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尔虞我嫁-第4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赵姑姑闻言也觉得为难,思索了会儿,就说:“要不娘娘先不跟两位王孙说,等去王府见了王妃娘娘,您两位商议着看?”
如此盛惟乔叫来管事,安排了一番郡王府的事宜,就带着仪珊、菊篱等人乘车到了高密王府。
王府这会儿看起来跟之前高密王妃宴请盛兰辞夫妇的时候差别不大,虽然冷清,但一路走进去,下人们各司其职,倒也是不慌不忙。
赵姑姑低声解释:“王府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世子妇主持,虽然这会儿世子妇因为身体不好,没有很过问了,也怕消息七转八绕的传过去……所以就索性都瞒了下来。如今只湘霁堂的人晓得。”
盛惟乔点了下头,稍微加快脚步到了湘霁堂,果然这地方的气氛,分明就要压抑得多。
回廊下垂手侍立的小丫鬟,个个屏息凝神低垂眉眼,大气都不敢出!
“王妃这会儿怎么样了?”赵姑姑走上前去低声问。
为首的丫鬟先福了福,才小心翼翼的说:“娘娘在后头的凉亭里,独自坐着,好一会儿了。”
见赵姑姑皱起眉,担心她责骂,忙又补充,“娘娘说了不许打扰……奴婢们过去劝了好几次,娘娘都要发火了,奴婢们怕气着娘娘,所以没敢再过去了。”
“娘娘在后头凉亭里?”赵姑姑闻言皱了皱眉,却没说丫鬟们伺候不用心,只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听着娘娘的话就是。”
转过头来,看了眼盛惟乔左右的侍者,说道,“郡王妃,等会儿咱们两个进凉亭里去,这几位就留在岸边吧?”
这湘霁堂后头的凉亭,早先盛惟乔是被戚氏带着去过的,知道凉亭虽然延伸入湖,但只要进了月洞门,就是一目了然。
而且此番前来王府,主要就是安慰高密王妃还有戚氏的,盛惟乔所以点头:“都依姑姑。”
一行人沿着回廊往前走,转过弯,过月洞门,就看到这季节冷冷清清的后院里,孤零零矗立湖上的凉亭中,拢袖坐在美人靠上,怔怔望着湖水的高密王妃,说不出来的渺小与孤寂。
虽然盛惟乔对这婆婆谈不上多么尊敬,婆媳俩前些日子还因为照顾容蕤宾的事情发生过争执,是容睡鹤出面才摆平的,此刻看着,也不禁暗叹一声。
她示意仪珊等人停步,自己跟着赵姑姑上了九曲桥,走进凉亭,唤道:“母妃!”
“……你来了?”高密王妃盯着湖面看,就在盛惟乔以为她没注意自己时,她忽然幽幽一叹,收回视线,恹恹的说道,“是赵姑姑去找的你?她也真是多事!”
盛惟乔不知道她这话是真心是故作姿态,不过来都来了,也不必对这婆婆伤口撒盐,就放缓了语气道:“母妃说的哪里话?建安怎么也是我跟密贞的侄女,她出了这样的事情,密贞政务繁忙抽不开身也还罢了……我哪里能不过来?”
“你一说这话,我就知道要么密贞还没跟你说,要么就是你们还不晓得?”王妃听着,就是苦涩一笑,说道,“怎么你不知道建安之所以自我了断,就是希望你们能够放她娘家夫家一马?”
“………”盛惟乔被这突如其来的告诉噎的好一会儿没作声,良久才不可思议道,“您说什么?”
高密王妃抬眼看着她:“公孙喜试图带着孟皇后那贱婢离开皇宫的时候,是我帮了他,也是我亲手将孟皇后推落悬崖的……这番经过,建安跟云阳、广昌三个,都是清清楚楚!只是因为我说了让她们别说出去,三个孩子都是孝顺体贴,果然谁也没告诉,包括她们的爹娘。”
“后来在快到汝州的时候,戚见珣的死讯传来,建安一则心疼她亲娘,二则心疼她外祖父,一个冲动,把事情通过黄家父子,捅给了孟归羽……这会儿孟归羽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真相,私下里同黄家联系,黄家父子讨论的时候,恰好被亲自送茶点过去的建安听到,那傻孩子……那傻孩子于是就……”
王妃说到此处,大颗大颗的泪水砸到衣襟上,哽咽的讲不下去了。
盛惟乔也是脸色苍白,喃喃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婆媳相对无言了会儿,王妃强打精神,说道:“这事儿涉及前朝,我知道你也做不得主,回头我跟密贞说吧!”
“母妃保重!”盛惟乔叹了口气,也不想继续留下去了,毕竟这事儿确实如王妃所言,与前朝有关,得容睡鹤亲自做主。
她正要告辞,高密王妃忽然道:“康昭!”
盛惟乔不解的看向她:“母妃?”
“你可知道,密贞当年流落在外的真相?”王妃抿着嘴,直直的看着她,轻声问。
“……还请母妃指点!”盛惟乔闻言心头一跳,还以为婆婆打算给自己解惑了,谁知道高密王妃闻言露出失望之色,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密贞的想法?”
盛惟乔心说,他能有什么想法?只看他如今对待你们这王府的态度,还不清楚吗?
不过草草跟婆婆道别之后,回到郡王府,到了晚上,等容睡鹤回到后面,她三言两语说了建安郡君的事情,见容睡鹤皱了下眉头之后没说什么,就问:“对了,密贞,今儿个母妃问我一件事情:就是你当初……是怎么流落在外的?”
“乖囡囡,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容睡鹤正在解开外袍,闻言手一顿,笑着问,“之前好像有跟你说过一些的?”
盛惟乔板起脸,说道:“你还好意思讲?你之前的那些说辞,一套比一套编的像,其实却没有一句是真话!”
她认真的看着丈夫的脸,这会儿她已经换好衣袍,正跪坐在睡榻上,站在屏风前宽衣解带的容睡鹤是侧对着她的,旁边的烛火,恰好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使得这两年南征北战中磨砺出的锋芒稍稍减弱,望去眉眼别有一种温柔。
此刻含笑回睇盛惟乔,说道:“怎么会没有一句是真话呢?有一句肯定是真的啊,比如说,我千里迢迢从长安沦落到南风郡,必然就是上天要将你许配给我啊!”
“说正经的呢!”盛惟乔闻言展容一笑,但很快又干咳一声,说道,“这事儿我很早就问起来过了,你也瞒我瞒了不是一天两天!这么着,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告诉我了吗?”
第三十三章 往事
“乖囡囡,你实在想知道,告诉你也没什么。”容睡鹤闻言,三下五除二的换上寝衣,转身走到睡榻畔,搂过妻子亲了口,笑着道,“说起来之所以不跟你讲,却是怕你听了之后忍不住心疼我……你看,你家睡哥哥就是这么温柔体贴,为你着想!”
盛惟乔斜睨了他一眼,要笑不笑的说道:“你骗了我那么多次,哪次编的故事不是催人泪下?我听了那么多,早就习惯了!还有什么心疼不心疼的!”
容睡鹤摸着下巴,看着她坏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乖囡囡,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
见盛惟乔一脸的自信满满,他又打趣了几句,这才说道,“其实我之前说失忆,也不算完全撒谎……因为早先的事情,细节确实是记不清楚了。深刻的,前前后后就那么几件?”
“之前在玳瑁岛的时候,爹爹不是同你说我来历,乃是爹爹被人借种生子,完了生母跟养父有了亲生骨肉,就将我送去别院的宅子。”
“后来抚养我的乳母见我资质不错,于是禀告了我那会儿的父母,希望给我争取好点的待遇?”
“却不想我那养父本来就没拿我当亲生骨肉看待,晓得此事后,惧怕我长大之后占了他亲生儿子的东西,遂对我下毒手?”
盛惟乔怀疑道:“你不要说这些都是真的……这个明明就是爹爹临时编出来骗我的!”
“借种生子当然是假的,但其他经历大部分都是真的,嗯,这个说辞,其实是我给爹爹参谋的。”容睡鹤淡然说道,“据说我是在王府落地的,不过差不多一落地,就被送城外庄子上‘养病’了,我最早的记忆,就是有一次王妃去庄子上看我,末了独自离开。那会儿我其实还不太明白生母跟乳母的区别,却本能的不想跟她分开。有一个景象,就是她在前面快步走,我在后头哭着追,试图去抓她裙摆。”
“过了似乎无数的回廊跟门洞,连滚带爬的过了好多门槛。”
“在她上车的时候我终于抓住了,但她却掰开我的手,硬将我推开。”
“后来应该是我乳母还是其他下人把我抱回院子里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静,依偎在他怀里的盛惟乔甚至感觉不到丈夫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可心头没来由的一酸。
“之后过了大概一两年的样子,我始终没见过任何王府的人。”
“我那乳母早年家境不坏,后来家里头出了事情败落了,才卖身为奴的,所以识得一些文字。她那时候除了照顾我,也负责监管庄子上的账目等琐事,然后每次做事儿时,都抱着我在旁边。几次下来,我就记住了几个字,有一回偶然念出来,她觉得很有意思,便开始教导我。”
“教了段时间,她觉得我天资不坏,就同王府禀告了,至于目的,却跟爹爹当时给你说的差不多,是想让王府重视我。”
容睡鹤淡淡说道,“谁知道这消息传回王府之后,等过来的不是重视,而是精心谋划的阴谋……我不是被人贩子拐走的,而是被王府的人亲自卖掉的!”
盛惟乔瞪圆了眼睛:“高密王?!”
她因为对高密王不满,所以私下里都是直呼这公公的王号的,也只在王府还有认识跟前,才会喊一声“父王”。
此刻却直呼“高密王”,可见心中对这公公厌烦的程度!
“这倒不是。”容睡鹤笑了笑,说道,“乖囡囡,你忘记寄居赵府的容清醉,还有远嫁的惠和郡主了么?你道他们为什么明明是嫡出,却被厌弃?”
“……可那个时候他们才几岁?”盛惟乔之前也不是没怀疑过这兄妹两,毕竟都是嫡出子女,做父母的再怎么偏心,也不至于说对他们冷淡到跟仇人似的态度,然而想想这两人在容睡鹤流落在外时的年纪,总觉得可能性不大,想着兴许是有其他内情。
此刻见容睡鹤亲口证实,不禁吃惊道,“他们居然能够做得成这样的事情?!”
容睡鹤淡然说道:“这背后自然是有真凶的,不过,容清醉却是自愿跟真凶合作,至于惠和,我那个好嫡妹,却只为了容清醉许她的一套玩具,就欣然同意将我骗去了偏僻之地……”
他说到此处,眼神冷了冷,才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候年纪太小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单独安置在庄子上,总之对于父母,尤其是王妃还是很依恋的。他们带人去庄子上,说奉了王妃之命,接我去元宵灯会上玩耍,末了去见王妃,我乳母当时其实有些疑惑的,我却兴冲冲的答应下来!”
“之后到了灯会上,本来也是有侍卫跟乳母照顾。”
“结果惠和拉着我,要我陪她在人多的地方捉迷藏……那会儿我一心一意讨他们高兴,免得他们不带我去见王妃。”
“于是不知不觉被带到角落里,当时看到两个人走过来我就觉得不太对劲,只是想带惠和去找侍卫时……”
“惠和却拉着我对他们喊‘就是他’,我还没明白过来呢,就被抓住了。”
“之后就是被一路带着出海。”
“还好遇见海难,其他人都死了,我却被大哥所救,活了下来。”
“……真凶是谁?”盛惟乔皱着眉头,“莫侧妃?还有高密王的其他侍妾?!”
不然,高密王妃怎么会在事后,玩那一手“时疫”,将人都送下去?
“王妃到底是明媒正娶的正室,莫侧妃当时虽然比较得宠,想在她手底下玩这样的花样怎么可能?”容睡鹤却是摇头,说道,“是莫太妃!”
盛惟乔瞪大了眼睛:“莫太妃?!那不是你亲祖母么?!”
说起来当初桓夜合之所以笃定容睡鹤跟高密王府有关系,就是因为容睡鹤长相酷似莫太妃呢!
虽然说不是每个人都格外偏爱跟自己容貌仿佛的后辈,但作为嫡孙,很没理由被祖母怨恨到设计将他卖给人贩子的地步吧?
心念一转,她问,“是不是当时王妃在什么事情上得罪了太妃,以至于太妃拿你出气?”
但想想又有一个问题,“对了,你为什么会打小被送去庄子上住?!长安这边流传的,说是你小时候体弱多病,需要静养,所以几乎没出现在人前过。可是你要是当真体弱多病的话,在玳瑁岛的时候,却怎么撑下来的?!”
容睡鹤闻言,眯起眼,才道:“乖囡囡,这事儿记得早先娘头次跟你说我生辰时,你就无意中说出来过的。怎么现在反而不明白了?”
“我说出来过?”盛惟乔怔了一下,仔细思索了会儿,脱口道,“你的生辰……十月初十,我说这个跟前朝一位皇帝的天宁节差不多,但那是因为那皇帝其实生在五月初五,跟上古时候传闻这日子里出生的孩子,男克父,女克母恰好撞上……难道太妃就因为这个缘故,竟然就要对你下此毒手?!”
“这还不够?”容睡鹤反问,“太妃就高密王一个儿子,谁都知道,先帝驾崩之前,其实是想让高密王承位的!如果高密王没了,太妃说不得就要步柔贵妃的后尘!我虽然是她嫡亲孙儿,但她当时已经有了两个嫡孙,两个嫡孙女,还有一堆庶出的孙儿孙女……何必非要稀罕我?”
他淡淡说道,“而且我才落地的那会儿,高密王恰好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将他这边的人都吓的半死。太妃闻讯之后,越发觉得古人说的很有道理,当时就想让王妃将我交给她处置的。”
“只是王妃一来大概对我还有点母子之情,二来她当时跟莫侧妃关系不太好,不愿意对偏袒莫侧妃的太妃让步。总之太妃看她一直不答应,忍了几年,后来不想忍了,就通过莫侧妃,遥控指挥,策划了此事……当然这些是我所知道的。”
“那个时候我毕竟太小了,是否还有我也不知道的内情,我就不确定了。”
容睡鹤看着脸色阴沉的妻子,笑着摸了摸她脑袋,“乖囡囡,怎么样?我就说你会心疼吧?”
“谁心疼你了?”盛惟乔脸色不太好看,自顾自的嘴硬着,说道,“我只是觉得王妃太不争气了!既然她是正妃,娘家也不是没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初先帝将王妃指给高密王,不就是看上了赵家的门楣么?!”
“这情况王妃又不是硬气不起来!”
“这十几年来,就是你流落在外之后,王妃可不是弄死了莫侧妃等人,还让莫太妃寂寞的过了这些年?!”
“她居然让那姑侄俩玩弄于股掌之间……说她没用,后来的‘时疫’又是一网打尽!”
“说她能干,竟然让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看这婆婆了?”
容睡鹤闻言就笑了起来,说道:“其实这个倒不能怪她没用,而是因为那个时候莫太妃有几年没有明着提出收拾我了,她也就放松了警惕。尤其在莫氏姑侄动手前夕,太妃让侧妃暗示高密王的妾室还有庶出子女们见天的惹是生非,又叫惠和反复装病,弄得王妃疲于奔命,这才没能及时作出反应,叫绑了我的人遁逃而去!”
“之后则是咱们那位便宜外祖母,就是秦老夫人,觉得我的存在,很是影响王妃跟高密王之间的感情,反正当时王妃不缺亲生男嗣,索性就让太妃还有侧妃如愿以偿,正好用这个理由,勾起高密王的愧疚,一举占据上风……于是赵家受王妃所托,追查线索时,在秦老夫人的吩咐下,故意放水,让装着我的海船出了海!”
“等王妃反应过来之后,得到的就是海船出事儿,一个人都没活下来的消息了。”
他淡然说道,“据说王妃后来除了弄出‘时疫’之事外,就是跟秦老夫人多年不来往,正是与此事有关系。”
“……这样的话,我听着怎么觉得王妃好像也怪可怜的?”盛惟乔沉吟了会儿,字斟句酌的说道,“当然身为生母,她当年确实没保护好你……”
容睡鹤摇头道:“我既然认为她当时也是无可奈何,自然不会为这事儿怪她。”
“那鹤儿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怪我?!”容睡鹤的这番回答,在数日后,经登门央求的赵姑姑之口,传给了高密王妃。
王妃闻讯,心中百味陈杂,下意识的追问,“既然他不怪我没尽到生身之母的责任,做什么要对我这样冷冷淡淡?”
“还是,他虽然不怪我,却也不想再跟我有什么瓜葛了?”
第三十四章 原因
对于这个问题,容睡鹤在当天就给了答案:“因为孤在玳瑁岛堪堪站住脚之后,派人前往长安,试图寻当年的乳母打探些消息,弄清楚当年之事。却被告诉,乳母早就在孤落入人贩子之手的次日,就被乱棍打死!”
“下令的是太妃跟侧妃。”
“而将孤扔给乳母照顾多年的王妃,始终没有出来为她说过一句话,甚至也认为是她没照顾好孤!”
“且不说当时是孤自己愿意跟容清醉他们走的,就说容清醉几个的身份,是区区一个乳母反抗得了的?!”
“王妃自己没管好容清醉跟惠和这对子女,最后却拿孤还是容清酬的时候,对孤最好的人出气?!”
“孤发迹之前,对孤好的人屈指可数。”
“孤既然纪念公孙氏的好,又怎么可能忘记乳母的用心?!”
“可笑的是,孤之所以幼时对生身之母格外依恋,无非来自于乳母的教诲……不然请王妃自己想一想,那个时候,您统共去看孤的次数,加起来能有十次么?!”
“没有乳母成日的耳提面命……孤为什么要跌跌撞撞的追着一个陌生女子,不肯跟你分开?”
“虽然乳母的教诲,间接导致了孤流落在外,然而孤不会怨恨她。”
“因为孤知道,乳母只是生怕孤常年寄居庄子上,鲜少得到父母垂怜,生怕因此跟王府生份了,即使有机会回到王府,也会受到厌弃跟冷淡。”
“孤回想幼年时候,最真心实意待孤的,大概就是她了。”
“然而她在王妃眼里犹如草芥……王妃居然还想孤全无芥蒂的同她相处融洽不成?!”
“……就为了那个乳母?”高密王妃得知之后,似哭似笑,“我甚至,都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当初元宵节宴,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宫里出来,却被告知提前退场的几个孩子在灯市上走散了,自然是大惊失色。
由于容睡鹤那会儿已经在庄子上养了经年了,之前节宴都没带他出席过,更不会带他参加灯会。所以高密王妃起初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嫡三子,也在走散之列。
她东奔西走的,好容易组织人手将几个孩子汇合起来,回去王府之后,已经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时候还是赵姑姑等下人,发现容清醉跟惠和郡主神色不对,旁敲侧击之下,诈出了他们去接了容睡鹤前往灯市,而容睡鹤迄今都不见踪影!
这个时候夜色已深,灯市早就散掉了!
赵姑姑怜惜高密王妃疲惫已极,也是猜到太妃跟侧妃八成有份,不放心王府的人,所以派人给赵家送信,要赵家设法去找回容睡鹤。
赵家做主的秦老夫人是高密王妃的生身之母,自来对唯一的女儿宠爱非常。
别说那时候的赵姑姑了,就是高密王妃自己,当时何尝会想到,自己的母亲,会主动放弃自己的儿子?
次日她醒过来的时候,知道容睡鹤失踪,疑似被拐卖,只觉得晴天霹雳,听说赵姑姑已经跟赵府求助,仍旧不放心,所以专门跑去赵府,同秦老夫人面谈。
那个时候,秦老夫人差不多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给她完好无损的找回孩子!
还拍着胸膛表示就赵家的能力,别管带走容睡鹤的是什么人,绝对不会逃出他们的掌心!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赵家的人不久之后就发现了掳走容睡鹤的一干人的行踪。
可是秦老夫人却吩咐,不许告诉高密王妃,更不许救下容睡鹤!
那个时候谁也没想到以后。
从秦老夫人的角度考虑,女儿已经有了三子二女五个孩子傍身,所以根本不缺子嗣的。
那会儿忌讳容睡鹤生辰的虽然主要就是太妃姑侄,然而高密王自己,难道心里就没有一点点膈应吗?
如果他没有的话,为什么不早点站出来反对太妃?
他是太妃唯一的儿子,他的话,他的态度,太妃不可能不重视的。
既然他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可见心里其实也是忌讳容睡鹤的存在的。
只不过已经有太妃为他冲锋陷阵,抢在前头计较这事儿了,也许是顾忌跟王妃之间的夫妻感情,也许是对赵家的需要,也许……反正他的没有作声,在秦老夫人看来,就意味着默许。
倘若容睡鹤继续留在庄子上的话,说不得哪天高密王妃跟高密王之间的感情,就会因此而破裂。
相比压根没怎么照过面的外孙,当然是女儿更重要。
尤其秦老夫人又不缺外孙。
知道容睡鹤疑似被太妃安排的人手掳走后,秦老夫人立刻做出反应,要趁这个机会,利用容睡鹤的性命,狠狠离间高密王跟莫氏姑侄之间的关系。
她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用一个会造成女儿女婿离心的外孙,换取女儿往后的高枕无忧。
……悲哀的是,高密王妃根本就不知道,秦老夫人这番“为女儿好”。
她带着担忧与希望离开赵府,回到王府之后,恰好底下人将容睡鹤的乳母押了上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莫侧妃,似笑非笑的过来看:“姐姐别迁怒人家乳母了!人家不过一个下人,还敢拦着主子不成?要怪只能怪二王子跟惠和郡主,要不是他们将三王子从庄子上带走,三王子怎么会不见的?”
“不是做妹妹的诋毁嫡子嫡女,只是二王子跟惠和郡主也忒心狠了吧?”
“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同胞兄弟,居然下这样的毒手?”
“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姐姐若是还不好好儿的管管……啧啧!往后可是不得了啊!”
“只怕连世子,都危在旦夕了吧?”
那会儿王妃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十岁的次子,跟才四岁的小女儿,会联手出卖五岁的幼子。
所以听了这话,顿时警觉,以为莫侧妃想趁火打劫,把事情追究到容清醉跟惠和郡主头上去。
这种情况下,她几乎根本没有想过要保护容睡鹤的乳母……实际上,王妃自己也认为,容睡鹤的乳母是不合格的,她没有时时刻刻跟在容睡鹤的身边,导致了容睡鹤为人所掳。
这种失职的下人,情绪激动的王妃,觉得打死了也是应该的。
谁能想到时隔十几年后,终于归来的儿子,心心念念里,最在乎的,却正是当年惨死她足前被她认为微不足道的一个仆妇?
甚至因为这个乳母,对为他辗转反侧了十几年的生身之母,冷若冰霜。
高密王妃心中滋味难言,怅然良久,才说:“我知道了。”
她还能说什么呢?
“建安走了,你说我是不是也该下去了?”室中沉默了片刻,王妃幽幽的说道,“临死之前,能够跟密贞问个明白,我也可以瞑目了!”
赵姑姑心里一个“咯噔”,说道:“娘娘您这是什么话?且不说如今这府里上上下下,哪里离得开您?本来建安郡君的事情,已经要瞒着世子妇了,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的,却叫世子妇怎么活?”
“还有密贞郡王那边!”
“试问若果不是郡王想跟您消除芥蒂,何必这样轻易的说出心里话?”
“郡王可不是那种容易跟人交心的人!”
“您都熬了这么多年了,总算看到跟郡王恢复关系的可能,难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她好说歹说的,总算打消了高密王妃的死志。
这个时候容睡鹤跟孟归羽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的紧张了,甚至到了随时都可能动手的地步。
其实孟归羽因为抱着拖延时间,等引茹茹深入长安的想法,又想着给孟归瀚争取离开长安潜入蜀地的时间,是打算跟容睡鹤虚与委蛇,做低伏小的拖一拖时间的。
无奈容睡鹤这边主意既定,却不肯被他牵着鼻子走,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想方设法的逼着他妥协。
这还是乐羊文为首的比较好面子的一部分人的想法,如许连山等盗匪做多了的,那是早就建议,直接挥师入城,用孟归羽等人的尸骨,为容睡鹤铺出登基之路!
用许连山的原话来说:“今上践祚多年,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谁不知道?!这会儿天下有多少人还愿意他继续在位?倒是咱们郡王是出了名的年轻有为!”
“虽然说弑君的名声不好听,可是古往今来,明君手上也不是没沾过血!”
“郡王登基之后励精图治,数年之后,天下百姓没准就会觉得郡王弑君弑的好了!”
然而乐羊文死活不肯答应,说是如今大局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都走到这个时候了,越发需要稳住,不能乱来。
许连山拗不过他,只能悻悻的转而讨论,要怎么将逼宫弄得跟不得不登基一样?
他们这边紧锣密鼓的商讨着对策,宫里头的宣景帝,却是一天比一天进气少出气多了。
这也难怪,因为孟归羽之前是打算让容清醉入主东宫的,偏生孟皇后跟舒昭仪怀孕太晚,短时间里根本没法生产,还被孟归羽信誓旦旦是男嗣,是个麻烦,所以也只能让宣景帝早点死了。
当然孟归羽也知道,容睡鹤不是省油的灯,生怕容睡鹤回来之后发现线索,提早下手之后,趁着容睡鹤还没到长安,就将痕迹扫除干净了。
这情况就直接导致了,哪怕孟归羽这会儿希望宣景帝多活几日,也是不能了。
短短数日之内,宣景帝三次病危,有一次甚至呼吸都将近于无,赶到的太医几乎是魂飞天外,哆嗦着手急救过来之后,回去了太医院就大病一场。
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总之很快就用这理由跟太医院告了长假,连夜离开长安了。
情况既然是这样的凶险,朝堂自然也是关注。
许连山于是又提议:“不能弑君,不如杀了容清醉算了!”
然后话音才落,就被乐羊文瞪了一眼:“这眼接骨上,是唯恐别人不怀疑郡王吗?”
不过这话倒是让容睡鹤想起了一件事情:“孤记得,赵家的二小姐,孤那个二表妹,一向跟容清醉关系不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