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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太后-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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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地上的夏姝瑗这才惶惶松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久跪的膝盖已然麻木,她有些艰难的站直身体。
  “坐吧!”随后皇后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凳子,低声吩咐道。
  夏姝瑗微微颔首,轻声应道:“谢皇后娘娘!”
  说完,她有些艰难的挪步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皇后阴孝和看着她,轻声道:“既然你今日来找本宫,那么本宫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你知道如今你怀有孩子,宫中有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
  “臣妾自然是知晓的,臣妾出身卑微,以前若不是邓姐姐护着,我怎能安然到现在。只是如今邓姐姐也怀有身孕……”夏姝瑗低着头,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皇后看着一旁的炉鼎,拿过香料盒不紧不慢的添置了一些香料。
  “只是如今邓婉仪也怀有身孕,只怕日后怕是不会顾及你了,反而日后还会防着你。”皇后一边往香炉里添置香料,一边淡淡笑着道。
  闻言,夏姝瑗脸上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恍惚:“娘娘此话何意?”
  “呵呵!”皇后放下手里的香盒,拿过丝巾轻轻拭了拭指尖,轻笑道:“夏妹妹是明白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宫刚刚所言,夏妹妹心里自然是清明的。如今这后宫中皇子本就少之又少,能得皇上欢喜的皇子更是没有。如今恰巧你与邓婉仪又同时怀孕,她又怎会不防着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儿呢?”
  皇后的话语里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本宫不喜欢兜圈子,你知道邓婉仪如今可以算的是宠惯后宫,如果你们俩都一举得男,那你认为是你的孩儿更受皇上宠爱,还是她的?”皇后转身看着夏姝瑗,发问。
  夏姝瑗低着头默不作声,这个问题毫无疑问。和邓绥比起来,她简直不堪一击。
  “你以为邓婉仪平日里事事帮衬这你是顾及你们姐妹情意?这后宫中哪来什么真正的姐妹之情,有的只是无尽的算计,还有利益罢了。”皇后看着夏姝瑗继续道:“如果邓绥真的把你当姐妹们那么当初就不会有个江美人了。”
  皇后的话犹如利剑刺在夏姝瑗的胸口,她一直对于江美人的事情耿耿于怀。
  “当初邓婉仪为何选择扶持后来居上的江美人,而不是一直以来和她姐妹相称的你?其中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皇后淡淡开口。
  夏姝瑗低着头,袖中紧握着拳头,关节泛白,指甲深陷入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里的屈辱,一言不发。
  皇后阴孝和看着她一脸痛苦的样子,不但不适可而止,依旧继续道:“她之所以选择江美人,还不是江美人母家的地位远在你之上,与她而言更为有利罢了。只是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江美人只是郦昭仪放养在她身边的一条毒蛇而已。不然后来她又岂会退而求其次,真心的开始扶持你?”
  “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宫里处境艰难,所以她要利用你壮大自己的势力。如若她真在乎你们姐妹之间的情意不会等到你低三下四的去求她才愿意扶持你,她真的在乎你又岂会明知你孤苦,却不帮你求情,只顾着自己每月和亲人相见。”
  皇后的话越来越直言不讳,可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戳进了夏姝瑗心里。
  皇后说的没错,邓绥不过是在看着江美人倒台之后才愿意将自己引荐给皇上。
  一直以来对自己照顾有加,把所有的赏赐都分自己一半,除了笼络人心,更多的是一种炫耀吧!
  夏姝瑗袖中的拳头不禁捏的越来越紧,心里对邓绥的恨意与隐忍也在这一刻悄然爆发。
  “本宫在这后宫多年,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有些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世态炎凉,人性如此!”皇后缓缓拉过夏姝瑗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道。
  夏姝瑗擦了擦腮边的泪痕,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说说你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孤苦伶仃,家室又不显赫。不过日后你跟着本宫,本宫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皇后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闻言,夏姝瑗感激涕零,急忙跪在地上,应道:“臣妾谢皇后娘娘怜爱,日后必定誓死跟随!”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拉起低声的夏姝瑗:“好了!你且起身吧!”
  那一夜,夏姝瑗在椒房殿呆了许久,直到午时方才离去。
  一夜的蜕变,使的夏姝瑗的心境改变了不少。可是对于邓绥她心里的隔阂与恨意却悄然而起。
  可是这一切她并没有表露在脸上,对于邓绥她也是一如既往的亲切。
  这日,阳光明媚,恍然已经是四月的天气。没有的一丝寒凉,天气也转暖。
  邓绥的肚子也是愈发的明显了,这日她吩咐了穆勒穆荆将殿里的贵妃榻搬到了园子里的柳树下,倚在榻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姐姐!”夏姝瑗还是和往常一样,来到凤阳殿找邓绥闲聊。
  然而对于夏姝瑗,邓绥一直都是亲近有加。
  “你来了,快坐下!”邓绥望着一旁的夏姝瑗,急忙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贵妃榻,意示她坐过去。
  夏姝瑗轻轻笑着点了点头,依言坐在了邓绥身边。
  看着邓绥微微隆起的肚子,夏姝瑗伸手抚了抚,嘴角带着笑意,可是眼中的寒冷却一闪而过。
  “怎么了?”看着发愣的夏姝瑗,邓绥轻声问道。
  “啊!没事!”夏姝瑗很快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见此,邓绥也不再多言。只是瞧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微微有些欣喜。
  “哎!最近身子越发慵懒了,成日里的没有精神,整个人都懒散得紧。”邓绥望着夏姝瑗,闲话家常。
  夏姝瑗只是轻轻一笑,倒是一旁的容若开口笑道:“可不是吗?今日晨起皇上下了早朝还来看望过您,可是见你睡意朦胧,不忍心打扰,只是在床边坐了片刻便走了!”
  “姑姑!你就知道打趣我。”闻言,邓绥不由得有些羞红了脸。
  一旁的夏姝瑗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最近勉强挂着笑意:“皇上这是疼爱姐姐呢!可比不得我,皇上十天半个月才来看我一次。”












    

  第八十二章 东珠步摇



  话语间,夏姝瑗眼角眉梢都带着哀愁之意,一时间邓绥却也无语,不知如何做答。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凝结,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
  瞧此,夏姝瑗微微一笑,随后又坐回邓绥身边:“不过我自是不能和姐姐相提并论的,姐姐才华横溢貌似繁花,皇上宠爱姐姐理所应当!”
  不知如何,今日夏姝瑗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些间隙,邓绥一时尴尬,倒有些看不懂她。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的贴身内侍梁丘领着一众宫人走了过来。
  邓绥眼里含笑端坐在榻上,而夏姝瑗也收了笑意,坐在她身旁。
  “梁公公,不知道是何事,劳烦您亲自跑一趟!”这时候容若走上前,微微屈膝笑着问道。
  梁丘摆了摆手,随后对着邓绥和夏姝瑗微微附身,恭敬道:“奴才参加邓婉仪,见过夏充依!”
  “起身吧!”邓绥含笑看着他,柔声道。
  梁丘应声而起,依旧恭敬道:“老奴奉皇上之命,前来告知婉仪娘娘。皇上因政务缠身实在抽不出身,说是晚点再过来陪娘娘用晚膳。”
  闻言,邓绥心里不由得有一丝甜蜜。昨个儿下午刘肇约了她午时赏花,想来政务繁忙,这才命了梁丘亲自前来。
  “皇上有心了,只是这点小事还要劳烦公公亲自走一趟,怎么不吩咐底下的人来通告一声便是?”邓绥望着梁丘,笑意盈盈。
  倒是一旁的夏姝瑗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昨个儿西域进贡了一些奇珍异宝,以及几盒上等的胭脂香粉。听说这些胭脂香粉均是取了药材以及西域特有的裳凝花研制而成,极其珍贵。皇上特有命奴才给婉仪娘娘送些过来!”
  梁丘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一众宫人便识趣的端了供品,呈现在邓绥面前。
  其中不乏有一些成色极其不错的玉饰,还有些其他的珠宝首饰,皆是上品。
  邓绥瞧着一个檀香木盒里静置的一只珠钗步摇十分漂亮,她拿起木盒细细的打量着盒子中的步摇。
  只见步摇以玉为身,上面由镂空金丝渡边,极其奢华。步摇以凤凰样式为首,整个凤凰皆是纯金打造,展翅欲飞的形态美轮美奂。凤凰的眼睛以一颗绿豆大小的红宝石镶嵌。展开的凤尾羽毛上还嵌着蓝色的玉石,凤凰口弦珠帘,珠帘由银丝勾边,坠着一颗硕大的东珠,华丽逼人。
  不说其他,只是凤凰口中坠落的那颗摇摇晃晃的东珠便是价值连城。
  将珠钗步摇收回到檀香盒子里,这时候梁丘又拿过一个品质积极的玉盒,递给邓绥:“婉仪娘娘请看,此玉盒可是成色极佳的和田玉所造,里面装的便是西域特别进贡的裳凝香露。”
  说着,梁丘便轻轻的打开了玉盒,顿时一股渐渐的清香便弥漫了整个院子。
  那股香气很轻很淡,丝毫没有其他香料刺鼻的味道。细细闻来倒有股寒梅凛冽的冷香,却又似夹杂着淡淡的馥郁熏香。这香味儿闻了让人心旷神怡,确实是上好的香露。
  只见香露呈罕见的淡蓝色,邓绥好奇的用护甲微微拾起一些香露涂抹在手表上,确是犹如清水,很快的便渗透进了皮肤里。
  只有雨滴大小的一点,涂抹在手背上,香味确是经久不散。
  “这香露虽没有东珠步摇价值连城,却也是稀罕之物!”梁丘合上玉盒,笑着道。
  邓绥点了点头,既然是贡品,又岂是俗物。
  “皇上有心了,公公回去一定要帮我好好谢谢皇上!”邓绥望着那诸多的赏赐,轻声道。
  梁丘点了点头,应道:“皇上宠爱娘娘,娘娘好福气!”
  “那可不是吗?皇上对姐姐的宠爱真真儿的是不一般呢!听说那东珠出自东海,不仅极其稀有,更是价值不菲。就连皇上的龙冕上坠着的也是这个东珠,这东珠不仅仅是珍奇无比,也是尊贵显赫的象征!”这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夏姝瑗开口了。
  她走到宫人面前,拿过檀木盒子,取出那枝坠着东珠的步摇,继续说道:“妹妹曾经在椒房殿看到皇后娘娘有着一对东珠耳环,那光泽与姐姐的东珠相比确是更加璀璨夺目,不过论大小确是及不上姐姐的这颗。”
  闻言,邓绥不由得轻咳一声,脸色也暗沉了不少。一旁的梁丘也是低着头,不漏声色的望了夏姝瑗一眼。
  然而夏姝瑗嘴角微微上扬,确是不以为意,打量着手中的步摇继续道:“妹妹还听说,那对东珠耳环可是皇后娘娘与皇上大婚之日皇上赠予的。皇后娘娘可是一直都视若珍宝,极其重视呢!”
  她一边说着,轻轻走到了邓绥跟前,笑意盈盈,当着众人的面将那枝步摇簪子小心翼翼的插在了邓绥的鬓边。
  邓绥愣住了,她没想到夏姝瑗明明知道此举犯了宫中大忌,确还是为她簪上了。
  邓绥的脸色泛白,眉头紧蹙。然而夏姝瑗依旧一副平淡的面容,她细细的打量着邓绥,最后轻轻赞叹道:“这枝步摇果真与姐姐的气质极为相衬呢!”
  闻言,邓绥脸色大变,伸手取下头上的步摇簪子,放回檀木盒子里。
  她一边将步摇重新收回,一边急忙道:“既然这步摇簪子如此贵重,那还是收起来为好,可不要碰坏了。”
  说着她转身,将收好的檀木盒子塞进容若得怀里急忙吩咐道:“容若姑姑,这步摇贵重的很,赶紧收到箱子里去,以后不要轻易拿出来。
  ”
  容若毕竟也是宫中老人了,自然知道邓绥的顾忌,她点了点头,便是依言抱着盒子走进了殿里。
  做完这一切,邓绥这才转身对着梁丘,脸上勉强的挂着笑意:“多谢公公亲自前来,劳烦公公回去告诉皇上,就说臣妾晚上一定备好膳食等他过来用膳!”
  “如此,老奴便告退了!”梁丘拘了拘礼,随后便退下了。只是在他临走之前,微微转头撇了夏姝瑗一眼。
  看着梁丘渐渐远去的身影,邓绥重新坐回贵妃榻上。她静静的看着夏姝瑗,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也看不出她的情绪。
  只见夏姝瑗站在邓绥面前,不以为意。她走到邓绥面前,淡淡笑着问道:“怎么?姐姐不应该高兴吗?为何沉着一张脸?”
  邓绥望着没有丝毫悔意的夏姝瑗,不禁怒上心头,她冷眼望着夏姝瑗,声音里没有丝毫温度:“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很可能我们会因为你刚刚的举动落人口实,这事一旦传到皇后耳朵里,很有可能会人头落地。”
  “姐姐这是在害怕么?”夏姝瑗轻轻把玩着胸前的一缕秀发,不答反问道。
  看着事到如今,她脸上依旧噙着淡淡笑意,邓绥不由得发怒。
  “大胆!你究竟是何时竟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竟也不知道收敛,行为如此乖张。”邓绥望着夏姝瑗,不由得怒斥道。
  面对邓绥的斥责,夏姝瑗并没有流露出怯意,反而眼角带笑的看着邓绥:“姐姐这是恼羞成怒了吗?你怕什么?如今你可是这后宫里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如今又怀了龙种,身价百倍,这后宫中何人敢动你?”
  夏姝瑗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邓绥面前的石凳上。
  “夏氏!你休要在这里口出狂言!”邓绥望着夏姝瑗,怒火攻心。
  如今她只感觉坐在自己面前的夏姝瑗是一个全新的她,自己猜不透也看不透她。这样子的她令人厌恶,令人反感,再也没有了以为的亲近的感觉。
  “我口出狂言?是姐姐妄自菲薄了吧!如今这宫里还有谁能够与你相较?”夏姝瑗理了理自己的裙锯,不冷不热的道。
  满满的反感,看着夏姝瑗,邓绥紧握着拳头,压低声音道:“你终究还是变了!”
  “是呀!我变了!”夏姝瑗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她注视着邓绥,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痛苦起来,随后扬起的是一抹浓浓的自嘲:“我怎么可能不变?你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你不知道我们这种寄人篱下生来就低人一等的感受。”
  夏姝瑗狠狠地戳了戳自己的胸口,眼眶里泛红。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吗?同样是怀了身孕,姐姐就可以让母亲进宫探视,而我却只能独自忍受着孕期的苦楚,孤独一人。姐姐每日都有皇上前来探望,而我呢?皇上去了也只是坐坐就走,从来不肯多留。”夏姝瑗声音哽咽眼眶腥红。
  她一边说着,一边咬着自己的嘴唇,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外人眼里我光鲜亮丽,有孕在身,可是知道别人私下里怎么议论我的吗?说我只是你的一条走狗,只会捡你剩下的。”
  看着夏姝瑗一脸怨恨的模样,邓绥心疼万分,她一直把她当做姐妹,却不想在不知不觉间,两人却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间隙,如此深的隔阂,她竟然浑然不知。
  “每次皇上赏赐你的好东西,你总是会分我一半,可是你知不知道那是对我的一种侮辱,当作你炫耀的资本!”夏姝瑗红着眼眶,指着邓绥吼道。












    

  第八十三章 绳索断



  “我不想再成为那个接受施舍的人,你明不明白?”望着邓绥,夏姝瑗几乎失去了理智。
  终究还是变成了这样,邓绥心里苦涩,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嘲。
  “罢了,往事随风,你既然如此认为,那么我也不再多做解释。只是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太相信皇后!”语罢,邓绥站起身,不再多言,而是由容若扶着走进了殿里。
  独自留下夏姝瑗一人,她站在院子里,望着这座富丽堂皇,华丽壮观的殿宇。暗下决心,日后她也定要自己的宫殿比着巍峨百倍。
  手指紧握,藏在袖里。袖手一挥,毅然离去。
  届时,邓绥站在门口,看着夏姝瑗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她知道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分怕是就此山水尽头,她决心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即使是自己也无法挽回。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自那天以后夏姝瑗就再也没有来过凤阳殿。
  她不来,邓绥也不扰,日子倒也渐渐过去。
  一晃眼便是小半个月过去,转眼初夏已至。邓绥腹中的胎儿已有五月了,肚子也一天天的更加明显。
  五月天,天气已然有些闷热。由于有孕的缘故,邓绥整个人都焦躁。她坐在屋子里,容若轻轻的为她打着扇。
  屋子里香菱和浣纱剥着些许榛子,说是晚上熬些粥,榛子皮厚又硬实,过不了一会儿香菱剥的有些不耐烦了便招呼着穆荆穆勒进屋帮忙。
  望着屋子里的几人围着竹篮坐下,邓绥却也欣慰。
  她如今位份为婉仪,身边本不该只有这几个,可是习惯了这几个人,一时进来的新人又不知道根底,便推脱了。
  “这内府新供的榛子好是好,可是皮儿却这样厚实,我这昨晚才染好的指甲都给刮花了。”香菱一边剥着榛子,一边抱怨。
  虽是嘟着嘴,可是手上却也一直没有闲着。
  “好了!晚上我帮你重新再染一遍,我那刚好还有些蓝草再调些蔻丹花瓣,一定会很漂亮。”浣纱看着香菱,笑道。
  浣纱和香菱两人一般大,可是一个娴静温雅,一个却活泼开朗,两人一静一动可谓是相得益彰。
  看着浣纱那水葱似的指甲,染着淡淡的紫色,美丽异常。
  “好!”香菱不住的点头。
  倒是一旁的穆勒和穆荆两人没有说话,特别是穆勒,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样子,一直不断的打着哈欠。
  香菱坐在他旁边,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他,笑道:“这穆勒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啊!”
  还不待穆勒说话,穆荆抢先一步笑着道:“那可不,这家伙能睡好才怪呢,昨个夜里我去茅房的时候还看见这家伙在园子里瞎晃呢。也不知道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晃个什么劲儿啊!”
  闻言,穆勒放下手里的榛子,揉了揉眼睛,应道:“我哪儿有瞎晃,我一直在屋子里看书好吧!”
  “看书?你这家伙糊鬼的吧!”穆荆撸了撸嘴角,笑道。
  看着穆荆不以为意的样子,穆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小子懂什么啊!前几天我在园中的凉亭里发现了一本书,说的春秋时期七国争霸的时期,有趣着咧。”
  一提到这事穆勒瞬间就精神抖擞,他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本书,放在穆荆眼前,招摇似的说道:“看见没,里边描述得可有趣了。”
  他将书放在穆荆面前晃了晃,一旁的浣纱随眼望去,看见那本书恰巧是她前几天在园子里丢失的那本。
  浣纱放下手里的榛子,一把将书抢了过来:“这书不是我的吗?怎么跑你哪儿去了?”
  闻言穆勒挠了挠头,轻声道:“我在园子里看见搁在凉亭没人要,便随手拿回去了。既然是浣纱姑娘的,可不可以容我看完再还啊?”
  “嗯!”闻言,浣纱又将书递给了他。
  一旁的穆荆见此却有些蒙了,他抓了抓脑袋蹙着眉头道:“不对,那我昨晚在园子里看到的黑影是谁啊!”
  谈笑间,榛子已经剥的差不多了,香菱收了竹篮看见穆荆一副疑惑的模样,笑了笑:“你昨晚啊!八成是遇到鬼了!”
  说完,香菱提着竹篮便往外走,穆荆急忙跟了上去。
  坐在凳子上,邓绥始终觉得闷热得厉害,额头上都冒着细细的香汗。
  容若慢慢的给她打着扇,看着她这样子隐隐有些担心的问道:“主子可是觉得风太小了?”
  邓绥抬手擦了擦香汗,摇了摇头:“无碍,只是有些闷热罢了!”
  倚在窗边,看着外面微微摇晃的树叶,邓绥缓缓起身,走了出去,身后的容若急忙放下手里的扇子跟了出去。
  站在园子里,能够感受到轻微的风,吹在脸上倒也凉爽。
  看着跟出来的容若,邓绥笑了笑:“没事儿,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姑姑不必担心。”
  容若走到她身边,扶着她轻声应道:“我看主子今日胃口不好,又时常感到燥热,是不是应该请个太医令过来看看?如今主子怀有身孕,可是马虎大意不得。”
  看着容若如此关心自己,邓绥心里一股暖流徜过。自从进宫以后,容若便一直跟着自己,处处事无巨细,小心照拂,这份主仆情分确是极为难得。
  邓绥拉起容若的手,望着她柔声道:“我身体无碍,可能是因为换季时节,有点不适应罢了。”
  说完,邓绥走到园子里的秋千处坐下,随着秋千的晃动,微风拂面,倒也没了刚刚的燥热。
  “这一连小半月夏充依都没有前来,想来怕是……。”容若看着邓绥,叹息道。
  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容若心里清楚,这几日邓绥胃口大大不如从前,怕是多多少少还是顾及一些以往的姐妹情谊,所以心里难受。
  容若还没有说完,邓绥便蹙眉打断了她:“她来不来与我何干,如今她跟在皇后身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后关于她的事情,不提也罢。”
  对于邓绥的斥责,容若倒没有放在心上。她知道她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没有丝毫情义,可都记在心里了。
  “是奴婢多嘴!”容若走到邓绥身边,低头说道。
  见此,邓绥拉着容若的手轻声道:“这不怪你,是姝瑗自己不甘平庸,或许是每个人心里向往的东西不一样。”
  邓绥握着秋千的绳索,眼角带着一股哀愁:“我只期盼能静静的陪伴在皇上身边,携手将老。而她追求的是荣华富贵,是权利与尊贵身份。她只是追求自己心中所想,本也没有什么错,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容若听着邓绥所言,轻轻点了点头。
  “噢!对了,郦昭仪最近怎么样了?”邓绥似是突然想起,不经意的问道。
  容若略微有些迟疑,随后轻声应道:“郦昭仪今日来倒是安分守己,只是皇上最近不是留宿在瑾昭仪处就是留宿在她那里。”
  “毕竟都是伺候皇上多年的老人了,如此这般,倒也合情合理。”邓绥摇了摇头,低声喃喃自语。
  坐在秋千上,轻微晃动。容若看着邓绥,轻声道:“浣纱刚刚送来的梅子汤想来已经凉了,我去给主子端过来吧!”
  “好!”邓绥笑着点了点头。
  话语间,容若转身便向殿里走去,手掌感受的温度,桌上的梅子汤已经凉透。端起梅子汤,容若转身往园子里走去。
  可是前脚刚迈出殿门,容若便是一惊。手中的银碗应声而落。梅子汤和着银碗掉落在台阶上,溅得满地。
  “娘娘!娘娘!”容若忙跑了过去。
  只见此刻邓绥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容若跑过去后才发现原来是秋千的绳索断裂,导致邓绥甩到了低声。
  邓绥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她双手捂着肚子,脸色发白。
  容若赶紧过去,一边扶她一边大声呼救:“来人啊!快来人啊!”
  邓绥此刻脸色已经煞白,没有丝毫血色,豆大的汗珠流淌而下,看的出她极其痛苦。
  就在这时候,原本在厨房忙碌的浣纱和香菱急忙跑了过来,穆勒和穆荆也是慌忙放下手里的水桶跑了过来。
  “天啊!怎么会这个样子?”看着倒在地上的邓绥,香菱吓得不轻。
  浣纱走到一旁急忙说道:“赶紧过来搭把手!”
  就这样,三人把邓绥从地上扶了起来,穆勒赶紧跑过去,背着邓绥就往屋里走去。
  香菱和浣纱一左一右的跟了进去,容若转身对着穆荆吩咐道:“穆荆,你赶紧去请太医,记住千万要稳住阵脚,切莫慌张。”
  “是!”穆荆点了点头,慌忙往外跑去。
  容若本欲转身去厨房打热水,晃眼却看见刚刚邓绥摔倒的地上有着一丝丝血迹,她慌乱的捧了一抔泥土掩盖过后,这才慌忙的离开。
  打了热水端到房中,此刻的邓绥已经躺在了床上,她的呼吸都变得微弱了起来,原本消瘦的脸颊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就连纯白都在发白。
  “怎么样了?”容若放下手里的铜盆焦急万分。












    

  第八十四章 珠胎落



  此刻床边的帷幔已经被放了下来,穆勒站在外面,焦急万分,而香菱和浣纱则是服侍在侧。
  容若拎了热毛巾,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浣纱忙接过热毛巾,为邓绥擦汗。
  豆大的汗珠早已经浸湿了衣裳,就连鬓角的头发都已经湿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邓绥双手紧紧的扯着被角,难以忍受的疼痛。
  “太医令呢?怎么还不来啊!”香菱半跪在地上,看着痛苦不堪的邓绥,心中亦是焦急万分。
  容若走到床边,握着邓绥的手,忙应道:“已经唤了穆荆去请了,应该快了。”
  床上的邓绥不断痛苦的呻吟,腹中的绞痛实在是难以忍受。她撕扯着被角,紧咬的薄唇。
  樱花般的唇瓣此刻已经溢开了死死鲜红,香菱死死的按住她的双腿,以防止她乱动。
  “这可怎么办啊!娘娘一直冒着冷汗,怕是坚持不住了。”浣纱望着邓绥不断往外淌出的汗珠,焦急万分。
  一时间众人皆是慌了神,还是容若很快的便镇静了下来,她有条不紊的安排道:“穆勒,你快去厨房换些新的热水来。香菱、浣纱快把娘娘扶着,帮她擦擦后背,换下湿的衣裳。”
  “喏!”
  话音刚落,穆勒便端着铜盆跑了出去,浣纱和香菱也帮着容若替邓绥解下衣物。
  就在这个时候,香菱突然大叫了一声,原来她正准备为邓绥褪去亵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殷红。
  “姑姑!”看着手上的血迹,香菱声音都在颤抖,几乎哭出声来。
  她本就年少,哪里见过如此骇人的场面,泪珠滚落而出。
  容若和浣纱见此,也是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巴,很快容若看着香菱的模样,微微呵斥道:“好了,还不赶紧给娘娘换下污秽之物。”
  “是!”
  看着容若一脸严厉的样子,香菱擦干脸颊的泪水,继续帮着邓绥换上干净的衣物。
  届时,铜盆里干净的血已经被染红,邓绥早已忍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娘娘?娘娘?”香菱握着邓绥的手,慌忙的唤道。
  然而邓绥哪里还有半点知觉,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起来。
  “怎么办?”浣纱也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就在一屋子人六神无主的时候,穆荆终于带着太医令赶回了凤阳殿。
  “杨太医,劳烦您赶紧过来看看,我家主子好像,好像快不行了。”容若急忙迎了上去。
  浣纱和香菱也急忙掀开帘子,杨太医放下随身药箱,赶紧跪地为邓绥把着脉。
  平日里,邓绥的脉象以及养胎全都是经杨太医之手。把完脉,杨太医眉头一皱,紧接着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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