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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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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果然下了台阶,向殿外走去。
  众臣便弯腰恭送。
  “三日之后,便是新皇即位大典,还请三公主务必来殿一贺。”周挺道。
  “女子可以参加即位大典吗?”宁葭回身问道。
  “按浣月之礼,自是不可,不过宁葭你于国有功,皇叔特准你参加大典。”殷穆叙向她笑道。
  “那就多谢了。”宁葭亦向他笑道。
  宁葭带着红萝等径直向蒹葭宫回转。
  远远已望见两扇大红宫门。
  还似从前熟悉的样子,似乎从未曾改变什么。
  渐渐走得近了,只觉门内一片静寂,再不闻从前那个爱聒噪的宫女的声音,亦再不见从前进出这宫门的许多熟悉的身影……
  终究,都已经不同了。
  推开大红宫门,花苑中杂草已长得高了。
  那一株高高的海棠,还立在墙边,随风摇动着满枝青叶。
  甬道尽头,梨花门一如从前。
  迟凛望着凝神不语的宁葭,轻声道:“怎么不走了?”
  “这里、也变了很多吧……”宁葭道。
  “是啊,变了很多……”迟凛道。
  梨花门忽然打开来,六顺和桃叶自门内走出。
  六顺已兴奋地跑了过来,大声道:“小棠姐姐,这就是你住的宫殿吗?真是太漂亮了!”
  “漂亮吗?”宁葭笑道,“比六顺的家如何?”
  “自然比六顺的家里漂亮多了。”六顺道。
  “六顺,以后要叫三公主,知道了吗?”桃叶走来拉过六顺道。
  “桃叶,为何又要改口?”宁葭道。
  “在皇宫里还这么没规矩,怕给三公主添了麻烦,那可怎么好?”桃叶道。
  “皇宫也好,启州也好,我还是我,就如从前一样即好。”宁葭道。
  “这、合适吗?”桃叶犹豫道。
  “桃叶,在你心里,我是三公主,还是小棠姐姐?”宁葭道。
  “都、都是。”桃叶顿道。
  “都是?”宁葭笑道,“那我就选小棠姐姐吧。”
  “你选?”桃叶奇道。
  “对,我选了这个,那现在就是二对一,三公主输了,小棠姐姐赢了。”宁葭道。
  “我也选小棠姐姐,现在是三对一了。”六顺拍手笑道。
  “好吧,小棠姐姐。”桃叶亦笑道。
  众人进得梨花门,屋内显得有些杂乱,但并无灰尘。
  桃叶已将屋内大致收拾了一番,总算还能看得过去了。
  宁葭初初回转,此宫空关已久,尚无人来打扫。
  屋中那扇海棠盛开的屏风,迤逦如前。
  虽蒙了些灰尘,但艳丽之姿尚可窥见一般。
  宁葭等尚未曾言语,柳重荫先耐不住性子,道:“将军,难道真的要让你那个皇叔坐了蟠龙椅吗?”
  “文武朝臣说得并非无礼,浣月自古并无女子即位之理。”宁葭道。
  “可你在启州可是做了墨仁府的主帅!”柳重荫道。
  “战时非常,自然有些不同。”宁葭道。
  “那这么说,女子就一无用处了吗?”柳重荫道。
  “若女子有用,你还须每日着男装吗?”孔怀虚在旁道。
  “我、我就是不想一世做个无用之人,才着这男装的,先生难道不知道吗?”柳重荫道。
  “我知道,要不要我再送你两身?”孔怀虚笑道。
  “先生不要存心呕我。”柳重荫道。
  又转向宁葭道:“将军,你可是我们女子中的豪杰,是我柳重荫佩服的人,你文才武略,哪一点不比你那个皇叔强?何况,斗倒青龙恶皇帝,将军可是头功,他算什么,怎么能跟将军争这皇位?”
  “问题是,如今朝臣们皆推靖王为皇。”孔怀虚摇头道。
  “都是些糊涂虫!”柳重荫道,“要是让靖王即了位,浣月恐怕比恶皇帝的时候还要糟糕!”
  “何以见得?”孔怀虚道。
  “恶皇帝好歹是为了浣月打江山,你没看靖王刚才的样子,还没即位已经奢靡妄想了,他要真做了皇帝,地皮还不被他刮掉三尺?比之启州,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柳重荫道。
  “柳小姐既然跟了三公主,自然会有门好亲事,便是刮亦刮不到你和夫家,大可不必忧虑。”孔怀虚道。
  “先生,我拿你当正经人,你可别总这么消遣我。”柳重荫道,“要是先生真心这样想,从前先生在学堂上所解之书,岂不都是信口雌黄了吗?”
  “孔某只是替你谋算,怎么还翻起旧账来了?”孔怀虚摇头笑道。
  “将军,”柳重荫向宁葭道,“你可也愿启州之事重来?”
  “自然不能。”宁葭道。
  “从前我以为虽然随先生听解得以开豁,恐怕今生却要虚度了,不想浣月竟有此大变,将军败了恶龙,必然是天意要兴浣月,”柳重荫道,“如今便是时机,将军,可千万不能退让啊!女子能不能坐这皇位,全凭将军一念。”
  “我便是想坐,如何能坐得?”宁葭笑道。
  柳重荫闻她此问,一时语塞,望向孔怀虚,道:“先生,你也该给拿个主意才好。”
  宁葭亦望向孔怀虚笑道:“当日孔学士曾言,无人能与我争这天下,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啊。”
  孔怀虚大笑两声,道:“只一个周挺、一个殷穆叙,又岂是将军的对手?不过是将军一念为仁,给他们一条生路罢了。”
  “如今这般情势,孔学士可有何好计策?”宁葭正色道。
  “今日朝堂之上,并不见怀化大将军费横,或者,可去寻他一寻。”孔怀虚道。
  “正是,并未见他来。”宁葭点头道,“若有他支持,此事或可成得。孔学士怎地也识得他吗?”
  “从前游学之时,曾见过几次。”孔怀虚道。
  “怀化大将军官拜一品,若得他出面,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柳重荫喜道,“事不宜迟,现在便去吧!”
  “且不急,”宁葭道,“我还有一事未了。”
  “何事?”柳重荫道。
  “出宫。”宁葭道,面色凝重,起身向梨花门外走去。
  众人便要随她走出,宁葭回身道:“迟凛,红萝姐姐,你们陪我去就好了。”
  孔怀虚便拉住正朝外走的柳重荫,桃叶则拽住了六顺。
  宁葭独与迟凛、红萝二人出门而去。
  三人乘了小桀子,宁葭默然不语。
  “要去哪儿?”红萝道。
  “迟凛,父皇、娘亲、大哥他们、葬在哪儿,你知道的吧?”宁葭缓声道。
  “嗯。”迟凛只轻声应道。
  小桀子载着三人,来至净月城外一处空山之中,在两座坟前落下。
  当日,驰天帝将永平帝并嫔妃、子女皆埋在此处,并未将他们送入皇陵之中。
  其他宫人则另做一穴,亦在近处。
  宁葭并未带得香烛供奉,只在坟前跪下。
  迟凛亦与她同跪。
  红萝自立身一旁。
  宁葭叩头至地,泪涌难禁。
  迟凛在旁扶住她,亦是泪流不止。
  然而,此时伤心,无以解得,两人只并跪共哭。
  红萝见宁葭伤心,不觉亦是惨然。
  “娘亲、父皇,宁葭、来晚了……”宁葭哭道。
  迟凛亦是面色惨然,伤心难抑。
  “邺妃,从前之事,并与娘亲无干,还望你们能在那一头好好相处……”宁葭哭道。
  “他们、都会好的……”迟凛安慰道。
  “大哥从来最护宁葭,可惜,宁葭连你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宁葭又哭道,“弟弟、妹妹、他们还那么小……”
  宁葭絮叨起种种旧事,伤心难抑,哭泣不止,迟凛在旁轻声安慰。
  宁葭忽然望着迟凛,道:“要不是幽绝救了你,我是连你也见不到了……”
  “没想到竟然是他救了我,这都是榆儿她……”迟凛说至此处,忽然住了声。
  宁葭闻得‘榆儿’两字,果然泪水又再汹涌而出。
  “榆儿她、我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宁葭哭道,“她不该、不该就这样走的……”
  她愈哭愈伤心,仿佛几世的泪水都要在此时流干似的。
  便是榆儿离去时,她亦未曾落过泪。
  这一切已经压在她心中太久、太久了。
  迟凛便不再劝她,任凭她哭个畅快。
  红萝亦在旁默默地望着她。
  宁葭哭得好一会儿,渐渐止住了哭声。
  与迟凛在坟前恭恭敬敬地叩了头,道:“父皇一生辛劳,却未能换得浣月安宁,宁葭不知是否能做到,就请父皇在天之灵,保佑浣月百姓安乐吧。” 
  当日夜间,宁葭与迟凛、红萝悄然来至怀化将军府。
  费横整冠出迎。
  宁葭在正位坐定,向费横道:“费将军,今日朝中议事,怎么不见费将军在朝?”
  费横闻言,跪奏道:“费某偶抱小恙,在家中歇息。三公主归朝,未能迎接,望请恕罪。”
  “原来如此,”宁葭道,“如今身体可好些吗?”
  “多谢三公主垂询,已好多了。”费横道。
  “那便好了。”宁葭道,“不过,可惜今日朝中议了一件大事,费将军未能听得。”
  “有这等事?”费横道。
  “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宁葭道,“如今浣月主位空悬,靖王皇叔三日后便要即位为皇。”
  宁葭说罢,静然望着费横。
  “靖王乃朗乾先帝三子,如今便是最长,由他继承大统,自是合情合理。”费横道。
  “费将军,”宁葭望着费横,缓缓立起身来道,“若说我殷宁葭要坐这蟠龙椅,你以为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53章 弦月西楼

  ☆、争蟠龙处处玄机

  “三公主、果作此想吗?”费横亦抬头望向宁葭道。
  “正是。”宁葭道。
  “那、就是浣月之福。”费横道。
  “这么说、费将军你、并不反对吗?”宁葭奇道。
  “浣月国自古并无女子为王,皆因女子养在深闺,俭养工德,不识国道律规,是以如此。”费横道,“越天城外青龙一战,三公主破去青龙封印,还浣月以安,还天下以和,正是王者所为,自然当得此尊。”
  “既然如此,”宁葭望着他道,“他日朝前,费将军可愿与众臣为抗,拥我殷宁葭为王吗?”
  “三公主有令,费横不敢不从。”费横道。
  “你、可有何事要我为你做吗?”宁葭道。
  “不敢妄求。”费横道。
  “好,你之心意,我已知晓,就仰仗费将军了。”宁葭道。
  “岂敢。”费横应道。
  宁葭便与迟凛、红萝出门回转蒹葭宫。
  “没想到费将军他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迟凛道。
  “此人可是使诈?”红萝道。
  宁葭默然一回,忽道:“去天外泉。”
  “天外泉?”迟凛道,“此时已夜深,早已关了门了。”
  “幽绝走前,曾留给我一张纸。”宁葭道。
  “一张纸?”迟凛道,“便是与玉印一同给的那张吗?”
  “嗯,”宁葭点了点头道,“上写‘天外泉知天下事’。”
  “这是何意?”红萝道。
  “皇伯父深居驰天庄,却能知天下之事,恐怕就是这天外泉的功劳了。”宁葭道。
  “原来如此。”红萝、迟凛点头道。
  “她既是你皇伯父的手下,恐怕……”迟凛道。
  “幽绝既然留下此物,或许自有他之深意,便去看看,亦无妨。”宁葭道。
  三人在天外泉院内落下。
  此时三更已过,月色暗沉,星光隐隐,灯火早熄。
  三人正欲寻去处,却见楼上一处轩窗亮起了灯光,一个女人的声音飘来,道:“既来了,就请上来吧。”
  话音落去,一处雕花门已打开来。
  三人入得门内,一个俏丽的姑娘引着三人向楼上走去。
  来至二楼屋内,只见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华服贵妇,玉钗云髻,柳眉秋目,正坐于屋中紫檀桌旁,桌上灯火摇曳,摆着一卷微微泛黄的书册。
  正是天外泉的主子,玉溯。
  “听闻天外泉的当家是一位难得的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宁葭道。
  “三公主过奖。”玉溯起身迎道,离开桌前,施以一礼。
  “天外泉无所不知,可知今日我等来意为何?”宁葭道。
  “浣月自古无女子为政之礼,何况是要坐上蟠龙椅,尽握江山。”玉溯道。
  “能做这天外泉的当家之人,我以为东方夫人会有些与众不同的想法。”宁葭道。
  东方厘,为玉溯其名。
  “谈不上与众不同,只不过,没有那等迂腐之见罢了。”玉溯向宁葭微笑道。
  “这么说来,东方夫人并无异议?”宁葭道。
  “如今放眼浣月,谁还能出三公主之右?”玉溯道。
  “也算上你的旧主子吗?”宁葭道出此言,便直望着玉溯。
  玉溯却只望着她,淡然道:“难道不是吗?”
  “你追随他的年数,只怕也不少了吧?”宁葭道。
  “是啊,不少了。”玉溯推了推边髻道,随即又向宁葭笑道:“三公主今日特来寒舍,该不是要来絮叨这些旧事的吧?”
  “东方夫人对旧事并无兴致吗?”宁葭道。
  “既然都是旧事了,何必再提,做人,不都要向前看的吗?”玉溯笑道。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宁葭道。
  “若三公主认为东方厘该死,尽管动手便是。”玉溯道,说罢便只将眼望着宁葭。
  宁葭亦望着她,却未言语。
  玉溯便转头向方才引宁葭等上楼来、一直侍立在旁的姑娘道:“胭脂,怎么还不上茶?”
  “是。”胭脂应了一声,出门而去。
  “热茶还须些时候,三位,先请坐。”玉溯道,做了一个请势。
  宁葭三人互望两眼,依言在桌旁坐下。
  玉溯亦在宁葭对面坐下。
  “如今文武百官皆拥立靖王为皇,不知该以何对之?东方夫人可愿指点迷津吗?”宁葭道,望着玉溯,细察她眉眼神色。
  却只见她泰然而坐,从容雍容。
  “有费将军三十万大军为后盾,三公主何虑之有?”玉溯道。
  “费将军、他为何愿拥立我?”宁葭仍望着她道。
  玉溯抬起眼来,一双眼忽然深深地望着宁葭,但只一刹那,便又泰然如初,宁葭恍然觉得,那似乎是自己的幻觉。
  “周丞相欲立靖王,曾访费将军府欲请他挥军相助,被费将军严词拒绝。周丞相便与归德将军吴鑫计谋,绑了费将军的一子一女,逼迫他就范。”玉溯道。
  “真有这等事?”宁葭等惊道。
  “三公主,今日夜访费将军府,他可有答应你,拥你为王?”玉溯道。
  “是、答应了……”宁葭点头顿道。
  “他置自己儿女的安危于不顾,定要保你坐这蟠龙椅,可见其心。”玉溯道。
  “这、究竟是为什么?”宁葭道。
  “若想知道答案,何不去问他本人?”玉溯道。
  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一阵微风跃进,将桌上的灯火摇了几摇,又悄然静去。
  胭脂端着青瓷茶壶并四个茶盅,窈窕走进,斟满了茶,将茶盅一一奉至各人面前。
  “这是天外泉特制的秘茶,是胭脂最拿手的茶,三公主不嫌粗糙才好。”玉溯道。
  宁葭端起茶盏,淡然幽香入鼻。
  入口并不烫,温润正适。
  宁葭喝了两口,不及细品,将茶盅放下,向玉溯道:“费将军的一子一女,现在何处?”
  “敛禺山。”玉溯道。
  “多谢指点。”宁葭起身道,“告辞。”
  “不送。”玉溯施了一礼道。
  宁葭与迟凛、红萝径直出门下楼,离了天外泉。
  “这个女人不简单。”红萝边行边道。
  “红萝姐姐可觉得有何不妥吗?”宁葭亦微微蹙眉道。
  “她桌上所摆书卷,绝非凡物。”红萝道。
  “那是何物?”宁葭、迟凛皆奇道。
  “未能细观,尚不知究竟如何,不过此卷煞气甚重,定非等闲。宁葭,你可要当心她!”红萝道。
  “嗯,宁葭知晓。”宁葭点头道,“如今且去敛禺山一看究竟。”
  屋内,胭脂向玉溯道:“玉溯大人真的要帮她吗?”
  “嗯。”玉溯道。
  “就因为幽绝大人的那些话吗?”胭脂道。
  “幽绝?亏他跟了尊主这么久,还是这么没用。”玉溯冷眉道。
  “方才玉溯大人怎么这么帮着殷宁葭?尊主的仇,难道不报了吗?”胭脂道。
  “尊主一生宏愿,便是要将浣月之土遍及天下,靖王那个庸才,何能及得万一。”玉溯道。
  “玉溯大人的意思是,殷宁葭她能做到?”胭脂道。
  “如今天下,还有谁能与她相争?”玉溯道。
  “便是她真的做到了,尊主却……”胭脂道。
  “尊主有幽绝守着,必然会等到那一天的。”玉溯道,“待我寻得复生之法,再将殷宁葭所有之一切全部化为己有,让她好好地尝一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岂不大快人心?”
  说罢,原本雍容安静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笑容。
  这笑容并无声息,却透着无比的欣悦与痛快,还有、狠辣。
  “玉溯大人果然谋算深远,是胭脂多嘴了。”胭脂施礼道。
  “无妨,起来吧。”玉溯道。
  胭脂起身来,又道:“到时候,只怕幽绝他又帮着殷宁葭了。”
  “幽绝这等妇人之仁,能成何大事?我自然不能指望他。要让他不捣乱,总会有办法的。”玉溯道。
  “那周丞相怎么办?”胭脂又道。
  “周挺?”玉溯道,端起面前的茶盅泯了一口,“他若听我的,自然有他的好处;若是不听,就怪不得我了。”
  “勿横已多日未有消息,不知去了哪里?”胭脂道。
  “没了他,我玉溯一样能为尊主收囊天下。”玉溯哼道。
  三日后,即位大典如期举行。
  靖王身穿玄黑绣金龙袍,头戴天子冕旒,端端正正走进崇清殿。
  丞相周挺、归德将军吴鑫等与众文武大臣列位俯首,恭恭敬敬侍立殿中。
  靖王摇步走至蟠龙椅前,便要坐下,接受文武朝贺。
  忽见一人率领一对兵士直入殿中,将刀戟逼住了众人。
  为首一人,正是费横。
  “费、费将军?”周挺惊道,“你、你怎么敢……”
  “周丞相,浣月国需要真正的王者,费某不愿逆天而行,得罪了。”费横道。
  “来人!”周挺大声喊道。
  却并没有一人进来。
  “周丞相,外面的守兵皆已放下刀戟了。”费横道。
  “费横!”吴鑫挺剑磕开逼住自己的兵士长戟,向费横吼道,“你速速退下,否则,你可知道后果?”
  他将这“后果”二字说得尤其重。
  “对!”身披龙袍的靖王殷穆叙本已手足无措,闻听此言,顿时壮了胆子,大声道:“费横,你作乱谋逆,罪该当诛,若是识趣,孤王还能饶你不死。”
  “皇叔。”一个声音道。
  却是宁葭自殿外走来。
  迟凛、红萝、孔怀虚、柳重荫等随于她身后。
  在他们身后,尚有一男一女。
  二人上得殿来,两眼愤恨地瞪着周挺、吴鑫。
  周挺、吴鑫,及身披龙袍的殷穆叙见了他二人,皆瞪大了眼珠。
  二人走至费横身侧,向他行礼,口称:“爹。”
  “你、你们?”费横却似吃了一惊,“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是三公主他们救了我们。”两人道。
  “费将军,”宁葭向费横道,“个中缘由,宁葭已知晓,多谢将军仗义相助。”
  费横望了望一双儿女,携二人向宁葭跪道:“谢三公主相救之恩。”
  宁葭将他扶起,道:“将军该早些告知,也好让宁葭略尽绵力。”
  “三公主心系浣月,微臣怎敢以家事相扰?”费横道。
  “费将军之家人,自然亦是我浣月子民,宁葭怎能袖手旁观?”宁葭道。
  费横及一双儿女自是再谢感激。
  周挺等人在旁冷眼相望。
  宁葭转而向殷穆叙笑道:“皇叔年岁亦不轻了,宁葭会让你安享晚年的。至于治国操劳这样的事,还是让宁葭来代劳吧。”
  “宁葭,你、你可是个女子,你若是男子,皇叔岂会与你争抢?”殷穆叙道,“我这可都是为了维护殷家族训,维护浣月的安宁啊。”
  “不!”周挺忽冷声道,“这个女人样貌丑陋、脸亦辨识不清,根本不可能是三公主!”
  “对!”吴鑫亦道,“三公主早已死了,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野种,也敢擅冒公主之名?”
  “若她不是三公主,我早就把你们一个一个地都砍成肉泥了!”红萝忽大声喝道,手中红镰已在握,怒气汹汹,便要扫出。
  宁葭拦住红萝,向殷穆叙道:“皇叔,你该还认得宁葭吧?”
  “这、”殷穆叙望了望周挺、吴鑫二人,顿道,“孤王只是听闻传说三公主乘金凤归净月,其他、并不明了。”
  “皇叔不是自小看宁葭长大的吗?”宁葭道。
  “孤王是自小看三公主长大,不过,姑娘你的脸、确实辨认不出。”殷穆叙道。
  “妖女!竟敢在这里冒充殷家血脉;还不速速退去?”周挺喝道。
  宁葭转向周挺道:“周丞相,你也要我证明,是吗?”
  “哼,你这个妖女,休要耍花招!”周挺道。
  “我带了一个人,她能证明我就是殷宁葭,你见了她再说吧。”宁葭道。
  周挺忽惊望着殿外,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身着彩锦走了进来,走至周挺近前,道:“周丞相,民妇可以证明,这位姑娘就是三公主。”
  “你、你……”周挺望着眼前之人,瞠目结舌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54章 弦月西楼

  ☆、立君威挥转乾坤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外泉东方厘、玉溯其人。
  “三公主承天意、秉天运,乃浣月之福,理当继承大统。”玉溯朗声道,双目却望着周挺。
  周挺亦望着她,不敢置信地道:“为什么?我以为、你会与我一般……”
  “是吗?”玉溯道,“周丞相亦与民妇一般,愿拥立三公主为王吗?民妇岂敢僭越?”
  周挺仍望着她,道:“我、我……”
  “周丞相,这是哪里来的不知规矩的女人?”吴鑫道,“我先杀了她!”
  说罢,挺剑便刺向玉溯。
  费横执剑迎上,截住了吴鑫的长剑。
  “吴将军,”周挺道,“三公主除恶主、安战乱,德被黎民,该为我浣月之主。”
  “周丞相?”吴鑫陡闻此言,大惊道。
  “周丞相这、这是何意?”殷穆叙亦是大惊。
  周挺已双膝跪地,向宁葭叩头道:“请三公主择日即位,以安天下。”
  宁葭绕过他,走上崇清殿通向蟠龙椅的台阶。
  来到了殷穆叙的身侧。
  将一方玉印取出,道:“宁葭玉印在此,皇叔可验看。”
  殷穆叙木然看了一眼玉印。
  “玉印可有不妥吗?”宁葭望着他道。
  “没、没有。”殷穆叙道。
  “既然玉印并无不妥,那么,”宁葭道,“宁葭得罪了。”
  便伸手将殷穆叙头上的天子冕旒摘了下来。
  “这身衣衫,待皇叔换好之后,再与我送来便可。”宁葭道。
  “周挺,你这个没用的书生!”吴鑫喝道,挺剑便刺向费横,“待我杀了你,再收拾他们!”
  费横仗剑迎上,不到十个回合,便将他擒住。
  宁葭向周挺道:“周丞相,不必择日,便是今日,殷宁葭即位。”
  周挺掉转身子,向宁葭跪拜道:“恭贺新皇,浣月永昌。”
  朝上文武皆在刀戟之威下,此时见周挺归服,吴鑫被擒,无法可想,亦皆跪倒。
  宁葭一身素衫,单手捧了一个天子冕旒,素发无妆,受了文武百官朝拜。
  “都起来吧。”宁葭道。
  立于蟠龙椅前,望着殿上众臣,朗声道:“即日起,撤回明丹、御风、尤龙等各国驻守兵力。” 
  “这……”周挺及众臣吃了一惊自是不说,玉溯亦是脸色一变。
  “停止向这些国家遣发百姓,所有被遣发至这些国家的浣月之民,皆发放盘缠、送其回乡。”宁葭又道。
  “皇上,”周挺道,“这些皆已是浣月之土,怎能相让?”
  “人皆道天下之土均为王者所有,是以天下多少君王觊觎他国之地,兵出不义。”宁葭道,“驰天帝携朱厌异兽血洗天下、屠戮无端,浣月已铸下大错。”
  “驰天皇帝在位之时,为拓浣月疆土,无一日不占地屠民,御风、尤龙,还有明丹之民,皆视浣月为仇,只怕日日皆思报仇谋反,皇上今日之举,只会为浣月留下祸根。”周挺道。
  “浣月欠下的血债已经太多,我殷宁葭不能使之死而复生,唯有还其土、归其民,望他们能重建家园,早日重拾安乐。若今后确要找浣月寻仇、争战的,殷宁葭必亲迎之!”宁葭道。
  “皇上、”周挺还待再言,宁葭却道:“周丞相身居一国相位,未能劝阻驰天帝恶行、罔造杀孽,今日起降为四品司业,三年无俸。”
  费横招了招手,便有两名兵士上前,将周挺冠带、朝衣除去。
  其他人便皆不敢言语。
  “孔学士。”宁葭道。
  “是。”孔怀虚道。
  “多蒙学士处处提点、多方相助,殷宁葭方能重回朝堂,我欲请先生相佐,授受圣人之道,不知孔学士意下如何?”宁葭道。
  “孔某才疏学浅,只怕误了皇上前朝大事。”孔怀虚道。
  “青云村之学,宁葭亦曾耳闻,孔学士长志青云、何必过谦?便请学士任浣月之相,也好时常提点一二。”宁葭道。
  众朝臣皆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言。
  孔怀虚望了望朝堂上众人,亦不多辞,长跪于地,道:“如此,多谢皇上御封。”
  “迟将军,”宁葭向迟凛道,“即日起擢升你为冠军大将军,御风、尤龙等国退兵安民之事,便交由迟将军督办,务必还民以安、扬浣月之德。”
  “是。”迟凛亦长跪应道。
  “各司于三日内将所有卷宗整理妥当,送至案前。”宁葭道。
  各司领命,叩头应声。
  玉溯亦跪于其间,蹙眉不语。
  蒹葭宫。
  “皇上就这么草草即位,难道不需好好铺排一番吗?”孔怀虚向宁葭笑道。
  “如何铺排?”宁葭道。
  “这冕旒未免大了些,新袍亦尚未制得,何况女子即位,于浣月亦是件前所未闻之事,该好好排场排场,长长威风,岂不是好?”孔怀虚道。
  “是吗?”宁葭道,转向迟凛、红萝又问道:“是该如此吗?”
  “理该如此。”迟凛道。
  “你受了这些艰辛,这样也不为过。”红萝怜爱地望着她道。
  宁葭向二人点头微笑,又向柳重荫问道:“柳佐史意下如何?”
  柳重荫却只望着她微笑,又望了望孔怀虚,未曾答言。
  “这蒹葭宫做一国之君的起居之处,是不是也显得寒酸了些?”宁葭向孔怀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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