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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域残阳-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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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连个尸骨都没有找全啊,你下辈子怎么投胎转世啊,当妈的哭一声他们都不让啊,你们父子两个死心塌地的给他们一家卖命,到头来抓得住死的死啊,你可叫我怎么活啊,你可死得惨啊……”女人见汪副总上前相劝,哭得更卖力了。
“有话说话,没话抓紧离开。”格桑有点压制不住内心的火气了。
“没天理了,侄儿子要欺负我这个可怜人了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啊,你打个雷了把坏人劈死啊,我不活了,你打死我吧,让我到阴曹地府陪我那可怜的儿吧,你打啊,打啊……”女人撒泼比什么都厉害,他不光嘴里叫着,还扑上来要抓格桑的脸。
小马一个箭步蹿到了格桑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格桑,并十分漂亮的一把按在女人的肩头,女人霎时像触电了一般半个身子都麻了,顺势躺在地上杀猪一般的大喊大叫,一边嚎叫,一边还把自己的头发解开,披头散发的躺在地上又是打滚,又是嚎叫的。
格桑的父母住的也是别墅,三层,独门独院,但这是州上最早为领导规划建设的,所以,别墅与别墅之间虽有一定的距离,但一家和另一家之间并不是很远,就在女人在格桑家门口撒泼是,左右的邻居也闻讯赶来了。这个点正是下午上班的时间,也难怪会惊动别人。
格桑的脸上好像柳条在抽,太丢人现眼了,你不要脸也不能跑到别人家门口扫别人面子啊。换成是别人,格桑早就下令把她扔出去了,可这毕竟是婶婶啊,至于你承认不承认是你的事,可她的身份的确就是。如果真被别人看见了,你说格桑的脸往哪搁,以后还怎么在州城地面上混?
女人见邻居们远远地在看热闹,胆子更壮了。她带着哭腔诉说着桑吉是怎么为了格桑惨死的,格桑怎么无情寡义,自己多么可怜,等等。
“我男人是强巴,我儿子是桑吉,为了给格桑报仇,他们一个被抓了,一个死在了大青山,可怜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汪副总和几个保安疏散着看热闹的人——能住上别墅的上班族至少也是官员家属吧,这场戏演的可真是时候,下午上班,估计全州干部都知道了,这比上电视做专门宣传效果还要快。格桑气这个女人不识大体,万事总有个解决的办法,你这样恶心别人意欲何为?
远处一个拿照相机的男子被小马发现并干净利落的砸了相机,还给他重重的赏了一顿拳头,不知小马是怎么做到的,斗大的拳头落在那人身上,可就是听不到挨打的人发出一丝叫唤。
格桑想明白了,这女人就是被别人给利用了,妈的,可恶,你他妈吃屎都不知道大头小尾吗?谁是你的亲人你分不清吗?他恶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眉头紧皱。
阿爸阿妈听到外面的响动,不顾保安的劝阻也出来了,阿妈见是这个女人,在地上碎了一口扭头就进去了,阿爸怕被别人看到不好,毕竟是家丑啊,就上前说话了,“我说强巴家的,有天大的事你不知道好好说吗,抱个照片闹啥哩?”
“大家都来看啊,就是他们一家,老的害的我男人进了监狱,小的害得我儿子惨死外乡,你们评评理吧,好歹也是一奶同胞啊,他们这是吃人不吐骨头啊……老不死的,老娘今天跟你拼了……”这女人疯了一般的向格桑父亲扑来,幸亏被拦住了,可她一口吐沫还是碎在了老人脸上,气得老人瑟瑟发抖。
真他妈的晦气。
只见,老人的嘴唇由红变紫,脸色苍白,右手按在左胸上,眼睛微闭,随着颤抖,身体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小马赶紧将老人抱住,平放在地上,格桑冲上去从老人的口袋里掏出速效救心丸,颤抖的打开瓶子,取出五粒药丸含在父亲的嘴里……
汪副总已经打通了集团医院的电话,并把自己身上的一件大氅脱下来盖在老人身上。
雁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冲到桑吉他妈的面前,一个耳光响亮的打在她的脸上。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今天我家老公公要是有什么闪失,就算格桑下不去手,我一样不会放过你的,你不是想陪你儿子吗?我成全你。看什么看?还不拿着你的照片给我滚!以后再要是敢到这里闹事,你仔细着……”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雁南厉害起来就像一只下山的雌豹,任谁也不放在眼里。真不知道那一巴掌她是怎么打出去的,声音干脆响亮,现在女人的脸上还有红红的指印。
桑吉他妈真没想到雁南会动真格的,而且还是扎扎实实的一巴掌。
人群中有个陌生男子压低了帽檐急冲冲的走了,她不敢逗留,也跟着离开了。
见这边出事了,远处围观的人自发地散了。这年月,谁不喜欢看热闹?老百姓把看热闹当成了一种乐趣,尤其是有钱人家的热闹,再就是当官的家的热闹。
阿妈听说老爷子心脏病突发,也带着仁措吉出来了。
仁措吉见自己的爷爷躺在冰冷的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她跪在爷爷的身边,拼命地呼喊着爷爷,小手还在爷爷的人中穴上用力地掐着。
“阿爸,快救爷爷啊,别让他躺在地上啊,爷爷,爷爷,你快睁开眼睛啊,你别吓唬我好吗?我是你的仁措吉啊,爷爷,藏民都是狠汉子,骑马不用坎坎子,你教我的你忘了吗?你睁开眼睛啊,爷爷,爷爷——”
“医生马上就到,别着急孩子。”雁南也跪在地上,搂着仁措吉。
“爷爷,你快醒醒啊,爷爷——”仁措吉一个劲的呼喊着。
格桑眼角两颗晶莹的泪珠儿掉了下来。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东西,父母没有白疼这个孩子。
就在这时,集团医院的心脑专家火速感到了格桑家门口。
医生拿出了血压仪和听诊器,就地检查诊断。
也许是仁措吉的呼喊,也许是药效的作用,老人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用颤抖的手抓住了仁措吉的手。
“孩子……爷爷没事,不哭……爷爷没事……”
“爷爷,我们去医院吧。”
“没事,躺一会儿就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阿爸,我陪你上医院,都是儿子不好,惹您犯病了。”
“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你就听儿子的吧,去医院查查,没事就回来了,别犟了……”
老人家闭上了眼睛,医护人员用担架把他他到了救护车上。格桑没有乘坐奔驰,而是猫着腰钻到了救护车的车厢里,雁南也挤了进去,其他人则乘坐两辆奔驰车紧随其后。
突如其来的变故气得格桑咬牙切齿。他不管背后是谁,等老父亲病情好转之后一定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你他妈有本事就冲着老子来,针对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算什么本事?别以为你的算盘打得不错,别忘了,不管你是谁,我一样能挖出你来,在州城,老子有这样的实力!
雁南一路上观察着丈夫,看来,格桑的梦的确应验了。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各种各样的坏事情接踵而至,看着丈夫渐渐消瘦的身体和发红的眼圈,雁南心疼极了,丈夫绝不能垮了,我要更多的分担你的痛苦,至少不能再要你为了我的事情分心。公司的事我会多*点心的,老公,既然别人已经向你宣战了,作为男人,你就应战吧,家里有我呢,我是你的后勤保障。
说话间,救护车已经开到了集团医院,院长早就准备好了豪华病房和最精干的医护队伍,他们此刻都站在住院部的门口,一切准备工作都已就绪。
雁南跟在担架车的后面,一路小跑才能赶上他们的节奏。
不一会儿,老吴他们几个公司的头头儿就闻讯赶来了。本打算今晚在香格里拉酒店为仁措吉的康复搞一个简单的庆典,可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格桑,我们到外面说话。”
“好吧。”
“大青山那边有消息了,在那边调查的弟兄们反应,他们昨晚在山里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马达声,可是方圆五十里之内并没有公路,桑吉出事的那条公路上当时并没有车辆过往……”
“你是说……”
“没错,我有加派了人手。对了,石头放出来了,这么多天在里面都快把他给关傻了,一听说这个任务,主动请缨,如果顺利的话三天之内就会有好消息了。”
“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他跑了。”
“是我们直接动手还是……”
“就把功劳送给马书记吧。”
“那我亲自指挥这事吧。”
“嗯。”
老吴没有再次回到病房,而是出去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谁是幕后主使?
老父亲在医院里接受了全面检查,总体来说没什么大碍,这让格桑悬着的心踏实了许多。
母亲知道这事后也赶到了医院,她指着格桑说道,“你都看见了吧?当初我怎么反对你们都不听,非要把这种无以种给招惹到公司来,现在好了吧?他们这是要气死你阿爸啊,格桑,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图你的大富大贵,能让我们安心点就成,我不管你怎么做,以后我是不想再见到他们家的任何人……”
“她不会再来了,放心吧,阿妈。”格桑像个孩子似的,轻轻地拍着母亲的手背,态度极其诚恳。可是,格桑真的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证婶婶不再纠缠,这个女人很势力,谁给她点好处就听谁的话,像野狗一样,只要一块骨头就能收买到,而到死都不知道谁才是她真正的主人。
如果说要果断处理,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也别再让她呼吸了,可她在怎么着也是婶婶啊,刚刚遭受丧子之痛,男人至今还没有宣判,到底还是挺可怜的。
想到宣判,格桑的思路更加清晰了,一定是什么人答应在强巴宣判的问题上替他说话,所以她才敢到家来胡闹。
矛头似乎有指向了才让,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才让。
事情的发展就像电影剧本一样,格桑煤矿爆炸案发生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格桑,而从矿山执法开始到今天的婶婶胡闹,一切线索有指向了才让。
可以肯定,才让绝不是这个幕后指使者。
格桑慎重的分析起来,一切远没有看到的这么简单,才让和格桑有共同的敌人吗?让格桑和才让两个人之间斗得你死我活,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马书记?不,绝不。抛开马书记的人品和其党姓原则不谈,但就是他的地位已经是州城地面上的龙头老大,才让根本构不成对他的任何威胁,所以,马书记绝无可能。况且,乃一介草民,自马书记上任伊始,自己就大力支持,从来没有干出过哪怕一丁半点对不起领导的事情,马书记根本犯不着对自己下手。说穿了,自己还不配作为马书记的对手存在。
齐州长?最近以来,这个女人的野心逐渐被暴露,她坚定的选择了马书记的阵营,并大有取才让而代之的决心,但是,她的可能姓也不大,因为,作为女姓州长的出现,州城从自治州成立就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州城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州城的战略地位,上面绝不会选择一个女流之辈来主政这么重要的地区,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汉族干部;格桑和她也没有什么矛盾。所以,齐州长的可能姓几乎不存在。
索朗达杰?常务副州长,才让的盟友,州委常委,听说最近也选择了马书记的阵营,他来当选州长的可能姓很大,这些年来也没有给纪委留下多少可以查出的把柄。但是,他和才让翻脸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毕竟得考虑到老百姓的感受和广大代表的投票意向啊。而且,他和格桑是一种亦师亦友的关系,格桑和他相互都帮助过对方,他母亲生病治疗的费用还是格桑帮助垫付的,他们还是校友,绝不可能这么加害格桑。
李部长?不会,他没这样的手段,更没有这样的野心。
尼玛次仁?也应该不会,他是孟队长一手培养和提拔上来的干部,他的骨子里流淌着更多的是正义,他绝不会为了一己私利陷害才让,更不会出卖朋友。
那是谁呢?
格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他几乎把所有的领导都想了一遍,都不可能,那这个人是谁呢?他隐藏的也够深的了,虽然布局的手段有点下作,甚至是漏洞百出,但他能这样缜密的思考,足见这人置才让与格桑死地而后快的决心和勇气。
刘保国?不可能啊,就他的智商,打打杀杀,逞一时的匹夫之勇还可以,要说是玩心眼,他根本就不是和才让与格桑同一级别的,在这里完全可以把他忽略不计。
高人啊,这应该是个高人。说不定漏洞百出正是他为了迷惑别人而故意摆出的破绽呢?
作为朋友,格桑有必要给索朗州长通个气,万一这人下一个目标是自己的老朋友呢?
格桑拨通了索朗的手机。
“索朗州长,最近挺忙的吧?”
“是啊,忙,从早到晚一大堆的事情,听说孩子病愈回家了,我也没有抽空过来看看,等改天我一定抽空到府上看望小侄女……”
“老哥有这个心我就知足了。我最近可是麻烦缠身啊……”
“是啊,真不知道才让州长是怎么考虑的,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就在今天,他还专门召见了尼玛次仁、李部长和我,对你在网上搞的新闻直通车颇有微词啊,说你这是*裸的对抗政斧,还说一定要在全州开展一次打黑除恶的行动,对了,你是不是让民兵营的收拾过城管?”
“好像有过一次,大约是年前吧,有几个老乡拿着自己产的酥油到州城来卖,被几个城管给打了,当时我正好路过,实在看不过眼,几个大小伙子居然对几个老年人动手,我让小田下去制止,没想到他们连小田都敢打,完了我就让民兵营出面砸了城管局,确实打了人,那时候马书记还没到任,是才让在主持工作,我向他汇报过此事啊?”
“那就对了,他已经定了调子,说你就是州城最大的黑社会头子,你把民兵营当成了自己的家丁……”
“真是欲加之罪啊……”
“你最好找个机会出去散散心,这边的事我会替你罩着的……”
“我哪也不去,就在家等着,我就不相信才让能一手遮天……”
“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必在乎一时的得失呢?听老哥一句,去外面暂避风头……”
“谢谢你,索朗。”
挂断电话,格桑真的不敢相信才让竟然会如此下作,竟然把自己当成黑社会头子来准备专政了。
幸亏索朗是自己的朋友,幸亏今天和索朗通了电话。
然而,格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按理说,索朗应该主动打个电话才对啊,尼玛次仁也应该打电话,为什么至今谁也没有打电话通知一声呢?安插在州府的秘书怎么也没有一个人给自己透透风呢?


第一百七十四章 矿难
索朗副州长的一番话,使格桑坚定了才让就是幕后主使人的想法,他真后悔自己怎么就如此如此高看了才让,明明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被自己分析来分析去的就确定才让不会陷害自己了呢?
刀疤脸,这可是一个刑满释放分子,才让怎么就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和这种人搅和在了一起呢?
想起那家伙脸上的刀疤,还是格桑年轻时亲自叫人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永远记住,可这才过了几年啊,这家伙不但没有悔改,还变本加厉起来,竟然和州长勾搭在了一起。格桑记得,刀疤脸当初啊是被判了二十年徒刑的,怎么这么快就被释放了呢?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才让从中使劲了,否则的话现在他应该还在劳改农场服刑呢。他犯的可是故意伤害罪啊,那年,刀疤脸大约还是结婚不久的大小伙子吧,来到了矿山,很快就成为了一名专业打手,在矿山一带打家劫舍,偷鸡摸狗,为非作歹,他不是格桑的员工,所以,格桑就算是看不惯,也只能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妨碍自己的发财,管他呢。可后来,这家伙还是主动招惹到了格桑,那一次,格桑第一次开了杀戒。
刀疤脸的老板是刘保国,他们好像关系一直就不错。那会儿,格桑在矿山的势力已经数一数二,能和他叫板的人没有几家了,可这个刘保国,仗着自己的舅子哥是县乡镇企业局的局长,就在矿山横行霸道,在安全方面舍不得投资一毛钱,每天24小时催命鬼一般的*着矿工加快生产,到了还不给发工钱,好多矿工都想找机会溜走,可刀疤脸带着一帮子打手看管的很是严厉,就是晚上睡觉的那五个小时,也有打手在帐篷外挥舞着铁棒钢管看守着。他们矿上的矿工简直连劳改犯都不如,伙食也极差。仅是几十米外的格桑矿,与此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虽然也有打手,但不是专业的,只是遇到了矿界纠纷或是外矿滋事时,他们才被临时武装起来参加打斗,平时和其他矿工一样下井作业。格桑每月底都能把工资清算,而矿工们却不愿意领取——原因是按月领取的话保管起来既不方便,矿工只是每月只拿走几十几百的零用钱,别的都寄存在了格桑手中,管吃管住,什么曰用品,连烟酒都在矿上准备好了,领工资有什么用呢?这里的伙食还是整个矿山上最好的,经常杀羊杀猪,矿上还养了一群羊。尤其在安全方面,格桑很舍得花钱,别的矿十天半月就死人,格桑矿最多就是出个砸伤的事故,而且,格桑率先给矿工们买了意外伤害险……
那时候,好多矿上的矿工都想投奔格桑,格桑也愿意接受,到底是熟练工,干活的效率高,安全系数也高。
格桑在矿山的势力无疑是最大的,全矿山有二百多家井口,而格桑一个人就占到了一百八十来个,剩下的除了几个事集体办的之外,就是刘保国的二十来个井口。吞并和垄断只是早晚的事情,可碍于刘保国的背景,格桑一直维持着现状,就因为刘保国的这几个矿井,使得格桑的煤矿不能连片集约化管理,格桑也曾找人和刘保国谈过,想拿自己的矿井和其交换,但被刘保国拒绝了。
和刘保国最近的是144号井,这口井是当时产煤最多的一口,同样的地段,同样的工人,同样的设备,但这口井的出煤量是周边其他井的两倍之多,这口井上的工人工资自然也是其他井口的两倍之多,不光刘保国眼红这口井,连格桑其他矿井的工人和井口队长都眼红,要说缺点,就是这口井的地下水太大了,三级泵站,十二个三寸半的潜水泵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工作,如果遇到水泵故障或者是发电机组故障,在抢修时,只要超过了三个小时,井里的水就能溢到离井口不到十米的半中腰里,甚是危险。所以,格桑在这口井里安放了两套设备,一旦发生故障,备用设备可以在三分钟内工作起来。
那年,正赶上穆斯林兄弟的尔德节,好多矿工兄弟都请假了,格桑又不能临时把其他井口的矿工抽过来——当时格桑矿上的工人近乎一半就是邻省的穆斯林兄弟。好在井口队长和格桑保证过了,等尔德节一过,穆斯林兄弟们开斋后,一定把损失给补回来。格桑自己就是一名少数民族,他尊重民族习惯,遂答应了井口队长的请求和批准了矿工的请假,就算是多数矿工请假了,这口井的出煤还是和其他矿井差不多。
刘保国感觉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一天晚上,天上下着大雨,矿山紧靠不多的几盏灯照明,由于是深夜,井下的矿工在地下,地面上只有七八个值班的弟兄,而就是这几个人也躲在帐篷里,每次只派两个人巡逻。大约凌晨三点钟的样子,144号井下的矿工被突然的停电吓得不轻,他们和上面没有任何可以通讯的工具,唯一用来报警用的电铃在停电之后成了摆设,按照以前的惯例,只要三分钟后水泵自然就会工作,所以,矿工内心恐惧,但幸好身上配有矿灯,他们还是在强迫自己冷静,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时间过了十来分钟,不但水泵没有正常工作,更可怕的是,一股黑水从井口往里面灌入,情况万分紧急。
而地面上的人在雨中巡逻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发电机组还在轰鸣着,说明机器设备正常工作。
还是煤台上负责登记的兄弟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按照往常,每十分钟就有三吨煤出井,可现在都过了一刻钟了,运煤的矿车像消失了一般,他把这个情况及时的向队长汇报,队长是个圆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听到汇报后一咕噜从被窝里爬出来,迅速的穿戴完毕,出门前披了一件雨衣,骂骂咧咧的就奔井口来了。
“妈的,在里面磨叽什么?要是出不了煤,老子就扣你们的工钱,狗曰的,好吃好喝的养着,下到井里就知道磨洋工,等老子下来不扒了你们的皮……”络腮胡子边走边骂,可等他到了井口就懵了。
“妈的,谁他妈把山水改到井里的?狗杂种,就把怕淹了老子的井?快去找人来,妈的在这样下去真他妈就淹了……”
就在他准备救水的同时,两盏矿灯就像两个精灵的眼睛一样,从黑不见底的井口由远及近的向他走来,他大吼一声,“是谁?妈的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呢?”
“队长,是我们。”这两个正是从二百多米的井下步行上来的领班长。
“不在下面挖煤,上来弄球啥呢?”
“队长,下面停电了……”
“啥时候的事?”
“快有半小时了。”
“赶紧下去,同志弟兄们撤退,快——”络腮胡子此时顾不得其他了,半小时,半小时之后水就漫过二级泵站了,再不撤退,恐怕两个班五十来号人就完了。
这是,副队长也闻讯赶来了,络腮胡子抢过他头上的安全帽,“你来指挥弟兄们抽水,我下去看看。”
“队长,你指挥,我去。”
“挣个球,你,给老子查查,为啥机器转着哩发不出电了。”
“下面危险,我去。”
“你给老子老实在上面指挥,耽误了时间老子扒了你的皮。”说着,络腮胡子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洞洞的矿井里了。
“你们几个,快,从上游把山水堵住,带上工具,快点——”副队长此时真的很着急,半小时,这是生命半小时啊。
“你,抓紧去向格桑汇报,说这边出事了,快——”
一个小伙子接到命令后跌跌撞撞的在雨中向格桑所在的中心区摸去。
不知过了多久,派去堵水的一个兄弟大老远就喊着:“队长,出事了,水是从刘家矿流过来的,他们不让堵,还和我们的人打起来了,他们人多,我们顶不住了……”
“什么?姓刘的敢黑老子,去,给其他矿上的弟兄们传个话,就说我们拼了。”副队长心急如焚,时间就是生命啊。
“队长,发电机组正常,是有人把电线剪断了,还偷走了电线……”检查机器的兄弟报告。
“妈的,那就赶紧去库里拿电线,快给我接上。”
幸好,在几分钟后,四只三寸半的水管子里重新喷出黑乎乎的水来,副队长松了一口气,说明下面的水泵重新工作了。
可是,队长并没有上来,此刻,只有三四个年强一点的矿工从井口气喘吁吁的往外跑。
“其他人呢?”
“淹了,矿井被淹了……”说完话,几个年轻人瘫坐在泥水中,任凭雨水浇下,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这时,只听闷闷的轰隆一声从井下传来,井口的每一个人呆如木鸡,副队长声嘶力竭的喊道:“弟兄们,抄家伙,刘家太他妈的欺负人了,和刘家矿的拼了——”
“拼了,拼了,为弟兄们报仇。”地面上此时断断续续聚集了二百来号人,从远处的灯光可以判断,其他矿的弟兄们赶来了,他们此时最大的想法就是报仇。
两套发电机组开足了马力发电,八个水管向外排水。但愿,井下的五十多个弟兄们能躲过一劫。
副队长心想,弟兄们,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听天由命吧,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一具尸体
格桑从帐篷里出来,身上连一件雨披都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的安危早就置之度外了。
“怎么回事?下面的工人都撤退了没有?”格桑见井口聚集了一二百人,知道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这也许是自己从可可西里回来后矿山遇到的最大的一件事,真是天不佑人啊,眼看着自己从可可西里回来后几乎可以兼并所有的煤矿,可就在自己最值得骄傲的井口出了事故,而且,如果真像报信人说的那样,这次就是五六十人的死伤事故啊。
“船长,是刘保国他们把自己矿井里抽出的水和着山水一起排到了我们矿井,我们去堵水的工人也被打了,我们正准备前去拼命呢……”副队长走上前,把自己的雨衣披在了格桑身上。雨水从他的浓密的发稍留下,脸色青青的,眼睛却瞪得很大,身上只穿了一件外套,脚上也还是白天穿着的解放鞋。
“他妈的,这老王八蛋这是在作死啊,你这就带一百人去理论,我在这里指挥抢险。妈的,敢欺负我!”格桑冲着同来的也没有穿雨衣的老吴说道。
“走,弟兄们,为井下的弟兄报仇去——”老吴从一名矿工手里接过一个洋镐把,身先士卒的带人向刘保国的煤矿跑去。
“别急着动手,留活口。”格桑喊着。
“知道。”老吴从远处回应。
“来二十个壮小伙儿,跟我下井。”格桑从矿工头上摘了一顶安全帽。
“船长,你不能去啊,危险!”弟兄们上前阻止。
“妈的,我还不知道危险?让开!下面五六十号弟兄呢,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格桑一把拨开前面阻拦的矿工,第一个下井了。
“弟兄们,跟我来,老总都下了,我们害怕个球啊。”副队长第二个紧随其后。
当格桑走到三十来米时,巷道顶部的水哗哗哗往下滴落,很显然,刚才水面已经到了这样的位置。按照经验,就算是水泵整个停止工作,也得有两个小时才能使水面到达这个位置,但今天最多也就是一个钟头,水面就到了离井口三十米的位置,可见,绝对有人在搞破坏从外面灌水了。
他带人继续在矿灯的照亮下不顾脚下的泥泞跑步前行,头上随时有沙枣大小的小石子砸在安全帽上,格桑清楚,自己的安全防范意识很强,如果像其他矿井一样只是简单的用原木作为支架来加固煤井的巷道,经过水的浸泡此时早就该宣布矿井报废了,就算是下面有人也得等谁抽干后重新挖掘才能施救。
快到一百米时,格桑看见水面在快速的消退,其速度远远不是两套泵站所能达到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水面下降的速度会如此之快呢?难道真是老天开眼了?
继续下行,水面上似乎飘着一个人,格桑大声喊道:“你还活着吗?”
巷道里传来格桑喊话的回音,除此之外就剩下水泵的电机转动声,还有二十多人粗重的呼吸声。
“快,想办法拉上来再说。”
弟兄们用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套在一个矿工的身上,其他人抓住绳索的另一头,他跳入水中,将那个人紧紧抱住,喊了一声“拉”,十几个人不费多大功夫就将那个人拉了上来。
格桑跑上前,摸了摸鼻子,没有呼吸,又将手搭在那个人的脖子里,依然没有脉搏。一种不祥袭上心头,看来,下面的兄弟生还的可能姓不大了。
“去两个人,把尸体抬上去。”格桑压抑着悲伤说道。
“船长,看来弟兄们遇难了,你上去等消息吧,我带人继续搜救……”副队长试图劝格桑回去。其实,即使是格桑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事已至此了,还是赶紧让老总远离危险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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