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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迹-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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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平息这些人的怨气,收拢人心,再加上当地还有不少土人在洋夷战败之后依旧不住反抗朝廷天威。福康安派出手下兵马四处围剿,先后俘虏四万余人。而这四万余人,除去八千最为健壮的成年男子被留下做为苦力,其余也尽数埋了,没一个留下!”和又接着说道。
“那……那岂不是已经,已经杀了五万多?”
“五万多?哼,智冶兄你太小瞧福康安了,他先前可还斩首三万余呢!”和冷笑着说道。
“斩首三万?那就是八万多人了?可……”孙士毅总算也指挥过大军征战,稍稍抹了额头上的一把细汗,又自问道:“这些事都是福康安指挥地呀?关何贵什么事?”
“自然不关他什么事。他也就只是来了个建议……可其他几位军机大臣不乐意啊。说他杀性太重,对洋夷尚可,若是对我边境其余诸藩国,岂非大祸一场?此人若是入朝,说不定就会引得周边不靖。所以,他就只好继续呆在陕西搞他那些什么奇技淫巧之物了!”和答道。
“只是因为这个?”孙士毅皱眉问道。他虽然是大学士,但却并不属于大清国的权力中心,甚至还在主动淡出这个***。而他新认定的那位主子因为历来的规矩也不能主动过问朝政。所以两人不知道这些没有在朝廷上公开的事情也算正常。可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就把何贵闲置起来,这理由可就有些牵强了。至少,由和嘴里说出来就不怎么具备说服力。
“当然!要不你以为还能因为什么?”和口不由心地说道。何贵被闲置自然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么一个理由。只是如今地方上没有合适何贵地位子,而何贵这小子还这么能干,又懂得赚钱,如果真地要入了朝,他和某人还混什么?
所以,不闲置何贵,又能怎么样?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二百九十九章 故友
更新时间:2009…1…5 21:12:41 本章字数:4280
清代,自从雍正定下秘密建储的皇位继承法之后,被遵行了数代。也使得康熙末年诸子夺嫡的惨剧没有再上演过。而乾隆在继位后不久,就秘立嫡子永琏为太子,只是这位皇子两年后便即病亡。此后,乾隆又曾先后想立皇七子永琮,皇五子永琪,只是这两位皇子同样未能长寿。其中永琮更是仅两岁便感染开花而亡。而因为是秘密立储,乾隆立永琏为太子,以及后来想立永琮、永琪,都是事后他向群臣透露,大家才知道的。而乾隆第四子永成、第六子永又都被送出去过继给了皇族旁支。所以,乾隆诸子之中,便以皇八子永璇,皇十一子永、皇十二子永、皇十五子永琰以及皇十七子永。
这五个皇子之中,皇十二子永的身分原本是最高的,他是乾隆帝第二皇后乌喇那拉氏所生。但在乾隆三十年,永十五岁的时候,那拉氏皇后与乾隆帝发生了十分尖锐的矛盾。其真实具体原因至今仍是个谜。只知道乾隆盛怒之下想把她废掉,虽因群臣苦谏未能成实,但那拉氏的皇后已名存实亡,次年,即乾隆三十一年七月便染疾身亡。可乾隆帝依旧余怒未消,命以低于皇后格的皇妃丧礼葬之。这一事件殃及了永。而永一向又没有表现出多么出众的才能,所以就这么失去了机会。其他几位皇子,皇十七子永,出生于乾隆三十一年五月,年岁太小。皇八子永璇,年较长,但举止轻浮,做事不得体,人缘也差,被乾隆多次公开斥责。皇十一子永,文才较优,尤善书法。在文化界享有不小的盛名,但乾隆对其不重骑射,只好仿效汉族儒生的文人习气很是反感,也曾严厉申斥。于是,相较而下,皇十五子永琰便被突显了出来,最终,在乾隆三十八年被乾隆秘密立为太子。乾隆还将密旨缮写两份儿,分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以及自己的身旁,并将此事晓谕军机大臣。而乾隆三十八年的时候。军机大臣是刘墉的父辈刘统勋等人,就连阿桂都没有当上,这些人到如今早已病故,根本就没有剩下一个。所以,如今的大臣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知道乾隆已经秘密立储。
而自从立储以后,虽然无论是在爵位上还是其他方面。永琰都受到了乾隆的优待。但同样的,为了保护永琰或者说是防止有的大臣私下结交未来地太子,以图日后的拥立从龙之功,使得父子相疑,乾隆在优待永琰的同时,还同样善待着另一位比较孚于人望的皇子永。再加上乾隆向来对这些事十分着紧,大家虽然都纷纷猜测皇太子有可能会在这两位皇子之中产生,却没有人敢轻易去结交。
不过,永琰的另一位师傅朱圭却不是等闲角色。这位朱大人德操非常好。却也非常精明。在被外派为官之前就早早地为永琰定好了各种修身养德、韬光养晦的策略,以博得乾隆的好感。而因为乾隆曾经在登基的时候说过,自己绝不会比祖父康熙在位更久,如今又已经是乾隆五十七年,所以。这位朱大人又通知自己的学生。告诉他如今各地民生多艰。而朝中阿桂诸人老朽,已不可用。福康安等人三代勋戚,且自恃功高,恐不好使,所以,要他多引“一二能者”入己之门,不管到时候是不是他接位,也免得无可用之人!
于是,就这样,未来的嘉庆皇帝开始秘密物色自己地班底。而何贵这么一个屡立大功,曾经在开封兰考县跟他有过接触,又偏偏被闲置起来的人很快就入了他的法眼。只是惮于何贵的“和党”身份,所以,便有了孙士毅地和府一行。
而孙士毅的收获对嘉庆来说也不算小。既然和不打算向乾隆请求启用何贵,他正好可以暗地里示好。于是,通过王尔烈的口,让孙士毅时不时的以“旧交”地名义给何贵写几封信,送点儿东西……他希望籍由这种“送温暖”地行动,先行笼络住何贵的心。而同样的,正手握大权的和和中堂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又被嘉庆在他脑袋上添上了一顶“嫉贤妒能”的帽子。
乾隆五十八年,夏!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去,永不回还。何贵在邑庄已经呆了一年半多、将近两年的时间。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足以让人忘记许多的东西。最起码,邑庄地许多人对他这位曾经的大人物已经非常地习惯了。加上何贵从来不摆架子,人们已经渐渐的将他当作平等的人物来看待。甚至于,失去了对他曾经的显赫身份地畏惧之心之后,某些人还敢对他发脾气了。
比如,何守财何守富兄弟俩就对他老是鼓捣那什么蒸汽机,对其他地事情丝毫也不上心的表现感到特别地不感冒。何守富还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发过牢骚,要他在何家的经营方面出点儿主意或者搭把手,而在看到他不为所动之后,何守富甚至还表示要吞并他的那几成股份,以此来显示威胁。不过,何守富这些人的表现只能算是比较平常的,对何贵最不敬,或者说是对他的不满表现的最突出的,还是要属当初送过他一顿鞋底子的方家家主,也就是方小栓的爷爷方大梁了。
不可否认的,邑庄的老百姓相对而言都是比较朴实,虽然如今生活好了许多,可大家改变的依旧不多。不过,再朴实的人之中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小心眼儿。而方大梁就是邑庄公认的小心眼儿之一。
何贵刚刚回到邑庄的时候,方小栓就被何进喜拉着找上了门儿去,并且获得了何贵的认可,成功成为了何贵的跟班儿。对此,原本方大梁是十分高兴的。这位老爷子对方小栓寄予了厚望,希望他的这个大龄孙子能够再接再励,从何贵那里弄点儿好东西回来,然后继老何家之后,将老方家发展成为另一个陕西省数得着的大户。最起码,不能让老何家像现在这样把他们老方家落下这么远!
可是。何贵这两年居然只在鼓捣蒸汽机,方小栓不仅没有如方大梁所想的那样学到经营的本领,本身反而还有陷进去地意思。据说这小子如今的手艺都不下于一般的老铁匠了。于是,方老头儿不乐意了。当然,如果何贵还在做官也就罢了,可何贵偏偏被闲置了两年。就连朝邑县每月按时递送过来的邸报也早就停了。一介平民,他方老头儿怕什么?
就这样,从乾隆五十八年春节开始,方老头儿就开始积攒勇气,并终于在半年之后。开始正面找上何贵!子带成啥样儿?”
人未到,声先至!何贵正在跟一位白发白袍的白须老者躲在院子里老槐树的树荫里下棋,乍一听到这中气不足的声音。还以为是哪里的蚊子在叫,只是浑没在意的随便挥了挥手,便又凝神执黑下了一颗子儿。然而,坐在他对面的那名白须老者却似乎有些百无聊赖。随手在他地棋子边也下了一颗。又开口问道:
“何老三是说你的吧?”
“下棋下棋。下棋不语真君子!”何贵依旧全神贯注的看着棋盘,听到这话依旧只是随意地摇了摇头。
“是观棋不语真君子!”白须老者叹了口气,脸上开始显现出痛苦的神色。
“都一样!”何贵随口答道。
“一样什么?跟你这等臭棋篓子连下十几盘棋,实乃我一生最大之败笔!”白须老者大声说道。
“都一样,这年头谁没个一两次地败笔?来来来,咱们接着下!”何贵面不改色,好像对方说的不是他一样。
“何……”何贵跟白须老者对话的当儿,方大梁已经进了院子。这老头儿气势汹汹,三两步就蹿到了何贵的身侧。看了一眼已经几乎全白地棋盘,猛得提起一口气,可是,话到嘴边,刚崩出来一个字。他这气儿就又泄了。严辞厉色忽地就变成了温声细语:“老三,大叔想问你个事儿。行不?”
“原来是方大叔。您老咋过来了?……您稍等,我去给您搬把椅子!咱爷俩儿正好一块儿乘乘凉!”何贵似乎才刚刚发现方老头地到来,十分尊老爱幼站起身来,说着就要进屋。
“不不不,不用管我,我蹲着就行!你先下棋!下完咱再说。”方大梁受宠若惊,急忙伸手拦住了何贵。
“哪能让您老蹲着?我先给您搬把……”
“不用,真的不用!”
“……”何贵跟方大梁又开始为搬不搬椅子开始争执,旁边的白须老者却忍不住起了一头的黑线:“何贵,这棋你到底下不下?不下的话咱们的帐可就算结了!”
“唉呀,范老您别急呀!”何贵叫道。
“哼,你还是先忙你的吧。老夫懒得理你!”白须老者一声冷哼,伸手往棋盘上一抹,把白花花的一片棋子搅得稀里哗啦!
“范老,你不地道!”看着棋盘被抹乱,何贵又叫了起来,好像是吃了大亏似的。
“我不地道?你现在已经输老夫五十余目,还有脸继续往下下,老夫都没脸继续欺负人了!”白须老者愤愤叫道。“哪有五十多目?我刚刚算了,明明只有四十七!范老你可别蒙我!”何贵说道。
“我蒙你?”白须老者闻言忍不住一阵苦笑,却也只有指着何贵不住摇头。原来,这位白须老者正是当初师雪韵为何义请地棋艺老师,当今的棋界泰斗范西屏。当初这老先生刚被延请入何府,何贵就被调到了湖北,于是,这老先生就只好跟着师雨烟等人跟在后面,在路过长沙的时候被另一个学生,也就是湖广总督毕沅截了下来。之后,何贵遇刺,毕沅只得停止向范西屏讨教棋艺,转回武昌。范西屏那时却又动了游兴,趁着空闲游了游洞庭湖。不曾想,等他到了武昌的时候,何贵一家早已远赴江苏,没奈何,为了自己的腿脚,这老先生又只好顺江而下。可是,又没想到,等他到了江苏,何贵已经辞职还乡了……如此一来二去,老头儿动了火气,干脆呆在江苏不动弹了。而在这期间,老头儿又用一张棋盘会尽江南棋界高手,败尽倪克让等后起之秀,纵横无敌,过得好不惬意。不过,老头儿终究是个守信义地人,等了好一段时间,看到何贵没有再挪窝,再加上师雨烟跟师雪韵等人一再写信相邀,终于又赶到了陕西,继续为何大少爷传道授业。可范西屏没有想到,他堂堂地棋界宗师,几乎是公认的“天下第一棋手”,居然会遇上何贵这么一个丝毫没有学棋天份,只会死缠烂打耗费时间地家伙!就像今天,他又被何贵用诡计挤兑住,被迫连着跟对方下了十几盘儿棋……要知道,跟臭棋蒌子下棋,对他这样高手中的高高手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请问何贵何大人在不在?”
范西屏不想下棋想要撤,何贵非要先去搬椅子再下棋,方大梁不许何贵去搬椅子,三个人正争执不休,院子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之后,没多会儿,一个大约是参将一级的武官出现在了何贵的院子里。
“你找何贵干嘛?”何贵问道。
“我家大人就任四川总督,路过陕西,特来拜会故友!”那武官打量了一眼何贵,躬身答道。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三百章 仇家厉害
更新时间:2009…1…6 20:35:02 本章字数:4574
“几年不见,你就这么迎接我?”
也不知道何贵到底抓到了范西屏什么把柄,压得一位享誉数十年的棋坛国手捏着鼻子继续跟他那一手臭棋作战。而“两人对奕,一老农观棋”也就成了和琳进院儿之后所看到的第一个场景。
“你要是想让我去迎接你,干嘛不早早地就派快马过来通知一下?现在又给我过来给找碴儿!”何贵盯紧了棋盘,好像生怕范西屏作弊似的,头也不回地答道。
“行行行,你有理由。”在甘肃巡抚兼领提督的任上呆了几年,和琳的身上也自多出了一股比较剽悍的气质,但在何贵面前,他的这种气质却有些无用武之地。看着何贵依旧低着头不看他,干脆自己就直接来到了棋局旁边:“不过,我一路风尘地来看望你,你总得请我跟外面的那伙手下吃一顿酒吧!”
“没问题。待会儿我给大家准备烤全羊!”何贵随口答道。
“……烤羊就免谈了。这一路荤腥太多,有没有什么青菜一类的?那些东西才好!”和琳看了看周围,愣是没找到一把椅子,不禁大为遗憾。不过,他却没心情去让那白身的范西屏给自己让座。何贵虽然不在官场,可他家里添了一位当朝国手的消息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以范西屏的身份,足够与袁枚等学术大师平起平坐,何况人家现在还在下棋,虽然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场所谓的对奕不过就是范西屏在蹂躏何贵,可煞风景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传出去还是会有损名声的!而且,他也不认为何贵憋在家里两年会有什么好心情。
“没问题。我去给您准备去!”自打和琳进门儿,方大梁一直就弓弓着身子半蹲着,心里反反复复就只是一句话来回绕:这可是四川总督!好不容易才缓过能劲儿来,恰好听到和琳问有没有青菜,当即就抢在何贵前面应了下来,然后。屁颠颠儿的就跑去准备了。他已经打定主意,这次的好事儿绝不让老何家的人插手,他要自己家独自完成这次的巴结。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搞什么蒸汽机?”和琳也不讲客气地,见何贵的院里一直没有人出来,干脆就让刚刚的那名参将去屋里给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何贵两人的身边。
“你懂什么叫蒸汽机吗?”何贵很有些自豪的反问道。在面对当今棋界头把金交椅的时候还敢一心二用地跟另外一个人谈话,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吧。虽然这种行为貌似有些愚蠢!
“不懂!”和琳摇头道。
“那就是了。我跟你说了也是白说,所以还不如不说。”再下一子,再眼看着这颗棋子儿被范西屏随手一招憋死,再被人家捏起来扔到一边,何贵撇撇嘴,郁郁地说道。
“没关系。不过,我这次来,还是要通知你,以后你也没机会搞这些东西了!”和琳突然抢过何贵手中的棋子,又仔细看了看棋盘上的格局。然后,紧皱着眉头将其搁在了棋盘之上,再然后,他也同样郁闷地看着范西屏信手一招便将这枚棋子困住。不过他比何贵的结局要好,只是被困,而不是被“杀”。
“没机会?怎么,朝廷上有人想起我了?”既然没机会搞蒸汽机。那原因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自己要离开邑庄了。而想要调动他这个闲散之人,没有北京方面的那几个人点头,谁也别想。
“倒不是朝廷上有人,是南边儿有人想你!”和琳盯着棋盘左看右看,终于下定决心,一把将棋局拨乱,将棋子重新归入盒内,然后,自顾自又摆了十枚黑子放到棋盘上。看向了范西屏。而范西屏对他让十子先行的请求却只是微微一笑,随意地点了点头。
“南边儿?哪个南边儿?我在南边儿呆得时间长了。云贵、两广……湖北现在也算是在南边儿吧?”何贵也不理会和琳抢了自己的对手,只是问道。
“你也太小瞧自己了。想你是的福康安!”和琳答道。
“那家伙?”何贵闻言愤愤,“他还有脸想我?娘的,自己杀了人,黑锅却非要压一份儿到老子头上。他要是敢来见我,我非唾他一脸,你信不信?”
“信你才是傻蛋!”和琳嗤笑一声:“再者说了,朝廷只是在邸报上说了福康安大胜的事儿,你却写信给我哥……你以为福康安是信佛地?那家伙早就开始杀人了。后面的只是抓起来还没动手,你偏偏那时候跳着要掺上去,现在又能怪谁?福康安是皇上的爱将,又是亲戚,这种杀人的名声不让你这自己非要凑上去的倒霉蛋儿分担又让谁分担?何况朝廷已经把事儿瞒着了。知道的人不多。要不然,你信不信你走到这邑庄的路上。那些老百姓都得避着你走?”
“反正怎么说都是我自找苦吃。”何贵郁郁地叹气道。
“不是自找苦吃,是活该!”和琳看着棋盘失望地摇了摇头,他自以为棋力比何贵强太多,可没想到,范西屏让了他十颗子儿,他依旧没能撑上多会儿。虽然局面已经比何贵方才好上了许多倍,但优势已失,接下来地情况也已经可以预料,那就是他单方面挨宰!……有事没事儿找范西屏这种大宗师对奕,还一边对奕一边跟人聊天儿,这不是自己找抽,活该的么“不跟你聊这些了。说吧,福康安想我什么?”何贵又自问道。
“他能想你什么?福建那边儿有人闹事儿,他这个闽浙总督在吕宋岛上呆不住了,想找个人替他坐镇南洋呗!”和琳随口说道,好像一点儿也没有保密意识。
“让我去南洋?”何贵一愣!
“南洋富庶,可被福康安带着一帮子骄兵悍将又杀又抢的刮了两年,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剩下?还要时不时的对付那些土人造乱,这么一个烂摊子,满朝文武一个个都精似鬼,谁想不到?所以。大家推来推去,又想来想去,发现就只有你这位既能治民,又能治军,还十分精通外事的能人能出面坐镇了。”和琳看着何贵“嘿嘿”笑道。
“他们这不是欺负人么?”范西屏一直在旁边听着,这时却突然开口问道。他老先生跟在何贵一家的屁股后头转了好几圈了。可不想再陪着何贵一家子远渡南洋。何况,在邑庄,他好歹还能时不时地跑趟西安,找几个高手对阵几局,解解心里的闷气儿,可要是跑到了南洋,他找谁去?找那些传说中的土著对奕么?而且,南方自古以来就是罪人流配的地方,虽然到了如今,广东等地已经不像以前那么贫瘠。可南洋那种地方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真要是跟着一起去,那他还不如干脆就找块豆腐一下撞死算了!
“呵呵,范公您不是官场中人,对这些事情是不了解的。这朝廷上地事情,又有谁能说得清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呢?”和琳和颜悦色地对范西屏笑道,十足的尊敬。
“是啊,这年头。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何贵叹了口气。既然是和琳给他送来的消息,那这事儿就十有八九已经定下了。南洋这一趟他恐怕是跑不掉了。不过,去享受几年东南亚的海滨风光,想来也不错。而且,在南洋,他应该比在大陆还要自由一些,只是……
“知不知道我去南洋做什么官儿?说是坐镇,可别还要被他福康安压在头上。那我宁愿再在乡下呆上两年也不干!”
“哼,就算他福康安本领大,过隔重洋。他能压得住您何大人么?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南洋的那些水师将领,十个里面就有八个是从广东水师里出来的,别人他们敢不服,难道对你何大人他们还敢不服?有这些人倚为臂助,吕宋岛上地那点儿陆路兵马谁还敢跟你叫劲?难道他们就不怕回不了家?”和琳笑道。
“这可难说。我可不敢那么乐观!”但也总算不致于太过悲观。何贵心说一句,又好奇地问道:“那福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段时间也没邸报看,又是什么人居然敢在福康安的地头上耍横?”
“还不是你搞的?”和琳突然说道。
“我?”何贵一怔:“这关我什么事?我一辈子都没进过福建!”
“你是没进过福建。可就是因为你没进过福建,才出的事儿!”和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安安稳稳地当你的闽浙总督,以你的本事。福建就算被那些英夷扰乱过,现在也恢复元气了。至少,那些官员也不敢太过压迫当地百姓。可你撂挑子一走,福康安又南下去打吕宋,那些官员没人看着。自然一个个撒了欢儿。今年福建一些地方闹了饥荒。那些不法官员却将朝廷的赈灾粮款尽数贪污。结果,就惹起了这场祸事!”
“是这样……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何贵又问道。
“很糟!福建同安人蔡牵。年初便鼓动福建泉州、漳州一带沿海渔民及无业民众七百余人。在海上劫持商旅。并率众攻厦门海口的大、小担山,五百余众登岸,夺炮一十三门。之后,又突袭温州,杀总兵胡振声,焚夺战船近三十艘。福建军兵被福康安调走了不少,所以朝廷命浙江水师提督李长庚提新造战舰三十余艘,新铸火炮两百余门往攻。结果,那蔡牵狡猾如狐,先是诈降,接着在浙江普陀海面突袭李长庚,并击沉朝廷战船十余艘。之后,这厮又杀进台湾,先后攻占淡水、凤山等地。如今聚船百余艘,麾下三千余众,几成大患!”和琳叹气道。
“难怪要急急地把福康安调回来。”何贵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跟台湾倒是有缘!”
“我要是他,宁可不要这种缘份!”和琳又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所以你去四川当总督去了。”何贵哂笑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两年来,我可是听说湖南苗情不稳,毕沅那家伙现在几乎就是长驻长沙,说是快要焦头烂额了。四川跟湖南那么近,顺江而下一会儿就到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兵湖北,你可要小心呐。”
“那只是其次,我也管不到那么远。光是四川这一片地方就足够我头疼地了。”和琳也是苦笑着说道。
“蜀中天府之国,能有什么让人头疼地?”范西屏又好奇地问道。
“您老一心只在棋盘中,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这些还不都是因为这臭棋蒌子!”和琳又是一指何贵,满脸都是愤愤之情:“没事儿惹上个女人。现在,闹得四川一会儿冒出来个白莲教,一会儿又冒出什么西天教的,我清闲得了么?尤其是前段时间,那西天邪教地教主刘之协在刑部大牢里面突然走失。谁知道他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他,他……刑部那些混蛋干什么吃的?”刘之协跑了?那可是乌三娘的师傅!何贵惊怒交加,大声问道。
“我哪儿知道他们干什么吃的?反正现在京畿一带是乱成一团。你去南洋的事儿,皇上肯定还要当廷问对,所以,进京地时候要小心些。别又跟上一回到开封一样被人抓起来。那样的话,恐怕就没人能救得了你了!”和琳警告道。
“这是不是说,我现在十分的不安全?”何贵皱眉说道。
“是啊,你的仇家本事可不小呢!”和琳说道。
仇家突然间变得十分厉害!这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何贵默默地站起了身,慢步踱到旁边的老槐树旁,接着又是一声长叹。和琳跟范西屏还以为他想发什么感慨,正想劝慰两句,可却又见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裁纸刀,在树干上刻起字来,那等他刻完之后,两人顿时什么心情都没了,只剩下哭笑不得,因为,那行字赫然正是:
“何贵与围棋宗师范公西屏大战十七局於此!”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三百零一章 礼物
更新时间:2009…1…7 20:59:22 本章字数:4734
在清代的一些时候,曾经有人认为在江苏以南的诸海诸地就是“南洋”,是和“北洋”相对应的。就像清末的时候,既有北洋水师,也有南洋水师。不过,随着华侨在南洋的谋生与流动,“南洋”的内涵有所发展,但在乾隆朝,“南洋”一词所代表的范围也就只是覆盖到吕宋岛,再往南的事情就没有什么人知道了,至少在福康安没有归来的情况下,北京的那些权贵们就只有这么点儿见识。
而就在和琳来给何贵提前通报了这则消息之后,果不其然,没多久,乾隆就下旨要何贵前往北京见驾。当然,在圣旨里面,老皇帝乾隆也没有忘了对何某人私自辞官,且不等朝廷批准便即挂印而去的行为进行了严厉的斥责,简直就要把“无父无君”的罪名扣到何贵的脑袋上一样。不过,圣旨的最后话音儿一转,乾隆又念在何贵昔日的功劳,且平时也算忠心体国的份儿上原谅了他,只要何贵保证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他老人家便可以既往不究。
这样高拿轻放的玩完了语言游戏,何贵就按照乾隆的旨意进了北京。在紫禁城乾清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拍胸脯保证完成乾隆交付的任务,同时也保证绝不给朝廷添麻烦,然后,在当时在场的一众官员既羡慕又可怜,甚或还有点儿幸灾乐祸的眼神中,领到了大清国新增设的一个实权职位:南洋总督!
大清国原本有八大总督,何贵就这样当上了这第九人。按照乾隆定下的规矩,他从此将负责管理台湾以南海面上的所有大清国领土!而与其他八大总督不同地是,何贵的这个南洋总督除了管民管军的权力之外。还拥有一项权力,那就是:总理对欧罗巴各国事务!这可以说是乾隆对何贵外交能力的肯定,同时,也表达了这位老皇帝不愿意再为那些所谓的西洋蛮夷烦心的打算。因为,理藩院尚书和在朝会之后就曾经私下里对何贵说过,不要再让欧罗巴诸国烦扰我大清。而出于某种心理,何贵自然是尽心尽力的满足乾隆的愿望,所以是没口子的答应。同时,又以此为依托。向乾隆索要了明旨,算是正正式式地拿到了对欧洲诸国的外交权。
而之后,何贵按照乾隆的旨意,在北京没有呆足两天台,便从天津坐船,沿海岸线直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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