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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鬼手(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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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出来的!难道是什么野兽!席圣贤当即把套上矿灯的安全帽戴在头上,从靴子里摸出匕首,小心翼翼地顺着水响传来的方向望去。
这是条小河,河面不到十米宽,席圣贤站在河边,清楚地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河里朝岸上游动。当灯光罩在那东西上时,那东西又潜进了水里。因为相隔有一段距离,再加上有水花,席圣贤并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但她估计,那东西最起码有上百斤。是野猪?猪会游泳,她小时候就见识过,但猪游泳不会有这么大动静。
两分钟后,那动静又从河岸边传来!靠,还会潜水!从河中央直接潜到河岸边了。
席圣贤赶紧摸出电筒照过去,只见一个全身湿透的女人非常狼狈地正抓住河边的老树根往岸上爬。披头散发全身透湿的样子,活像一只从河里爬上来的水鬼。电筒照在那女人身上,她又是受了一惊,“啊”地一声尖叫,又摔回水里。
席圣贤不相信世上有鬼,她只相信自己的看到的是人,而且是女人。但在这种地方,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她瞅着在水里挣扎的女人,那女人移到哪她的电筒就照在那。难道是聂颖?除了聂颖,席圣贤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能出现在这里?或者说是哪个迷路跌进河里的倒霉旅友?
席圣贤顶着灯站在高处,分明就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熠熠生辉,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见她。
于是,在河里折腾的女人开始朝她这里游过来,然后上岸。等她近了,席圣贤才看清在她的背上居然还背着罐氧气瓶。而这罐氧气瓶是席圣贤再熟悉不过的,她塞在背包里,从西安一路背到秦岭,能不熟?而此时,席圣贤基本上能确定面前的女人是谁了,聂颖!
聂颖抓着河边的杂草,手脚并用狼狈地从河里爬上岸,然后跪趴在席圣贤的脚下一边发抖一边喘气,没喘几下,就趴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叶老头,他从帐篷里钻出来,隔老远扯着嗓子喊:“小贤子,半夜三更你哭哪门子……哎!那谁呀!鬼吗?”
席圣贤头也没回地应了句:“是聂老的女儿!你继续睡吧!”
“哦!啊!什么?”叶老头扯着嗓门惊得连吼两声,赶紧提着灯赶了过来,他弯着腰在聂颖的身上一照,问道:“这是怎么了?”
席圣贤瞪他一眼,明知故问!她把匕首插回靴子里,然后弯下腰,单手把聂颖掺起来。
聂颖抹去脸上的水和泪,再把覆在面前的头发拂到脑后,哽咽着说句:“谢谢。”
席圣贤扭头对叶老头说道:“叶老,你的帐篷借来用用。”她把聂颖扶到叶老头的帐篷处,拉开帐篷,说道:“你进去先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叶老的薄毯你将就着用下,我替你把衣服烤干。”
聂颖低着头,又呜咽起来,“我……我爸死了!”站在那里,低着头,抽泣。
席圣贤心说,早料到了。她拍拍聂颖的肩膀,说道:“你还是先把湿衣服换了吧。”说罢,把聂颖推进了帐篷里,顺手替她拉上帐篷的拉链。
叶老头钻席圣贤的跟前,悄声问道:“她怎么……”这出现得也太诡异了吧。
席圣贤没理他。好奇,一会儿自己问去啊。
帐篷里传出聂颖的低泣声,没几分钟,一条雪白的胳膊把一堆湿淋淋的衣服递了出来。席圣贤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塞了进去,再去折了几根树枝搭了个简易的架子,把聂颖的衣服挂火堆上方烤着。
叶老头盘腿坐在距帐篷不远处,问道:“哎,聂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你爸又怎么了?”
聂颖在帐篷里又是一声压抑的低泣,哭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用那带着浓浓鼻音的调子把在古墓里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
席圣贤和叶老头走后没多久,吕博伟突然抱起一鐏青铜器重重地砸在聂老头的头上,一次又一次的重砸,一直砸到聂老头脑袋开花,面目全非才罢手。聂颖当场吓傻了,反应过来的她刚发出一声尖叫就被人捂住了口鼻,后来窒息过去的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她醒过来时,墓里已经空了,吕博伟和黑子他们都不见了,只有聂崇谦躺在血泊里。她沿着盗墓时进来的路爬回去,结果看到墓道上面的金属滑轮架已经被收走,三十多米高的竖井她根本爬不上去。后来,她想起席圣贤给她说的那番话,找到椅子后面的那条暗道。暗道倾斜向下,弯弯曲曲的,很长,走了一段就被水淹了。幸好席圣贤给她的那个包里有氧气瓶,她靠着那瓶氧气潜水进了这河,这才算逃出来,然后遇到了席圣贤和叶老头。
叶老头听完聂颖的叙述,用一种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席圣贤。
席圣贤斜眼瞥一眼叶老头,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神机妙算,这只是巧合。她带氧气瓶,也是因为有些墓会浸水有些墓里氧气不足,盗墓很多时候都需要氧气。她告诉聂颖那条暗道和给聂颖留下那些东西,也仅仅是因为当时觉得聂颖可能用得着,就给了。她现在想的倒是另一件事,当时叶老头就说但愿她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她这会儿才觉得真有点麻烦。她和吕博伟以后还有买卖要做,现在摊上聂颖这事,怎么弄?吕博伟要是知道聂颖是因为她才从死里逃生,以后做生意都会有疙瘩。而聂颖要是想为聂老头报仇,脑袋一发懵,跑去报警,把他们盗墓的这事捅出去,那咋整?席圣贤这一下真恨多事,给自己找麻烦!在古墓里,她弄死几个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在古墓外,她从来不亲手沾血,更不会因为怕麻烦再把死里逃生的聂颖弄死。都是女人,她下不了手。“你打算怎么办?”席圣贤问聂颖。
抽泣声仍然时不时地从帐篷里传来,聂颖低幽的声音响起,“席圣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吕博伟要害我爸?”
席圣贤想了想,说:“老鼠藏私被我抓住,处置他时发生的一些事让我有种预感,但不能确定。”
聂颖问道:“你为什么不提醒我爸?”
席圣贤说道:“你爸和吕博伟是什么关系?我和他又是什么关系?没凭没据的事我能乱说?说了那就是挑拨离间!而且,当时我有提醒你,难道你没注意?”
“我……”聂颖被席圣贤的话噎住了。
席圣贤又说道:“倒这个墓你也有份,这么大的一座墓,一旦让警方抓住,不死也无期。你如果不想一辈子毁在牢里,最好另外想办法报仇。你和吕博伟的事我帮不了你,明天我会带你下山,下山后便各奔东西,你就当没遇到过我。”
聂颖没吭声,也没再哭,空气里又恢复死寂。
因为是走近道,几人在第二天下午便回到停车的地方。席圣贤和叶老头上了一辆车,聂颖阴着脸看着一辆空车,呆了半天,最后挤进席圣贤的车里。席圣贤坐在驾驶位上,对聂颖说道:“你如果想报仇,那有一辆留给吕博伟他们的车,你可以在车上动手脚。”
聂颖低着头坐在后座上不吱声,只死死的攥紧了拳头。
车子开回市区,席圣贤寻了处人潮涌动的批发市场下车,聂颖也跟着她下了车。席圣贤把钱包里的钱掏出来塞给聂颖,说道:“路费给你,你自己走吧。”说完,她便朝综合市场走去,得给自己寻一堆东西混在这堆真货里作掩护运走。
聂颖把席圣贤塞给她的钱揣进兜里,然后紧紧地跟在席圣贤身后,寸步不离。
席圣贤走了一段路,感觉到聂颖还跟着,于是回头,冷冷地看着她。
聂颖用一种无比倔强坚强的眼神看着席圣贤,说道:“让我跟着你,你让我干什么都成!”
席圣贤偏着头,盯着她问:“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帮你报仇。”
“仇我自己报。”聂颖说道:“出了这事,如果他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我。我没地方去,只有跟着你。”
妈的,还真给自己惹上麻烦了!席圣贤冷冷地说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绑了往吕博伟那里送?”
“你不会,不然也不会救我。”聂颖说道。她看着席圣贤,说道:“你是唯一能帮我的人。”
“我凭什么帮你?”席圣贤觉得聂颖是被刺激得疯了,异想天开。丫的真不识趣!拣回条命还不知道该闪哪就闪哪去,还要跟着她赖上她。当她姓席的好赖?姓吕的当时怎么就不多掐几下,掐得这姓聂的死透,省得诸多麻烦。
“如果我被他发现我还活着,然后又被他知道是你救了我,我想对你也没好处吧。”
操!居然威胁上她了!一股怒气直冲席圣贤脑门。
17
17、第十六章 转折 。。。
紧跟着,聂颖又说了句:“我只是没地方去。”
关她什么事?席圣贤冷咝咝地盯着聂颖。
聂颖不再作声,默默地看着席圣贤。有时候,沉默比说什么都更有效。
席圣贤与聂颖站在路中央对峙,很快引起来往路人的注意,甚至连巡逻队都朝她们这里看来。席圣贤的背包里还背着一大包足够让她下半生在牢里度过的古董,自然不敢声张,她暗骂声:“操!”对聂颖说道:“跟我来。”先去服装市场挑了两套不起眼的地摊货,甩给聂颖一套。再拖着聂颖到市场边上的一家小旅馆里把衣服换了,然后又去各市场转悠,淘了一大堆假古董、假玉石、假青铜器。真假东西搅一块儿,装进一个帆布大背包里。她穿着身廉价的地摊货,背着一个四四方方大大的帆布包,乍一看就像是从乡下来城里进货的土包子。改装妥当,席圣贤在路边拦了辆面的,带着聂颖直奔火车站,找黄牛党买了两张卧铺票。她的背包里没有违禁品,顺利地通过安检。进入卧铺车厢,席圣贤把背包往卧铺底下一塞,便躺在下铺床位上闭目养神。
聂颖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但以前都是坐软卧,坐硬卧还是头一遭。她坐在席圣贤对面的下铺,满眼不可思议地瞅着席圣贤,半天没回过神来。在她的印象里,走私古董,特别是这种地下出土的文物该是走那种极为隐私、严密堪比地下党工作的运输途径。怎么也没有想到席圣贤居然是用这样的方式偷运文物。
感觉到聂颖的目光,闭目养神的席圣贤睁开眼说,“餐车在七号车厢,你要是饿了自己去吃东西。”说话间,又有几个提着行李箱的男男女女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的行李箱蛮大的,没办法放到行李架上,于是也往席圣贤的下铺底下塞。席圣贤探出身子,拽住帆布袋的一角像拽破麻布袋似的把帆布袋往里挪了点,塞到最里面的角落里,然后,继续躺床上挺尸。
火车不比高铁与和谐号,车上人多拥挤,各种味道都有。这趟车是晚上发的车,很多人没来得及吃晚饭。火车刚开没多久,就有人冲泡面吃,还有人啃鸡爪,嗑瓜子花生,不一会儿,餐车推过,车厢里又多出股饭菜味。于是,脚臭味、各种食物味以及封闭空间不流通的各种味道全搅在一起。
聂颖开始难受,本想学席圣贤躺下睡觉,但她的床尾坐了个中年男人,正端着碗泡面唏哩呼噜地吃着。没一会儿,又来一位老大爷,弯腰问聂颖:“我可以坐下吗?”没等聂颖有所反应,那老大爷就一屁股坐下来,聂颖只好往床头方向挪去。她望着伸长腿、枕着被子和枕头躺在那占据一整长床位挺尸的席圣贤,眼泪涮地一下子就下来了。怕被人发现,她把手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侧着脸,面对窗外,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淌。
到十点半,熄灯了,占据聂颖床位的那二人才离去。聂颖收拾起心情,抹干泪,躺回铺位上闭目睡觉。哭归哭,哭完了,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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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圣贤除了自己谁都不会相信,更不会对聂颖放心。她没带聂颖去自己常住的地方,出了火车站,席圣贤带着聂颖直奔她在市中心的一处空房子。狡兔三窟,而席圣贤何止三窟。政府为了打压房价,拼命抬高房地产税收和银行代款,可对席圣贤这类人来说,仍是想买多少套就买多少套。她一次性全额付清,银行贷款关她屁事。房地产税收再高,高不过房子增值的速度。再说,她自有发财门道,房产上的这点钱还真看不上。
推开门,崭新的屋子,崭新的地板,崭新的装修,崭新的家具,铺着层灰,处处证明这屋子自装修好后就一直空置无人居住。席圣贤把帆包拖进屋子,挑出包里那堆真古董文物,装进背包里,拎上背包就准备出门。她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停下步子,回头说道:“如果你没路可走,给你介绍一个人,找耿建辉。这人你认识,你发小的老公,泰拳教练。”她说完就朝门外走去。刚准备关上门,门就被聂颖拉住。
聂颖问道:“为什么让我找耿建辉?”她想起席圣贤曾经送了块价值不菲的葬玉给耿建辉。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席圣贤扯动嘴角笑了笑,说道:“耿建辉虽然只是一个泰拳教练,但他认识几个道上的人,有他罩你,即使吕博伟知道你还活着,也不会轻易动你。不过,你最好不要轻易在吕博伟那里露面。”
聂颖想了想,问道:“你的这套房子能借我暂住吗?”
席圣贤掏出一串钥匙,从上面卸下把钥匙给聂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聂颖看看手上的钥匙,再看向正走往电梯的席圣贤,着实意外了一把,席圣贤居然二话不说就把房子借给她了?
聂颖哪里知道席圣贤嫌她跟嫌什么似的,把房子借给她也不过是为了撇开她,省得她一天到晚跟着。
席圣贤出了小区,打的直奔自己常住的别墅,进门后,先到地下室把那堆东西取出来,放进清洗机里把上面的泥土尘埃和沾的土腥味清洗干净。再打开暗格,把这些古玩放进去。看着四面壁柜上摆满的古玩,席圣贤真觉得自己捞够了该彻底洗手不再下墓了。一般的盗墓贼从来不在自己的手上留货,因为留在手上是赃,货走掉了,拿的才是钱。可是她贪,她不想低价卖给那些文物贩子,她想按照市场价卖好价钱。可赃终究是赃,手上的货越多,她心里就越不踏实。怕被警方追查,又怕被人惦记。她突然在想,如果吕博伟的那条出货渠道掌握在她的手里该有多好。而聂颖,正是她插手这条出货渠道的契机。
席圣贤思量一番,摸出手机,拨出个电话。“喂,耿老师,是我,施洛华。有空吗?想约你谈点事。好,那我去找你。”她从自己这满室古玩里挑了件质地不错的玉坠子,装进一个小盒子里。她出了密室,又绕到二楼,去保险柜里取出叠钱揣身上,然后开着自己那辆JEEP出门去了。
席圣贤的车开到商业区后边的那条街,再拐进一条巷子,把车停在楼上,拐进边上一栋商住两用的大楼。电梯直上二十八楼,来到一家泰拳馆前。这是一家正宗的泰拳馆,只教泰拳。耿建辉是这里的老板。耿建辉是泰国华侨,出生在在泰国,长在泰国,精通实战泰拳。
席圣贤进去,前台没人,她直接走到里面,便见几个泰国人在那里练拳。实战格斗,练得相当给力,打得十分惊险,交手中经常见到杀招出击。
旁边的门打开,耿建辉从经理室走出来,他看到席圣贤,微笑着走了过去。
席圣贤从镜子里看到耿建辉,回头,对耿建辉回以一个微笑,然后跟着耿建辉进了经理室。
席圣贤进去后,在椅子上坐下,说道:“西安那边的人可以撤回来了。另外,再帮我保一个人的安全,这个人耿老师认识,她叫聂颖。”
耿建辉显然是吃了一惊,问道:“她出什么事了?有什么危险?”
“聂崇谦被吕博伟做掉了,聂颖从吕博伟的手下死里逃生,目前被我收留,我不想看到她再出事。”席圣贤话到这里,便把那叠钱放在桌子上。“这是首款,余款按照老规矩办。”又把装有玉坠的盒子递到耿建辉的跟前。
耿建辉翻开盒子看了下里面的玉坠子,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就把盒子收进了抽屉里。
席圣贤说道:“如果聂颖去找你,你就收留她一阵吧。”说完,朝耿建辉点了下头,说道:“我告辞了。”说完,起身朝外面走去。
耿建辉赶紧起身,把席圣贤送出去。他边走边说道:“上次你送的那葬玉,我放在衣服口袋里忘了拿出来,被我老婆看到了。我和她说这是你向我学泰拳送的谢礼,她很喜欢,想请你吃饭表示谢意。”
席圣贤笑了笑,说道:“好说,师娘请吃饭,该去。”她淡笑着说道:“什么时候,耿老师通知一声就好,我一定准时前往。”
耿建辉又压低声音说,“另外我这家泰拳馆的事和我们之间的合作,还希望你能替我瞒着她。”
席圣贤淡笑着问:“我除了向耿老师学泰拳外还有什么合作吗?我怎么不知道?”
耿建辉闻言笑着向席圣贤合什作了一揖,行了个泰国礼仪。
席圣贤笑了笑,请耿建辉止步,然后离开了泰拳馆。她和耿建辉明面上是师徒,暗地里,耿建辉是她花重金长期聘请的杀手和保镖,也是她给自己的生命安全买的一道保险。
让席圣贤有点意外的是聂颖并没有去找耿建辉,而是在她的那套房子里住下了,深居简出,让她有点摸不透聂颖的想法和打算。她想插手吕博伟的那条出货渠道,就必须等到聂颖有所动作。吕博伟不乱,就没有她的可趁之机。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该到拍卖会的时候。席圣贤有两件货要在拍卖会上出手,等这两件货成功出手,她估计最起码有千万入账。她虽然委托了潘学勤把东西送到拍卖会拍售,但作为卖主,她还是想去现场看看拍卖情况,顺便探下风声。稍有点情况,她便打算潜伏。从不顶风作案,这是她的原则之一。
席圣贤没料到的是,自己这一去,遇到一个人,让她以后的生活偏离了原本预计的轨道,卷入了未知的起伏。
再见面,已是恍如隔世。她们,都不再是从前的她们,可似乎,又仍是从前。
缘分,难测,比人心更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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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见鬼 。。。
去到拍卖会上,席圣贤发现这次的大货不少,除了自己的那两件外,另外还出现了一件东汉时期的玉壁和一把春秋时期的青铜剑,而这两件东西走的也是海外回流路线。这是古玩,国宝级的古玩,在国外比国内还抢手,一个拍卖专场突然同时出现四件,瞎子都能看出不对劲。好在,拍卖会打的招牌是有一批海外回流国宝,两件、四件也就没什么差别。
但这却给席圣贤敲了个警钟,也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看到这两件东西就知道是吕博伟的手笔。在这块地皮上,只有她和之前的聂崇谦现在的吕博伟在玩这手。以前只要有她的货出现的地方,聂崇谦绝对不会上货。而有聂崇谦的货出现的地方,她也不会去凑热闹。因为扎堆了就显眼了,见不得光的东西能显眼吗?一旦引起警方或媒体的注意,这碗饭就别想再吃下去。
紧跟着,席圣贤又看到吕博伟领着两个随从,穿得像去做舅子似的出现在拍卖会的展厅。吕博伟的那身着装穿戴,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从头到脚富得流油。吕博伟隐藏了那么多年,现在弄倒了聂崇谦,本性也就露出来了。席圣贤远远地看着吕博伟,只得出一个结论,此人爱显,不是能长久合作的伙伴。跟他合作,只怕迟早翻船。她冷着脸,转身朝展厅外走去,没注意到后面有人,一转身就和那人撞了个满怀。是个女人,穿着一双高跟凉鞋,一条精致的吊带小礼裙,身材高挑。一头撞上去,首先嗅到的是她身上的那股淡雅的香水味,席圣贤对香水没研究,嗅上去只觉十分好闻,是种混合香型的香水。她扶住那女人,说了声:“抱歉”,放开,径直从那女人的身边走过,朝展厅外走去。
拍卖会还要过会儿才开始,席圣贤出了展厅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外面的玻璃窗前眺望。无心看风景,她在想怎么把吕博伟的洗货渠道弄到自己手里。这条渠道十分复杂,首先是走私到境外的渠道,然后再是国外有一个“卖家”,身份是在殖民战争时期到过中国的某英国贵族后裔,因为家族落没又染上毒瘾,不得变卖祖辈从中国收刮到的文物,最后是归国途中的各道关口检测。这一出一归,所经的关卡和先排好的经手人,聂崇谦从来没向她透露半分,她一直没打听出来。聂崇谦死了,也许现在只有吕博伟一人掌握着这渠道。
长期置身于危险环境,席圣贤早练出一种超乎寻常的警惕。心里划过一丝异样,她本能地侧脸朝身后某处用眼角余光扫去,隐隐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距离展厅门口不远处。她扭头看去,见是一个女人,从那女人的穿戴气质,席圣贤一眼判定这是个家境殷实的女人,一般的工薪阶层养不出这身气质。当然,她发小兰欣那类例外。那女人,特会过日子,穷得叮当响,兜里揣上两毛钱,她硬是能过出怀揣二万块的生活(当然,这二万块的生活里有席圣贤的多少血泪,她已经自动忽略加选择性遗忘了)。
席圣贤发现那女人果真在盯自己,天生做贼心虚的她自然是不奉陪,转身就朝楼下走去。下楼后,席圣贤果断闪到一个不易让人发觉的角落,紧跟着就看到那女人慌慌张张地跑了下来,然后左顾右看。
席圣贤暗暗咬牙,冷咝咝地盯着那女人。盯她做什么?找抽!她又从角落里走出去,再朝边上的西餐厅走去。
那女人看到她,果然又跟了过来。
席圣贤侧着脸用眼角余光瞟一眼那女人,嘴角勾出一丝浅浅的冷笑。
进入西餐厅,她问过服务员洗手间的方位后,便朝洗手间走去。进入洗手间,席圣贤便站到门后面,不多时,就见到那女人推门进来。席圣贤果断地迈出脚伸到那女人脚边,然后再抬手压在那女人的肩膀上一压一送,脚下一绊,那女人便“啊”地惨叫着趴地上去了。然后,席圣贤像个没事的人一般,走出洗手间,头也不回地走了。也亏得是个女人,要是个男人,席圣贤铁定还会再在她的背上踩上两脚外加踢上几腿。
席圣贤估计着拍卖会差不多快开始了,便去到卖拍厅,选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吕博伟身边的黑子钻到席圣贤的身边,俯身低声说了句:“席姐,一会儿拍卖结束,吕哥在楼下的餐厅等你。”席圣贤点了下头,说道:“知道了。”黑子便又离开了。
等到她和吕博伟的货都成功拍售后,席圣贤看见坐在拍卖厅靠前位端置处的吕博伟起身离开。她看了下手表时间,晚吕博伟几分钟进到西餐厅。
吕博伟看到席圣贤进来,当即起身热情地请席圣贤入座,说道:“席姐也来拍卖会看热闹啊。”
席圣贤极冷淡地笑了笑,说道:“是啊,真热闹。”你的货和我的货挤得真热闹。
“想请席姐吃顿便饭,还请席姐赏脸。”吕博伟满脸堆笑地说道。
席圣贤说道:“客气。”。话音刚落,就看到走来一女人,径直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盯她,又被她撂倒在洗手间的女人。阴魂不散,还真缠上她了。席圣贤后悔刚才没在她身上踩几脚,最好是踩得这女人爬不起来这会儿直接送医院。她朝那女人瞟了眼,服务员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没看清那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回头她得去摸摸那女人的底,无缘无故被人盯上,席圣贤不得不起疑。
吕博伟把菜谱递给席圣贤,请席圣贤先点。
席圣贤随便点了两个菜,便把菜单递还给吕博伟。
吕博伟点好菜后,把菜谱还给服务员,等服务员走后,他对席圣贤说道:“货走回来了。”
席圣贤抬眼看了点吕博伟,淡淡一笑,轻轻地“嗯”了声。
吕博伟掏出支烟,正准备点上,想到席圣贤在场,又把烟收了起来。
席圣贤向他作了个你随意的动作,吕博伟这才又把烟摸出来抽上。他抽了几口,这才说道:“我和聂叔的事,席姐是知道的。虽然聂叔退休去海外养老过清闲日子享清福去了,如今的生意都由我打理,但一切程序都没有变,这点还请席姐放心。”
席圣贤淡淡地笑了笑,问道:“那合作规矩仍是没变吗?”
“当然。”吕博伟说道。
“那我想请教下吕哥,今天的‘撞衫事件’是怎么回事?”席圣贤是指她的货和吕博伟的货同时出现。
吕博伟说道:“这是误会。我也是今天来了才知道席姐你也有上拍。今天的场面很大很火爆,不会扎人眼的。”
席圣贤“哼”笑一声,端起水杯慢慢悠悠地喝了水。半晌过后,她才说道:“吕哥,我只是想做点稳妥的小生意。你也知道我天生胆子小,禁不起吓。”
“那席姐的意思?”
“不管是聂先生还是吕先生作主,我都希望规矩不变。”
“好说好说。我还希望能和席姐长久合作。”吕博伟满口应承。
席圣贤又扭头朝旁边那位置扫了眼,只见那女人悠闲地坐在那里一边翻杂志一边喝咖啡。她换了个坐姿,没再看那女人那方。没一会儿,服务员把菜上上来,席圣贤便开始用餐。
吕博伟想叫点酒,被席圣贤拒绝了,席圣贤说道:“吕哥是知道我忌辛辣和刺激的食物的。”她要靠味觉和嗅觉去探风水位下面有没有墓以及墓的年代,所以不沾任何刺激味蕾和嗅觉的食物,就连平时吃饭都尽量清淡。
吕博伟笑道:“瞧我,居然给忘了,赔罪赔罪。”心里却在说,你不是已经洗手了吗?洗手了还继续练这门绝技?只要席圣贤还练这一手,后面就还会有买卖做。
吃过饭,席圣贤又叫来服务员点了些水果和小食,再拿了两本杂志。吕博伟看到席圣贤有长坐的打算,就先行告辞离开了。
吕博伟一走,坐在席圣贤旁边的女人便坐到了席圣贤的对面,然后看着席圣贤不转眼。
席圣贤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她看向那女人,这女人的妆扮很精致,脸上略施姿粉。额头饱满,鼻子小巧尖挺,双唇丰腴,鹅蛋型脸蛋,脸颊线条圆润流畅,像一颗饱实的珍珠,面带贵气却不显胖,好一副旺夫益子相。但她怎么越看越觉得这女人眼熟?哪里见过?席圣贤看着那女人,原本略带点弧形的月牙形眼睛难得的睁圆了。紧跟着,就听到那女人连名带姓地喊了句:“席圣贤,你作死是不是?”乍然听到某人生气时喊的口头禅,吓得席圣贤的心脏猛地一收缩,脱口叫道:“兰欣?”妈呀,这女大十八变,变得她都认不出来了。幻觉!席圣贤想起在古墓里自己中陶俑的道产生的幻觉。她瞪圆眼睛,把面前这女人看了又看,她比印象里的兰欣要成熟大气得多。难道真的大白天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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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插线 。。。
那声熟悉的“席圣贤,你作死是不是?”紧紧地萦绕在耳畔,不断地回响,恍惚中,席圣贤似回到多年前,她惹恼兰欣的时候,兰欣总会气恼地跺脚,嗔骂“席圣贤,你作死是不是?”追上她,一阵粉拳乱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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