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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4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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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睡鹤夫妇不在乎当这个冤大头。

    毕竟这么点儿代价,怎么都比新君被怀疑意图将宣景帝相关之人统统斩草除根好……要知道这位大行皇帝已经死了亲娘、继后、还没落地的“嫡子”以及表弟,再连宠妃母子都不落好的话,也忒可怜了。

    “娘娘您说的是!”葛中鹏心念电转,微微一笑,也就绝口不提这事儿,只跟盛惟乔汇报了几件宫务,也就告退了。

    他回到自己的地方后,就有义子好奇的上来问:“干爹,之前乐宜宫那边有动静时,咱们禀告上来,问要不要动手,您不是说了,舒太妃这孩子是帝后默许了的,所以不必理会吗?怎么今儿个还是跑过去同皇后娘娘禀告了?”

    “你懂个什么?”葛中鹏笑骂道,“一来皇后娘娘平素里根本想不到咱家,咱家呢也不好成日里朝娘娘跟前凑,这不有个跟娘娘搭话的机会,不容错过?二来则是为了委婉告诉皇后娘娘,咱家在这宫闱里,可不是吃干饭的!往后皇后娘娘但凡有什么差遣,交给咱家是怎么都不会错的!”

    宫里头跟他类似想法的人不少,寻常宫人没有资格,各处的管事,但凡心思活络点的,都是变着法子朝盛惟乔跟前凑。

    一来二去的,盛惟乔会过意来,不禁有点哭笑不得,正寻思着要不要弄个法子来阻止他们这么做,不意却觉得身子不适,左右闻讯,皆是凛然,忙去召了太医来请安。

    结果却是好事:她又有喜了!

    这次怀孕不比上次,那个时候盛惟乔夫妇都远在西疆,那地方可谓是举目无亲。

    虽然当地的权贵富户也有恭喜,到底不能跟如今人在长安比。

    何况当时盛惟乔还只是郡王妃,如今却已经是皇后了,还是太子生母,这地位这分量,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一时间宫中门庭若市,但凡有资格进宫请安的,几乎都来了至少一趟。

    盛兰辞夫妇更是恨不得住在宫里,不错眼的盯着女儿。

    “乖囡再次有喜,我这心里真是担心。”由于规矩,天黑之前,夫妇俩到底还是要告退离开。

    回去的路上,冯氏就跟丈夫絮絮叨叨,“一来蕤宾都还没满周岁呢,这妊娠生子,最是损耗母体元气的。她这么快就再次怀上,这身子骨儿也不知道受得了受不了?二来她之前生蕤宾时早产,据说凶险得紧!这事情过去才几天啊,这孩子居然又怀上了……我真怕她这回生产会……”

    “别胡说!”盛兰辞心里其实也很担心,闻言赶紧打断道,“咱们乖囡素来福泽深厚,之前生蕤宾又是早产又是难产的,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如今她贵为皇后,有着宗室庇护,还能出什么岔子不成?”

    冯氏也是自觉失言,抿了抿嘴,叹道:“总而言之,乖囡这次的安胎跟生产,咱们务必全力以赴,绝对不能有任何疏漏!”

    盛兰辞道:“这个是自然的。”

    略作沉吟,就说,“至于南风郡那边,咱们如今也实在分不出心去打理了,我看就请岳父帮忙,跟二弟三弟两家分了家,叫人将咱们的产业移来长安罢!”

    冯氏本来就因为出身优渥,淡看钱财,如今满心满意都是自己的女儿,哪里还有工夫管铜臭之事?闻言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也就过去了,却已经盘算起了明儿个进宫去过问女儿的膳食等琐事来。

    做父母的固然忙碌,宫里头的盛惟乔也是对着汹涌澎湃的请安者们头疼。

    她虽然之前就在长安待过几年,但认识的人并不多,关系好的就更少了。如今担心太过劳累会对身体不好,所以绝大部分的求见都拒绝了,只见了少数几个人。

    其中桓夜合既是她的熟人,又是公孙喜的未婚妻,当然是在召见之列的。

    “陛下才御驾亲征,皇后娘娘就传出孕讯,这是公认的吉兆。”桓夜合看了出来,就问,“但我看娘娘双眉紧锁,却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却不知道有什么心事,可能与我说一说?”

    盛惟乔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也没有不高兴,只是上次也是这样:我才怀孕不久呢,就同陛下分开了!以至于再见面时,蕤宾都落地了。这次也不知道,这孩子落地的时候,做父皇的,是在什么地方?”

    “原来如此。”桓夜合闻言就安慰道,“陛下雄才大略,乃是不世出的英明之主。如今御驾亲征,必然手到擒来!毕竟娘娘请想:早先陛下还是郡王的时候,茹茹现在的那位可汗,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手底下吃亏!何况陛下这会儿已然登基承位,是挟大穆举国之力,北伐茹茹呢?”

    “话是这么说。”盛惟乔仍旧皱着眉头,说道,“然而俗话说困兽犹斗,尤其茹茹国力苏虽然不如我大穆,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家,自来还总是骚扰我大穆边境,可以说未曾安分过!”

    “这两国交战,关系重大,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但陛下心意坚定。”桓夜合气定神闲的说道,“他绝对不会给茹茹任何喘息的机会……而茹茹,其他不说,你觉得他们的粮草辎重,撑得了一年半载的么?!”

    茹茹是游牧民族,全民皆兵。

    但也正因为这个缘故,他们如果一直打仗的话,根本腾不出足够的人手去打理生计。

    如此哪里拖得起?

    倒是大穆,由于这几年的风调雨顺,宣景帝虽然不管事,却也没太败家,国库很是充盈。拼消耗的话,怎么都不怕茹茹的。

    “怨不得我爹娘都常叫我跟你学。”盛惟乔想想也是,不禁展容一笑,说她,“你这开导人的本事,也忒好了!”

    桓夜合微笑道:“娘娘,您这话谬赞了。”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之后,盛惟乔想起一事,就低声问她:“对了,之前说让阿喜在出征之前将你迎娶过门,你却说为防他分心,愿意等他到得胜归来再正式成亲……是真心实意的想法呢,还是?”

    “放心吧,我没有悔婚的意思。”桓夜合闻言笑了笑,说道,“毕竟当初这门亲事可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可不是那种一天十八个主意的人!”

    “之所以说不立刻成亲,一来是仓促之下婚礼肯定非常的匆忙,我虽然不在乎嫁给一个不那么爱慕我的丈夫,却也是希望风光出阁的。”

    “二来却是防患于未然:阿喜答应这门亲事,多多少少有些缘故,就是看在您跟陛下的面子上!”

    “若果这会儿就急着成亲的话,我却怕他会反感,认为我拿您跟陛下压他。”

    “所以还不如让他去草原上走一趟,仔细想好了,回来之后到底要不要娶我?”

    “虽然我是很满意他的,但他若是十万个不满意我的话……我可也没有上赶着叫人轻贱的想法。”

    盛惟乔闻言笑着点头称是,心里却怀疑桓夜合是知道了孟皇后跟公孙喜的事情,心里要么膈应,要么就是知道孟皇后刚刚一尸两命,怕这会儿就跟公孙喜成亲,会让公孙喜默默的将母子俩放在心底。

    总之就是暂缓了婚事。

    这也幸亏桓夜合在家里很有地位,许多大事上也是她来拿主意。

    所以这会儿她都十八了,说再等未婚夫几年,永义伯府却也没有抓狂的意思,竟是随她自己了。

    两人又略说了几句话,桓夜合也就起身告退了。

    盛惟乔亲自送她到门口,正要道别,桓夜合却想到一事,站住脚,道:“这话本来不该我插嘴的,只是我最近时常听到一些议论,所以就想顺口问一问,您要是觉得我逾越了,还请当我什么都没说……就是高密王府那一家子,陛下的意思是就那么扔着不管了么?”

 第四十九章

    “噢?”盛惟乔闻言,若有所思,问,“却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样的议论?”

    桓夜合道:“自来新君登基,头一件事情,就是封赏家人。高密王府是陛下的骨血之亲,却迄今一切照旧,底下人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你也说了,那是陛下的骨血至亲,如今陛下亲征在外,我一个皇后,也不好越俎代庖。”盛惟乔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儿还是等陛下凯旋归来再说吧!”

    实际上容睡鹤为什么没有封赏高密王府,盛惟乔心里最清楚不过:倒不是说他还在记恨王府,所以故意落王府的脸面。

    主要还是不信任王府,尤其是高密王。

    倘若容睡鹤自己一直在国中,倒是无所谓,他根本不惧这亲爹。

    问题是如今他要御驾亲征,太子容珒年幼,还在襁褓,皇后盛惟乔又不是擅长勾心斗角的人。虽然还有乐羊文跟徐子敬等重臣辅佐,可高密王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如果现在就给他太上皇的名分,让他住入宫闱,谁知道会不会弄出什么变故来?

    故此容睡鹤索性体都没提对王府的封赏,这样高密王夫妇名分不正,没有盛惟乔的召见,连进宫都不能,更没法子对朝政指手画脚,威胁性自然是大大的下降。

    既然是这样,盛惟乔又怎么可能因为区区议论,就给高密王府什么抬举?

    她本来就对高密王这公公没什么好感,更不要讲还涉及到她跟她儿子的利益了。

    桓夜合她一推二六五,也不多劝,只笑着道了句:“也是。”也就告退了。

    半个月后,容睡鹤传回圣旨,册封舒太妃之女为万春公主,舒太妃本身除了正式晋封太妃外,还被上了尊号“恪庄”,全称恪庄太妃。

    从这个尊号上,很容易就看出来,这位年轻的新君,对于舒太妃的往后,有着什么样的盼望。

    而恪庄太妃也没辜负他的期望,从此几乎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在人前。

    跟册封恪庄太妃母子一块儿的圣旨抵达的,还有一道圣旨,却是晋盛兰辞夫妇的爵位跟诰命的,盛兰辞从泰宁侯加封夔国公,冯氏也随之成为国公夫人。

    这道圣旨,一来是补上国丈封公爵的惯例;二来却也是为了表示对盛惟乔再次有喜的喜悦。

    只是这份喜气洋洋还没持续多久,高密王府就传出一个坏消息:高密王妃快不行了。

    王妃早在容睡鹤被王府找上宁威侯府认亲的时候,就自己说出她早已油尽灯枯、不过是靠意志撑着的话。

    虽然说那个时候其实还不至于完全没救,只要好生静养,仍旧回天有望。

    但容睡鹤归回王府,恢复了宗室子弟的身份后,却完全不像王妃想的那样,顺顺利利的母子团聚,跟着就是弥补上彼此欠缺多年的亲情,从此关系融洽,再无遗憾,让她心情舒畅的专心调理身体,好好儿的康健长寿。

    这个久别重逢的儿子,对于高密王府唯一的需求,就是给他一个光明正大迎娶盛惟乔的机会。

    此外他对王府既无所求,也无什么感情,而且毫不忌惮将这点表现出来。

    这让高密王妃忧心忡忡都来不及,遑论是定下心来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了。

    能够拖到今日,已经很不容易。

    所以此番一病,竟是来势汹汹,看着就是不好了。虽然说容睡鹤亲征之前,特意什么都没给高密王府,可到底王妃是他生身之母。

    而且上上下下都看的出来,容睡鹤对于生身之父的高密王,就算还有点感情,也是非常的淡漠跟稀薄了。

    但对于高密王妃,终归还是有些情分的。

    这情况盛惟乔接到了消息,不免头疼,专门召了盛兰辞夫妇入宫商议:“王妃病重,就她的身子骨儿,此番说不得就是……如今偏生陛下亲征在外,爹,娘,你们说我要怎么办?”

    盛兰辞夫妇闻言也是皱眉:“这是你正儿八经的婆婆,虽然她不喜欢你,但按说她这最后一程,你作为儿媳妇,不在身边伺候也确实说不过去。可是她如今只是王妃,不是皇太后,你堂堂皇后,总不能亲自去高密王府伺候她吧?蕤宾年纪那么小,也是离不开母后的照顾呢!”

    冯氏还怀疑:“王妃虽然一向就对外说身子骨儿不怎么好,到底也撑了这么多年了,怎么早不命在旦夕,晚不命在旦夕,偏偏这个时候要有三长两短了?最近因为陛下出征之前没有给予高密王府任何封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在议论纷纷!该不会是这个缘故,所以故意装病,给你施压吧?如果是这样,乖囡,你可不能上当!你那公公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你那婆婆,口口声声说疼爱陛下的,然而打小在她跟前长大又素来孝顺的世子,跟陛下这个自幼流落在外的儿子,到底哪个更得她心意,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娘,就算婆婆她是装的,可我要怎么做呢?”盛惟乔蹙着眉头,说道,“正如爹爹所言,固然我一直不怎么讨王妃喜爱,究竟是正经婆媳。做婆婆的病的厉害,我什么都不管,权当没听见,似乎不太好?但还是说亲自去服侍她吧,一来我不放心蕤宾一个人在宫里,二来娘您也知道,我哪里做的来伺候人的事情?!”

    “乖囡,你这样!”盛兰辞夫妇沉吟了会儿,就说,“你大张旗鼓的给她送些太医啊药材啊什么,也就是了!毕竟从来没有说皇后离开宫城去王府伺候王妃的道理,而且你膝下还有蕤宾在呢!”

    冯氏则补充道:“你暂且这么做,回头派人赶紧的给陛下送信请示,问他要怎么做?完了咱们再看着陛下的意思给你参谋!”

    盛惟乔于是依计行事,不久后受到丈夫的亲笔手书,信中对母子两嘘寒问暖,尤其是重点关心了盛惟乔的妊娠情况,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之类。只在最后,才轻描淡写的提了高密王妃病危的事情,却跟盛兰辞夫妇给女儿出的主意差不多,就是让盛惟乔给王府多送点太医还有药材,其他就别管了。

    好生打理宫闱,照顾好容蕤宾还有自己,才是重点。

    “这小子还算有良心!”盛兰辞夫妇知道后,私下里说着,“没有因为做了皇帝就刁难乖囡。”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也是因为容睡鹤对于生身父母隔阂很深,哪怕对王妃比对高密王要软化些,归根到底还是没有当成骨肉来看待的,否则断不至于这么不当回事。

    容睡鹤的回复,不知怎的兜兜转转传到了高密王府。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正式入了夏,一天比一天热起来了。

    如果不是容睡鹤御驾亲征在外,盛惟乔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离开皇宫避暑的意思的话,都该去上林苑住了。

    然而王府内外,却透着股儿萧瑟凄凉的味道,败落的气息,无论如何都压不住。

    湘霁堂中,高密王妃平躺在芙蓉帐里,头却一直侧着,满怀期盼的盯着门口。

    她到底在等谁,又或者说是在等什么,谁都知道。

    所以赵姑姑在门外徘徊着,到底不忍心进去告诉她真相。

    作为最有分量的陪嫁心腹,赵姑姑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要说了。

    王妃在传出病危的消息之后熬了四天四夜,最终满怀遗憾的合上了眼。她走之前留下遗嘱,将昔年陪嫁分作两份,由世子容清酌跟容睡鹤平分。

    她说这话的时候,赵姑姑流着泪跪在病榻前,问她可有什么话要留给谁,王妃想了好久,最终艰难的说道:“我没什么话留给他们的,世子素来孝顺谨慎,不必我叮嘱;至于鹤儿,他如今的成就跟地位,我还能叮嘱他什么呢?”

    过了好一会儿,赵姑姑都要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了,王妃才轻轻道了一句,“但愿来世,鹤儿也好,世子也罢,我所有的孩子们,都不要再碰见我这样的亲娘;但愿我来世,能够做个彻头彻尾的毒妇,哪怕遗臭万年,也没所谓的。”

    赵姑姑闻言不禁嚎啕大哭!

    哭声之中,高密王妃疲倦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丧讯报到宫中,盛惟乔闻之大惊失色,打发走使者,就思索着这后事要怎么办?

    毕竟皇帝的生身之母去了,这应该是国丧。

    可是高密王妃又没有被尊为皇太后。

    假如王府现在就这婆婆一个人的话,盛惟乔倒是不介意给她哀荣。问题是,王妃没了,高密王还在,容清酌夫妇也在,他们膝下的子女们也大抵在。

    这情况认了高密王妃皇太后的规格跟待遇,王府其他人呢?

    关系不怎么样的婆婆,还有自己娘儿仨的安危,盛惟乔无论如何也没法选择前者的。

    “本宫先去王府吊唁。”思来想去,她跟左右这样说,“你们速速派人追上陛下请示!”

    她带人去了高密王府,这会儿王妃去世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但王府还是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主要就是大家吃不准容睡鹤对这一家子的态度,还在观望,不敢立刻上门致奠。

    见着盛惟乔亲自过来,上下之人松口气之余,心情也是复杂。

    自古以来,还从来没有新君登基之后,皇后跟太子都册立了,尚在人世的太上皇还有皇太后,却还在王府做王爷、王妃的例子。

    现在的王府有多尴尬,见着盛惟乔就有多百味陈杂。

    “娘娘请跟奴婢来!”由于戚氏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好,之前因为孟太后跟孟皇后在一天之内双双薨逝的缘故,她强撑着去参加了丧礼,结果回来之后又要躺下了。

    直到今日都没能起身,而且戚氏跟高密王妃感情非常的深厚,说是情同母女也不为过。

    大家都担心,这时候戚氏知道了王妃病逝的消息,会不会受不了?

    是以根本不敢跟她说。

    如今出面招呼盛惟乔的就是赵姑姑,她三言两语说了戚氏不能出来迎接凤驾的缘故,见盛惟乔理解的颔首,这才擦了把眼泪,低声说道,“王妃的灵堂还是设在了湘霁堂。”

    盛惟乔跟着她到了湘霁堂,这边的正堂上,许多原本的生活物品都收拾了起来,梓棺与四周的素纱,都让整座灵堂透着深深的哀戚与悲伤。

 第五十章

    拈香为祭,看着乌沉沉的棺椁,还有四周之人脸上或茫然或哀痛或不知所措的种种神情,盛惟乔心里多少也有些唏嘘。

    她因为宫里还有个容蕤宾,本身也跟高密王妃谈不上多么深刻的感情,所以是不打算留下来守灵的。

    只是上完香就走,不免显得过于敷衍。

    此刻跟赵姑姑询问了一会儿王妃临终前的情况,陪着赵姑姑感慨了几句,就说:“本宫惭愧,自从嫁入容氏以来,鲜少侍奉母妃膝下。本来以为忙过这一段,总有跟母妃相亲相爱的机会。谁知道……母妃竟然就这么去了!子欲养而亲不在,本宫真不知道回头要怎么跟陛下说这噩耗?”

    睁着眼睛说完瞎话,她看陆陆续续的有人来吊唁,但吊唁的人对于道恼显然兴趣只是一般,倒是更想同她亲近,就是厌烦,跟赵姑姑说,“姑姑,你带本宫去看看母妃生前喜欢的一些地方吧!比如说屋后的凉亭。”

    赵姑姑听她提到凉亭时很明显的怔了一下,但立刻道:“是,娘娘请走这边!”

    她陪着盛惟乔到了屋后凉亭,这时候白昼的天气已经有了明显的暑热之意,经过九曲长桥才能抵达的凉亭中,清风徐来,很是凉爽,眺望出去碧波粼粼,使人心旷神怡。

    盛惟乔在亭中坐了片刻,就说:“还是母妃会选地方,这儿确实适合一个人待着,休养心神。”

    “……”赵姑姑却是沉默,过了会儿,才低声道,“但是王妃之所以时常过来此处小坐,却不是因为此地风景的缘故。”

    “哦?”盛惟乔闻言,随口问,“那是什么缘故?”

    “……是因为,这个湖,对于王妃来说,刻骨铭心。”赵姑姑再次沉默了片刻,说道,“莫侧妃,王爷当年的那些妾室们,还有王府的诸多庶出子女……当年所谓的‘王府时疫’之中出事儿的人,差不多都在这座湖里!”

    盛惟乔:“………”

    虽然说早在没嫁给容睡鹤之前,她就听说了所谓的王府时疫,不过是后院争斗,而且是高密王妃大获全胜的后院争斗,莫侧妃等人的死,也绝对不是大冬天的得了时疫,而是被高密王妃弄死的。

    但前一刻她还在欣赏四周的风景,后一刻就被告诉这地方就在十几年前,死了天知道多少人,年轻的皇后还是忍不住心塞了会儿,才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姑姑能给本宫说说么?”

    “当年世子因为敦厚,虽然孝顺,却不是很会表达。倒是莫侧妃所出的子嗣,比世子就小了半岁,随了生母的下贱,很会奉承。”赵姑姑既然说了这地方是莫侧妃等人的陨身之所,也就没打算瞒她。

    闻言微微颔首,缓声说道,“王爷那时候压力很大,非常盼望有出色能干的子嗣分忧,这不,几年下来,对世子每每呵斥,对莫侧妃所出的贱种,反而很有看重的意思。彼时王妃是很不高兴的,但秦老夫人劝说王妃,世子是王爷的嫡长子,王爷要求格外严厉些,未尝不是好事。”

    “秦老夫人当初说这话,没有任何的恶意。”

    “主要当时孟氏已经开始崛起,王爷要面对的,是孟氏还有桓公的双重压力,还有孟太后依仗太后之尊的敲边鼓,境遇非常的艰难。”

    “秦老夫人是怕王妃为了这事儿去跟王爷理论,会给王爷雪上加霜,而王府的前途,毕竟都是指望着王爷的。”

    当时还年轻的高密王妃在母亲的劝说下,最终选择了暂时妥协。

    毕竟她赵子夜不但是先帝亲自赐婚给高密王的正妃,娘家也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小门小户,而莫侧妃除了有莫太妃这个姑姑外,什么都比不过她。

    就算是高密王对妻妾们的态度,也分明是最重视最尊敬高密王妃的。

    所以高密王妃心里也没多少危机感。

    结果谁也不曾想的是,莫侧妃却想多了:“既然王爷更喜欢我的孩子,那么世子之位为什么还要给嫡长子呢?”

    至于说高密王妃以及赵家的存在,莫侧妃认为这都不是问题。

    毕竟那是个舒氏姐妹如日中天的年代,俩姐妹从卑微的舞姬到宠夺专房连太后皇后都要退避三舍的妃子……这么励志的经历,不知道激励了多少出身卑贱或者身在侧室地位的女子。

    莫侧妃也在其中。

    只是莫家的门第实在太低微了,哪怕莫太妃得宠之后就开始想方设法的提拔娘家人,仍旧无法与世代簪缨的赵家相媲美。

    何况莫侧妃私下里试探了高密王几次,高密王虽然对于世子很不满意,对王妃却十分敬重,一点没有宠妾灭妻的意思。

    莫侧妃本来都绝望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陛下出生了。”

    赵姑姑眼中渐渐腾起雾气,“王妃才怀上陛下不久,算了算孩子落地的时间时,心里就是一个‘咯噔’,担心会在重五之日落地……王爷是很忌讳这个的。”

    “那会儿秦老夫人曾经劝说王妃,不如将陛下打掉,以免辛苦妊娠十个月,反而给自己添堵……毕竟当时王妃已经有了二子一女,是不缺子嗣的。”

    “可是王妃舍不得,说一来也未必那么巧合,二来古往今来在恶月恶日出生的孩子不在少数,也不见所有的人父母都被克死,可见所谓这日子不好,都是传言。”

    “但为了万全起见,王妃还是专门在临产前,找了个借口离开王府,前往别庄,在别庄生下了陛下。”

    事实证明高密王妃的谨慎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容睡鹤,恰恰就是五月初五落地的。

    王妃为了不让儿子一出生就背负上“克父”的名声,吩咐底下人缓了两日给高密王报喜,对外就说容睡鹤是生在了五月初七。

    本来这事情也就这么遮掩过去了,忙碌的高密王跟宫里头的莫太妃,都没有怀疑。

    毕竟那会儿的高密王妃,是出了名的贤惠大度,堪称大妇楷模。

    他们压根就没想到她会掩藏这样的秘密。

    却是卯足了劲儿想给自己儿子夺取世子之位的莫侧妃,起了疑心,认为王妃好好儿的,扔下偌大王府,在临产前夕朝外跑,很不正常,必定有内情!

    而她打听到王妃在外生产的缘故时,恰好高密王偶有小恙,这让莫侧妃如获至宝,立刻捅到了莫太妃跟前!

    莫太妃统共就高密王这么一个儿子,不管是出于母子连心的感情,还是出于母子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考虑,她都不可能对此事视若不见的。

    于是,就有了做祖母的跟做外祖母的,联手导致了容睡鹤的流落在外。

    “姑姑,我一直想不明白,莫太妃谋害陛下,乃是为了保全父王;莫侧妃呢,想必是为了打击母妃。”盛惟乔听到此处,微微蹙眉,问,“但容清醉,他呢?他当时十岁,也算半大不小,该懂事了。莫侧妃却是怎么说服他针对陛下,还捎带上了惠和郡主的?”

    赵姑姑闻言,露出深沉的悲哀之色,抿着嘴,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这是因为,容清醉,他自己也想做世子!”

    见盛惟乔愕然,她苦涩一笑,“世子孝顺贤德,然而能力却有欠缺……这话娘娘想必听得不陌生吧?是的,当年莫侧妃生出野心时,已经渐渐懂事的容清醉,也想着他是王妃跟王爷的嫡次子,既然王爷对世子那么不满意,为什么不能改立他呢?”

    “但陛下是嫡三子啊!”盛惟乔连忙提醒。

    “但如果陛下流落在外的真凶,被认为是世子呢?”赵姑姑反问,“王爷跟王妃统共也就三个嫡子,陛下流落在外,世子是凶手……按照容清醉的想法,这世子之位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实际上,王妃素来做事精细,莫侧妃等闲哪里可能知道陛下的真正生辰?”

    “归根到底,是王妃怎么都没想到需要防范着容清醉,被他偷听到了之后,去告诉了莫侧妃!”

    见盛惟乔惊讶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赵姑姑呼了口气,低声说道,“当然,当时的容清醉还是年纪太小了,他以为可以借刀杀人,顺利取代世子。却不知道,莫侧妃同样有着野心,而且丝毫不在他之下。”

    “何况相比容清醉,那会儿莫侧妃的权势地位固然不能跟王妃比,却也远在容清醉之上!”

    “所以容清醉自以为是好计策,最终却不过是为莫侧妃做了嫁衣,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受到了王爷还有王妃的厌弃……”

    赵姑姑说到此处,顿了顿,朝不远处的湖面抬了抬下巴,“王妃弄清楚这些经过之后,在一个雪夜灌醉了王爷,拿着钥匙将通往外院的门都锁了,又吩咐侍卫不管听到看到什么,都不许擅离岗位,更不许放任何人出入!之后,带上从娘家的一班陪嫁,将莫侧妃等人全部押到此处,问他们,知道不知道陛下的结局?”

    “那个时候,王妃以为,陛下是在海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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