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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封禅-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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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州军侧翼在这个时候忽然就发生了混乱,凌厉的惨叫之声在战阵之中突起,显得格外的刺耳,众人无不骇然,纷纷朝惨叫突起的地方看去,漆黑地夜里,远处地小土坡看起来格外的狰狞,只是他们转头地瞬间,左翼的军阵又是一声惊呼,紧跟着出现一阵小泛围的混乱。

  又有一人中箭倒地身亡,利箭贯穿这个弓箭手的咽喉,从左侧进,从右侧出,再狠狠的射中了身旁另外一个士卒的肩膀,不知是第二个士卒皮甲太过牢固,还是箭矢已失去了力道,这一箭并未击穿皮甲刺入他的身体,但突如其来的打击,倒地而毙的袍泽却让这个士卒心中泛起了无尽的恐惧,放声惊叫。

  空气之中充满了一丝诡异,正准备全力应对敌军冲击的战阵出现了一丝波澜,原本密集的箭阵因为接连几声突起的惊叫而变得前后不一,威力大减,雷虎跟在刘备身侧十几年,武艺高强自是不必说,可逃命的功夫绝对要比武艺还要高上一筹,仅凭箭矢破空之声他便已判断出了敌军的强弱,举手盾于身前,挥刀劈开两根直奔面面的利箭,雷虎高呼:“右边,往右边冲!”

  箭雨临头,并不是每个荆州军都有雷虎的本领,连绵一片的“扑兹”之声与闷吭声连在一起,瞬间便倒下了十几个。

  但当死亡降临在他们头顶之时,先前的懦弱和恐惧被驱散了,在生死系于一发之时,他们蓦然间迸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意志,听到别部司马大的高吼之声,他们终于鼓起了心中的勇气,仅存的百来名士卒一阵高吼:“冲过去,和他娘的拼了!”

  刘封一连射出了五箭,击杀六个益州兵,但他的第七箭刚刚上弦,还未开弓便感觉到了危险,刘封猛的缩下头去,身侧“嗦嗦……”之声不绝于耳,刘封不惊反喜,知道自己的动作已经起到一丝牵制的作用。

  负责左边战阵指挥的一个益州军假司马终于从先前的惊疑之中回过神来,敌人能黑夜视物,箭法极为精准,但从士卒惨叫的间隔来看,好像就一个人,看着一队士卒几十根利箭过去,土坑后面已经没有了声息,这个假司马微微皱了皱眉头,指了指长枪,指了指身旁的一个什长,冷喝道:“带一什兄弟过去看看,小心一点!”

  随即他的目光落到已经冲近面前不足二十步的敌兵身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想从老子这里过去,等死吧!

  “予!”“掷!”

  简单的两声军令几乎同时喝出,放下弓箭的益州军齐齐掷出了手中的长矛,长矛粗壮不像弓箭那般射的远,但借助着士卒全身浑厚的力道,离手之时,甚至比箭矢还要快捷几分,长枪身上摄带的强悍力道,根本不是细小的箭矢所能比拟。

  雷虎闻声变色,根本不敢举盾格挡,往前一个翻滚,扯着嗓子吼道:“趴下,快趴下!”

  雷虎惊恐的声音飘荡在空中,充斥在荆州军士卒的耳中,一旁的傅彤等人想都不想就朝前面滚去,但并不是每个人的反应都像他们这般迅速,动慢稍慢,平举手盾的荆州军顿时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长矛狠狠撞击在轻薄的手盾上,这些手盾格挡箭矢没有问题,却如何能经得起长矛的摧毁,只是凄惨的呻吟了一下,便瞬间四分五裂,长矛去势不减,狠狠击中执盾荆州军的胸膛,坚韧的皮甲撕裂,粗糙的皮肤随着胸口的肌肉、骨胳一同被长矛刺穿,长矛去势不减,狠狠的从躯体的后面刺去,连人带甲一同钉在了地上,胸膛之中殷红的血液顿时顺着长矛流下,不断的流入黝黑的泥土之中。

  雷虎朝前翻滚两步,闻听着身后凌厉的惨号之声,脸上一阵抽搐,蓦然间腾空而起,举刀对着敌阵狠狠砍下,口中舌绽春雷,“杀!”

  假司马不为所动,冷声喝道:“举盾,拔刀,杀过去,一个不留!”

  坚固的战阵随着假司马大人的一声令下轰然而动,两曲士卒拔地而起,挥刀迎上前面零乱的敌军。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什长很小心,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凝神静气,带着手下十名兄弟轻手轻脚的从两翼往那座土坡上摸去,若不是天太黑,他们又是背对着战阵,否则假司马肯定可以发觉他们几个人脸上的惊恐之色。

  动作轻盈的什长内心之中早已翻江倒海,将假司马的祖宗十八代都骂翻了,左翼有两曲人马,屯长、队率都有十来个,更别说是什长了,可偏偏就他被选上了,真是人要倒楣,喝凉水都塞牙,山坡后面的敌人有多少他不知道,但在这种黑呼呼的夜里,能一箭一个杀人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松的敌人,其武艺之高恐怕不是他所能抵挡的。

  手下的兄弟有多少斤量,什长比谁都清楚,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骂了假司马几句,可骂归骂,军令如山,他没有丝毫的办法,只硬着头皮继续朝土坡上摸去。

  不远处的战场之上,惨号叠起、利箭飞舞,喝叫怒骂之声不绝于耳,但这一切似乎都他们这什人马无关,不由自主的吞下一口口水,他们彼此看了看,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让他们的心中稍安,握紧了手中的兵刃,他们在什长的示意之下,忽然从左右两翼跃出,狠狠朝土坡后面砍去。

  “扑扑……”的声音顿时响起,什长看着身旁袍泽的战刀深砍入土,心下一凛,攻击全部落空,土坡后别说是人,连个鬼都没有。

  未等什长多想,一声凄厉的尖嚎在身侧响起,骇然侧过头去,只见一人丢下战刀。双手往胸口按去,黑夜之中,什长隐隐看见士卒的后背上有一截短短的箭尖穿出,什长大惊,横冲过去,一把将士卒抱住。惊喊:“小三,怎么样了!”

  一旁众人听到小三的惨叫,什长的呼喊,本能地就要回头去,但心中的恐惧愈来愈甚。想到那个恐怖的敌人就在不远处盯着他们,无不瞪大了眼睛警戒着四周,同时四名持盾的悍卒举起盾来,护在身前。齐齐向什长他们靠去。

  小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没了声息,失去力道的身躯软软的瘫在什长地怀中,那扭曲的面庞散发着无尽的恐惧之时,亦有着深深的不甘。士卒阵亡沙场在所难免,却没有想到连杀死自己的敌人都没有看到,死地不明不白。测试文字水印9。

  什长发出一声痛苦的悲号,与此同时,身侧又有一人中箭而亡。

  这次的偷袭终于没有逃过什长的眼睛,利箭从他地身侧划过,虽然抵挡不及。但凌厉地劲风已经为他指明了方向。什长这一刹那间摆脱了对死亡的恐惧,举刀便杀奔了过去。剩余的八名悍卒紧随其后,没有再看死去的同伴一眼,步伐决绝。刘封斜挎强弓于背后,拾起一旁地长枪,待敌人前至面前之时不退反进,悍然冲上。

  “杀!”

  “杀!”

  狭路相逢,身死相搏,刘封枪如长龙,借着枪身较长的优势,直刺什长胸口,感受劲风扑面,什长虽然满怀仇恨,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侧过身去避让长枪,手中战刀变向,从一侧杀上。

  “扑兹!”一声脆响,刘封的长枪狠狠刺中一面盾牌,战盾乃是坚木所制,外包铁皮,以抗兵刃,没想到尽然挡不住刘封的全力一击,顿时从中一穿而过,执盾士卒躲避不及,右手战刀还未挥起,胸膛已是一热,只觉喉咙处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全身力道一失,仰面往后栽去,瞬间死去。

  什长杀至刘封身侧,耳听同伴闷吭之声,心中杀气更盛,举刀便朝敌人脖子砍去,未曾料到战刀还未砍下,一只大脚踹中了他的胸膛,清脆的骨胳之声响起,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什长身在空中,脑袋片刻之间更加地清醒,朝下看去,只见一条高大魁梧的身躯如猛虎一般冲向自己地兄弟,枪挑脚踢肘击,在他身躯尚未落下之前,剩下的七人已去其四。

  什长无奈的想要怒吼,却发现张开嘴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未及多想,已重重的摔在地上,从此失去的思想。

  四周的血腥激起了刘封蕴藏已久的杀意,远处的兵戈撞击之声、悲鸣怒骂之声更让刘封心急如焚,看着渐渐退却,已是惊惧到极点的敌卒,刘封心头没有一丝的犹豫,跃步冲上,长枪连刺,三个已经吓破了胆子的益州兵,几乎同时倒地。

  看也不看一眼,刘封拔腿便朝土坡冲去,往前面的战场奔去。

  荆州兵身陷重围,惟有死战,再不想办法尽快冲破敌阵的阻拦,他们的命就要丢在这里了,敌营之中冲出来的士卒与侧翼围来的敌军给了他们强大的压力。

  雷虎横刀架住兜头砸来的一柄大斧,斧头的力道太大,战刀虽然准确的挡上,却挡不住千斤之力,眼见斧头即将砍中雷虎的兜鍪,雷虎却是脑袋一偏,战斧落下砍中雷虎的肩头,一时间血流如注。

  “滚”

  “啊”

  雷虎舌绽春雷,虽被砍中,却是瞬间发动反击,环首刀顺势滑下,锋利的刀刃削掉敌卒握斧的手指,顺势一变,直接刺入敌卒的胸膛,雷虎虽然勇悍,但肩头的重创虽然影响了手中的力道,这一刀本来可以刺穿敌卒的身躯,但刺到一半之时尽然在那里卡住了。但这正增加了那个益州兵的痛苦,张口发出有狼啸般惨叫,伸手想要拔了敌人的战刀,却发现手指已在不在手上,这时手上的椎心之痛才传来,巨大的痛苦之下,他反而不叫了,一头往后栽倒,也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死了。

  军司马傅彤一脚踢开砍来的战刀,悠然刺去一枪,战刀被踢开的益州兵根本来不及避让和抵挡,胸膛处空门大开,眼见着敌人的长枪刺穿了身体,短瞬的惊骇之后,这个悍卒尽然奋起全身的余力往前冲去,被刺透的身躯在傅彤的长枪上穿行,从前胸后背喷出的鲜血似乎能染红整个黑夜,在全身的力道即将失去的瞬间,这个悍卒被踢开的战刀再次朝傅彤砍了过来。

  傅彤反应也是极快,抬腿一脚踢中这人的身躯,随着身躯的倒飞而出,战刀只来得及在傅彤的脸上留下一道薄薄的口子,便划空而去。

  未等傅彤松口气,四面八方涌上来的益州军已开始发了疯一般的朝他扑来,看着七八件八刃兜头砍来,傅彤终于色变,长枪已随那具尸体倒飞而出,傅彤手无寸铁根本没法抵挡,惊骇之中,傅彤不顾一切的朝侧翼翻滚而出,狼狈不堪的避过众益州兵疯狂一击。

  地上的残箭断刃割开了傅彤的皮肉,等他再次直起身来之时,已成血人,也不知道是在地上沾的血还是他身上流出的血,兜鍪不知道滚到了何处,披头散发的傅彤一时间形同厉鬼,正当益州军准备再次扑上时,一个庞大的身躯已怒吼着扑了过来。

  “挡我者死!”

  雷虎顾不得冒血的肩头,随手抓住砍中自己的大斧,在傅彤危机之时奋力扑来,正专心致命围杀着傅彤的几个益州兵顿时遭殃,最外边一人最先感觉到威胁,眼见敌人举斧劈来,本能的便举起手中的长戟格挡,却忘了这一击的力道何等霸道。

  长戟如纸糊,随着一声轻响,一分两半,大斧砍断长戟,砍中敌盔,盔甲碎裂,砍中敌人脑袋,脑袋比战盔还要不堪一击,随着天灵盖的一声脆响,顿时四分五裂,头颅碎裂再也没有什么能抵住战斧的力道,眨眼之间,这个益州兵尽然被劈成了两半,白的红的溅的四处都是。

  围攻傅彤的益州兵顿时顾不了狼狈逃窜的那个敌人了,回身朝雷虎杀来,不等他们靠近,原本便围着雷虎的益州士卒已从他的背后发起反击,恼羞成怒的益州兵毫不留情的挺枪刺向雷虎后背。

  枪尖锋利,虽然雷虎身上的皮甲尚未牢固,却只能轻轻阻挡一下,枪兵刺穿皮甲之后,顺利的刺入雷虎的后背,正当那个士卒兴奋的准备一枪将这个敌人刺穿之时,突然发现脖子上一凉,全身的力道尽失,不知何时,已插了上一根利箭。

  这个士卒极为不甘,正想奋起余力赚回一条命时,一旁的一名荆州兵已眼疾手快砍出一刀,那个益州兵只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都飘了起来,随即他看到了正在疯狂喷涌着鲜血的一具无头身躯,看到了四周的血腥残酷的战场,看到了一旁和他交好的几位兄弟,满脸惊恐的神情,更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向他们这里疯狂冲来,无人可挡的敌卒,那人的腰间挂着一个空空如也的箭囊,正四下摆动着。

  “难道刚才的那根冷箭是他射的?”

  这个益州兵随即恨恨的想道:“***王八蛋,敢放冷箭,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劲道渐失的头颅顿时狠狠砸下,掉在一堆残肢碎体之中,未等停安稳,便有无数的大脚踩来,虽然先前的几个人控制不住身躯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但没过几下,便已将这里踩的粉碎。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天色灰蒙,山色青灰,益州的山虽然一年四季常绿,但到了这寒冬之际,仍有一些树枯黄,有风干的树叶掉落,光秃秃的枝干显得很寂寞,与一旁依旧青翠的大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宁静的山坳之中,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刺鼻异常,间或还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之声,与四周宁静的山岭截然不同。

  支撑着刘封脑袋的右胳膊由于长时间的受力,变得酸麻起来,渐渐的有些不支。睡沉了的刘封没有注意到,疲惫不堪的身躯开始渐渐的倾斜,长发披散的脑袋开始慢慢滑移手掌的支撑。

  头狠狠的往下砸去,前面没有东西,只有支撑胳膊的两条腿,这一下砸下,额头正好碰到膝盖上,不仅把额头撞的通红,脖子也坠的生疼,可让人吃惊无比的是,即便是这样,刘封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抬手架在腿上,刘封稳了稳身躯,尽然还能接着睡。

  渐渐的,刘封的胳膊又软了起来,似乎又要重复刚才的景况,这时,一旁传出轻微的呻吟之声,苦涩说道:“水,我要喝水!”

  刘封豁然惊醒,猛的睁开眼睛,翻身过去,看到脸上苍白的雷虎正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喊要喝水,立即兴奋的喊道:“子阳,子阳,快,快拿水来!”

  “老虎醒了?”不远处地傅彤火急火燎的跳了起来。但他这下子似乎动作太大,扯到了自己的伤口,兴奋地神色随即一变。疼的脸都青了,不过傅彤的动作却没有停顿下来,他三步并着两步的赶过来,拿过一个水囊丢给刘封,顺便去扶雷虎的身躯。

  雷虎流了很多血。全身很虚弱,但他一口气尽然将满满一水囊地水吃的干干净净,随后便睁开了眼睛。

  四周很安静,惊天的杀伐之声无影无踪,狰狞可恶的敌军,如蝗般飞舞的箭矢全都消失不见,天空虽然有些昏暗。空气却是格外的清新,睁开眼睛看到搂着他的傅彤。兴奋地看着他的刘封,雷虎先是一喜,随后又颓丧虚弱地说道:“大公子,我们是不是都死了,属下无能,连累大公子了!”

  刘封突围以来惦记着的便是雷虎的伤势。测试文字水印3。如今见他虽然还有点虚弱,但已能开口说道,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挥手对雷虎说道:“没死,我们还活着呢虎叔!”随即想到前夜的血战,刘封神情一黯低头说道:“说来这次是我大意了,虽然已料到扶禁早有准备。却没有想到他的手段如此高明。尽然伏精兵于两翼,放出那么大一个包围圈。”

  雷虎这时听到了四周传来的轻微呻吟之声。心里沉痛,声音颤抖说道:“属下无能,未能按照公子交待及时撤离,若不是在寨前损失了接近半数士卒,当能一举冲破敌阵。”

  刘封赶忙劝阻道:“虎叔,事情过了就算了,此次我等皆有过错,为今之计,你先安心地养伤,伤好之后,再想办法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不迟。”

  一旁的傅彤神色一黯,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们现在人太少了,前天晚上杀出来的时候尚有四十二名兄弟,昨天疯狂的赶路,又有三个兄弟病情恶化而去,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公子最好早做打算。”

  刘封一脸冷肃道:“若不是仲邈及时领军杀出,吸引了益州军的注意,我们恐怕得全部交待在那里,如今这些兄弟的命可都是右部数百兄弟拿命换来地,我们可莫要让那些兄弟死地不明不白。”

  刘封的声音浑厚,虽然不大,但却响彻整个山谷之中,躺在四处休息地三十九名士卒,无不露出愧色,想起出发之前,中郎将大人说的那些话,他们直感到脸上发红,原本以为都是两条胳膊一个脑袋,他们应当不会比左右两部差,大公子每每弃他们于不顾,那是存有私心,哪知道一仗下来,若不是守卫葭萌关的右部兄弟不计死伤的猛攻益州军战阵,为他们赢得了时间,恐怕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躺在这里。

  想到冲近敌军寨前,他们听到别部司马大人后撤的军令不仅不执行,反而还暗中嘲笑他胆小时,他们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前天晚上的血战,犹如尚在眼前,别部司马大人战刀所指挡者披靡的高超武技和豪气,早已深深的折服了他们,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别部司马大人,瞬间暴发出来的强悍战力让他们诧舌不已,直到这时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如今听到中郎将大人的话,心中愧疚的他们全都竖起了耳朵细听,想要找机会一雪前耻。

  山谷不能久留,两天来他们都靠采摘山谷之中的野橘充饥,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野橘、山果不耐饥,偶尔猎得的野味实在不够这么多人分食,刘封又一次面临缺粮的困境。好在他们人数较少,相对起五千大军缺粮的情况来说,要容易解决的多。

  傍晚时分,刘封带着这些残部往西面奔去,突围的那夜,他记得自己是沿着山脚,与益州军寨持平的方向走的,这样看来,他们如今应该是在葭萌关的西北方。

  葭萌关的西北方有白水,沿白北西进可至马鸣阁、谷道、桥头等险关,过了几几道险关就将进入阴平郡地界,如今阴平郡守扶禁亲领大军征战在外,阴平郡的防御必然松懈,他们人数虽少,但还是有机会的。

  刘封当然不会认为凭他们如今的四十人就能攻下马鸣阁、谷道等关,他此次的目的,就是去抢,抢百姓当然不是刘封的想法,他要抢的是阴平郡的粮车。

  刘封带着这些残兵连续在山岭间昼伏夜行了三日,估计着已经离马鸣阁不远,刘封开始派人分散开来打探消息,而他们的运气不错,傅彤带出去的一伍士卒虽然没有碰到益州军的运粮车队,却发现了一条还算宽敞的小道,道上的青草、枯叶早已被踩成烂泥,蹄印夹杂着车轮辗过的窄窄痕迹颇为清晰,傅彤不敢迟疑,留下三名士卒警戒着四周,迅速返回禀报刘封。

  心情低落的刘封闻言大喜,急忙带着其余之人赶了过去,看着那条小道,刘封如同发现宝藏一般两眼发光,一扫先前的疲惫、颓丧。

  但空旷的四周显然不利于伏击,刘封小心召呼着众人绕开道去,一点一点的往前搜进,终于在一起断崖前停了下来。

  断崖不算很高,但光滑的峭避却如同刀削斧凿整齐,脚印、蹄印、车轮印交夹的那条道路便是从整齐的崖壁前经过,刘封躲在树林子里,微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断崖,一旁的傅彤满是兴奋神色,直喘粗气。

  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刘封开口,傅彤终于忍不住说道:“大公子,这里似乎天生就是伏击而设,若是我们在断崖上方垒足石块,等益州兵经过之时砸下,定能给下面通过的敌军以狠狠一击,再于断崖前端的山坡之上伏击一队人马,待敌人惊慌之时再行杀出,必能破敌。”

  刘封的似乎比刚刚发现这条道路之时要冷静了许多,听完傅彤的话,他迟疑问道:“子阳,这里若不是扶禁运粮的通道怎么办?”

  傅彤神色微微一窒,随即又自信说道:“公子,属下定然不会看错,益州百姓虽多,阴平郡却是人口稀薄。听闻张鲁掌权汉中之时,曾数度攻袭益州,这葭萌、阴平相接之地,屡遭战乱,百姓当已早早迁入阴平郡内或剑阁关后,这里当少有人出没。而观这条道路旁的断草枯叶,多有新折,扶禁大军屯兵葭萌关前已有些日子,此必然为运送辎重百姓为为。”

  刘封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粮草辎重关系数万大军生死存亡,葭萌关与马鸣阁相距大该有百里,扶禁定然不敢大意,运粮大军必有精兵随护!”回头看了四下隐藏的士卒一眼,刘封苦笑了起来,“加你我一起只有四十二人,有十二个兄弟身上的伤口刚刚愈合,还不能用力,能够作战的只有三十人,这仗怎么打?”

  傅彤看到刘封一副眉头苦皱的样子,心里的喜悦一扫而空,是啊,带着十几个病号,只有三十人能作战,即便是发现了敌人的送粮之路又怎么样?

  “公子,不如我们沿途做好标记杀回关上,再想办法抽调一部人马出来,不要说一部人马,眼前这个地势,只要有三曲便能完全控制形势……”

  刘封断然援头:“一来一回风险太大,我们当时杀出重围已是不易,如今回去乃是自投罗网,我来之前与仲邈、士元先生皆商量过偷送士卒出来,我们前番夜袭本是想探听一下益州军的虚实,没想到却是这种结果,能不能瞒过益州军的耳目偷遣大军出来,实在难说了!”

  傅彤低头咬了咬牙,又抬头不甘的看了眼林外的道路,问道:“公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封略一沉吟,按你刚才说的办,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捞到一点货!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向灰蒙蒙的益州天空,今天难得的露出了一丝阳光,当晨曦照射在刘封等人身上的时候,他们甚至感觉有点不习惯。

  趴在露珠浓重的青草之间冻了一夜,即便是他们这种风餐露宿惯了的士卒,也感觉很是痛苦,如今能够享受到这难得的阳光,众人的心情不由舒畅了起来,身体之中的寒意,也在渐渐强烈的阳光中散去。

  翻过身来,对着太阳暇意的伸了个懒腰,身体逐渐恢复的雷虎,很是同情的将目光落到了断崖下面的树林里面,阳光温暖,在林子里面埋伏的子阳却没有享受的份,可真是不幸中的不幸啊。

  打定主意要在这里伏击益州军的刘封,将四十二人分成三拔,虽然如今他们人手不足,但刘封还尽量的配合着地形地势做着布置。有伤在身的十二名人留在了断崖之上,一夜的时间,他们从四周收集了百来块石头,堆积在那里,当面肉搏对于这些受伤的士卒来说,一时间难以办到,但扔石头还是绰绰有余。

  傅彤带着众人之中射术最为精通的四人藏在路旁的树丛之中,与躲在断崖对面小土坡后的刘封等人遥相呼应。

  山坡挡住了一部分阳光,却一点也不妨碍刘封等人享受温暖的光线,刘封亦是伸出头朝远处的树丛看了看,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派几个人过去与傅彤他们替换一下,就在这时,刘封看到断崖上警戒士卒摆动的示警手势。

  刘封忙不迭的伸手挥了几下,小声喝道:“敌人来了,小心戒备!”

  身后懒散的士卒闻声顿时机警了起来,一个个压低自己的身躯,埋下头去,紧握手中的环首刀、长枪。准备着血战来临的一刻。

  站的高看地远。在断崖上观注着四周形势地荆州兵,此刻发现了远处通道上出现的大队人马,相隔的太远。他看地不是太真切。但是密密麻麻地队伍,不断涌出的粮车让他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匆匆的朝中郎将大人所在之地作了一个有敌情的手势,士卒缩回头去,生怕被远处的敌人所发现。

  而雷虎等人早已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从杂草之间抬起了头,四周随即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雷虎几乎就要一跃而起。几是浑身上下的痛苦让他无可奈何,只能扯着沙哑地喉咙焦急的对着身旁的士卒吼道:“快,快给大公子示警,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断崖之上士卒第二次摆动手势,刘封看清楚之后,心里一沉。看样子真让他说中了,扶禁派出了大队人马护卫粮车,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刘封埋下头去,口鼻之间满带着泥土青草味儿,他心里念头急闪,飞速的思索着眼前的形势,权衡再三之后。他觉得还是藏在原地不动为好。林子里的傅彤几人逃脱掉没有问题,断崖上地雷虎等人不动就行。但自己身后的二十四名兄弟目标太大,附近的山坡稀疏的树木实在不足以为他们提供遮蔽,若是被敌卒给发现了,恐怕还得连累雷虎、傅彤他们。等在这里不动,等着敌军的运粮车队过去才是比较稳妥之策。

  益州军运送粮草的车队人很多,三千人的大军押送着五六百辆牛车缓缓而行,声势颇大,不时传来地“哞哞……”牛吼声加上四周地青山绿山,倒是别有一般风味,但负责押运粮草的军司马却无暇欣赏沿途地风景,他的职责重大,悄有不慎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这个时候,他只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赶快将粮草送到葭萌关门前交差了事,所以不时的催促着手下加快行进速度。

  三千人中,只有一千士卒,另外二千人是从郡内征调的民夫,这些民夫一部分都是荒蛮之人,一部分是从西凉逃来的流民,他们大都穷困不堪,为大军送粮的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颇有心得,尤其是扶禁对待士卒百姓很是不错,这些流民每天都能吃上三餐饱饭,这让他们感恩戴德,颇为用心。

  负责押运粮草的军司马固然急着赶路,但一路上的警戒也做的很仔细,大军在行进之时,他便派出两什斥侯远远的在大军四侧警戒,以做预警之用,尤其是前方开路的一什士卒,任务格外的繁重,遇山攀山,遇水探深浅,有可以伏兵的地方,皆要去探查,以防大军中伏,其实这个军司马防备的倒不是刘封等人,这帮荆州佬如今被堵在葭萌关与剑阁之间自身难保,根本没有来抢粮,但在虎踞汉中的西凉人就难说了。西凉人向来与羌人称兄道弟,狼狈为奸,张鲁虽然曾数次攻击益州,但与马超相比,那不过就是一只温顺的绵羊,虽然有传言马超如今正在西凉抵抗曹兵,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仔细一些,总是不会吃亏的。

  这条路益州兵走了也有好几次了,对于沿途适合伏兵的地方皆是心知肚知,突前的斥侯接近这里之时,根本没有多做考虑,一什人马一分两半,一伍直奔断崖上方,一伍直奔刘封等人藏身之地,搜完了这两个地方,什长还准备带着他们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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