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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长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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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自然得来了一片起哄声。
“这护国将军娶了公主,若萧姑娘能嫁给殿下便是更好了,两家亲上加亲,可是几世的缘分啊!”
那位提议作诗的公子哥儿,更是如此说道。
杨广闻言笑道,长指也覆上了她的手,“本王自是愿意的,可就不知萧姑娘的意思了。”
“我。。。。。。”
少女慌乱的抬眼,下意识的去找寻那能让她安心的人。可目光所及之处,却是男人悉如平常的一双黑瞳,那眸中没有怒火,没有不允,似乎方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甚至她作何选择他都会欣然接受。
是了,她苦笑。
是他要她前来参加宴会,也终是他选择将自己推入他人怀抱,所以这个场面便也在他预料之中了,不是么?
只是现在的一个点头代表了什么,他又可知?
“对不起。”
四周热闹的气氛霎时宁静,杨广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
瑾苏知道这种场合不该失态如此,更不该置太子殿下的脸面于不顾。
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怎有决心当着心爱之人的面接受另一男子的爱意?
她垂下头,不发一语,只是对着众人鞠了三个躬,转身离开。
男人的拳头微微收紧,却仍是毫不犹豫的追上去,只留下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众人。
原以为郎情妾意,可原来这太子殿下,竟是一厢情愿啊………
夏日里本该是极为闷热的,可风吹在身上,瑾苏感受到的却只有刺骨的冷。好像从心底涌上的寒意,不断蔓延至身体各个角落。她想那个人,他当真能够如此绝情么?他当真舍得将她交予另一人之手,再无半分留恋?
眼眶酸涩的厉害,她顿下脚步,对着身后那人开口,“您,就不生我的气吗?”
他将那么多人晾置在那里不管,反而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也不开口言语,到现在少说也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瑾苏想,听到自己这般的拒绝,他怎能不气呢?
“玩笑而已,有何值得生气的。要怪,也该怪本王鲁莽,才让你措手不及。”
杨广扬唇,摆出了一个自认十足风流倜傥的笑容,可看那女子似是一点也没有回头欣赏的意思,只能暗暗拧眉,快速跟上她的脚步。
“你走慢点好不好?”
“喂,瑾苏,你倒是和本王说句话啊。”
“前几日本王的丫鬟小翠满了十五岁,本王已替她找了个好夫家。”
“还有啊,去年本王替柳儿筹办了婚宴,昨日从江都传来消息,她的孩子都已满月了。”
“对了对了,前年的。。。。。。”
瑾苏终于忍无可忍。
“您到底想说什么?”她回头,似是由于喝了酒的缘故,脸颊还酡红着,秀眉紧紧拧起,“莫不是太子殿下平日里的兴趣就是为府中的丫鬟当媒婆?”
“本王只是想告诉你,你该做好婚配的准备了,要知道人家十六岁可都是几个孩子的娘了。”
“你嫌我老?”
瑾苏捏了捏拳,毫无意外的怒了,“你都年过而立了还不娶正室,还嫌弃我?”
男人眨了眨眼,笑的很是欠揍,“所以嘛,你我都不小了,不如你将就将就,答应做本王的太子妃如何?”
少女轻瞥了他一眼,“娘说这世上有一种人生来便会说情话,目的便是哄骗良家妇女,说的就是你吧。”
杨广挑了挑眉,他有么?再说,这妮子也实在算不上‘妇女’不是??
“可是,你究竟看上我什么了?”瑾苏很是不解,要说他们之间有些频繁的偶遇外,也着实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他这深情究竟是源于何处?
“嗯。。。。。。”杨广想了想,道,“本王看上你武艺高强,可以保护本王。”
“。。。。。。那你干脆把你府内的一众侍卫全娶了算了,他们不是能更好的保护你?”
“可和他们比,你好歹算是个姑娘啊,而且还略有姿色,对吧。”杨广脸不红心不跳的接话。
略。。。。。。略有姿色?
瑾苏瞪他,明显被这四个字刺激到了,“本姑娘虽不算什么国色天香,可好歹也是天生丽质,你居然说我略有姿色?”
“是么?”
杨广捏捏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那气的小脸涨得鼓鼓的少女,噗嗤一声便笑开了,这个丫头,怎么可爱的想让人一口吞咽下腹?他上前几步,跟上她的脚步,“你今日是不是心情不佳?看上去,像是又同妹夫生气了。”
“我才没生他的气。”
瑾苏抿抿唇,撇过头答。妹夫,妹夫,她厌恶透了这两个字!
杨广抚弄着手中折扇,轻笑着,“看你们这样子着实不像兄妹,倒更像是一对闹了别扭的小情人。”
少女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声音哑哑的开口,“我们本就不是兄妹。”
她本就不想做他的妹妹,她根本从未将他当作自己的哥哥看待过。
杨广有些微愣,似是没想到她竟这么快便承认了两人的关系,可就在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一阵打斗声。他向前看去,皎洁的湖面上竟有两人腾空而战,搅起阵阵波纹。
瑾苏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向前一步,看向湖面上的两人。
那一袭墨衣,分明是。。。。。。
☆、第二十五章 王府大战
今夜的太子府注定无法宁静。
仔细瞧着,那原本碧绿的湖水上竟是氤氲着一股乌黑的热气,相对而战的两人在内力抗衡间早已各自到达了极致。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白眉老者朝着面前男子,嘴角勾起一丝佞笑,“听闻萧将军不日前才去邪剑山庄取得魔剑,想必这几日没少遭到反噬吧,怪不得这内力也虚弱了不少。不如这样,你求老夫,或许我一个心软便会饶过你呢。”
“求饶?”男人眉间冷汗直绕,却依旧笑的轻蔑,“萧望当真不明这两个字究竟何解,还请越国公指点。”
“敬酒不吃吃罚酒!”
杨素冷哼,又加注了一道掌力。
可就在凝聚内力时,脚下一个不稳,竟是被人用银丝勾勒住脚踝,向水中拉去。
“臭丫头!”
他双手紧紧握拳,怒视着水下那白衣倩影,一掌凶狠而出。
水下霎时激起层层波纹,还有几缕鲜红,凝结在湖面之上。
“瑾儿!”
萧望惊慌失措,急忙潜入水中,托起那抹纤细,“你怎么样?”他拍着她冰冷的额,哑声低唤。
“我、咳。。。。。。我没事。”
瑾苏轻咳了几声,仰头道。
萧望看的出,方才杨素因为她的突袭而乱了真气,所以那一掌的威力尚不算大,否则以这丫头的修为,早已当场毙命了。只是,他蹙了蹙眉,“怎么我叫你那么多声都不回答?你故意惹我担心?”
“不是,我。。。。。。”瑾苏顿了顿,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个头,“是我为了躲避那一掌,不小心呛了几口水。。。。。。”
萧望,“。。。。。。”
杨素似乎当真内伤不轻,看着面前的两人,捏紧了拳头道,“今日算你们走运,下一次,老夫定不会放过你们!”
言罢,便要飞身而去。
可就在这时,湖上四面八方的小船层层涌近,众侍卫和弓箭手早已准备待命。杨广就站在最前头的船只上,冷声开口,“杨素,你最好束手就擒,或许本王还可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就以你朝廷钦犯擅闯太子府这一条罪,也足够判你个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
杨素冷哼,“好,既然如此,便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今夜我们便在此同归于尽吧!”
言罢,心中默念了一声,周围紫色光晕蔓延,他狠狠抬起一掌。
“瑾儿,后退!”
萧望心一慌,急忙将她推至自己身后。他所使的是那致阴致毒的迷魂掌,普天之下根本无人可破!
众侍卫似是也被萧望这一声怒吼所慑,急忙挡在太子面前,拔刃相向。
紫光慑天。
船只上被波及的护卫像是突然间被慑了心智,竟挥舞着兵刃争相向对方砍去,一瞬间,人群中惨叫声四起。
“望、望哥哥!”
瑾苏像是被这惨像惊吓住,用力握紧身前男人宽厚的大掌。
这世上,当真有这般阴狠至极的功夫吗?? “快走!”
萧望双拳紧握,浑身上下颤抖的厉害,他会控制不住,他就快控制不住了!
“你。。。。。你出了何事?”
瑾苏似乎这才发现他的不正常,用力将他掉转过来,却对上了男人猩红嗜血的一双眸,她的身子蓦然冰凉,“你,你也中了他的掌法?”
“走,快走,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
萧望甩开她的手,重重捏拳,怒吼出声。
“不,不要!”
他掌心的热度,几乎要灼伤了她,瑾苏摇头,她执拗的厉害,“我不信,我不信你会伤了我。”颤抖的手,狠狠拥住男子宽厚的脊背,“我信你,我等你,我不要放弃你,我不要!’
船只上的侍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小船血流成河,她知道,她这一放手,他定是凶多吉少了!
男人眼底猩红的可怕,一掌,狠狠向湖面上打去。
他脑中混沌的厉害,他几乎没了意识,然后,他竟看到自己的手臂慢慢抬起,向身前少女的颈上伸去,慢慢用力。
那个女子,她眸中似是有泪,唇瓣惨白,她想说话么?她到底想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头疼的几欲炸开,蓦然地,他手中的力松了半分。而就在这时,高大的身子一软,连带着他怀中拥着那女子,一同陷入冰凉的湖水中。
他闭上眼,面前是重重深渊,幽暗的可怕。
薄唇被人重重封上,好像有咸咸的泪,落入他的口中。
耳边女子的声音忽远忽近,她说,他好像听到她在说话。
‘萧望,我不信,你是不爱我的。。。。。。’
呵。。。。。。他轻轻笑了,不止她不信,就连他。。。。。他根本连自己都骗不了。
瑾苏闭上眼,放任自己虚软在他怀中,就在意识慢慢消亡之际,耳边却传来一阵笛声,缓慢的,带着上升的调子。而随着这阵笛声,萧望的意识似乎慢慢回笼,他的眸子渐渐清明,拥着那已然昏过去的少女慢慢浮向岸边。
稍远处,一抹绿衣裙摆摇曳在湖水之上。水光潋滟,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只瞧见那约是十五六少女的身段,明媚的眸子,言笑晏晏。
杨素的内息被笛声打乱,他凝了凝心神,看向湖面上那抹绿衣。
“迷幻琴音。。。。。。!你是邪剑山庄的人?”
“算你有眼力!”
少女的声音极清极甜,唇角一抹浅笑,夹杂着七分不谙世事的天真,还有三分隐隐的轻蔑。
“素来听闻越国公一双迷魂掌无人可敌无法可破,如今看来,也是名不副实啊。”
杨素提气凝神,怒目而视。
若不是在对战萧望时消耗了太多内力,方才又被那萧瑾苏扰乱了气息,就凭这丫头那点功力,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就破了迷魂掌?他看了看不远处渐渐凝聚起的太子府兵,怕是双拳难敌四手,又不甘的重重捏了捏拳,终于飞身离去了。
少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角勾起一道细细的笑纹,踏水向岸边,细细打量起那好似已身负重伤的俊朗男子。
“萧某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原来你就是闯过玄幻之境,打败我山庄四大护法的护国将军萧望啊,看起来,也不如我兄长口中所说的那般特别嘛。。。。。。”
男人乌黑的眼眸极轻极淡的扫过她,原本刚毅的脸庞也因受伤而染上了几缕苍白,“姑娘是邪剑山庄少庄主,江湖上有名的妙手神医,钟瑶?”
“你既知晓,又可有胆量和我较量一下?”
“既然钟姑娘有此雅兴,萧某自当奉陪。”
萧望开口,却只觉得脑袋愈来愈重,面前少女的容颜也渐渐模糊。他凝住心神,却不料内力竟反噬的愈加厉害。高大的身子摇摇晃晃,而意识的最后,只剩下那绿衣少女略带惊慌的尖叫声。
“喂,萧望,你不能因为怕与我对阵就装晕过去!”
“你。。。。。。你起来啊,你不会当真晕过去了吧!”
“喂。。。。。。萧望,萧望!”
。。。。。。。。。。。。。。。。
男人已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只是醒来时,天已破晓。
他喉咙干渴的厉害,侧了侧身子,想要找些水喝,可一抬眼便看见那趴在自己床边,正端着一碗汤药细细研究着自己的小女子。
“钟姑娘。。。。。。?”
他极不自然的别开了眼,偏过头道,“是你救了我?”
“是啊,”钟瑶搅了搅手中的汤匙,递过去那碗乌黑的汤汁,“喝了它。”
萧望没有接过,只是拧了拧眉,看向门口的方向,“瑾儿呢?她伤的如何?”
他昨夜被杨素控制了心智,下手难免重了些,而她虽说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也难免伤的厉害。
“她没事,方才喝了药就睡下了。”
男人掀起被褥就要起身下榻,“我去看看她。”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许是重伤的缘故,萧望本就没什么力气,被钟瑶一推,竟也直接就仰躺在榻上了。
“也不知你们是怎么想的,瑾苏刚醒来也是叫着嚷着要找你,压都压不住。既知有本神医在,还有何好担心的?”
萧望也不再坚持,只是接过少女手中汤药,一口饮下,才道,“你与瑾儿,似乎曾相识?”
钟瑶轻瞥了他一眼,“若不曾相识,本姑娘又岂会耗尽心力的救下你们?”
“医者本心,岂非悬壶济世?”
“我自小生长在邪剑山庄,心中自然没有什么胸怀天下的气概。该与不该,不过顺从本心罢了。”钟瑶看着他,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笑纹,“听萧将军的意思,似乎心中甚是大义?”。? 萧望抬眼,轻笑,不置可否的样子。? “你和瑾儿是如何相识的?”? “一年前我曾因伤重被尘兮道长所救,在云水涧住了数月,与瑾苏便是那时相识。我并未透露自己是邪剑山庄之人,而你们来访时我又正好外出,如此便错过了。”? “那姑娘今日又是因何而来?”
“探访旧友,顺道,。。。。。。”钟瑶顿了顿,下巴微扬,点上男人的胸口,“救你的命。”
许是方才一心挂念瑾苏的安危,经她提醒,萧望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青紫,胸口七寸处也被扎下几根银针。
“这是。。。。。。”
“你练了魔剑?”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萧望,你该知道的,为何我钟家之人从不肯碰这威力无尽的神兵利器。”她看向那神情淡漠的男子,一字一句道,“欲伤敌,必先自损,你何必执着?”
“我没得选择,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绝不会让杨素继续活在这世上,而有机会对我萧家不利。”
他语气很轻,似乎并未把这性命攸关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你可知,即便耗尽了你这条性命,也未必练得成魔剑?”
“我知道。”
萧望闭上眼,哑声道,“可我必须去做。”
屡次劝阻无效,钟瑶有些急了,“要杀杨素有很多办法,暗杀,甚至下毒,为何非要魔剑不可?”
“暗杀,下毒,岂非君子所为?”
“是做君子重要,还是保命重要?你这个木头,怎么这般不懂变通?”
钟瑶本就不是好多管闲事之人,听着他这般回答,就更不想撒手不管,可奈何方才答应了那小女子要劝阻他,此刻也不得不冷声,再次开口。
“这事没得商量,我是邪剑山庄的少庄主,我有替大哥拿回魔剑的权利。”
言罢,施力收回男人身上的银针,便要起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
萧望挣扎着坐起身来,在背后叫住他,俊颜仍有一分不属于他的苍白,“萧某想知,钟姑娘可有破解魔剑之法?”
“我。。。。。。没有办法。”
钟瑶的眼角闪过一丝犹豫,几乎转瞬即逝。
“你的身子还很虚弱,还需在府内静养几日。”
她交代道。
萧望点头,也不再坚持,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闭上了眸。
睡意清浅。
☆、第二十六章 阴谋再起
日头渐渐西去。
城郊的一片山林中,遍地树木枝条的残垣。男人轻轻抬指,面前又一颗粗壮笔直的树干应声而断,四分五裂,甚至再找不到一根完整的枝干。
“主人。”
女子纤长的手指托着一条雪白的丝帕,从后递与他的手中。
“主人的魔功,似乎就快大功告成。”
男人接过丝绢,轻轻擦拭着衣上沾染的灰尘,“就差这最后一步,我却迟迟参透不破。”
“这最后一步是。。。。。。”无欢问道。
“魔剑。”魅皇抬起右掌,紫瞳静静凝视着上头一颗小小的树木残屑,“若能破解此剑用于魔功之中,才可做到真正的无坚不摧。”
“那魔剑,不是在萧望手中?”
“没错,但那柄剑还缺少一把最重要的钥匙。”
“什么钥匙?”
男人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个嗜血的弧度,他开口,一字一句道。
“钟家人的血液。”
“主人的意思是,可要欢儿,前去邪剑山庄走一趟?”
“不必了。”
他以指尖捻住那快残屑,轻轻碾碎,“别忘了,我们还有萧望这颗最有用的棋子在手。我想他,应当比我更想练就魔剑,如此一来,我们坐收渔人之利,岂不更好?”
“对了,”他转过头,“柳儿这几日,同宇文成都进展如何?”
无欢呼吸一滞,“主人。。。。。。”
柳儿她,多么不容易才觅得良人,而主人,当真不可放过她吗?
“告诉柳儿,准备行动。”
男人唇边的笑残忍的几近冷绝,让无欢已准备好求情的话霎时僵硬在喉口,再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点头,敛下所有情绪,转身离开。
。。。。。。。。。。。。。。。。。。。。。。。。。。。。。。。。。。。。。。。
在钟瑶的调理下,萧望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毕竟他身强力壮,而那又是他第一次发病,自然没什么大碍。而他也不知是想通了还是如何,也暂时打消了要回魔剑的念头。
瑾苏似是在躲避萧望,白日里大多时间都见不着人影,只有在夜里,才会偷偷的推开他的房门,坐在榻旁,握着那已睡熟的男人的手,一坐便到天明。
不足一月便是他的婚期,萧府内外一片喜气,就连大门上也高高挂起了红灯笼。瑾苏不知,哪怕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在瑾苏的威逼利诱下,钟瑶便承担起了日日给萧望送药的重任,而这一来二去,两人倒是慢慢熟络了起来。也时常在一起谈谈心事,讲讲武学上的造诣。
夜渐深,昏暗的房间内,只有桌案上的烛火忽明忽灭。
男人端坐在座椅上,桌上是那本摊开的兵书。他低眉沉思着,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
他抬起头,以为又是钟瑶来给自己送汤药,可出乎意料的,却是一抹白色的身影。
“问柳?”
他看着那女子,不解的蹙眉,“你怎么会来的?”
“我来府里找瑾苏,可她又不在,我听管家说你受了伤,所以想来看看你,”她低眉,声音轻柔,“正好厨房煎好了药,我就替你送进来了。”
“是这样啊,”萧望点点头,对她并无防备,自然也没注意到那白衣女子额上的虚汗和眸中一闪而逝的抱歉。
接过女子手中的药碗,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问柳,我还有事要做,你先回去吧。”
“恩。”她应着,转过身,一步步走的缓慢,听着身后男人的动静。
果真,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药碗落地的声音。她转过头,不出意外地看到滑落在地的男人。
“将军,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她刻意惊叫。
萧望眼眸腥红,那黑瞳的颜色比平日更深,看着那抱着自己的倾城女子,满脑子只剩下她柔软的身体和那身上发出的阵阵幽香。
他拼命压制,手却丝毫不受控制的撕扯下那层薄薄的白衣,将头埋入她纤细的脖颈中狠狠吸吮。
“不要!不要!萧将军,你怎么了,你快停手啊!”
问柳用力推着在她身上肆虐的男人,却也知晓如何也推不开他。
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身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纤细的手指抚上他已因欲念疯狂的俊颜,伏在他耳旁开口,声音轻不可闻。
‘萧望,对不起。’
为了主人,我不得不这样做。
她认命的闭上眼,脑海中却浮现出那笑的一脸没心没肺的男人,他握着她的手,就像拥有了所有的稀世珍宝。他的声音那么温柔,他说柳儿,你放心,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我会给你幸福,我会给你所有的幸福。
她轻轻笑着,身体巨大的疼痛却一瞬间将她拖回现实。
不会有幸福了,什么都没有了。
成都,我们。。。。。。
覆水难收了。
☆、第二十七章 覆水难收
天已大亮,男人才悠悠转醒。
头痛欲裂。
他只记得昨晚喝了那碗汤药后便很不对劲,浑身像火烧般难受,好像。。。。。。有一个女人,她在拼命地抗拒,求饶,她的泪水湿透了满脸,然后,他。。。他做了什么!
耳边传来一阵低声抽泣的声音,他认命的转过头,那被撕成碎片的白衣散落一地,女子抱着薄被瑟缩在床的另一侧,在触及他目光的一瞬浑身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问柳。”
他试探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别碰我,不要碰我。。。。。。”她脸色苍白,左颊上还有明显红肿的涨起。
他。。。打了她!
萧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掌,他到底做了什么?他竟还打了她!
“你别怕,别怕。”
她眼睛红肿,颤抖着身子不断后退,直到退到墙角,再也退无可退,“求求你,不要过来,别过来。”
女子手指陷入着薄被,紧紧将自己围住,可那裸。露在外的脖颈上还依稀可见到几个红色的印记。萧望看着她身下那一抹处子的鲜红,薄唇紧珉,再说不出一句话。
是真的,他真的做出了如此天理难容的事情。。。。。。
只是为何会如此,他怎会突然不受控制的狂性大发?
莫非是药。。。有问题?
他眉头紧蹙,眼眸无意扫过门口,却看到站在那里浑身戾气的宇文成都。他眼眸深沉,早已没有了平日的明媚模样,似乎已站了许久的样子。
他颤抖着双腿,一步步向前,看着那披散着长发低声抽泣的女子,声音低沉的如暗夜魔魅,“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问柳慢慢抬头,眸中先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想狠狠扑进男人怀里,却不知顾忌什么,只是一味的后退,蜷缩,无意识的重复着不成句的词语,“成都,成都。。。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她的哭声那样悲切,委屈的泪水湿了满脸,支离破碎,我见犹怜。她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可正是这样却逼迫他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宇文成都别过头去,看向那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男子,只觉得五雷轰顶,这就是他的好大哥,是他宇文成都从小听命的好兄长!他毁了自己,毁了他最爱的女人!
“成都,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你解释给我听啊,你说你喝醉了,你说你是因为被下了药啊!”他怒吼着开口,“萧望,你这个无耻小人!混蛋!”
黑眸氤氲着滔天的怒气,他握紧了双拳,狠狠打上男人的左脸。
“不要,成都,不要。。。。。。”怀中女子颤抖着身体,握住他因愤怒而青筋暴起的手臂,“不怪萧将军,是问柳福薄,这都是问柳应得的,是问柳应得的啊。。。。。。”
她颓唐的滑落在地,衣不蔽体。
那原本清丽的嗓音如今却沙哑的厉害,悲切的哭声就犹如最锋利的刀子,一声声刻在宇文成都的心上。
捞起她的身子,紧紧箍进怀中,力气大到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的发抖,“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柳儿乖,我们走,我们回家,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了。。。”
他的声音那样温柔,问柳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心中竟只剩下绝望。
“成都,对不起,我配不上你了。”
语罢,用力挣脱他的桎梏,狠狠向身后墙上撞去。
“问柳!”
她整个人犹如风中枯叶,毫无生气的跌落在地。
男人的瞳孔倏然放大。
“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何要这么做?”
宇文成都抱她入怀,怀中女子额上的红肿让他心痛的难以言喻。她的睫毛颤抖如蝶翼,成都大力扯下自己的衣衫裹住她赤。裸的身躯,向门外走去。
“萧望,从今以后,你我兄弟之情恩断义绝,永无回头之地!”
他挑起手中银枪,声音决绝,如坠冰渊。
“成都!”
萧望站起身来,仍想追上前解释,可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一双熟悉的,黑白分明的瞳孔。她的眸中好似迷茫,白皙的容颜上是虚弱的苍白。
少女一步步迈进,直到走到床前,俯下身,将错落满地的衣裳捡起,再归放平整。
纤指微颤,一下下叠,一件件放。她在逼自己铭记,衣上每多一个折痕,她的心便重重下坠一寸。
“瑾儿。。。。。。”
萧望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颤的厉害,他俯下身,狠狠将女子拉入怀中。长指抚上他的脸颊,却满是冰凉的触感。
她在哭,无声的抽泣,泪水却又急又凶,湿透了男人胸前的衣服。
瑾苏觉得自己可笑的厉害,她甚至不知,自己该是以何种身份在此悲伤泪流,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是他的妹妹,永远也只能是妹妹。
“问柳姐姐,是个好姑娘。”
泪水越积越多,她以手擦去,仰起头,对着男人道,“你做出此事,就该对她负责的。待娶了公主后,你纳她为妾,想必娘亲也不会反对。”
她声音哑着,一字一句,“是你对不起成都,他气你也是应当的,不过你不用担心,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从小便是如此。”
“那你呢?”
萧望声音低哑着,“你替我解决了所有的问题,而你,又当如何?”
“我?”
瑾苏摇了摇头,轻笑出声。
她已迷恋了他七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痴心相付,不悔不改。而这一切,或许早该结束了。
“前几日我收到师傅的书函,要我回师门一趟,我想着自己也许久未归,此次正好可以住久一些。”
少女颊盼仍有泪未干,却是笑着,“只是不巧,许是赶不上兄长的婚典了,不过贺礼,我会先前送上的。”
“萧瑾苏!”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了她单薄的肩背,男人薄唇紧抿,低吼出声。
萧望也不知自己怒气何来,只是盯着身前少女红肿的双眼和嘴角上扬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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