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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封禅-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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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峻心里嘀咕了几句,大公子这样子,恐怕不太合适吧,万一被少夫人知道了,恐怕……。

  未及多想,伍峻已经傻在了那里,借着屋里的火光,他已经看清楚了那个亲兵的脸,弯弯的柳叶眉,精致玲珑的一个小鼻子加外一张微嘟的小嘴,那可不就是少夫人么!伍峻心惊之余,又长吁了一口气,看样子大公子还是挺正常的啊。

  刘封没有想到伍峻心里的复杂思想,听到雷虎、伍峻进来,高兴的招呼了他们一声,便又回头对庞统说道:“先生对此策有何看法?”

  庞统轻笑:“统军作战之事非我所长,伯威与众将士拿主意便行了,问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恐怕有问道于盲之嫌呐!”

  刘封笑道:“先生太过自谦了,先生对兵法战阵颇有心得,眼光见识远非我等能及,此策是否可行,还望先生教我!”

  庞统眼见屋里众人都眼巴巴的瞅着自己,便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刘封大喜,兴奋说道:“这样说来,此策可行?不如今夜就分兵出击如何?”

  庞统说道:“伯威太过急切了,益州的事急也急不来的,仓促之下,难免有遗漏之处,此策关键之处在于瞒天过海,若是被人发现了,可就是前功尽弃了,到时候一关一卡的硬攻阴平郡,别说是我们如今只有五千人马,即便是有五万大军恐怕也是旷日持久。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如今关上粮草尚足,倒是需要稳一点。”

  刘封尴尬一笑,“先生说的是!”

  庞统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其实这几天来,我一直便在思考着大军的攻击方向问题,但却苦于有几个疑问没有想通,才一直难以下定决心,伯威这个计策不错,虽然有些冒险,却不失为良策,一旦成功,攻下阴平郡的可能性极大。”

  刘封嘿嘿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孙尚香说道:“计策不是我想出来的,若不是尚香说出调虎离山混水摸鱼,我恐怕此刻还呆在城墙上发呆呢!”

  众人无不惊愕,有这么厉害的女人?但紧接着他们又想到这位少夫人的武陵时,“飞扬跋扈”的事情,看样子好像有这个可能。而孙尚香则俏脸一红,心中甜蜜,她当时说的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可是刘封更正的,这个时候却完全的推到了她的身上。

  刘封瞅了孙尚香一眼,脸上笑意盎然,继续对庞统说道:“先生说一直在思考大军的攻击方向问题,这倒有些新奇,如今除了阴平郡还有一点机会以外,还有其他的出路?”

  庞统皱起了眉头道:“恩,阴平郡可谓是招明棋,显而易见的便摆在台面上,想要拿下,必须要计划完美,环环相扣,在明棋上与人相争,无疑需要比对手多算出数步,才能奏效,但此时尚有一步暗棋可走,如果走的好的话,比取阴平尚要强上几分。”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庞统说道:“刘循此刻多半有些犹豫不决,而由于梓潼、阴平郡两郡的连接被我们掐断,刘循此刻多半不知道葭萌关前的血战,假如这个时候我们一反常规,齐集大军去偷袭汉德城外的大营,定能有所斩获。”

  众人惊愕,一时间愣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大胆了,刘循不来打他们已经是求之不得了,庞统尽然算计着想要去攻打汉德城,先不说此策能不能成功,光是这个想法,本身就够疯狂的,汉德城中可是有二万多大军啊!

  庞统听着屋里众人倒吸冷气的声音,毫不在意,继续说道:“袭击汉德城,重创城外的守军应该可以,但想要攻下城池,可能性却是微乎其微,不能攻克汉德城,我们杀再多的益州兵也没用,所以这步棋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采用为好,攻打阴平郡实乃正道,伯威如今又想到了应敌之策,倒是不妨一试。”

  雷虎、伍峻二人来的晚了,只听到他们说什么计策不计策的,根本就不知道刘封是如何打算的,不过听到庞统亦是赞成,心中倒是踏实了不少,大公子对于战场极为敏锐,每有出人意料之举,想必这次也能克敌制胜。

  刘封这时的目光落到雷虎身上,“虎叔,我让小伍说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雷虎点了点头:“大公子放心,儿郎们都已收拾停当,干饼原先便有准备,不足的部分正在赶制,最多一个时辰便可完备,只等大公子军令!”

  刘封满意的点点头,对着霍峻说道:“仲邈兄,关上弓箭能否分出一部分来?”

  霍峻咧嘴笑答道:“刘璋在葭萌关上储备弓箭足够三千大军数月之用,只要他们拿的动,多少都行。”

  刘封哈哈大笑:“那好,等着扶禁、向存过来送死就行!”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白天的攻击受挫,阴平郡守扶禁准备晚上亲自带兵夜袭,但他冷静下来,回头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放弃了夜袭的打算。十几年前,他驻守过葭萌关,知道这座关卡的险固,关下皆峭壁,关前可供通行的道路并不宽阔,这座修建于半山腰上的关卡,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尤其是那帮荆州人极为无耻,尽然还在那条不算开阔的通道上挖满了密密麻麻的陷坑和壕沟,让人面对扑天盖地射下的长箭之时,还得小心翼翼的盯着脚下,防止踩到陷坑里被尖刺扎穿了脚掌,大军前进的阻力大的惊人,攻了六七天了,连墙根都没有冲到,便是因为这些个原因。

  扶禁虽然怒气冲天,但毕竟还没有老糊涂,这一万大军可以算是他的老本了,打了败仗,人打光了,那他重回军伍的可能性也就没了,听说州牧大人的儿子这几年带着一帮小将南征北讨,平蛮拒羌,未尝败绩,显赫一时,自己这把老骨头若是不能打个大胜仗,不能将那帮毛头小子比下去,怎么能够将州牧大人的眼光吸引过来!

  所以扶禁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先要稳一下阵脚再说,反正这帮荆州人已被自己的大军与大公子的兵马两头堵住,插翅也难逃,没有必要着急,真正要是打不下来的话,干脆就这样围死他们,葭萌关虽然险固,却没有粮草来源,可谓死穴,若不是山上还有几眼清彻的山泉。那就更好办了。

  扶禁骂完向存后第二日,便开始转变策略,向存见扶禁指挥着士卒伐木造车,徐图缓进,心中不仅不恼,反倒欣喜异常,他怕的是这位老哥一时气不过,亲自带着兵士去攻打关城。箭矢无眼,刀枪无情,万一有个闪失。后果实在不堪。如今扶禁的这般做法,倒是可以松下一口气了。

  向存心中定了下来,关上地荆州军忍不住了。想将扶禁这只老虎调开。可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家伙打了十几年的仗了,精的跟鬼一样,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想在他的眼前偷偷的绕出数千士卒过去。惟有等益州军乱了阵脚才行,可看着益州军一连几日没有动静,刘封渐渐的有些不安了,他忽然就想到了威名赫赫地曹仁。林雷曹仁算是荆州军的老对手了,曹操南征荆州时的先锋大将,如今镇守汉水以北地征南将军,刘封初上战场就碰到地敌将。一个差点要了他性命的家伙。对于老对手的特点。刘封还是比较清楚地,曹仁很喜欢占了优势之后围而不攻。曹军粮草丰足,军械齐备,遇小城则四面齐攻,抛石车、井阑、冲车齐上,如同野猪一般,一蜂窝的涌上,仅凭那股疯狂的气势便会让人窒息,而遇坚城,曹仁根本不会去攻打,强行攻击损伤太大,曹仁很舍不得,他围城之后广挖堑壕、密布拒马,将城池围的跟铁桶一般,稳稳的跟你对峙,不时地拉出抛石车对着城头一顿狂砸,让你毫无办法施为。随后他便可以放心击退各路援军,直至等到城中粮草消耗一空,不得不出城拼命,但这样一来,正中下怀,几个月下来,城外的防御工事早已完备,被大军围困士气低落的守军怎能与其争锋,攻克一座坚城虽然花费的时间长了一些,但代价却是很小。

  刘封心中暗懔,这个扶禁,不会像曹仁那么猥锁吧!他真要是在关前挖上道道壕沟,布上层层拒马,强弓硬弩的守在后头,自己还真的没法冲出去,道路狭窄,不利进攻,对两军来说,都是如此,假如真是这样,自己还得早做打算。

  在焦急彷徨之中等了足足三天时间,关外的益州军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刘封有点忍不住了。惟一让他有些心安地是,至今还没有看到益州军出营挖沟垒墙,广设路障,刘封暗暗地告诉自己,扶禁肯定不像曹仁那么狡诈,应该不会想到那种卑鄙无耻下流的办法,即便他想到了,毕竟还有马超地西凉军这个威胁,扶禁不至于肆无忌惮。

  但霍峻、雷虎等人却已经过来催了几次,他们提醒刘封,“寒冬将近,大雪随时可至,西凉的仗说不定已经要结束了,马超来了固然可以解了益州军之围,却是赶走了狼,来了头虎,大军的命运更加的不可预测,大公子最好还是早些行动,以免让马超捡了个便宜,于禁那个胆小鬼尽然不敢来攻了,我们就主动出击,夜晚去袭营。

  刘封觉得不妥,袭营讲究的是攻其不备,击其不意,阴平郡来的这批敌军,号令严明,进退有度,关下定是暗哨密布,隔着老远就会被敌军发现,到时候袭营变得遭遇战,正是益州军求之不得的事情,西进益州的五千兄弟个个如手足,千万不可随意折损,还是等一等再说。

  庞统这几天也在关注着城外益州军的动向,听到刘封的判断也是认同,他也劝众人再缓一缓,益州军这几天没有动静,应该是因为前几天损失太大,如今正在想办法而已,他们早晚会来。

  众人虽然是着急,但看刘封、庞统都是这般说法,急也没用,只好安心的等着,就这样再等了两天,益州军终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

  看着城外蓦然出现的一辆辆车,众人不由惊讶至极,这个扶禁倒是厉害,几天时间就整出了这么多的战车出来,实在吓人,不过他们惊讶过后,便是狂喜,益州军一进攻,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刘封看着益州军躲在车中缓缓前进,一路之上填平着陷坑、壕沟便不由自主的冷笑了起来,填吧,尽力的填,填平了之后,就是你们的死期。

  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城下敌军忙碌的身影,刘封转身对霍峻说道:“每隔半个时辰箭袭一次,吓吓他们便行,不要浪费箭矢。”

  霍峻点点头表示明白,敌人躲在车里,他想射杀也没办法。

  刘封这时又对着一旁的雷虎说道:“虎叔,从中部安排一曲人马,现在立即去休息,天黑之后随我去袭营。”

  雷虎惊讶说道:“大公子,今晚就去袭营,是不是早了点?”

  刘封嘿嘿一笑,故作神秘道:“虎叔,我要是不出去吓吓他们,他们哪里会卖命的干活?”

  看着转身离去的刘封,雷虎若有所思,吓吓他们?

  天黑的很快,刘封趴在榻上睡了一觉,眼睛睁开之时,天已经黑了,屋里点了一盏油灯,灯蕊很小,火光很弱,四处都是黑糊糊的。

  不过这对刘封来说,影响不是很大,他感觉自己的目力很好,漆黑的夜里,也能看清楚屋里的东西。目光落在油灯旁边的桌子上,一道瘦小的身影正静静的趴在那里,面孔朝着刘封,双目紧闭,嘴角露出一丝乖巧的笑容,精致的一只小鼻子正随着身躯微微的上下起伏,显然已经睡的很熟。孙尚香睡的很香,她睡着的时候显得很恬静,白晰的皮肤,精致的面容与眼前的简陋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刘封轻叹口气,心中有些酸楚,他感觉很亏欠自己的夫人,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吴侯的妹妹,本该住在宽敞明亮的豪宅之中,享受着婢女的伺奉,仅看她陪嫁的数百婢女,贵重嫁妆,就能猜出她以前的舒适生活,可如今呢?一身粗糙的皮甲,桌上冰冷的饭菜,昏黄的油灯,似乎动作稍微大一点都会被煽灭,刘封心头一窒,随手拿过一旁的大氅轻轻盖在孙尚香的身上,默然注视半晌,取过利剑、长枪,直往城楼奔去。

  刘封却不知道,他前脚刚刚迈出屋子,孙尚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她静静的趴在那里没有动,只是伸手拽紧了那件大氅,生怕它飞掉一般,眼睛中有一点晶莹的流动,呼之欲出。刘封起身之时,她已经醒来,本想顽皮的吓他一下,没想到从微眯的眼逢之中却看到了刘封的眼神,孙尚香一眼就读懂了刘封的心思,一时间却是痴了。

  雷虎、傅彤、伍峻等人装束齐整,关门后面二百悍卒整装待立,静等中郎将大人军令。

  面对悍卒,刘封心中的儿女情长顿时消失不见,脸上满是刚毅,魁梧的身躯在火把的照耀之下显得格外的高大,看着这曲士卒坚毅的神色,刘封点头说道:“别部司马雷大人天天在我耳边抱怨,每有攻坚之战,皆由左右两部轮流担当,从来没有中部的份。我统军四年,大小二十余战,所向皆克,原因便是量才而用,恰到好处。今晚出击,不过是小试牛刀,杀敌在其次,目的就是想看看雷大人的抱怨是否有道理,是猫是虎,待会便见真章。”

  感受着面前士卒骇人的杀气,刘封嘿嘿一笑,一挥长枪,音调一转,刘封大喝道:“开关门,杀出去!”

   ………………

  


                  第一百五十章



  葭萌关紧闭的关门蓦然打开,一条条矫健的身影如同游龙一般窜出,无声无息的没入黑暗之中,转瞬便消息不见,在这漆黑宁静的黑夜里,刘封毫无征兆的领军杀出,直扑关下数里之外的益州军营寨。

  道路迟疑了他们行进的速度,关前小道之上,密布的陷坑、壕沟不仅能够迟疑益州军的进攻,同样也能让他们行进不便,惟一有点不同是,荆州军冲下之时,无须担心头顶上有利箭射下,可以专门致志的盯紧着脚下,所以他们的速度还算尚可。

  刘封出了关门十余步之后,便回头朝雷虎望了一眼,雷虎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即只看见刘封带着伍峻以及五名斥侯曲士卒迅速隐入了黑暗之中。雷虎知道,大公子他们要从另外一端杀下去。

  雷虎身后的中部士卒虽然不解中郎将大人何以会丢弃他们,独自行动,但看到别部司马大人神色如常,也只好装作不知,继续埋头赶路,刚刚刘封的话有些刺伤了他们,众人心里都带着很大的火气。

  刘封带着伍峻,一行七人走走停停,一边走,一边不时的停下脚步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益州军在葭萌关前肯定有哨卒,人数多少,刘封不知道,躲在哪里,也无从知晓,但刘封知道一点,不把这些暗哨解决掉,他们即便是再拖上几个月,也没有可能瞒过扶禁杀到他的背后去。

  一柱香地时间。七个人即将赶至山脚,但隔着一块山石十步的距离,他们停了下来,山石很高大,立在那里很是突兀,黑夜之中,隐隐透出一股莫名的危险。刘封皱了皱眉头,脑海之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躲到山石后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虽然那个庞然大物完全可以遮挡住他的身躯,但刘封似乎感觉到,远处正有几双眼睛在盯着那里刘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就像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使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招术一样,虽然后来学了赵叔叔地枪法、剑式,但遇到危险之时。还是会本能的用出,并屡屡助他化险为夷。

  刘封不敢轻举妄动,仔细的观察着四周,奈何天色太黑,实在没有什么收获。这时,伍峻缓缓的爬到了刘封的身侧,附耳轻声说道:“大公子,附近有敌哨!”

  “你看到他们了?”

  “没有,但我能感觉到!”伍峻不知道这话出口,会不会被大公子骂。但他觉得挨骂就骂吧,总比冒险下去被敌人发现要好的多。

  刘封心中一惊,小伍也能感觉到?但他一惊之后顿时恍然,伍峻统领斥侯曲数年之久,年幼虽然还不大,但经验却极为老道,对于斥侯探哨之方面显然有自己的心得,他既然已开口对自己说起。想来已有七八层的把握,但自己也有这个感觉确是为何?

  伍峻见刘封点了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对着身后轻轻摆了摆手,无声无息地五名斥侯已迅速的散开成一道扇形,缓缓朝四周摸去。

  刘封他们停止不前,雷虎可没有这么多的顾忌,二百士卒虽然已经尽可能的不要弄出声响,但偶像响起的“叮当”之声还是让他很无奈,即然做不到百分百的隐秘。那就得抓紧时间。大公子让他想尽办法靠近敌营,随后不要与敌军纠缠。迅速返身杀回关上,虽然这道军令很古怪,但雷虎却没有多做考虑,他们人太少了,强攻敌寨只是一个笑话,骚扰牵制还差不多雷虎平时话语很少,行事很低调,当年雷虎奉左将军之命与其他三名兄弟一起护卫刘封断后阻敌,田雄在樊城战死了,大山调去偏将军关羽帐下效力,而他与黑子两人依旧呆在大公子身侧,黑子如今负责护卫庞统安危,而他则连升数级,坐上别部司马这个位置,众人嘴上没有什么,但雷虎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不屑和嘲讽,连中部的那些士卒都有些愤愤。

  偏偏刘封一直以来皆重用王威、霍峻,将他谅在一旁,这使得雷虎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压力,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统军作战的机会,雷虎自然万分珍惜,大公子让他冲到敌寨四周之时再折回,明显就是想要诱敌,至于大公子还有其他什么布置,雷虎不想知道,也不必要知道。

  正当雷虎带着悍卒蓦然加速,堪堪冲至山脚之时,黑夜之中一支鸣矢飞舞向了半空,寂静地夜里,鸣矢的声音格外的刺耳,如同死神吹响的催命之声,让人毛骨悚然。

  一响破空,随即十几二十几根鸣矢几乎同时响起,在一声轻微的波澜之后,半睡半醒之间的益州军哨兵本能的便射出了示警的鸣矢。黑夜沸腾了起来。

  雷虎闻声先是一惊,心中暗骂了几句,便随即他毫不迟疑,扯开嗓子吼道:“兄弟,杀过去,杀出中部地威风出来。”

  或许是这样偷偷摸摸的行军让这些悍卒憋的太过难受,闻听雷虎的大吼之声,一直小心隐藏行踪地悍卒齐齐放声大吼道:“杀啊!”

  二百卒同时高喝尽然胜似千军出击,声势惊人,风云变色。

  在刘封腾身而起的同时,四周一片弓弦之声响起,早已等候了半天的荆州军斥侯,终于在鸣矢响起之时发现了敌军暗哨隐藏的位置,下手毫不留情,弓箭追魂夺命,几乎在鸣矢之声响起的刹那,三声惨叫便从黑夜之中响起。

  刘封腾空冲向右前方,速度极快,长枪贯满力道,对着黑糊糊的一团草丛刺去,一直躲在那里,默不作声的二个益州斥侯,听到长枪刺来挟起地凌厉破空之声,顿时骇地魂飞天外,长弓箭矢在手,可惜箭弦尚未拉开,知道先机已失,他们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即跃出草丛往后疾退,希望能缓过一口气,以便发起反击。

  刘封一击落空,身体并未停留,两脚用力一蹬,再次冲出数步已近敌卒身侧,两名益州斥侯避无可避,如同心有灵悸一般,齐齐丢弓拔刀,一左一右返回砍至。

  寒芒一闪即逝,青锋利剑出鞘,伴随着刘封一声暴喝:“杀!”长枪、利剑分袭两敌。

  只听“叮”“扑兹”两声同起,长枪狠狠刺入敌卒身躯,利剑砍断环首刀后,狠狠劈开了另外一名敌卒地胸膛,两人眨眼之间顿时了帐。

  刘封击毙两敌,随即和身一滚,再度陷入黑夜之中,伍峻带着斥侯疾速跟进,从山脚之处往西边摸去。

  此时的益州军寨已经乱成一团,一个个光着身子的士卒迷迷糊糊的冲出军帐,茫然不知所措,四下奔逃,一个军官模样的大汉正拿着一把环首刀,左右呼喝,仿佛在指挥着士卒列阵,篝火的亮光印在他焦急的脸上,狰狞恐怖,但没有用,恐惧如同瘟疫一般蔓延,急速的影响了军寨之中的每一个人,除了他身侧有数的几个护卫之外,没有一个人理他。

  金锣之声响彻四方,敌军兵慌马乱的混乱情形让发动夜袭的一方喜不自禁。

  “杀啊!”

  “杀光这帮胆小鬼,杀出我中部的威风!”

  “让中郎将大人看看我们中部的能奈!”

  吼声如雷,惊天动地,雷虎身后的悍卒一个个高吼的怒吼着,咆哮着,尽情渲泄着心中的郁闷之情,马上他们二百人就要杀进数万敌军之中,生死系于一线,他们要奋起而击,一战而溃其敌,一举解除葭萌关之围,从今之后,他们中部的兄弟将在大军之中扬眉吐气,赫赫战功,足以比过左右两部,面对即将来临的血战,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没有一个人恐惧,没有一个人害怕,这是雪耻的一战,这是扬眉吐气的一战,敌人已经乱了,大胜便在眼前。

  但他们没有看到雷虎的脸,雷虎冲在最前端,黑暗之中脸色阴晴不定,他一边催促着士卒奋力冲向敌寨,一边痛苦的作着挣扎和思考,眼前这个机会实在太诱人了,敌军乱象已成,如果趁机杀进去,极有可能一举溃敌,但中郎将大人的军令是让他们冲近敌寨之后,立即返回,这意味着他们要白白放弃这个建功的机会,听着身后士卒的吼叫之声,雷虎感觉痛苦不堪,“究竟该怎么办?”

  二三里的距离在眼前这种情况之下显得极短,奋力冲锋的荆州军士卒,其速度几乎可以媲美战马,转眼之间便已冲临敌寨,稀疏的拒马,零落的鹿岩便在不远处,几道不算宽阔的壕沟,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助。

  离的越近,越能感受到敌营之中的混乱,到处都是光屁股乱跑的敌军,到处都是暴喝怒骂的声音,杀至寨前敌军尽然还没有组织起人马,荆州军士卒不由兴奋异常,正准备强攻寨门之时,雷虎忽然惊恐的大声喊道:“撤,快撤!”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带着伍峻等人紧贴着山脚、小心翼翼的往西面冲去,对于益州军寨前的庞大声音,刘封看都不看一眼,或许是雷虎等人的浩大声势起了牵制的作用,刘封一路之上并未发现异常。七拐八绕的跃过三个四土坡,再一头扎进一片小树林,看着伍峻带着五名斥侯隐入黑暗之中往西奔去,刘封心中长吁了一口气,伍峻能否绕开敌军斥侯而去关系着一步重要的棋,也关系在此仗能不能胜的干净利落,自己花了这么大的力气造势,再加上小伍人机灵,武艺又好,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刘封从树后偷偷的伸出了脑袋,四周没有什么异常,益州军的注意力应该都被虎叔他们吸引了,大功告成,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让刘封有点不解的是,这个时候虎叔应该带着中部的二百悍卒撤退了啊,哪里还来的这么大的动静,刘封再次小心的摒气观察了四周一番,确认没有异常之后,才如猎豹一般闪出,三步并着两步赶到右翼不处的一个小山坡上。

  缓缓伸出头,越过土坡朝益州军寨看去,刘封吃惊的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了下来,等他瞪大了眼睛看清楚远处的形势之后,顿时傻了眼,雷虎他们尽然被包围了。

  雷虎与二百士卒遭到了密集箭雨的袭击,死伤惨重,如蝗般飞般的箭矢让他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刚刚还兴奋不已的二百荆州士卒一时间哀号连连,看着敌军营帐之中冲出来的一队队整装束甲地士卒。混乱不堪的大寨,喧哗之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整齐有序的战鼓声时,他们顿时明白,中计了!

  刚刚的慌乱不堪的情形不过是敌人有意为之而已,目的就是引他们来攻寨。=

  雷虎双目尽赤,看着身旁一茬茬倒下地兄弟。心都在滴血,他醒悟的太晚了,又没有听从大公子的军令,大军如今已陷入绝境,都是他一念之差,雷虎已经没有时间自责,密集的箭矢还在飞舞。远处黑压压的敌军围了过来,再呆一刻,必死无疑。

  雷虎再度狂吼:“撤,后撤,杀出去,杀出关上去!子阳,走啊!”

  在后面压阵的傅彤闻听雷虎的大吼之声,终于回过神来,长枪舞动,率先拔腿飞奔。口中大喊:“兄弟们,快走,回头杀过去!”

  在死神地威胁之下,在军司马大人凄厉的吼声中,措手不及愣在那里的荆州军终于缓过神来,刚刚建功立业的想法早已消失不见,面对着黑暗中肆意飞舞的利箭,眼见敌军步步逼近。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命,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一百二十余名荆州军撒腿便跑,其速度丝毫不比冲过来的时候慢,转眼之间便已冲出了敌寨四周箭雨区域。

  但跑了几步。他们的心情更加的低沉,不知何时,益州军已在关下坡前列下了一座战阵,黑色的战甲、兜鍪与夜色连在一起,锋利地枪刃闪现逼人的冷芒,天太黑,敌人也太黑。根本看不清楚远处有多少人。但敌军那副严阵以待的架势,早已让他们望而却步。

  士卒纷纷停下了脚步。汗水和着血水不断流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似乎死神即将来临,生命就将结束,他们已经无法控制着自己的双腿。士卒们不跑了,已入绝境,他们看不到一丝生存的希望,跑了也是白跑,还是省点力气吧!

  雷虎不知何时冲到最前端,平举战刀,直指前方的敌阵,再度吼道:“集结,杀过去,想要活命的,就跟我冲过去!”

  应答之声稀稀拉拉,重围之下,士卒已看不到希望,冲也是死,不冲也是死,雷虎一直默默无闻,威信并不足,关键时刻尽然无法唤起士卒心底的血性“冲!杀上去!”傅彤高吼起来,拔腿便冲,双手平端长枪,紧紧随在雷虎地后面,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敌营之中冲出的步卒渐渐逼近,再呆在这里,必死无疑。

  荆州兵犹豫不决,但看着军司马大人等人埋头前冲,他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遭受箭雨的袭杀,二百人片刻之间只剩一百二十几名,如今他们可不敢再分兵了,眼前的情况已经糟糕地不能再糟糕,死就死吧,跟在大军走,或许还可以晚一点死。

  益州兵早已摸清了夜袭敌军的实力,虽然有些不解,为何来敌只有这么一点人马,但敌人已经冲近,他们顾不了那么多了,留下部分人马守卫在关前的小道上,防止关上的荆州军冲下来救援,其余之人举枪执盾、箭上弓弦,已经准备全歼来敌。

  益州军侧翼在这个时候忽然就发生了混乱,凌厉的惨叫之声在战阵之中突起,显得格外的刺耳,众人无不骇然,纷纷朝惨叫突起的地方看去,漆黑地夜里,远处地小土坡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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