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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箭神-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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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象没好气的说道:“我也正想问使者呢。”
严安早有心理准备。他从容不迫的说道:“殿下,鲁将军,其实这也没什么。俗话说得好,曲不离口,拳不离手。梁君侯是武者,练武是他的习惯。在长安也好,在豫章也罢,他哪天不要练习骑射?到了南越,没有马匹可用,他想买些马,也是很正常的事嘛。”
他看看鲁象,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据我所知,你们大王身体不佳,不喜欢外出游猎,你们那些战马闲也闲着,不如借给梁君侯骑骑,说不定还能帮你们驯驯马呢。”
鲁象勃然大怒,冷笑道:“那使者要不要帮我把骑兵也一起训了?”
严安泰然自若。“这恐怕不行。梁君侯说了,你们的骑兵素质太差,训也训不出来。再说了,他也没那闲功夫。”他顿了顿,又瞥了鲁象一眼,用一种劝告的口吻说道:“我看鲁将军也不必如此。真要练出来了,说不定这中尉也就要换人了。”
赵婴齐还意识到严安在说什么,鲁象却一下子听出了严安的言外之音。他浓眉紧皱,黝黑的面庞更是黑像锅底一般。他盯着严安,一字一句的说道:“使者,你这是何意?”
严安慢条斯理的说道:“没什么意思。我不过是想提醒鲁将军,梁君侯再骁勇,百余骑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倒是有些人,鲁将军应该多小心。鲁将军,你可要睁大眼睛,看清谁是朋友,谁是对手。敌友不分,是要出事的。”
鲁象握紧了放在大腿上的拳头,眼神狞厉,却掩饰不住内心深处的不安。见他这副模样,赵婴齐也意识到了有文章。他看看鲁象,又看看严安,几次欲言又止。
过了好一会,鲁象恢复了平静。“严君,梁君侯对骑战真的很精通吗?”
“那还用说?”严安心中大喜,脸色却不露分毫。他信心十足的说道:“别说南越,就算是大汉,在骑战上能超过梁君侯的人也屈指可数。他练出来的骑兵都是真正的精锐。若非如此,他当年怎么可能凭千余骑两次大破匈奴十余万精锐?”
鲁象和赵婴齐大吃一惊。千余骑破十余万精锐,还两次?
严安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将梁啸的战功着意宣传了一番。他有备而来,早就打好了腹稿,此次侃侃而谈,简直像是做一篇大赋,那叫一个气势恢宏,精彩绝伦,赵婴齐和鲁象听得如痴如醉。
赵婴齐只是当故事听,梁啸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令人仰视的神。鲁象却为官多年,更明白梁啸的价值所在。
吕家势大,这已是不争的事实,特别是赵佗去世前将吕嘉提拔为丞相,让他辅佐赵胡,所有人都知道,吕家成为南越第一世家已经是迟早的事了。不仅如此,吕家还会将其他诸族远远的甩在身后。
鲁家同样如此。别看鲁象的妹妹是南越王后,他更是从赵佗时代起就是南越的大将,可他和吕嘉之间距离只会越拉越远。
吕嘉将他的弟弟吕良推上郎中令之位,焉知以后会不会也夺了他的中尉之职?一旦宫内外禁军全部落入吕氏之手,他们就只能任由吕嘉宰割了。
怎样才能保住手中的兵权?这是鲁象最近一直在考虑的事情。
现在,严安将一个机会送到了他的面前。梁啸擅长骑战,而他手下正好有近一支近两千人的骑兵。这支骑兵可以说是南越实力最强的骑兵。如果请梁啸训练他们,提高他们的战斗力,那吕嘉要动他的中尉之职时,是不是要权衡权衡?
况且,梁啸如果帮他训练骑兵,足以证明汉朝没有进攻南越的打算,这也是打击吕嘉的一个理由。吕嘉最近不断揽权的理由之一,不就是汉朝即将来攻,必须加强军备么。
鲁象咳嗽一声,躬了躬身。“严君,能否请梁君侯前来一叙,也让我等见识见识汉家英雄的风采?”
第501章机会
严安勉强答应了。为了避免梁啸再次拒绝,他决定亲自去请。
借着这个机会,鲁象和赵婴齐交了底。
赵婴齐一听,也动了心。城外禁军的实力关系到鲁家的权力,何尝不关系到他的太子之位?父王赵胡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他还有十几个兄弟,其中就有吕家女人所生的。
如果大权全部落在吕嘉的手里,那吕嘉一旦想废长立幼,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赵婴齐对鲁象的机敏赞不绝口。
梁啸很快就和严安联袂而至。
避实就虚的战术再一次见效,在南越阵营内部打开了缺口,找到了与吕嘉有根本利益冲突的盟友,吕嘉腹背受敌,就没法像以前那么从容了。梁啸自然不会再摆架子。君子见机而作,他要立刻将这个机会抓在手中。能不能将南越骑兵训练成精锐且放一边,他至少可以趁此机会得到足够的战马。
梁啸和赵婴齐、鲁象见面,一见如故。
通过和鲁象的交流,梁啸这才知道南越国除了有骑兵之外,还有一队象兵,由三十头大象组成,每头大象背上有两个弓箭手,两个长矛手,周围再配置五十到一百不等的步卒。
实际上,这相当于南越的车兵。只是比起中原的车兵来,这些象兵的移动速度实在可怜。
梁啸和赵广同行的时候,就打听过一些南越的军事部署。不过赵广心思机警,梁啸所得有限。鲁象不像赵广那么谨慎,又有心请梁啸传授骑战之术,嘴巴自然要松得多。除了象兵之外,他还向梁啸透露了一些南越军界的大致情况。
相比于周边各国来说,南越算得上区域性的军事大国。以南越目前不足两百万的人口基数。拥有近二十万大军。即使扣掉一些鲁象故意夸大的水份,打个对折,以南越的经济条件而言,这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需知军队是要靠财力支撑的。
不过,南越的军事实力较强,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年五十万秦军征讨南越。几经血战,最后才得︽︽,以成功。作为征服者,幸存的秦军毫不客气的分享他们的战利品,女人便是其中一项。他们的后代自然也以征服者自居,继承父辈的尚武之风,从军立功就成了他们的首选。南越将士十有八九有秦人血统,比其他民族的战士高大强壮,也更加凶狠好斗。
在赵佗统治南越的过程中,这些秦军后裔绝对是中坚力量。随着赵佗王朝的稳定。赵佗也采用了一些削减兵权的办法。他一方面任命自己的子孙为将,一方面与军中将领联姻,将他们捆绑在赵家这艘大船上。相对而言,对南越豪族,赵佗一直保持谨慎,尽量不让他们染指军队。
就目前而言,军中将领一大半是赵家宗室,一小半是与赵家与婚姻关系的秦军后裔。只有极少数是越人,而且大多居于中下层。即使是吕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也有限。
也正因为如此,吕嘉的弟弟吕良成为郎中令,对鲁象的触动才非常大。如果南越土著豪强开始争夺兵权,直接受到冲击的就是他们。以吕嘉的性格,估计不会轻易与赵家宗室出身的将领发生冲突。
听到此处,梁啸问了一句:“赵广去哪儿了?”
“他原本也是禁军的一部分。前几天。吕嘉说海寇猖獗,派他去海上靖寇了。”
梁啸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赵广虽然也有宗室身份,却是凭战功凭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可以说,他是南越军中为数不多的实战派,什么样的海寇需要他这样的重将去剿灭?
吕嘉心中的寇恐怕不是来自海上。而是来自岭北吧。
梁啸不动声色地和严安交换了一个眼神。严安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眼神中多了几分担忧。梁啸轻笑一声,不以为然。且不说现在汉军有没有从海上突袭的计划,就算有,他也不担心。韩安国不可能亲自出马,卫青是最可能的人选。而卫青为人谨慎,赵广就算有足够的优势,也未必能抓得住他。
再说了,船多就有优势?别看赵广有大小战船两百多艘,真要遇到以两到三艘楼船,鹿死谁死,还真说不定呢。小舢板再多,也不是航空母舰的对手。
楼船就是这个时代的航空母舰,至少也是战列舰水准的。
梁啸从容地和鲁象聊着天。“闽越来攻,是哪位将军在前线作战?战事僵持不下,作为精锐的禁军为什么没有去前线支援?”
“在前线作战的是秦王赵光。”鲁象停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他的夫人是吕嘉长女,前年刚成的婚。”
梁啸眉头一动,立刻接收到了鲁象传递过来的信号。很显然,鲁象对吕嘉的敌意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重,这倒是省了他很多口舌。从来堡垒容易从内部攻破,这句话真是一点也不新鲜啊。
梁啸没有再问,他和鲁象商量了开始骑兵训练的时间,并希望鲁象能够先征得南越王赵胡的同意,免得惹出不必要的纠纷。
鲁象一口答应。
赵婴齐安排了酒宴执行梁啸和严安。席间,他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严安更是既席赋诗,命乐人当场吟唱,大展文才。
赵婴齐看得眉飞色舞,对遥远的长安充满了渴望。
寿春,淮南王府。
得知魏其侯窦婴前来传诏,淮南王刘安亲自到边界相迎。两人是老相识,一见面就亲热的交谈起来。其实两人原本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窦婴尚儒,刘安尚道,两人在执政理念上是冲突的。而在皇位继承上这一块,窦婴更和刘安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不过,现在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卫子夫生了两个女儿,陈家姊妹花又同时怀孕,天子有子嗣已经毋庸置疑,区别只在于什么时候能有皇子而已。刘安没了念想。也就不会因为入继大统的问题和窦婴发生冲突。
窦婴虽然依然尚儒,但是经过这次丢官的失落之后,他也意识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勇往直言,必要的时候学点黄老有好处。大儒董仲舒因黄河决口再祭天人感应学说,窦婴就毫不犹豫地予以反驳,实际上和梁啸一样。已经站在了反儒的立场上。
此刻两人见面,自然不像以前那样生份,反而因为梁啸这个共同的盟友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大王有一个好女儿,又得了一个好女婿,简直是羡煞人也。”几句客套话后,窦婴迅速切入正题。“这次来淮南征调水师,便得了翁主的鼎力相助。将来论功,大王也是有功之臣啊。”
看到邓国斌等人,刘安就知道了刘陵的态度。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同意朝廷如此轻易的调走淮南水师。
“孙子有云:役不再藉,粮不三载。区区闽越,如此兴师动众,是不是有些过了?再说了,山东的水如今可深得很。若不即时救灾,冬天一到,百姓可就苦啦。”
“大王说得没错,征调淮南水师。就是要尽快解决战斗,并且运南越稻米解江淮之饥。”窦婴笑道:“除此之外。陛下对大王进献的岭南见闻非常欣赏,觉得这条商路大有前途,这才派人前去探查。”
“探查什么?”刘安警惕起来。
“当然是探查附近有什么样的大国了。”窦婴有意无意的看了刘安一眼。“梁啸这样的将军不断地开疆拓土,你们这些藩王也不能就做个富贵闲人,要不然岂不是失去了立藩的本意。”
刘安心头一动。“陛下要徙藩镇边?”
“现在还不能这么说,只是有这个打算。毕竟藩王不是将领。都是皇室血脉,哪能让你们披荆斩棘,与蛮夷并处呢。总得找一些富庶之地,才能安顿你们。”
刘安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窦婴已经把话传达得很到位了。如果他还听不懂,会被窦婴笑话的。不过,听懂了归听懂了,信不信,那是另外一回事。
窦婴也没有再说。他太了解刘安了。不逼到万不得已,刘安不会狗急跳墙。天子愿意给刘安一个出路,让他徙藩镇边,刘安极有可能会答应。就算不答应,他也不会悍然拒绝。远了不说,至少眼前征调淮南水师这件事上,他会更容易让步。
刘安将窦婴接回寿春城,安排酒宴招待,自然不在话下。宴后,他将左吴、伍被等人叫到书房密议。
听完窦婴传达的朝廷旨意,伍被第一个表示赞同。
“就我们收集到的情报而言,适合立国的地方至少有三个。”伍被离席而起,走到刘安身后,将木架上蒙的布扯开,露出一幅地图。这是他们根据数年来商人出入南海传回的情报整理出来的南海区域图,到目前为止,知道这幅图的人大部分都在这个房间里。
“离淮南最近的是闽越,其次是东南方向,与闽越夹海而居的那个叫夷洲的大岛,再其次,就是南海之南,那个叫做琼岛的大岛。闽越虽好,但是太近,可以一时立藩,却不能长久立国。夷洲位置合适,不过风高浪急,常有飓风过境。琼岛的情况尚未探明,此次可以借出兵南越之际,探探虚实……”
伍被在地图上指画着,大有指点江山之意,而且话里话外,说的不是立藩,而是自立。不过,房间里的人都是刘安的亲信,他们有的知道梁啸给刘安出的那个“避害”策,有的没听过,但是知道刘安有出海立国的想法。因此,没有人对伍被此刻话语中透出的叛离之间有什么感觉。
此时去古未远,他们又是以研习诸子为宗的士子,心里有着比普通人更浓的君臣之义。在他们看来,君臣之义贵在相知,合则留,不合则去。既然留下来了,刘安就是他们的君,就是他们效忠的对象。如果不是实力不济,他们会怂恿刘安杀向长安,而不是出海。
他们要权衡的是出海之后能不能立国。要立国,不仅要有肥沃的土地,还要有足够的人民。他们可以出海,但淮南的百姓不可能跟着他们出海。没有足够的户口是不可能真正立国的。
他们跟着刘安出海,是要做开国功臣,不是去垦荒。
正因为如此,大部分人倾向于夷洲而不是闽越。一来闽越和大陆相连,闽越现在遭到天子的两路大军夹击,将来他们也避免不了,无法实现独立自主的打算,所以只能暂时停留,不能为长久之计。
夷洲地方够大,据说很早就有越人居住,应该开发得不错,倒是比较适合。唯一的问题就是飓风多,据说一年有半年时间有飓风,自然环境不是很理想。在这种心理下,如果琼岛的情况比夷洲更好,他们当然愿意去琼岛。
伍被建议刘安上书朝廷,请求派人参战。既然朝廷有意徙藩,应该不会反对淮南派将士参战。如此一来,朝廷增强了实力,淮南也可以借朝廷的大军之威,可谓是双赢。
刘安觉得有理,点头答应。
要不要出兵的讨论很快有了定案,派谁去,就成了问题。
既然这一趟没什么风险,反而可能成为立国的第一战,谁来立这个首功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事。这些人都自恃身份,不会像普通人一样争得脸红脖子粗,可是明争暗斗还是少不了的。就在大家你争我夺,争执不下的时候,左吴提了一个建议:由太子领命出征,再配两到三人为副手。
这个建议一出,谁也不敢争了。他们之间互相争争没问题,和太子争,那就不明智了。
刘安有些犹豫。“这……能行吗?海上很危险的,万一有什么意外……”
左吴说道:“大王,风险的确是有,可是这一次的风险显然是最小的。一来此次楼船经由邓国斌等人改造,更加平稳;二来有朝廷的数万大军同行,韩安国是成名多年的名将,卫青则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南越那边还有梁啸。有他们陪伴,不仅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还可以给太子一个增长见识的机会。”
刘安心动了。他让人叫来太子刘迁,将这个计划告诉了他。没想到刘迁一听,脸就白了。
“海上风浪那么大,谁敢保证楼船就不会翻?去年……”
刘安一听刘迁这句话,大感失望。这些年以来,淮南的楼船往来南海,出海几十次,楼船的抗风能力超过普通船早就得到了一致认可。去年的确有一艘楼船被风刮翻了,但那是船令过于贪婪,装了太多东西,遇到风浪时,未能及时入港躲避,并不能证明楼船不安全。
可是刘迁偏偏记住了这一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担负起海外立国的重任?
刘安暗自叹惜。若刘陵在此,她绝对不会如此怯懦。
第502章打赌
场面有些尴尬,左吴尤甚。
左吴是刘安的心腹,但同时也是太子党。他提议由太子出征,断了其他人的念想,没想到太子不成器,还没听清是怎么回事就吓得变了脸色,哪里还有半分豪气。
这让他显得很弱智,无荐人之明。
左吴咳嗽了一声,冲着刘迁使了个眼色。“太子,身为储君,谨慎一些固然没错,可为君父分忧,也是臣子应有的本份。此次随朝廷大军征伐,既是为朝廷助阵,也是为淮南的将来做准备。风险自然有,但没有风险,又哪来的收益?”
刘迁窘迫地点点头。他又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众人沉默中的轻蔑,又岂能听不出左吴的提醒。这是关系到淮南未来的大事,他这个太子不愿意去,有的是人想抢着去。
不过,即使安全可以得到保障,出海依然是件苦差事。楼船再稳,终究不如陆地。楼船再大,终究不过来数十丈方圆,那些出海归来的商人、水手哪次不是像出监似的。我堂堂的太子,不立功也是储君,也必要去受那个罪?
就在刘迁犹豫的时候,伍被站了起来。“大王,太子的顾虑亦有道理。楼船虽然比普通船稳固,可海上风大,且兵凶战危,危险还是有的。以储君之尊冒险恐怕不太合适。以臣之见,不如别派他人稳妥。”
“他人?”刘安心情低落,顺口接了一句。“那……让不害去?”
刘不害是刘安的长子,因为不是王后所生,一直不受宠,基本没什么存在感。刘安眼里没他,刘迁的眼里更没他。听到刘不害的名字从刘安嘴里蹦出来,刘迁的脸顿时火辣辣的,仿佛挨了一耳光似的。他很想出口阻止,可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却封住了他的嘴,让那句豪气干云的话在嘴里打转。就是吐不出来。
左吴将刘迁的神情看在眼里,一抹失望从眼中一掠而过,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出于一贯的谨慎,他才说道:“这件事还要看朝廷的意见。从长计议吧。”
刘安看了他一眼,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提议有些草率,立刻顺势说道:“正当如此。”
会议无果而终。刘迁敏感的意识到自己是个尴尬的存在,会议一结束,他就匆匆而别。
回到自己的小院。他一屁股坐下,长长的吁了一口闷气。太子妃听到脚步声,迎了出来,见刘迁这副模样,非常不解。“夫君,你这是……”
刘迁瞅了太子妃一眼,嘴巴动了动,却又放弃了。他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该和太子妃说。太子妃和王太后有血缘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就是天子安插在淮南的眼线。
“没什么。只是商量一些政务罢了。”
太子妃也是个聪明人,见刘迁不想说,她也没有追问,很自然地岔开了话题。“听说朝廷要征调淮南的楼船,是不是闽越的战事吃紧?”
“可能吧。”刘迁不置可否。
“那南越会出兵吗?”
“南越?”
“朝廷出兵,是为南越解围。既然朝廷兵力不足,那南越自然有义务出兵襄助。”太子妃想了想,又道:“再说了,妹婿梁啸就在南越,如果他愿意的话……”
太子妃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窘迫。刘迁正眯着眼睛,怒视着她,眼神中透着些许古怪。
“你是不是觉得梁啸无所不能?”
太子妃后悔不已。她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本想换个话题。缓解一下气氛,没想到反而惹怒了刘迁。刘迁别的都好说,一提到梁啸,他就火大。梁啸立在驿舍外的那个箭垛一直横亘在刘迁心中,已经成了刘迁的逆鳞,谁都不敢轻易触碰。
“妾身失言。”太子妃讪讪地说了两句。退了下去。
刘迁脸庞扭曲,怒不可遏。正准备起身追进去,左吴从外面走了进来。
左吴耐着性子,和刘安商量完了相关事务,这才赶往刘迁的住处。来到堂上,不等坐下,他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殿下知道这次随军出征的重要性吗?”
刘迁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郁闷,点点头。“虽不全知,亦能猜出一二。”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推三阻四?”左吴很生气,语气也有些强硬。“殿下学文习武多年,是平辈人中的佼佼者,欠缺的只是一个实战机会。这次有韩安国、卫青这样的名将作伴,对手又是闽越这样的弱敌,正是增广见闻的好机会,千载难逢啊。”
刘迁听了,也是后悔不已。他刚才突然被叫去,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听说要出海,就一口拒绝了。现在看来,他辜负了左吴的一片苦心,也浪费了一次绝佳的机会。
“大王喜读书,他适合做学问,战沙场之类的事,殿下应该多担待一些。如今朝廷征调淮南楼船出征,淮南若不派出有份量的人,如何能向人展示淮南的存在。殿下难道真愿意看着大王子统兵出征?殿下,淮南的兵有限,可是出了海,那就说不定了。海外多蛮夷,若能以仁义之心,行霹雳手段,万人何足道?”
刘迁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左吴。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要害所在。呆在淮南,他最多只是一个太子,出了海,他实际上就是一方诸侯。有先发优势,又有兵权在手,这个新建的王国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若是刘不害出了海,那情况就正好相反了。就算他还保有太子名份,刘不害重兵在手,他也不能不忌惮三分。万一再让他和梁啸勾结在一起……
刘迁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拜伏在地。“多谢左君。”
左吴微微颌首,心里的怒气淡了些。“殿下,你是不是对梁啸一直心存忌惮?”
刘迁尴尬不已,无言以对。
“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遇到几个看似无法战胜的对手。可是,如果你胆怯了,你就永远无法战胜他。梁啸是很强,不过他毕竟只是一个冠军侯,而且被天子调集了战场,已经是失去爪牙的笼中之兽。殿下。现在正是你战胜他的好机会。”
刘迁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多谢左君教诲。”
左吴松了一口气。“殿下言重了。当务之急,你当多做些准备,尽快在大王面前进言。以示士气可用,免得被人乘虚而入。另外,若能出征,最好带上伍被。淮南二被,雷被已经被翁主带走。你不能再放走伍被。”
刘迁愣了片刻。“那左君呢?”
“我还是留在大王身边比较好。”左吴笑了。“放心吧,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报给你。”
刘迁如释重负,会心而笑。
梁啸端坐在马背上,看着刚刚挑选出来的南越将士,轻轻地点了点头。
“雷将军,让他们跑一跑吧。”
雷象将信将疑。梁啸挑选出的这些骑士都是身材矮小之人,看起来就没什么杀伤力。难道为了减轻战马的负重,就只能挑这些人做骑士?如此一来,快倒是快了。战斗力却会大大减弱。
不过,当着梁啸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反驳,只好挥挥手,示意骑士们上马。
两队骑士上马,一队是雷象原本的卫士,个个身材高大,威风凛凛;一队是梁啸刚刚挑出来的,平均身高要矮一头。不过,这些人和胯下的坐骑更相衬。看起来舒服多了。
至少梁啸等人觉得如此。
一声令下,两队骑士策马出营,绕着大营奔跑。
梁啸转身对雷象招呼道:“雷将军,我们打个赌吧?先回来的一百人中。你估计有多少是我挑的人?”
雷象揪着胡子,目光闪烁。“应该有七成。”
“我觉得有八成以上,说不定会超过九成。”
雷象眨眨眼睛,笑道:“行,我就和梁君侯打这个赌。若是我赢了,梁君侯的那只千里眼……”
“就是你的。”梁啸信心十足。“若是我赢了呢?”
雷象大笑。他眼红梁啸那只千里眼很久了。这次有机会赢过来,他自然心动,要不然也不会答应梁啸的赌约。“千里眼是异宝,不能以常物相计。这样吧,若是你赢了,我送你十匹好马。”
“一言为定。”梁啸抬起手,和雷象三击掌。
两人相视而笑。谁都清楚,赌约不过是个助兴的事,不管最后谁赢谁输,只要梁啸真能帮雷象训练出精锐的骑兵,雷象不可能亏待他。两人在大营中坐定,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大概小半个时辰之后,骑士们陆续回营,有军吏站在门口点数,很快将结果送到梁雷二人面前。他刚要说,梁啸抬起手,拦住了他。
“且慢。雷将军,刚才赌得太小,我们加大一些赌注吧。”
雷象眉毛一挑,眼神疑惑。“加大赌注?”
“是的,如果我输了,我不仅将千里眼送给将军,这把刀也一起送给你。”梁啸说着,从腰间抽出战刀,轻轻地放在桌上。这口刀和送给赵广的那口刀差不多,也是陈家打制的新刀。
雷象在赵广手中看过类似的刀,此刻一见,顿时见猎心喜。不过,他并没有因此丧失警惕。他没有去看站在一旁的军吏,却盯着梁啸的眼睛。“那我应该出多少马?”
“不多,翻一倍吧,二十匹。”梁啸微微一笑。“勉强够我身边的人用了。”
雷象沉吟片刻,笑了起来。“梁君侯,你是想用这个办法来吓退我吧?”
梁啸眼神一闪,笑而不语。
雷象将他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更加笃定。他一拍大手。“好,二十就二十,我老雷输得起。来人,说,结果是什么。”
军吏苦笑,躬身道:“将军,君侯,先回营的一百人中,有八十七人是梁君侯选中的人。”
雷象大吃一惊。“这么多?”
梁啸拱拱手,放声大笑。“多谢雷将军赐马。”
雷象歪了歪嘴,惋惜地一拍大腿。“君侯放心,马,我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送到君侯面前。不过,老朽有一事不明,还请君侯指教。”
梁啸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明白为什么差距会这么明显?”
雷象点点头,盯着梁啸,眼睛眨也不眨。看双方的体格,他也能知道肯定是梁啸挑的人更快,但双方的差距不至于差这么多。滇马以能负重出名,三五十斤的差距对滇马来说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影响。
“雷将军,你眼馋我的千里眼很久了。这次要赌千里眼,恐怕不是一时起意,而是早就准备好了吧?”
雷象一愣,随即呵呵的笑了,以示默认。
“既然如此,那你肯定以我不知道的方式通知麾下骑士,尽可能的加快速度,好赢我的千里眼。”
雷象大笑。“君侯说得没错,我是派人出去提醒他们,没想到还是被君侯发现了。”
“这就是将军会输的原因。”梁啸似笑非笑,嘴角噙着一丝得意。“若他们没有全力奔跑,也许差距不会这么明显,很可能是将军估计的三七开,甚至有可能是四六开。”
雷象的笑容僵住了,沉吟半晌,不由得长叹一声:“我明白了。正是因为我太想取胜,让手下的儿郎们不惜马力,所以反而输了这场比赛。”
“没错,将军果然是经验丰富的宿将,只能取巧一时,却骗不了一世。”梁啸半真半假的拍了个马屁。“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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