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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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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将军果然是经验丰富的宿将,只能取巧一时,却骗不了一世。”梁啸半真半假的拍了个马屁。“如果只有三五百步,不惜马力的狂奔也许有机会侥幸取胜。纵使跑不赢,大家聚在一起,也能凭借挡位取得一些先机。可是绕大营一圈,至少有七八里路。这么远的路程,不能只凭一口气,催得越紧,反而容易让战马力竭,会放大体重带来的差距。最多半程,队伍就会分开,就算你的部下想玩阴招,也赶不上了。”

雷象本来就猜到了几分,再听梁啸一解释,他已经全明白了。看起来,这只是一个小问题,但是从中却能看出双方对骑兵战术的差距。按理说,他对滇马更熟悉,可是,梁啸以他对骑战的了解,综合考虑了多方面的因素,取得了意料之中的胜利。

雷象既有些惋惜,又有几分庆幸。梁啸在骑战上的实力越强,他越有可能从中获益。只要能练出一支真正的骑兵,二十匹好马又算得了什么。

“君侯,论速度,你是赢了。可是跑得快,不代表战力就强,这些人身材如此矮小,拉不开强弓,使不得重矛,能训练出来吧?”

“将军,我们可以再赌一次。”梁啸眨眨眼睛。“一个月之后,还在这里,我们再比一场。你若赢了,不仅千里眼和刀归你,这二十匹马,我也如数奉还。可若是你输了……”

雷象不假思索。“我输你五十匹好马。”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第503章练兵

为鲁象练骑兵,梁啸很用心。

他从两千多南越骑兵中挑出一千余人,每天黎明即起,先绕着番禺城跑上两圈,活动筋骨。太阳露出地平线,骑士吃早饭,战马补充精料。早饭后,骑士分成两拨,一拨练习射箭,一拨练习控马。

南越骑士之前就会骑马,但是他们的骑术只是指慢速奔跑。在梁啸看来,这样的骑术远远不能满足骑战的要求,他要教他们更好的骑术,以及骑兵冲锋、配合、迂回等复杂的战术。

最后的成果还没有看到,大汉使者帮助南越训练骑士的消息却已经传遍全城。南越王赵胡也听到了消息,找了个时间,在严安的陪同下登上番禺外城,观看骑兵训练。

这时候,骑兵已经经过大半个月的训练,战术初步成型。看到城头的王旗,得知大王在观看,骑士们更是打了鸡血一番,精神抖擞,一丝不苟,迂回,冲锋,骑射,撤退,表演得像模像样。

赵胡很满意,虽然没说什么,眼角的笑容却非常明显。

太子赵婴齐全副戎装,站在一旁。“父王觉得如何?”

“嗯,有点精锐的意思了。”赵胡转身看看严安,浅笑道:“多谢严君,也请向梁君转告我的谢意。待他有空闲的时候,请他来宫里说话。”

严安很客气地还了一礼。“大王言重了。南越是大汉藩国,南越太平,便是大汉太平。能助大王一臂之力,也是我与梁君侯的荣幸。当然了,这主要是梁君侯的功劳。骑战是他赖以成名的技艺,虽然人数有限,但是这千余骑将是大王最锋利的战刀之一。”

站在一旁的吕嘉眉头微蹙,不冷不热的说道:“可惜我南越水道纵横,没有横亘万里的草原,也没有日行千里的宝马。不管梁君侯多么用心。这些骑兵终究不能与汉家骑士相提并论,所以嘛……”

“所以嘛,最好是相安无事,不要发生什么冲突。”严安笑盈盈的抢过话题。“如此一来。吕相就可以尽展才智,辅佐大王,致万世太平。以吕相的才华,将来不仅名垂南疆,还会扬名天下。”

吕嘉哼了一声:“严君误会了。我听说。你们汉人有句话,南人擅舟,北有擅马。对我南越来说也是如此。舟楫才是我南越的强项,这骑士么,训练不训练,其实作用不大。”

严安眉毛微扬,轻笑两声,既有些客套,又有些不以为然。吕嘉斜睨着他,也笑道:“怎么。严君觉得我说得不对?”

严安故意沉吟了片刻。“吕相,我如果说,朝廷在舟楫上的优势比骑战上的优势还要明显,你相信么?”

吕嘉翻了个白眼,“哈哈,哈哈”的干笑了两声,不屑一顾。

严安收起笑容,拱手道:“大王,安等奉诏来南越已经数月,陛下之意甚明。南越之所以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答复,不肯纳质入朝,并非大王有意怠慢,而是有人坐井观天。不知道厉害。既如此,安多言无益,不如请朝廷下诏,派些水师来南越,助南越清剿海寇,如何?”

他有意无意的瞥了吕嘉一眼。“据安所知。将军赵广出海靖寇,似乎不太顺利。”

通译虽然通晓汉话,却不知道“坐井观天”是什么意思,翻译了一半,就卡住了,只能向严安请教。严安随即将这个寓言讲了一遍,吕嘉听了一半,就知道这个坐井观天的青蛙就是指他,顿时恼了。

“严君,要看汉家水师,何必费那么多事,番禺城外的港口中就有淮南楼船。”

严安笑容更加轻蔑。“吕相,你真应该走出番禺,走出南越,看看天下了。这商船和战船能是一回事么?你不会把我大汉水师等同于那些海寇了吧?不过也是,海寇对于南越水师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对手了。”

吕嘉顿时语塞,微黑的脸有些泛紫。他瞪着严安,几次欲言又止。论口才,他的确不是严安的对手。安排赵广去海边设防的确是他的主意,打的也是防备海寇的旗号。如今赵广一直未回番禺,严安咬定他是打不过海寇,他还真没办法反驳。

他总不能说赵广不是打海寇,而是防备汉军水师吧。

虽然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可他们毕竟是读书人,这点脸面还要的。

当然了,论见识,他也不如严安。严安从家乡临淄去长安,又来到南越,行程万里,可是他呢,他真的没出过南海郡。天下有多大,他真没什么概念。这一点,在他和严安多次交流中已经表现得很明显。

文不及,武不敌,吕嘉被严安、梁啸全面压制,不免有些气急败坏,一怒之下,他冷笑道:“严君这么说,我倒真是有些好奇,不知道大汉水师究竟有多强,和海寇又有什么区别。”

严安毫不示弱,把目光转向了赵胡,挑衅之义甚明。

赵胡一时束手无策。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翻了脸?

吕嘉话说出了口,也后悔莫迭。这不是引狼入室么?谁知道到时候汉军水师会来多少人,是几百,还是几千,又或者是几万?他转过身,给自己的亲信示意,让他们赶紧出来说几句,把话圆回来。

他低估了严安。严安好容易逮住这个机会,岂能轻易放过。不给吕嘉任何反悔的机会,他三言两语就和赵胡说定,约朝廷派水师赶来南越,助南越剿灭海寇。更让吕嘉吐血的是,太子赵婴齐居然帮着严安说话,似乎早就盼着汉军入境似的,一个劲的怂恿赵胡答应。

迅雷不及掩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吕嘉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他再也顾不上梁啸和骑兵的事了,一心想着怎么补救。如果真让汉军水师入境,对南越将大大不利。只要稍微有点智商,都能猜得到汉军水师绝对不会弱。正如严安所说,商人的楼船都那么强了,水师的战船还能弱吗?

更可怕的是,如果来的不仅是汉军水师,还有汉军骑兵呢?南越很有可能因此亡国。

那他吕嘉可就成了南越罪人了。

然而,说出口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尽管吕嘉讲了很多理由,却被严安紧紧咬住不放,最后只能限定了一个条件:汉军水师不能超过十艘楼船。

严安心里笑开了花。脸上却一脸怒意,最后看在太子赵婴齐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了。

晚上,回到驿舍,梁啸听完严安的讲述。赞了一句:“严君果然高明,三寸舌抵得上十万兵,十艘楼船真能进港,别的不敢说,击败赵广所部是十拿九稳。”

“有这么大的把握?”

梁啸笑着看了严安一眼。“严君,不是我夸口,若不是来得匆忙,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在豫章造船,我有把握用两艘楼船屠杀赵广部。”

严安又惊又喜,还有些尴尬。梁啸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在南越造船,这里面也有他的功劳。好在现在和梁啸混熟了,他打了个哈哈就混过来去了。

“真有这么大的优势?”

“多说无益,等卫青带着水师来,打得赵广鼻青眼肿,你就知道了。”梁啸有些惋惜的搓搓手。“可惜,这么好的机会被卫青抢去了,等他来了,我得好好敲诈他一下。”

严安将信将疑。不过既然梁啸说十艘楼船够用了,他也就放心了。当然了。不够用也没关系,卫青虽然老实,却不是傻子,他不会真的只带十艘楼船的。

“君侯。我这就给陛下上书,你也和淮南国的商人联系一下,水师到港,恐怕需要他们的支持。”

“请陛下下诏,钱可以花,但不能花得莫名其妙。”梁啸挑挑眉。“另外。你和陛下说一声,把我这段时间用掉的钱补给我吧。”

严安大笑。“放心吧,只要南越质子入朝,陛下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在帮鲁象训练骑兵的时候,梁啸自己也没有闲着。他用鲁象送的二十匹滇马装备了亚历山大等骑士,让他们熟悉滇马的特性,并维持正常的训练,保持随时可战的实力。

与此同时,韩说等郎官也不例外,一起参加训练。梁啸还将他们分拨到南越骑兵之中,让他们做随营教官,与南越士卒打成一片。这些郎官大多来自西北六郡,骑术也好,战术也罢,都是从小训练的。有他们手把手的指导,南越骑士的水平提高很快。

以梁啸为首的汉家郎在南越将士心目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田甲等人和郑严一样,成了梁啸的粉丝,走得比普通将士更近,不知不觉的模仿起梁啸等人的言行举止。

汉家风尚在不知不觉中浸染了这些南越的将士。

南越有自己的语言,却没有文字,现在使用的文字也和中原使用的有些区别,保留了更多的秦朝小篆,对中原已经开始流行的隶书涉及不多。郑严、田甲等将士更是以文盲居多,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梁啸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让韩说等粗通文墨的郎官教他们读书写字,进一步加强汉文化的攻城略地。

这是吕嘉等人没有注意到的阵地。在不知不觉之中,梁啸就挖了吕嘉的墙角。

一个月转眼即过,检验成果的时候到了。

最关心此事的人莫过来于鲁象。他对这千余骑兵寄予了厚望,既希望新练的骑兵能够展现出强大的战斗力,又不愿意无端增加损耗。在比武之前,他命令所有的骑士将矛头、箭头仔细包好,战刀也换上刚从作坊里出来,还没开刃的新刀,对参加比试的将士再三叮嘱,既要保护自己,又不能杀红了眼,伤了别人。

一切准备停当,梁啸和赵婴齐、鲁象并肩走上了观武台。

鲁象叉着腰,看了一眼台下列阵完毕的骑士,又看看梁啸。“梁君侯,不瞒你说,五十匹好马,我已经准备好了,希望你能拿得到。除了我们的赌约之外,太子也想掺一脚。若是儿郎们的表现能让他满意,他要设宴酬谢君侯。”

梁啸笑笑,冲着赵婴齐拱了拱手。他知道鲁象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他只教一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平时练起来好看,真正上阵搏杀却不顶用。其实鲁象真的想多了,最能明白他用意的反而是吕嘉,只可惜吕嘉和鲁象面和心不和,他们是不可能坐下来交心的。

他教给这些南越骑士的都是真本事。因为他很清楚,不管这些南越骑士怎么练,南越的骑兵都不可能是中原骑兵的对手。滇马的确是好马,虽然体格有限,但负重、跋山涉水的能力都不弱,否则也不能承担起茶马古道的重任。可是作为战马,滇马绝对不是理想的马匹。

南越骑士无法对汉军形成威胁,却可以起到一个杠杆的作用。鲁象的实力增强,就有了和吕嘉叫阵的资本,等赵婴齐即位,他甚至有可能压倒吕嘉,在南越内部形成亲汉派,利大于弊。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藏私,他大可以大大方的展示自己在骑战上的造诣,并圈粉无数。

事实证明,太子赵婴齐就被他成功的俘获了。要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主动热情。

“我可没有将军这么大度。我明说吧,从答应赌约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打算输。”梁啸笑眯眯的说道:“我是武人,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要么不赌,要赌,我就必须要赢。”

“哈哈哈,如此最好。”鲁象大笑,心里松了一口气。

三人在台上落座,有军吏挥动旗帜,比武开始。

第一项是骑射,箭靶就立在台前,双方各十名骑士策马从台前经过,每人射十箭,看谁射中的箭多。

一声令下,双方挑选出的骑士出列,在远处列阵。梁啸这边的骑士以田甲为首。他的身材虽然偏高,但是他和梁啸走得比较近,接受了梁啸的私人指点,不论是骑术还是射艺都有长足的进步,是南越骑士中当之无愧的佼佼者。为了配合他的身材,梁啸还从鲁象送的二十匹滇马中选了一匹体力最好的给他当坐骑。

战鼓声缓缓响起,田甲踢马出列,举起手中的弓,开始缓缓奔驰。

战马逐渐加速,跑到箭靶前的时候,已经四蹄腾空,鬃毛飞舞。田甲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拉弓搭箭,一口气连射三箭,正如当初与他们比试时贝塔的做法。

三箭全中!

军吏尚未报出成绩,双方骑士们就沸腾了。其实,即使田甲没有三箭全中,仅是他全速奔驰中的急射就已经夺人眼球。未经梁啸训练的普通南越骑士可做不到如此迅速的射击。如今他不仅射得快,而且射得准,岂能不惊艳全场。

听到军吏报出的成绩,赵婴齐有些失态,长身而起,走到台边,大声问道:“当真?”

“殿下,千真万确,三箭全中。”军吏将箭垛抬了过来,摆在赵婴齐的面前。“你看,还有一箭离箭心只有一掌,可谓精准之极。”

赵婴齐大喜。“来人,赏!”

立刻有人抬过几只大箱子,放在台前,露出里面金光灿灿的织锦。赵婴齐兴高采烈的喝道:“射得好,赏中原来的织锦一匹!”

田甲大喜过望,连忙来到台前,领了赏,高高举起。

参加比试的将士们眼睛顿时红了。

梁啸侧过身子,附在鲁象耳边,轻声笑道:“鲁将军,太子殿下这么一刺激,怕是要出人命。我估计你的亲卫营要大换血了。”

鲁象喜上眉梢,开怀大笑。

第504章蛊惑

和偏好结阵强攻的步卒不同,骑兵有更强的机动性能,所以更灵活多变,一旦强攻受挫,立刻调整方向,寻找对方的薄弱点。匈奴人如此,以骑战起家的梁啸同样如此。

吕嘉太过强硬,无法在短时间内攻克,所以梁啸立刻和严安调整了攻击方向,以赵婴齐、鲁象为目标。

事实证明,有时候选择真的比努力更重要。

严安与吕嘉争论了很久,也没能取得什么真正的进展。梁啸为鲁象练骑兵,仅仅一个月就与赵婴齐、鲁象成了至交。他们也不傻,并非不知道大汉的危险,但对他们来说,吕嘉的威胁显然更真切,掌握一支精锐骑兵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在这种心理下,他们顾不上考虑远在万里之外的大汉有多危险。

梁啸深谙他们的心理。这样的事在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但凡对历史稍有涉猎的人都不陌生。悲哀的是他本人也是这种心理的受害者之一。天子忌惮他的实力,担心他超出控制,宁可暂停原本计划好的西征,将他闲置到豫章造船,又派他这个年轻一辈中最能打的将领出使南越,与人斗嘴皮子。

梁啸一时出神,直到兴奋的赵婴齐将他叫醒。

骑射单人考核已经结束,田甲为首的十名骑士取得了胜利。不管是骑射的技术还是命中率,都领先了对手一个级别。十匹织锦全被他们夺走。赵婴齐命令他们将织锦斜披肩上,绕营一周,以示嘉奖。

阵战尚未开始,双方将士的战意却已点燃,校场上洋溢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荷尔蒙气味。

“梁君侯,开始吧?”

梁啸点点头。“好!”

战鼓声响起,分别穿着黑白两色战袍,相隔五六百步的两队骑兵接到命令,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喝。开始加速。

马蹄声渐渐汇成一道连绵不绝、整齐有力的巨响,滚滚而来,听得人热血沸腾。赵婴齐站在栏杆边,抬起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极目远眺,却依然看不清楚,急得满头大汗。梁啸走了过去,将一只千里眼递给他。又指了指一旁瞭望的高台。

鲁象已经登上了高台,正举着千里眼观察战场。

赵婴齐会意,来不及致谢,“噔噔噔”的爬了上去,与鲁象挤在一起,通过千里眼观察战场。梁啸没上去,一来上面太挤,站不下,二来他也没什么兴趣。他知道这场胜利是囊中之物,没有什么可看的。

远处。两军已经相遇,梁啸训练出的白军骑士临阵转向。他们踩着马镫,将身体侧在战马一边,强行控制战马转向,在黑军骑士的阵前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插到了黑军骑士的左侧,然后拉开弓,对准黑军骑士的左翼拉弓急射,又飘然远去。

且不说急射的结果如何,仅是这个阵前急转弯的战术动作就惊艳无比。事出突然。黑军骑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不少人还下意识的勒住了缰绳,以免与对方发生直接冲撞。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军骑士已经射出一阵箭雨。又脱离了射程。

箭头都是包住的,但白军骑士用的箭头上有白灰,此刻黑军骑士左翼的将士身上多了无数白点,按照约定的规则,他们已经受伤甚至阵亡了。

黑军骑士大怒,也想紧急转向。追击白军骑士。奈何他们没有那么好的骑术,战马的灵活性也稍逊一筹。临时变向,导致原本还算整齐的战阵出现了混乱。

奔驰之中,即使是一点点混乱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田甲等人在黑军骑士身后再次转向,绕到了黑军骑士的右侧。当他们发现黑军骑士的阵形有些散乱的时候,他们立刻想到了梁啸的教诲。

趁你病,要你命。

田甲踩着马镫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长矛,厉声大喝:“杀……”

“杀……”近百名白军骑士立刻从大阵中脱离出来,收起弓箭,举起长矛,向黑军骑士追去,准备强行突破。剩下的两百名骑士则继续向前,用密集的箭雨发动攻击,不让黑军骑士有喘息的机会。

这时,白军骑士位于黑军骑士的右侧,可以尽情的射击,也可以端着长矛衔尾追击。而黑军骑士则陷入了完全被动的局面。他们无法射击自己右侧的敌人,也不可能停下来与逼近的敌人短兵相接。要想攻击对方,他们必须在马背上扭转身体,一不小心就会摔下马去。

一个回合尚未结束,局面已经呈现一边倒。

而这一切,都来自于白军骑士那两个漂亮的战术动作。

黑军骑士乱作一团,不断有人被箭射中,而右后侧的骑士更是被追到身后的敌人挑中,纷纷乱马。虽然矛头已经用布包裹好,可是落马之后依然有被马踩中的危险,黑军骑士们手忙脚乱,骂声一片。

白军骑士大笑。因为体格的原因,他们平时没少被这些同伴欺负,如今有机会欺负他们,自然不肯放过。他们策马飞奔,冲击得更加凶猛,像一口雪亮的战刀,狠狠地砍在黑军骑士的战阵上。

黑军被砍得遍体鳞伤,渐渐溃散。

“好!”赵婴齐拍着栏杆,赞不绝口。“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一招致命。”

“是啊,黑军被吊着打,没有反击的机会了。”鲁象摇摇头。他虽然知道自己要输,也希望梁啸训练出的骑士更强,但输得这么快,输得这么彻底,他还是觉得很没面子。他举起手,下令两军散开。胜负已分,没有必要再缠斗下去,徒增伤亡。

铜锣声响起,两军渐渐分开,退回各自本阵。

安排军吏去双方阵中清点“伤亡”,鲁象陪着赵婴齐下了高台,对着梁啸挑起大拇指。“梁君侯,你是怎么训练出这样的骑术的?”

“是将士们刻苦训练所致。”梁啸谦虚了几句。“身体壮大的人力强,身体瘦小些的人灵活,这也是老天公平的安排。大家都是骑的一样的战马,骑士轻了,战马就更灵活。两方面结合。白军骑士才有可能施展这样的战术,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赵婴齐连连点头,赞叹不已。

三人谈得投机,气氛和谐而热烈。小半个时辰后。统计结果出来了,白军获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而伤亡却可以忽略不计,这是一场摧枯拉朽般的胜利。

鲁象再一次被震撼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决定再战一场。

梁啸欣然同意。

再战的结果更加悬殊。白军骑士再次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因为上一战带来的信心,他们更加大胆,更加果断,而黑军骑士明显气势受挫。他们想模仿白军骑士的战术,但有心无力,反而乱了自己的阵脚,再一次被白军骑士抓住了破绽,遭致惨败。

鲁象多少有些沮丧。

“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梁啸拍拍手,如释重负。“鲁将军。这一千精锐骑士还给你,你想怎么用都可以。是做大王出行的依仗,还是做出奇制胜的杀手锏,都由你说了算,不关我的事。”

鲁象眼神微闪,若有所思。他什么也没说,命人牵过准备好的五十匹滇马。

“君侯,这可是我亲自挑选的好马。”鲁象上前,抚着一匹白马的鬃毛,有些不舍。“这些马不是纯种的滇马。而是和滇池神马交配所生的好马,能日行五百里。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收集了不到百匹,如今送与君侯。希望君侯能善待它们。”

梁啸连连拱手致谢,又送了鲁象一只千里眼、两口战刀,以示礼尚往来之义。

鲁象喜不自胜。

梁啸又送了赵婴齐同样的礼物,赵婴齐也非常高兴,请梁啸回城赴宴,并命田甲等十名骑士相随。梁啸自然没什么意见。赵婴齐陪着梁啸回城。同时派人去请严安。

半路上,赵婴齐用一种看起来很随意的语气问道:“君侯,这些骑士能上战场了吗?”

“当然可以。这些骑士本来就是鲁将军挑选出来的精锐,我训练他们,并非全盘改变,只是因势利导,做了一些调整而已,当然可以上阵,而且我相信,只要运用得当,完全可以起到以一当十的作用。”

赵婴齐松了一口气,转身看看鲁象。鲁象摇摇头,似乎有些犹豫。

梁啸看在眼中,却不说破。“我们汉人有句话,练兵如养鹰,不能太养尊处优,如果长时间不上战场历练,再强的精锐也会变成废物。等到了要用他们的时候,再想练就迟了。真正的战士是战场上打出来的,打过仗,见过血,经历过生死,才能成为真正的战士。”

赵婴齐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梁啸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姓赵,又是真定人,那你对赵括了解吗?”

赵婴齐点点头。“当然知道,据说我赵家先祖也是出自马服君。”

“这位赵括也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熟读兵书,却未能在战场上历练,所以一战败北,沦为笑话。其实细细想来,这并不是他的错,而是他父亲马服君的错。长平之战,他与秦国战神白起对阵,也算打得有声有色。如果在此之前,他能像白起一样身经百战,那长平之战孰胜孰负还真难说呢。”

赵婴齐的眼中有厉芒闪过,就像一道闪电,突然照亮了他的眼睛。正如他所说,赵家自称出自马服君,对赵括自然不陌生。可是赵括一向是被当作反面典型的,像梁啸这样为他惋惜的说法,赵婴齐第一次听到。

他立刻想到了自己。如果不上战场历练,如何能成为真正的名将,如何能将兵权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

身为太子,他不得不比别人想得多一些。如今军中诸将不是功臣子弟,就是宗室诸王,已经有尾大不掉之意。他以后要想坐稳这明为南越王,实为南越帝的位置,必须把军权抓在手中。

现在就应该多历练。

赵婴齐动了心,抓住机会,将鲁象叫到一旁,提出派一部分骑兵去前线参战的打算。鲁象也有这个想法,但是他不想在梁啸面前表露出来。如今赵婴齐提起,他也只能点头赞同。

赞同归赞同,如何实施,却大有文章。他统领的是王城禁卫军,主要职责中固然有征伐四方,但保卫王城才是最主要的。要动用禁卫军,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至少还要南越王赵胡点头。

赵婴齐虽然心急,却也知道鲁象说得有理。他只得按捺着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与梁啸推杯换盏,借机讨教用兵之法,特别是骑兵战术。与此同时,他也没忘了咨询梁啸对闽越战局的意见。

梁啸倾囊相授,知无不言,至少在赵婴齐看来是如此。

分析了闽越的形势之后,梁啸特地提到了一句。闽越多山多林,气候潮湿,其实对中原来的骑兵来说并不是理想的作战地点。中原战马大多来自西北地区,适应平坦的地形,干燥的气候,速度快,冲击力强。可是闽越的地理形势限制,这些优势都发挥不出来。

相反,身材相对矮小、负重能力强而又擅长走山路的滇马却非常适合这样的环境。滇马的速度虽然不如北方战马,可是比起只有步卒和水师的闽越人来说却有明显的优势。如果有数百精锐骑兵加入战场,可以给闽越人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甚至可以取得四两拨千斤的奇效。

梁啸拿出了自己当年与闽越人作战的经历做例子。当时他只有区区二十余骑,就能把闽越人搞得焦头烂额。如今鲁象麾下有两千骑兵,能够取得的战果肯定更大。

赵婴齐这次是真的心动了。他好容易挨到宴会结束,送走梁啸,立刻拉着鲁象商议。鲁象听了,也非常感兴趣,不过他比赵婴齐要沉稳得多。他提出,南越现在是有骑兵,可是没有精通骑兵战术的将领,要想立功,最好把这位冠军侯带上,以他从旁协助,可以将骑兵的优势最大化,并将风险控制到最低。

赵婴齐一口答应。

他们随即入宫,求见赵胡,提出由太子赵婴齐率领五百骑兵赶往前线助阵的请求,并请汉使冠军侯梁啸同行,辅助军事。

赵胡答应了,命人请吕嘉入宫商议。吕嘉虽然不情愿,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对。从内心里,他也不愿意与梁啸较量,让梁啸去前线,他求之不得。如果赵婴齐和梁啸死在战场上,那当然就更好了。

于是,吕嘉答应了。

赵婴齐随即亲自赶往驿舍,请梁啸同行。

第505章雨季

大末城外。

卫青披着蓑衣,站在一个小山坡上,举着千里眼,反复打量着远处的大末城。

大末城是个小城,方圆不过五里,却是横亘在卫青面前的一块顽石。他率领一万步卒赶到这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却依然徘徊在城外,寸步难进。倒不是大末城有多难攻,而是一直在下雨,大末城外积了齐膝深的水,步行嫌深,乘舟又嫌浅,卫青只能望城兴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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