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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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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世孙夫人,总不能将她安置在外宅,那还成何体统,岂不要被其他世家笑死。而惩罚良骏……至少老太君和良二夫人舍不得。在她们眼里,良骏欺辱庄良珍真就跟欺负奴婢没甚区别,但她们也不会赞成良骏此举,就算是奴婢也是要分值不值得欺负的,庄良珍属于不值得那一栏。
  她们只会愤怒被欺负的庄良珍辱没了良骏。更会认为庄良珍这小丫头不简单,简直夫君和小叔两手抓,长此以往,家里的男人岂不都要被她祸害了。
  话题扯的有点远,且说老太君还真差点中风了,只觉得心口一腔血轰地往头顶窜去,差点没上过气。
  她这个年纪若还猜不出良骏可能因为什么打了庄良珍一鞭子那真是白活了。
  名义上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小叔,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会因什么闹矛盾?
  老太君感觉袜子都被冷汗浇透了。
  她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放肆,二郎媳妇,你可不要红口白牙的浑说,你不想要命了吗?你知不知道女人的清誉比命还重要,怎能如此……如此信口开河。”
  “是不是信口开河老太君您让倪嬷嬷去检查一下良骏的左臂,是否有咬伤便一清二楚。”庄良珍伤心欲绝,只是掩着帕子,也不知到底流没流泪。
  大胆!你竟敢咬五郎!老太君死死咬住唇,再恨也不可能真喊出来,那不就等于承认五郎欺辱她。
  鲁公府的子嗣本就稀薄,各个又是人中龙凤,百里挑一的好苗子,少哪一个都不啻于削鲁公府的胳膊。她气的个头晕眼花,只恨不能撕了庄良珍,这个贱妇祸害谁不好,怎么就非要挑良骏!
  老太君气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笑道:“我相信五郎的为人,也理解你受了委屈,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应该不用我教你吧,你别只顾伤心晕了脑子……那时大家可就都没法收场。”
  庄良珍点点头,柔声道:“我省得,只是孙媳如今再没脸见人了,只求入祖宅了却残生,若能得老太君怜惜一二,孙媳也……自当鞠躬尽瘁。”
  你们给我好处,我当然也会给你们好处。
  老太君眯了眯眼,沉默片刻。
  良骁说的没错,这些人肯定要极力否认。
  可不管怎么否认,庄良珍觉得最迟明早老太君就要找她商议回祖宅的事。
  因为良骏是良二夫人的一切,而庄良珍也不是普通奴婢,处置哪个都不行,那么唯一的办法便是隔离,隔得越远越好。
  老太君到底是经历过事的人,经过了最初的雷霆骤雨,此刻心神早已渐渐稳定。
  “二郎媳妇,你先回去吧,此事……我会调查清楚。”
  目的达到便可,庄良珍福了福身,委委屈屈的告退。
  她刚走没多久,倪嬷嬷两条腿就跟安了风火轮似的往二房窜去。
  可惜良二夫人还没醒。
  她这下可真晕了个够本,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才幽幽睁开眼,只看见焦急的婷婉和拘谨的良念柔。
  “五郎,五郎呢?”良二夫人掀被而坐,厉声问。
  “娘,您快想想办法救救五哥吧!”良婷婉泪如雨下,“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董妈妈的人便过来回话,说五哥被祖父抽了十几鞭子,连晚膳也没用,至今还跪在祠堂。祖父好凶,连祖母过去也被斥了回来。”
  良二夫人一阵眩晕,赶忙按住太阳穴。
  她的五儿呀!
  连她自己都舍不得打的孩子居然被别人抽了十几鞭子。
  良二夫人捂着胸口,恨不能手撕了庄良珍。
  贱婢呀,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一直立在旁边不声不响的倪嬷嬷轻咳一声,垂首道:“二夫人休要伤心过度,老太君还有急事请您现在就过去回话。”
  ……
  关于良二夫人和老太君那边是如何的人仰马翻这里便先不提,话说庄良珍回到慎德园,良骁还未醒。
  此前他只清醒了一小会儿,交代了她几句话又睡去。
  他答应的事都会帮她实现,譬如走进江陵马场。
  屋里子弥漫了浓浓的草药味,一脸紧张的东珠正在辅助廖先生为良骁换药,她神情略带忧伤,眸中一脉泪意,换完药还拧了帕子,将要为良骁擦脸,余光瞥见庄良珍又立即放了下来。只垂首走上前向庄良珍施礼,淡淡道:“廖先生说二爷很快就要醒了,吩咐奴婢炖一盅药膳粥。”
  庄良珍点点头,快去吧。东珠欠身告退。
  许久未曾露面的廖先生瞥了眼庄良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似乎有话要说,又摇了摇头,只道:“二爷身强力壮,小心将养一个月肯定没有大碍,夫人不必忧心。”
  庄良珍颔首:“有劳先生了。春露,送先生下去休息吧。”
  “是。”春露道。
  廖先生扬唇一笑,潇洒告辞。说实话自从走进来庄良珍就被他看的不舒服,但因为脑子里装着其他的事,一时竟也没顾上深思。
  她做了东珠没有做完的事,拾起铜盆里的帕子,轻轻拧干,缓缓伸向良骁的侧脸。
  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认真看过这张脸了。
  他的睫毛又长又密,睁开之时,倒映在澄澈眸中,仿若矗立神秘湖泊岸边的幽静树影。
  睡着的他看上去很平和,令她莫名的放松。
  良骁缓缓启开眼睫,庄良珍一怔,下意识就要缩回为他擦脸的手,却被他一把攥住。
  他看了她片刻,拇指一直轻轻摩挲她细滑的手背,然后在她惊愕的神情中,引至唇畔印上轻吻。
  “珍珍的手怎么这么小呢?”他问。
  你……伤口不痛了么?她移开视线,不想与他对视。
  “睡前我想过一件事,如果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是你,那么此生应该不会再分开了。”他嗓音微微的沙哑。
  “所以你一直等我回来才睁开?”她问。
  良骁笑了,点点头,慢腾腾爬起,中间扯了下伤口,眉头竟皱也未皱。
  “你还是再趴会儿吧。”庄良珍劝道,却被他捞进怀中,沉默的拥紧。
  “珍珍,你去江陵马场,会想我吗?”他问。
  庄良珍眼睫轻颤,咬着唇呐呐无语。
  “休沐的时候我便去看你好不好?嗯……也许不久之后我还能调任过去,你想要我去吗?”他又问。
  但是他的女孩似乎在发抖。
  良骁松开她,引她看着自己,却从她既怨且嗔的神情读懂了千言万语。
  “别哭好不好?我以后不那样欺负你了,你不喜欢的姿势,不想要的时候,我……依你……行吗?”他吻了吻那双微红眼角的泪痕。
  真的吗?她抬眸看向他,心口微微的发热,明明是开心的,却不知眼泪为何先落了下来。良骁以唇挡住那失控的珍珠。
  庄良珍挡开他:“眼泪是咸的,你为什么要吃?”
  “是甜的。”他小声道,望着她诧异的模样,不由笑着倾身覆上她双唇,“你尝尝。”
  他微凉的舌尖轻轻抵住她躲闪的丁香。

☆、第100章

  庄良珍睁大眼睛,还在思考眼泪是甜是咸,口中已然灌入了他的热息,比之热息更烫的一腔热血登时染红她面颊耳垂。
  这绵长的一吻夹着急迫的暖流轻轻漫过她心弦,她止不住颤栗,呼吸微乱。
  良骁被她窘迫的样子逗笑:“为何不含住我的舌?那样……比努力推开它更容易呼吸。”
  他努力在她容忍的限度内教授她如何去接纳。
  她愣怔的望着他。
  他眼睛深深的,仿佛也没那么可怕,与记忆中的骁哥哥若有若无的重叠,对她低柔道:“珍珍,让我亲亲好吗?”低首再次吻了过来,温柔却又不容抗拒的撬开她微启的小嘴。
  每一下都那么轻,像露珠熨帖过花蕊。
  怀中佳人微弱的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再反抗。良骁尽量将动作放轻,避开她背上的鞭痕,臂膀却坚实而有力的固定她的摇摇欲坠。
  昔年,他在雨中第一次亲她,她眼底写满惊诧,粉腮飞红,笨拙而又好奇的回应,品吮他双唇,仿佛不知餍足的小猫。
  如今,他与她皆伤痕累累,彼此小心翼翼的试探,在拥吻中汲取一丝丝记忆中的甜蜜,仿佛又嗅到了那日沐雨的花香。
  直到他察觉一片温热的濡湿铺满她脸颊。
  良骁缓缓离开她的唇,以袖擦拭那断了线的珠玉:“好了,我不亲便是。”
  她轻然张开眼睫,满是空濛与迷惘,令他惊喜的是里面并无想象之中的轻蔑与憎恨,她深深望着他,他竭力不让心律失衡,也竭力的忽略暗喜过后那抹荒唐的怪异。
  佳人深邃凝视着他,但更像是透过他,望着另一人。
  庄良珍呢喃了声:“骁哥哥。”与他四目相对,仰脸靠近主动吻住了他。
  像是干涸的鱼渴求一汪清水,她的思念与虔诚再也无法隐藏,全部浇筑成这久违的唇齿旖旎。
  她好想他,骁哥哥。
  良骁怔然,右手僵硬的轻托她后脑,当他回过神,那迤逦的一吻早已结束,迎上的却是一双清明而莹亮的眼睛,她已恢复如常,倒了杯茶,递与他:“良骁,其实今早并非大姐约了我,而是我主动找的大姐。”
  尽管她饱受打击,但她还是想要面对现实。
  良骁。她唤他良骁?良骁不动声色嗯了声。
  “我们一起去了三星观。”尽管也已做好准备,但她还是泄露了一丝颤抖,“我还见了守默道长……我们说了很多话。”
  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恐惧恰如预料的那样开始在良骁心头弥漫。
  她确认了真相,她终于确认了。
  所以他对她的爱再也解释不清。
  庄良珍用力的抿紧唇,垂着眼皮淡淡道:“我从未想过我的父亲是……是那样的,这些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也跟我听说过的所谓的‘真相’完全不同。其实我的父亲是个好人,至少在我面前他是的,我们流浪的那几年,他济弱扶倾,不近女色,时常牵着我游山玩水,是个开朗正直且善良的人,所以我根本无法想象他会对你母亲做那种事,所以鲁公府小长房的悲剧源自庄家,所以……我理解你为何要那样对我。”
  她理解他,但很难原谅。
  不过她不恨他了。
  更不再欠他什么。
  庄家从上到下的悲剧已经偿还。现在该是鲁公府偿还庄家的时候了。
  “我没有。”良骁一字一顿的开口,“我没有报复你。我对你自始至终全都是真的,也承认知道真相那瞬间恨不能杀了你父亲,但我从未恨过你,至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就不恨了。”
  第一次见到她,他便被她的可爱打动了,原来她是那样的孱弱、白嫩、娇小,这奇怪的动容,令他的戾气瞬间烟消云散,甚至觉得她值得被人原谅一切。良骁不知该如何对庄良珍形容那第一眼的神奇,但他真的没有报复她,他的疼爱,占有以及霸道……只是源自男人的天性和强烈的独占欲,真的不存在任何恩怨。
  即便庄宜舟的女儿不是她,他也不会用强占清白女子的方式为母亲报仇。
  因他此生唯一想要强占的人唯她罢了。
  真的吗?庄良珍鼓起勇气望着他:“无论何时何地,不管你对我做什么……都不是因为你的母亲?”
  良骁用力摇头:“真的没有,这也是我不敢告诉你真相的原因,我就知道你会怀疑我。珍珍,我的心是真的,否则也不会娶你。我们能走到一起没你想的那么容易,身份的差别是天生的,不是我轻贱你,而是……这本就是世间的法则,你的成功并不是法则为你让路,只是我让了,是我在努力配合你。
  倘我坚持不娶,不管他们再如何偏心良骏,我们也不可能成亲,逼急了鲁公府,你现在嫁的人只可能是良驰或者一个过继的同宗子弟。我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我只是想要你明白……明白我自私的爱里也是有真心的。”
  如果她嫁的是等级观念早已深入骨髓的良驰或者良氏的同宗子弟……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她是女人。
  而他又怎么舍得她以这种自毁的方式复仇。
  那么就让他来娶吧,哪怕这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尝试将彼此放在平等的位置,可是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想要改变起来总需要时间。
  当他习惯了俯视,理所当然的拥有时,便很难适应如何与一个贱民平起平坐,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可他还是在潜移默化中与她融合了。
  他并不理解什么是平等的爱,如果所做的一切都在朝这个方向发展,那也只是本能罢了,爱一个人的本能。
  良骁终于直言她是一个“贱民”,当然,这仅仅是一句陈述,不存在任何轻贱与讥讽。庄良珍并无任何不悦,只是平静的聆听。
  他的意思很容易懂,就好像让贱民忽然之间穿上华丽的丝帛坐在庄严高贵的首位,那么贱民的第一反应必定不是昂首挺胸,只会是手足无措。所以高贵的他看上低贱的她就像一个人面对可口的美味,理所当然的品尝,难道还要问美味我可不可以吃你?
  他此前已经忍的很辛苦,那夜十五的月色清幽,不断勾起他梦中的绮念,而她就躺在他身畔,散发着幽幽的体香,轻笑时吐息如兰,当时良骁就觉得浑身血液沸腾,焦躁至无处发泄。他让她靠过来,她非但没有一丝危险的警觉性,还大咧咧的自投罗网,他能忍住才怪。
  但那夜,终归是他撕坏了骁哥哥的面具。那之后,又有了下药报复实则掺杂了泄私欲成份的另一夜,他可算是将面具撕成再也无法遮掩的碎片。
  庄良珍与他相顾无言,陷入无边的沉默。
  但他微微伸出手臂时,她亦主动偎在他怀中,像只瑟瑟的小猫,寻一处暖墙,躲避寒意。
  良骁垂眸轻轻的梳理着她的鬓角,像是努力为爱侣理顺绒毛的另一只猫。
  ……
  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太爷自然要顾及良骏的声誉,虽然怒其不争,可那到底是自己看重的孩子,责打一番后还是得想着如何为他收场。
  不过老太爷责打良骏的原因可不是因为他欺负了庄良珍,而是他竟敢对自己的兄弟大打出手。
  江陵良氏最忌手足相残,他这么做,难道是把族规和平时读的圣贤书全吃进狗腹了?
  更可恨的是这倒让庄良珍见缝插针,趁机提出回祖宅的要求。
  祖宅,自然会让她回的,但什么时候回,谁占上风的回很重要。
  老太君还未将庄良珍这个人的性格和弱点完全摸透,怎放心让她靠近江陵马场,可是现在不放心也得先放人了。好在江陵马场那边的姚管事也不是吃素的,有他看着,也不怕她一个小丫头翻天,但心理上终归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促使老太君对良二夫人发了好大一通怒火。良二夫人自打进门就没见过这样盛怒的老太君,她好歹也是卢阁老的嫡女啊,这下可把脸往哪儿搁?
  就算要迁怒于她,至少也先让老三家的回避一下啊!
  良三夫人小声劝慰老太君息怒,神情一片担忧,倒也没有幸灾乐祸之色,但又羞又恼的良二夫人还是浑身发抖。
  老太君厉声道:“如今你已越发的不让人省心!儿子不是你生的吗,身边竟连个像样的通房都没有,亲事也是左挑右捡,不知得要什么仙女才能配得你五郎?也不想想什么好男儿才能经得住那个祸害勾引?你不给他安排个懂事的,他能不盯着别家祸害瞅?也幸亏那是个祸害,倘若真是二郎媳妇,我看你也不用活了,死了干净。”
  言下之意就是良骏做出这种事全怪良二夫人,身为母亲却没有及时的为成年的爱子安排懂事的丫头,这才是良骏闯祸的根源。
  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良二夫人几乎要哭晕过去,谁说五郎身边没有懂事的丫头,那个碧玺不就乖巧懂事吗,可再乖巧懂事也抵不过庄良珍那狐媚子呀!
  乌云罩顶的良二夫人掩帕低泣:“母亲,就算五郎年轻气盛也犯不着为庄良珍打他呀,打坏了他,我与老爷还怎么活,嘤嘤嘤。”
  “你给我闭嘴,我还没死呢,嚎什么嚎!”老太君拍的桌角砰砰响,“你知不知道那祸害已经提前跑来告状,哭哭啼啼要回祖宅!”
  什么?万万不可啊母亲!良二夫人想也不想就要拒绝。
  不可?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老太君面如冷冰,讥讽的看着良二夫人。
  良二夫人果然噎的说不出话,还能怎么办,不动那祸害就得动良骏,可是……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又怎忍心放他远去。
  良二夫人垂泪无语。
  好不容易煎熬至第二日午时,老太爷才允许她前去探视良骏。
  良二夫人提着食盒领着郎中马不停蹄窜到祠堂,差点疼晕过去。
  良骏一身洁白中衣,背部交错十数道血痕,浸的单薄衣料斑驳点点,却还笔直的跪在堂下,也不知中间有没有休息。
  祠堂的下人呢,都死了吗,不知道为五爷清理伤口?!
  良二夫人尖叫,逮住开门的丫头就是一巴掌,打的那小丫头口鼻流血。
  “母亲,这是祖父的命令,请您息怒,不要牵连旁人。”良骏沙哑道。
  儿子的声音都哑了,良二夫人脚下一个趔趄,哪里还顾得上小丫头,只哭着过去问他疼不疼,饿不饿,又怪他为何这般糊涂啊!
  良骏当然疼,他长这么大才知道挨鞭子是这般的疼,所以珍娘……一定恨死他了。
  他眼底微微的迷惘,又恨又疼。
  耳畔却传来母亲一声声压抑的哭声:“我不会放过她的,她害了你非但不悔过,还借机要回祖宅。傻孩子,这是个毒妇啊,她引诱你再闹开来,就是为了江陵马场啊!都是阿娘的错,怕污了你耳朵,一直没告诉你真相!”
  良二夫人哽咽着,述说小小年纪的庄良珍心机是如何的卑劣与深沉。
  “我逼死她父亲,她怎么可能真心待你!你知不知道马经第二卷是怎么来的?我将庄宜舟打个半死都没掏出,结果只不过让人羞辱他的女儿,他就屈服了,这父女俩恨死了我!你这傻孩子,莫要再上她的当了,如今她又利用你回江陵马场,你个傻孩子……”
  娘,你在胡说什么,你怎么逼死她的父亲了?她为何又利用我啊?良骏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良二夫人。
  他怎么“又”被她利用了?
  什么叫又啊,他不是一直被她当猴耍的么?

☆、第101章

  就在小长房夫妻俩养伤,二房矜贵的五爷也养伤期间,三房却是完完整整,一派宁静祥和。
  良三夫人吸取了良二夫人的教训,有些事情一味的隐瞒孩子,有时候反而让坏人钻了空子,良骏若是早些知晓良家与庄家的恩怨又怎会受庄良珍勾引,良婷婉若是早些清楚又何至于自不量力的与庄良珍对上?
  所以她便将此前不曾透露的内/幕对孩子们交代了一些,隐去一些有损江陵良氏体面的的消息,突出庄家的人不识好歹得寸进尺,总之要让孩子们清楚的与庄良珍划清界限。
  三房的良婷慧听了一会儿说道:“祖母不是要将那祸害遣回祖宅吗,如此也好,家里倒也清静。咱们那位二嫂嫂已经挨个祸害完了长房二房的哥哥们,下一个就要轮到四哥了。”说完,幸灾乐祸朝着良驰笑,“四哥你可要小心,千万别钻了她的套。”
  良婷慧性格比较像良三夫人大大咧咧,敢开玩笑,啥都敢说,但这个玩笑有点儿过火,良二夫人对着她脑袋拍了一巴掌:“混账,没得污了你哥哥清名。”
  作为鲁国公这一辈里唯一走科举的男丁,良驰八月份就要进行殿试,家里等闲不敢拿琐事打搅他,只让他专心读书,因此良婷慧拿他顽笑少不得要引起公愤。
  再加上良阁老对良驰信心十足,断言他今年最差也能夺个探花郎,至于榜首,很多时候除了才华还要靠运气,单看那日皇上的口味了,皇上他老人家一般会仔细研究最出彩的两份答卷,有时候真是不相伯仲,可究竟谁更出彩,那真真儿是要看老天爷还有万岁爷的心情。
  良驰自幼聪颖,然而鲁公府的男丁就没有不聪颖的,是以,即便明显比同窗优秀许多的他也从不敢懈怠,每日天不亮就读书,晚上熬夜更是家常便饭,因此人看上去清减了不少,又爱穿国子监酸儒们喜爱的素色丝绢广袖长衫,效仿魏晋风流雅士,雅不雅士的良婷慧没看出来,只觉得四哥侧坐那里,乍一忽略身高和体型,还真像个姑娘。
  关于良驰长相偏阴柔这种事是天大的雷点,良婷慧什么都敢说唯独不敢拿这个与他顽笑,他被家里妹妹顽笑也从不生气,但谁敢提他这个“缺陷”,他就敢跟谁急!
  且说良婷慧因为口无遮拦被母亲拍了一下头,委屈的摸摸脑袋不敢再乱说话,良婷姝抿唇一笑,用“就你话多”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姐妹俩相视而笑,感情甚好。
  良驰对庄家的事并不感兴趣,因为他早就知道庄良珍是什么人,所以听完母亲这些话也没甚大反应。
  他说:“良骏这次也该他倒霉,我警告过他,他非但不领我的情,还与那小贱……二嫂嫂合起伙来坑我,幸亏我能屈能伸。”
  当着母亲和妹妹的面差点顺嘴说出了小贱货三个字,良驰吓出一身冷汗。粗俗,太粗俗了,这三个字他只放心里偷偷骂便好。
  ……
  庄良珍回祖宅一事定在中秋节后。这期间太子的心腹来过两次,还有一些身着不同颜色官服的大人,大部分都是刑部和大理寺的,良骁虽不能上衙,但是该忙的事一件也没落下。
  待他伤口愈合之后,廖先生才烹了一壶茶,笑眯眯的邀他下盘棋。
  而庄良珍则照旧在马厩与玉青说话,玉青长高了许多,青骢马的特征也愈发明显。慕桃一直怀疑它成精了,总觉得它能听懂人话。
  回祖宅的途中恰好经过那片山谷,白点就在那里,现在也该送玉青回去了。
  一听可以回家玉青高兴的扬起前蹄,甩着尾巴咴咴叫,野马就是野马,不会因为被人养了一年就失去本性。但接下来的事情又让庄良珍颇为惊讶。玉青高兴了一会儿又安静下来,用鼻子轻轻触碰庄良珍肩膀。
  “你舍不得我是吧?”庄良珍笑着摸它脑袋,“我要去江陵马场,咱们离的很近啊,说不定还能经常见面,哦,也许刚开始不行,我要去那里做些事情,你们不介意那片深谷再多……成千上百匹马吧?”
  玉青眨了眨眼睛,问她那些马生病了吗?像它一样?
  那些马现在没生病,将来就说不定了。庄良珍笑了笑,也不拘小节,跳上栏杆而坐,晃了晃双脚,不远处慕桃与春露还勾着头研究她配的草药方子。
  玉青和她平静的对话,在旁人眼里只是一个人与一匹马不时的沉默相对。
  玉青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做完重要的事后会经常去深谷看望它和白点吗?
  庄良珍不置可否,缓缓道:“也许吧,做了我心里想做的事,完成曾祖的梦想我就自由了。”
  玉青不明白了,她本来就是自由的呀。
  庄良珍摇摇头:“不,我不自由,我心里有道枷锁,但是很快就自由了,与你们一样。”
  玉青歪着头,好奇的看她,那么自由以后你是和你的夫君在一起还是和你心爱的骁哥哥在一起呢?
  庄良珍轻轻摇晃的双脚微顿,笑道:“这世上没有骁哥哥,之前的故事是骗你的。”
  你连马都骗!玉青不高兴的扭过头,喷了下鼻子。
  庄良珍笑的眼睛眯成了一弯动人的月牙,但是很快她又不高兴了,她不明白廖先生碰见她时看过来的目光为何总是意味深长,令人不快!
  她瞄了眼石桌上的残局,还没下完呢,怎么看见她回来便提前告辞?
  此时亭中有一阵凉风拂过,吹淡了夏日的燥热,周围的竹影淡淡,倒也算一处精雅的避暑之地,只是良骁的神情……比廖先生的目光还古怪。
  “怎么了?廖先生与你说了什么?”庄良珍问。
  良骁捏着棋子的两根手指绷的紧紧的,却抬眸对她一笑:“他与我说刑部的事以及你……”他顿了顿,柔声道,“以及你的身体应该多加调养。”
  那是自然,身体是自己的,庄良珍每日都喝调理的补药,不曾懈怠。她对良骁福了福身,自行离开。
  良骁望着她的背影,一颗心不啻于被人践踏成泥,那枚嵌在指间的棋子嘭地碎成齑粉。
  或许是将突厥奸细一网打尽的缘故,良骁颇有些春风得意,晚膳时还吩咐下人备了一壶琥珀色的葡萄酒,闻起来醇厚,甘中又溢满果香,可惜喝起来就没那般如意,庄良珍不善饮酒,只陪他小酌一杯便不肯再喝。
  良骁道:“我们在自己家中,又即将小别,难道不该小酌几杯聊表依依惜别之情?”
  “那我再陪你喝两杯吧,只能两杯了,再多我可能要醉。”庄良珍略略掂量了一下自身酒力。
  “好。”良骁唇角微扬,又为她斟满。
  殊不知此酒后劲甚强,饮完三杯起初还不觉着什么,之后脑袋竟隐隐发沉,双颊滚烫,这是要醉了,她曾偷喝竹叶青醉过两次,吃尽苦头,此后再不敢随意沾酒。
  庄良珍慌忙推开靠上前的良骁,唤值夜的春露进来服侍,春露服侍她漱口擦脸。
  良骁道:“你且下去煮一碗醒酒汤给奶奶,这里有我。”
  春露略一迟疑,方才欠身退出。
  庄良珍不胜酒力但意识还算清醒,懒洋洋的趴在飘满竹香的炕上,抱怨良骁:“为何不早与我说这酒的后劲呀,我醉酒很难受的,想吐又吐不出。”
  虽然意识清醒,但眼睛看东西不免恍惚,恍惚中良骁俯身凝视她,眼睛像是黑色的琉璃,会折射光芒。
  庄良珍闭目,任由他亲自服侍自己,擦手又擦脸。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又被他喊醒,饮下一碗醒酒汤,那时她已经不难受了,只是身体还有些发飘,一旦胃不难受头不疼,她居然觉得这种目空一切,不记得任何烦恼的飘然很有趣。怪不得古人云一醉解千愁。
  可是良骁压着她有点沉,她嘤/咛一声,转过脸,樱唇无意的擦过他的下巴,他便用力吻住她,似要将她口中所有呼吸全部夺走,直到她感觉难受,开始推拒,他又忽然变得温柔,融化她迷蒙的神经,点起一簇簇火焰。
  已经记不清上回这样做的时间,大概是很久以前,夫妻之间难免要发生这种事,况且又隔得那般久,庄良珍没有拒绝的理由,平静的躺了一会儿,身上忽然滚烫起来,她的脸也越烧越红,紧张的去推他,却被他暴风骤雨般的热烈尽数吞没。
  原来酒不止可以一醉解千愁还能乱性。
  后半夜他又要了一遍,这一遍有点疼,庄良珍喊不要,他便停了下来,拉上薄衾翻身入睡。
  她不由惊讶,原来他没有骗她,只要她说不要,他就不会强迫她了。
  庄良珍默默望着账顶朦胧的轻纱,只等他呼吸均匀,沉睡不醒,才悄然起身,披衣走到外间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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