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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长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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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望没曾想当日的一句呵护,竟成了如今伤害她的理由。
可即便此事是他的错,她不能也不该,同那姓杨的走的那般近。
“你还说!”
一想到昨日所受的委屈,想到楚中南的指控,她心头就委屈的很,当下便也忘了该对他彻夜守护而感动这一说。只是咬了咬下唇,背过身去,也不再看他。
“瑾儿。”
身后是一声缱绻的叹息,男人修长的手指慢慢梳理着少女有些凌乱的发,“我知你怪我轻易答应皇上赐婚,我也明白,你心中难过,可我,。。。。。。”
“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
瑾苏的声音闷闷的,她明白的,任他家世显赫军功无数,可天子赐婚,又有谁能改变得了?
她只是觉得难过,觉得痛,几天以前,她还能够以一个情人的姿态依偎在他的怀里诉尽衷肠,可现在,却只能被迫的再次回到那个妹妹的角色上去。
你不会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就像在心头最深处细细剜去一块血肉,外表依旧平整,却足以痛入骨髓。
她舍不得,她曾有多么幸福,如今便有多么舍不得。
“望哥哥,”
她转过身,小小的头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手臂也细细的环住他宽厚的背,“你,你可曾想过,若你成婚了,我,又当如何?”
屋内是长时间的静默,萧望看着她,良久良久,才重新开口,“我的确给不了你名分,除非你不介意,做我的侍妾。”
瑾苏的身子一僵,然后,她听到他继续说着,“你该清楚的,名分代替不了一切,我是萧家长子,嫁娶婚配给的只是利益,我没得选择。”
他说,嫁娶婚配给的只是利益。。。。。。
那一刻瑾苏突然就觉得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当真一点都不曾看懂过他,护国将军萧望,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又岂会说出如此残忍冷绝的话语来?
只是她想嫁他,想当他的新娘,那么那么多年的夙愿,又何来利益可言?
“那你曾对我做出的承诺,又算些什么呢?萧望,我身上又有何利益,能值得你为了我不惜出卖你的感情?”
她只是觉得可笑,更觉得讽刺,面前的这个人,他的发他的鼻梁他的眉眼,一切的一切还似往昔,可他,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么?
“瑾儿,你不一样。”
男人叹气,长指慢慢抬起少女冰凉的脸蛋,薄唇轻轻印在了她颤抖的眼角上,他说,瑾儿,你和他们不一样。
是么?瑾苏想,她有什么,是和那些人不一样的呢?眼睫上的温热仍在,她睁着大眼,看着男人转身的背影,向他伸出的手还生生悬在半空中,勾勒出一个可笑的弧度。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话,
“这段日子,我想我们彼此都该冷静一下。”
冷静一下。。。。。。
他的意思是,这一次,当真要断了么?
☆、第二十二章 心如死灰
客栈的房间外。
白衣少年手里攥着已经被捏变了形了的脂粉盒子,拍打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问柳,你开门好不好,我错了,我和你道歉,你就原谅我吧。。。”
“问柳,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那天是气糊涂了,我跟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对你了。。。”
“白问柳你出不出来,你再不说话,本公子可要砸门了啊!”
“问柳我求你了,你快开门吧,我在外面站的好累啊,你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
白衣女子站在床边,听着外面的男人一声声的道歉,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笑容。其实从他第一次来道歉后,她心中便已原谅了他,不过一想到他那日竟那样对待自己,总该是让他受点教训的。
问柳想象着他吃瘪的模样,脸上笑意更浓。
可不知怎的,外面男子的声音却突然不见,她正想朝着门缝偷偷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地,怎么现在就昏过去了,呀,你流血了,大夫,快叫大夫!”
问柳大惊,一个箭步冲向门口,却没注意到那女子声音似乎。。。。。。不太正常。
“成都!”
她冲出房门,却撞进了一个英挺的怀抱,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笑意。看着怀中女子紧张的样子,压着嗓子开口,“公子,奴家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出来?”
那声音竟与刚刚的女人声音无异。
“宇文成都,你骗我!”问柳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心中气急,一掌朝男子打过去,可还未等触碰到他,已被男人握住双拳,压在自己胸前。
“你是在乎我的,不是吗?”成都笑意愈发浓厚,紧盯着怀中的人儿,“否则,你也不会这般紧张,怕我出什么事了。”
问柳对上他深邃的黑瞳,脸不受控制的泛红,“放开,你。。。不害臊!”
“我不放开,我就是不害臊。”
“瑾苏让我去买胭脂水粉送给你,可我挑了好久,才买了这个东西。。。。。。”成都摊开手掌,“可是我刚刚心急,又把盒子弄坏了。”
问柳看着那已然破烂的脂粉盒和男人局促的神情,哑然失笑。
“问柳,”男子看着她,低低道,“对不起,我之前是妒忌疯了,才会做出那种事情,我发誓,我再不会那样对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害怕你被别人抢走,我怕你心里没我,”头埋入她的脖颈中,成都的声音愈发低沉,“问柳,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第一次相见,她站在万军之中,身受箭伤。山林雾气缭绕,她眼波流转,美的像一个仙子。
他便知晓自己此生注定是逃不开了。
问柳看着他低沉的样子,心中难受,手指用力回握住男人的大掌,“成都,是我不好。”
“是我还忘不了萧望,我不该再对他痴心妄想,是我让你失望了。”
“嘘。。。。。。”成都放下她的手,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只发簪插于女子发丝之上。
白玉在阳光下更显透亮,那发簪最上方的珍珠更衬得女子的倾城之姿。
“我会等你,等到你心里只有我的那天。”
心里某一角,倏然融化。
整整三日,萧望都未曾回过府内。
自萧老将军离世后,府内就未曾办过喜事,此次少爷要迎娶当今皇上最宠爱的语兰公主,整个萧府自然一派喜气。
瑾苏躲在房间里,看外面张灯结彩的样子,心里难过的一塌糊涂。
那日明明是他的错,是他理亏在先,可如今避而不见的竟也是他。她想自己就该洒脱点放下他算了,可却仍是没出息的去想他,吃饭的时候,练剑的时候,盯着凤钗发呆的时候。
是啊,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怎能说断就断了。
萧老夫人两日前刚刚回府,儿子一直不在府内,这女儿又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闷不乐的样子,着实让她担忧的紧。那日午后,瑾苏又吃的很少,老夫人很是心疼,便端着一盘点心去看她。
“瑾儿,娘可以进来吗?”
敲了半天,也不见回应,老夫人推门而入,便见到那个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的女孩儿。
“瑾儿?”
老夫人又叫了一声,瑾苏这才堪堪回过神来,“娘。。。。。。”
“在想什么?”
将点心放在桌子上,她走到少女身边,慢慢梳理着她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铜镜映着她苍白的脸颊,很是憔悴,老夫人心疼道,“你前几日方才受了伤,可是未加好好调理?”
许久未听到这般关切的声音,瑾苏鼻尖一酸,便扑向了她的怀里,“娘,”她闷闷道,“瑾儿心情不好,瑾儿很难过。”
“是因为。。。。。。望儿?”
老夫人并非不知,这丫头从小便对她名义上的兄长依赖的紧。而这儿子这么多年都没有成婚的念头,瑾儿又渐渐长大,生的更是玲珑剔透,乖巧懂事,她也不是没想过让她嫁入萧家,由义女变成儿媳。可如今皇上赐婚,这件事已是铁板钉钉,断然无法改变的。
想到此,她又是低低叹了一口气,“瑾儿,娘、并非反对你和望儿的事,可你要知道,他毕竟要成婚了,你。。。。。。”
“我知道,可是我。。。我就是放不下,我不怪他要另娶他人,可他怎么能,怎么能连回来看看我都不肯?”
瑾苏想,他怎能如此狠得下心呢?
她怨他,又控制不住的去想他,每日每夜对着那支凤钗发呆,活像个怨妇。
老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左手轻轻执起那奢华厚重的钗,“这是?”
“您不认得吗?”瑾苏不解,“望哥哥说,这是您给他的,要留给您的儿媳的,您。。。。。。忘了么?”
“儿媳?”
老夫人细细打量着那支钗,蹙眉道,“我并未见过这支钗,也从未给过望儿什么东西,这。。。。。。”
瑾苏的手臂仍悬在半空中,“您的意思是,望哥哥在骗我?” 她瞪大了双眸,随即又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不会的,他从不会骗我的。”
是的,怎么会呢?他的在乎是假的,爱是假的,就连这信物。。。。。。也是假的吗?
老夫人的目光好似被钗上的什么东西所吸引,手指轻轻抚上,“是西域的玛瑙?这,应当是宫内才有的稀有之物啊,望儿他,怎会有宫里的东西?”
“娘。。。。。。”
瑾苏只觉得连声音都颤抖的厉害,究竟这么多年,自己到底了解他几分?她的望哥哥,不会说出他的婚姻给的只是利益这种话,更加不会拿定情信物来骗她!
这一切,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
月上眉梢,萧望才回到府内。
推开门,踏着一地银光与落寞。他将外袍解下,放在一旁的屏风之上,不知为何,鼻尖好像又萦绕起了那丫头身上的淡淡香气。
摇摇头,苦笑。
逃避吗?他问自己,可你当真,逃得开吗?
沐浴,更衣,许是累极了,回到内室,便仰头躺在榻上。
可是。。。。。。。。
身子却触碰到一抹不属于自己的温热,他眯着眸,透着月光便见到那张日思夜想的俏丽容颜。她眉头颤动,似乎睡得很不安稳,也许是有些冷,整个人无意识的便往他怀中缩去。
“瑾儿。。。。。。”
他叫她,声音满是缱绻的叹息,“为何还要爱我?就让我慢慢的放下你,不好么?”
“唔。。。。。。”
睡梦中的女子呢喃一声,手臂又圈紧了他一分。
萧望面对她本就薄弱的抑制力终于全然崩塌,翻身猛地将她压在身下,长指挑起她的下颚,低头,重重噙住了她嫣红甜软的唇瓣。
他有多久没有尝到这种焚心噬骨的滋味了,久到整个身体都痛的厉害。
她早就给他下了蛊,中了毒,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叫嚣着要他一辈子也别想逃开。
瑾苏被他吻得喘不过气,睁开仍有些迷蒙的眸子,这才看见自己身上那不知何时回来的双目猩红的男子。
四目相对。
萧望的眸子有一丝闪躲,却仍是未放手,反而用力压住她想推开他的手臂,薄唇吻得更深。
瑾苏又羞又气,一狠心便朝他唇上咬了下去,在听到一声闷哼后,才用力推开了他,“萧望,你是何意思!”
她怒吼出声。
几日不见人影,一回来便如此对她,究竟他拿她当什么?
“我是何意思?”男人低笑,反问,“是谁半夜三更衣衫不整的爬上我的床,还问我是何意思?我的瑾儿,你不觉得你很可笑么?”
“我,我。。。。。。”
瑾苏红了一张脸,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被单,心想自己明明打定主意要等他回来问清楚事情真相的,怎么就没出息的睡了过去,还、还连肩上的衣衫滑落下来都不知。
她伸手,拢了拢衣领,迎上男子玩味的目光,咬牙道,“我、我今日不是来染指你的,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清楚你!”
一把抓过那支放在床畔上的凤钗,推到他面前,“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
“这根本不是娘亲给你的!”她瞪着他,“萧望,你骗我,你从一开始便打定了主意要骗我,对不对?”
“瑾儿。”
他抿唇,握住了她的手臂,黑眸直直撞入她颤抖的水瞳,“我没有骗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娘亲骗我?”
“她也不曾骗你。”
“那、那。。。。。。”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娘的问题,。。。。。。又怪谁?
瑾苏咬牙,眼眶不可抑制的泛红,“萧望,你这个骗子!”
“你明知我爱你,又为何用那这种事情来骗我?”许久也等不到他的回应,她愈说愈委屈,“你、你对我根本就是玩玩的对不对,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我在一起,你那么多年不娶妻为的也不是我,其实你心里早就有了那个名为烟儿的女子了对不对?!”
男人本就凉薄的目光在她提及‘烟儿’这两个字的时候猛然又黯淡了几分,他开口,虽是极力压抑着的语调却仍是止不住那隐隐的阴鸷,“你说什么?”
瑾苏自然没发现这细微的变化,只是冲着他,吼道,“你既然爱她,又为何不去找她?你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闭嘴!”
他微眯着眸,声音沙哑的可怕。左手向前,狠狠扼住她尖细的下颚,“是谁告诉你这个人的?是谁允许你提她名字的!”
“你。。。。。。是真的。。。。。。”
瑾苏从未见过他这般骇人的模样,颤抖着双唇,喃喃开口,“萧望,你。。。。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原来他心中并非不会爱,而是他的爱,原本早就给了另一个人。
她的泪不可遏制的流出,一颗颗,砸在身下雪白的软被上。
“不许哭!”
长指重重碾磨去她颊上滚烫的泪水,他低吼,“萧瑾苏,我叫你不许哭,听到没有!”
少女的瞳孔满是水雾,在触及到男子神情的一刹那,整个人突然重重瑟缩了一下。
他。。。。。。是谁?
面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从前的萧望,不会有这种暴戾阴狠的神色。从前的萧望,怎会因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就让她生生感到惧怕?
是否‘烟儿’这个名字,触碰到了他心底牢固不破的禁区,彻底释放了一头凶恶异常的猛虎野兽?
她指尖轻颤,慢慢触上男人因愤怒而紧绷的俊颜。可还未等开口,萧望已率先扯开了她的身子,起身扯过一旁屏风上的外袍,推门而出。甚至,再未看她一眼。
☆、第二十三章 放手
月如钩,细细挂着。
午后刚下了一场大雨,可夜晚的月色也并未因此黯淡半分。
男人倚着府内后院的石山,望着那皎洁的月色,心情愈发烦躁。伸手进衣袖内,却并未如愿找到那支熟悉的玉质长箫,那故人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是啊,他这才想起,那把箫早已被他亲手摔断了。
他以为,他可以忘却的。
他也想忘却。
可那一切就如一个噩梦,将他牢牢禁锢其中,死死碾磨不放。那是他心头的一道屏障,他出不去,也从不曾有人能够走近。
没人帮的了他。
身后好似传来窸窸窣窣的光亮,萧望转过头去,竟见到一个摇桨泛舟于湖上,美艳绝伦的红衫女子。小船上亮着几盏烛火,飘飘荡荡,正向他划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醉人的芳香,女子巧笑眉兮,“萧将军这么晚仍未就寝,可是心情不好?”
男人半眯着眸,回道,“无欢姑娘深夜造访,不只是想为萧望排解愁绪的吧。”
“若我说是呢?”
小舟慢慢停泊在湖边,女子提着一盏烛火和两坛美酒缓缓向他走近,“萧将军可赏脸,和欢儿聊聊心事?”
“姑娘想同在下饮酒?”
萧望看着她,低笑,“长生殿这次想要的不再是萧某手中的兵符了么?”
无欢闻言,轻轻笑道,“萧将军,我早就说过,你的兵符长生殿势在必得。不过欢儿着实不想与将军那么快便兵戎相见,如此让你我留下个美好的回忆,不好么?再说,古语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将军,你说是么?”
风儿静静的吹着,树枝沙沙作响。
男子接过坐在身旁女子递过来的酒坛,仰头喝下一口。
入口带着淡淡的苦涩,可吞咽下腹,却是香醇无比。
女子轻轻笑了,“萧将军如此爽快,就不怕欢儿在酒中下毒?”
“下毒?”
萧望的眼角勾起一丝笑纹,浅浅道,“若萧某能死在江湖第一美人的手下,也算不枉一生了。”
“这似乎不像是我所认识的护国将军能说出来的话,”无欢低笑,道,“萧将军,你今夜着实给了欢儿许多惊喜。”
“是么?”
男人轻嗅着那坛中的香气,漫不经心的开口,“这酒谓之何名?”
“梦嫣然。”
“梦嫣然,嫣然梦,是否这尘世种种,当真只为红尘梦一场?”萧望仰头,又喝下一大口。
“此酒是我家主人亲手酿制,若将军喝的欢喜,主人他定会觉得很高兴的。”
“你家主人?”男子眯着眸,轻笑,“能喝到那地狱修罗亲手酿制的美酒,萧望可也算是有福气了。”
万籁俱静,已不知过了什么时辰。
无欢不再开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流淌在两人之间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一坛酒,很快便见了底。
“萧将军,你可还记得,你我一共见过几次?”
女子的声音似乎少了平日的淡漠疏远,反而有些微醺的醉意。
“算作今日,正好三次。”
“是么?”无欢道,“可为何,我竟总感觉好像与你很熟悉似的,仿若,认识了有十年之久了。”
她只觉得自己该是醉了,也或许,是酒不醉,人自醉。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和他,真的好像。”她看着身侧的男子,自言自语,“好奇怪,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为何会觉得你们,那么相似呢?”
“姑娘指的人是谁,亲朋好友,或是夫婿情人?”
无欢顿了顿,亲朋好友?夫婿情人?
良久,她轻轻笑了。
那个人啊。。。。。。。她心底眷着的男人,那是她倾尽一生也等不到的人。
手中的酒坛摇摇晃晃,她闭了闭眼,几乎分不清此刻是虚幻还是现实,“我记得他身上的味道。。。。。你们的身上,都有一样的气息,清冷,孤傲,难以接近。。。。。。”
“若你是他,该有多好。。。。。。那该有多好。。。。。。”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仿若风一吹,便就散了。
萧望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声音中有多少的委屈和心痛,他叹了口气,轻轻叫她,“无欢姑娘。”
“姑娘?”
他的手臂有些僵硬,看着那个倒在自己怀中似乎已因醉酒而睡熟的女子,无奈的摇头。他又岂会不知她深夜来访,必定是有何种计划的,可若将她置于此处不管,似乎也不太从道义。
左右思量下,仍是慢慢抱起那抹纤弱的身子,向客房走去。
怀中女子似乎睡的很不安稳,红唇喃喃,似乎一直在重复些什么。袖口被她紧紧拉着,萧望听到她破碎又绝望的呢喃,“主人,你可愿。。。。。。。等等欢儿?”
你可愿。。。。。。回头看看欢儿?
萧望的瞳孔有一分不自觉的暗沉,他问,“执着的去等待一个毫无可能的人,值得么?”
“谁知道呢?”
无欢呢喃。
是啊,谁知道呢。
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
萧望没有想到,翌日清晨差人去她房内送饭时,那女子竟已经离开了。
他看着她留下来那张写着‘多谢’的字条,百思不得其解。他想她当真只是来与自己把酒言欢的么?可府内一切正常,除此种情形之外,他再找不到其他理由来解释。
摇摇头,也不再多想,转身出门。可未曾想刚刚回头,衣角便被一只冰凉的小手紧紧拉住。他低头,见到一张苍白的少女容颜。眼眶红肿,整个人凌乱憔悴的不像话。
她。。。。。。哭了很久么?
若非如此,又岂会虚弱成这个样子?
瑾苏扯着他衣角的手微微用力,沙哑着声音,“我。。。我听喜儿说,你要我今夜随你去太子府参加晚宴,陪。。。。。。陪杨广,望哥哥,你、当真不要瑾儿了么?”
她问,“你当真觉得瑾儿碍眼,迫不及待的要把我推出去么?”
“太子很喜欢你,不是么?”
萧望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目光,冷淡出声,“嫁给他,当太子妃不好么?我给不了你的名分,他通通都可以给你。”
苍白无力的眸对上他乌黑的双瞳,瑾苏的心又凉掉了半截,她哽咽,几乎是崩溃的落下泪来,“我。。。我不要名分,我只要跟着你,不要把我送给他,不要残忍的把我推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昨夜、昨夜是我的错,我不该提及那个人惹怒你,望哥哥,我道歉,你。。。你不要再同瑾儿开玩笑了。”
“你觉得,我是在同你开玩笑?”
萧望轻笑,一双瞳孔晦暗不明。他掩藏的太好,以至瑾苏拼了命的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什么,可都是徒劳,只能颤着双唇,听他继续开口。
“事到如今,你仍不觉得我们从一开始便是一个错误么?瑾儿,也许是我错了,你是我的妹妹,是我放在心上疼了近十年的人。是我错误的以为对你的疼惜便是所谓的男女之情,而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萧望想,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么?
从一开始,便是个错误。。。。。。
六月的天,燥热沉闷。可瑾苏突然就觉得冷,她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却仍是遍体生寒。
这就是她爱恋了那么久的男子,她从来不曾看懂过的男子。他可以那样平淡的站在她对面轻易的说出那些残忍的话语,他可以为了他想要的一切不择手段的去伤害,甚至去毁灭。
良久良久,她垂下头,轻轻笑了。
“我当了太子妃,对你的宏图大业很有帮助,对么?”
她知道,他从来便不是一个可轻易舍得下功名利禄的人,所以,同他的仕途相比,她。。。。便是无足轻重的了,不是吗?
少女唇角扬着,滚烫的泪却不受控制的一颗一颗滑落在地。
“太子妃?呵。。。。。。”
她轻声,慢慢咀嚼着这三个字,笑的嘲讽,“的确,太子妃的称号是比一个小小的将军侍妾来的风光多了呢,大哥,真是谢谢你为小妹铺好了后路。他日我嫁得良人,定牢记你今日羞辱遗弃之恩!”
语罢,转身出门。
她的头微扬,纤细的背挺的很直,却如何也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那一刻萧望突然就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骤然粉碎,再也拼凑不起。下意识的,他迈开腿,朝那女子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可就在手指要触碰到她的衣衫时,又颓然放下。
只是追上去,要说些什么呢?
是他先放手,他们之间,已被他亲手斩断。
“萧将军,你当真不追过去?”
直到那抹身影已彻底消失在男人的视线中,树梢后才传来女子淡淡冷清的声音。
萧望也未回头,只是道,“你一直未走?”
“欢儿的确是想走的,可是刚出门便见一个美丽女子泪眼朦胧的来找你,着实有些好奇罢了。”
无欢娇笑,水瞳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英挺男子的背影,“不看不知,萧将军,你还当真是绝情啊。你这么做,就不怕伤了佳人的心?”
“无欢姑娘。”
萧望沉声叫她。
“恩?”
“你可知,你家主人为何可以在这短短几年内从一个无权无势的前朝幼皇攀爬到如今的位置?”
他闭了闭眼,淡淡道,“因为他足够狠,他从没有过弱点。”
“为了避免那已扎在心头的一根芒刺终将成为自己的弱点,只能忍痛,亲手将她拔掉,不是么?”
☆、第二十四章 晚宴
晚宴设在新太子府,杨广为晋王时便尚简,此次宴席只有几个相熟的同龄人,更是随意。
杨广居于主位,身旁的语兰公主一身淡紫长裙,精心修饰过的细眉搭配发上流光珠钗,更别有一番江南女子的韵味。?
自那日从皇兄口中得知与萧望的婚事,语兰就一直在盼着今日。而如今这个让她心神不定的男子就坐在自己的旁边,她心中更是紧张。端臂正坐,手指却一直在撵着衣角,也不敢抬头多看他一眼。
萧望倒是很自然的样子,不时向她碗中夹着菜,与众人谈笑风生。
与他相比,瑾苏倒显得沉默了许多,除却与杨广寒暄几句外,大多时间都闷头不语,菜也吃的极少。
“你不舒服么?”
杨广极少见到她这个样子,本该是清秀灵动的一张小脸上却苍白的像是丢了魂。杨广自是知晓缘由的,可却也不动声色的关怀询问。
“没事,”瑾苏摇头,勉强挤了个笑容,“只是今晨有些伤风,休息一下便好。”
即便极力回避着,可眼角的余光仍是不听话的望向身侧的两人。男人不知在少女耳旁说了些什么,惹得她脸颊微红,目光潋滟,不时回呛几句,男人也温润笑着。
瑾苏的眼眶猛然一酸,急忙低下头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都说酒可忘忧,可这情,也可如此轻易便断了吗?
菜上三巡,众人也初现醉意。
杨广的朋友大多是些文人雅士,酒桌上的玩意不过吟诗作对尔尔。论学识,瑾苏自是比不过这些书画大家,她也无心参与这风花雪月的事情,只静静听着众人你来我往,言笑晏晏。
“美酒,佳肴,若得太子殿下赋诗一首,便是更好不过了。”有位公子这般建议道。
“是啊是啊。。。。。。”
这个主意自然是得到了众人的点头呼应。
杨广也不拒绝,只是微笑起身,端起酒杯道,“今日多谢各位挚友赏光前来赴宴,本王先干为敬。”他饮下一杯,目光却移到身侧的清丽少女身上,“若说作诗,那本王今夜的诗,便赠予一人。”
瑾苏被那目光惊得有些慌乱,纤指微微捻着自己的衣角,“你。。。。。。”这一个字还未脱口,男人已是先出了声。
“雨从天上茫,水从桥下流。”
长指微微划过少女雪白的衣带,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男人目光如炬,深深注视着她有些慌乱的小脸,“拾得娘裙带,同心结两头。”
“好一句拾得娘裙带,同心结两头!”
“太子殿下是在送情诗予萧姑娘啊!”
话音刚落,自然得来了一片起哄声。
“这护国将军娶了公主,若萧姑娘能嫁给殿下便是更好了,两家亲上加亲,可是几世的缘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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