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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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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人才。”韩嫣不假思索。“在某些方面,他比李将军的三个儿子都强,甚至比李将军本人强。”
刘彻回头看着韩嫣,眼神疑惑,显然是觉得韩嫣有言过其实的嫌疑。
“君侯,据臣所知,李将军和所有人一样,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会选择防守,尽可能的减少损失。他平时射箭,百步十中五六,甚至能中七八,但是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他基本不可能射中,要像梁啸这样敢于一搏,射出超常的一箭,他恐怕做不到。”
韩嫣顿了片刻,又道:“臣也做不到。”
“这倒是一句实话。”刘彻笑了。他拨转马头,下了山岗,沿着林间小道向前轻驰。“让他去雁门吧。”
……
夜间里门关闭,不能回家,梁啸就在泬水旁野营。刘陵提供了三个帐篷,东方朔、胡细君用一个,梁媌、李蓉清用一个,梁啸自己用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凉,梁媌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晚上的野炊也没参加,早早的进了帐篷休息。梁啸和刘陵话不投机,便进帐看望老娘,让李蓉清出去玩一会儿。李蓉清不肯,却被梁啸硬推了出去。梁啸关上帐门,坐在老娘的病榻旁,伸手摸了摸老娘的额头。额头不热,看起来并没有发烧。
“阿母,哪儿不舒服?”
“没事。”梁媌强笑道:“可能是闲得太久了。以前天天织锦,也没生过病,闲了几日,倒闲出病来了。啸儿,等邓国斌做好了新织机,你还是给我讨一架来吧。”
梁啸笑了。“以前没有病,并不代表真的没病,只是一直强压着。阿母,你还年轻,借此机会好好调养身体,将来享福的日子还长着呢。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梁啸把刘陵提出的新建议说了一遍。刘陵接受了东方朔的五百金开价,但是不能一下子支付。她要分期付款,先付一百金,然后每年从利润中提出三成支付给梁啸。无疑,这将是一笔比五百金更为可观的巨款,巨大得梁啸都不太敢接受。
他当然明白刘陵的意思。刘陵不过是以退为进,要用这种利益关系绑住他。但他自认取之有道,不怕惹人非议。何况他又的确急需钱,硬气不起来。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找机会拒绝刘陵不迟。
“啸儿,大丈夫可以不富,却不能不贵。位卑命贱,人微言轻。你可不能满足于钱财,还要争取上进才是。过两天,还是去找找李当户,到郎署报到吧。不入仕,你终究只是一个白身啊。”
“阿母放心,我已经和李当户说好了,过两日便去报道入职。阿母,我听蓉清说,你今天见到李将军了?”
梁媌有些怏怏,没什么精神。“嗯,见到了。”
“你认识李将军?”
梁媌眼皮一挑,看了梁啸一眼,无力的笑道:“我见过他,却不认识他。我们住在城东瓜棚的时候,他曾经从瓜田旁边经过。只是当时没有说话。今天通了姓名,才知道他就是闻名天下的李广。”
“你是不是很仰慕李将军?”梁啸故意挤了挤眼睛,逗梁媌开心。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天下人有谁不仰慕李将军?”
“可是我听蓉清说,阿母对李将军的仰慕超乎寻常呢。阿母,如果你真是仰慕他,到时候我请他到家中做客,你也好近距离多看看他。”
“乱说,堂堂的李将军,怎么可能随便到下属家中做客。”梁媌果然被梁啸逗笑了。“你要想请他赴宴,至少要和他官爵相近。啸儿,等你做了将军再说吧。”
“阿母,你放心吧。别的我不敢说,十年之内,我一定能够做将军,到时候请李将军来做客。阿母,你可要好好保重,好日子刚刚开始呢。”
“啸儿,你这么有志气,阿母甚是欣慰。”
见梁媌精神不足,梁啸帮她躺好,又掖好被角。秋天到了,夜凉很重,受了凉可不得了。他坐在榻边,看着老娘含着笑入睡,心里荡漾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挣扎了一年多,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只是不知道那位窦老太太什么时候死。只有窦老太太死了,小皇帝才能大展拳脚,他这样的武人才有出头的机会。
不期然间,他又想起了黄老与儒家的争斗。淮南王刘安已经编好了《淮南子》,董仲舒做好登台的准备了吗?《春秋繁露》与《淮南子》,一个是儒家经典,一个是道家集大成之作,这两部巨著几乎同时在武帝朝初期面世,恐怕并非巧合,正是儒道之争大幕拉开前的准备。
有谁知道,这看似平静的太平盛世竟孕育着足以影响中华民族两千年的重大变革。
梁啸走出帐篷,坐在帐前,一个人自斟自饮,感慨着历史的耐人寻味。正在这时,荼牛儿领着庞硕走了过来。“阿啸,大虎找到那个人了,他老母的,刘建还真是阴魂不散。”
第101章兄弟
庞硕和秦歌用了几天的功夫,终于找到了梁啸说的那个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的确是盖侯府的,不过他在盖侯府的地位并不算很高。他是盖侯子王充耳的侍从,名叫胡吉。
梁啸一头雾水。“我到长安之后,深居简出,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冲突,更不可能得罪王充耳啊。”
庞硕笑了。“你是没有得罪王充耳,不过你得罪了他未过门的夫人。”
梁啸嗤之以鼻,这个游侠儿又以为自己出去偷香了。不用说,肯定是荼牛儿这个大嘴巴乱说。“不可能,她深居侯府之内,做她的贵夫人,我在长安城外替人看瓜,怎么可能……”
“王充耳的夫人是江都王的女儿,叫刘征臣,是王太子的异母妹。”
“呃……”梁啸哑口无言。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荼牛儿说刘建阴魂不散是什么意思。本以为逃到长安,刘建就无计可施,没曾想刘建的妹妹刘征臣就要嫁到长安来了。
这还真是无路可逃啊。
“我听说,几年前,王信刚刚封盖侯不久,江都王就将女儿许配给了王充耳,不过刘翁主年龄太小,所以一直没有完婚。如今刘翁主已经十五,盖侯府正在筹备婚事,江都王府有不少人来了长安,很是隆重。”
梁啸有点挠头。刘建是王太子,王充耳是侯子,看起来是刘建地位更尊贵,可实际上王充耳是王太后的亲侄儿,王家在长安的势力远比诸侯王大。得罪了刘建还可以逃出江都,得罪了王家大概只能逃出大汉了。
王太后那可是个护犊子的主啊。
梁啸想起了东方朔。在麻烦上门之前,东方朔就提醒过他,很可能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他二话不说,跑到东方朔的帐前,远远的咳嗽了一声:“东方兄,出来一下。”
帐篷里的呻吟声戛然而止,东方朔气喘吁吁的说道:“你是什么射声士,不知道我在行人伦大道么?”
“知道。不过现在有急事,必须要和你商量一下。”
东方朔笑骂道:“不就是盖侯府的事吗,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等着收钱就行。现在滚远点,要不然,我过会儿去找你,陪你睡。”
一想到东方朔那九尺三寸的庞大体格,梁啸什么也没说,捏着鼻子就走了。帐篷里又响起了胡细君的喘息声,伴随着东方朔得意的轻笑声。
“这个牲口。”梁啸骂了一句。他看了一眼远处,篝火还在燃烧,人影却稀疏了很多,不知道有多少人像东方朔,把秋天当成了春天。
汉人风气开放,男女关系看得很轻,像胡细君这样不在乎名份的女子不少。他今天赢了比赛,晚上就有不少妙龄少女在他的帐篷外张望,不过有刘陵这个贵人在侧,那些少女才没有主动和他搭讪。
可想而知,过上十个月,又不知道有多少私生子出世,说不定还有人会取名为啸以示纪念。
梁啸请庞硕喝酒吃肉,聊些游侠儿的趣闻。庞硕是河东平阳人,和卫青是同乡,小时候还一起放过牛。不过庞硕显然不知道卫青后来会有那么大的成就,即使此刻,卫青在他嘴里也是一个不想眼的角色,只是运气好,做讴者的姊姊被天子看中了,这才做了官。
“我倒是有个姊姊,不过我姊姊比我还粗壮,估计天子也看不中。”庞硕哈哈大笑,一口咬下一大块肉,一边嚼,一边说道:“没法子,我只好出来厮混,希望有机会被哪个贵人看中,能靠这两膀子力气混口饭吃。”
“你习过武吗?”梁啸问道。
“学过几式庄稼把式,打打野架还行,遇到牛儿这样的高手,我就顶不住啦。”
梁啸笑了。“大虎,想挣军功吗?”
“这年头哪有军功可挣?”庞硕用袖子抹了抹油光光的嘴角。“李将军天下闻名,立的军功都不足以封侯。我这样的人就更不指望啦。如今民爵又不值钱,拼命挣来也没什么用,不如投靠贵人来得合算。”
梁啸没有再说。他看中了庞硕,倒是想把他培养成和荼牛儿一样的帮手,可是庞硕宁愿依附权贵,他也不好勉强。庞硕说得也没错,靠军功富贵不易,钟离期、李云明都是例子,与其如此,不如依附某个贵人做侍从,既没有生命危险,又能衣食无忧。
只是可惜了,这样的勇士不在战场上立功,只能作为权贵们横行霸道的打手。
梁啸起身到帐内取了两块金饼,塞到庞硕怀里。“这两天辛苦你和秦兄了,这两饼金,拿去喝酒。”
庞硕大惊,连忙推辞。游侠儿施恩不图报,大家义气往来,最多一起喝两顿酒罢了。普通一顿酒,也就是百十钱,好的不过二三百钱,梁啸一下子给两万,庞硕不敢受。
梁啸按住庞硕。“大虎,你不要推辞。你将这钱拿去,买两身好衣裳,再买几口好刀剑。有机会的话,多结交一些高手,向他们学两招,以后也能防身。长安藏龙卧虎,只要你有心,肯定能遇到名师的。拜师交友,哪样不需要钱?”
庞硕感激不尽,不再推辞,小心翼翼的将金饼收好,起身去了。
荼牛儿有些舍不得。“阿啸,大虎他们出了力,的确该谢,可你是不是太大方了?这可是两金啊,市上能换两万多钱,都快抵上我家的家产了。”
“你不用担心钱的事。过些日子,你去江都邸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乡党。如果有的话,托他给你家带十金回去,你姊姊要出嫁了,没有嫁妆可不成,会被夫家欺负的。”
“十金?”荼牛儿倒叹一口冷气。“阿啸,你不会是准备盗皇陵吧?”
“胡说八道。”梁啸笑骂了一句,心中却暗自感慨。韩嫣不过是一个宠臣,都能一掷百金的豪赌,可是对荼牛儿来说,十金就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天文数字。“长安可能不能呆了,我打算去边疆。不把家里安顿好了,你能安心跟我去冒险吗?”
“哈哈,我就知道跟你没错的。”荼牛儿大笑。“阿啸,我阿翁阿母,还有我姊,看到这十金肯定乐得眼睛都细了。从现在起,我就卖给你啦。”
“牛儿,别这么说,我们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就不仅要同患难,还要共富贵。有我的,就不会缺你的。”
“嗯。”荼牛儿眉开眼笑,连连点头,连口水都甩出来了。
第102章坐地起价
第二天起来,梁啸按照往常的习惯,先练习了半个时辰的开弓,又开始每天的日常练习。住进了万户里之后,什么都比住在瓜棚里方便,唯有一项不好:家里没有百步远的空间,习射必须到外面。
如今就在野外,只要立下箭侯,就可以练习了。野外练箭固然宽敞,却也有野外练箭的坏处,一是环境多变,二是围观的人多。梁啸刚把箭侯立下,就引来了一批围观者。射了不到五十箭,旁边就围起了人墙。
梁啸没有听到欢呼声,却感觉到了一些失望,不少人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替李椒遗憾了。
原因很简单,梁啸此刻表现出来的射艺虽然不错,可是和昨天比赛时的神勇一比,那就有云泥之别了。他射了近百箭,射中箭侯的不过三十余箭,射中躬的只有三箭,鹄的更是一个也无。昨天一箭中躬,一箭中鹄,最后一箭更是中的,这已经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传奇,此刻看到梁啸习射,顿时有一种见光死的感觉。
很自然,他们会觉得李椒输得冤枉,不是输在射艺,而是输在运气。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梁啸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心境平静。在公众场合下射箭,本来就要面对众人的评头论足,这也是锻炼心性的一个过程。
梁啸射到三百箭的时候,李椒来了。他看了一会,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兄弟三人,论射艺,我最好。论眼光,还是我大兄最高明。”
梁啸射出一箭,看着箭从箭侯旁飞过,停了下来,甩了甩手。“李兄何出此言?”
“我来找你比试前,我兄长就说我不是你的对手,我当时还不信。现在我相信了。你最强的不是射艺,而是心态。压力越大,你的发挥越好,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我就不行,压力一大,我就会慌,十成射艺最多发挥七成。”
“李兄客气了,你昨天也曾经一箭中的。”
“我那纯粹是运气。你则不同,虽说也有运气的成份,却和平时的苦练分不开。”
李椒说着,取过自己的弓,和梁啸一起射。两人你一箭,我一箭,轮流射击。果然,有了李椒刺激,梁啸的命中率不知不觉的提高了。由三成左右提到了四成,最后百箭,他更是射出了五成的命中率,还有三箭射中了躬,一箭射中了鹄。
梁啸很惊讶。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只当都是运气所致。李椒毕竟是世世受射的射艺世家,他的射艺也许不比自己强,可是他的眼光和经验却非常独到。
“梁啸,去边关吧。在长安,已经没有几个人能激励你了。草原上的匈奴人更擅长骑射,还有射雕手,他们能够激起你的斗志,让你向更高的巅峰发起冲击。”
“我也正有此意。”
“来我李家吧。”李椒发出诚挚的邀请。“家父现在虽然身居未央卫尉,可是用不了多久,一旦匈奴入侵,他必然还会回到边关去。你跟着他去边关,大有用武之地。”
梁啸怦然心动。虽然和李家父子发生了一些冲突,但不打不相识,他们最后还是成了朋友。如果能跟着李广征战沙场,也不枉到这世上来一遭啊。更何况老娘对李广那么仰慕,如果能成为李广的侍从,也能满足一下老娘的虚荣心。
“多谢李兄,容我考虑一下。”
“那当然。”李椒哈哈一笑,收起弓,跳上马。“走吧,我们一起去练骑术。骑射骑射,骑术不精可不成。你来自江淮,想必没怎么骑过马,这骑术需苦练才成。”
梁啸心有同感,叫过荼牛儿,一起跨上马,跟着李椒沿着泬水小跑起来。以他眼下的水平,勉强可以骑在马背上小跑,速度快了就有落马的可能,更别说在奔驰的战马上射骑了。
他连骑射的门槛还没摸着。有李椒这样的高手在一旁陪同指点,对他来说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
在野外游玩了两天,梁啸与李椒、李敢成了好友。梁啸虽然不像他们一样粗豪,但他从心里喜欢和这样的年轻人交往。跟他们在一起,有一说一,无须揣测太多的背后含义,活得比较轻松。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梁媌的病情有加重的趋势,梁啸不敢再耽搁,赶紧回了家,准备延请医匠来治。
刚回家,还没收拾停当,盖侯府的人又上了门。
还是那个中年人,身后跟着几个满脸横肉,耀武扬威的随从。
梁啸此刻已经知道他是谁,也和东方朔商量过对策,看到这些人,他并不惊慌,高喊一声:“东方兄?”
“干嘛?”东方朔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出现在隔壁院子里。他都不用踮脚,隔着院墙就将这边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一看是盖侯府的人,他按着墙头,腾身一跃,就到了梁家,大步迎了上去。
那中年人虽然不矮,可是和九尺三寸的东方朔一比,他还是立刻气短了三分,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的喝道:“干什么?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我知道你们是来谈生意的。”东方朔抱起了手臂。“我是梁家生意的捐人,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中年人打量了一下东方朔,忽然笑道:“你是天子驾前的郎中,居然为人做捐,也不怕坏了前程?”
“坏不坏前程,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中年人被东方朔一噎,脸色更是难看。他摆了摆手,有人提过一只皮囊来。“上次预定了五匹双面锦,定得少了,我们要追加十匹。这是十金,你收好。”
梁啸一听就明白了。看来昨天刘陵给他的五十金露了白,被人盯上了。前后十五匹锦,如果不能及时交货,要赔偿六十金,正好让他倾家荡产。对方大概不知道刘陵支付给他的第一笔是百金,否则还会多加一些。
这是故意找茬的。不过,邓国斌的织机改造成功在望,刘陵已经安排好了生产,别说十五匹,就是三十匹,月底交货也没有问题。
当然了,他根本没打算交货。东方朔给他出了一个阴损的主意,要吞掉这笔定金,却连一根丝也不给。他不知道东方朔怎么才能做到,但是他相信东方朔的智商。这个敢和刘彻玩心眼的家伙,要玩刘建和王充耳还不是易如反掌。
“涨价了。”东方朔接过十金,掂了掂,慢条斯理的说道:“要在一个月之内完成这么多锦,我们要扉织工,要买织机,投入很大,所以要涨价,十金一匹。”
“十金一匹?你这是要坐地起价么?”中年人怒了。“在江都国,双面锦不过一金一匹。”
“江都岂能和长安比?”东方朔嗤之以鼻,将布囊塞回中年人的怀中,又转身对梁啸说道:“两金一匹太亏了,把定金还给他吧,再赔他的二十金,把那五匹锦一起卖给别人,还能多赚点。”
第103章利令智昏
一听还有别人买双面锦,已经转身,打算拂袖而去的中年人顿时竖起了耳朵,停住了脚步。“还有谁要买锦?”
“你这人真有趣。”东方朔不屑的笑了起来。“有谁要买锦,我能告诉你吗?双面锦独一无二,想买的人多了。太后寿辰将近,想送礼邀宠的人可不仅是盖侯府。”
说话间,梁啸让李蓉清捧来了二十金,交给东方朔。东方朔接过,塞到中年人怀里。“你点点,出了这个门,我们可就不认账了。”
“等等。”中年人眼珠一转,满面春风,将二十金推了回来。“十金就十金,我马上派人回去取钱,将定金补齐。不过,你到时候要是拿不出来,或者数量不全,耽误了盖侯府的大事,这……”
“嘿嘿……”东方朔一笑,又将二十金推了过去。“想赶上太后寿辰都有些勉强,一个月交货更不可能。与其到时候纠缠不清,还是算了吧。这是赔偿你的二十金,你可仔细收好了。”
中年人原本就有些犹豫,听了东方朔这话,笑得更加灿烂。他和东方朔好说歹说,答应将期限宽限至一个半月,又承诺将原先的五匹价钱补足,逼得东方朔无语可说,只得勉强应承,给他一天时间做决定。
中年人匆匆的走了。东方朔关上门,冷笑一声,嘴一撇,一脸的一屑。“沐猴而冠,利令智昏。”
一直在旁观的梁啸咳嗽了一声:“东方兄,你这可是连我都给骂了。”
东方朔一愣,打了个哈哈。“你不一样,你是一个聪明的猴子。你想啊,我这么聪明的人会和愚者交往吗?你能和我做邻居,足以塞悠悠众口。”
梁啸很无语。这货还真够自恋的,忘了被秋千式逼得发疯的时候了。
“不要耽误时间,立刻去找刘翁主,让她千万保密。要不然,这笔大生意可就黄了。七十五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对了,这里面还有一成是我的,你可不能忘了。”
“放心,少不了你的。”梁啸叫来荼牛儿,翻身上马,悄悄的出了里。
……
盖侯府。
刘建看着中年人,眉头紧皱。“胡吉,你搞清楚了没有,他是不敢接,借涨价推辞,还是真有人要买双面锦,欲向皇太后邀宠?”
“两者都有可能。不过,臣以为后者可能性更大。梁啸和淮南翁主走得很近,昨天在泬水旁比箭,淮南翁主可是力挺梁啸,开出了与李椒一样的赔率,又当众替梁啸扬名……”
“一个半月,有可能拿出十五匹双面锦吗?”
“按理说,绝不可能。不过,如果有淮南翁主相助,招募织妇,十几台织机同时开动,由梁氏从旁指点,加上学习的时间,应该也是够了。如果织机再多一点,织出二三十匹也是有可能的。”
“那刘陵现在招募人了吗?”
“臣派人查过了,还没有动静。也许是他们在暗中进行,也许是他们根本不想接。毕竟织妇是贱业,梁啸既想入仕,自然会极力避免。有淮南翁主相助,他又不缺钱。”
刘建掐着下巴上刚刚冒出的茸毛,想了很久,咬咬牙。“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输了这一阵。十金就十金,你把定金送去,再派人盯着,有机会便盗锦毁机,顺便宰了他们全家,斩草除根。”
胡吉应了一声,却不离开。他偷偷看了刘建一眼。“殿下,这里可是长安,梁啸箭术不俗,万一……”
“你还知道这里是长安,不会去多找一些身手好的游侠儿?”刘建怒了,飞起一脚,将胡吉踢倒在地。“不杀梁啸一家,我能睡得安稳吗?你弟弟的仇能报吗?”
胡吉翻身爬起,连连叩头。
……
梁啸找到了刘陵的时候,刘陵正立马松冈之上,看着长安城发呆。
见梁啸小心翼翼的控着马,一路小跑而来,刘陵笑了。她一抖缰绳,轻踢马腹,从松冈上奔了下去,片刻时间就奔到了梁啸面前。梁啸扬手示意:“翁主,翁主……”
“追上我再说。”刘陵策马从梁啸身边经过,故意逼了梁啸一下,险些将梁啸从马背上推下去。梁啸大惊,紧紧的勒住缰绳,双腿用力夹着马腹,就差趴在马背上了,才避免了摔个四脚朝天的下场。看着飞驰而去的刘陵,梁啸挠了挠头。
让他去追刘陵,他可没这本事。
“梁君,有急事么?”雷被赶了过来,勒住座骑,拱了拱手。
梁啸连忙还礼。“是有点事要和翁主答应,能烦请雷君请翁主等一等我么?”
雷被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梁君去追吧,翁主总有慢下来的时候。”
梁啸听了,觉得这话有些怪异,却又无计可施,只得拨转马头,一路小跑着追了下去。好在李椒将青骢马训得很好,他又骑了两天,互相熟悉了一些,总算避免了落马的窘境。
刘陵跑了一会,见梁啸没能追上来,只得勒住了缰绳,在路上等候。过了好一会儿,梁啸终于赶了上来。
“怎么这么慢?”
“我刚学骑马,骑术太差了,不能和翁主相提并论。”梁啸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说道。
刘陵得意的笑了一声,扬了扬马鞭。“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令堂的病体如何,找医匠了没有?”
“蓉清去请医匠了。我来求见翁主,是有事请翁主帮忙。”
“是么?”刘陵眨眨眼睛,笑语盈盈。“看在你昨天帮我赢了一大笔钱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回。”
梁啸把刘建的亲信冒充盖侯府的人上门追加定单的事说了一遍,又将东方朔的主意告诉了刘陵。刘陵眉头一挑,嗔道:“人皆道齐人奸诈,果然不错。这东方朔好大的胆子,居然连我都算计了进去。他是为了一成佣金,我又为何而谋?”
刘陵说着,斜睨着梁啸。梁啸苦笑,低下头,借着行礼避开了刘陵炙热的眼神。
“翁主,东方曼倩是不世出的智者。翁主有事,若能多多向他请益,一定可以化险为夷,遇难成祥。”
“啐!”刘陵抬起手,轻轻的抽了梁啸一马鞭。“胡说八道,我能有什么险,什么难,需要那个浪荡子帮我。梁啸,你若不能让我有利可图,我是断然不会帮你的。等你被刘建逼债,看你还能不能如此矜持。”
第104章忠言逆耳
梁啸无语,沉吟良久。“翁主,我倒真有一个建议,只怕翁主不肯听。”
刘陵略显夸张的哦了一声,歪着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梁啸。“你终于肯为我出谋划策了吗?不会是东方朔那齐儿借你之口,宣他之言吧?”
“不是,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与东方曼倩无关。”
梁啸抬起头,他静静的看着刘陵的眼睛,神情很严肃,没有一点玩笑之意。刘陵见了,有些尴尬,却又觉得心里一暖。她从梁啸的眼神中看出了梁啸对她的关心。
“说吧,我洗耳恭听。”
“翁主,你还记得我家的葡萄吗?”
“记得。”刘陵的脸红了。想起葡萄,她就想起了在葡萄架下的秋千上,梁啸曾经窥破了她的真身,心里不由得一阵羞恼。“你想说什么?”
“我听翁主说过,淮南也有葡萄?”
“是的。”
“翁主,葡萄乃是西域之物。西域万里,胡商往来,不外乎两条道。一条是陆道,经由万里草原,逶迤西行,如今被匈奴人控制。一条是海道,淮南、江都便是起点。”
刘陵的眼神严肃起来。她已经听出了一点梁啸的意思,只是不太肯定。梁啸怎么会对西域这么了解?以前可没听他说过。
“翁主,天下很大,远比你知道的大汉辽阔。以翁主的实力,可以货通天下,富可敌国。以翁主的智慧,可以播化四野,德育万民。”
“你是劝我效夫子乘槎浮于海,自我放逐于荒外?”
“翁主,大汉之外,并不一定就是蛮荒,还有……蓬莱仙境。”
“哈哈……”刘陵笑了,笑得有些苦涩。“一听就是东方朔的口吻,你果然是替人传话的。”
梁啸无奈。他是怕刘陵不能理解世外桃源的意思,只好用仙境这个汉人熟悉的词汇来代替,没想到却让刘陵误会了。他叹了一口气,恳切的劝道:“翁主,这真是我的肺腑之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若回淮南,可以找机会问问那些胡商,就知道天下之大,纵使是淮南王府的门客也不能穷尽……”
刘陵转过头,睨了梁啸一眼,笑道:“我淮南王府的三千门客都不能穷尽,你却知道?”
梁啸语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不小心,又说漏嘴了。果然是关心则乱啊。还好没说出什么罗马、大秦的来,要不然真没法解释了。
“好了,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见梁啸窘迫,刘陵不忍再挤兑他。她沉默了良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回去吧,织锦的事,我会配合你们。你小心些,刘建是个疯子,若他真到了长安,你的处境会很危险。天子脚下,可不怎么太平。”
事情谈完,梁啸本想就此离开。可是见刘陵心情低落,他又不忍心留下她一个人。王侯之家不比普通百姓,各种斗争复杂,淮南王心有异志,刘陵身在京师,担负着重任,心里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她再聪明,毕竟只是一个花季少女。如果在后世,她这个年龄还在看偶像剧呢。
“你……怎么不走,还有事?”
“没有,我……我就是想陪翁主看会儿风景。”
“噗哧……”刘陵展颜而笑,原本凝重的眼神又流动起来。“好啊,要是再作一篇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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