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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迹-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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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膜,至少没有了以前那种几乎无间的亲密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开的久了,还是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足够地时间去培养起这段感情。毕竟,他当初在老何家也就只是呆了两年,开始那段时间还只是一个不要钱的长工。虽然上一回回来的时候何守财兄弟还曾经让他当过一段时间何家的家主,可那时候何家毕竟还不像现在……
不过,别的变了,何进喜这小子至少暂时不会变。这小子可是在他身边从十几岁长到二十几岁,呆了足足五六年。比已经脱离何家,在西安跟钱沣地表弟刘昆亮合作经营珠宝玉石生意地师小海都不差多少。
“三叔……唉呀,你躲什么呀?还不给我进来?”听到何贵的话,何进喜也不在乎。只是对着他笑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接着又蹿出去,然后,一阵推搡地声音之后,总算让他从外面拉进一个三十来岁的红脸汉子过来。
“咦,这不是小栓吗?”
何贵盯着那被何进喜拉进来地红脸汉子看了一会儿,虽然那人被拉进来后就一直扭扭捏捏地低着脑袋,可还是被他给认了出来。
方小栓没想到何贵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诧异之间猛然就抬起了头。要知道。何贵回来的那天他虽然先看到了,可趁着何进喜跑回庄里叫人地时候他又偷偷跑了。就是何家开席的时候他也没来。按理,十几年没见面,他的相貌虽然还有些当年的影子,但变化也是不小,何贵应当认不出他才对。可没想到……所以他就想问一问,可话到嘴边。他又记起何贵已经不是先前在北京跟什么都统合作开店的掌柜了,更加不是普普通通的何家三爷,而是正正经经的朝廷巡抚。而且,他还听人说,何贵这一回回来,还是先前的陕甘总督福康安福大帅派出的亲兵护送地……如今的邑庄人可不像以前那样孤陋寡闻了,对福康安的来历还是知道一些的。那可是当今乾隆爷的内侄,天下最有名的武将!
“老是三三三的干什么?叫三叔!”看着方小栓结结巴巴地样子,何贵笑道。
“三,三……三叔!”好不容易把“三叔”这个词憋出来之后。方小栓本就有些红黑色的脸堂已经有此泛紫,额头甚至还微微带了层细汗,或许他也觉得这样实在是不好意思,话一说完,又把头低了下去。
“唉呀我的姥姥!你见不得人呐?”何进喜在一边看着方小栓不争气的模样,忍不住叫道。
“呵呵,进喜儿,你去给小栓搬个座儿过来!”何贵坐在书桌后面笑了笑,又对何进喜吩咐道。“我……”先指指自己,又指指方小栓。何进喜张着嘴巴看向了何贵:“去给他搬座儿?”
“小栓可是你哥。你做弟弟的给哥哥搬个座儿,不行吗?”何贵问道。
“行!当然行!”何进喜郁郁的点了点头,又瞪了一眼兀自低着脑袋的方小栓,怪声说道:“哥…………知道您有多有福么?知道我当了官儿,我爷爷都不许我做家务。连我爹都还没让我给他搬过座儿呢!”
“你小子哪来这么多屁话?还不快去?”
老何家替何贵准备的这所宅院哪样都不算错。就是椅子少了点儿,整间书房居然只有书桌后面摆着一张椅子。倒是乡下俗称“锅屋”的厨房面积不算小。但这也就间接造成了一个事实。何进喜要搬椅子,就得到别处找去。
“行行行,小侄这就去!”何进喜搞怪的给何贵打了个千儿,又朝方小栓做了个鬼脸,说了句“哥您稍候”,然后,大摇大摆地又走了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吗?”见到何进喜走了开去,何贵又微笑着向方小栓问道。
“其、其、其实我也没啥事儿。就是进喜儿他、他非要拉着我来!”方小栓抬了一下头,接着又低了下去。
“呵呵,既然他要拉你来,肯定是有理由。小栓啊,当年我还是何家三掌柜的时候,你也叫了我两年三叔,论年岁,你也不比我小多少……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大姑娘似的?咱邑庄可不兴这一套!”何贵摇头笑道。
“三、三叔!我……”
“我什么?你要还是这么磕磕巴巴的,那就算了吧。”何贵突然拍了拍手,在书桌上翻起书来:“我还有些事儿要考虑,时间不太多!”
“三叔,我想跟您说件事儿!”没想到何贵会突然翻脸赶人,方小栓一急,赶紧说道。
“果然是有事儿要说吧?”何贵停下了翻书的手,又笑了起来:“说吧,什么事儿?”
“……我前几天听人说,您在湖北的时候被人拿火药给炸了,刺客就是那年来咱邑庄想要行刺您的那个乌三娘?是不是啊?”方小栓活了这么大,自然也觉察得出何贵刚刚是故意逗他,不过既然已经把话说出了口,他心里的那股子扭捏劲儿倒是小了不少,说话也开始顺溜起来。
“是啊。怎么了?你见过那个女暴徒?”何贵问道。
“我又不知道那婆娘长啥样儿,就算见着了也不认识啊!”方小栓稍稍咧了一下嘴,干笑了一下:“不过,我以前听说那个乌三娘是啥邪教中人……咱邑庄前些日子就有人传教来着!”
“你说什么?”何贵猛得站起身来。
“三叔……”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何贵又叫道。
“哦,哦哦!”没想到自己的消息会让何贵有这么大地反应,方小栓一则一喜,一则以忧,不过,他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刚才的话又重新复述了一遍:“咱邑庄前些日子有人来传教!”
“传教!?”何贵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真的?”
“是啊!”方小栓点头说道。
“好,真好!哈哈哈……”何贵突然仰天大笑。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二百九十七章 皇帝的东西也敢要?
更新时间:2009…1…3 21:43:18 本章字数:4392
邑庄的规模在老何家崛起之后虽然扩大了一些,但是因为某些原因,这个扩大的幅度却不大,就连许多来邑庄购酒购油的客人也只能住在十多里以外的关帝庙客栈。不过,既然有扩大,自然也有一些新增人口。比如,老方家开的车马店在外面招的一些伙计。这些人,即便是在邑庄干了好些年的,何贵也认识不了几个,何况他还有些根本就没有见过。
不过,何贵不认得并不代表方小栓不认得他们。
方小栓的爷爷方大梁可是老方家的头把交椅。虽然老方家已经远不如老何家,但方大梁跟何老太爷可是老伙计了,所以,方家依旧是何家之后的邑庄第二高门大户。而方小栓尽管这些年一直都不怎么出彩儿,甚至还因为种种的不作为而被某些好事的家伙冠以“懒人”的称号。可是,就算平时表现再差,他终究也还是方家的少东家,当自己家的店里出现可疑人物的时候,他还是能察觉到的。而也正是他的“懒”以及不受重视,也让那些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于是,陕西有人传播邪教的事情就由方小栓的口,再经由何贵转手,最终捅到了陕西巡抚那里。
接替赫硕色的陕西新一任巡抚名叫琅,是一位觉罗,属于皇亲。此人对邪教的事情倒是不怎么看重。虽然那报信地人是何贵派来的。但他也只是随便派手下去“好好调查调查”,并没有责成要调查出什么结果来。区区邪教而已,能成什么气候?不就是糊弄几个愚民吗?他们难道还敢在陕西闹腾出什么大事来不成?甘陕绿营可不是当初的山东绿营,那帮家伙真要是敢闹,还不等于替他送军功来了?
而且,琅也有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那些邪教可不好惹。就算查出来了,最后不还是给自己找麻烦?你何贵何敬之也是当今数得着的厉害人物了吧?自从惹上那帮邪教暴徒,不也接连被人家找上了好几次?前一回在邑庄。有位钦差太监替你挡了灾;上一回在武昌,又有一位武昌知府替你遮了难。这一回你是想让老子替你拦刺客,或者是挡火药?
不过。琅的这种散漫的态度并没有影响到他的那些手下。这年头,谁不想升官发财?何贵如今也算是一棵大树,如果能傍上这么一位大人物的粗腿儿,以后地日子还用问吗?而且官场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一则传闻:说是何贵请辞闽浙总督一职。本就是想着为福康安让位。其目的,就是免得和等人的宠臣系与阿桂、福康安等人地军功系为了两广总督一位在朝中产生争执,从而错过了南下攻击吕宋的时机。
虽然不知道这则传闻到底是出自哪个人的口,但如果是真的,那可就不是简简单单地问题了。要知道,不管是和,还是阿桂、福康安,甚至是王杰、刘墉等人所代表地清流势力,本就都对何贵有着不错的观感。s这一次何贵又不惜抛下闽浙总督的高位成全国事。同时又间接成全了和一党继续把持两广的心愿,成全了福康安急于报仇的想法……所以,此人日后在官场上必定是一片坦途!而何贵本人已经做过个把月的闽浙总督了,如果再高升,会升到什么地步?
而不管升到什么高度。至少要比陕西巡抚强的多吧?君不见琅出身觉罗。正牌子的皇亲,对如今呆在邑庄无职无权的何贵也只能客客气气地应付着?
所以。相关的陕西省官员,除了巡抚琅之外,几乎都对何贵报的这个案十分慎重。朝邑县、同州府……甚至就连按察使司也派出了几十年的老干吏出马。而因为有方小栓这个邑庄本地的少爷级人物担当内线,各方吏员很快就按照其指引将方家车马店里地几个伙计给盯了起来,之后,又且了近乎一个月地时间守株待兔,终于又等到了传说中的传教人员。不过,这些小虾米并不能满足这些人地胃口。满天下谁不知道何贵跟那些邪教中人有着深仇大恨?抓些小虾米顶多得到点儿好感,说不定还会被何贵看成是敷衍了事。所以,这些人没有草率的下手抓人,而是顺藤摸瓜,继续深入调查……
结果,谁也没有想到,三个月之后,一场涉及陕、川、鄂三省的民间传教大案居然就这么被掀了起来。白莲教东川总教师徐天德及其弟徐天寿,还有西川教首之一的王登廷在乾隆五十七年元月被四川达县县令张宁阳抓获,教众数百人尽数被捕;而原本因为“武昌马车爆炸案”蛰伏了许久的西天大乘教教主刘之协、教首王光祖等人也因为曾经多次派人与四川白莲教联系,被官府循迹找到了藏身之处,最终被武昌知府钱沣派人捕获。而之后不久,钱沣又发现,西天大乘教信徒甚多,光是其花名册上的信徒姓名便有上万,这一结果使得朝野震动,乾隆亲自下旨将刘之协与王光祖等人押解入京,交由刑部严审。
不过,官府虽然在这起传教大案之中战绩辉煌,但屡次刺杀何贵的主谋,一直以来都逍遥法外,甚至被某些江湖中人戏称为“乾隆朝第一钦犯”的乌三娘却踪迹全无,始终没有人能够找到。这让何贵非常的不喜。“三叔,这是什么东西啊?”
看着何贵在书桌上摆弄地那样古怪的东西。何进喜摸着脑袋问道。而在他的身边,站着同样一头雾水的方小栓。
“你们觉得这东西像什么?”何贵微笑着看了这两个侄子一眼,问道。
“我不知道!”何进喜十分干脆的摇了摇头说道。
“小栓你呢?”何贵又向皱眉苦思的方小栓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三叔,这东西中间的这根杆儿我倒是能看出点儿东西来,应该跟咱们平常用的杠杆差不多,可这一边是个铁匣子,另一边又是两个轮子……我就不清楚了!”
方小栓变了。自从往何贵那里跑了一趟之后,这个在邑庄沉寂了十多年的方家大少爷算是重新活了过来。虽然依旧时不时地往何贵的院子里跑,但是。任是谁也看得出这个曾经的“懒人”不一样了。对此,方家家主,已经七十多岁地方大梁高兴万分。为了能够让何贵不嫌弃方小栓三十多岁的年纪,能够像教何守富跟何进宝一样也替方家教出个人才来,这老头甚至亲自来找了一趟何贵,为当年何贵首次代表何家向邑庄的乡亲们租地的时候。他因为嫉妒而“赏”了何贵一顿鞋底地事情道歉。并声称多年以来一直十分内疚等等……只是这老头并不知道,在这件事后不久,他孙子便“出卖”了他。方小栓告诉何贵,其实他爷爷这十多年以来一直以拿鞋底儿打过他而自豪不已,而且随着何贵地官位涨的越高,这种自豪的程度也越高等等。不过,这些话只是些闲来无事的时候叔侄之间的笑话罢了。何贵也发现,方小栓远没有外间传闻的那么“懒”,这十多年来。方小栓表现的比较孤僻,但也正是这种孤僻,为这家伙嬴得了时间。要不是方小栓为了想跟着他而透露了一些东西,他还不知道这小子居然在十多年的时间里竟真的读了那么多书……虽然因为没有先生教导,方小栓读地书里很少有所谓的“正经”书。可是。正因为这些杂书,方小栓的学到的东西也与许多人不一样。
“你能主动想就比进喜这兔崽子强的多。”何贵表扬了方小栓一句。也不管何进喜在一边漫不在乎地撇嘴,又继续指着摆在桌子上地东西说道:“不过,这不是杠杆儿,而是传动杆儿!左边的铁匣叫做汽缸,连着它地这根杆儿又叫活塞杆儿!右边这两轮子分别叫做主动轮与从动轮。这件模型是我向皇上要来的西洋蒸汽机模型。上一回英吉利使节马尔戛尼送给咱们乾隆爷的礼物之一……”
“啥?那,前几天京里来人就是送这东西的?”何进喜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桌子上的蒸汽机模型大声问道。
“是啊。怎么啦?你跳那么高干嘛,地震啦?”何贵反问道。他自从上一回举报了传教案,害得那位觉罗琅经常在巡抚衙门后面拿头撞树,后悔不迭的抱怨自己错失了一场大功之后,他一直闲着没事儿,偶尔想起马尔戛尼带来中国的礼物之中有不少科技产品,尤其是里面还有一台蒸汽机模型,便试着写信给和,希望那位和中堂能够替他向乾隆讨取这么一样东西来,也不是要,只是想研究研究。而写完信之后,他也没把这当回事儿,转眼便忘了。可没想到,和居然真地把事儿办成了,不仅如此,乾隆还派了御前侍卫用六百里快马把那模型给送了来。而且,这些御前侍卫进庄的时候正好碰上何进吉那位同州府的岳父大人来走亲戚打秋风,结果,这位据传曾经在北京当过官的王老爷差点儿以为是来了钦差大臣,腿一软就跪倒在了何家老宅的门前。
“三叔,我知道你一向胆儿大,可这回你也太胆大了吧?皇、皇上的东西你也敢要?”何进喜又跺着脚说道。
“为什么不能要?这东西吃又不能吃,喝又不能喝的,全部的东西也不过就是几块钢铁,能值几个钱?皇上留在内库还嫌占地方呢!切……”何贵鄙夷的看了何进喜一眼,又骂道:“我说你小子也是,整天就知道这样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乍乍呼呼,从来就不知道在正事儿上用点儿心。”
“再不值钱,再占地方,它也是皇帝老子的东西啊!”听到何贵这回不像是以往开玩笑的成份居多,而是真的在责怪自己,何进喜感到有些委屈。我这么问,不也是为了你好?
“是啊,它是皇帝老子的东西。我要过来又没说从此就不还了?不就是研究研究吗?皇上要是不乐意,还会大老远派人给我送来?”何贵又说道。
“三叔,这蒸汽机能有啥用?那英吉利人居然还正儿巴经的当成宝贝给咱乾隆爷送来?他们就不怕丢人现眼?”方小栓问道。
“这当然是宝贝。”何贵一脸的郑重与可惜:“只是这大清天下亿兆斯人,到现在就只有我一个知道它的价值!……这东西要是用得好了,说能比得上半个大清国也不过份啊!”
“……半,半……半个大清国?”
“没错。”何贵好像是在感慨,声音显得有些悠远,“这种东西如果真的能够发展起来,那么,它甚至能推动整个中华大地,包括这大地上的所有人,一起往前飞奔!”底是在说啥!”
何贵的话引起了一阵沉默,而沉默之后,何进喜先是把手伸到了何贵的额头,试了试没有太高的温度之后,才有些担心地说道。他确实不懂何贵在说什么。半个大清国?推动整个中华大地往前飞奔?这是说天仙下凡呢,还是说盘古开天地?就凭书那摆在书桌上玩意儿?
“三叔,我也不懂!”方小栓自称读过《齐民要术》,还看过《九章算术》,也被何贵考过这方面的东西,可是,何贵刚才的话对他来说依旧难以理解。
“你们当然不懂。你们要是懂了,这事儿就麻烦了!”何贵突然一改刚才的严肃面容,笑道。
“三叔……”
“好啦。今天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何进喜还想再问问,问问何贵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却被对方挥手打断,接着又被派了一个任务:“这蒸汽机的模型我也估摸的差不多了。你明天就去西安,去找最好的铁匠……趁着有空,咱们也造他一台试试。”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二百九十八章 杀!
更新时间:2009…1…4 20:31:28 本章字数:4569
试试?
虽然对何贵来说,蒸汽机并不是什么太高明的科技产品,但是,以他所在的年代,在东方,还没有足够有能力的匠人能够独立完成这么一件产品。哪怕有他这么一个能够非常准确的理解蒸汽机制造过程中所需要注意的事项的人来做指导也是不成。所以,在未来两个月的时间内,何贵造一台小型蒸汽机的目标别说完成,甚至就连连动杆儿也没能够造好,就更加不要说那些阀门什么的了。
不过,尽管失败了好几次,何贵却表现出了罕见的固执,依旧坚持不懈。他不惜再次花费重金,四处搜求各种材料以及能工巧匠,在何进喜、方小栓,以及几乎整个邑庄老百姓不解的目光之下,继续去进行那看上去根本就没什么用处的所谓“实验”!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时间不知不觉地就推进到了乾隆五十七年的五月。
北京。
春天的阳光早已经过去,夏天的曝晒也似乎要提早来临。五月份,这座古老的城市里面已经显得有些燥热。不过,这只是对那些普通人而言,而不是指那些达官贵人。毕竟,虽然过去的一年大清国出了不少事情,可这些事情最后还算是解决了。虽然解决的方法不太能让人感到舒服,可只要老百姓依然为他们的皇帝骄傲,心里也没什么波动,那大清朝廷里的人们也就会过得非常舒服。就算偶尔有点儿小瑕疵也算不得什么,不过就是给相关人等添点儿茶余饭后的话题罢了。小妾玛丽在新建的大号澡塘里面鸳鸯戏水,正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的时候,却听到丫环来报说是孙士毅来访,只得郁闷地暂时放弃了这种香艳的享受。穿戴整齐之后,来到了客厅。只是,他没有想到,孙士毅来找他,居然并不是为了朝政。
“何敬之这么破罐子破摔,中堂您就只是看着?”
或许是北方的水土没有南方那么湿润地缘故,比起在广东的时候,孙士毅的面皮显得干了些。不过面容的变化却并不代表着孙士毅的遭遇也是那么的干巴。这老头两年多来其实过得并不错。虽然自从进了朝堂之后收入锐减,但他堂堂的大学士只要不去招惹谁。别人也不会闲着没事儿来招惹他,少了许多的烦心事儿,尤其是他这两年又跟未来的帝师王尔烈打得好交情。并籍由这一渠道获得了嘉亲王永琰不小地好感,日子过得自然是无比的轻松自在。不过,也正因为他这两年没怎么插手政事,和对他突然问起何贵就感到有些不解了:
“智冶兄。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难不成……是何贵来信让你帮忙问的?”
“中堂大人取笑了。何贵这人向来自重。主动求官地事情是做不来的。”孙士毅偷偷瞄了一眼消失有屏风之后的那一缕金发,微微有些失望,旋即又摇头笑道。
“呵呵,这话可难说。要不然,智冶兄你怎么会突然来我和府?这两年你可是罕有登门,今天总不会是这么无缘无故来的吧?再者,以你跟何贵地交情,他请你来问问我,也是人之常情。s没什么不好意思地!”和笑道。
“中堂。这您可就真的弄错了。下官确实不是受何贵所托。下官只是听说他这几个月一直在陕西搞些奇技淫巧的东西,鼓捣什么英吉利人的玩意儿,觉得有些可惜。所以才想来问问您的!”孙士毅正色说道。
“真是这样?”对孙士毅在自己面前自称“下官”,和感到十分舒爽,只是他还是有些不信对方只是这么个来意。
“难道下官还会骗您不成?”孙士毅的面色稍稍显得有点儿不快。
“哈哈。只不过随口一问而已。智冶兄不要见怪!”和笑道。“下官岂敢。只是何贵此人毕竟十分有才,若能继续为朝廷效力。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如果就这么废了,对朝廷来说着实有些浪费。不知中堂您以为如何?”孙士毅暗暗吁了一口气,又自开口问道。其实,他真的是骗了和。他可没那么好心专门去关注何贵,哪怕他先前跟何贵确实交情不错。不过这一次,其实他倒是替别人问的。而能够驱动他这么一个大学士出马的人,自然也就只有他一直在刻意巴结着地那位了。人家才是真的关心朝廷的人才……毕竟何贵相对而言比较年轻,又有能力。当然,最重要的是何贵虽然名义上属于“和党”,但实际在官场上却并不真正属于哪一派,而且本身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势力。这才是最让那些上位者喜欢地地方。
“智冶兄倒还真是一心为国!”和没有疑心。他是真地不知道孙士毅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是抓住了孙士毅话里那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以为这家伙是想提前卖何贵一个好,等何贵日后入了朝好倚为臂助甚至是靠山。毕竟,一直以来孙士毅就是一个怕事儿地人。这么一个人,就算居于高位,又能有什么作为?想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当然要找棵大树靠靠了。而最近孙士毅跟王尔烈交好的事情他也没有放在心上。王尔烈文名著于天下,号称“誉达三江”,孙士毅文人出身,与其交好自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以说,自从孙士毅入朝之后,他就没怎么关注过这家伙。不过,孙士毅毕竟也是大学士,他还是要卖对方一点儿面子的。所以,沉吟了一下之后,他又吩咐下人去书房把一样东西给拿了出来。
“中堂大人,这是……”
看着和递过来的一封信,孙士毅茫然不解。
“你自己拆开看看就知道了!”看到孙士毅迟疑着不接,和干脆就把手里的信封直接就扔到了对方的怀里。
“这……”孙士毅又看了看和的脸色,却发现对方正目光炯炯。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只得把信瓤抽出来展开,而之后……
“杀!!?”
“感觉如何?”和笑问道。
“中堂,这……”
孙士毅懵了。整张信纸上,居然只有一个个大大的“杀”字。这是谁写的信?给和写“杀”字?这是想干嘛?
“智冶兄你可认得这是谁的字?”看到孙士毅不解地眼神,和又在一旁微笑着问道。
“这字……”
听到和的话,孙士毅又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手上的那个“杀”字。说起来,这个字写得倒是不错,笔划遒劲有力。颇具大气,但整体上而言,对他这种见惯大家之作的人来说。也只能算是不错而已。可是,纸上的这个“杀”字不知怎的,廖廖几笔配上字本身的含有义,却让人觉得似乎真有一股凛然的杀意扑面而来。而这字体……
“这怎么可能?这居然是何贵的字?”
仔细看了又看。孙士毅终于确定了这个“杀”字是出自何人之手。可是……以何贵地那点儿水平。怎么可能写出这种意境来?
“何贵的字臭不可闻,当初他进户部任主事,就因为那笔字拿不出手,只得每天找静室独自练习,为此没少招人嘲笑。可没想到,十余年后,竟已有了如此水平,果然是天道酬勤啊!”和在旁边说道。
“中堂,那他这个杀字又是何意?”孙士毅又问道。
“智冶兄。你总不会忘了福康安于年初借季风之助,由台湾出发奇袭吕宋之事吧?”和问道。
“自然记得。只是那跟这个杀字又有什么关系?”孙士毅问道。
“福康安意图奇袭吕宋,可惜却被洋夷发觉。那些洋夷怕当地汉人勾联福康安发动内乱,竟抢先下手进行了一场屠杀。结果,侨居吕宋的汉人死伤超过三万。要不是福康安去地快。整个吕宋岛的恐怕最后难以剩下几个汉人了。而趁着屠杀侨民的当儿,那洋夷又以当地土著组军。意图以此对抗福康安。不过,福康安总算没让皇上失望,以一万大军为凭,几经苦战,总算夺下了吕宋……”
“这个下官倒是听说了。朝廷虽然没有明发战况,只是说福康安攻克吕宋,然而据下官所闻,此战确实十分艰难。那洋人据坚城而守,火器犀利,极为难打。尤其是彼还有战船为凭,扰乱王师后路。新组建的福建水师与其鏖战数日,拼着损失主力战船十余艘,其余各式战船近三十艘,还有战将二十几员,才最终将其击败。可即便如此,那西班牙夷船还是跑了几艘!”孙士毅接着和地话说道。
“哈哈,我忘了智冶兄你曾经在当过两广总督,对这些事自然洞若观火!没错,这攻伐吕宋之战可谓是损失惨重。然而收获也是不小……那帮子洋夷,杀人越货,果然是积攒了不少好东西。福康安光是黄金就送回来了二十多箱。那可是足足二十多万两啊!”和一脸可惜地表情,显得有些郁郁。
“中堂,此事又跟何贵的这个杀字有何关联?”孙士毅自然知道面前这位是在为什么而可惜,打仗嘛,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他当初在越南也没少捞好处。只是,相对于福康安在吕宋的收获,他更关心自己此次的目的。
“有何关联?智冶兄啊,你虽然知道不少事情,可还不知道另一些事情啊!”和感叹道。
“还请中堂大人见教!”孙士毅拱手说道。
“福康安苦战经月,尽克吕宋。俘虏洋夷一千多人,土军上万。结果,就因为何贵这一个字,这些俘虏就全部被活埋了!”和苦笑着说道。
“什么?全……全都活埋了?”孙士毅被和这一句话惊得目瞪口呆。一万多人啊,就因为一个字,竟全都埋了?
“而且还不止此。吕宋富饶,朝廷要想将其长久占据,自然必须倚靠当地侨居汉人。然而,那些人多年以来受尽洋夷与当地土著的屠戮与欺凌,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怨火。所以,为了平息这些人的怨气,收拢人心,再加上当地还有不少土人在洋夷战败之后依旧不住反抗朝廷天威。福康安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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