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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山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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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线,泷西平原,适宜大规模战车兵方阵作战,在这方面,敌强我弱。”萧子墨沉声道,“东线距离远,我军无法及时跟上援军和补给,而且多山地丘陵,不利于两军的正面对决,很有可能造成两败俱伤。”
  元霜点点头,“这一点,蛮夷军方不会考虑不到。什么地方能打仗,什么地方不能打,只要是稍有作战经验的人都能判断出来。”
  “所以我可以肯定,蛮夷军队若是南下攻进,必然会选择西线,直达泷西平原,并且部署战车兵协同作战。”萧子墨声音低沉有力,“而且不是作为步兵骑兵的作战辅助,而是大规模的,有组织和阵势的战车兵团。”
  “你想好应对之策了?”
  “没有。”萧子墨的一脸淡定让元霜又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所以你现在要跟我商量如何应对蛮夷联军的西线攻势?”
  “不用商量了,没有对策。”萧子墨的语气中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冷傲决绝,在指挥作战时他一向如此。“蛮夷若按照这个路线自西而来,并部署大规模战车兵以对抗我军的步兵和骑兵,我们无论想什么对策,都会损失惨重。”
  “那你打算怎么办?”元霜见他一脸淡定,突然想起他之前曾问过他关于接下来的战略部署,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时他对他说——
  “我在犹豫……”
  “子墨,你到底在犹豫什么?!”元霜发现他已经猜不透他的心思。
  “当时是在犹豫,可是现在已经有了决定。”萧子墨拿起地图,低沉磁性的声线中却透露着令人畏惧的寒意:“我是决不会让蛮夷按照计划走西线抵达泷西的。”
  “那你要怎么防守?”元霜很想知道他的安排。
  “谁说我要防守?”萧子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幽深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凌厉如刀锋般的冷光:“这一次,我要主动进攻。”
         

  ☆、第一章 碎叶支流

  亥时,潼河。
  龙勰一身铠甲,威武不凡,身后跟着数十万精兵,也同样是清一色的银亮铠甲,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都准备好了么?”龙勰低声喝问。
  “禀报都统,一切准备就绪。”身后的士官沉声回应道。
  “好!”
  潼河水流湍急,几千条木筏早已在河口静候多时……
  三日之前,炎军大营。
  将军营帐内灯火通明,元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转过头正对上一双清冷幽深的凤眸:“主动出击,你想走水路?”
  “不错。”
  元霜眉头轻皱,“碎叶水自西向东流,与我军而言是逆流,你确定?”
  “的确要走水路,却不是碎叶水。”萧子墨凤眸一挑,“碎叶水河流中段有一条支流,名为潼河,自南向北而流。”
  “潼河?”元霜讶然,“自南北走向的河流,特别是河道上宽下窄,最容易出现凌汛,很危险。你真想好了?”
  “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自然是早已将一切考察到位。”萧子墨回应道,“是自南向北流没错,河道上宽下窄也没错,不过这一段支流延伸到潼城便已停止,不再继续向上延伸。所以……”
  “所以潼河,其实没有结冰期。”元霜心下了然。
  “不错。”萧子墨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潼河下游是赫巴的古城,其名潼城,正是因此河而得名。潼城位于赫巴南境,且历史上与赫巴王城有过诸多渊源。你想不想听?”
  “这你都调查得这么清楚?”元霜轻笑,“看来你的准备还真是充分。”
  “潼城原本并不属于赫巴领土,而是赫巴南部的一个小的部落氏族。”萧子墨低声道,“就在不久之前,也就是两三年前的事,赫巴逐渐发展壮大,建立了统一的集权制度,并且开始逐一吞并周围的几个小的部落。潼城原属迦拿部族,但部族战争中迦拿战败,自此被划入了赫巴版图。”
  “兼并战争时有发生,你特意将潼城之事说来,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元霜笑了笑,期待着他继续讲下去。
  “确实没这么简单。”萧子墨继续道,“赫巴占领潼城后,潼城百姓并没有像其他被吞并的部落一样,接受赫巴统治。相反,就在前年,潼城还发生过暴动,百姓曾起兵反抗,却被赫巴大军镇压。后来,赫巴王族室对潼城采取区域自治政策,一方面由他们本族族长担任治理官员,另一方面同时接受赫巴的中央统治。去年,老族长将女儿嫁给了赫巴的王族成员,潼城的情况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看来,潼城是赫巴管辖的一个盲区。”元霜眼神一亮,“对于这样一个地区来说,赫巴兵力有限,恐怕不会派重兵把守。”
  “所以这正是我们的契机。”萧子墨道,“走潼河北上,直达赫巴境内,赫巴军力不敌,必然会向鄂戎请求支援。鄂戎如今跟赫巴是同盟关系,因此鄂戎决不会坐视不理,必然会调兵支援。如此一来,我们可以牵制鄂戎的大部分兵力,防止他们经过祁岭和爻山深入泷西,取得战争的主动权。”
  “这次突袭必然会令蛮夷猝不及防,我军胜算很大。”元霜轻饮一口茶水,“既然是你的谋划,为何这次要让龙勰领兵?”
  “这一战既然是突袭,便是以拼杀为主,谋略为辅。”萧子墨沉声答道,“龙都统戎马几十年,对于这种硬碰硬的作战,经验还是比我更多,所以,我觉得他更合适。”
  “此战若胜,必是大功。”元霜微微叹气,“这一次他若立功,就可以擢升将军,与你平起平坐了。”
  “是这样。”萧子墨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他为国家立下过这么多血汗功劳,擢升大将军是早晚的事。”
  “但你想过没有,若是这次的战功给你,你就可以擢升上将军,那是你爹一生的追求,却在为国捐躯以后才被追封。”元霜认真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你真的要放弃这次的机会么?”
  萧子墨的神色却很清冷,“你觉得我在乎这些虚名么?”
  元霜叹了一口气。
  “你也别多想了,这几日好好休整一下,龙勰那边我已经交代下去,他现在应该正在进行兵力部署,交给他没有问题的。而我,我也有自己的考虑。”萧子墨神色一凛,元霜知道这一战之后还会有很多东西需要进一步考虑和安排,而萧子墨向来是目光长远的人。
  “你确定赫巴不会放弃潼城,而是一定会向鄂戎寻求支援?”
  “一定。”萧子墨斩钉截铁道,“潼城本就不算完全臣服于赫巴的统治,只是暂时平息了反抗的情绪,但如果这一次,在潼城遭遇外敌袭击时赫巴能够一举击退敌军,就必然能够让潼城百姓彻底臣服。因此,赫巴若是能在鄂戎的援助下守住潼城,对赫巴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么好的事送给他们?”元霜挪揄道。
  “我说的前提是,如果他们能赢。”萧子墨的眸光中闪烁着寒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当然,这一战,他们会输。”
  鄂戎,王族议事会。
  “报!紧急军情!!!”
  “说!”巴图尔眉头皱起。
  “禀报可汗,赫巴南境遭遇炎军突袭,向我军紧急求援!!!”
         

  ☆、第二章 崤函激战

  “老子在此等候多时了!!!”
  龙勰声如其人,一声暴喝仿佛能震动天地。
  在他身后,是数十万清一色银亮铠甲的精兵,此时所有人都已登岸完毕,抵达潼城的瞬间仿佛有一道惊雷闪过苍穹。
  潼河登岸,即是潼城。但他们若要攻入潼城,则要首先占领崤函关。
  潼城本属于迦拿部族,因迦拿在部族战争中败给赫巴而被划入赫巴领土。潼城内部和崤函关的驻守兵力皆出自本城,而非赫巴的中央禁军,因此炎军此番登岸突袭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目前赫巴正在从中央调兵前来支援当地守兵,另一方面也立即派人赶赴鄂戎火速求援。
  龙勰面对着眼前的赫巴军,眸中的轻蔑之色毫不掩饰。他心中再清楚不过,这一次虽是出兵赫巴潼城,可是他真正要打的却不是赫巴,而是鄂戎。他要在这一战牵制鄂戎的兵力,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南下进攻泷西。
  对面赫巴军的兵力只有不到三万,而鄂戎的援军尚未赶到。龙勰岿然不动,仿佛一座战神的雕塑,气势恢宏,稳如泰山。他浑身散发的暴戾之气令敌军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一阵窒息的静默中等待鄂戎援军,否则即使是全军覆没也无法阻止眼前的人攻占潼城。
  龙勰一直沉着气,亦是在等待鄂戎军。
  区区三万赫巴军并不是他的对手,但若是此时便与之开战,待鄂戎大军赶到之时未免让其占了渔翁之利,虽说他们在他手中也依旧是讨不到便宜,但他一向不喜欢节外生枝,只想以最简洁的手段取得胜利。
  所以,他要等。
  半晌,他终于听见了不远处大军赶来的声音,他几乎都能够透过那沉稳有力的步伐看到足下尘土飞溅的场面……鄂戎援军已到!而且,恐怕还不止十万。
  可是人数再多又如何。他身后的十万精兵,足够了。
  午时,鄂戎军抵达崤函关,两军会师,与龙勰所带领的炎军正面交锋。
  鄂戎主将萨迪克虎背熊腰,膀阔腰圆,若论身形,竟是与龙勰不相上下。而反观赫巴军的主将,应该是当地的潼城军队指挥官,身形则显得瘦弱了许多,特别是在萨迪克和龙勰的衬托下,显得毫无存在感。
  正如在这场战役中,战场虽在赫巴,但人人心中都再清楚不过,当地赫巴军不过只是参与者和旁观者,这一战真正要决出胜负的实则是炎军与鄂戎军。
  “废话不多说,老子等候多时了!”龙勰一声暴喝,竟震动周遭树木纷纷叶落。
  萨迪克也是目露凶光。这是他第一次以主将身份上战场,这一战若是胜了,他日后必定能够得到巴图尔的重用,那么就离实现他的野心和抱负不远了。他无心参与巴图尔与达乌德的王储之争,但他渴望建功立业,无论执政者是谁!
  所以这一战,也同样令萨迪克热血沸腾!
  “你我先单挑!”龙勰将手中的长枪一挥,“是英雄还是狗熊,给弟兄们看看!”
  龙勰的此番挑衅令萨迪克眸中露出暴戾之色,他必然要接受他的挑战!
  “驾——”
  两边其余人皆按兵不动,龙勰与萨迪克冲锋在前,兵刃相交!
  “梆!!!”
  “你爷爷我今天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龙勰大声喝道。
  “老子没空听你废话!”萨迪克也是心直口快之人,龙勰出言不逊,他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就这样,炎国与鄂戎的两员猛将打在一起,竟迟迟难决高下!
  “弟兄们!”萨迪克被龙勰耗尽了耐心,“弟兄们,上!”
  龙勰哈哈大笑,“弟兄们,跟我冲!!!”
  双方将士上前拼杀,三军交战,崤函关百草摧折,叶落阵阵,将战场包围在一片肃杀之中!
         

  ☆、第三章 攻入潼城

  四月,炎军占领崤函关。
  崤函关一战大捷后,龙勰率领剩余五万大军攻入潼城。鄂戎复增十万援军奔赴赫巴,被阻截于泷西以北。
  萧子墨料到鄂戎初次派兵支援不敌,必然会再度调兵,而泷西以北的祁岭则是必经之地,早已派人在此处埋伏多时。
  五月中,炎军攻下潼城,赫巴军及鄂戎军皆遭重创。
  鄂戎大殿,王族议事会上,巴图尔眉头紧皱,殿上其他长老也是愁眉紧锁,叹气之声此起彼伏,包括乌塔斯在内。
  “可汗,崤函关一战失利,我军损失了将尽二十万精兵,南下泷西的计划恐怕要暂时搁置!”乌塔斯上前道。
  “这个我心里有数。”巴图尔又望了一眼其他人,“各位长老有什么看法?”
  “依老臣所见,如今我方面临劣势,有一句古话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因此,与其在这里人为商议而不出结果……”
  巴图尔会意,“长老的意思是,此事需要同大祭司商议?”
  “正是。”长老捋了一把白须,“现在,能挽回战局的……恐怕也只有能够占卜天命的大祭司了!”
  散会后,巴图尔尚未赶回寝宫,便直接去了祭司殿。
  战局危急,他是一刻也等不得。
  他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派人通报,便听得屋内妩媚的女声响起:“可汗来此,直接进来便是。”
  巴图尔笑了笑,“我们热娜料事如神,看来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你。”
  进去以后,巴图尔看见热娜正在观天象,左手按住自己的心口,而右手则小心翼翼地拖着一个深蓝色的珠子,似乎在夜幕星辰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这是……极星珠?!”巴图尔不禁脱口而出。
  “不错。”热娜双手合十,将极星珠合于自己的掌心,“想不到可汗竟也知道极星珠。”
  巴图尔眉头一皱,如果他没有记错,当初得到极星珠的人,是达乌德,只是他对此宝物并没有想得到的欲望,便也未曾注意过,如今想来,这极星珠落入了热娜之手,而当初达乌德陷害乌塔斯则是利用了热娜的芷汀之女,将此前的种种串联起来,他心里便有了些眉目。
  不过这一次,他倒不是来找热娜算账的。
  “热娜,几日前我军败与崤函关,此事你应该已经知晓。”巴图尔低声道,“现在局势不利,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战局?”
  热娜收回了极星珠,“以人之力,自然不行。”
  巴图尔闻言微怔,“大祭司所言何意?”
  “我们若是想打败炎军,用正常的战略,是没有胜算的。”热娜淡然道,“我军原本的优势也只在于兵将的数量上,若论指挥作战谋略,我军则缺乏良将,而炎军的主将,萧氏族人,不用我说,实力如何,可汗心里再清楚不过。”
  “不用正常的战略……”巴图尔惊觉热娜此言意味深长。
  “我们只能采取,‘特殊’的非军事手段。”热娜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我们需要请一个‘人’,让这个‘人’来替我们谋取胜算。”
  巴图尔急切问道:“是谁?”
  幽暗的祭司殿中,热娜唇角轻扬,说出了四个字——
  “北冥夫人。”
  炎国,将军营帐。
  元霜饮尽杯中最后一口茶,才有些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茶杯,望着对面人有些清冷的神色,缓缓道:“据前方军情,龙勰已顺利占领崤函关,攻下了潼城,这一战大获全胜,怎么,将军不高兴?”
  萧子墨的眸子很冷,漆黑、深不可测。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萧子墨展开了地形图,“崤函关虽被我军占领,也确实很大程度上打击了赫巴和鄂戎的兵力,但这毕竟只是缓兵之计,为了暂缓鄂戎主力部队沿祁岭和爻山南下,守住泷西,但距离战争结束却还早着。
  元霜掐指一算,“五月……如果从天裕关一战视作战争的序幕,这场战争……现在已经打了一年了。”顿了顿,又道,“如果从你驻兵天山开始算,那么就是两年。”
  萧子墨抬眼,“你倒算得精准。”
  “眼下已是五月末,六月、七月……你的生辰是要到了吧?”元霜突然说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快二十六岁的人了,还孤身一人,我真同情你。”
  萧子墨凤眸一挑,“军师再提这件事,莫怪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元霜一脸无辜,仿佛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个,“怎么,好心关心你,你就这么对我?若非是念在与靖安的旧情……”
  说到这里,他突然噤了声。
  因为他看见,萧子墨的眸子分明在听到他父亲名字的时候黯然了下去。虽只是一闪而过的隐痛,却依然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元霜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他始终走不出他父亲的阴影,从他领兵驻守天山开始,他就一刻也未曾忘记,此处正是他父亲的殒身之地。
  只有元霜知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萧子墨更加痛恨战场。
  可是他无从逃避,只能面对。不为其他,只因为他姓“萧”。因为他的姓氏,他就必须要背负这些东西。而他向来把责任看得比生命更加重要。
  “我不打扰你了,接下来的战局,你有自己的安排,也不需要我来说什么。”元霜起身,背对着他。当他需要他的时候,他会问他,而他亦能感应到何时他的决策需要自己。其他的时候,他有他自己的考虑和安排。元霜算的是天机,只将客观的事实提供给他,如何领兵打仗,他身为将军比他更知道该怎样谋划。
  “只是我需要提醒你一件事。”突然,元霜又回过头来,“这几日我夜晚观天象,发现星象有些混乱,不似自然之状况,而是很像被人为的因素所影响。我怀疑,蛮夷那边恐怕要以非天道的方式来取胜,若真是如此,按照常理的指挥作战方式是赢不了的,你定要早做准备。”
  萧子墨俊眉轻皱,“那要怎样准备?这件事,怕是要劳烦军师费心。”
  元霜轻叹一口气,“我自然会尽力,不过……”他犹豫了片刻,因为本来以他的占星补运之能力,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万事总有例外。
  “不过,若是对方手上有上古神物极星珠,我便没有十足的把握。”元霜沉声道。
  “极星珠……”萧子墨凤眸微眯,似在思考什么。
  “若对方真的有极星珠在手,那我们恐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元霜摇摇头。
  “听天由命?”萧子墨冷笑,“本将军何时听天由命过?!”
         

  ☆、第四章 天山冰棺

  鄂戎王宫,慕冰的房间里,阿依莎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但他却一直不理她,甚至连一丝厌烦的表情也没有,冷漠疏离,仿佛早已将她当成空气。
  “你……”阿依莎无奈,“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理我?!”
  “……”
  “唉。”阿依莎精致的小脸垂了下去,一脸挫败道:“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你就这么对我……”
  没想到她此言一出慕冰一下子有了反应,只见霎时剑光一闪,她的脖子又感受到了那丝凉飕飕的触感,耳边冰冷的声音响起,“再提那件事,我一剑杀了你!”
  阿依莎吓得花容失色,“不提就不提,那么凶……”说着,心下委屈,眼里竟涌出了晶莹的泪光出来。
  “……”
  慕冰没有想到她会哭,微怔了片刻,接着收起了剑。
  阿依莎擦干眼泪,突然问:“你其实很想离开这里对不对?”
  “你说呢?”毫无温度的反问。
  “其实以你的武功,这小小的鄂戎王宫是根本困不住你的……你是担心那两个姑娘,所以才一直没有走,对不对?”
  慕冰不说话,没有否认。
  阿依莎见他又不理自己,咬牙道,“如果……如果我有办法,帮你们逃出去……你要怎么感谢我?”
  慕冰抬眸,漆黑的眸子与她水汪汪的眼睛对上,“你?”
  阿依莎犹豫了片刻,“我,我有办法帮助你们逃出去!”
  慕冰神色不变,波澜不惊,但他的心里在忖度着眼前这个少女此言的可信程度。看她的样子,应该不像说谎,但她身为一个差点被热娜杀掉的废棋子,真的有办法帮他们离开鄂戎?即使她真的有办法,她为什么要帮他?
  “你真有办法?”
  “信不信由你!”阿依莎嘟起嘴。他竟然怀疑她!虽然以他的立场来看,他谨慎考虑没什么错,可是在她来看,被自己喜欢的人怀疑是一件多么令人难过的事情!
  “那你说来听听。”慕冰语气微缓,当然,微缓的语气也是一样的冰冷。
  “你先告诉我,如果我这次真的帮到了你,你要怎么谢我?”阿依莎仰头问。
  慕冰伸出修长的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情,“你别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跟我谈条件,你还没那个资格。”
  阿依莎咬紧嘴唇,“你就这么对我,我宁可死也不告诉你!”顿了顿,又说,“我本来就已经是该死的人了……可是你,你真的不想救出那两个姑娘离开鄂戎么?她们继续留在鄂戎,其实也是随时身处危险当中!”
  慕冰闻言,俊眉微皱,放开了她,“我答应你,如果你可以帮我们离开鄂戎,我可以……带你一起离开。”
  阿依莎的眼中闪过一丝幸福的喜色,可是很快,便又跌入了一片黯然,犹豫了一下,才喃喃道:“嗯……好。”
  说着,她竟然伸出了手指,“拉钩钩哦!不许说话不算话!”
  慕冰无语,“……幼稚。”
  “我不管!”阿依莎伸出手指,“拉钩钩,你不许骗我!”
  慕冰见她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为了防止她就此事再烦他整整一天,便勉强地回应了她。
  “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招,我保证让你死得很难看。”
  阿依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在这一刻,她和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并无不同。
  深夜,祭司殿。
  “可汗若要奇谋制胜,需要再次派人登天山之巅。”热娜如是道。
  “天山?”巴图尔皱眉,忽然联想起当日热娜派人登天山带走慕冰和雪莲之时,他曾问过她是否天山此时已空无一人,热娜却道,能带来的都已带来。那时他想到了冰棺,想到她指的是寒瞳,但热娜却说,寒瞳只是其中一个,还有另外一个,是他们也不知道的。
  “难道你指的是?”
  “没错。”热娜勾起唇角,“另一个冰棺里的‘人’,就是北冥夫人。”
  “北冥夫人……不是说北冥夫人已经死了么?”巴图尔讶然。
  “在世人眼中,北冥夫人的确已经死了。”热娜轻笑,“可是她其实根本没死,而是被封在了冰棺之中,可以说,是活死人。既然还没有死,就有办法让她苏醒,不管用什么办法。”
  巴图尔点点头,又道:“北冥夫人是炎国人,对于她的事迹,我也知之甚少,看来你比我了解的要多。”
  热娜闻言,嘴角泛起一抹笑容,“北冥夫人的传说,可汗要不要听?”
         

  ☆、第五章 浮川北冥(上)

  穹顶高山,北冥之川。
  山风烈烈,狂风大作。不消顷刻,便是暴雨如注。
  这暴雨骤然下起,却也停得突然,似乎只消片刻功夫便已天色放晴,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一草一木尽收眼底。溪水缓缓流淌,清澈可见,加之此处人迹罕至,树木皆自然成长,枝叶茂盛,野花清香馥郁,景致颇有几分怡人。
  然而就在不远处,十余个黑衣人黑巾蒙面,手中皆持长刀短剑,身影迅速,极有秩序地一字排开。这些人队伍整齐,步伐也是沉稳有力,并没有因人多而有丝毫错乱之声。
  为首的男子剑眉星目,虽蒙住了脸庞,但从那双眸之间也依稀能够看出此人年纪很轻,英气逼人,加之身材高挑匀称,恐怕黑巾之下也是一张年轻俊美的容颜。
  只是此时,他与身后的其他黑衣人埋伏于此处,却是身负任务而来。
  “凌夜,你确定那妖女会在此处出现?”在他身后,一个身高略矮的男子上前一步问道。
  “依据神秘人提供的线索,应该就是此处无疑。”为首的男子名为凌夜,他的声音清朗动听,宛如山溪清流,是很容易令女子着迷的音色。
  “大哥说是,我们静静等待便是。”另一个人低声道,“老四,你就别多嘴了。”
  听二哥这么说,老四也不再多问,而是静静等待着。
  没过多久,恍惚中似有淡淡的渔歌传来,只是太过缥缈,听不清歌词,只能依稀听得曲调婉转,犹如莺燕啼鸣。唱歌的人,必是位青春年华的少女罢!
  众人不敢放松警惕,却也不知不觉被歌声吸引。不知这歌声是从何处传来?为何溪面平滑如镜,波澜不惊,未曾见到渔船的影子?
  凌夜俊眉微皱,突然转头对其他人说:“小心!可能是那妖女的迷惑之术!”
  然而意识到时却已经晚了,身后的黑衣人开始捂着耳朵痛苦地栽倒在地,这歌声乍一听来清亮美好,却犹如毒蛇一般钻进耳朵,在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狠狠地咬下去!
  凌夜也不例外,不过他毕竟武功修为较高,凭借内力暂时镇压住了这迷惑歌声的扰乱,却心知也支撑不了多久,未几,便也同其他人一样昏厥了过去。
  溪边躺着十几个黑衣人,此刻都已失去了意识。突然不远处划来了一叶小舟,小舟上的少女身着花色裙衫,看起来年龄不过十三四岁,豆蔻年华,虽还算不上美人,却也楚楚惹人怜爱。待到小舟靠岸,少女看了一眼横七竖八躺着的黑衣人,摇了摇头,接着,费力一个一个将他们扔进溪中。这对于一个柔弱的少女而言并不容易,可是她却必须要这样做,不然,死在溪中的人就是她自己了!
  当然,这个年纪的少女往往都比较好奇,所以她在把人扔下去的时候,她总是会先扯下此人面上的黑巾看一眼他长什么样子。有长相粗犷的,也有细皮嫩肉的,不过这些与她无关,因为反正他们都是要死的人了!
  直到,还剩下最后一个人的时候。
  这个人应该是这些黑衣人的首领,因为他的腰间系着一块玉牌,可能是一种身份的标志,只是她不太懂这些。当她将他脸上的面巾拿开时,她一时怔住。
  他真好看!即使脸色有些苍白,却依然能看出眼前的人一定是个面如冠玉的美男子。眉目如画,鬓如刀裁,只可惜那双眼睛紧闭着,不然,一定会为他的神韵和气质再增添几分英气吧!
  少女心念一动,便将他拖到了小舟之上,接着,水波轻荡,小舟缓缓离去,隐匿在一片缥缈的山雾之中,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凌夜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
  他迅速起身,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应该是一间女子的闺房,自己刚刚盖着的是樱粉色的被褥,离床不远的地方是一张小桌,应该是梳妆台,上面摆放着胭脂和玉梳,当然,还有铜镜。
  看来,是一个姑娘救了他。
  可是其他人在哪里?为何此处空无一人?
  还是说,其实他在那妖女的房间里,他其实是被俘虏了?
  种种疑虑徘徊在他心头,他想试着提功运气,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然内力全失,几乎已与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都是那神秘的渔歌……
  他正想着,突然门开了,身着花衫的少女走了进来。
  “你醒了”少女对着他甜甜一笑,声音温婉动听。果然,睁开眼睛的他确是俊美无双,只是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却隐隐有几分戒备。凌夜见了少女,心下却是在思忖,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妖女的样子,只是那摄人心魄的渔歌是否是出自她之口?
  “姑娘,在下……”
  他还没有开口,花衫少女却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需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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