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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的逆袭-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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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架子挺大的嘛,让他先回办公室去他都不愿意服从安排的人。
许慕晴只能干笑,转移话题说:“不知道蒋先生要和我说什么,是合同还有什么问题吗?”
“嗐,叫我蒋先生就见外了。”他往她面前的杯子里添了一点茶,“怎么说,我们认识也有好多年啦,你叫我一声开哥多亲切。”
竟然避开了她的问题。
许慕晴看着自己杯子里清亮的茶水,笑了笑,抬起眼睛,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开哥。”然后又说,“开哥爽快,我也一定不会拘泥的。”
要软下身段她也是能软下来的,他年纪本来就比她大,叫他一声“开哥”也没损失什么。
蒋开很喜欢她这种善识时务,惬意地饮了一口茶水,笑着说:“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许慕晴,以前我就和你说过吧?我认识的女人也不算少了,但真是特别欣赏你这样的。生意对别个来说都难,对你我可不觉得有多难,你看这才多久,你就果然打败萧方舟把恒信的单给抢过来了。”他说着冲她竖起大拇指,脸上却显出几分故作的同情来,“难怪你那个前夫对你如临大敌。得罪前妻像你这样的,大概是要睡觉也睡不安稳的。”看出了许慕晴的不耐烦,他呵呵一笑,也就没再拐弯抹角,“好吧,就冲你喊我一声哥,那我也不瞒你了,昨天萧方舟也找到我了,就我们谈好的那个价钱,他还往上再提了五个点,本来昨天就要签合同了的,是我觉得就这么着不仁义,所以今天这才来和你说一声,你也别怪哥哥我见钱眼开,我虽说不缺那点钱吧,但这世上,又有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又是萧方舟……
他还往上提价钱了!
许慕晴垂下了眼睛。
谈生意谈成他这样,看来恒信的事对他打击真的很大,都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不过快要失去理智,毕竟不是真的失去了理智。
因为就算萧方舟往上再提五个点,他把蒋开的厂子买下来也不算得亏。
这笔生意,来来回回许慕晴已经谈过好几回了,她去蒋开的厂子里也估算过,由于这几年他重心转移,货架厂的经营和管理可说是乱七八糟,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其目前存货和规模来说,蒋开自己开的价钱还算保守了。
再提上五个点,经营得当,以萧方舟的能力扭亏为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买方出的价比卖方自己开的还要高,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尤其是萧方舟自己已经有个厂子了,他再买一个拿来干什么,就为了赌口气,买去摆那放着看,刺激刺激她?
这行事真不像是萧方舟会做的,有钱任性什么的,任何人都可以,就是挨过穷受过苦的萧方舟绝对不会。
但他却又这么做了,而且刚刚好还是在自己和蒋开签约之前横插进来,提高价钱,摆明了车马是想要和她争个输赢高低。
许慕晴握着杯子想萧方舟这样行事的目的,蒋开还在唠唠叨叨着奉承她一些有的没的,无外乎是“你怎么这么能干,这么讨人喜欢”之类的。
忽然,她觉得手背一热,垂眸看过去时,却只见蒋开正轻轻将手握在她的手上,一副真挚认真的模样:“说实话,钱是重要,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开心也很重要。”他的手指轻轻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摩挲,问她,“你觉得是吧?”
许慕晴慢慢端正了坐姿,却没有抽出那只手来,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说:“是的。”
蒋开就也笑,将手收了回去,从包里掏出一张纸片:“这是我在君诚订的房间,五年前我就约过你的,不晓得五年之后,你会不会答应我了。”
许慕晴放下杯子,将那张纸拿过来,心里却是微微一悸。
五年,原来也不过是只过去了五年罢了。
五年前,也是这样的一张纸条,也是这样的一间茶室,蒋开和她说:“许慕晴,我挺欣赏你的,好女人嘛,多一个男人不算多,要不咱俩试一试。”
当年看似直通通行事不拘的蒋开,现在也学会委婉地诱逼了,而当年那个虽然过得辛苦但觉得生活圆满幸福的自己,在这短短五年间,已然失去了父母、兄弟,还有她曾经深深相信的爱情。
她已孑然一身,那么,现在要不要应下这个约?
应下了,她就能拥有自己的厂房,有了它,她才算是真正有了自己的实业,可以降低成本,扩大经营,而不是只赚那一点点中间的差价。
而更重要的是,有了它,她才可以真正拥有和萧方舟相对抗的力量。
她慢慢将纸条握进手心,蒋开见状,笑着饮完了手上的茶,说:“那好,那我今天晚上就在那等着你过来了。”
他起身离开,即便笑声已歇,旁人也能感觉得出他的得意洋洋和意气风发。
他哪里是真的欣赏她,非她不可?他拿低价作诱饵引她动心,他不差那一点钱却在即将签约的关键时候又去和萧方舟谈这一笔生意,很显然,他不过是咽不下当年屡屡败于萧方舟和她手下的那口气罢了。
这个小气的男人!
许慕晴撑着头微微失笑,杯子里的水温慢慢变凉,茶香也已渐渐散去。
只有低低沉沉的音乐还在缓缓流淌,轻柔慢捻,像一双无所不在的温柔的手。
面前的坐位上又坐了一个人,是秦力。
“你会去吗?”他有些好奇地问她,看了眼她虚虚握着的手心,那里依稀还能看见纸条的一角。
许慕晴无奈:“你偷听啊?”
秦力无语,伸手指了指:“我就坐在你背后。”
许慕晴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位置比较低,但和这边也就隔了一堵低矮的小隔墙罢了,不由得再次失笑。
看来指望秦先生有什么君子之风是不太可能了。
秦力却又问她:“你会去吗?”
“你这么关心?”
“我不关心。”
秦力反驳,板着脸的样子很有几分周正的味道。
或许是他脸上的神情总是过于疏离冷淡,所以看起来,温和儒雅的萧方舟似乎远比他要更加可亲,但此时此刻,许慕晴倒觉得他挺可爱的,比永远端着一张好男人面皮的萧方舟要可爱很多很多。
因为他至少还肯真实,真实地表达出了他想要在一边看戏的好奇和愿望。
也许他留下来不走,就是想看看她是怎么去应对去面对这些悲惨的现实人生?
许慕晴觉得,自己似乎真相了。
所以他之前问她,是不是怕自己爱上他,并不是玩笑,也不是勾引,而是嘲讽,明明白白的嘲讽。
在她的生活里面留下来,不是他多么想知恩图报,而是,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一个看戏的路人。
而且还不是免费看戏,偶尔伸手帮点力所能及的忙,便是他付的戏票钱。
那是他给她看的价值,也是他留下来的凭恃。
他是有多无聊啊。
许慕晴叹气了。
她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走吧。”
她终究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过,等到晚上的时候,秦力也不关心了。
因为那天晚上,许慕晴没有回来。
☆、第59章 心惊
许慕晴是晚上九点多才出去的,她在家里吃了晚饭,陪着孩子玩了会,直等到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才出去的。
那会儿秦力正在房里打电话,打完电话出来就只看到杨阿姨在拖地搞卫生,他以为许慕晴是在里面陪着孩子没出来,于是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转换着频道想事情,等得很晚了,杨阿姨事情都忙完了,这位许慕晴家的保姆阿姨才走过来和他说:“秦先生,你现在还不睡么?”
秦力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杨阿姨就又说:“那好,既然你还没睡那我就先不反锁门了,等你去睡的时候要是慕晴还没回来,就麻烦你帮忙锁一下啊。”
于是秦力这才知道,原来许慕晴居然出去了。
他想起白天里蒋开递上来的那张纸条,还有许慕晴没有回答的回答,不由得微微冷笑了一下。
他站起来,说:“我也就去睡了。”
然后不等杨阿姨说什么,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身后杨阿姨在嘀嘀咕咕的:“怎么一下又要睡了?”
秦力没有在意,他进屋以后,灯也没开,就那么往床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只是怎么样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耳朵里总不由自主地倾听着外间的动静,他知道杨阿姨关了走廊上的灯,也听到了她拖拖沓沓趿着鞋子慢慢回房的声音,这些之后,整个屋里就陷入了一片凝滞的安静,一如他住在这里的许许多多个其他的夜晚。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这样的凝滞没有再被打破,有几度,秦力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结果仔细去听,却还是寂寂无声。
他以为他听不到是因为房间的隔音太好,想了想,又爬起来将门打开了一道细细的缝。
这样不管是声音还是灯光,她一回来,他就知道了。
但是,他一直没有等到有灯光或者开门的声音漏进来,她一直都没有回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从十点到十一点到十二点,秦力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在等她,但他确实没有睡着,心里面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像是烧燃了一团火,烧得他心和肺都要痛了起来。
他努力想要让自己去想些别的,比如,和那个女人的恩恩怨怨,比如,那个人二审也该要判下来了,还比如,他也该回归自己的世界,过他该过的日子了。
但不管是什么事,总是才想了一个开头,许慕晴那张温婉柔媚的脸孔就蹦了出来,一点一点,许慕晴的面孔转换成了另一张脸,那张脸比她的要苍老,要糜艳,他似乎看到她坐在镜子面前,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拿梳子拍打着妆台喊:“秦昊琛!秦昊琛!”
秦昊琛,是的,他原来叫作秦昊琛。
昊是大,琛是宝,外婆还在世的时候常常抱着他,这样把他的名字解释给他听,告诉他说:“昊琛昊琛,就是大大的宝贝的意思。”
其实骗谁呢,他只不过是个没有人要的可怜的孩子罢了。
生下来就被父亲抛弃,然后被母亲丢到外公外婆家里,外婆去世后,舅舅和舅妈跟自己母亲也生了嫌隙,他就回到了母亲身边,但是,还是被嫌弃。
她不愿意带他,因为他会防碍到他,防碍到她和那些男人们的约会,也防碍她做事赚大钱。其实和防碍也没多大关系,事实上,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要看到他那张脸,她就恨死了,她经常会掐着他的耳朵说:“秦昊琛,你怎么长得和他那么像?讨厌死你这张脸了,看到就烦透了,真的烦透了!”
她掐他耳朵时用的力道很大很大,指甲甚至都抠进了他肉里面,等到她越抠越深的时候,她的情绪也就越来越失控,她会一遍又一遍地和他说:“秦昊琛,你要记得是谁抛弃了我们,是谁让我们过这样的苦日子,你长大了要记得给我们报仇,要把他今时今日给我们的苦难,都一点一滴全部都还回给他,还给他,还给他!”
她要他喊秦常彥的名字,要他诅咒他不得好死:“秦常彥是个王八蛋,就是他让我们两个连家也没有的,秦昊琛你要记住了。”
秦力并不怨恨那些责打和咒骂,比起责打和咒骂,让他更难堪的还是那些不时出入在他家里的男人们,他们高矮胖瘦各有不同,面目也多不一样,他们进出他的家里,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
每每这个时候,就是他最难熬的时候,他走出去,会有人笑着问他:“秦常昊,你家野爸爸又来了啊?”
小孩子们也会毫无顾忌地取笑他:“秦常昊,你是个野孩子。”
野孩子,他其实就是个野孩子罢了,什么大大的宝贝,骗谁呢?
认识许慕晴以后,他以为她是不一样的,他觉得,他不过是运气不好,遇到了最坏的那一个。
但现在,他觉得他还是看错了她,这个女人,其实和她也是一样的。
一样一样的,不管她们表面上看起来,对被人抛弃这样的事,是平静还是愤怒,私底下都假借着生存的名义,做一些肮脏的事情,还美其名曰是世道所逼。
世道所逼。
秦力忍不住再次笑了,他一把拖过被子,将自己蒙头蒙脑盖了起来,他没有动,也没有再去听外间的动静,他就那么静静地躺着,愤怒着,像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他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房间里,一边听着隔壁那些污秽而肮脏的响动,一边假装自己其实早已经死过去了。
死过去了,所以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在秦力陷入过去浮沉纠结的时候,被他以为,应该躺在蒋开房里的许慕晴却正被刘维铭搞得头大如斗。
他喝醉了,而且还正在发酒疯,九点多的时候,她才将将出门就先后接到了刘维铭和程国兴两人的电话,一个是要她现在就过去和他们一起玩儿,一个则略有些无奈地告诉她说刘维铭喝醉了,让她过来帮忙劝一下。
那电话如果单单只是刘维铭打的,许慕晴大概是连理都不会理一下,都这点了,她一个女人还跟他们玩什么玩啊?
但因为程国兴的话,所以许慕晴就赶了过来。
她到的那会儿刘维铭还没有这么醉,至少人还是清醒的,晓得自己不能够失礼,还特别吩咐许慕晴说:“慕晴,我今天大概是不行了,你要帮我好好招待招待程总他们,程总真的够义气,看,这是他给我找的好伙伴儿,特别特别的牛……牛逼。”
许慕晴听得满头黑线,什么叫他不行了?什么叫程总够义气?人比他年纪都快大一轮了,他还要跟他称兄道弟么?
而所谓的好伙伴就是程国兴答应帮忙给他介绍的店长,叫作范凯,约摸三十来岁的年纪,中等个儿,今天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还有几个同是恒信的同事,应该也是程国兴就职时带过来的人马。
饭局其实到这点儿就可以散场了,结果刘维铭偏不肯,还硬要去哪里哪里接着续一摊,这也是程国兴叫她过来的原因,酒鬼难缠,尤其还是刘维铭这样热情的酒鬼,拉着他们硬是不撒手,你又能奈他何?
许慕晴也劝不到他,最终还是被他拉去了钱柜k歌,k歌就好好k歌吧,他还喊了一溜七八个小姐进来,将包厢里搞得乌烟瘴气的。偏偏因为有程国兴在,除了借酒发疯的刘维铭外,其他人都有些拘束,不说其他人,就是程国兴都不自在得很,那眉头都皱得要夹死苍蝇了,后来还是许慕晴看不过眼去,就单把他请了出来,两人就在近边另外找了家咖啡厅喝茶聊天,想着等他们玩得差不多了,再去把人拎出来散场也就行了。
结果等他们再过去的时候,包厢里的人差不多都倒完了,刘维铭就更是稀里糊涂的,抓着一个小姐的手在那里又哭又笑,问她:“我说你怎么就那么狠呢,嗯,这么快就想着跟别的男人结婚了,你倒是等我一等啊,你也等我把这口气缓过去行不行?”
捶胸顿足的,弄得人小姐简直尴尬得要死,看到许慕晴他们进来松了老大一口气,忙不迭地找理由闪人了。
许慕晴也觉得丢脸得要死,好在程国兴倒还挺理解的,笑着和她说:“没事没事,年轻嘛,至情至性是好事。”
两人张罗着请了服务员,把这几个喝酒喝到没分寸的家伙都送去了楼上酒店,其他人都安安份份的,醉了就老老实实回房睡觉,只有刘维铭不省心,一个错眼,人就不见了。
许慕晴听到人说他一个人踉踉跄跄着出去了简直要疯掉,和程国兴两人赶紧追出去,结果只来得及看到一辆绝尘而去的,出租车的尾巴。
于是又急急忙忙开车追他,果然看他一路坐着车径直来了猫猫家楼下,还好许慕晴如今开车的技术水平提高了一大截,所以追过来的时候,将将好拦住了他。
因为已经很晚了,猫猫家这一片都安静得很,稍微一点点动静弄得都像是惊天动地一样,更何况,刘维铭还真就疯了一样,他们拦着他不准他上楼,他就在楼底下扯着脖子喊:“苗兰,你下来,苗兰,苗兰!”
跟负了伤的野兽似的,怎么听怎么让人心惊。
☆、第60章 午夜
说老实话,许慕晴对于刘维铭今天搞出这些事来还是很吃惊的。
因为在她印象里,刘维铭就是那种花花公子一样的人物,在感情上属于特别没节操的那一种,不要说相信爱情了,就是嘴巴上讲一讲爱不爱什么的也觉得很难为。
所以他和猫猫在一起差不多两年,从来就没有开口说过爱她,哪怕连句喜欢他也没有正儿八经表示过,在他看来,男女之间就是那么一回事,到年纪了,差不多了,就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呗,给自己孩子寻个身家还算清白的妈妈,找个名正言顺的出身。
仅此而已。
结果他和猫猫这事儿他今日居然闹成这样,还借酒装疯起来了,真的是跟他平素的画风太不相符了有没有?
也是因为他突然换了画风,所以许慕晴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就是程国兴,也觉得很棘手,两人一人扯他一只手,只能小声劝他:“要不先回去吧,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等晚些再好好跟人家说。”
都一把年纪了,还玩这种小儿女的痴情戏码,程国兴和许慕晴十分的hold不住。
刘维铭却不理他们,不准上去他就坐在台阶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嚎,嚎得附近楼上人家纷纷亮起了灯,探出头来看稀奇,有不耐烦的还吼一句:“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刘维铭正愁有气没地儿撒,于是蹬着脚丫子仰头回呛了一句:“干什么干什么,失恋了啊,不允许啊?!”
那小孩子的无赖样儿生生把许慕晴和程国兴都囧出了一脸血,面面相觑着正不晓得怎么办的时候,猫猫下楼来了。
看得出她是匆匆赶下来的,衣着简单,头发也只随便梳了一下,她板着脸端了一盆子水,冲许程二人摆摆手示意他们让开,然后对着无知无觉背对着坐在那儿的刘维铭,兜头就是一盆水浇了下来。
虽然是夏天,但这意外的洗澡礼还是让刘维铭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靠”了一声,有些艰难地扭过身去,醉酒让他的表情都有些呆滞,仰头看着猫猫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喊出一句:“猫猫……”
声气儿还可怜兮兮的,配合着他那落汤鸡的模样,真是让人没法直视。
猫猫却并不为他的惨样所动,只是就那么站在那儿,冷冷淡淡的问:“酒醒了吧?”
刘维铭忙不迭地点头。
“醒了那就回去吧,你都不像你了,又何必?”
说完,她旋身就要回去,刘维铭却踉跄着爬起来,一把扑过去抓住了猫猫一只胳膊:“猫猫,猫猫,我们再谈一谈好不好?你也知道的,那会儿我们都不冷静,都不冷静的情况下做的决定怎么能做数呢?”
“怎么不冷静了?我现在就很冷静了的。”
“那你要冷静的话,你怎么这么快就决定嫁给别人,猫猫,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猫猫用力挣了一下,没挣脱,只能无奈地任他揪着自己,说,“刘维铭,我知道那件事你并不算全错,但是,你就真有那么无辜吗?我说过,我不能原谅你不是因为你跳了别人的陷阱,而是你明明就知道,我不喜欢那个曲婉然,也不喜欢你和她有接触,你却偏偏应了她的约,去和她吃饭。你要是哪怕有一点点尊重我在乎我的意思,你会去吗?告诉我,你会去吗刘维铭?”
“我……”刘维铭语结了,向来伶牙俐齿的他,在猫猫的质问面前,说不出一句话。
猫猫也知道他无语后面真正的意思,因而后退一步,伤心地掰他的手:“你走吧,分手的事我想得很清楚了的,其实都这时候了,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早就后悔了的,后悔要去喜欢你,我们之间,隔着年纪,隔着世俗,也隔着很多很多个曲婉然,当初我催着你要求结婚,不是因为我年纪大了耗不起,而是我怕我会后悔,多丢人啊,我那么强求着一定要去喜欢你,结果却后悔了。所以你放心,我做这个决定其实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是我自己后悔了。”
“不,不,那都是假的,是你故意骗我的。”刘维铭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词,他抓着猫猫不肯松手,“你听我说,现在我发现了,我喜欢你的呀,我是喜欢你的呀猫猫。”
两人一边说一边你追我躲,没两下就退到了墙角,刘维铭话还没说完,双臂就已经将猫猫箍紧了,没头没脑就往她脸上亲去,浑忘了边上还有两只硕大的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电灯泡。
剧情怎么一下就又变了?
许慕晴忙转过脸去,清咳了一声。
程国兴也不太自在,回过身去说:“呃,要不我们先走吧?”
两人有志一同地往外面走去,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呯”一声响,铜盆落地,然后就是噼哩啪啦的脚步声,一阵风又一阵风吹过,等他们回过神来时,猫猫和刘维铭已经一前一后奔出去了。
奔出去了!
这大晚上的,一个是衣着不算严整的单身女子,一个被淋了一身湿还醉着酒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酒鬼……
许慕晴觉得自己要疯了,忍不住拍了拍额头,她有心想要随他们去,要闹就闹吧,好歹她先把人程国兴送回去再说。
结果才出了小区,都还没上车呢,那头刘维铭又奔了回来了,问她:“看到猫猫了吗?”
许慕晴:……
反正那天晚上许慕晴就是一刻也没消停就对了,找到猫猫以后,刘维铭的酒也终于醒得差不多了,猫猫也愿意和他再好好地,冷静地谈一谈了。
那时候都已经零晨三点半了,下半夜的月光好得出奇,刘维铭开着许慕晴的车,一路将他们带去了郊区的水库,然后拉着猫猫坐在堤岸上就着清风明月,听着虫鸣鸟叫开始他们两的再一次分手谈判。
刘维铭的神情有几分阴沉,于是许慕晴总担心他会做些什么不好的事,和程国兴两人站在车子旁边看着他们,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你说我要不要把120的电话先拨好?或者110、119?如果跳河了的话我应该先拨哪一个啊?”
她是真的很认真在问的,程国兴闻言却“噗”地笑出了声,说:“没那么夸张。”
许慕晴摊摊手。
她是觉得今天的刘维铭挺夸张的。
程国兴笑笑:“人如果还能冲动,就说明自己还年轻,挺好的。”
许慕晴便也点头:“那倒是。”
像她,就绝对生不出这样冲动的心思,她现在做每一件事,都需要深思熟虑,然后一再地权衡利弊,年轻任性什么,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程国兴就看了她一眼:“你也还年轻。”
许慕晴也不分辩,只说:“谢谢。”一语双关,“今天晚上真的很麻烦你了。”
“没事。”程国兴摇摇头,又看了一眼那边坐着的两个人,“要不我们在车里等吧?”
夏天在城里面没什么温差,便是凌晨也热得人够呛,在这水库边倒是舒服,凉风习习的,空气也好,只是蚊子特别多。
许慕晴也看了看那边,点头。
两人钻进了车子里,她因为以前常要一个人跑远路,所以车里面东西备得倒挺齐的,有个小小的药箱子,里面风油精清凉油都有好几瓶。
她取了一瓶给程国兴,各自就着车内的灯光在裸露的皮肤上抹了抹,没一会,鼻端充溢的满满都是清清凉凉的味道,精神也随之一震。
无事可做,许慕晴就和程国兴谈起工作上的事,后者在这方面挺大方的,而且也肯教,他到底是实战经验丰富,见识也广,所以很容易就能指出她做的东西一些细节上的不足,还教她:“货架这东西,更新换代也挺快的,除了风格,还很讲究实用,所以你不防多去听一听基层那些人的意见,因为东西做出来,毕竟还要他们用的,有时候听得多了,指不定还能给你更新的灵感。”
许慕晴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他的指点下,取笔在几处图纸上稍微改了改。
有事做了时间过得也快,程国兴善谈,许慕晴会捧,两人就这些东西居然也能聊得兴致颇浓,等到刘维铭和猫猫结束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恒信未来五年的发展都聊过了,正在谈以后什么样的产品可以更吸引人。
许慕晴很喜欢听程国兴那些通透的点评,于是趁机把自己想把蒋开的货架厂买下来的想法说了。
程国兴却并没有立即回答她这样做好还是不好,而是问:“许小姐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努力做这些事,到底纯粹只是想打败萧方舟,还是,想要自己好好有一番作为?”
她微微一愣,还没有回答,车窗就被敲响了。
刘维铭和猫猫回来了。
☆、第61章 了断
许慕晴和程国兴的谈话,因为这两只的回来而不得不中断。
她打开了车门。
光从神色上看,她看不出他们谈的结果如何,刘维铭表情十分平静,只是脸色泛青,当然,任谁醉酒加淋水加一夜未睡脸色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的。
猫猫的神态也很平和,相比于刘维铭的憔悴不堪,她看起来似乎要好很多。
上车之后,她和许慕晴说:“先送我回家吧。”话说完了才看到程国兴,因为不认识,所以她礼貌地谦让了一回,又改口,“或者先送这位先生回去也可以。”她还抱歉,“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一晚上了。”
程国兴笑笑:“没关系,送你回家吧。”看了看时间,“反正我也快上班了。”
许慕晴就先把猫猫送了回去。
她们没有说别的额外的话,透过后视镜,她看到她一直都看着车外面,没有和同坐在后座的刘维铭有什么交流。
刘维铭则全程都在闭目养神,猫猫走的时候,他也没有睁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猫猫下车后来到许慕晴窗前,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有很多话,最终却只说了一句:“他好像发烧了,等下就麻烦你带他去看看吧。”
许慕晴点头,伸出手握着她的手摇了摇,无声地询问。
猫猫勉强笑了笑,说:“没事。”又躬身和程国兴道了再见,这才转身离开。
许慕晴把车开出一段距离了,才听到刘维铭的声音:“我请你们吃早餐吧。”
这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夏日天短,还不到六点钟太阳就已经高高挂起,街上行人虽不多,但早餐店门前却都已经支起了摊子,热腾腾的,不时能闻到包子或者米粉的香味。
许慕晴对这一带还比较熟,就找了一家环境和味道都还过得去的停了车,三个人一起吃了餐没什么滋味的早餐。
程国兴自己打车离开了,许慕晴要带刘维铭去医院,他没有动,只是撑着下巴就那么看着她,问:“许慕晴,我问你,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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