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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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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捕快一家人她进屋歇一会再出来跪求冯氏根本不听,依旧长跪不起。董捕快一家只好不停出来帮忙把她身后小床上的儿子被子上和头上的雪花扫掉。阿大白天时还痛得满床打滚惨叫,到了晚上,变成了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惨呼。
入夜的时候,吏部考功司中詹题来了。
他每天晚上会来董捕快家等候那异人把母亲送回来,听董捕快说了这事之后,也有些同病相怜,吩咐买来热汤包子给冯氏吃让她有精神继续跪求。
可是包子送到冯氏面前,冯氏视见,她全身已经僵硬得跟木头一样,连眼珠仿佛都凝固了,只有手还在傻乎乎望空作揖。
詹题皱眉道:“这不行晚这么冷,她挨不了多久的,别孩子还没获救人先给冻死了!把她抬进屋里去缓缓气再说!”
那几个热心的邻居一直陪,听了这话,七手八脚将冻僵了已经神志模糊的冯氏抬进了屋里,先给她套上一身的棉祅和棉裤用被子裹了全身,放在热炕上。
董捕快的妻子端了一碗温热的汤给她灌了下去。又把痛得昏死过去全身冰冷的阿大也背进屋缓气。
不一会,阿大先苏醒了,又痛得不停惨叫。接着冯氏也清醒了,一听这声音,一骨碌爬了起来二话不说,抱着儿子踉踉跄跄就往在走人也不敢阻拦,跟着她来到院子。
冯氏将儿子放在小床上好被子,猛一转身i着詹题、董捕快夫妻还有那几个热心的邻居们,哑着嗓子嘶声道:“你们再抬我进屋……,耽误了我……恳求异人神医……救命,我老婆子……,就找你们……赔命!走!都走开!”
詹题等人吓了一跳,面对这不知好歹的泼妇,唯有相对苦笑,摇头避进了屋里。好在刚才已经替冯氏加了一身棉衣裤,会对她抵御风寒有些帮助。
积雪满地的院子里,只剩下冯氏跪在地上,继续沙哑着嗓子望空作揖哀求。身后的小床上,儿子阿大捂着肚子惨叫。
三更过了,四更过了,五更也过了。
冯氏早已经发不出声音,冻成了一个跪姿的冰人,詹题已经吩咐,只待冯氏倒下,或者手上没了动静,顾不上她要赔命的威胁,也要立即出去救人了,但是,冯氏那双枯瘦的双手却一直在微微晃动,望空作揖,并没有停止过。
整整一夜过去了,异人没有出现。
当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晨曦照在冯氏挂满雪花的老脸上的时候,她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凄凉的惨笑,身子晃了晃,颓然栽倒在雪地里。
尽管多年贫苦的拾荒生涯,让冯氏抵御严寒的能力超于常人,加上为了儿子得救的期盼,让她顽强地挺过了这一天一夜的严寒,可是,现在天亮了,异人神医仍然没有出现,她最后的希望随着晨曦的升起而破灭了,支撑她那最后的一根精神支柱轰然倒塌,她也就此垮了。
屋里众人急忙跑出来,将已经冻成冰雕一般的冯氏和昏迷不醒的阿大抬进屋里,都裹上被子放在热炕上暖和。又给她灌了一碗温热鸡汤。
过了良久,冯氏才慢慢睁开眼,一颗浑浊的眼泪从眼角滚落。
她现在明白了,詹题詹大人跪在雪地里异人神医能出现,而自己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异人却始终没有露面,只怕是异人神医厌恶了自己恩将仇报的泼妇行径,不屑于露面救治儿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冯氏第一次为自己无赖耍泼而后悔落泪了。
冯氏颤巍巍从炕上挣扎起身,一瘸一拐走到儿子身边。抓住儿子两只手,弯下腰,艰难地将儿子驮在背上,一言不发,一步一挪往门外风雪中走去。
第148章 希望之星
冯氏一双手的几个指头已经冻成了紫黑色,有一个坏死的小指皮肉剥脱已经露出了骨头,詹题和董捕快夫妻,还有那几个热心的邻居,要上去帮忙背孩子,可冯氏却死死攥着儿子的手不放,也不理众人,在风雪中一步一挪往前走。网 http://那几个邻居只好从旁边和后面托着冯氏和阿大,陪着她回家。
冯氏走得很慢,她的一双老眼已经成了死灰色,花白的头沾附着雪花,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她背上儿子的两条长长的腿从她背耷拉下来,一直拖到地上,在雪地里划出两道长长的印迹。
走到浮云堂门口,冯氏忽然站住了。
她慢慢转过头,望着紧闭的药铺店门,突然,她呆滞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了一丝生气,如果即将溺毙的落水,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冯氏背着儿子摇摇晃晃艰难地踩上石阶,来到门前,慢慢弯下腰,好让儿子能伏在自己背上不掉下来,腾出了一只手,砰砰使劲拍门。
嚓一声轻响,她已经冻僵坏死的小指折断了,一点皮肉连接着吊在半空,随着拍门而晃动着。
冯氏丝毫不觉,砰砰砰,又劲拍了几下门。
小门吱呀一打开了,护卫伙计成金和颜悦色眯着眼探出头,对那几位邻居说了句:“几位客官真早啊。”低头看见弯腰驮着一个半大孩子的老妇身形觉得有些熟悉,但看不见脸,便弯下腰一瞧,他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是你呀?哼!”
成金认出了冯氏,冷哼声当又把门关了。
冯门的声音更大了,喉咙里也出了嘶嘶的声音,可是,这一晚上,她的嗓子早已经喊哑了,只能出谁也听不懂的嘶嘶声。
好心地邻居着拍门。喊着大夫救命。
好半天。成才打开门。冷冷对冯氏道:“你害得我们少爷还不够吗?又想来捣什么乱?”
冯氏想握拳举拇指恳求。可是她现地右手三个指头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变成了紫黑色。只剩食指和拇指。握拳伸拇指地动作成了划拳地“四季财”。
她艰难地用手扶着门框。慢慢往地上跪张嘴想哀求。但是嗓子只有沙哑地听不懂地声音。只见她干瘪地嘴唇不停蠕动。却听不懂她说地什么。
一旁地邻居忙着说道:“这位大哥。冯婶地儿子快死了。能不能请你们大夫救他一命啊?”
成金冷笑道:“她这种恩将仇报地人。我们少爷是不会给她看病地是趁早去别地药铺吧。”
好心的邻居们又说好话:“大哥,请先生出来看看吧说这位文大夫是个热心肠,他若愿意救命呢?你看孩子都不行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成金见这冯氏的惨象,又见阿大人事不知似乎已经快断气了也软了,便让他们等等,跑到后堂向杜文浩禀告。
这时天刚亮,杜文浩起床了正在和林青黛他们说话,一听这话,急匆匆跑到了前堂。林青黛等人不放心,也跟了出来。呼延忠和辛九娘两个护卫领自然也带着随身护卫跟了出来。
杜文浩一眼看见冯氏那样,大吃了一惊,只见冯氏形容枯槁,目光呆滞,面色青灰,两只鸡爪一般的手的多个手指已经冻僵坏死成了紫黑色。而她背上的儿子阿大,已经人事不知。
一个邻居道:“文大夫,你行行好,救救冯婶这孩子吧。”
冯氏背上驮着孩子,弯腰侧着脸,喉咙里恳求着:“文大夫,你能有本事将剧毒的附子弄成没毒,连惠仁堂的两位大夫都不如你,你一定有本事救我儿子!求求你救救他吧!来世我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德!”
这些都是她心里的话,说出来却成了喉咙的嘶嘶声,没人听得懂。
杜文浩顾不得去辨别她想说什么,急声令护卫将阿大从冯氏背上接下来,放在小床上。粗略诊察,孩子已经深度昏迷!急忙拿来金针刺穴救逆。
一边刺穴抗休克,一边问道:“他们怎么回事?”
“昨天上午,冯婶儿子突然腹痛如刀绞,求了惠仁堂大夫,说治不了,让抬去董捕快家祈求一位擅长治疗这种病的异人神医救命,冯婶在院子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哀求异人神医,但神医始终没有露面。”
杜文浩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看林青黛。见林青黛一脸茫然,显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看来是负责蹲守的护卫没有上报这个情况。
冯氏见杜文浩在抢救自己的儿子,死灰般的两眼中露出了悲喜之色,合手连连作揖。
阿大微微醒转之后,杜文浩做腹腔按诊检查
了一惊,这孩子症状跟董捕快和詹母的一摸一样!炎!难道也是吞金所致?他下意识有这种感觉。
不过他不能直接接受孩子动手术,要不会立即成为京城头号大新闻的。跟林青黛两人在厢房里低声商议,现在天已经亮了,不方便穿夜行服救人,两人商议片刻,想到了一个办法。
杜文浩出来,对冯氏道:“你儿子这次得的是绝症,我也没办法。”
冯氏以为杜文浩记恨自己不肯施救,她嗓子哑了,说不出话,只是跪着咚咚磕头,额头上鲜血淋漓,那两双已经严重冻伤的手不停地抽自己的耳光哀求着。
杜文浩皱了皱眉,说道:“我说的是真话,你们在这只能耽误了孩子的救治,我真的治不了他的病!不过,我可以指点你一条路,听说有人在大相国寺见过这位异人神医,你何不带了儿子去寺庙拜拜菩萨佛祖。或许菩萨显灵,让那异人出现,你儿子不就了吗?”
冯氏见杜文浩似乎不像是故意推脱,而是真治不了。伤心绝望之下,听杜文浩说有人在大相国寺见过那位异人神医,心中立即燃起了希望。挣扎着起身要去背儿子,可是双膝一点都使不上劲,竟然跪爬不起来!
杜文浩沉声道:“你自己已;严重冻伤,手指已经部分坏死,就不知道脚趾怎么样,还有膝盖,长期跪在雪地里,只怕双膝已经严重冻伤,你自己也要赶紧找大夫医治,否则不仅手脚难保,甚至还可能危及生命!”
邻居对冯婶:“冯婶,你留在这求文大夫医治,我们送孩子去相国寺求医!”
冯氏死死抓着儿子的不放,摇着头,嘴里嘶嘶连声,示意把她搀扶起来,邻居忙将她架起来的时候,冯氏的两脚已经伸展不直了。先前她全仗一口气强撑到这里,此刻再没有劲背起儿子,甚至没劲站直身子了。
杜浩道:“不能背!要用担架抬!”转身吩咐伙计卸了一块门板过来给他们
邻居急忙帮把阿大放在门板上,抬着出门,另一个邻居弯腰背起冯氏,乱哄哄往大相国寺走。
大相国寺离杜文浩的浮云堂药铺没多远,穿过两条街就到了。
大相国寺平时香火旺盛,不过现在天刚刚亮,没有人这么早来上香的,寺庙里只有几个和尚拿着扫帚哈着热气在扫雪,瞧见他们用门板抬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孩子进庙里来,也不惊讶,因为生病来寺庙拜佛的人也不在少数,和尚们也见惯了,所以也不多问,继续扫雪。
冯氏他们来到大雄宝殿,把孩子放在佛像前,冯氏艰难地跪倒,朝菩萨作揖,用已经没人听得懂的嘶声哀求着菩萨显灵,让那位神医异人出现。
大雄宝殿里空荡荡的没别人,只有冯氏的哀嘶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忽然,佛像后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很嗡,似乎捏着鼻子在说话一样:“都退出去吧!七天之后,会把孩子还给你,无论生死!”
冯氏如遭电噬,瘦弱的身子猛地一晃,心中的狂喜让她竟然能跪爬了起来,踉跄上前走了几步,身子一软,连滚带爬摔在了地上,又挣扎着跪起来,脑袋往地上磕着头,撞得青石板咚咚直响。
“快出去!还想救孩子的话就快走!”佛像后面的声音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邻居急忙架着兀自不停磕头作揖的冯氏出了大雄宝殿,把门掩上,在门口等。过了一会,这才敲了敲门,没听到动静,一个邻居大着胆子推开一条缝往里一看,佛像前的阿大已经不见了。
邻居们急忙进殿里,四下寻找,都不见阿大踪迹,估计是那异人救走了。
邻居们出来告诉了冯氏。冯氏强撑的一口气为之一松,身子一软,仰面朝天,咕咚一声倒在了大殿前的青石板上,就此人事不知。
邻居们急忙掐人中,也不见醒。急着要送药铺找大夫。
可是,这些邻居昨天陪着冯氏到处求医的经历已经让他们清楚地知道,京城药铺大夫们恐怕没人愿意肯给这恩将仇报的冯氏看病,该送去哪里抢救?
几个邻居一商议,觉得还是决定抬到浮云堂去求求那文大夫救冯氏一救,那离得近,而且这文大夫看样子心肠好,刚才都好心提醒冯氏冻伤严重,或许愿意帮忙救她一命。
第149章 何以报德
躲在佛像后面的,是杜文浩派来的护卫首领呼延忠,他人出去之后,便黑巾蒙面,将昏死过去的阿大背到后院,那里有一顶小轿等着,将孩子放入轿子里之后,两个护卫抬起轿子,穿后门离开了相国寺,走小巷来到杜文浩宅院大门的甜水巷,看左右无人,轿子抬进了宅院里。
杜文浩和庞雨琴、雪霏儿已经做好了手术准备,把阿大抬到手术室,立即开始手术。
腹腔一打开,满是血水积液,抽干之后,果然不出所料!腹腔里赫然一块金灿灿的金块!
杜文浩将金块取出,大小跟前董捕快的儿子还有詹母体内提取的一摸一样!
这金块绝对不是阿大自己吞的,肯定又是那凶手干的!凶手为什么要对一个捡破烂的孩子用吞金的方式进行谋杀?捕快的幼儿,吏部考功司郎中的母亲,还有这个捡破烂的孩子。三个被害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凶手为什么要对这三人下手?而且还使用这样一种罕见的杀人手段?
正在这时,前堂卫伙计成金跑来,在门口禀报道:“少爷!先前的那几个人把那冯氏又抬回来了,冯氏好像昏死过去了,他们求你救治,救救啊?”
杜文浩低着头没说话,手继续忙着手术。
一旁的雪儿道:“不救!这妇人是个狗皮膏药,沾上就扯不掉!她儿子可以救,她绝对不救!”
成金答应道:“好的小姐,我这就回他们。”转身又要走。
“等一下!”庞雨琴叫了声,低声对杜文道:“相公是救救她吧,她为了救儿子性命,一天一夜跪在冰雪地里哀求,这才被冻伤成这样子,这份慈母之心还是让人敬佩的。”
雪霏道:“嫂子!她这人恩将仇报!你就不怕她治好了又讹诈?”
庞雨琴苦笑:“相公经说了。她冻伤很严重。轻者残废者毙命。而现在整个京城没有药铺肯收治她。如果我们也不救治就完了。医者父母心。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嫂子!你真是妇人之仁!而且。我哥现在在救这孩子也走不开啊!”
杜文浩头也不回。继续手术。~~网~~高声道:“先给她温经散寒。回阳救脱!去叫林掌柜帮忙用被子把她包裹起来。熬姜汤给她灌服。同时叫厨房老妈子立刻热一大桶水。要温水。手要能放进去不觉地烫。先不要脱她衣服。防止把冻结地肌肤扯烂。把她整个一起放进热水桶里浸泡一炷香功夫。然后再脱去她衣裤继续浸泡直到她手脚恢复弹性给她穿上衣服。用棉被盖好。在水桶浸泡恢复体温时。要特别注意观察她地呼吸和脉搏。一旦发现呼吸微弱或者脉微欲绝脱阳征象。立即跑来告诉我!我这忙完就过去!”
“是!少爷!”成金急匆匆跑了。
杜文浩继续手术已经有了几次成功手术经验铺垫。杜文浩轻车熟路利完成了手术。开始缝合。
就在他缝合切口的时候金急匆匆跑了进来:“少爷不好了,那妇人没气了!脉也摸不到了!”
停止呼吸的休克一秒钟都耽误不得文浩急声对庞雨琴道:“你来缝合!”便冲出了房门,飞一般跑到了厨房。
冯氏穿着衣服泡在大木桶温水里,露出水面的脑袋向上仰着,靠在桶边,两眼紧闭,一探之下,果然呼吸全无,脉搏全无!林青黛和冯氏的两个女邻居守在一旁,焦急万分。
杜文浩一把将冯氏拦腰抱出木桶,放在地上,快速找到心脏位置,让林青黛帮忙进行心脏按摩复苏。
当初在县城衙门里救治昏厥的刘老汉的时候,杜文浩就使用过心脏按摩复苏法,林青黛见过,知道这是救气厥病人的一种急救办法,立刻照杜文浩指示开始有节制地按压,与此同时,杜文浩让冯氏的一个女邻居捏着冯氏的鼻子往里吹气。那妇人尽管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片刻,冯氏重新恢复了心跳呼吸,孱弱地睁开眼,嘶哑的嗓子道:“我……,我这是在哪里……?”
那邻居连猜带蒙听懂了,忙道:“冯婶!你在浮云堂里呢,刚才你昏死过去了,文大夫把你救醒了的!”
冯氏视线慢慢集中到了杜文浩身上,嘴里嘟哝了几句,似乎是感谢,又似乎不是,没人听得懂。
杜文浩也不指望她感激自己,只要不给自己惹麻烦就足够了,心中记挂阿大的手术,吩咐等一会将冯氏褪去衣裤再放进温水里浸泡,要不断加热水,保持水温,然后匆匆离开了。
杜文浩回到手术室,庞雨琴已经缝合好伤
要敷药包扎,杜文浩检查了一下伤口,缝合得非常赞道:“琴儿手真巧!缝合伤口比我还细致,以后这工作就交给你了!”
庞雨琴被丈夫当面夸奖,很有些不好意思。
手术完毕,杜文浩用盐水将阿大灌醒,然后将他送到了另一间单独的病房里。叫了两个老妈子负责照料,先前孩子服了麻服汤昏迷不醒,他们说话不用担心被他听出来,苏醒了就得注意不能让他听出声音来了,所以尽可能不出现。
阿大尽管身体很弱,但毕竟年轻,手术之后病情很稳定,这让杜文浩略微放心。
这时候冯氏体温已经基本恢复,帮她穿好衣服送到病房了,这病房是在药铺后面,与住宅是隔开的,而且,进入住宅之后还要穿过外宅,才能进入内宅。阿大和詹母的病房是设在内宅里,所以不用担心冯氏和邻居们他们发现内宅的阿大。
杜文浩来到病查看,冯氏已经恢复清醒。杜文浩诊脉望舌之后,发现她已经脱离了脱阳的危险,这才查看她手脚冻伤情况。
冯氏三个手紫黑色的指已经坏死!鞋子脱下发现,两只脚也成了紫黑色,左脚五个脚趾头全部坏死,而右脚一只脚掌已经骨脱筋连,整个坏死成为坏~!颜色稍好的地方也有大水泡,有的水泡已经破裂,显露出紫红色创面。从坏死情况看,这只右脚掌大部分要切掉!
冯氏膝盖位皮肤紫红瘀斑,肿胀变现,并伴有血性水泡。
冯氏已经苏醒,杜文浩给他做了检测,现还有痛感,但对冷热针刺感觉都已经不灵敏。这还幸亏她昏倒之后,詹题和董捕快等人给她加了棉衣棉裤,否则,两条腿恐怕全部都得报废!
诊察之后,杜文浩有些恻然,对冯氏:“很抱歉,你的右手小指和无名指,以及左手小指已经完全坏死,你的左脚五个脚趾头也坏死了,而你的右脚,绝大部分脚掌已经完全坏死,这些坏死的肢体,只能截掉,否则会引起感染,危及你的生命!”
冯氏知儿子被异人神医救走,有了救活的希望,这才注意自己的伤势,她艰难地抬手看了看自己三根紫黑的手指,又看看自己的两只紫黑色的脚,尤其是右脚,前脚掌完全成了紫黑色,连接踝关节的部位已经脱落,露出了惨白腐烂的肌肉。
体温恢复后,冯氏经能勉强说话了,虽然声音非常沙哑,但已经能听懂说什么了。她悲悲切切哭了起来,嘶声道:“截掉了,我还能走吗?”
“只怕很难,可能需要著拐杖。”
“我没了脚,没了手指……我……,我怎么去揽活,靠什么挣钱养活我们娘俩啊啊……?呜呜呜……”
“坏死的部分已经没用了,如果留着,不仅没什么作用,还会引起感染,那时候会危及生命!后果可就严重了!你自己考虑,同意的话,就告诉她们转告我,我就帮你动手术,不同意,休息一会就回去吧!我也不留你!”
冯氏呜呜哭了一会,她以往捡破烂,也见过一些流落街头的乞丐被冻伤的肢体,其中也又冻伤没有截肢化脓感染后死去的,心中知道杜文浩说的没错。
她艰难地爬起来要下床,两个邻居急忙过来搀扶,以为她要回家,想不到冯氏却艰难地跪倒,给杜文浩磕头。
杜文浩侧身让开,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冯氏一边磕头一边嘶哑嗓子哭泣道:“文大夫,我老婆子对不起你!你先前救了我儿子,我却还恩将仇报讹诈你银子,还拿粪桶、石头要砸你,我做了这么多混账事,你却还以德报怨,指点我去大相国寺,终于求到了异人神医救走了我儿子,现在,您又帮我治病疗伤,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杜文浩勉强一笑:“算了,你们母子也也不容易,快起来吧!”
林青黛把她搀扶起来,杜文浩见冯氏起来时非常的艰难,而且似乎双膝吃不上力,不由一皱眉:“你在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风寒湿邪已经侵入你体内,流注经络、关节,风邪善行而数变,游行周身,不仅会影响你膝盖和下肢关节,甚至会影响你全身其他关节。而寒邪凝滞收引,不仅会使你筋骨屈伸困难,也会使你营卫气血阻滞不行,疼痛难忍。而湿邪黏滞凝重,阻遏气血,会使你关节肿胀,缠绵不愈。若不及时祛风散寒,不仅将来会落下严重的痹证,还会影响到你的脏腑气血,危及生命!”
第150章 一团乱麻
冯氏双膝一软,又差点跪倒,幸亏林青黛搀扶着她,瘪着嘴哑着嗓子道:“文大夫,求求你救我一救,我要落下这病,不仅不能抚养儿子,反倒成了儿子的拖累,那以后还怎么活啊!”
杜文浩道:“我既然替你治疗,自然不会治一半不管的。…==网==…
你这病刚刚发生,现在治疗还来得及,用独活寄生汤随证加减,便可散寒除湿,袪风养血,只要治疗彻底,就不会留下病根。放心吧!”
冯氏愣了片刻,两行浑浊的老泪从眼角滚落,淌过沟壑纵横松树皮一般的脸颊,坠落在了地上。她抽噎着,又要下跪,被林青黛搀扶住了跪不下去,两只残缺的手合十作揖,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哭道:“文大夫……,恩人……!我老婆子……这辈子……从不服人,今天算是服了……,原来这天底下……还真有……您这样菩萨心肠的……仁医……,您的恩德……老婆子这辈子……是报答不了了,只求……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
杜文浩笑了笑摆摆手:“不用这样,你躺下好生歇息,你要在我这静养几天,我好用药,你的病耽误一刻,可就是耽误终身的。开不得玩笑。”
冯氏哭泣着答了,忽又想起一事,说道:“先前在大相国寺,异人神医救走我儿子的时候说了,不管生死,七天后归还我儿子的。到时候我要回家等着。”
“这可以到时候我派人送回去。”
“可是,万一那人神医提前把我儿子送回来了,我又不在家,那可怎么办?”
“这……”杜文浩想了想“要不,我派个伙去你家等着。”
“那可多谢了。昨天早上来的时候,走得急,没锁门,其实锁不锁都没关系,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回来的破烂也卖了的。”
“嗯。昨天早晨。你儿子还没开始肚子痛时候是否听到过什么动静?或者奇怪地事情?”
冯氏;了想。黯然摇头:“我……我记不得了。”
杜文浩知道她此刻得知自己残疾之后。心慌意乱。正为自己今后地生活担忧种心情下只怕难以回忆起什么有用地线索来。所以也不勉强。宽慰道:“没关系地。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开方下药。”
杜文浩来到前堂。写了方子给药铺掌柜护卫伙计照方抓药煎熬送去给冯氏服用。…==网==…然后回到内宅大跟林青黛没有说过话。所以让林青黛蒙面去询问阿大这次腹痛地经过。
阿大已经苏醒了弱地躺在床上。插着鼻管话很费劲:“我也知道怎么痛地。昨天早上睡着睡着就突然被痛醒过来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痛地?”
“昨天早上天亮了之后。”
“这之前你吃了什么东西了吗?”
“头天晚上晚餐吃了窝头,喝了点稀粥,别的没吃什么。”
“一晚上都没吃吗?”
“嗯!我一觉睡到天亮,没起夜,更没吃东西。”
“药丸或者糖丸呢?”
“没吃过。”
“你们睡的时候门栓好了吗?”
“栓好了的。是我栓的。”
林青黛又详细询问了阿大痛疼的感觉,反复盘问,再问不出别的什么,来到了杜文浩他们卧室。
此前,杜文浩已经用糯米纸提取了这块金块的拓印,与前两块金块拓印进行对比,完全重叠,显然是从同一个模具倒出来的!证明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些天,派出探访的护卫一直没找到类似金块,现在却在一个捡破烂的孩子体内发现,更让人费解。
他们正在揣摩凶手有可能是什么人。林青黛进来之后,三人听了林青黛叙说的查问的情况之后,都觉得很奇怪,阿大是因为吞金导致肠梗阻,从他腹腔取出了一块金子,可是阿大所说,最后一顿吃的是窝头和稀粥,如果金块在这里面,他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不可能不咀嚼就把窝头硬吞进去,也不可能不发现粥里有金块,所以混在窝头和稀粥里让他吞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另外,阿大是在天亮的时候才被痛醒的,而吞金导致肠梗阻的时间很短,不可能头天晚上吞金,第二天早上才发作。所以,吞金应该是在天亮之前进行的。
阿大又不是傻子,不可能被人灌了金块而不知道!
雪霏儿道:“凶手会不会是个武功高手!点穴让阿大昏睡,然后灌服?”
林青黛摇头道:“被点昏睡穴的昏迷跟睡着是两回事,感觉完全不同,而且对方醒后穴道会有胀痛,但我仔细询问了阿
并没有这种感觉。”
庞雨琴道:“凶手用迷药迷昏了,然后再灌金块呢?”
杜文浩摇摇头:“不可能!因为如果是汤药,那么必须有吞咽动作才能吞下去,而睡着的人要吞东西,除非被灌醉了或者重病,否则,肯定会苏醒过来的,也会记得这件事的。”
雪霏儿道:“那会不会是什么粉末,或者气味,问一下就昏迷了呢?”
杜文浩道:“你们听说过有这种迷药吗?”
三女都齐摇头。
杜文浩道:“还是,如果有这样的药,那我们剖腹疗伤还配汤药做什么,直接闻一下迷药不就得了吗?”
雪霏儿道:“既不是被点昏穴,也不是被灌药,那这金块怎么到了阿大的肚子里的?这么大一块金块呢,又不是一粒米。”
四人百思不其解,最后,杜文浩一拍大腿:“不管是被点穴,还是被迷翻,总之,阿大是在屋里睡觉的时候痛醒的,凶手要给他灌金块,必须潜入房间,咱们去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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