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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莲封-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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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与浣月一战,竟然败在朗乾帝手下,所领二十万大军,非死即伤,最后只剩下一百多人……”
“你是仙竹国的将军?怎会在我浣月国中,还建了这折戟山庄?”迟凛奇道。
“我少年得志,一生得意,怎能忍受这般屈辱?所以我姜威立誓,不杀朗乾帝,绝不回仙竹!”姜威道。
“所以,你就潜进了浣月国?”宁葭道。
“不错,我曾独闯净月城锐龙宫,单身刺杀朗乾帝。”姜威道。
“刺杀?”宁葭道。
“可惜,你并未能杀了他,是吗?”孔怀虚道。
“哼,想不到他还真有两下子,将我左臂险些断去。”姜威道,“我逃出皇宫,好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仍在浣月等候机会,再次进宫刺杀。”
“你还真是不死心。”孔怀虚摇头道。
“不久之后,净月城突生大变,皇后与皇太子同日薨逝,文武百官或贬或杀,浣月气数将尽。”姜威道,“我再次进宫刺杀朗乾帝,却再次失败,被他打得几乎残废,勉强捡回一条命……”
“以你的武功当是不能杀死朗乾帝了,为何还留在浣月?”迟凛道。
“浣月文武大动,当是衰败之像,我当然要留在这儿好好看看浣月的末日究竟是何等大快人心。”姜威道。
“朗乾帝崩逝之后,永平帝即位,虽无大功,却亦无大过,怕是让你失望了。”孔怀虚道。
“哼,他这等无能之辈主持浣月,正是我仙竹所望!”姜威道,“所以,我有了新的主意,就是留在浣月,养兵蓄锐,誓要将整个浣月收为我囊中之物!”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50章 弦月西楼
☆、风尘定再转净月
“永平皇帝虽然仁和,但浣月根基何等坚固,你虽贪心可畏,亦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孔怀虚道。
“以我一己之力,自然难成大事。”姜威道,“所以,我便将仙竹国宅地变卖,在此处建了这折戟山庄,召集仙竹能人武士,蓄养精锐。”
“这么说,折戟山庄之内,皆是仙竹之人?”迟凛惊道。
“仙竹虽小,志士却不缺。”姜威道,“不过,也不全是。”
姜威望了望院中众人,接着道:“还有一些,却是浣月之人。”
“浣月之人?”迟凛更是吃惊道,转目正望见萧恒期。
萧恒期却只冷眼望着他,并不作答。
“不只是桓门主。”姜威道。
“还有谁?”宁葭道。
“陶门主亦是浣月出身。”姜威道。
“他?他又是何人?”宁葭道。
“三公主当然不知道他,可他却日日恨不得将你们殷家人碎尸万段呢。”姜威道。
闻听此言,宁葭不由得想起从前许多旧事,蹙眉道:“究竟是为何?”
“你何不问问他?”姜威道。
“陶门主,”宁葭向陶门主道,“我殷家与你可有何仇怨?”
“仇怨?你殷家作下的孽根还少吗?”陶门主哼道。
他愤恨难平,一时又只是怒瞪着宁葭。
“宁葭不明,还请赐教。”宁葭道。
“我来问你,”陶门主道,“你殷家皇宫中,有多少侍婢妃嫔?”
“是不少。”宁葭道。
“她们可有父母家人?可有故土家乡?”陶门主道。
“自然。”宁葭道。
“然而,她们却日日囚禁在看似堂皇的皇宫之中,不得与亲人团聚。更有甚者,只凭狗皇帝一时高兴,就弄个虚名的嫔妃,毁了一生!”陶门主说着这些,更是激愤。
“这……”宁葭陡闻此言,不知该做何辞。
这原本是最平常不过的事……
“难道陶门主的姐妹有此遭遇?”孔怀虚插了一句道。
陶门主沉痛涌面,点头道:“不错!二十多年前,我有一个亲梅竹马的表妹,与我极是投契,可惜,在大选中被送入京城皇宫,那年,她才十三岁……”
“那她后来怎么样了?”柳重荫奇道。
“她生就天姿,又多学才艺,进宫没多久就被狗皇帝见了……”陶门主恨声道。
“她一跃而为人上之人,不是可喜可贺吗?”孔怀虚道。
“哼,一个虚名而已,要来何用?”陶门主啐道,“我与她有三生之约,却被这狗皇帝白白断送了!”
“她现在宫中吗?封为何位?”宁葭道。
“她、她早就已经死了……”陶门主道。
“死了?”众人奇道。
“她原指望能寻得机缘,脱出皇宫,再返原籍,没想到才刚进宫就遭了狗皇帝□□,就、就投了井。”陶门主道。
“啊!怎么会这样……”众人皆是大惊。
“人皆以皇宫为富贵,于她不过草芥而已,谁稀罕什么鸟封位!”陶门主怒道,“凡是殷家的人,都该死!”
“殷家自负仁以治天下,可天下却不知还有多少无辜被你们殷家残害之人、或是他们的子孙、亲信,但凡要覆灭殷家江山的,寻殷家仇怨的,都是我折戟山庄的座上之宾。”姜威道。
“看来,我殷家的仇人还真是不少。”宁葭摇头叹道。
“原来如此。”孔怀虚道,“那么,你之所以助启州之危,其实不过是想鹬蚌相争、你好从中渔利,可是吗?”
“不错。”姜威道,“殷穆虞就是个怪物!不杀了他,何谈颠覆殷家皇室?”
“就凭你们这些人,要杀他简直是异想天开,”孔怀虚道,“所以你们也将赌注押在了初露锋芒的三公主身上。”
“她竟能伏得金凤,当有些本事,又自与殷穆虞为敌,当然是上上之选。”姜威道。
“可惜呀,你的如意算盘就差这最后一步,孔某真是替你可惜得很。”孔怀虚道。
“你父亦是为朗乾帝所冤,你为何还要偏袒殷家皇室?”姜威道。
“是啊,孔某想要的东西,和姜庄主似乎有些不同呢。”孔怀虚道。
“你想要什么?”姜威道。
“这却和你说不着。”孔怀虚道,“我来问你,你杀了殷宁葭,得了殷家江山,预备如何?”
“这却和你说不着。”姜威道。
“你是不敢说吧?”孔怀虚道,“你本是仙竹旧将,此后仙竹军进驻浣月便毫无阻碍了,圣威将军,孔某说得可对吗?”
姜威怒瞪着他,只哼了一声。
“而你折戟山庄中这些憎恨殷家的浣月之士,自然也是死不足惜的了。”孔怀虚道。
姜威仍只是怒瞪着他。
“庄主、果然是这样想的吗?”陶门主望向他道。
“我怎会做这种事?陶门主,你千万别信他,他这不过是要离间我们罢了。”姜威道。
“陶某糊涂,竟然听信仙竹小人之言。”陶门主道。
忽将剑指向宁葭道:“但是,你们殷家欠下的血债,我陶复绝不会忘记!殷宁葭,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挺剑便向宁葭刺来。
红萝一把红镰上前拦住,却被宁葭拉住,道:“红萝姐姐,让我来。”
说着抖开衡水剑,接住了陶门主刺来的剑。
陶门主一击不成,挺剑又再刺来。
宁葭便再接住他的剑。
几个回合过去,陶门主丝毫便宜亦未占到。
“小心了。”宁葭道,将衡水剑刺向陶门主。
陶门主闪避不及,被她一剑指在喉咙前。
“陶某技不如人,我若化作厉鬼,定要找你殷家人索命!”陶门主怒瞪着宁葭道。
宁葭却收了剑,道:“陶门主,贵表妹之事,宁葭惭愧,逝者已矣,他日宁葭必当给你们、以及天下浣月之民一个交代,你若愿留下、便留下,若要走,宁葭绝不难为于你。”
陶门主呆望了她一回,提剑转身,道:“那陶某便告辞。”
他向外走了两步,突然急速转身,凌空而起,一把剑直向宁葭刺道。
迟凛连忙拔剑上前,飞身而起,截住他此剑,再提身扬起一腿,正踢在他下颚,陶门主向后跌出。
他刚一着地,立刻翻身而起,摆好架势,怒瞪着宁葭与迟凛,终咬牙道:“我陶复今日杀不了你,总有一天,会让你偿还干净的!”
说罢,转身跃上墙头,向外疾步而去。
宁葭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转向院中折戟庄众道:“你们谁还与殷家有仇有怨,要报的、便是现在,殷宁葭恭候。”
萧恒期提着剑踏了上前。
“萧三公子,请吧。”宁葭道。
萧恒期却只望着她,稍时道:“萧恒期已败给你一次,今日就此告辞。”
说罢,跃上墙头,又回身道:“萧家一门忠侍朝廷、却遭此厄运,殷宁葭,若你果真做了这浣月之主,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我萧恒期必会寻得名师,练就武艺,再来与你一战!”
他话音落去,人已去得远了。
“还有谁要找我殷宁葭报仇报怨的?”宁葭道。
其他众人互望一回,便有几人向宁葭拱了拱手,自离去了。
于是余下诸人亦陆续踏出院门而去。
不一时,便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了姜威一人。
“仙竹不缺志士,倒缺几个有义气的呢。”孔怀虚道。
姜威铁青着脸,道:“姜威今日失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将军要杀了他吗?”孔怀虚道。
“人命岂可轻贱?只废去他的武功,让他自回仙竹去吧。”宁葭道。
“为何不杀我?”姜威道。
“死去的人、已经太多了……”宁葭道。
夜色渐渐褪去。
天边泛起了一缕晶亮的晨光。
“将军,天亮了呢。”柳重荫道。
“嗯,”宁葭点点头道,“是该回去了。”
又转向桃叶与六顺道:“桃叶、六顺,你们可回青云村吗?”
“小棠姐姐要去哪儿?”六顺道。
“净月城。”宁葭道。
“将军终于要回去了吗?”孔怀虚道。
“有些事,已经不能再等了。”宁葭道。
“将军做好准备了吗?”孔怀虚道,“真愿做这浣月之主了吗?”
“不,我无须做这浣月之主。”宁葭道。
孔怀虚奇道:“将军不做浣月之主,还有谁能做?”
“从前、父王尚在时,我整日禁于深宫之中,全然不知人间世事。父王其实真心为民、仁心治国、起居多从简,我以为浣月便是最安乐的国家……”宁葭道,“在离开皇宫的这段日子里,我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不一样的人,也看到了许多从前想也未曾想过的事,才知天下之大,皇宫中的一切筹谋,都不过是坐井观天。”
“此话怎讲?”孔怀虚道。
“记得孔学士曾问过我,‘若是让你做皇帝,你希望自己的国家是什么样子?’”宁葭道,“那个时候,我全然不知该如何作答,或者说,只觉这是一个完全不需要答案的荒谬的问题。”
“那现在呢?”孔怀虚道。
“现在,我亦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是该好好想一想这个答案了。”宁葭道。
“也好,总要想好了才好。”孔怀虚道。
“孔学士,你呢?可有答案吗?”宁葭道。
“我?”孔怀虚道,“我又不会做皇帝,为何要答?”
宁葭向他笑了笑,道:“总之,先回净月城。”
又向桃叶、六顺、秦留思道:“你们亦与我同去,如何?”
“好。”六顺兴奋地应道。
桃叶却未应声。
“桃叶、你呢?”宁葭道。
“我、还从来没去过京城呢,到了那里什么都不会,岂不是给将军你抹黑吗?”桃叶道。
“当日我曾与桃叶说好,等事情平静、要再教桃叶读书识字,你不与我同去,可是要让我做个言而无信之人了?”宁葭道。
“我、真的可以学吗?”桃叶道。
“那你可愿与我同去?”宁葭道。
“嗯!”桃叶使劲儿点了点头道。
宁葭则笑望着她。
再看秦留思却仍默然不语。
六顺拐了拐他道:“你怎么了?快答应啊。”
“我、想回去替爹、娘,还有弟弟看护坟墓,我们家只剩我一个人了,总得有人给他们修修坟、理理野草才好。”秦留思道。
宁葭上前,将他揽过,摸着他的头,道:“留思,照顾好自己。”
又将他身子扶正,望着他道:“希望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三公主,”清漪道,“既然此间事已了却,我们便回青罗峰了,就此告辞。”
“清漪姑娘、柳公子、桀风,浣月之难、多亏了你们,宁葭永记在心。”宁葭道。
“不必如此,”清漪笑道,“只要你平安无事,红萝她总算能安心了。”
桀风已乘上赤雪。
红萝向他挥了挥手。
清漪、柳默并小弥、雪爷爷、栗原、蘅芜等亦各乘青思并赤雪,向宁葭、红萝、迟凛等作别。
“迟将军,你好生修习,过段时日,我自会再来。”柳默向迟凛道。
“师父,多多珍重。”迟凛道。
柳默向他点了点头,鲲雀振翅入云,众人向青罗峰回转。
“孔学士,你们可与我同去吗?”宁葭转向孔怀虚道。
“将军有令,孔某自然相从。”孔怀虚道。
“不,这不是将军的命令,是宁葭想问问孔学士、你自己的想法。”宁葭道。
“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将军与孔某还为同道吗?”孔怀虚道。
“这我却说不好,”宁葭道,“不如孔学士与我同去,以观后事,如何?”宁葭道。
“也好。”孔怀虚向她笑道。
“将军,也带上我吧。”柳重荫向宁葭笑道。
“柳佐史亦愿与我同去,宁葭自然求之不得。”宁葭道。
“莫校尉,折戟庄内随来的兵士,可再回启州。”宁葭道。
莫金山、梁毅、朱元等领命。
圆觉与袁丘上前向宁葭道:“此处事了,贫僧与袁兄便不便叨扰了。”
“大师与袁将军欲何往?”宁葭道。
“四海闲游罢了。”圆觉道。
“天下得遇大师之人,必是福深之人。”宁葭道。
于是,圆觉与袁丘与众人告辞而去。
天玄道长亦与宁葭辞别。
“怎么天玄道长亦要走吗?”宁葭道。
“青龙已去,孽徒身死,贫道亦该他去了。”天玄道长道。
“道长可与我等同往净月城。”孔怀虚与柳重荫同道。
天玄道长却只摇头微笑,拂尘一甩,向众人一揖,径自转身走了。
宁葭则与众人亦离开折戟山庄,向净月城进发。
折戟庄余下人等,任其自去。
莫金山等率军回转启州。
宁葭与迟凛先乘舍念前往启州,在城门外落下。
早有兵士报予守城将领,开门迎进。
宁葭嘱其:“莫校尉等即日即可回转,不可阻拦;停止征兵、迁徙百姓之事;严禁再滥造金银铜钱;若有怠误,严惩不贷。”
守将一一领命。
宁葭与迟凛再与孔怀虚等会合,同往净月城。
红萝乘了小桀子,载上桃叶、六顺、孔怀虚。
宁葭与迟凛乘舍念,载柳重荫。
舍念行速并不快,小桀子便也慢慢行来。
三日之后,终于来至净月城。
虽然驰天帝在时,浣月穷兵劳民,但净月城究竟是一国之都,又是驰天帝皇宫所在,驰天帝又在净月城中修建了几处府第,赐与幽绝等居住。
是以其繁华不仅未减,倒更增添了许多。
六顺见了这番热闹景象,已是按捺不住,手脚不停、嘴里亦是不住,兴奋难平。
宁葭却微蹙眉头,默然不语。
金凤现身,三公主回转。
净月城内奔走相告。
皇宫内亦是乱作一团,连忙整队相迎。
禁军尚未成列,宁葭等已在崇清殿前跃下。
骁骑卫校尉慕容亭率禁军跪迎。
慕容亭当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禁军兵士。
皇宫兵变之时,廉英等多个头领战死,驰天帝便点了他做这骁骑卫校尉。
“你是何人?”宁葭望着他道。
慕容亭望着眼前满面疤痕的宁葭,暗自吃惊。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51章 弦月西楼
☆、别净月孤女斗朝堂
三公主容颜已毁,此事早已非秘密。
但当日如玉如云之颜竟变成这般,确是令人难以置信。
但她乘金凤而来,当是三公主无疑,因此恭敬答道:“末将骁骑卫校尉慕容亭。”
“嗯。”宁葭只向他点了点头,又向跪着的众人道:“都起来吧。”
众人尚自惶恐,不敢轻动。
“三公主令尔等起身,不必再跪了。”迟凛在旁道。
“是。”慕容亭犹疑答道,战战兢兢立起身来。
宁葭已转身踏入崇清殿中。
其他众人这才惶恐起身。
“慕容校尉,皇伯父尸身何在?”宁葭问道。
“辅国大将军将皇上、啊、不是,皇贼的尸身放、放在冰室里……”慕容亭答道。
崇清殿中龙案空置,蟠龙椅显得格外空荡。
宁葭走至案前,在蟠龙椅上坐下。
迟凛与红萝随在她左右。
孔怀虚、柳重荫、桃叶、六顺则在殿中站定。
慕容亭率禁军立于殿下。
这个地方,除了特殊的礼仪、祭祀这样的事,从前自己是从不来的。
亦不需要来。
案上朱墨已干。
宁葭提起这支朱笔,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随即又搁下了笔,问道:“辅国将军现在何处?”
“他每日都在冰室中,极少出来。”慕容亭道。
宁葭自蟠龙椅上起身走下,道:“烦慕容校尉领路,带我去冰室一行。”
慕容亭惶恐领命,将宁葭、迟凛等带至冰室之外。
宁葭与迟凛、红萝进入冰室,令慕容亭等无须跟入。
孔怀虚等亦在外等候。
冰室内,一副冰棺内躺着一个荣妆华服的女子。
另有一张精雕细刻的木榻,上面放置的正是驰天帝的尸身。
旁边地上尚坐着一人,却是莫行。
幽绝怀抱着榆儿的雪白狐身,正坐在榻前。
幽幽青光环绕着他,好使他免受寒气侵蚀。
见宁葭等进来,幽绝转身望着他们,道:“你们终于来了。”
莫行见宁葭等进来,突然脸色大变,提起剑来便刺。
宁葭等尚未出手,幽绝却先以猿杖截住莫行之剑,道:“师父自难勘破,非他人所为。”
莫行忽然面容悲戚,回身望向榻上驰天帝尸身,伏地痛哭不止。
幽绝转向宁葭等道:“莫行一生侍奉师父,望三公主莫要为难他。”
“只要他日后不作孽祸害他人,我自然不会追究。”宁葭道。
“多谢。”幽绝道。
“子卿何在?”宁葭道。
“不知。”幽绝道。
宁葭望着驰天帝面容,早已不复青龙在身时之意气。
“幽绝,你一直在这里陪他吗?”宁葭道。
“嗯。”幽绝点了点头道。
宁葭走至冰棺前,望着冰棺中荣妆华服的女子,道:“她就是安青吗?还是、不是?”
“她的真身,应该还在驰天庄内。”幽绝道。
“你怎么知道?”宁葭道。
“青龙未去之前,师父的法力其实一直未曾全部收回。”幽绝道,“他所牵系的,天下之大、亦不过驰天庄一方寸土而已吧。”
宁葭点了点头,走至他身侧,道:“榆儿、可以给我抱一抱吗?”
幽绝望了望她,将榆儿抱到她面前。
宁葭接过白狐之身,只觉一阵柔和、温暖。
想是他一直用麒麟之力暖着她。
从前在蒹葭宫中时,榆儿常作一只白狐趴在自己腿上,与自己同看琴谱、望自己牵针缝绣,那时候,她亦是这般暖和、柔软。
而今,她却再也不会睁开眼来……
宁葭怀抱着她柔软的身体,不觉悲从中来,双目泪下。
幽绝自她怀中再将榆儿抱过,静静圈在怀中,并不言语。
迟凛走来,揽住宁葭肩,亦不知该作何言。
“你今后、有何打算?”迟凛向幽绝道。
“驰天庄的冰室,可使师父尸身完好,还有榆儿……”幽绝道。
“你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迟凛奇道,“那为何还回到这里来?”
“这是师父一生最执着的地方,他一定想、再多看一回……”幽绝道。
“若他不如此执着,怎会有这样的祸事……”迟凛叹道。
宁葭转头望向榻上静静躺着的驰天帝。
他此时面容犹自残存着愤懑与不甘。
“三公主,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幽绝道。
“什么东西?”宁葭道。
幽绝取出一物,却是一个金色方盒。
“这是三公主的玉印,物归原主。”幽绝道。
“玉印?”宁葭奇道,接过方盒,打开来看时,里面果然放着一个翠凤玉印。翻看印底,正刻着:“浣月国宁葭公主印”。
“你怎会有这个?”宁葭道。
“榆儿最在意三公主之事……”幽绝道,“其他物事我不曾收得,或许这个、你还用得着。”
“原来如此……”宁葭道。
再看盒底尚躺着一张纸,奇道:“这是什么?”
宁葭展开纸来,细看其文,面色大惊。
“或许对你有用。”幽绝道。
“我自会善用,多谢。”宁葭道。
“幽绝,皇宫大变之日,我为何会在荒野中醒来,你、知道吗?”迟凛望着幽绝道。
“是我打晕了你,后来再将你偷偷送出净月城。”幽绝道。
“原来是你。”迟凛道,“多谢……”
“不必谢我,”幽绝道,“我只是不想、再欠她更多……”
“你什么时候走?”宁葭道。
“既然浣月新主已至,也是时候该带师父离开了。”幽绝道。
“他既是殷家之人,该照殷家之礼与他完葬。”宁葭道。
“师父他恐不愿入皇陵,自有他心中牵挂之地。”幽绝道。
“既然如此,我与你备好车马,你便带他去吧。”宁葭道。
“嗯。”幽绝只应道。
宫门外,幽绝自赶马车,与宁葭、迟凛等作别。
莫行则在车中陪伴驰天帝。
鞭声长寂,幽绝驾着马车,拉着一生傲视、梦断天下的驰天帝的尸身,怀抱着榆儿狐身,缓缓走出了这一城秋色。
他方走远,慕容亭前来禀报,道:“崇清殿上已来了数十名文武官员朝见。”
“让他们先回去,等候宣召。”宁葭道。
“这……”慕容亭顿道,“周丞相也在殿上等候。”
“周丞相?”宁葭蹙眉道,“那就去见见。”
又转向孔怀虚等人道:“孔学士、柳佐史亦与我同去吧。”
孔怀虚与柳重荫自然应承。
“桃叶、六顺,你们先到蒹葭宫歇息吧。”宁葭向桃叶姐弟道。
二人应承,便有两名禁军上前领路,带他们前往蒹葭宫。
宁葭则与红萝、迟凛、孔怀虚、柳重荫同往崇清殿。
崇清殿上已聚集了许多文官武将,正在议论纷纷。
见宁葭走来,殿内肃静了片时。
宁葭径直朝蟠龙椅走去。
刚踏步上台阶,却被一人拦住去路。
正是丞相周挺。
“三公主,请在殿上,受臣等一拜。”周挺道。
红萝见状,便伸手去抓周挺左肩。
却被宁葭拦下。
宁葭便止步转身,见殿上所立新旧面孔中,便有靖王殷穆叙、岭王殷穆辰。
而迟家人早已被驰天帝流放边陲,并不在朝中了。
周挺率众文臣武将跪倒,口称:“三公主诛灭暴君,还浣月清和盛世,臣等感恩戴德,沐浴圣恩。”
“都起来吧。”宁葭道。
众人便起身来,周挺又道:“三公主,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四海归心、孽主已除,也该另择明主,以安天下。”
宁葭闻言,淡然笑道:“依周丞相之见,该择何人为主?”
“下官岂敢僭越,”周挺道,“文武众臣奏议,如今唯以靖王为长,理当为主。”
“可笑,”红萝哼道,“殷穆虞作孽之时,怎不见他踪影?”
周挺见了红萝妖艳、杀气之相,有些瑟缩,壮了壮胆,清了清嗓子,方又道:“这是浣月殷氏王朝,驰天皇帝虽然劣迹斑斑,但亦是殷家正统,如今朗乾先帝之大皇子、二皇子皆以即位之身崩逝,乃我浣月之大劫,相信靖王即位,必能为浣月扫清余孽、再造盛世。”
“三公主亦是殷家血脉,为何当不得这浣月之主?”红萝咄咄道。
“殷氏王朝自古岂有女子为王之理?”周挺道,又转向殿上众人道:“诸位,可是如此?”
众人皆附和道:“正是,从未有过。”
“是这样?”红萝望了望迟凛和孔怀虚道。
孔怀虚向她笑着点了点头。
“是这样。”迟凛亦无奈道。
一身男装的柳重荫摇头道:“就讨厌他们这副作死的样儿!”
宁葭扫了一回殿上众人,缓声道:“若我殷宁葭定要坐这蟠龙椅,该当如何?”
“女子即位,浣月必遭不详,万万不可!”以周挺为首,众朝臣皆跪道。
“皇叔,”殷宁葭向靖王道,“你可是要做这浣月之主?”
殷穆叙望了望跪倒的众臣,向宁葭拱手道:“这都是文武朝臣错爱,宁葭,皇叔我是却之不恭啊。”
“是吗?”宁葭望着他道。
“宁葭,皇叔自幼看你长大,日后,你仍是浣月公主,皇叔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的。”殷穆叙道。
“宁葭,我替你杀了他!”红萝喝了一声道,一把五尺长的红镰已握在手中,便要向殷穆叙劈去。
殷穆叙见状,立刻吓得面如土色。
殿上众臣亦是惊呼四窜。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52章 弦月西楼
☆、祭坟茔心伤无地
“红萝姐姐,他是我的皇叔,不能杀。”宁葭忙拦下红萝道。
“那我就替你杀了这不长眼光长尖牙的贼丞相。”红萝道。
“他是浣月之臣,当然也不能杀。”宁葭道。
“他们这么难为你,怎么不能杀?”红萝蹙眉道。
“战事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看见谁枉送性命。”宁葭道。
“这朝堂还不如沙场爽快,真是麻烦!”红萝怒声道,收了红镰。
殷穆叙等见她手中已无利器,又听宁葭之劝,又壮起胆来。
“宁葭,”殷穆叙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道,“你可还住你的蒹葭宫,若是不喜欢,皇叔再给你另造新宫,选最好的工匠,造一个举世无双的宫殿。”
“不必了,我还住蒹葭宫便可。”宁葭道。
“你不必跟皇叔客气,想要什么尽管说。”殷穆叙道,“现如今御风、明丹皆是我浣月之土,你要什么没有?”
宁葭闻言,深蹙眉头,沉声道:“不必了,我先回宫。”
说罢,果然下了台阶,向殿外走去。
众臣便弯腰恭送。
“三日之后,便是新皇即位大典,还请三公主务必来殿一贺。”周挺道。
“女子可以参加即位大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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