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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来了个女弟子-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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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她一连串的发问,顾平川答都答不过来,无奈地皱皱眉,教她别着急,冷静冷静。
    桑祈却不依,一着急干脆把圆凳挪了挪,离他近些,好像这样就能更快听见了似的,催促道:“快说快说。”
    “好吧。”
    顾平川只得一一作答。
    “各种能够连接临安与岳城的通道,都被卓文远的人监视控制了。可我知道一条隐秘途经,路线网遍布整个西南边境,想要绕道平津前往临安,十分轻而易举。说来也巧,这条路线,曾经是人贩子专门在西南地区拐卖人口所用,他们对这一系列流程无比熟悉,然而旁人想要发现或模仿,便难了。我便正好继续利用这些人,一直没被卓文远发现。”
    居然还有这种方法,桑祈不由唏嘘:“若早知如此,傅先生也不会在去平津的路上落入卓文远手里了。”
    顾平川挑眉,笑意深深,道:“其实此事倒是有意为之。”
    桑祈眨了眨眼,继而了然:“明白了,就是为了让卓文远以为,绕路平津这件事根本行不通?”
    “孺子可教。”顾平川微微点了点头。
    桑祈琢磨了一会儿,忍不住笑,扶额道:“难怪你凡事亲力亲为,总不在洛京,跑到各地去宣传什么科举,原来却是别有目的。顾平川啊顾平川,你……瞒得我好苦!”
    说着不满地抬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当然,并未使太大力气,只是打闹玩笑而已罢了,并嗔道:“那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的时候,你为何不告诉我?”
    “告诉了你,你还能自然而然地做出与我为敌的模样?”顾平川啜了口茶,反问道。而后云淡风轻地笑笑,解释了句:“还是不告诉你比较安全,而且我担心身边始终有卓文远的眼线,也不敢说出来,怕暴露自己。”
    “唉。”桑祈摇头叹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同情道:“卓文远那个人狡猾精明,想获得他的信任不容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是啊,当中的辛酸艰险,一发千钧,写成传奇话本定是一出好戏。
    然而告诉别人,去博取怜悯或者心疼,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顾平川没有抱怨,也没有吐苦水,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草草将这一过程带了过去,只道是:“还好。”
    他最近急于要见桑祈,本就是来送这块糖藕,传达给她关于这一糖藕中隐含的信息的。将糖藕送到之后,又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环佩,放在了桑祈面前,示意她看。
    桑祈这时才明白,他为何总说让她至少看自己一眼——这块环佩,和当初诗会上,晏云之以赔宋落天一个新彩头的名义送给她的那块本是一对。
    她将其拿在手里,细细摩挲,眼底便泛起了欣慰的笑意。
    “我不能久留,先告退了。”顾平川担心这样东西放在她这儿,若是被卓文远留意到,会带来不必要的风险,给她看过之后,又拿了回去,见时间也不早了,低声对她道。
    桑祈忙点点头,起身相送,不忘叮嘱:“对,安全要紧,切记多加小心。”
    顾平川站在大殿门前,临开门之前,停下脚步来回眸看她,剑眉修长,英姿昳丽的面容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
    被桑祈敏锐地捕捉到,唇角轻扬,温声道:“放心,我自然一切安好。”
    “嗯,那就好。”顾平川稍微上前一步,离她近些,眸光微动,沉吟良久,低声道了句:“快了,别急。”
    说完若有若无地,轻轻拥抱了她一下,而后拔腿便要走。
    忽听桑祈在背后,音色清脆地唤了句:“宁泽。”
    甫一停顿,便被她重重地在身后拍了拍肩膀,郑重道:“保重。”
    隔着衣料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他的双手在宽大长袖的遮掩下轻微颤抖,不动声色地应了声:“你也是。”
    终于推开门,趁换班的守卫还处于晌午用膳的间歇,快步离开了文政殿。
    目送他的背影良久后,桑祈才回到殿中,和玉树对视一眼,二人都陷入了静默,细细回顾着顾平川到来之后说的那些话。信息量如此之大,一时只觉难以消化。
    她凝视着那片糖藕,打从回到洛京之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到安稳。好像突然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在孤军奋战,始终有一个默默陪伴的战友,便一下子又有了从头再来的勇气。
    他们从来都没有放弃。
    南燕人没有放弃洛京,晏云之也没有放弃她。
    那么她在洛京做的一切,就都有了意义。
    她也不能轻言放弃。
    桑祈沉思良久后,打起精神来,唤了玉树一声,道:“把这块糖藕丢掉吧,另外,告诉陛下一声,我考虑好了,约他今天晚上过来详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喜的日子

在文政殿里被软禁了半个多月,这日清晨,桑祈终于能回到自己的府上,与玉树和管家一起收拾行装。
    桑府上下忙忙碌碌,四处有人奔走不停,有人从里往外搬东西,也有人从外往里搬。大大小小的紫檀木雕箱,很快就堆满了前厅,里面有沉甸甸的金银,也有需小心轻放的瓷器,上面都系了喜庆的红色布条。
    只有桑祈自己的小院里还算安静,玉树正带着两个丫鬟,将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擦拭得光洁鲜亮,一尘不染。
    桑祈则自己在书房里,亲力亲为收拾书架。
    虽然书本上干干净净,并没有灰尘,也都搬了下来,用鸡毛掸子彻彻底底清理了一遭。手上一抖,突然有一本书中,抖落出一张信笺来。
    她俯身将其拾起,微微一怔,继而含笑抚上了这张厚实古朴的信笺。月色,暗云纹,上面一个字也没有——是晏云之曾经递给她的一个“请帖”。
    然而她并没有赴约。
    思绪飘回诗酒趁年华的那一年,想起那夜的放歌纵饮,只觉仿佛还在昨日。
    桑祈想了一会儿,听到外头玉树在叫她,问她收拾好了没有,才赶忙道了句:“快了,就来。”
    又将那张信笺夹回书页中,连通其他书册一起放回了架上。而后放好尘掸,推开了房门,问道:“时辰到了?”
    “快了。”玉树道,“我们该到门口候着了。”
    桑祈应了声“好”,便抬步向外走。
    玉树跟在她身后,又向她确认了一遍:“真不用带什么东西?”
    桑祈笑了笑:“不用,反正到时总不会缺了我们的。”
    边说边往桑府大门走。
    一路路过花园,路过垂花门,路过前厅,整个桑府窗明几净,焕然一新——因着这片土地上有这样的习俗,家中若有女儿出嫁的话,定要打扫得干干净净,等待夫婿上门迎娶。
    今天正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是个好日子。
    在桑府众人忙碌却并不太激动的氛围里,府上的小姐桑祈出嫁了。
    来接她的却不是她的夫君,只是一顶八抬金顶,红幔装饰的宫轿。
    桑祈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笑眯眯地与管家和众人告别,作了一揖后,挑帘进了轿里。
    迎亲的队伍,从洛京最繁华的长街招摇而过,一路带着人们的议论喧哗声,进入了宫墙深院里。
    这一整日,关于桑家二小姐阿祈是何等会讨帝王欢心,前脚刚从大将军的职位上被罢黜,后脚就摇身一变成了后宫中“桑夫人”的议论始终不曾停歇。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头百姓,都热切地口耳相传,一直聊到深夜。
    然长街上华灯已灭,千家万户都说累了,陆续进入梦乡的时候。灯火通明的织舟殿中,被议论的核心人物桑祈,却好像事不关己似的,坐在桌旁,一颗一颗吃着盘中的蜜饯。
    另一个当事人,当今圣上卓文远,这会儿才过来,一推开殿门,看她把自己照顾得不错,不由失笑,缓步走到她对面坐下来,敛袖问道:“甜么?”
    “嗯。”桑祈点点头,很自然地伸手向前,也递给他一个,招呼道:“尝尝。”
    卓文远婉拒了她的好意,在这寝殿内左右打量了一番。
    这是他专门为她准备的住处,一切都按着她的性子来,设计得要使用方便,还要好玩有趣。床榻特地做得很宽,并排躺下三个人都绰绰有余,边上放了一个横椅,因为她喜欢随手把外衫放在旁边,这样起身就可以直接拿起来披上了,不需要旁人帮忙递过来。窗边挂着一个竹片制成的摆件,有风吹来的时候,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好看又新奇,是她自己从府上带过来的。
    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桑祈的红衣和她背后的龙凤双喜烛上,明白了还应该有一样什么东西,低眸注视着面前的女子,抬手在她空荡荡的头顶轻轻擦了过去,淡声道:“早晚有一天,我会再补给你一个有凤冠霞帔的婚礼。”
    这句话说得很温柔,也很认真。
    桑祈吃蜜饯的动作停了停,才又含笑咬了下去,点头道了声:“嗯。”
    是的,她也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有一场头戴凤冠,身披霞帔的婚礼。
    只是那时的对象,不应该是他。
    殿中安静下来,半晌只有晚风在悄声细语。
    双方好像都在等着对方先有所行动,卓文远垂眸看她,她低头看手里的杏干。看了一会儿后,终于抬眸迎上他的视线,清澈的眼眸被烛火映出几分本不属于它的热度。
    卓文远那双蕴满风流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柔声道了句:“时辰不早了,歇息吧。”
    桑祈心头一跳,点点头,起身坐到梳妆台旁,边摘着自己的首饰,边道:“你不先去沐浴一下么,玉树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没想到卓文远走了过来,站到她背后,亲手帮她将发簪摘下来,暧昧一笑,无赖道:“一起?”
    桑祈一回头,将发簪从他手上夺回来回来,并顺便朝他做了个鬼脸,嗔道:“呸。”
    卓文远便哈哈大笑起来,玩味道:“算了,我可是沐浴过才来的。不但沐浴,还斋戒焚香了,仙姑若是不信,不妨检查一下。”
    说着便抬手,慢条斯理地解起自己的衣带来。
    桑祈将发簪小心收好,突然整个人转过神来,视线直勾勾地紧盯着他。
    他正解到一半,衣襟半敞,露出没穿里衣的一小块肉色肌肤来,本想调戏调戏她,被她这样看着,反倒自己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一时停下了动作。
    便见桑祈双手扶在矮凳上,上身前倾,坐姿调皮,挑眉笑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在茺州的时候。”
    “嗯?”卓文远一时没想到她说的是哪件,回问道:“什么事?”
    “当时我个子太小,每次上马总要站个小凳,上去后再叫仆役把这个垫脚的小凳栓在箱妆上。可是有一次仆役粗心大意,忘了给我装,我就走了,结果下了马就上不去。”桑祈一边回忆,一边忍俊不禁道:“然后你特别好心,抱我上去。可是我腰带上的饰物,不小心勾上了你的腰带。于是大庭广众之下,我人是上马了,你的腰带却被我带开了,当时衣襟一散,脸就黑得跟锅底一样。”
    “噗。”想起这一遭,卓文远自己也头疼地发笑,道:“幸好当年周围都是汉子,衣服穿得又好几层严严实实,不然还不知有多丢人。”
    “就是就是。”
    说起往事来,话匣子打开了,二人津津有味地聊了许久。
    桑祈也没注意,卓文远是什么时候聊着聊着便躺到了榻上,侧卧下来,只稍稍撑起头同她说话的,还在兴致勃勃地追忆些鸡毛蒜皮的趣事。
    忽听卓文远唤了她两声:“桑二。”语气有些不对头。
    这才停下来,收敛笑意,迷茫道:“嗯?”
    只见他身上盖着薄衾,俊颜在烛光下轮廓柔和,眉眼多情,唇角噙着丝丝笑意,问她:“你当真想好了嫁给我么?”
    桑祈面色一僵,故作不解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卓文远笑意深了几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柔声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心里还记挂着晏云之。”
    一语中的。
    桑祈低下头,沉吟半晌,坦然道:“你说得对。”
    而后又蹙眉,继续道:“可是那能代表什么呢?就算我心里还有他,他已另娶,我亦另嫁,以后也再无干系了。你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说完还不忘补上一刀:“你看,你心里也有很多其他人,我也不在乎不是?”
    卓文远没回答,看着她的目光却暗了暗。
    桑祈没来由地觉得有些紧张,仿佛刚才还清凉的晚风,这会儿也变得燥热起来了似的,额头隐约出了几滴汗。
    沉默僵持良久后,卓文远才又笑了,道:“没错,你说得对。”而后勾勾手指,示意让她过去。
    眼见聊天扯皮的伎俩被看穿,也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桑祈只好站起来,梳洗一番,将喜袍脱下来,放到一边,到榻上坐了下来。蹙眉看他,有些委屈道:“刚才聊得有点兴奋,这会儿还不困呢。”
    卓文远笑容无奈,从衾被中伸出一只手来,拉住她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肚一点一点在她手背处细腻柔滑的肌肤上摩挲,从拇指到小指,将她的每一根手指都细细抚摸一遍后,又收回长臂,转身背了过去,躺下来,道:“那我先睡,今天真的累了。”
    说完当真不再理会她,没多久便传来一阵均匀沉缓的呼吸声。
    桑祈又坐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去,绕到他身前,试探着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轻轻戳了戳他的腰。
    见这身量伟岸,俊朗不凡的年轻帝王始终长睫紧闭,无动于衷,才松了口气,在离他远些的地方跟着躺下,阖上双眸,心跳如擂鼓,久久未能成眠。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最近害喜害得厉害

这一年夏天,宫里来的两个新人,仿佛一夕之间,让死气沉沉的深宫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顶替汤宝昕的位置,成为新任“汤贵嫔”的,是汤宝昕的一个庶出妹妹。不如汤宝昕长于商道,却在为人处世方面,和这个有些直爽过了头的嫡姐形成鲜明对比。每日笑脸迎人,周旋于皇帝和后宫嫔妃、宫人中间,长袖善舞,没过多久就给自己拉拢了不少人气。
    如果说有哪个女子,可以在这后宫之中过得如鱼得水,大概无人能出其右。没有人讨厌这个热情爱笑的女子,哪怕能感觉出来她笑容背后的圆滑世故。但自己从她身上能得到的都是好处,没有伤害,谁又会介意呢?
    就连后宫嫔妃中,平日最不喜与人亲近,独居一隅的浅酒,见到她都能聊上几句。大概不肯买她账的,也就只有两个人了吧。
    其中之一便是皇后。
    毕竟,有宫人暗暗在背地里议论,说这汤氏虽然出身远远不及皇后宋氏,可眼见着在后宫得势,风头日盛,恐怕早晚有一天会爬到宋佳音头上,将掌控后宫的大权操纵到自己手里。
    而唯一能对她的上位构成威胁的,便是那第二个不给她面子的人——夫人桑祈。
    宫人们每天日子过得重复,枯燥乏味,最为津津乐道的便是议论各个后妃的八卦。其中关于桑祈的小道传言,也是最多的。
    有人说,陛下对她极尽宠爱,当初亲自跑到白马河去御驾亲征,就是为了把她夺到手中,并感慨一番英雄难过美人关,对这份感天动地的爱情钦羡不已。
    有人说,她最懂得如何和陛下相处,每次陛下在织舟殿的时候,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嬉笑打闹声。陛下虽然平常也温柔可亲的,但是自从她进了宫,好像才真正愉悦快活。
    但是,也有人说,他们的感情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尤其是在织舟殿打杂的粗使宫婢这么认为。因为据她所知,陛下和桑夫人似乎至今没有行过夫妻燕好之事。证据便是,玉树从来没有让她打过水,她也暗中观察过,玉树自己也每每都是早早睡下了。甚至,陛下在织舟殿待到半夜之后,经常会起身离开,再去别的妃子那儿留宿。
    于是二人的关系到底如何,在宫人们眼中便格外扑朔迷离,也就格外热衷于探求。
    有的时候,就连桑祈本人,也会在这个问题上感到短暂的迷惘。
    这一日众妃晨起后,例行到皇后那儿去点卯。
    甄明月还是坐在角落里,一副唯唯诺诺,见了谁都不自在的样子。
    浅酒还是称病没来。
    桑祈还是打着哈欠,态度敷衍。
    宋佳音还是在座上没什么表情地喝着茶。
    汤贵嫔比起平日来,则要看上去更加精神几分,弯着笑眼,甜甜道:“诸位姐妹们可听说了浅酒姐姐的好消息?”
    桑祈对她这个人的没有好感,主要就是因为她说话的声音太响亮聒噪,音色比宋佳音还尖,让人一听就想捂耳朵,不由笑了笑,一点没给面子,回了句:“也是好笑,浅酒天天病得足不出户的,打哪儿来的好消息?莫不是病入膏肓了,对汤贵嫔来说,特别值得庆祝?”
    汤贵嫔视线转向她,明知她是故意挖苦拆台,也不生气,仍是笑吟吟道:“怕是教桑姐姐失望了,我听说呀,浅酒姐姐可不是生病,而是最近正害喜害得厉害呢。”
    一言既出,这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几变。
    宋佳音眸色一暗,端着茶杯的手明显颤抖了几下。
    就连桑祈也饶有兴致地挑了眉。
    据她所知,这浅酒可是卓文远的后宫里传出喜讯的第一个人。而她进宫这些时日以来,也多少了解过一些事。比如甄明月和宋佳音,都是很想要个孩子的。甄明月是没有父亲可以依靠,又不受宠,孤独度日,很想有个孩子陪伴在侧。而宋佳音,恐怕是知道了卓文远对宋家的打算,希望能依靠这个子嗣,将两家的血脉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好教他能够手下留情。
    可是,两个人的肚子都迟迟没有消息。
    玉树甚至还打听到,为此宋佳音已经试过了不少民间偏方,可惜都以失败告终。也不知道是不是同先前的卓后一样,患有不能生育的隐疾。
    二人还背地里感慨过,莫非这皇后的位置被人下了诅咒,谁坐上去谁生不出孩子不成?
    如今一听说浅酒有了身孕,她第一反应就是玩味地观察着宋佳音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然而宋佳音只是手指颤抖了半晌,面色发白,却没有说一句话。
    既没开口骂浅酒是个敢在她这个皇后之前怀孕的小浪蹄子,也没说因为此事给她加赏,只是表情冷清地听着,好像这话压根不是说给她听的似的。
    汤贵嫔重磅消息扔出来,见连个水花也没激荡起来,大约也有点尴尬,笑容僵了僵,才恢复春风满面,问宋佳音是不是应该带姐妹们去探望探望,送些慰问品。
    宋佳音放下茶盏,不冷不热地回了句:“贵嫔自己看着办吧。”
    大有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不想再继续谈下去之意。
    汤贵嫔也只好作罢,甜甜道了句:“是,妹妹一定代殿下办好此事。”
    说得挺好听的,明明事情都是她做,功劳还要扯上皇后一份,表示自己只不过是帮皇后去做罢了。
    说完大约真的是去忙探望浅酒的事了,早早便告了退。
    起了个头后,众人也陆续离开,桑祈是最后一个。
    殿中只剩下她和宋佳音,以及二人的随侍宫婢的时候,宋佳音又开始用杯盖拨弄着茶水中的浮沫,冷眼盯着殿门,看也不看她一眼,淡淡道:“桑夫人还不走,莫非是等着留下看本宫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好戏?”
    “噗。”桑祈笑了一声,拢袖靠在椅背上,闲闲看她,道:“这话倒像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宋佳音能说出来的。”
    宋佳音稍稍瞟了她一下,给了个白眼,并未答话。
    桑祈便耸耸肩,诚恳道:“你看,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现在宫里人可都说,后宫中唯二不跟汤贵嫔一个阵营的,便是你和我了。”
    “那也是你自己一边,我自己一边。”
    宋佳音听完,喝了口已经冷掉的茶,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地纠正了一遍。
    既然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桑祈也就不拿她打趣了,手指在身旁的椅子扶手上轻轻叩叩,好奇道:“说来也怪,陛下在你这儿留宿的时间也不少,为何这么久了,你还是迟迟没有动静呢?莫非也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一听身子有问题这几个字,宋佳音好像突然被戳中了命门似的,猛地将茶杯放到案上,发出一声激烈的撞击声响。
    桑祈差点以为茶杯要碎了,而后她下一刹那便会歇斯底里地发火。
    然而茶杯只是晃了几下,便完好无损地立在了那里。
    宋佳音霍然起身,在比她高两级台阶的位置上站着。一站一坐,二人之间的身高差异便反了过来。原本身姿娇小的女子,此时此刻华服加身,后冠高耸,也显示出了几分威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道了句:“你以为这后宫之中,能不能怀孕,是嫔妃们自己的身体说得算的?还是陛下在谁那儿待得久,谁就更容易怀上龙种?若是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桑夫人比本宫更应该因为自己的肚子没动静,而担心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说完便勾起一丝薄凉,又似乎隐约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敛敛长袖,道了声:“本宫累了,夫人慢走不送。”缓步朝后殿走去。
    桑祈琢磨着她的这番话,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说……卓文远的控制欲强到了这种地步,连谁能有孕,谁不能这种事都要干预?那也太变态了。
    她扯了扯嘴角,既然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也就不再多留,带着玉树回到了自己的织舟殿。
    晚上卓文远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小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了,兴致勃勃地露胳膊挽袖子,要做一道没做过的新鲜菜式。
    卓文远一路来到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靠着。
    宫人们都习惯了这一幕,便也没不识趣地出声通报,只不动声色地默默退开了。
    卓文远深吸两口气闻了闻,出声问:“今天又要做什么?”
    “咦,这么早就来啦?”桑祈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眯眯道:“前几天吃了御厨做的一道炸酥肉,觉得口感外酥里嫩,特别不错,打算自己也试试。”
    他眉梢一扬,上前几步,对她的厨艺能否驾驭得了这道菜式深表怀疑:“我怎么记得,前几天还不知道是谁,想做个炸面蟹,结果差点溅一身热油,把自己炸了来着?”
    边说边站到了她身后,从她的肩膀上探过头,往锅里看去。
    桑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用胳膊肘推了他两下,顺手抄起一块刚刚炸好的酥肉,塞到了他嘴里,颇为自信道:“还不准人家进步吗,没尝过怎么有发言权。”
    新鲜出过的酥肉,烫得他险些乱没形象地龇牙咧嘴,呼了好半天气,才掩口道:“嗯,嗯,还成……跟御厨比还差得不止一点半点,但起码能吃了。”
    “哼。”桑祈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
    他便抬手在她的面颊上捏了捏,笑道:“什么时候才好,我都要饿死了。”
    桑祈想了想,为难道:“恐怕还得等会儿,我还没做汤……主要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过来了。”
    “为何?”卓文远在身后揽着她的腰,不解地挑眉问。
    桑祈一边将裹好面糊的肉块随手丢到油锅里,一边若无其事道:“浅酒不是有喜了么?”

  ☆、第一百八十五章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为亲爱的@猪三胖加更

随着肉块下锅,几滴热油溅了出来,卓文远带着桑祈敏捷地一闪,让油滴避过了她的手,迸到了围裙上,而后无奈道:“这后宫里还真是一点点事也瞒不住。”
    “昭仪有了身孕,怎么会是一点点事?”桑祈端的无语,“你这要做爹的,未免也太不上心了。”
    卓文远沉默半晌,下巴靠在她的脖颈边,朝她轻轻呼气,暧昧地亲吻着她的耳垂,低声道:“可是我本不想做这个孩子的父亲。只是她跟我这么久了,又为我背叛了她的国人亲眷,提出这个要求,我实在不好拒绝而已。”
    边说边轻轻在她的小腹上摩挲,微微一笑:“不过你可以放心,一来她毕竟是西昭人,二来她的位分太低,就算生下了皇子,也不会被立为储君。”
    想来,当真如宋佳音所说,这后宫里的女子能不能为他诞下子嗣,都是他一人说了算的。桑祈听着他毫无感情地说出这番话,不由缓缓转过头去,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想做谁的孩子的父亲?”
    他顺势一带,将她的身子转过来,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眸光婉转,声线魅惑,道:“你说呢?”
    桑祈直视着他,很平静地笑笑,回了句:“不知道。”
    “好吧,那你猜猜。”他勾唇道。
    “我?”桑祈指了指自己。
    “哦?”
    “既然你这么问了,我觉得是在说我。”桑祈一本正经地分析,“我猜,你也想效仿前朝开国皇帝,选择一个跟作为将军的皇后诞下的子嗣作为继承人,这样似乎后代会比较健康,而且也有助于稳固王朝基业。毕竟,虽然军队改制,建立了兵部,将领手中仍然握有足以动摇国家根基的力量,比如我大伯桑崇。”
    “哈哈哈……你觉着是这个道理?”
    “是啊。”桑祈眨着明亮的水眸看他,“我说得可对?”
    卓文远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笑道:“对。”
    说着,便低下头来,吻上了她水泽莹润,娇嫩欲滴,看上去非常可口的樱唇。而后技巧娴熟地长驱直入,贪婪吸吮起她口中的甘甜,没过多时,喘息也变得粗重急促起来,长腿向前一屈,便将她推到了灶台的边沿,手也不安分地伸向了她的衣襟。
    身后的油锅还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桑祈微微蹙眉,在他温热的掌心探进来之前,不急不缓地,轻轻推了推他。
    卓文远的手便停了下来,动作逐渐放轻,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唇瓣,额头抵着她的,哑声问:“还是不行?”
    桑祈点点头,叹气道:“你杀了我父亲……”
    每次都是这个理由,卓文远将她放开,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媚眼微眯,玩味地也跟着点点头,道:“没关系,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等。”
    桑祈便笑了,回身去继续炸酥肉,挑眉道:“可在吃饭这件事上,却一盏茶的时间也等不了,非要在这儿亲眼盯着不可。”
    “哈哈。”卓文远知道她这是嫌自己碍事了,也不再多留,抬步向外走去,道了句:“还不是因为这肉味儿太香,罢了罢了,我先去下盘棋,你慢慢炸,别烫着自己。”
    说着迈出门槛,施施然走远。
    桑祈含笑挥手,目送他远去,眸中的笑意也随之越来越淡,最终消失不见。
    用过膳后,卓文远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便先回了文政殿。
    桑祈和玉树一起收拾碗筷,问了句:“最近西昭那边有动作了?”
    “嗯。”玉树接道,“上次与顾大人见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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