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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天唐-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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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便是一副送客的样子,让欲言又止的李渼尴尬不已。要说这自大唐开国以来,还未曾有臣子对皇子下逐客令的,这陈浩可是自此独一份。这让一直习惯于人前趾高气昂的姐弟二人,一时间未能及时的反应过来。
    待李泷回过神之后,便凤目圆瞪的娇斥道:“陈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如此放肆!”虽然方才被陈浩的举动所震惊,但是仍旧无法接受一位臣子如此对她。
    一旁的李渼却是看出来端倪,也知道方才焚毁的画卷定是陈浩至关重要的东西。此刻对他二人如此冷淡倒也无可厚非,于是便劝解说:“皇姐,如今天色不早,若是久滞不归恐父皇怪罪,不如……”
    “住口!”李泷羞怒的一跺脚继而接着强压怒火对陈浩道:“今日本宫不与你计较,此地本宫也不想久留,然你答应本宫的踏雪寻梅图尚未完工……”
    就在这时李渼双目惊讶的指着案上的丹青,痴痴的失口道:“皇姐你瞧那……”
    李泷顺着李渼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桌案上丹青已然梅花红艳。方才尚未点上的梅花此刻却似如真似幻,娇艳的梅花呈现在她的眼前。她知道那落雪的梅花,正是陈浩方才所喷出的鲜血所染。
    “二位殿下,下官身体有恙恕不远送。陈升,替我送一送二位殿下,不可有丝毫怠慢!”陈浩轻轻的抹去嘴角的血渍,吩咐完陈升后便准备回后堂歇息。
    “喂!这画上尚未题字,岂能算是完整?”李泷对陈浩此刻的态度很是不满,于是便故意为难与他。
    陈浩此刻却是一脸平静的看了看李泷,随后有些冷意的说:“此画虽是以‘踏雪寻梅’为题所绘,然如今却有新意。公主不妨称其为‘血雨梅花’。”
    血雨梅花……李泷默念着这四个字,心道以血渲染梅花的确应为此名。就在李泷沉思画名之时,陈浩又说道:“此时此刻下官请公主殿下记住,虽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然我等臣子百姓并非你皇家所饲私宠任由蹂躏毫无尊严……”
    说到这里陈浩又指了指一旁的陈升道:“他虽是我陈府中一小小管家,然下官却从未轻视之。即便不如骨肉亲情,然也是我陈浩的家人,何来奴仆之说?”
    陈浩的一番话使得管家陈升热泪盈眶,他万没想到陈浩会为了他直言顶撞公主。一时之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少爷……”
    “无需多言,替少爷恭送二位殿下……”说着便不理会众人,拿着早已焚毁的画卷径直向书房而去。
    李渼看着陈浩离去的背影,最后不禁喃喃自语道:“本王与之为友实乃幸事矣!”说完便拉着李泷出了学士府,乘着飘雪回到了皇宫。
    而回到书房中的陈浩,自打二位离开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一直到掌灯时分,陈浩这才瘫软的放下手中笔坐在书案前。
    看着一副崭新的画卷摆放在案上,陈浩最后舒心的轻轻一笑。陈浩抚摸着画中丽人,自然自语道:“对不起凤娇,如今太极门已经覆灭,而你却再也……”
    说道最后竟然有了一丝的哽咽,随后深深的吸了口气郑重道:“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你留下这幅画卷,若有来生陈浩愿做牛马偿还你的浓情厚意!”
    ……
    未来几日陈浩一直在府中养伤,而皇帝李忱这里却是喜怒交加。喜的是自己的二儿子竟然有救,这要是一般人说他还尚且不信,然而说此话的却是陈浩。这就不容得他不重视起来,在仔细听取了李渼的讲述后更对陈浩此言多信几分。正要打算传召陈浩入宫当面问清,却不想李渼面露难色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在李忱的一再逼问之下,李渼这才将当日陈府中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待李忱听完之后可谓旧怒未消新怒又生,心道自己的这些子女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呢。不久前太子为其私怨欲置陈浩于死地,如今公主又是气的陈浩口吐鲜血……
    一气之下便招来李泷当面训斥,却不想李泷当面给予顶撞。口称一副普通的画卷而已,谁曾想到那陈浩回如此看重。
    李泷此言也让李忱顿生疑窦,也对陈浩所护之画倍感兴趣。这时李渼却脸色愧色的告诉李忱,画卷之中乃是陈浩的红颜知己,当初在受命淮南道之时为救陈浩而香消玉损。
    这其中的隐情李渼也是经过多方打探,才知晓其中有着这一番凄美故事。李忱听得李渼如此一说便释然了,自然明了那幅焚毁画卷对陈浩的重要性。于是一怒之下将二公主李泷禁足在宫中思过,之后传召御医跟随雍王李渼,前往学士府探望陈浩以表慰问。
    本无大碍的陈浩,经过几日的调理之后便已大致恢复。待陈浩离京赴任这一天,长安城更是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这几日长安城内一直流传着陈浩‘护画冷斥俏公主,血雨梅花痴长风’的佳话,短短几日的功夫使得陈浩成了长安的风云人物。陈浩与送行的官员与好友一一道别之后,便准备启程离京。因为陈浩已然看出这人群之中,已然有了些许骚动。就在陈浩准备上马车启程之时几匹快马奔至而来,随后便有一辆华贵的马车随后跟来。继而却听为首的一位公公捏着嗓门道:“圣旨到!”一更。……by:89|10054159……》

第十二章 好狗挡道

    第十二章好狗挡道
    长长的队伍缓慢的行走在官道上,看着远去的长安城让陈浩不禁想起当初第一次离京的情景,只不过如今是物是人非罢了。此次好友方枫没有与之同行,须得处理完京中之事方可离京。而陈浩看了看跟随自己的这支队伍,竟然不由自主的笑了。
    当日城门口所下达的圣旨中不仅给他冠以巡察使的身份,又给予配置了这一支劲旅。想来来这是因为他给雍王李渼提供了治疗的方子,才使得李忱给予如此的恩厚。不过也好,有了这巡察使的身份在东都洛阳,乃至整个都畿道也可以畅通无阻。
    最让陈浩满意的不是这巡察使的官职,而是皇帝李忱给予配备的这支劲旅。因为这支乃是禁军,其首领乃是北司右神策都虞候高骈。陈浩曾经于第三次入京之时,在城门外的酒馆旁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
    待众军士原地休整之时,陈浩见高骈站立路口个高处举目张望,于是便下了马车走了过去。待陈浩将要行知近前,警敏的高骈赶忙行礼道:“大人!”
    “高将军不必多礼……”陈浩温和一笑双手托起高骈和善道。
    陈浩看着茫茫四野万物葱绿,随后轻声道:“高将军可还记得,你与陈某有一面之缘?”
    高骈闻听不禁一愣,继而略作思索片刻却依旧想不起来:“请恕末将眼拙,未曾觉得见过大人!”
    闻听此言陈浩却是深意一笑问:“高将军可还记得一年前于酒馆外‘空手摔马翻,蹄下救酒鬼’的轶事?”
    “额……大人……大人莫非就是那位白衣公子!?”高骈随着陈浩的提示慢慢的想起了当初之事,陡然觉得眼前的陈浩与当初白衣公子很是相似。
    随后见陈浩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高骈更是惶恐的恭敬道:“当日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
    “高将军不必如此,当日若非将军恐会出了人命。如今你我二人再次相聚想来也是有缘,不如此刻对饮一壶如何?”陈浩摆了摆手示意高骈不必多礼,说着便丢给高骈一壶酒。在陈浩的要求下高骈也不便推诿,生**酒的他自然不会拒之。
    二人喝着酒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高骈虽然甚是拘谨但叙谈之间却是相当投机。最后陈浩见前方草丛之杂荒之中有一棵银杏幼树,于是便问身旁的高骈:“高将军你看那,以将军观之此银杏树将来可否成材?”
    高骈寻视看去见草丛杂荒之中的幼树,又观其周围这才郑重回道:“以末将观之,绝非成材之木?”
    “哦?为何?”陈浩饶有兴致的侧目问道。
    “大人请看,此地杂草丛生,且边侧皆是稗木无对比可言,树木正如人群一般,若无榜样与比较又岂会力争上游之欲?再则而言,那银杏幼树乃是身旁一老树分支,遮风挡雨之下却少了应有的经历,即便其数年后成树,也定会细若如材不堪重负……”
    陈浩边饮酒边听着高骈的讲述,对其分析表示认同的同时却反问高骈:“与陈某打个赌如何?”
    高骈闻听颇为一怔,思忖这有什么好打赌的,于是便笑道:“大人莫要取笑末将,方才不过是末将的妄人之谈又岂可作真……”
    “莫非高将军无胆量打赌?”陈浩眉头一挑继而戏虐的反问高骈。
    陈浩的这句调笑,却是让这个都虞候心中产生了一丝不悦。身为军人的他若是被人说成无胆量之人,岂不是贻笑大方,于是便沉声问道:“那全凭大人做主便是!”
    “那好!高将军莫要忘记今日你所说的这句话!”说着陈浩哈哈一笑便将饮完的酒壶一扔,转身回到马车中去。
    高骈看着陈浩远去的背影,不禁无语的摇了摇头,他实在摸不清这位陈大人到底跟自己打什么哑谜。见天色将晚于是便骑上马背,领着队伍向洛阳而去。
    队伍行至汝南县,忽见一只黄狗挡住了队伍的去路。却见这支骨瘦如材的黄狗连蹿带跳,随后窜到护车的军士旁拼命咬着靴子。起初军士认为乡野疯狗欲要咬他,于是便愤恨的一脚将其甩开。然而黄狗却依旧不屈不挠的跑到军士旁,只咬靴子不伤人。
    这一下可惹恼周围的军士,眼看着天色将晚铅云密布似有雨水,而这条黄狗却无缘无故的纠缠不休。于是便拔出长刀欲要一刀斩下狗头了却烦忧,却不想这黄狗看似瘦小却甚是灵活,军士几番折腾却未曾如愿。那黄狗似乎也是急红了眼,只见双眼赤红像是咬人的样子。
    汪汪汪!
    一连三声的怒吼伴着那吱呀咧嘴的表情,使得周围军士也是为之一愣。然而众军士毕竟是军人出身,岂会惧怕一只瘦小的野狗。于是欲要用陌刀砍向狗头,黄狗见四周的军士均向他合围而来,躲窜之余仍旧不忘发出几声汪汪声,只是这旺旺声较之方才却显得悲鸣怀伤。
    就在军士将要把黄狗斩于刀下之时,却听见车中传来声音:“住手!”
    众军士见陈浩发话自然不敢有违,于是便各自退在了一旁,接着陈浩便从马车中走了出来。陈浩之所以特意的出来制止军士,是因为他听到方才那几声悲鸣的犬吠声。
    高骈此刻由前面折身回来,见陈浩已然下了马车于是便问道:“一只野狗罢了大人何须劳神,若大人不愿杀生,让军士将其放生便是……”
    在高骈看来眼前的这位陈大人定是见不惯杀生,一个文官并且如此年轻见不惯血腥也实属正常,因此才会有此一说。只是高骈不知道的是,他眼前的这位陈大人杀起人来,却是个毫不心软的主儿。
    陈浩讪笑了两声并未理会高骈,而是来到黄狗近前蹲下身子注视黄狗。却让陈浩惊奇的发现这条黄狗,眼角处竟然留下了泪水。陈浩心中一动继而向黄狗招了招手,而黄狗也深通人性的摇着尾巴探着头来到陈浩近前。
    接着便是咬着陈浩的靴子不放松,似要拖曳着陈浩离开这里。陈浩此刻却似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对着黄狗说:“狗儿,你若是有含冤之事,只管大吠三声,也不须你多吠,也不许你少吠……”
    陈浩的话应刚落那黄狗便将四条腿一趴,仿佛跪着的样子,两只眼直直的瞧着陈浩,竟然真的汪汪地大叫三声。这一下可把众人惊愕的下巴快要掉了下来,就连高骈也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陈浩与这条黄狗。仿佛一切犹如天方夜谭,然而却又真实的出现在眼前。此刻众人均屏住呼吸,睁着双眼要仔细观看着这惊奇的一幕。
    陈浩见黄狗果真如他所说吠了三声丝毫不差,他便知道这条黄狗极通人性。于是便对高骈道:“还请高将军在军中选一腿脚灵快之人,本官此刻急用!”
    高骈听闻此言自然不敢有所怠慢,于是急忙唤来一人垂立一旁听候调遣。陈浩见此人脸上有疤痕,然骨骼精干且双腿极长,便知是一个善走之人。于是便对此人道:“你跟着这条狗去,它走到哪里,有什么情形可疑之事,可见机而作。或者那个狗把哪个人咬住,你就把他锁来见我!你可明白?”
    刀疤军士点头称是,这才对黄狗说:“黄狗,前方带路……”
    黄狗深通人情于是立刻站了起来摆了摆尾巴,跑到刀疤军士身边闻了闻这才飞快的窜了出去,刀疤军士见状便是疾步如飞的跟了上去。之后陈浩便传令因附近没有驿站,便在近处找一客栈先暂歇一宿明日再启程赶路。
    陈浩众人在附近的客栈洗漱过后便已然下起了雨,不多时刀疤军士带着黄狗赶回了客栈。进得客栈便禀告陈浩道:“小的奉大人之命,跟随黄狗出了官道,便在汝南县不远的城北处瞧见有一块高梁地,当中有一座新坟,那黄狗用爪刨了半天却也未刨出什么来。小的见天色已晚又是雷雨而来,于是便不顾这黄狗狂吠将其带来见大人,途中并未遇到可疑之人,请大人明断……”
    陈浩略作沉思之后,便对刀疤军士说:“待明日你去到那北关以外,访问那一段地是哪一村的?把那村中的地方传来。”
    刀疤军士正要领命下去,却见客栈的掌柜的却插了一句话道:“这位大人恕老朽直言,方才这位军爷所说之地,老朽却是知晓其中一二……”
    “哦?老丈竟然知晓,那还请老丈指点迷津才是!”陈浩惊讶之余,之后便是喜上眉梢的行礼问道。
    掌柜的见陈浩如此谦谦有礼,于是说起话来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这汝南县的方圆各处却是说了个遍。陈浩虽然知晓其他的信息对于此案并无实用,然而又不想扫了掌柜的兴致,于是只能不厌其烦的听了下去。结果掌柜的这一通说道,愣是说到三更时分才将此事说个明白。原来城北的高粱地,地主姓孟名志欢,乃是汝南县的一个秀才。其父曾经也有些许功名,故此也算留有余荫。而那新坟所埋之人便是孟志欢的家仆之妻。一更。……by:89|10054160……》

第十三章 凶案疑云

    第十三章凶案疑云
    就这样一夜无话,待天明晌午时分汝南县县令万宝山,便带领一帮官吏在客栈外等候。留守大人路经汝南县,身为县令的万宝山又岂能不知,于是昨日便带领一帮官吏在县城外等候陈浩。却不想候到傍晚却不见留守大人的身影,其后衙役来报这才知晓留守大人暂歇客栈。
    于是万宝山不敢怠慢,一大早便带着一队人马前来迎接留守大人陈浩。陈浩见县令万宝山不请自来,思忖倒是省了他不少事儿。
    客栈中陈浩问万宝山:“万县令,据闻你几日前破了一桩命案,不知可有此事?”
    万宝山一听不禁一愣,心道这位留守大人怎会问及此事,虽心生疑惑但却不敢怠慢,于是郑重的回应道:“回大人,确有此事,不知大人是如何得知?”
    回应了陈浩的话后,万宝山心中不住的盘算着,这位留守大人又是如何得知本县几日前的命案的。他第一个想到就是孟志欢家中的家仆孟获,因为死者是孟获的妻子。若是这位陈大人一个不高兴,直接将他这顶乌纱摘了可就玩大了。如今陈浩的事迹已然不是什么秘密,当年巡按淮南之时随口就可以罢黜几州刺史,他一个小小汝南县县令又算的了什么。
    对于万宝山的询问陈浩没有回应,而是又问道:“万县令对于此案,莫非不觉有何可疑之处?”
    见陈浩如此说万宝山心中一凛,于是急忙回禀道:“请恕下官愚钝,此案卷宗现存于县衙,不如大人先移驾县衙,下官也好向大人详述此案……”
    “嗯,也好,不过既然新坟即在近处,今日本官便先行验尸查证一番,你可派人知会其家属一声,也免得本官过于唐突。”陈浩略作沉思之后简单的吩咐几句,随后便出了客栈向高粱地而去。
    万宝山一脸沉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一行人到了北门外高梁地坟前,陈浩吩咐众人挖坟验尸。
    待众衙役将坟刨开,把棺木抬出来打开之后,陈浩正要上前探验,却被万宝山劝住:“大人,此事仵作早已将验例记录在案,大人回县衙便可细解详情。再者而言,如今已过十日之久,想必尸身已然腐臭恐有不便,故此大人何必亲力亲为?”
    “区区尸身有何惧之?”陈浩轻轻一笑,便不顾万县令劝住来到棺材旁。陈浩抬眼观去见那女子肤色已然变色,身上也显现些许浮肿,但却观其面目便知生前是个美人。也幸亏此案是发生在冬季,才使得尸身虽有些腐臭与浮肿却依旧保全其原型。
    此时由衙役领着的孟获也来到了这里,陈浩将孟获唤到棺材旁沉声问道:“棺中所躺可是你妻?”
    “回大人的话,棺中所躺之人正是内子甄氏!”孟获见眼前这位年轻官员问话,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于是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陈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仔细观察了棺木之中的尸身,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却有着些许疑惑的自语道:“回县衙!”
    万县令不知陈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也只能紧随其后向县衙而去。待众人回到县衙之后,陈浩便要来此案的卷宗研读起来。
    翻阅了卷宗陈浩这才详细的了解此案的始末,根据卷宗来看此案的凶手乃是张家庄的张洛所为。张洛乃是一酒楼东家,嗜好古董的他平日里行为倒也算是规矩。然十日之前在孟获家中却发生了命案,而这件命案却是与此人有关。
    孟获忙完孟府中的事情,回到家中却见张洛慌不择路的从他家房中向外逃。孟获疑惑之余一丝不祥萦绕心头,于是慌忙跑进房中,却见其妻甄氏衣衫不整躺在地上。而脖子上却有一条绳子,死死地勒住甄氏的脖子。
    之后孟获悲痛欲绝之下,便在县衙将张洛给告了。而张洛却极力喊冤拒不招认,最后证据确凿之下张洛押入大牢,待大理寺公文一到便可行刑问斩。陈浩看到这里却是哂然一笑,暗道此案之中大有可疑之处。
    大牢之中晦暗霉味甚浓,一件牢房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中年男子。披头散发面如枯槁,身上有些数不清的血痕,一看便是近日受尽了折磨。陈浩吩咐狱卒打开牢门,让所有人散去只留下高骈陪伴左右,随后走进其内蹲下身子轻声问道:“你就是张洛?”
    张洛抬头看了一眼陈浩,又将头深深的埋入双膝之间。陈浩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便轻笑道:“若你当真是含冤莫白,就将你所见所闻之前后告知本官,否则无人能救你!”
    本官?张洛听得眼前年轻人自称本官心头不禁一怔,继而猛然抬头疑惑的问:“你是何人?”
    “放肆!见东都留守陈大人还不见礼?”高骈见张洛如此放肆于是便呵斥道。
    见张洛眼神中仍有疑惑,陈浩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未穿官服,继而轻哼一声厉色道:“除却那一身官府,莫非就不是朝廷命官了?扒下那一身虎皮,便失去了尔等的敬畏之心吗?”
    “草民有眼无珠竟不知大人驾临,还请大人恕罪!”见眼前二人不似妄言,况且能够轻易进得大牢也定不是一般人,于是这才起身向陈浩见礼。
    见张洛甚是惶恐便安慰道:“你虽是行商之人但也生于书香之家,本官今日前来便是听你将案情一一讲述……”
    接下来张洛便将自己的所见之事,一一向陈浩叙述了一遍。虽然事情的经过与卷宗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一些细节末枝卷宗却是魏体,如今经张洛之言便得以补充。听完张洛的讲述后陈的心中便有了打算,心中也已然有了破案的方向。其后陈浩将甄氏的尸身暂不入土,幸好如今是初春之季尸身才得以保全。又将孟获唤来将其中恐有冤情与其一说,孟获虽对陈浩此举甚是不满,然而却不敢有过多言语。之后陈浩又向孟获询问了一些琐事便让其退下,搅得孟获也是疑惑不解。一更。……by:89|10054161……》

第十四章 扑朔迷离

    第十四章扑朔迷离
    “今日请孟公子前来,是想询问关于孟获一事!”陈浩平和的向孟志欢问道。
    孟志欢毕恭毕敬的回礼道:“大人请问,学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那孟公子且说一说这孟获,平日里可有仇家亦或是酒肉之友……”陈浩见孟志欢如此通情达理,于是便开门见山的直言问道。
    孟志欢沉吟片刻这才郑重的回应:“回大人的话,孟获虽是学生府上管事,然对其私下之事却不甚了解。不过据学生所知,孟获生性沉稳和善之气,断不会有仇家之事,至于是否有酒肉之友,请恕学生无知!”
    二人在后堂客厅一问一答,叙谈了一会儿陈浩一拍额头惭愧道:“瞧本官只顾着询问案情,却慢待了客人,当真是失礼,本官自京城而来携带一些上等茶叶,今日孟公子前来正适你我二人品茗而谈……”
    陈浩说着便吩咐侍卫重新添置热茶,而张洛却恭敬道:“大人日理万机,学生未能替其分忧,委实是学生失礼!”
    这时上来一名侍卫端着一壶热水便要添水,突然这名侍卫一时大意竟然未有稳当托举,一不小心将热水倒在了孟志欢衣袖与靴子上。滚烫的热水烫得孟志欢惊喝一声,随后迅速的霍然弹跳而起退到一旁。
    “混账!如此笨手笨脚留你何用,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杖责八十大板!”陈浩见这侍卫如此笨拙,便勃然大怒的吩咐其他侍卫将其拖下去。
    随后便十分歉意的对孟志欢说:“万分抱歉,手下之人本戳不堪,惹得孟公子受此无妄之痛!”
    “不碍事,大人不必客气!”孟志欢边擦拭衣袖与靴子边回应道,然看其脸色便知这壶热水着实将他烫得不轻。
    “孟公子靴子已然湿透,见孟公子靴型大小与本官的相称,不如换上本官靴子如何?”陈浩好意的提醒道。
    闻听陈浩此言孟志欢惶恐的回道:“学生岂敢!待学生回府换上靴子便是……”
    “孟公子此言差矣,今日之事乃本官之错也是本官招待不周。本官心生愧疚之意甚浓,孟公子何不让本官心中稍安呢?”陈浩不等孟志欢说完,便抢过话来解劝道。
    “这……”
    这时陈浩颇有不悦的反问道:“莫非孟公子不肯给本官一个薄面?”
    陈浩的不悦孟志欢自然能感觉的到,深知若是再推辞恐会不欢而散,于是便感激道:“既然若此,那学生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大人厚恩!”
    之后孟志欢边进入厢房将湿透的靴子换了下来,让孟志欢庆幸的是这靴子还真是非常合脚,可谓是量足订做一样,之后又回到客厅与陈浩商谈案情。待时过近午孟志欢便起身告辞离开,陈浩亲自送出县衙,并将那双湿透的靴子交予孟志欢带回。
    陈浩看着孟志欢离开,不禁轻叹的摇了摇头有些怅然若失。这时高骈走了过来,见礼尊称道:“大人!”
    “如何?”陈浩双手背后,自顾的问道。
    “正如大人所言!”
    高骈的回答没有让陈浩感到一丝意外,沉默片刻之后自顾的说:“明日开堂问案!”
    ……
    翌日清晨对于汝南县的百姓来说,注定是个难以忘记的一天。这一日汝南县县衙外,聚集这众多围观而来的百姓。因为百姓们从昨日便得知,此前的孟获之妻凶杀案今日重审,而审理此案的竟是新任东都留守。
    “嗳,听说了没,今日这孟获之妻的案子又要重审了!”一壮汉瞅着公堂之上,对身旁的的老汉问道。
    老汉拄着扁担手捋花白的胡须疑惑说:“此事何须你王大锤说,如今整个县城谁人不知?只是老汉我不解的是,这案子已经判了况且证据确凿,为何又要重审呢?”
    老汉的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众多百姓的迎合,就在这时先生模样的中年人却说道:“诸位有所不知,如今重审此案的乃是留守大人……”
    “留守大人?与咱县的县令大老爷相比谁大?”老汉很是猎奇的询问道。对于百姓而言官职不过是个名字,与柴米油盐无异。
    壮汉王大锤却对老汉的话嗤之以鼻,于是手腕双臂高傲道:“自然是留守大人官儿大,县令大人与它相比啥也不是,洒家表兄可是读书人……”
    此壮汉绰号叫王大锤是这城西的铁匠,之所以叫王大锤,是因为此人打铁之时所用的铁锤比他人的要大上一号故此得名王大锤。因为表兄乃是落第举人,因此久闻熏陶自然也知晓一些官场的事情。
    “确如大锤所言,如今留守大人重审此案,想必此案其中内有玄机!”中年先生对王大锤直言给予认可,同时也对此案的玄机颇感兴趣。
    中年先生的认可,使得王大锤一阵自豪不已。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年轻书生却激动说道:“此案定有玄机……”
    年轻书生这一句话可是惹得众人一阵斜视,就连方才的中年先生也不禁疑惑问道:“这位兄台为何如此断言?”
    “只因审理此案乃是陈翰林……”年轻书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打开折扇,继而傲然说道。
    书生的这句话引得众人均是疑惑不解,心道这陈翰林又是何人,有他审理就可侦破此案吗?然而对于人群中的几位士子而言却是犹如惊雷之语,中年先生惊异的回首问道:“兄台说的可是‘力挫东瀛威,扬州斩双杜,忍辱灭逆贼,三绝诗书画’的陈翰林?”
    “然也!”年轻书生一副怡然得意的颔首回应道。
    突然人群中有一人惊呼道:“这不是咱汝南县的文解元吗?”
    “是啊!今日文解元也来观此案,实属难道一见啊!”汝南县十年难出其一的文解元,今日竟然一显于人前。
    众多百姓虽不知文解元说的是何人,但是从文解元的表情中,却能感受到这个留守大人是个大能之人,否则又岂会让一科解元如此郑重。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此刻公堂之上顿生肃然之气。待两班衙役分而肃立万县令坐于下首后,陈浩端坐中堂一拍惊堂木沉声道:“带犯人张洛与原告孟获上堂!”
    不一会功夫张洛身带手镣脚镣的被衙役推到公堂,张洛见陈浩果真端坐堂中,此刻他的心总算安定下来,继而双膝跪地尊称见过大人。
    陈浩一指犯人张洛沉声道:“本官如今与你一次申辩的机会,望你好好珍惜,你且将当日之所见所闻一一讲来……”
    张洛感恩戴德之后,便将当初之事娓娓道来。原来张洛生于书香门第之家,其父本意让他登科及第光耀门楣,却不想张洛对行商很是热衷。行商之余对收集古玩雕刻也是颇感兴趣,就在不久前张洛得知孟获家中有一古木雕其形甚是奇异。对他人来说此物既非金银又非玉翡毫无价值可言,然而对张洛而言却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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