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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山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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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遇见吧。他心想。可是心头,却不知为何依旧在期待着什么……
  “殿下?”身后,轻灵妩媚的声音传来。
  他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转过身去,看见一张几乎能令人晕眩的绝美容颜,仿佛来自天山的仙子,从未出现在这世间。可是那感觉是那么熟悉,那楚楚动人的双眸让他一瞬间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四周,仿佛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人。
  “你……”楞了半响,他才说出了这样一个字。
  美人见他这样看着她,立刻低下头,因为以她的身份,她是没有资格直视他的。“奴婢……冒犯大人了……”
  “不……”他连忙说道:“没关系……你,你把头抬起来。”
  美人听话地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然忘记了呼吸。
  “铃兰,快到晚膳时间了,别迟了!”那边,有一位姑娘向这边喊道。被柱子挡着,所以那人没有看见站在这里的亲王殿下。
  铃兰……是她的名字么?她是炎国人?
  铃兰回头应了一声,对乌塔斯说:“殿下……奴婢……”
  “没关系,你去吧。”乌塔斯一向是很有风度的男子,他不会让她为难的。
  铃兰迈着小碎步跑了过去,他就在她身后一直默默地看着她,然而她却没有一直往前走,跑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回了头,看见他还在原地望着自己,才羞涩地转过头,脸颊上的一抹红晕竟比他见过最美的晚霞还要娇艳动人。
  有人说,当一个人离开而另一个人站在原地时,离开的人在途中的一个回眸,比任何时候都更能抓住人心。
  至少从那天起,他不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可以轻易地忘了她。他知道,她已经镌刻在了他的心上,一个从来未曾有任何女子进驻过的地方。
  之后的一段时间,他总是能“偶然”经过芷汀宫,有缘的时候他会再次看见她,可即使见了也不会说太多话,更多的只是他静静地看着她出神。当然也有时候他在屋檐下守着一个下午,她却没有出现。她毕竟身份低微,不似他可以在整个鄂戎宫城闲逛。
  他离她最近的一次,是在另一次狩猎归来的时候。那次他的团队收获颇丰,所以回去时和属下一起聚餐畅饮一番。那晚他喝了很多酒,可是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醉,很清醒,因为他能清醒地感受到,他很想那个叫铃兰的姑娘,很想很想。
  夜色已深,他踏着有些虚浮的脚步再一次走向芷汀宫。芷汀宫里的姑娘几乎都已睡下了,而他也不是会在深夜骚扰熟睡女子的变态。可是他还是来到了这个地方,仿佛能感受到一丝令他留恋的气息,这缕气息一直牵引着他,令他久久不愿离去。
  突然,他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殿下?”是他熟悉的声音,是他朝思暮想的声音!
  他回过头,发现铃兰站在他的身后。那晚正好是阿依莎的生辰,她去偷偷给她过了生辰,所以她回来得晚些。走到这个拐角,似乎是听见了隐约的人声,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乌塔斯殿下。
  这是他们相遇的地方。当然,宴会上的惊艳一舞除外。
  “铃兰?”他惊喜地望着她,月光下,她的脸庞格外迷人,而他在酒精的作用下,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突然走上前,将她柔软的身体一把揽入了怀中。她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像个受惊的小猫一样在他怀里颤抖着,微微娇喘的声音却令他更加难以自控,反而将她搂得更紧。
  那晚他喝了太多酒,情难自控,早已失去了理智。
  “殿下……不要……”
  “铃兰……我……想要你……”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烈酒的醇香与他身上的男性气息交织在一起,整个将她环绕。
         

  ☆、第四十章 夜雨花葬

  “殿下……这,不可以!”铃兰用力推开了乌塔斯。他醉了,可是她却很清醒,她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他和她都承担不起的。
  “我……”乌塔斯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而铃兰却已经转身跑回了自己的寝房。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嗅着飘散在夜风中的淡淡馨香,怅然若失。
  第二日酒醒后,他想起昨晚酒后失态的一幕,心中后悔不迭。他再一次来到了芷汀宫,在那个他们相遇的屋檐下静静等着,希望能够等到她,至少,他要亲口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他并没有等太久,便看见了那个她朝思暮想的身影。他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铃兰,我……”
  “殿下,”铃兰低着声音道:“殿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她看了一眼附近无人注意这边,才接着说道:“殿下随我来。”
  芷汀宫后面有一片小树林,平日里人迹罕至。他经常来芷汀宫逗留,已经有几个姑娘发现了他似乎是为铃兰而来,提醒过铃兰要小心谨慎一些,加之昨日之事,她才带他来此,以避众人耳目。
  “对不起。”他对她说。
  “殿下……不必自责。”铃兰低下了头,可是她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埋怨之意,有的只是……淡淡的羞涩和不安。
  “你不怪我?”乌塔斯认真地看着她,不愿错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铃兰摇摇头,他们四目相对,此时此刻仿佛有微风乍起,吹皱了两人各自心中的一江春水。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突然很大胆地问她:“铃兰,你不讨厌我的,对吗?”
  铃兰虽没有开口,可是她的神情显然是一种默认。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继而继续走近她,“铃兰,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殿下……”铃兰被他这么问一下子羞红了脸,可是在乌塔斯看来,那张泛着红晕的小脸上流露出的却并非是对他此言冒昧的惊愕,反而是羞涩的默认。
  “铃兰,我喜欢你。”乌塔斯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不似昨夜的唐突,而是慢慢地,像在搂着一个易碎的娃娃般抱住了她。而这一次,她没有抗拒。
  那一天,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当乌塔斯回了寝宫后,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十八岁的少年,有着诗一样的情怀和柔软的内心,只为为他心爱的姑娘敞开。
  有时芷汀宫的管理松懈时,他就直接偷偷派人将铃兰接到自己的寝宫里。当然,他差遣办此事的人也一定是他的心腹,因为私会芷汀之女一事非同小可,若是被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鄂戎人尽皆知,在这宫城中连可汗都要给大祭司几分薄面,所以大祭司的人是任何人都招惹不起的。
  可是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更何况,越是禁忌之果,有时越对人充满了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正如他们在屋檐下相遇的那一次,他伸出颤抖的双手,解开了她的裙带。
  她有些紧张和害怕,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怕,一切就交给我。”
  那一夜的温存,是他和她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回忆。
  而有些爱情就像烟花,越是在最绚烂的时候,就越是要落幕的时候。
  那天,她颤声告诉他,她怀孕了。
  那一刻在他心中,比惊愕更多的,是激动和喜悦。他本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可是现在却即将为人父了。只是铃兰身份特殊,对此他也需要充分考虑,来保证她们母子的安全。
  他对她说:“我找个时间秘密送你出宫,到时你听我的安排。”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包含了千情万绪,可是当时他没有注意,因为眼下最要紧的是他要安排接下来如何将她送出王宫。
  终于,他找准了一个最合适的时机,这天正是王宫巡行人员交接的时候,大门会在戌时和亥时之间疏于防备,他安排在此时马车接应她,而他则会亲自在宫城门口护送她出大门。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直到达乌德突然带人出现,而马车中的人竟然不是铃兰,而是雪莲。
  乌塔斯这才想到也许这一切都是达乌德的阴谋,他就是故意要他爱上她,而她由于是芷汀之女,他若想彻底拥有她,就一定会送她秘密出宫。这边达乌德再派人买通他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总之最后将雪莲迷晕塞进了马车,造成了现在看来乌塔斯想暗中送雪莲出宫的假象。
  “乌塔斯想暗中送这个妖女出宫。”王族长老义愤填膺地找巴图尔反应此事,巴图尔眉头微皱,因为这件事本来已经被搁置一旁,他知道乌塔斯绝不会蠢到这么做再次将此事推到风口浪尖。看来,他应该是中了达乌德的陷阱。
  “乌塔斯,怎么回事?”巴图尔问道。
  乌塔斯攥紧了拳头,“我没有想送她出宫。”
  “那你怎么解释今晚的事?!”
  “我……”乌塔斯的脸色因愤怒而涨红,指关节被攥得发白,最终却还是沉默了下去,什么也没有说。
  “可汗,此妖女不得不除!”王族长老们再次对巴图尔施压。
  巴图尔摆了摆手,“此事我会再考虑,会给各位长老一个交代的。”
  长老们相互对视,知道巴图尔不过是在拖延,根本没有想杀掉雪莲的意思,有的叹了一口气,有的直接当场就愤然离去,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达乌德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但很快消失不见。
  不管这件事最后如何处理,巴图尔与众王族长老之间终究是有了嫌隙。而这个结果最终的受益者,正是他达乌德。
  其他人都下去以后,只剩下巴图尔和乌塔斯。乌塔斯才沉沉开口道:“大哥,对不起。”
  巴图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都不必说,大哥明白。”
  乌塔斯是什么样的人,巴图尔再清楚不过。而达乌德是什么样的人,他也同样清楚。这件事很显然是达乌德的陷害,而他的高明之处正在于,他懂得抓住每个人的弱点,最后能令被陷害的人宁可背负陷害之名也不愿说出真相,最后达到他的目的。
  “其实……”巴图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就在我听说你的事不久,在你们和王族长老到达这里之前,我听说了另一件事。因为你们在路上,所以可能并不知道。”
  “什么事?”乌塔斯问道。
  “热娜的芷汀宫,有一个叫铃兰的姑娘。”巴图尔说到这里,看见乌塔斯的目光突然紧了一下。
  “她……”乌塔斯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死了。”巴图尔看见乌塔斯的神情,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她怎么死的?!”乌塔斯的眼眶有些发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冷静,可是那颤抖的声线依旧出卖了他,因为他怎么可能冷静?!
  “她怎么死的,重要么?”巴图尔知道这些对于乌塔斯来说很残忍,可是他必须要说:“对于有些棋子来说,最后的结局,只能是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主人不想被人知道的一切带进坟墓。”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让乌塔斯无从辩驳,铃兰必须要死。这样,即使乌塔斯说出真相辩解他其实是为了送另一个女子出宫而不是雪莲,可是她死了,就没有人证了。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为了送一个死去的人出宫。
  乌塔斯只能感觉到眼前有一片湿润的模糊,整个世界他再也看不清楚。
  他突然问:“她被葬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铃兰的坟头,只有一个小小写着她名字的墓碑,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因为她就只是一个地位卑微的芷汀之女,一个一生都身不由己的人。
  当他发现自己是中了计之后,他内心充满了愤怒,也许她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他的感情,而这对一个第一次用情至深的少年是多么大的伤害。可是这一刻,当他站在她的坟前,他却发现他不恨她,一点也不。
  也许,他怜惜她,不过是一个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掌握的可怜人。
  对于她来说,也许她根本不知道达乌德的阴谋,也许她接到的任务就只是单纯地让他爱上她而已,他们告诉她之后的事情她不必担心,甚至告诉她如果能让乌塔斯送她出宫他们就能长相厮守,可她却没有料到最后完成了任务她的命运却是死。
  又或者,她其实知道这一切,所以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可是那又怎样?她做错了么?作为棋子活着,她除了听主人的安排,她还能做什么?!
  他不恨她,因为她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她对他,同样付出了感情,不管这感情是被动还是主动,他感受到了她的内心,感受到了她对他的爱。他想起了他告诉她要送她出宫时她深深凝望他的那一眼,也许那一刻她发觉到了危险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所以她看他的眼神,是一种不舍和留恋——她不怕死,可是她舍不得他。
  天突然下起了雨,打湿了她的墓碑。一点一滴的洇湿,仿佛爱人的眼泪,自灰暗的苍穹流淌不尽。
  他们在屋檐下的相遇,也正是在这样一个雨天。
  终于在另一个雨天,她永远离开了他,再也没有了呼吸。
  雨中仿佛有淡淡的馨香飘过,却是不曾存在的铃兰的花香。她曾经告诉她,在她炎国的故乡有很多漂亮的铃兰,与鄂戎花朵的艳丽不同,它们的芬芳很幽静,往往开在人迹罕至的山野间。
  雨越下越大,没有人知道,为何会有人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坟地里,久久地站着,仿佛他早已凝固成了塑像,墓中人停止呼吸的瞬间也带走了他的灵魂。
  ……
  “如果有机会,你愿不愿意带我回炎国,去看一眼我家乡的铃兰?”
  “我会的。”他拥着她,“叫铃兰的花……一定和叫铃兰的姑娘一样美丽。”
         

  ☆、第四十一章 战局不稳

  乌塔斯想秘密放走雪莲,所有人都毫不怀疑此事。而巴图尔虽对真相心知肚明,却没有任何证据,更何况这件事本身他也不占理,只是被暂时放置一边而已,如今再次被挑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然而就在乌塔斯焦头烂额之际,蛮夷其他二国却传来了消息,将他从困境中拯救了出来。
  赫巴与克孜达同派使者赴鄂戎,目的正是为了此事。使者称二国已经知晓此事,深知不便干扰他国内政,但希望鄂戎可汗能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因为蛮夷一向对血脉一事极为重视,而雪莲不管她现在是什么身份,毕竟身体流淌着一半的鄂戎皇族血脉,所以这并非小事,这样一件事情处理起来终究会牵扯精力。言外之意,鄂戎可汗当以大局为重,莫要因此事争议而耽误战局。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包括达乌德。他没有想到,自己将鄂戎这边的一切都谋划得当,赫巴和克孜达却在此时坏了他的事。他的目的就是借由此事发挥,将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制造巴图尔与贵族长老之间的矛盾,但现在赫巴和克孜达却如此明确地表达了立场,这直接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雪莲一事再次被搁置,眼下最要紧的是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从某种角度来说,达乌德虽在此事上极不甘心,但那毕竟与他个人的私心和野心有关,而从蛮夷一方的大局来看,距离天裕关一战已是数月过去,双方战力都已有所恢复,而炎国一方至今没有任何动静,恐怕也在寻找战机。若是这时鄂戎因老可汗私生女一事而朝野波动,情势会再度对蛮夷一方不利。
  但他们并不知道,炎国表面虽平静,但实质上也经历了一场小小的波动。
  炎军帐内,元霜对面的人薄唇轻抿,整整一个下午都未发一言。
  元霜轻叹一口气,想回避那双清冷得让人心生寒意的凤眸,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有些人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可越是这样的人他们发怒的时候反而越可怕。
  半晌,萧子墨终究还是打破了寂静。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平淡的语气,仿佛听不出任何感情。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不高冷,也不温暖,不是冰山,也不是烈焰——他的性格从来都不鲜明,鲜明的是他的灵魂和信仰。
  元霜与他四目相对,琥珀色的瞳孔中晦明闪烁,似想逃避什么,但最终还是微不可闻地回应了一个字:“嗯。”
  萧子墨转过头来正视元霜:“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
  元霜不知如何回答。没错,他早就知道雪莲的真实身份,可是他并非故意要瞒着他,只是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和雪莲注定了这样的敌对身份,爱也不能爱,恨也无法恨。
  “算了。”萧子墨突然起身拿起了地形图,“战事要紧,这些事情,留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元霜知道这不过只是他想麻痹自己的手段。萧子墨是理性的男人么?毫无疑问,他是的,可是再理性的人也总有被思绪牵绊的时候,更何况是感情。可他是一军之将,必须要以战局为重,儿女情长,恐怕只能给他留在午夜梦回的时刻了。
  元霜在心底为他叹息了一句。和十五年前相比,他比他父亲承担了更多的东西。而这一战,也必定会比十五年前的一仗打得更加吃力和艰辛。因为这十五年来,不光炎国在发展,蛮夷也同样在发展,甚至由于他们起步晚,发展的速度反而更快。发展速度越快,往往越容易让人野心膨胀。
  所以现在的蛮夷,早已不是十五年前的三个小小部落之国了。他们有了和炎国一样的高度集权的中央政治,和更加管理集中的军队。
  之前的战局平衡被热娜打翻,如今取而代之的却并非是偏向某一方的实力倒向,而是一种极其不稳定的,在平衡之间摇摆不定的局面。当然,如果萧子墨知道这个平衡是被一个女人打破的话他并不会惊讶,因为他觉得一般情况下,如果女人在战争中非要自作聪明地在“谋划”这方面插一脚,绝对会使情况越来越糟。
  历史上存在过很多貌美祸国或者貌美救国的女子,也偶尔会出现不输男儿的女政治家,却鲜有杰出的女军事家。也许这与女人喜爱和平和不爱战争的天性有关,当然,热娜是个例外,只是她终究还是女人,女人用女性的思维去谋划属于男性领域的东西,总归要吃点亏。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元霜见萧子墨一在看着地形图沉默,开口问道。
  “我在犹豫。”萧子墨凤眸微眯,那是他陷入思考时的神情。
         

  ☆、第四十二章 庙堂论战

  鄂戎,王族议事会。
  “对于接下来的战局安排,大家有什么想法?”巴图尔沉声问道。
  “老臣认为,我们接下来应当主动出击,联合赫巴军队,沿碎叶水西进直攻。”努尔长老率先发言,并且得到了其他王族长老的一致赞同。鄂戎毗邻炎国北境,却有前朝修筑的城墙为屏障,南下阻力太大,只能联合赫巴与克孜达借道而行,这也是鄂戎国土面积庞大且实力雄厚,却难以凭借一己之力独攻炎国的原因。若非如此,他们远没有必要联合赫巴与克孜达这两个小国。
  所以鄂戎相比其他二国的最大劣势,正是在于其地理位置。
  “臣弟以为不可!”就在这时,却突然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乌塔斯?”努尔长老皱眉,“你什么意思?!”
  “可汗,不久之前赫巴曾计划在碎叶水偷袭炎军,却反被炎军暗算,损失极为惨重。经验教训在前,我们决不能贸然出兵碎叶水!”乌塔斯反驳道。
  “我们比赫巴兵力雄厚得多,岂能同日而语?!”
  “这不是兵力问题,是战略问题!”乌塔斯有力回应道:“碎叶水河谷地区,树林阴翳,隐蔽性强,易守难攻,若是炎军与上次中秋一战一样提前埋伏,不等我们上岸便能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我们何时登岸,炎军怎会知晓?!”达乌德冷笑,突然话锋一转,“不过确实,那个叫雪莲的妖女与炎军主将关系不一般,而且我们这边,又有人总想将她秘密放回炎国……”
  “你什么意思?!”听出了达乌德话语中的讥讽之意,乌塔斯一张俊俏的脸因愤怒而涨红。但深知此时并非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乌塔斯还是冷静下来,继续说道:“我们能想到的战略,炎军主将不可能想不到,到时他若提前派兵在登岸口部署兵力,我们只怕会与赫巴军一样的下场,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全军覆没!”
  巴图尔微微点头。而努尔长老的脸色虽有些难看,但也不得不承认乌塔斯的话不无道理。
  “那依你所言,接下来该如何安排为好?”既然乌塔斯否定了碎叶水出兵战略,那么他自己总要拿出相应的对策。
  “陆路南下。”乌塔斯沉声道,“祁岭要塞,泷西以北。”
  “泷西以北是祁岭山谷,地势险要,若是连夜奔袭,要做好充分准备。”一直沉默的巴图尔终于开口。的确,他昨夜深思熟虑,考虑到了走祁岭南下,只是仍存在一些顾虑,所以迟迟未下决定。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即便如此,陆路南下的胜算依旧会比水路西进大很多。
  “的确,这是一招险棋。”达乌德接着巴图尔的话说道:“祁岭山谷未经开发,可谓荒郊野岭,而且过了祁岭,还要经过爻山才能深入泷西腹地。这一路下来,光是到达爻山口,不眠不休也要一天一夜。”
  “现在最大的阻碍便在爻山,而不是祁岭。”巴图尔皱眉,“爻山作为制高点,横穿祁岭山谷,爻山以北,炎军很难窥视,即使炎军要探查,也很容易被我军发现。所以我军在祁岭的一切动向,不足为虑。现在,难正难在爻山,爻山地表疏松,陡峭险峻,我军不可能攀爬山峰而过,只能选择绕路而行。我现在犹豫的,正是该自西还是自东。”
  巴图尔此言一出,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毫无疑问,这是这场战略部署中最关键的问题所在。
  “我先说自西而行。爻山西侧山脚,距祁岭山谷远,却离炎军大营近。走爻山西线,进入泷西后将面临爻山与天山相距的平地地区,地势开阔平坦,适宜大规模作战,特别是战车兵的优势,可以在此处发挥到最大。”
  “若是能发挥战车兵的优势,那自然最好。”乌塔斯眸中有亮光一闪,“天山一带,山地沟壑纵横,少有开阔平坦地形,因此,据说这一次炎军主将在天山的调兵以步兵和骑兵为主,战车兵仅辅之,而我们若是能提前做好战车兵部署,再将战场引入此处,那么纵然炎军的步兵和骑兵再强,也难有胜算。”
  “不错。”巴图尔点头,却继续说道:“但这只是优势,西线的劣势也很明显。由于西线路程更长,所以我军需要耗费更大的精力抵达战场。而对于炎军来说,却占据了主场优势,因为从炎军大营奔赴而来只需一段很近的距离。距离所影响的,一方面是两军交汇时各自的战力,但更重要的,是援军和补给。我军不可能一次性出动所有兵力奔赴前线,因为至少要留下足够实力的兵力驻守大营。而战场上,能发挥战车兵优势击退炎军自然最好,但若是一旦处于下风,增派援军很难及时抵达。反观炎军,可以说援兵随叫随到,即使我们真的出动了大规模战车兵,炎军若是破釜沉舟出动所有兵力拼死一战,也未必不能逆转战局。”
  “十五年前,炎军在碎石关的死战,至今历历在目。”一位年长的长老叹息了一声。当年,他曾参与碎石关战役,他知道,奋勇的炎军是什么样子。所以他很能理解巴图尔在这方面的顾虑。
  “那东线的优势和劣势又是什么?”听完西线的基本情况后,很多人将目光定在了东线上。
  “自东而行,最大的优势是路程短,只需半天,便可从爻山口进入泷西。”巴图尔的声音浑厚有力,“此外,这一条路非常通顺,能够保证我方援军和补给都能及时赶到,而炎军反而要经过泷西以东的一片丘陵地区才能到达。所以在路程和援兵补给上,东线与西线正将敌我双方的局面逆转过来。”
  “那么,不利的因素是……”很显然,凡事有两面,否则现在也无须讨论和争议究竟要走哪条线路,便可以直接部署下去了。
  “不利因素,是这一条线路没有任何平地可以作为战场。”巴图尔顿了顿,接着道:“泷西以东,山地丘陵绵延数十里,以南,则多沟壑沼泽。西部关口密集,定然早已被炎军派以重兵把守,不可硬闯。”
  “贸然自东而进,险。”达乌德虽与巴图尔心有嫌隙,但关乎国家战局,他此时只能先放下个人恩怨,大局为重。“出了爻山口东进入关,很有可能把自己封锁进周围闭塞的环境中。我不建议走东线,地理位置不利。”
  巴图尔点头。他之前权衡西线与东线的时候,也是偏向西线战路,理由和达乌德相同,东线难打,这是铁定的事实。
  乌塔斯也点点头。两害相权取其轻,东西两条线路虽各有优劣,但很显然,东线的风险比西线要大得多。其他王族长老也基本达成一致,认为东线不妥,当走西线。
  “所以接下来的安排,步兵自祁岭河谷地区南下,抵达爻山山口,继而顺爻山西侧而行,深入泷西腹地。与此同时,战车兵同步准备,大规模在泷西平原进行安排和部署,对主战场形成包围之势。”
         

  ☆、第四十三章 主动出击

  炎国,将军营帐。
  萧子墨幽深的目光聚焦在地形图上,目不斜视,沉默不语。一旁的元霜手执茶杯,见他始终未发一言,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破了沉默:“对于接下来的安排,看来你心里已经有数。”
  “你觉得蛮夷若想攻过来,第一选择会是什么?”
  元霜眉头轻皱,“从蛮夷的角度来看,胜算最大的自然是走水路东进,沿碎叶水顺流而行,登岸后直接进攻。”元霜客观陈述实情,而决策向来是萧子墨的事。
  “蛮夷军队自碎叶水登岸而来,我军可趁夜埋伏于岸口,这并非难事。更何况,如今正是碎叶水的春季开河期,河水时有凌汛现象,冰凌阻塞,顺流不畅,所以只要盯住碎叶水的水文动态,很容易便能推断出他们会在何时登岸。”
  “所以他们不会从这边来了。”元霜挑眉,“他们会走陆路南下。”
  “一定是陆路南下,先过祁岭山谷,再绕爻山而行,进入泷西。”萧子墨凤眸一挑,“没有比泷西更合适的战场。”
  “爻山横穿祁岭,他们要想绕过爻山抵达泷西,只能选择在出祁岭谷口处自西而行或自东而行。”元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子墨,西线和东线,哪条战线你的胜算更大?”
  出乎元霜意料的,是萧子墨的回答。
  “都没有胜算。”
  这句话能令任何一个炎军将领不淡定,却被萧子墨以很淡定的口吻说出。
  元霜知道他心中定然有他自己的安排,也没有问,等待着萧子墨给他的解释。
  “西线,泷西平原,适宜大规模战车兵方阵作战,在这方面,敌强我弱。”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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