牧青口中念叨的便一直都是这个名字,弄了半天,原来她成了棒打鸳鸯之人——
  苏蘅懒得跟他吵:“我知道你肯定比我委屈——这不是正好,和离,你我就都不用委屈了,多好。”
  薛牧青直直地盯着她:“你该知道这样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吧?你已经不可能生养了,回去之后你要怎么办呢?你该明白即使是和离,女子也要受众人诟病,更何况你那样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再嫁到比我更好的人——”
  “那又怎样?”苏蘅打断他的话:“各自嫁娶,与君何干!”大不了她去做姑子去长伴青灯古佛!
  “你——”薛牧青语塞,缓了缓语气:“苏蘅,你何必这样。”
  “我为何会这样难道你会不知?”苏蘅冷笑:“薛牧青,过去这些年的事情你我便当做忘记了吧,反正我是忘了……我不愿意再将就也不让你再迁就,你我好聚好散岂不是皆大欢喜?”
  “无子,恶疾——够得上出妻了吧?”苏蘅想了想:“或许还要加一条妒忌。”
  薛牧青声调缓下来:“你别担忧,你的身子,只是小病而已,能养好的。”
  “小病?”苏蘅好似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在你眼里,这只是小病?薛牧青!你两个孩子就这么没了,你也觉得是小事是吧?也对,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大事?你心爱的妾室给你生了你看重的庶子,那才是顶天的大事,我的孩子没了在你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薛牧青沉默了一瞬:“苏蘅,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好,就算是我无理取闹好了,你是觉得与我和离还是无法消弭你心中的委屈吗?那么你直接休了我如何?”苏蘅望着他:“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不行的啊!”向妈妈急急忙忙插嘴道:“小姐你今儿到底怎么了?姑爷——姑爷你别听小姐的!再怎么说,小姐也为老爷守过三年孝期,看在这点上,姑爷你也不能随意休妻的啊!”
  “嗬嗬——”苏蘅声音发冷,盯着薛牧青,一脸的挑衅:“原来我还为公公守过孝啊,只是那又怎样,单就无子这一点,什么理由都可以不用管了,何况不去有三不去,向妈妈你不应该拿守孝这一点来说事的,要说也该说——娶时贫贱后富贵。”
  “你——”薛牧青果然如苏蘅所愿变了脸色:“苏蘅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苏蘅轻轻摇头,面带嘲讽:“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我不知道如今你官至几品,但是你敢说你没有沾我苏家的光?还是你惦记着我那点嫁妆所以才‘舍不得’?”
  “何必呢,”苏蘅冷淡下来:“何必这般剑拔弩张的——撕破脸丢的还不是彼此的脸相互不快,还不如宽宏大量一点,放过彼此。”
  “放过?宽宏大量?”薛牧青亦跟着冷笑,语带嘲讽:“苏蘅你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要说放过为什么当初你不说放过?”
  “你果然是怨恨我的吧?”苏蘅想起“昨晚”上他话里的悲凉,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说了,我醒悟过来了,你不是我的良配,再这么过下去也不过是互相折磨彼此难受而已,我不愿意这般委屈自己。”
  “这才是你心里的想法是吧?”薛牧青冷笑:“我不是你的良配,那么谁是呢?”
  “你这般火急火燎地想要与我撇清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原因吗?”他定定看着苏蘅:“因为唐允要回京了,所以你便迫不及待了是吧?你既然这么迫不及待,为什么当初不嫁给他非要嫁给我?苏蘅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允哥哥——”苏蘅愣了愣,唐允要回来了吗?
  “允哥哥?”薛牧青冷哼一声:“叫得倒是亲热——怎么,承认了?”
  苏蘅摇摇头,回过神来:“这是我与你的事情,跟允哥哥有什么关系,薛牧青我正正经经跟你谈和离的事情,你没得扯其他人作甚!”
  “其他人?”薛牧青依旧是冷笑:“什么时候你心里唐允就成了其他人——苏蘅你别以为你和唐允那些事情我不知道!”
  “我与他什么事情!”苏蘅见他明显是怀疑自己和唐允有染,心情跟着不快起来:“我和允哥哥怎么了?我与他情同手足——”
  “情同手足?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才是吧!”薛牧青闷声打断她的话:“怎么,当年选择嫁给我没嫁给他而今后悔了?想要跟我和离然后再嫁给他——苏蘅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你已经嫁过人,又不能生养,”薛牧青故意道:“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就算当年唐允对你再怎么‘用情至深’‘痴心一片’,而今你也配不上他了,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否则到时候丢脸的可不是我!”
  苏蘅顿时暴躁起来,倒不是因为薛牧青言语里对她的贬损,而是因为薛牧青说她对唐允居心不良——她要是真有这心思便罢了,她自认从未起过这心思却被薛牧青误解,顿时拔高了音调:“薛牧青我说过,这是我与你之间的事,你别给我牵扯其他人!”
  “怎么,心虚了?”薛牧青凑近了她,伸手抓住她下颚,眼睛死死盯着苏蘅的眼睛:“苏蘅我告诉你,想要抽身想要如愿没那么容易——无论如何,我就是不放人你奈我何?当初你要嫁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反悔——可是反悔又怎样?你既然选择了嫁我就给我好好的呆在薛家,生是我薛家的人死是我薛家的鬼……你想改嫁,门都没有!”
  “嗬嗬,”苏蘅不怒反笑:“我原不知你竟是如此恨我——也对,我明白的。”
  “恨?”薛牧青盯着她,收回手负在身后,转身便走:“你若是这样想那就随你吧,总之一句话——你死了离开薛家的心吧。”
  苏蘅也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身形都不见了,这才垮下肩膀,仿佛一瞬之间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向妈妈依旧在一旁鬼哭狼嚎,苏蘅听得厌烦,打断了她:“向妈妈……帮我把那本书拾回来。”
  向妈妈止住了哭号去帮她把那本有些破旧的书本拿来递给她,苏蘅摩挲着书脊,一时之间,百味杂陈。
  此时的她断然没有薛牧青说的那样生出过那样的心思,可是之前的她……是不是生出了这心思她不敢乱猜,是否在这漫长的五年里,以前的她也如她此刻这般懊悔过,然后偶然想起,方觉原来自己错过了许多。
  此刻的她敢保证自己没说假话,她对唐允,从来没有男女之情——至少在她自己的认知里,是没有的。
  可是她不敢保证她忘却的那五年里,她是不是真的没有生出过这样的心思,她此刻对薛牧青这般失望,那么那五年里的那个她想来会更甚,是否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两相对比之下,那五年里的那个她会觉得也许唐允才是她的良配呢?
  那年夏日——“今年”夏日,唐允得知她要嫁给薛牧青,巴巴地来找了她,她是怎么说的呢?
  她对他说:“允哥哥,我一直把你当兄长看待的。”
  “兄长啊……”唐允的声音悲凉:“谁愿意当你兄长,你自有兄长——谁愿意当你兄长!”

☆、第006章 主仆隙

  她本没多想的,虽然薛牧青的指责于她而言是诛心之语,可是唐允当初话里的意思……被薛牧青这么刻意的挑明,似乎也觉得哪里不对劲起来。
  苏蘅摇摇头,是她多想了——想来薛牧青自己纳了妾室对不起她,便往她头上也泼污水罢了——
  五年过去,她嫁作人妇,唐允还比她大呢,只怕早也娶妻生子了,薛牧青只怕是口不择言胡乱攀咬罢了。她要是当真了,那才是着了薛牧青的道。
  薛牧青说的没错,苏蘅与唐允本是青梅竹马。
  苏唐两家本是世交,唐允只比她年长两岁,她自小体弱多病,养在庄子里,隔壁便是唐家的庄子,那时候唐家伯母也在病中恰好也在那处养病,唐允自小贤孝也在自家庄子里陪唐家伯母解闷。
  那时候祖父苏会和父亲苏元朗每日里都很忙,母亲许氏不能常来陪她,虽有一干下人,可还是怕下人照顾不周,便将她托付给唐家伯母照料,苏蘅自小便常出入唐家,那时候年纪又小,还不到男女大防的年纪——何况远近也不过两个小孩子罢了,她自是常与唐允往来,甚至于识文断字,也多是唐允教她的呢。
  母亲许氏与唐家伯母也常相见,也曾拿他俩打趣说等苏蘅长大了干脆嫁给唐允,也算知根知底,只是苏蘅一直都明白,她对唐允向来只是如同对父兄的孺羡。
  直到遇见薛牧青,她方才知道什么叫男女之情——所以,才会想要嫁给他想要成为他的妻子。她一向分得清,只是眼下她觉得当初她可能是真的瞎了眼。
  说起来,她身边的人似乎一直都以为她一定会嫁给唐允的,唐允家世好,性格又文雅,对她也是百般顺从的,向妈妈常拿“金童玉女”来打趣他们两个,对唐允的话也是言听计从,似乎一早便拿他当姑爷看。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决定要嫁给薛牧青的时候,向妈妈很是不赞同,她去打听了薛牧青的境况,回来说与苏蘅听,声声劝着:“小姐,那状元公性子冷淡,小姐与他怕是合不来。”
  她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想要嫁给薛牧青一定要嫁给薛牧青,听不得半句不顺耳的话:“那你说我与谁的性子合得来?”
  “当然是唐家少爷了——”向妈妈脱口而出:“这世间,还有谁能抵得上唐家少爷肯对小姐一片痴心。”
  “我与允哥哥只是兄妹之情,”苏蘅言之凿凿:“我想要嫁的不是允哥哥。婚姻之事,事关重大,你们别随口乱说,若是传出去了,两家因为这样生了嫌隙就不好了。”
  司琴忧心忡忡:“可是唐少爷与小姐青梅竹马,情分不同于常人,他曾应允过小姐不会纳妾,其他人会不会愿意为小姐做到这般可未可知——小姐你应该想想唐少爷的好处,可不要乱来。”
  苏蘅摇头笑道:“那不过是儿时戏语罢了,这你们也当了真?我眼中允哥哥是和兄长一样的,允哥哥对我,自然也是兄妹之情,你们不要捕风捉影的,这种事,如何能乱说的,我是无所谓,可是允哥哥以后还是要成亲的,又怎可因为我担了这样的名声,对他将来的妻子,太不公平。”
  苏蘅还记得当时向妈妈和司琴一脸的急切:“可是——”
  她却摆摆手:“这事不许再提!”
  司棋跟着说服她道:“薛家虽然也是大族,但是比起苏唐两家来,还是差得远了,苏唐两家才是真正的门当户对——更何况,薛状元还不是薛家嫡系,只是没落的旁支,即使是博得了状元的名头,还是配不上小姐,小姐可要三思啊。俗话说这男的怕入错行,女的怕嫁错郎——门不当户不对的,小姐嫁过去估计会委屈的。都说嫁高娶低,小姐执意低嫁的话,到头来,只怕会难以适应,毕竟薛家远比不得苏家。”
  向妈妈接着补充道:“何况听闻薛夫人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古以来婆媳之间便难调和,哪像小姐与唐夫人那般自小便亲和,往后真的嫁到了唐家也不会苛待了小姐。”
  她那时候应该是被冲昏了头脑,只觉得身边的人说的话字字句句逆耳,而今看来,似乎的确是她当初太一意孤行。
  司棋……司棋的门户之见她并不是十分赞同,只是想起当初司棋是所有人之中闹得最凶最狠的,百般不愿意她嫁给薛牧青,可是在苏蘅记忆犹新的新婚之夜,司棋面对薛牧青的时候,可没有半分嫌弃的模样,甚至于……殷勤得有些过分。
  是否从那日起,司棋便埋下了那样的心思、想着要做薛牧青的妾侍?
  是了,薛牧青那张脸生得极好,连她都被迷惑了往上扑,司棋又是和她一般肤浅的,被薛牧青那张脸收拢了也不奇怪。
  甚至于苏蘅开始怀疑,当初司棋那般阻拦自己,真的是为自己好吗?
  现在想想,司棋对唐允的事情似乎十分上心,苏蘅年纪大了之后便不好再与唐允多见面,唐允却每次都要送东西给她,她向来是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去取的,而几个丫鬟之中,似乎也是司棋去得最多,而且每次,都妆扮得有些隆重——
  苏蘅心内“咯噔——”了一下,原来在还未出嫁之前,司棋便早已经存了那样的心思,只是当初她并未察觉罢了。
  想着什么就来什么,正想着司棋,便听得外边扫红的声音有些急切:“司棋姐姐——棋姨娘,夫人正歇着呢,你不要进去扰着她了——哎!”
  随后便是一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在拉扯在推搡,不一会儿门便被推开,扫红十分委屈地跟在一个妇人身后:“夫人,我没拦住她——”
  “没事,你先下去吧,”苏蘅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妇人,是司棋没错,虽然过了几年,可是样貌却还是当初的样貌,只是将头发绾起做了妇人的打扮,想着这人曾经是自己最为信赖的丫鬟之一,而今却是与自己共侍一夫,苏蘅便觉得心内膈应得慌,面上却是不显,只懒懒道:“找我何事?”
  司棋在她身边所有丫鬟里边,模样是最出挑的,甚至比苏蘅还要好看几分,而此刻刻意描画过的司棋,更是将一脸病容的苏蘅给完全比下去了。
  “小姐,”司棋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听说小姐醒来了,奴婢来看看小姐。”
  “劳‘棋姨娘’你费心了,”苏蘅冷笑,见她四处张望的模样,苏蘅要是相信她是来关心自己的那才有鬼,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司棋:“我很好,棋姨娘不必挂心,既然看过了,那我便让扫红送客了,我身子骨不利索,大夫说要静养,没耐烦与人说话,再说了,棋姨娘来看我也要小心万一你染上和我同样的病症可不好。说起来,棋姨娘的身子,似乎也没什么动静,别是跟我一样,不能生吧?也该找个大夫,细细诊断一番才是,看看是不是早就从我这里染上了不好的病症。”
  苏蘅看到司棋明显的迟疑了一下,听到她说起那样的话时面色也变了,可是她的脚后移了两步,却又很快地回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奴婢本来便是小姐身边的丫鬟,服侍小姐也是应当的,哪里能因为怕自己染病便疏远了小姐——扫红,你去问问,小姐的药是不是弄好了,我来服侍小姐喝药。”
  她一副自己依旧是这院子中的大丫鬟的嘴脸让苏蘅没由来的觉得心内不快:“棋姨娘还是快些回去吧,我这里可不敢劳烦你的,而今棋姨娘已经不再是我身边的丫鬟,你我是‘姐妹’,哪里有让姨娘服侍我的道理?薛大人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又说我容不得人?”
  司棋似乎也意识到苏蘅此刻心情并不好,却依旧不肯离开,反而踟蹰着上前了几步:“不管怎么样,司棋始终都是小姐身边的丫鬟,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不是的,在司棋决定成为薛牧青的姨娘的那一刻起,她们之间早就没有了主仆之情,苏蘅闭目,心内越发的厌烦——她知道此刻司棋死死不肯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说什么主仆之情姐妹之情,都是骗人的!最近几日薛牧青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错,每日回来之后便首先来她这里陪她,哪怕她冷言冷语,他也自岿然不动,司棋说得好听是来看她,其实还不是为了见薛牧青,单看她特意打扮得妖妖娆娆的模样便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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