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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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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主动撤退,将漳浦拱手让给南越;要么不惜代价强攻,争取在短时间内拿下石榴岭,抓住梁啸和赵婴齐,掌握主动权。

说是两条路,其实只有一条路。如果他主动撤了,他这个国相估计也就做到头了。他发起的战争,结果寸土未得,反而丢了漳浦,让南越的势力侵入闽越境内,还遭受了三路大军的包围。他如何面对那些反对的声音,如何面对闽越王的责备?

想想都觉得头疼。

“你父亲估计要损失多少人?”

景平看看余善,犹犹豫豫的伸出一只手,在余善面前晃了一下。余善的脸疼,抽动眼角的肌肉,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乜了景平一眼。“多少?五千?”

“顺利的话……五千,不顺利的话,可能要再加五千。”

余善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脸颊一阵剧痛。他连忙捂住脸,紧紧的咬着牙,以免自己骂出声来。只为了梁啸和赵婴齐两个人,可能需要折损一万人?这个损失也太大了。超过三成的损失,惨胜如败,稍有不慎,说不定会导致全军崩溃。

“我……再想想。”

“喏。”景平深施一礼,嚅嚅的退了出去。

余善捂着脸,却不是脸疼,而是觉得牙疼、心疼。一万人的损失实在太大了,让他一时无法接受。不过,他对景昭的眼光又颇为信任。景昭为人谨慎,这个估计应该不会太离谱。就算不用万人,五千人也是无可避免的。

景昭给出了他的建议,现在就看他如何选择了。

石榴岭上,一片欢腾,赵婴齐等南越将士围着梁啸等人,有说有笑,气氛轻松。

那匹被梁啸命名为新月的白马也成了万众瞩目的明星。南越将士见惯了矮小的滇马,何尝见过如此高大神骏的战马。余善骑着新月出现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这匹马与众不同,如今马到了面前,可以近距离欣赏,更觉得这匹马气度不凡,一举一动都透着高贵的气质,身上的皮毛更是如丝绸一般光滑,令人爱不释手。

不小骑士都凑了过来,希望能亲手摸一摸这匹来自西域的神驹,眼中透着渴望和羡慕。

赵婴齐和梁啸相熟,知道梁啸的胡妾叫月亮,曾经有一匹白马,在梁啸出使西域的时候战死了。梁啸给这匹马起名为新月,自然是要留给胡妾月亮的。他虽然想要,也不好意思开口索取。

不能讨要,只能趁着这马还是梁啸的,多亲近亲近。

夜色低垂,梁啸与赵婴齐等人站在山梁之上,眼前一望无际,闽越军的大营遍布在山谷之中,点点篝火宛若繁星。赵婴齐心情轻松,面带微笑。

“君侯,这一战,应该击破余善的胆了吧?景昭好像受伤了,不知道会不会死?”

“的确不可不防。”梁啸背着手,眉毛轻轻一扬,笑道:“景昭为人谨慎,但是经验丰富,如果由他来主持军务,这一仗不会出现太多的意外。如果他死了,以景平的资历,恐怕不足以平衡余善,余善会出什么样的招数,我们无法想像,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赵婴齐有些意外。“还能有什么样的打算?”

梁啸咂了咂嘴,四处看看,然后不动声色的向前走了两步。赵婴齐会意,跟了上去。

梁啸轻声说道:“你不要忘了,余善有三万人,就算是十比一的伤亡比例,他也承受得起。我们则不同,这些骑士都没有经过真正的血战,一旦伤亡超过两成,士气必然受挫。伤亡逾半,我们的兵力就不足以守住山岭,很可能会溃败。所以,如果余善发狠,要用两三千人换你我的人头,这事就有点麻烦。”

赵婴齐眨眨眼睛,一时无语。他想了很久,又问道:“那该怎么办?”他顿了顿,又道:“我想,君侯一定会办法的。”

梁啸无声的笑了起来。赵婴齐果然是个雏,不论是喜是忧,都藏不住,情绪波动太大。

“殿下,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要想守住山岭,击败余善,你的意志是真正的关键,是成为以少胜多的名将,威镇天下,还是要临阵而退的懦夫,为吕相笑,全在于你的选择。你和余善,必有一人折在这石榴岭上。狭路相逢勇者胜,殿下,你做好准备了吗?”

第519章开战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多少有些套话的嫌疑,唯独梁啸说,却是那么自然,那么有底气。他的成功轨迹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最好诠释,他的冠军侯爵就是最好的证明。

赵婴齐怦然心动。以少胜多的名将,威震天下,这样的字眼对他来说太有杀伤力了。更重要的是,有一个成功的样板就在他的面前,这不是一个摸不着的幻影,而是实实在在的可能。

梁啸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做到?论身份,我比他还要强三分呢。他第一次去西域的时候,身边不到十骑,我现在身边却有四五百骑。他不过是个平民,我却是南越的太子。

我能输给他?

赵婴齐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跟着慢慢挺起,整个人像是打足了气一般,多了几分雄壮。他盯着梁啸,一字一句的说道:“君侯,我准备好了。你说吧,该怎么办?”

梁啸莞尔而笑,眼中露出几分释然。他伸手拍拍赵婴齐的肩膀,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赵婴齐听了,连连点头,眉开眼笑。他挑起大拇指,连声赞道:“君侯,高,实在是高!”说完,双手抱拳,拱拱手,潇洒地一撩大氅,转过来,昂首挺胸,像一只即将上阵的锦雉,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梁啸看着赵婴齐的背影,悄悄的吐了一口气。

要想以弱胜强,以少胜多,意志是关键。他率领二十骑悍然出击,破阵,夺马,固然是看到余善、景昭轻敌,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但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激励被吓坏的南越将士。

这些将士都是养尊处优,没有见过多少战争残酷的禁军,突然见到这么多的敌人。难免慌乱,难免心虚,一旦交战,被鲜血和死亡一刺激。他们很可能就会乱了阵脚,甚至发生溃逃。

视死如归的战士不仅仅需要严格的训练,更需要战场的历练。这些南越将士离真正的勇士还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梁啸等不及,他必须利用一切机会,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欺骗他们,也要让他们鼓起勇气,藐视敌人。否则,等待他的只能是兵败身灭。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是梁啸激励赵婴齐的话,也是为了激励他自己的心灵鸡汤。说完这句话,他觉得浑身轻松,一直以来纠缠他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余善又如何?天子又如何?狭路相逢,无非亮剑而已。

几棵高大粗壮的石榴树下,赵婴齐集结了什长以上的将领训话。统一思想。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要像一根钉子,牢牢的扎在这石榴岭上。谁敢来惹我们,哪怕他是一头犀牛,我们也要扎他一身血。”赵婴齐挥动手臂,神情凶狠。“若有贪生怕死之辈,也休怪老子心狠手辣。老子战死之前,一定先将那些懦夫剥皮抽骨,碎尸万段……”

将领们神色凛然,连大气都不敢出。

“此战成功,诸位就是我南越的栋梁。我保诸位一世荣华富贵。海枯石烂,绝不食言!”

赵婴齐举起两根手指,对天发誓,神情庄重。

将领们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吼道:“愿与殿下共进退!”

梁啸给他的建议很简单,只有两个字:赏罚。赏者,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罚者,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如果撤退只能耻辱的死去。不如英勇向前,光荣的战死在沙场之上,还可以博个身后名,为子孙谋些福利。赵婴齐是太子,他活着,荣华富贵可欺。他如果死了,这些将士都不会有好下场。赵婴齐一开口,将领们就都明白了,话已挑明,后路已断,除了跟着赵婴齐与余善血战到底之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一点,相信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可以分得清其中的轻重。唯一应该考虑的就是怎么战胜余善。这时候,在赵婴齐的示意下,梁啸闪亮登场。

“诸位的勇气和忠诚,令人敬佩。”梁啸拱拱手,环顾四周。“能与诸位并肩作战,是梁某的荣幸。”

将领们哈哈大笑,能得冠军侯一句赞,也是不容易啊。梁啸训练他们骑射的时候,没少骂他们废物。原本不少人还有腹诽之心,现在看到了梁啸的惊人技艺,他们也只能认怂。这时候梁啸赞他们勇气可嘉,对他们也是一个莫大的鼓舞。

他们大多是秦军后裔,没什么文化,却继承了秦人的悍勇和血性,也沿袭了秦人对军法的服从,对梁啸这个兼有教官和将军的年轻人,他们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余善见识过了骑兵的威力,短期内恐怕不敢再与我们在山谷间决战。只要他的脑子不坏,他肯定会选择强攻山岭。强攻山岭固然会增加伤亡,但与骑兵的冲击力相比,还是更合算。毕竟他们有近六十倍的兵力,再大的伤亡也承受得起。”

梁啸停了下来,看着将领们的脸色。果然,一想到六十倍的兵力差距,他们刚刚被赵婴齐激起的雄心顿时打了折扣,每个人都露出了畏惧之色。赵婴齐有些急了,连连冲着梁啸使眼色,示意他气可鼓,不可泄。

梁啸视而不见,他淡淡的笑着,让这压抑的气氛慢慢发酵。战斗毕竟是很现实的事,勇气要有,但只有正视现实的勇气才是真正的勇气,否则,一旦战斗开始,幻象被打破,反而会崩溃得更快。

就在这种压抑快要到极限,压迫得每个人都难以呼吸的时候,梁啸轻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并不响亮,却透着说不出的轻蔑。南越将领不由得红了脸,尴尬地看着梁啸。

梁啸背着手,在帐内来回转了两圈,又慢慢站住,转身四顾。“诸位听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吗?”

众人不解,面面相觑。

“诸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要冒险将大营移到石榴岭吗?”

赵婴齐心领神会,笑道:“没错,这石榴岭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有利地形。有了这么好的地形。别说余善有六十倍的兵力,就算有一百倍,又能如何?”他忽然想起了梁啸西行时与浑邪王战斗的经历,笑得更加开心。“当年冠军侯以十人击败浑邪王四千精锐。还临阵斩杀了浑邪王,就是利用地势之利。”

众人恍然大悟,齐齐地松了一口气。既然梁啸曾经利用地形,以一当百,那六十倍的兵力差距也不足为奇了。余善再厉害。还能比草原上的浑邪王厉害吗?

其实,包括赵婴齐在内,对那一战的真实情况都不怎么了解,他们也不知道浑邪王究竟有多厉害。但是在他们看来,梁啸能以二十骑轻松击溃余善四五百人,有四千骑的浑邪王自然更加厉害,至少要比余善厉害得多,四百倍的兵力差距也比六十倍更夸张。与那一战相比,余善何足道哉。

一张一弛,让南越将领经历了一次从希望到绝望。又从绝望到希望的过程,看似又回到了原点,实际上区别甚大。他们此刻就像叠打过的钢刀,去掉了一些杂质之后,变得更有韧性。

梁啸随即给他们安排战术。这些人都曾是接受阵法训练的第一批学员,对阵法的理解比普通将士更深,梁啸一说,他们就基本理解了,频频点头。

梁啸要求他们加强小阵的训练,务必要让小阵中的士卒配合默契。同时再加强小阵之间的互相照应,利用好身边的地形。只有如此,才能尽可能的减少伤亡。要想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不仅要有必胜的意志,还要有行之有效的战术。

将领们听得非常认真,一一铭记在心。回到各自的营之后,他们纷纷召集自己的部众,传达精神,鼓舞斗志。既让这些普通士卒意识到战斗的艰苦。又为他们树立必胜的信心,做好战斗的准备。

接下来的两天,不用梁啸催促,每一个南越将士都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他们根据划好的防区分配任务,熟悉自己防区内的一草一木,做到心中有数,以便来去自如,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迅速到达。

将领们言听计从。

数日之后,余善经过仔细权衡,终于做出了决定,对石榴岭发动了强攻。

朝阳初升,一队队闽越军走出大营,来到石榴岭下布阵。大概是因为几天前被骑兵突袭的阴影过于浓重,闽越军非常谨慎,离石榴岭还有千步之遥就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摆下数个千人阵,所有的士卒都手持长矛、盾牌,张弓引弦,严阵以待。

立下警戒阵型之后,其他的将士依次进入阵地。他们沿着大河南岸西行,来到石榴岭的正面,立下中军阵地。前后左右四个方阵护住中军就位,立起一个三四丈高的点将台。余善在一群僚佐的簇拥下登上点将台,威风凛凛的四顾示意,安然入座,僚佐侍立在左右,两个歌伎抱着乐器坐在一旁,军吏侍立台下待命。二十面牛皮大鼓一字排开,鼓吏裸着上身,露出黝黑虬结的肌肉,神情彪悍。

战鼓声中,担负攻击任务的战士进入阵地,十二个闽越步卒千人队分作四面,每面三千人,以千人为单位,成品字形列阵。

总共两万多人,将河谷填得满满当当,中军后阵甚至将阵地延伸到了河南的山坡上。战鼓节奏舒缓,战旗迎风飘扬,杀气腾腾,威武雄壮,似乎仅凭气势就已经胜利了一半。

如果梁啸没有事先提醒南越将士,余善说不定真会得逞。岭上只有五百人,被四五十倍的敌人围住,任何一面至少都有五六倍的敌人,这种震慑力绝非常人可以抵抗。四面被围,无路可退,更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绝望情绪的场景。

正因为事先有所预料,提前做好了准备,南越将士才能保持相对的平静,静静地打量着岭下列阵的敌人,梁啸也才能和赵婴齐谈笑风生。两人举着千里眼,一边观察着岭下的闽越军,一边闲聊。

“只看到余善,没看到景昭的战旗,看来景昭不是死了,就是伤势过重,无法亲临战场指挥。”

赵婴齐点了点头。“余善应该比景昭好对付吧?”

“有些差距。不过,对我们来说都一样。不管是谁来,都要打得他头破血流,鼻青眼肿。”梁啸放下千里眼,在希娅端来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轻轻的晃着。“殿下,对你来说,余善就相当于浑邪王,你一战成名的机会来了。”

赵婴齐故作轻松的哈哈一笑,却掩饰不住心里的快意。如果真如梁啸所说,这一仗打赢了,他就真的一战成名了。对手是闽越的国相,五百对三万,不管余善是不是废物,这一战都将是一场重大胜利。

“能和君侯并肩,我三生有幸。”

梁啸笑笑,摆摆手。“我就不掠美了。这一战,由殿下亲自指挥,我为殿下掠阵。若有需要,我随时可以提刀上阵,为殿下效劳。”

“有君侯在侧,我就放心了。”赵婴齐站起身来,拍拍胸口,大步流星的走向设置在高地上的指挥台,十名亲卫紧紧跟上。赵婴齐登上台,鼓吏抡起鼓桴,缓缓击响了战鼓。

雄浑的战鼓声响起,和岭下闽越军的战鼓声交相呼应。

坚守在各自阵地上的南越将士转过来,看向台上的赵婴齐,山呼万岁。赵婴齐抬起手,轻轻一按,满面笑容的向四面欠身致意,神情轻松,气度从容,颇有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风度。

“众将士!”赵婴齐举起右拳,运足了一口丹田气,大声喝道:“你们是南越最强的勇士,又经过冠军侯的精心教导,几个月来,你们辛苦训练,流血流汗,为的是什么?”

石榴岭虽小,毕竟方圆数里,南越将士很难听清赵婴齐的声音。不过,各什的什长事先都进行过彩排,知道赵婴齐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赵婴齐话音一落,他们就率先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大声喝道:“破军杀敌,斩首立功!”

普通将士也不多想,立刻跟着自己的什长大吼:“破军杀敌,斩首立功!”

四五百人齐声怒吼,气势也甚是惊人,一时竟将岭下闽越军的战鼓声压过。梁啸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听了这些依稀带着几分秦人遗风的怒吼,心里也难得的涌起几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

第520章初战

双方的战前示威不相上下,南越军居高临下,看起来似乎更胜一筹。松涛阵阵,配合着雄壮的吼声,站得高,传得远,无形中就压了闽越军一头。

更重要的是,在闽越军头顶还坐着一个人:梁啸。

梁啸坐在一道延伸出山岭主体数十步的陡坡上,直面大河以南的余善中军,两侧山坡陡峭,几乎直上直下,很难攀登,闽越军只能看着他,却碰不到他,看似危险,实质拉风而又安全。

他在这里坐着,位置比赵婴齐低一些,看起来像是为赵婴齐做前锋主将,但位置前突,不论是岭下的闽越军还是岭上的南越军,都有近一半的人能看到他。对闽越军来说,他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人无法忽视。对南越军来说,他却是一块压舱石,只要看到他,心里就有了底,再大的风浪也不怕。

这样的位置,当然是他精心挑选的,为的就是那种看不见,说不明,却能真切感觉到的心理影响。

听到身后南越军的怒吼声,梁啸很满意。南越将士此刻的心理状态是稳健的,有斗志,而又不轻狂。他们知道即将开始的战斗是艰苦的,却又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这才是打硬仗应有的心理状态。

接下来,就看他练的小阵能不能以一当十,发挥出传说中的威力了。据说戚继光的鸳鸯阵练成之后,每次出战都能大胜,而自身的伤亡却可以忽略不计。他的小阵虽然没有狼筅那样的奇形兵器,但他面对的敌人也不是手持锋利倭刀的倭寇,效果应该相去不远。

双方兵力优势悬殊太大,他必须将自身的伤亡降到最低,要让余善碰到头破血流,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知难而退。

低沉的战鼓声响起,战斗正式拉开序幕。

岭下。四面列阵的闽越军品字形阵势的最前面一个千人队散开,小心翼翼地向坡上攀登。

梁啸晃着二郎腿,看着正面山坡下的闽越军。这个千人队算不上什么精锐,第一次试探性攻击,惯例都是用战斗一般的普通部队作炮灰。试探对方的虚实。只有看到对方的破绽,决定一击定胜负的时候,才会用上真正的精锐。

石榴岭不算太高,也就是两三百步,但面对大河正面的山坡坡势最缓。长度相应也最长,有四五百步之遥。最下面的两百多步接近平地,其上则越来越越陡,连行走都有些困难。闽越军还要防备岭上突然放箭或抛石,走得更加小心,几乎是步步为营,用了近一顿饭的功夫,才算爬到了半山腰。

眼看着快要进入射程,闽越军停下了脚步,再一次查看地形。准备接战。

在刀盾手、长矛手的掩护下,弓箭手站成两排,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射击。刀盾手、长矛手也如临大敌,眼睛紧紧的盯着头顶的树林,生怕里面突然射出箭来,抛下石来。更有人不时的看一眼位置突前的梁啸。这位据说是箭神,能于几百步之外取得性命,上一次骑兵突阵,国相和景将军都被他射伤。不能不加倍小心。

梁啸的威名已经被传得近乎神话,他的一举一动都倍受关注,特别是负责正面进攻的闽越军校尉吴诸更不敢有丝毫大意。神箭手就是军中狙击手,而狙击手重点关照的目标就是对方的将领。这是人人皆知的常识。面对梁啸这样一个传奇般的神箭手,任何一点疏忽都有可能导致性命危险。

岭上一片安静,只有战鼓声不紧不慢地响着,却看不到准备迎战的南越将士。树林之中,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一些人影,却分不清是观察情况的斥候。还是准备迎战的士卒。

南越军的反应不合常理,让吴诸深感不安。看不见的敌人更可怕,这是所有人都会有的思维惯性。实际上,这正是梁啸安排南越军将士藏在树林中的目的之一,利用一切可能,持续给对手施加心理压力,让他们在紧张中无谓的消耗体力,自己则以逸待劳。

不仅是正面的山坡上如此,其它几面山坡上同样如此。四五百名南越骑士下马步卒,所守的范围有限,因势利导,待对手爬上坡顶再进行反击,也是无奈的选择。

吴诸等人不是梁啸肚子里的蛔虫,想不到这么多,见南越军迟迟不出现,他们只能击鼓向山下的余善请示。闽越军的战鼓声此起彼伏,都是请令是否攻击。

中军的余善迟疑了一会,发出了攻击的命令。

在军令的催促下,闽越军士卒齐声呐喊,一百名刀盾手、长矛手排斥着同等数量的弓箭手上前,冲到林外五六十步的地步,停了下来,开始射击。

百十枝羽箭飞跃而起,射入树林之中。

树林之中寂静无声,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似的。

闽越军射了一阵箭,见没有反应,更多的弓箭手冲了上来,相隔十余步,立下掩护阵势。紧接着,两百刀盾手、长矛手穿过来弓箭手之间的空隙,向树林冲去。

虽然只有五六十步,但毕竟是上坡,还要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闽越军士卒走得很艰难,爬得呼哧呼哧直喘,汗流浃背。等他们冲到树林边,也没有人下令,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一边观察着林中的情况,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

就在这时,树林深处突然一阵急促的鼓响,数十枝利箭飞出。数名闽越军士卒中箭,惨叫声四起,阵形顿时大乱。等他们将盾牌举起来,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的时候,树林却又重新安静下来,鼓声消失了,羽箭也不见了,只剩下中箭的同伴哀嚎声在耳边萦绕,更增添了一份诡异的气氛。

闽越军士卒惊魂未定,向身后的吴诸请示,吴诸考虑片刻,又派了两百人上来,总共四百人,在树林边缘列阵。这才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的走进树林。

看着两三百闽越军士卒消失在树荫之中,梁啸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前戏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的肉搏了。小阵能不能发挥他期望的作用,南越将士能不能顶住闽越军的攻击,以少胜多,就看接下来的战斗表现了。

初战的胜负,影响到双方的士气。特别是南越将士的士气。

梁啸的手指在轻轻的跳动,仿佛在弹奏一曲无声的战歌。

应和着他的手指,突然间,树林中战鼓声大起,南越将士齐声怒吼,从藏身之处冲出了来,十人一阵,冲向刚刚进入树林,尚未看清楚四周情况的闽越军。看着闽越军一步步的爬上来,他们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此刻听到出击的战鼓声,立刻如猛虎下山,杀向闽越军。

林外阳光灿烂,林中却昏暗许多,又累又热的闽越军士卒从明处走入暗处,一方面欣喜于林中的清凉,一方面却有些不太适应环境。再加上前前后后爬了小半个时辰的山坡,遇到了不少诡异的事,体力消耗不少,心里那根弦更是绷得紧紧的。骤然遇袭,不免有些慌乱,一时间大呼小叫,仓促应战。

一个养精蓄锐。以逸待劳;一个身心疲惫,精神紧张。战斗一开始,情况就对南越军有利。

而让闽越军士卒更加郁闷的是,南越军的阵型与他们估计的大相径庭。南越军士卒没有像他们一样排成几列横阵,而是结成小阵,各自为战。尚未接触。对方的箭先射到,然后长矛刺到,再然后刀剑砍到。长短结合,远近兼备,攻势凌厉。

闽越军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像山贼一样灵活,却比山贼更加凶猛的对手。他们轻而易举的突入闽越军的阵势,大砍大杀,转眼间就砍倒数十人。闽越军虽然奋起反击,但是他们相互之间缺少配合,只能三五成群的各自为战,面对南越军的小阵,他们束手无策,纷纷倒地,惨叫声四起。

见此情景,南越军士卒信心大增,杀得更加快意。将士们吼叫着,互相打气,什长一边杀敌,一边留神整个局势。他身处阵中,四周都有同伴保护,可以从容观察对方和已方的情况,及时做出调整。在对手不能给他们造成足够威胁的情况下,他们士气如虹,将平时训练的结果展现得淋漓尽致,大杀四方。

虽然南越军只出动了五个小阵,面对两三百闽越军,他们却占据了上风,牢牢地控制住了局面。在他们的立体攻击下,闽越军士卒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剩下的人也惊恐莫名,步步后退,有的甚至转身就逃,冲出树林。

听到树林中的喊杀声,吴诸也非常紧张,正当他犹豫是不是要派更多的人冲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部下退出了树林,而且神情狼狈,顿时大惊失色。他一面喝令部下不得后退,一面带着人冲了上来,赶到树林边,抢上前去,挥剑砍倒几个逃兵,这才勉强控制住形势。

林中渐渐平静,喊杀声散去,就连伤兵的哀嚎都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

吴诸更加不安。他在亲卫的保护下,带着五百士卒,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树林。

树林中横七竖八的躲着很多尸体,放眼看去,几乎全是闽越军,看不到一个南越军士卒。刚刚还活蹦乱跳的两百多人,现在无声无息的倒在血泊之中,惊恐的表情凝固的脸上,更让人心惊肉跳。

树林中的气氛凝重如山,压在每一个闽越军将士的心头,让他们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就在这时,战鼓声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箭雨从四面射来。闽越军士卒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吴诸一面下令结阵,一边环顾四周,惊恐地发现自己似乎被包围了,甚至连身后都出现了敌人的身影。

这是多少人?吴诸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余善说,南越军只有四五百人,他这里有五六百人,南越军要包围他,数量绝不可能比他少,否则没有任何意义。难道赵婴齐和梁啸将所有的人都派来对付我了?

吴诸随即否定了这个猜想。他自己清楚,作为一个没什么战功,全凭资历积累才升于校尉的普通将领,他根本入不了南越太子、大汉冠军侯的眼,不可能得到这么高的待遇。

要么是余善对南越兵力的估计有误,要么是出了其他什么事。不管什么事,都不是什么好事。

没等吴诸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南越军将士已经发起了进攻。有了刚才那一次实战的检验,他们现在对小阵的威力坚信不疑。没有了紧张和不安,他们的动作更流畅,配合更默契,攻击也越发凌厉,有如神助。

惊魂未定的闽越军士卒根本挡不住他们的步伐,被打得节节败退,伤亡惨重。

闽越军士卒终于崩溃了,再也没有人听吴诸的命令,也没有人战斗,只知道逃命。失去了阵势,再多的人也是一盘散沙,在结阵而斗的南越军将士面前毫无反抗能力。

南越军将士越战越勇,几个小阵互相配合,攻击前进,牢牢的堵住了吴诸,将他斩杀在阵前。

闽越军全线崩溃,除了几十人逃出树林之外,超过五百人被斩杀在树林中。

正面战场结束战斗的同时,其他几个战场的战斗也接近尾声,闽越军的第一波攻击全面失败,损失过半,最惨的一个攻击千人队几乎全军覆没。包括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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