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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泪-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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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应该受到教训!你不知道,要是一直让他们在外头玩,他们就会玩得心都变散漫了,连作业和家里都不顾,只知道在外头流连忘返、玩个不停。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们好,不嘛。让他们呆在育儿室就是了,他们兄弟俩总在一起,如果各自分开,说不定会害怕地。”
“保姆和佣人们肯定会心软,到时候又不知让他们溜到那儿去。所以别说是育儿室,就算是他们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我看他们也不会安分。你在军队里那么长时间,也没试过关禁闭地士兵出事吧?况且只是让他们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又没打他们,还想怎么样?”
“军队的事跟家里的事不一样!况且我也不会体罚我的士兵。”
第四卷 尤琛(下) 第九章 砂屋(1)
尤琛皱着眉毛,一脸不悦。他对于妻子这样的比喻觉得很不满,同时也越觉得妻子对自己的事情完全不了解。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回头对丈夫说:
“你爱在军队里怎么样,那是你的事。你的事情,我向来没有干涉过,现在我不过管一管孩子们,你就这么多意见。况且要不是因为你,他们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跑到外头玩去!”
“你的意思是我纵容他们
“难道不是吗?只要你在的时候,他们就会有恃无恐,别人说的话也听不进去,开口闭口就是爸爸说行的爸爸说没问题,这让我还怎么管教孩子?!后山那儿也是你带孩子们去的吧?他们还小,不知道外头有危险,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这可怎么好!你也应该想想,别老是顺着他们的意思。”
此时起居室里没有外人,只有夫妻俩。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样,而让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尤琛压抑住自己往上升的怒火,说:
“如果你非要认为我在纵容他们,那我根本无话可说。不过孩子们不是士兵,没必要整天都用严格的控制来要求他们做这做那,这样做,只会让他们更加缩头缩尾,以后什么也不敢自己去尝试去做。那样的人,社会也不会接受的。他们明白道理,让他们自己去遵守、去控制,自己在旁边指导着他们。当然,有错必须要让他们改正,可是不能太过苛求孩子了。这样难道也是错的吗?”
“你是怪我对他们太苛刻
“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孩子们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变成上下级的关系,这么紧张的过日子。对家里也不好。”
琴看着丈夫。神情没有放松下来,而是一如之前的严肃和紧绷。她抿着嘴角,似乎是在把原本喷而出地冷笑收拢回去。接着,她冷冷地说:
“没想到在你看来,我就是这副德行!哪怕是为了这个家做再多地事情,在你看来,也总是这个不满意、那个又不满意。我倒要请教,不知你会怎么做呢?”
尤琛知道妻子在火的时候,往往会控制自己的怒气,要么是冷笑要是就是越板着脸。要是再这样下去。两人间肯定会爆冲突,所以他认为自己此时有必要与对方好好谈一谈。于是尤琛用缓和的声音说:
“不。我没这个意思。你为这个家做得够多地了。也做得很好。我没有针对你。只是不想看到你跟孩子之间交流有问题罢了。”
“我跟孩子之间有问题?只不过或许在你看来。我们确实有问题罢了!”
琴地怒气不仅没有减弱。相反。还更加难以抑制了。尤琛错愕地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每次在孩子和家里地事情上。我都尊重你地意思。难道你觉得。我这样做也有错吗?什么叫做在我看来。我说出自己地观点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了吗?”
“你那个可以说是尊重。但也可以说是放手不管!当你在前线打仗地时候。我在家里要应付多少问题你知道吗?!不仅仅是孩子。家里地开销、花费、衣食住行。每一样都要**心。当然。作为这个家地女主人这是我地责任。可是你一回来之后。就会在孩子和别地事上挑我地刺。我不明白。尤亚。我到底有什么做地不好让你这么不满。对孩子严有错。对他们不严格恐怕也会有错!你不喜欢我地方式这我没办法。但只要是为了这个家。我就会一直坚持自己地做法。这么多年来。我就是这样维持着家庭。直到现在!”
“我不是说过了吗?对你我没有不满。没有!要是有地话。那也是你自己地猜测罢了!我们是孩子地父母。可是你扪心自问。难道不是一直拒绝我管教孩子吗?即使我偶尔说上一句劝解地话。你也会认托辞。不明白地人是我。为什么你现在会变成这样!”
“我变了?到底是谁变了!我知道从很久以前你的心就不在家里,更多的事要等着你操心,更多的军务要你处理,这些我都支持,从来没有说过半句埋怨的话!可是你呢?却只会说我不能好好管教孩子!我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来像教小孩子似地教我!我是你地妻子,不是你的佣人!”
两个人吵架地声音甚至在起居室外也能听到,那些佣人们(包括管家执事在内)无人敢靠近这里,只能彼此互看一眼,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去干活。而在起居室里,琴似乎注意到了房间地门没有完全关上,于是她大步走上前,“嘭”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尤琛看着怒不可遏地妻子,差点就要大笑出来。因为他不仅觉得意外,更觉得愤怒。
“结婚这么多年,原来在你眼里,我不过是这个家里的过客而已。一切都要听你的,一切都要按你的做,我哪怕有一丁点意见表也会被当成是反抗。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在孩子面前我哪一次试过反驳你的决定?还不是希望让孩子尊重你、明白你才能教育他们吗?可你连这些也听不进去,只要我一开口,你就搬出这么些话来堵我!什么佣人、什么不满,这究竟是你心里有我有不满?!”
“都有!都有!”此时的琴看上去情绪非常激动,似乎想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倾泄出来。“我为了这个家熬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想让你安心在外头工作吗?可是你非但不领情,相反还常常说我这做得不好那做得不对,我受不了你的态度,明白
“我只是偶尔想跟你商量件事,并不是非要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这也算是强迫你吗?琴。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把它交给你,非常放心,这点你应该能感觉到才是!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妻子当成佣人看呢?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对,你是对这个家很放心,可是同时你也不喜欢这里!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吗?在家里,你是对很多事都不表意见,可是心里却有更多地意见!这些我都看出来了!尤亚,我们结婚已经到第十个年头了,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难道我会连自己地丈夫是什么性情都不了解吗?你打从心眼里就不想跟我们——尤其是我——呆在一起,特别是这次回来之后!”
“你真是越来越蛮不讲理了,琴。我不说话,就觉得我在心里牢骚;可我一说话,你就会指责我干涉你!你到底想我怎么样!莫非是希望我永远消失在你面前吗!”
面对着丈夫,琴眼睛中像闪现着泪光。但她昂起头,咬着牙说:
“我希望你消失?我看是你希望我消失才对!你根本就不想看到我,可是又装出那副样子,一定埋怨我那么不识趣让你累坏了吧?这是我的家,我有权利保卫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把它拆散。即使那个人是你!”
“哈哈!我要拆散这个家?怎么在你嘴里,我已经成了这些事端的罪魁祸了?我呆在家里的时间远比你少得多。每次回来,喘口气的工夫也顾不上,想的就是要和你们多呆一些日子。你要是不想我留在这儿,就趁早说好了!不过我看不出来,我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家?难道就因为你这些无缘无故的指责
“你的心根本不在这儿!更不在我的身上!要不然。你不会回来之后碰都不碰我一下,甚至用那样地眼神看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吗?我清楚得很!你拥抱我的时候。实际上心里却在想着另外的女人,没错
“住口!!!”
尤琛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朝着妻子大吼一声。琴胸口起伏着,同样毫不退缩地注视着丈夫。她努力不让自己流下泪水。狠狠地说:
“看样子我是猜对了。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自己最清楚!用不着找借口,你就是有念头!简直让我恶心,你不仅是在污辱我,更是在污辱弗莱德家的名声,污辱我们的孩子!全能的父啊,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得到这样的惩罚?自己的丈夫不仅讨厌自己,而且即使勉为其难地跟自己在一起,心里却在思念着别的女人。那个女人是谁?!或说,要我来提醒你吗?不过我想你绝对不会忘了她,因为你每时每刻心里都有她!”
“咚”地一声在起居室内响起,让二人间的争吵暂时中止了下来。尤琛猛地将自己的拳头砸在一旁的茶几上,使得那上面的花瓶和茶杯一阵晃动。其中一个杯子摔在地上,破碎的玻璃碎片上,映照着夫妻两人面对面却毫不相让地身影。尤琛嘴唇紧绷,脸色白但固执坚毅的神情一如以往。他看着妻子,一字一句地说:
“听好了,琴,别再妄自猜测。要是你真地不希望看到这个家四分五裂,你就应该少胡思乱想。没有人想破坏这个家,从来没有。”
在与丈夫对视了好长一段时间后,琴终于转移了自己的视线。她缓缓坐在沙上,看上去好像整个人都丧失了力气。尤琛听到妻子喃喃地说:
“对,这个家不会分散地,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我胡思乱想,我胡思乱想……哈哈……你爱怎就怎么做吧,但是这个家和孩子们的事,我一定会按照我地方法去做。你还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主人,在外头,我听你的;但是在家里,请你尊重我。”
“我一向如此。”
尤琛几乎是从嘴里迸出这几个带有火花的字眼,要是他们再不冷静,恐怕这样的争吵会没完没了。
第四卷 尤琛(下) 第九章 砂屋(2)
现在看到妻子逐渐冷静下来,他也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还是得跟对方说清楚,不然以后就更麻烦了。他以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静语气向琴说:
“只是我不想看到你让孩子疏远我,这点我同样不能接受,明白吗?教育上的事情可以商量,但他们不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别把他们挡开。我只想跟孩子们呆在一起,不是为了挑战你的权威,行吗,琴?”
“我知道了,这方面可能我是有些过火,我会注意的。还有,现在外头整天有空袭,我不希望孩子们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去,万一遇到危险,谁来保护他们,所以你暂时不要老带他们到外头去。”
“可以,我会尽量让他们呆在安全的地方。”
夫妻双方与其说是在互换意见,倒不如说是单纯地彼此交换结论,让对方要执行。不过最起码,两人没有再吵起来,这倒值得庆幸。看了看坐在那里脸色刻板但眼神痛苦迷惘的妻子,尤琛叹了口气。他离开起居室,回到楼上自己的书房里。他需要在安静地环境里好好地单独呆一会儿,不想被任何事情任何人打扰。
为什么事情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他本来根本没想过自己居然会真的与妻子大吵一疏远之后,对于夫妻间的这种相处形势,不是都已经从无可奈何到习惯了吗?可是为什么……尤琛摸着自己的额头,仿佛觉得头痛欲裂。经过这一次之后,他与琴都清楚地看到,在他们之间那道原本就存在的裂缝,不仅没有消失。相反还更加扩大了。
“我对她不满、她对我不满。先是冷战,然后就是争吵,很好,现在我们也像平常的夫妻一样了!”
虽然是这样自嘲着,不过这并不代表会对实际情况有所帮助。尤琛明白妻子的性情,她会那么说,不是出于一时的冲动,那些话很有可能已经埋在她心里很久了。这一次,她只是将埋藏在心底地话爆了出来而已。
“她知道了……不,其实琴应该早就知道了……真见鬼。回到家之后,一切都应该好起来才对……尤其
尤琛用“家”对于自己地份量,试图来说服自己。可是这样做,倒让他想起了自己似乎不愿想起的一段回忆。那是在从曼尼亚回奥登尼亚的列车上,当时他为罗蕾莱弄到一张通行证,让她得以避过当地的监视,回到奥登尼亚。由于是军队的列车,所以一路上还算顺利。尤琛将罗蕾莱藏到一个小包间里,自己则趁着别人不注意时去看她。在过这样一段对话:
“你要回奥登吗?”
“看看情况再说吧。毕竟格特现在还在前线。我在大后方住下。他也会安心点。”
“他真地很幸运。而且很幸福。”
这个时候罗蕾莱看了他一眼。“我也很幸福。”
“哦。是吗?”
尤琛当时只觉得不仅是喉咙里。甚至是心里也充满了苦涩地感觉。可是他仍然笑了一笑。就像是在开玩笑似地样子。罗蕾莱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
“那个。尤亚……别再这样了。好吗?”
“别再怎么样?”
“不要折磨自己了,行吗?我相信你也会很幸福的。在许多人看来,该拥有的一切你都拥有了。所以你没必要这个样子。”
听到她这么说,尤琛反倒像是在自虐般地看着她,问:
“我现在这样怎么啦?让你害怕了?”
“瞧,你在怕我。就跟以前一样,我还记得那时候头一次见到你,你连头也不抬一下。开始我就想,这女孩年纪这么小,又这么怕人,还怎么教我地两个淘气儿子?当然,后来证明我有一部分是想错了,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是在害怕我,对吗?或说,是因为我是禁卫军,在你眼中,战争狂?”
“不,你不是。也许以前我曾经由于你的身份而觉得有些忌讳,可后来觉没这个必要,因为你的确不是那种人。我的意思是……(这时她喘了口气)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可我想听你来告诉我。”尤琛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他仿佛是变得不在乎一般,只想让那种时时刻刻被刺痛的感觉,也让对方感受到。“看看你对我的了解有多少。”
“尤亚!”
“我花了多少时间,才让你终于不再叫我的军衔或是叫我先生,起码花了好几年,而且是在你婚后才做到的。我说格特很幸运,因为他能够在还是个孩子地时候就认识了你,而且,他懂得如何珍惜自己的幸运。相比之下,对于像我这样地傻瓜,就算再怎么被人嘲笑,也是活该。”
罗蕾莱摇摇头。“我绝对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不过,你再这样下去又能怎么样呢?回家去吧,回到家你就会明白,你真正关心的,只有你的妻子和孩子。”
“这就是你对我的了解程度而已吗?”尤琛又是一笑,不过他地笑容显得越苦涩。“要是你真的了解我,就会知道这些年来让我痛苦地原因是什么。可你害怕,害怕说出来之后不可收拾。”到底怎么了?为什么……”
“怎么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不甘心吧,不甘心眼睁睁的看着你回去,投进格特地怀抱里!这就是我想说的话,可能,又让你害怕了?”
罗蕾莱当时不知是什么表情,车厢里没有开灯,两人地心情也像被这片黑暗感染了似的。尤琛倒抽了一口气。他本来并不打算说这些。但在与对方地交谈中。心中地抑郁却像缺了堤似的一不可收拾地涌出来。良久,他才听到罗蕾莱的声音,听起来与刚才没什么不同,但又像是有哪里不一样:
“那么你要我怎么做?离开格特?跟你在一起?醒醒吧,尤亚,你有自己的家,我也一样!这根本不可能!”
“我问你,你对格特、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
“当然不一样!”罗蕾莱冲口而出,不过她之后又咬住嘴唇。“反正我没必要回答这个问题。”
“你对我,除了害怕以外。就没有别的了吗?”
现在他们之间的情势好像逆转了过来似的,尤琛冷静下来,而罗蕾莱则坐立不安。尤琛看着她时而掉头看着窗外,时而低下头,可就是不看自己。他的心也像在跟着一点一点地往下沉。罗蕾莱抬起头,不带一点表情地说:,你就那么想得到我吗?为什么?琴难道不够好吗?我想不是这个原因吧,越难得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你对我,是不是也有这种因素在内呢?”
“什么?哈哈哈哈。这到底是谁告诉你地?格特吗?真是个非常好的借口!你要那么想我也无能为力,可我如果说不是恐怕你也不会听进去的。就算你没有出现。我的家也早就出现问题了,这与你无关。但是你非要将这些都看成是拒绝我的理由,这随便你。我不会阻止你回到格特身边,只不过我想从你这里得到真正的答案。难道这个也不行吗?”
“……我说过了,我没必要回答。”
“……对。我想也
当尤琛转身准备离开包间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罗蕾莱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恳求:
“别这样。尤亚,你为什么非得把自己逼到这步田地呢……除了家庭和自己的亲人以外。我相信你先最关心地,还是国家和你服役多年的军队。你爱它们,愿意为它献出自己地一切——包括生命——只要是为了国家和军队,你愿意做任何事情(当然你也不会因此失去自己的理智)。你把国家、军队放在头一位,然后是家庭和自己的妻儿,不是吗?好吧,好吧,一万步来说,就算我们真的在一起,那么我又算是什么呢?而且这样做,只会让我们身边的人感到痛苦!忘记这一切吧,即使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很好地,不,是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看来你确实很了解我,这点我感到很欣慰,罗尔。不过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觉得幸福,因为从很久以前,我就没有这种感觉。而当你出现之后,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说实话,我是曾经想过,要是没有遇见你该多好!可是——真是很讽刺——认识你之后,我居然又觉得,幸福好像是悄悄接近我身边了。当然,它现在要溜走,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对,跟你在一起地时候,我也不知道是痛苦的时候多还是幸福地时候多,但是现在想起来,可能两样都有,而且要是真的让我再选一次,我可能还会选择一样地路……再见,罗尔,希望你能跟格特早日团聚,幸福地……生活……”
“我会幸福的,但我希望你也一样!你能做到的,对
“罗尔,你是不是非常厌恶禁卫军?”
尤琛没有理会对方的问题,反问了一句。罗蕾莱直视着他,说:
“是的,我想是这样,每次看到那些黑色的军服,我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可我不讨厌你,尤亚,从来都没是我们……”
“因为格特穿着的不是禁卫军的制服,是这样吗?而我呢,正好是你无法接受的禁卫军的一分子。我不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不过……我不得不说,罗尔,那扇窗户,那扇连接着我跟那个世界的窗户,不是我自己关上的,而是被你……关上了。”
“……不,你不明白,尤亚。我是厌恶禁卫军,因为我始终不能接受……可是我知道你是不一样的,一直都是如此……尤亚,你见过琥珀堡的冬天吗?在那儿,冬季特别漫长,很少有阳光,人们在那样的季节里,总是无精打彩没有一点动力。我在那里生活的时候也一样,没有阳光,难受得要命……”
第四卷 尤琛(下) 第九章 砂屋(3)
“可是我并没有失去太阳,它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到我的身边,那是格特……他就像冬天的太阳那样,虽然不能融化那些厚厚的积雪,可是也温暖着我的心,要是没有他,我不会支持到现在。**可是在我离开琥珀堡之后,我不得不离开原本只属于我的阳光,继续在外地的黑夜里行走,那些日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黑色,是的,我不喜欢黑色,就像我自己的头,总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刺探的目光,我讨厌黑色……可是有时候只有在黑夜里,你才能现一些东西,例如说,悬挂在天上的月亮……月亮也许没有太阳那样的光芒,可是对于行走在黑夜里的我来说,它同样重要,而且,也多亏了它,我才能走出那段灰暗的日子……你像月亮,尤亚,在夏天的夜晚里高高悬挂在半空中的月亮,为人驱走不安的炎热,带来清凉和光明,让人可以在黑暗中走出去……对我来说,这都是不可缺少的……格特,还有,你……”
尤琛没有说话,他不是因为漠然或麻木,而是开口的时候才现自己哽咽住了。罗蕾莱的声音,温柔地徘徊在他的耳边:
“回去吧,尤亚,不要因为一扇窗户,而放弃回到那个世界,它还在等待着你……你也更需要它……”这样的结尾收场了。也许是与罗蕾莱如此难过、不舍地分手,所以尤琛即使是回到家之后,对任何事也提不起兴趣。他落落寡欢,甚至无法去面对自己的妻子。爆这样的冲突,现在想想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清醒……清醒……我太需要清醒了……如果一切能够涌上岸的波浪一样。泛着白沫可是实际上在沙滩上地痕迹很快就会消失。那样该多好!简直不留一点痕迹……但那样地话,也许会更遗憾……我不应该觉得遗憾才对,我有漂亮贤慧的妻子、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家在等着我,我是拥有了很多……浪花是很美但消失得更快,浪花,她对我而言,只是这样子
尤琛的视线,落在了书柜上的一个小摆设玩意上。那是一个水晶球,里面有一间小房子。周围是汹涌的波涛。那是在很久以前,他在某个地方拿回来的。是谁送给自己的?尤琛已经记不大清楚了,他隐约记得,好像是在某间小酒吧里,那时候自己还没有成家,无意中在那儿坐了一下午。对了,那家店的主——好像是个女人,但尤琛已经想不起她地模样了——将这个东西送给了自己。她那时好像是这样说的:
“……祝您顺心如意,要吧!或许。在闷了的时候,你会想到它的……”
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送给自己?自己当时为什么又神使鬼差地拿走了它?尤琛觉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一切都是那样的遥远。不过现在再看着这个水晶球,还有那里面的东西,一些念头也渐渐涌上他的心头:那是一间建立在沙子上的房子,而且好像随时都会被周围的浪花所淹没……不,不仅是建立在沙子上。甚至连那所房子,也是用沙子建起来地。它不牢固,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也许这一切都是由于尤琛地心情所影响。才让他目光所及的一切都在心里形成了别的模样。但是此时他越感觉到,自己的家。根本不像外人看到的那样坚不可摧。犹如海滩上那些用沙筑起来地城堡,不知何时就会毁于海浪之中……
在创世历1089年已经即将进入到第三个月的时候,尤琛。弗莱德结束了休假,回到前线。由于孩子们要上学,所以没法亲自到车站送别自己地父亲。不过在临走前,他们还是尽量跟父亲呆在一起,像是想用这种形式来与父亲一同分享他们的快乐和喜悦。跟孩子们在一起地时光确实过得飞快,而如今站在尼恩伯格车站在大月台上,面对着前来面对。
“去到前线要一切小心,虽说是南边,不过现在那儿肯定也冷,要为自己多添些衣服。还有,有机会就别熬夜,你低血糖地毛病还没好
听着妻子的话,尤琛只能一一应着。他将自己的行李交给月台的勤务兵,打开车厢包间的门,又回过头对妻子说:
“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别累着了。”
琴点点头。夫妇俩看起来好像都已经把那次地吵架忘记了。就如同其他夫妻一样。在月台与自己地另一半送别。尤琛刚走进包间。又回过头来看着对方。犹豫之下还是说:
“对不起。亲爱地。”
琴没有说话。她仿佛想笑但没有成功。也许是丈夫地话让她回忆起了那些不愉快地事情。所以当车厢地门被关上后。她并没有看向坐在里头地丈夫。他们之间所阻隔地。并不只是一扇薄薄地车厢包间地门而已。
列车启动之后。尤琛掀起帘子朝外面看去。琴仍然站在那里。却看不清她地表情。这一次离开之后。自己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看到家人了……抱着这样地想法。尤琛希望再多看几眼自己地妻子。再多看看这个自己出生、长大、而后成家立室、一直扎根于此地故乡。再见了。琴;再见了。孩子;再见了。我地身为前线地军人。就必须要有着随时牺牲地念头。尤琛也不例外。他在参加军队地时候。就已经作好准备。日后要为国家献出一切。哪怕是自己地生命也在所不惜。因为像他这样地军人们都明白。这不仅是为了国家、为了军队。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地故乡和亲人。看着并不宽敞地包间和那类似地床铺。尤琛不禁想起上一次在列车中与另一个人地对话。当时她是怎么说地?“自己将国家军队放在头一位”?也许她是对地。尤琛吁了一口气。嘴里地雾气将窗户上地一整片玻璃都染成了暂时地白色。在这个动乱地年代。个人地感情根本算不了什么。有多少人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又有多少人带着同样地遗憾投身到那个残酷可怕地战场上。自己地遗憾。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就算有再多地遗憾。也无足轻重……
列车地服务员来通知包间内地军官。请到后列地餐车去用餐。如果有需要。也可以让他将饭菜端到包间里来。同一包间内地军官与尤琛聊着前线地情况。一起来到后面地车厢中。在那儿地桌子上。服务员已经摆好了餐具。就等着客人来了就上菜。一进餐车车厢。尤琛就听到了音乐。那是从留声机上面地黑一个女人哀婉地歌声传进了每个人地耳朵:
“亲爱地,我可曾告诉你,我心中的秘密?我爱你……”
“啊,爱弥尔的新歌,和以前一样,都是那么动听。”
同包间的军官好像非常喜欢听这歌似的,如此向旁人介绍着。尤琛对歌曲并不特别感兴趣,但这一次。他听着听着,脸上地神色无异。心中却越来越阴沉沉的。
“偏偏在这种时候,偏偏在这种地方!难道全能之神也对我看不下去,希望用这种形式来刺激我吗?”
即使到了这么难受地时刻,尤琛也没忘记用嘲弄的方式来对待自己。他不想听这样地歌声,也不想摆出一副故作姿态的模样与别人寒喧;但越是这样想。他却越是无法制止自己这么做。他照旧像没事人一样与别地军官交谈,照旧用餐。照旧听着在奥登尼亚军中被喻为“第一情人”的爱弥尔。芳迪的歌声。
回到前线之后,就会好得多了。尤琛这样告诉着自己。在前线,你就不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军人。身为军人,就得将一切属于个人的心思都抛之脑后,只为国家和军队而生。那样的自己,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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