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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耐相公狂野-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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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愕然,云七夜身子一颤,“哪里有?”
  “这里…… 亦或者,全身都有。”伸手覆上了她的脖颈,宁止眼里有光闪过,“云七夜,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犯人了。”
  “我所犯何罪?”
  “七出,逃妻。今日,我便是来追捕你的,我和你没完没了。”
  一怔,云七夜方要说话,但见眼前一黑,宁止已然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他吻得野蛮而疯狂,是似想用这吻来证明什么,不甘心!
  “…… 疼!”
  含糊出声,她想要挣脱宁止的钳制,却又被宁止轻车熟路地压制住了双手。喘息着,他的额头抵住怀里的人,眼中有着不尽的恼怒,“你想要的赌注,难不成便是摆脱我?那么抱歉,我给不起你。可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虽然你永远都不可能给我…… 七夜,你说我该不该用强?”
  一怔,云七夜皱眉,“若真是如此,那你和禽兽有什么差别?”
  不屑一顾,宁止冷笑,“不,我不是禽兽,我是…禽兽不如。七夜,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真是庆幸,终于让我在有生之年等到了你!哼,七夜,你知道什么叫惨吗?…把一个人逼死,那不叫惨。真正的惨,是逼得那人千方百计想要去死,却怎也死不了!”
  哑然,云七夜的身子僵硬,良久也说不出话来。
  眼里的光芒灼灼,宁止旋即又道,“云七夜,从现在开始,我只会恨你一个人,我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我已经不爱你了,所以…我可以狠狠地欺辱你,打骂你,甚至…我还要叫别人来欺负你!不仅如此,你开心的时候,我还会弄得你不开心!你不开心,我就会让你更不开心!……
  总之,我要变成你醒着的,梦里的——每时每刻,我都是你生命中最大的噩梦!我要让你,永生永世,都忘不了我叫宁止!”
  隔着一道院墙,几名侍卫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听声音,好像里面出事了!一慌,几人面面相觑,也顾不得多想了,旋即大步朝院里冲去,为首的刚进来就开始大喝,“殿下!…… 天啊!”
  没想到,竟是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那个看起来温软无害的少年,竟然用匕首将九殿下按在了墙上,眼看着就要划伤他的脖颈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殿下,您…!”
  “花川,赶紧快放开我家殿下!要不然,我们要你……”
  “诶……她不是花川!”
  待到所有的侍卫看清楚女子的容貌,原本凶悍无畏的神情立时转为惊诧,眼睛一眨也不眨,有人甚至屏住了呼吸。良久,院子里安静极了。甚至,蓦地响起好几声“咕”,不知道是谁咽了口口水。
  “皇……皇子妃,也,也诈,诈……诈尸啦……”
  不理会,云七夜将匕首移近了宁止的脖颈,“放我离开。”
  面无波澜,宁止只是淡淡两个字,“不放。”
  “宁止,你觉得当流氓和当残废,哪个更好?。
  想也不想,宁止道,“我自是喜欢当流氓。”
  眼角一抽,云七夜咬牙切齿,“那对不起了,我只能让你当残废!”
  正欲说话,宁止蓦地苍白了脸色,张嘴便是一口淤血喷出,身躯无力地倒向了云七夜。骇然,云七夜慌得将匕首收回,唯恐割伤他的咽喉!
  将全身的重量压向了她,宁止缓缓的阖眼,嘴角的血液乌黑。混沌的意识,他伸手,死死地攥住了女子的衣袖,呢喃着最后的字眼,“…七夜,好疼。”
  116 一直都在
  
  眼见男子咯血,在场的侍卫皆是惊声大呼,“快,快去叫大夫!”
  紧紧地攥着云七夜的衣衫,宁止始终不肯松手,血污之中那张脸更显妖冶。瞪大了眼睛,云七夜惊惶地看着他,声音都在颤抖,“宁止!”
  “我的病,咳!还没好呢。”
  怎会?
  心头一震,云七夜来不及多想,身子已经自发行动。她伸手握住了宁止的脉搏,想要为他灌输些真气,却不提防宁止反手一握,将她的手攥进了他的大掌,“我没事,咳!不用你……”
  恼了,她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冲他低喝,“闭嘴!把手给我!”
  “呵,你生气了?”满嘴是血,宁止扯唇笑了笑,带着丝得意,“喏,你其实很在乎我。”
  一怔,云七夜半响说不出话来,唯有硬着头皮道,“大夫快要来了,你忍耐些。”
  “可我不想忍了。我的病,来的怪,去的也怪。指不定,哪一天又会回来了。”
  一字一句宛若针扎,便是因为她,宁止才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痛。心脏抽疼,云七夜强忍着道,“怎会?是你太多心了,你的病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唇角又溢出了一股血丝,宁止疼得攥紧了她的衣衫,连带着声音破碎,“那你说,我此次犯病,会不会好?”
  “……会。”
  “那要多久?”
  “很快,很快便会好。”
  不信,宁止低喝,“可是我很疼!云七夜,要是我死了,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眼皮一颤,云七夜摇头。
  面色当即沉了下去,宁止正欲说话,却又在一刹听到她说,“要死的话,也是我先死。但是要能活着的话,那便不要放弃。”
  “好。”点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旋即伸手指天,“那你同我一起发誓,终你一生,你只会死在我的前一天!今生今世,你都要同我一起活下去!”
  愕然,云七夜尚还来不及拒绝,已然被宁止的下一句话堵死,“当然,你可以不发誓,我从不强迫谁,更不会强迫一个女人。不过,我可以对自己残忍狠绝,纵使我今日侥幸活下去,他日我亦可自行毁灭,跳楼跳河样样皆可!……你用那种眼神看我作何?”
  “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那你以为,我活着…… 又有多少生趣?”一字一顿,宁止看着她,那双愈发暗淡的眼瞳里带着不尽的悲恸,面容苍白如纸。“你该明白,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既然没有可以爱的,纵使我再爱自己,又有何用?不若干脆些,死了干净!”
  听着,云七夜一哽,不刻后缓缓伸手指天,“好,我发誓…… ”
  握住了她的手腕,宁止蓦地又道,“发誓前,你先告诉我,你回乾阳来,到底作何?”
  “为一个人。”
  ——凤起。
  眼神一瞬的幽暗,宁止顿了顿,语气坚决,“我不计较那人是谁,更不会强迫你将他剔除。但是从今往后,云七夜,你便是为两个人而活!”
  ……
  花氏医馆。
  睡不着。
  远远的,不知从哪里传来了更夫的报更声。
  一更,二更,三更……
  床上,云七夜翻来覆去,眼看着都三更天了,可她怎也睡不着。愈发黑漆的夜色,时间过的缓慢极了。
  厢房外,男子高大的身影蓦地出现,甚是利落地按着窗台就跳了进来!
  一惊,云七夜扭头,“谁?”
  缓步朝她走来,那人淡淡然一声,“我。”
  ““我”是谁?”
  脚步一滞,那人半响后咬牙切齿,“…我是宁止!”
  不曾起身,云七夜闭眼,“宁止,你就不能走正门?就算你不走正门,你能不能在每次突然出现之前,给我打声招呼?万一我还没穿好衣衫呢?”
  蓦地被掀开的床帏,宁止笑的阴险,“冲你这么一说,我以后更不可能给你打招呼了。”说着,他径自脱鞋上了床,而后很是自然地宽衣解带,丝毫不吝墙自己的春光,不刻便将白皙的肩,精壮的腰身尽数裸露了出来。
  眼角直抽,云七夜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极为冷静,宁止一本正紧道,“自是想和你春风一度。”
  险些吐血,云七夜索性将头埋进丝被里,理也不理他!
  院外的廊道里,一名过路的学徒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厢房,不由冲一旁的师兄好奇道,“师兄,你说那两间厢房里到底住着什么人啊?这都两日了,我都没见过他们的模样呢。”
  摇头,少年道,“我也没见过,不过听人说那女的是个骗子,那男的是个流氓。”
  骗子?流氓?
  药童瞪眼,“他们竟是这样的人?师兄,你听谁说的?”
  “听一个大叔说的。”
  “哪个?”
  ——这个。
  不起眼的角落,秦宜眼角一抽,旋即抽身撤离,思忖着要藏到了哪个旮旯里是好。
  房内,宁止瞟了一眼被子里的人,嘴角隐约勾起笑来,“七夜?”
  “嗯。”
  “睡吧。”
  “好。”闭着眼,云七夜含糊地应了一声,任由宁止顺势睡到了她的身侧。丝被被轻轻覆上,身边便多了一个人。
  “宁止,我听人说,这几年来你的身子一向都很好。缘何昨天会突然犯病?再者,为什么非要来花大夫的医馆看病?那些御医不可以吗?”
  “你在怀疑我?”
  “那你以为,我该相信你吗?”
  眯眼,宁止低喝,“你凭什么不相信我?”
  “我返回去想想,你的所作所为,我似乎不该太随意相信。”
  “这么说来,你连我犯病都不信?”
  “是不信了。”哪有人前一刻还咯血咯到要死要活,下一刻又猛的坐起身,硬是要她将所发的誓言再重复一遍的?
  “你真的不相信我?”
  “难道我该信?”
  “难道你不该信?”
  无奈的叹息,云七夜半响后低声道,“我还不如相信我的直觉。”
  “你既然都能相信这东西,那又为何不能相信我?”说着,宁止蓦地掀开了云七夜蒙在脸上的丝被,他看见她正皱着眉,有着掩饰不去的疲倦,“……七夜。”
  两相对视,待到云七夜反映过来的时候,宁止蓦地低头亲上了她的眼皮,温热柔软。一慌,她想要后退闪离,却又被宁止钳制住了身子,“七夜,你别动,让我亲亲你。”
  脸色刷红,她闭眼,身子僵硬至极。而宁止似乎已经不满足于眼皮的接触,炽热的唇下移,一路掠至了她的唇角,毫不怜惜的啃咬着她,疼得她不由低声痛叫了几声。
  “宁止,疼。”
  闻言,宁止的动作一滞,肢合着唇齿总算是稍稍分开了一丝,可他的声音却暗哑得几乎分辨不出,“七夜,我有的只是这具身子了,我就给你一个人用,你要不要?”
  “……不,不要。”
  “那我吃了你好不好?”
  耳垂一热,云七夜不做声,她震惊于宁止的下流,居然能够如此脸不红心不跳,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来。
  “…不好。”
  接连被拒,宁止危险地眯眼,“看来我只有做流氓的命。也好,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了你的身,将来老了回味也好。”
  差点被噎死,云七夜尽量平静道,“其实,这个…… 我还没洗澡,你也知道,客栈里的浴桶有些小。”
  ——他哪能不知道?
  脸色有些黑,宁止不语,云七夜明摆着在调侃他,那晚房顶上的采花贼
  便是素以高贵闻名遐迷的天家九殿!
  有些承受不住宁止的目光,云七夜佯装一个哈欠,连忙闭眼,“我困了,先睡了。”
  托腮睇了她许久,睇得宁止忍不住以指尖轻轻勾勒起了女子的轮廓,罢了,那便一起睡吧。将她身上的丝被掩好,他小心地躺在她的身侧,翻了个身把她楼住,当被子似的蹭两下闭眼睡去。
  一瞬,只觉这一刻的宁静弥足珍贵,做梦般的不真实。然,待到她的呼吸拂面,他蓦地又笑了起来,黑眸澄净,直如春风融雪。
  ——是真的。
  ——他的妻子。
  于是,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在凄凉的梦里,找到了一个温暖臂怀,再也舍不得放手。
  ——从现在开始,我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我已经不爱你了。
  心想着,既然每一句都是假的,那么……分明还是爱你的。
  ——假如有一天我能和你重逢,我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你不幸福。心想着,要是这样,我就可以给你幸福。而你,也会回到我的身边……
  于是,平安符,墨兰…… 那个叫宁止的人,忍着痛楚将它们尽数抛离,只因她离开的那一日,她说不曾爱他。那好,他为她抛却旧的,只为等待新的来临。于是,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在暗里继续等,继续找……饶是被告知,她和另外的男人走了。
  待到怀里的人睡去,宁止浅笑,而后从怀里掏出一缕交缠在一起的发丝,细细的看了许久,“结发。”
  人说,男人和女人婚后同寝,发丝会纠缠在一起,便有了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是会厮守一生的。而后,很多年前的一个午后,他和她躺在营外的草地上,她睡着,他看天。
  那一日,他本想将她被风拂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可待碰到那丝顺滑时,他手上的动作蓦地一滞,又是将手收了回去。(详见59章)
  便是那一日,他收回手去掏出随身的匕首,偷偷割了她一缕发丝。是夜,他将自己发丝和她的发丝结在了一起。
  —— 恩爱两不疑。
  —— 果然,如他所想,他的妻子,一定会回来。
  三年时光,用来等待一个人。
  其实,
  并不算太多……
  “七夜,欢迎……回家。”
  117 大结局
  
  “好了,您可以去领药了。”
  “谢谢花大夫,那我先回去了!”
  “您慢走。”
  待到最后一个病人起身离去,花错终是忍不住看向门外,但见那人懒洋洋地靠在门栏上,已经用那双狭长的凤眼注视了他一早了,委实叫人有些承受不住。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将桌上的杂物收好,旋即起身朝男子走去,“殿下是来找我的?。
  微微眯眼,宁止摇头,“不是。”
  “那是您的身子不舒服?”
  “也不是。”
  “那您……”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想问几个问题罢了。”
  倒是稀奇了。“殿下想要问什么?”
  看着他,宁止开门见山,“我想问你,可否知晓花川的真实身份?”
  一愣,花错沉默,可一想到宁止的手段,这天底下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反倒是自取其辱了…… 微微一叹,他索性据实以告,“若小民所猜不错,八九不离十,她便是云皇子妃。”
  “呵,不愧是见惯生死的大夫,一个已经薨去三载的人,你倒是没有半点的惊诧。”
  晓得宁止话里有话,花错静默了半响后又道,“也不过是小民乱猜而已,皇子妃至始至终都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分毫。”
  “如此,花大夫更是精明过人了,居然还能猜出她的身份。”一瞬不瞬地看着花错,宁止沉声道,“那敢问,你和她是如何认识的?”
  不愿意回想云七夜当初的惨状,花错一笔带过道,“不过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罢了,也就认识了。”
  病人?蹙眉,宁止低喝,“她几时生病了?”
  “半年前。”
  “何病?”
  “两肩被……”
  “花大夫!”
  蓦地响起的声音,恰恰将花错的话打断。廊道尽处,云七夜冲男子微微一笑,悠闲踱步而来,待看到宁止的时候,她挑眉,“殿下也在啊,莫不是来找花大夫看病的?”
  眼里有光滑过,宁止却又是不动声色,装作不知道她是故意在转变话题。扭头,云七夜又冲花错道,“花大夫,殿下的身子可好些了?”
  压根没病,还说什么好不好?
  有些心虚,花错样装查看衣饰,尽量镇定道,“啊…好多了!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饶是……咯血,咳。可……他的身子大体上没什么大碍,只消多多休养便是了!”
  “是么?这倒是容易得紧。”说着,云七夜扭头打量了一番宁止,只觉他眼里的光芒灼灼,分明是算计人的前兆。“啊…看殿下的面色精神,尤其那双眼睛神采飞扬,想来定是浑身舒畅,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明摆着在调侃他!直直地对上了云七夜的目光,宁止忍不住揶揄,“我倒是不知,你何时学会给人看面相了。”
  耸肩,云七夜笑嘻嘻道,“没什么好奇的,殿下不知道的东西,那可多了去了。”
  ——多到,用三年的时间,也说不完啊。
  “呵,庆幸来日方长,你慢慢告诉我便是。”
  “也好。”点了点头,云七夜又道,“既然殿下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了,那您可想好何时回别院了?”
  挑眉,宁止沉声道,“是本殿听错了还是?我怎生觉得,你的口气,好像巴不得我赶紧离开啊。”
  笑,云七夜道,“岂敢?殿下想住到何时都可,只不过,我明日便要离开这里了。”
  眉眼一动,宁止道,“那可巧了,私下里本殿也想着明日离开呢。”
  “……呵,这可真是巧了。”
  面不改色,宁止又道,“那你可想好去哪里了?又或者,花川……你在乾阳可有亲人?”
  看着他,云七夜淡淡一笑,他刻意强调她的假名,无非便是要她回答,“没有。”
  “那可有好友?”
  “没有。”
  “那爱侣呢?”
  “也没有。”
  全是他要的答案。面无波澜,宁止顺着话茬,颇为关心道,“既是无亲无故,花小弟你又能去哪里呢?”
  眼珠微转,云七夜佯装讨好状,“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可否容小民借贵院一住?”
  强忍住得逞的笑,宁止淡淡道,“自是可以。”
  “那就劳烦殿下了,小民先行谢过!”就在云七夜一颗心刚落地,庆幸宁止总算可以远离花错的时候
  扭头,宁止转而又看向花错,“方才本殿的问题,花大夫似乎还没有回答完吧?也好,那就趁本殿离开医馆之前,尽数告知吧!花大夫,本殿问你,皇子妃到底得了什么病?”
  身子一颤,云七夜瞪大眼睛看向宁止,场面冷清到了一个极点,好……
  好一个宁止!
  不清楚内幕,花错静默了半响后道,“皇子妃也算不得是病,而是她的双肩受了箭伤,连带着两臂无力,险些废掉。”
  半年前…… 箭伤。眼皮一颤,宁止扭头看向云七夜,直看得她朝后退了几步,挤出一丝无所谓的笑来,“花大夫夸张了,哈哈…哪有那么重的伤?何况我现在已经好了,不信你看。”
  说着,她笑嘻嘻地晃了晃胳膊,“喏,已经好了,你……宁止!”
  将她拦腰抱起,宁止大步朝院外走去,周身尽是寒气,抱着她的两臂亦是在颤抖。
  “宁止?”
  不为所动,宁止蹙眉,只是将女子抱得更紧,却明显得避开了她的双肩,唯恐磕碰到她的伤口。待回到房内,他二话不说便将她放在了床上,而后伸手欲解开她的衣扣。
  一愣,云七夜慌得朝后闪退,“宁止,你干什么?”
  仍旧不说话,宁止趁着她的两臂尚还不灵活,不出几下已然解开了好几颗扣子,惊得她瞪大了眼睛,“宁止,你疯了!”
  是疯了!一刹,宁止眼里的光芒幽暗,压抑不住那股戾气喷薄而出,索性伸手覆上了她的肩膀,霍地使力一扯!
  伴着那声撕拉,女子的血瞳一刹凝缩成了芒状,两肩冰凉,她暴露在空气里的两肩,赫然各有一道尚未康复完全的伤疤。
  手掌顿在半空中,宁止怔怔地看着那两道伤疤,半响后微微眯起了眼,轻且肯定道,“是箭伤。”
  “……是”
  “是我亲手使得光箭。”
  一哽,云七夜许久后吃力道,“…是。”
  半空中的手垂落,宁止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仿佛噩梦醒来一般,心脏撕疼!看着她,他一字一顿,“地宫里,云七夜,你!…… ”
  ——是我。
  缓缓地坐起身来,云七夜的眼睑微动,却是努力扯出一抹笑来,“其实也没什么,我现在还活着,不是么?呵……打小,我的命很贱的,和乌龟王八鳖一样长寿。哈哈,你是不知道,认识我的人都说我福大命大。其实我除了这个优点,我还智勇双全,
  临危不乱,遇难成祥啊!哈哈…哈哈……”
  越来越低的笑声,她看见宁止的脸色苍白得可怕,一双手不住的颤抖,“宁止,我已经没事了……喏,我还活着呢。”
  仿若还在噩梦中,宁止的眼神恍惚,“你是如何从地宫里出来的?”
  “……是凤起带我从甬道里爬出来的。”
  “那条甬道已经灌了铜汁,你们怎可能出来?”
  “可是,他就是带着我出来了。”
  话音落下,云七夜忙不迭闭上了眼睛,却还是来不及,有泪水落了满面。记忆里,有个人……背着她,走过了那日的黑暗。
  ——一株葵。
  师父,容我自私一次。这一次,我先走……不要哭。你看天很蓝,雪也很好,你不该哭的…… 死么,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许是  …该欢喜的。我死后,不要难过太久,有时间替死去的人难逢…不若好好活下去。
  师父,去乾阳找他吧  …你的生命,还很长呢,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一份,活下去。然后,下辈子…  又是无量欢喜,第一个…遇见你。
  师父,你瞧,天很好啊,那就千万不要哭啊!
  ——莫失、莫忘
  “宁止,你的命是我换回来的。而我的命,是凤起换回来的。于他,我来生定当遇之。可于我,你呢?”
  ——要怎样?
  有股腥甜淤在嗓子眼里,宁止痛苦地凝眉,眼前尽是那日的景象——他愿意欠任何人的,也不愿欠她的。可,偏偏就是欠了她!
  怪不得,怪不得…
  握拳,他听到自己全身的每块骨头都再颤抖,发出咯咯的声响,怪不得她要变化了容貌回乾阳了,那便是…恨极了他吧?恨到再也不想见到他!
  三年,他和她之间隔了多少人事?可笑的是,这三年来…他又有什么资格充当受害者?又有什么资格…留住她? —— 倾四海之水,也洗不去的恨。
  嗓子眼里一阵阵向上涌着的腥甜,他转身背对着她,任由心脏抽搐叫嚣,猩红的血丝溢出唇角,“七夜,咳。只消你说,即便是以死谢罪,我宁止…… 亦当是不做多言,任你处置。”
  身后,一声轻微的动响,云七夜低低道,“这便是,你的偿还?”
  “是,可若你觉得不够,我……”
  “傻子。”
  那一声叹息,宁止不确定,是身后的人说了声“傻子”,还是他听见窗外有风吹过,将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过了许久许久,他又听见她说,“傻子,我要你的偿还做什么?
  再者,感情这种东西,岂是能偿还得起的?宁止,我做事,自是有我的原则和底线,我所作的,时至今日…  未曾有半分的后悔,都是我自愿为之。饶是苦楚,我心里…  亦是欢喜的。若你觉得我是受了委屈,那反而是辱没了我,因你觉得你不配要我如此。地宫三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谁了……
  何曾想过我还能回来,见到你……山在,树在,天和大地也在…  宁止,你说我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
  身子僵紧,宁止良久后低声道,“那为何…不早早地来找我?”
  “我从地宫出来后,身子重创,根本支撑不住我到乾阳。二来,小凤儿一死,我对这个世界…委实有些失望了。再者,你当初的话,诚然,那种情况下,就连小凤儿也说,任何人都会以为我是魔物,可是你的那些话啊……
  …宁止,那一天,我饶幸没死,可是我的心已经死了。待到我来乾阳,满脑子都是你的话,我以为……你定是已经不爱我了。我知,并不是每个人都等得起……”
  “可是,你等了不是?”
  “是。”
  “既然你能等,缘何我不能等?七夜,你说我是傻子,你自己谈何又不是呢?你觉得你不配叫我等你么?”
  一哽,云七夜屏息,良久说不出话来。背对着她,宁止掩嘴咳了咳,“七夜,你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以我的性格,你以为,我还会再爱上第二个谁?被这样的你爱过,我还能再爱上谁?”
  ——这世间,始终你好。”
  “宁止,你的发带歪了。”
  “咳!哦。”
  “宁止,我帮你戴吧。”
  “好……”
  伸手,她认真地帮他重新系好发带,赤色的眸里,有些盈亮的泪光。
  “宁止,我一生中有两件事情最幸运 。”
  “是什么?”
  “一件,是遇到所有的人,教会我爱以及被爱。另一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春日,我遇见了一个叫宁止的人。”
  身子微微一颤,宁止良久不说话,任由身后的她靠上了他的后背。不知过了多久,也或许很短暂,她微微动了动,“……宁止,再娶我一次吧。”
  恰恰,窗外有风哗啦啦吹过,树影碾碎了一地的日光,斑斑驳驳。宁止启唇,有猩红的液体滴溅在他的手上——血不归心。
  “你说的,是真是假?”
  一直,宁止为了塑造与自己本性完全相反的冷漠,一贯克制隐忍,不多问,不多说。而今,他如此迷茫地提问,倒叫云七夜一愣,“什么?”
  握拳,宁止道,“我问你,你说要嫁我……是真是假?”
  眨了眨眼,云七夜揶揄,“谁说要嫁你了?”
  宁止不语,咳嗽声逐渐变急,却又听见她说,“我问你,你愿不愿娶我?”
  眼瞳一缩,宁止强忍着那股腥气,却又不敢转过头去,生怕会惊到她。
  “我……咳,自是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娶你。”
  “我就知道。”得意的低笑,云七夜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你也必顽得娶我,要不然…你一辈子都得一个人,呵…宁止,我们回家吧?”
  “好。”
  “呵。”
  这半生的坎坷啊,
  在暮色中,
  尽数化做了甜蜜的泪……
  ——陌上开花,可缓缓归矣。
  沧流历三百六十年,夏。九殿大婚,赢取新妻。其女貌似故人,殿甚爱,不吝唤之七夜。隔一年,帝薨,殿扶十五皇子登基,改帝号开明。自此,殿鲜少政事,闭门谢客,行踪难测。
  ……
  “九殿……啊不,九千岁,还没上朝?”
  “没有啊!”
  “这可如何是好?要是皇上怪罪下来……”
  “皇上和千岁爷兄弟情深,自是不会怪罪,就怕怪到咱们身上啊!”
  宫道上,几名大臣焦急地跺脚,无不担心。自从两年前千岁爷大婚后,便是沉迷于妻色,从此再也不上朝,就连自己分内的文稿都不上交了!
  而今,眼见着每月的汇报期限又到,莫说千岁没交文稿,他们也不敢去要啊!只消去了的,哪个不是被整治得哭着回来?
  “如何是好啊?”
  “罢了,要不这么着?千岁的那份子,咱们帮着做了吧?”
  “啊?这……这能行吗?”
  “能行!这两年来,我私下不是没听说过,千岁的文稿几乎都是各大官员代笔的,就连相爷也给他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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