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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虞我嫁-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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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口茶长长精神罢,待会儿,岳父他们还要过来。”
高密王闻言,张眼接过茶水,指了指旁边的座位:“你也赶紧歇歇吧,这两日咱们爷俩都够折腾的,还好已经结束了。”
他说的是莫太妃的后事。
按照皇室从前朝抄下来的规矩,本来太妃的丧礼也不是很隆重。
然而母以子贵,高密王如今占着长安,又为了抵消孟太后带来的辈分跟名份上的压力,对于自己的生身之母,当然是要尽力抬举。
而且高密王不欲因为母孝影响了大局,非常坚定的宣扬莫太妃乃是为孟太后所害,这么着,为了展示自己亲娘的委屈跟无辜,这身后事当然就更加不能小办了。
与此同时,他还得防着孟归羽趁机进攻长安,以及长安上下那些对他口服心不服的人趁机作乱。
所以虽然丧礼前后也才半个来月的时间,父子俩却忙的心力交瘁,最后这几日,完全就是靠参茶硬撑过来的!
这会儿总算送殡归来,暂时可以缓口气了。
但只喝了盏茶的功夫,戚见珣等人就又拿了一堆公务过来请示。
高密王强打精神,将容清酌喊在身后,一件件的同心腹们讨论起来。
如此到深夜,总算将这日的事情忙完了,父子俩已经是眼睛睁啊睁不开,只好让下仆代为送戚见珣等人离开。
“快回去睡罢!”高密王打着呵欠,叮嘱容清酌,“明儿个起,叫世子妇给你多做点滋补之物,好生补一补,这事儿下来,我瞧你整个都瘦了一大圈,这衣裳晃荡的,简直以为不是你的了。”
容清酌答应一声,道:“孩儿送父王到后头了再走吧。”
高密王正要说话,这时候却见外间一盏灯笼晃晃悠悠,老仆领着戚见珣独自转回来了!
“亲家,这是?”他一怔,醒悟过来戚见珣有事儿想单独禀告,心头就是微惊。
因为戚见珣素来不是不识趣的人,该知道莫太妃的后事才结束,作为儿子孙子,一准劳累非常。
假如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绝对不会在今晚跑过来说的。
果然戚见珣面沉似水,拱手为礼之后,沉声说道:“王爷,我这几日留意,罗大学士,很有些不对劲!”
这话听的高密王心头一沉,有些憨厚的容清酌则是愣了一愣才会过意来:“罗朴?他是桓公弟子?”
“而且是得意弟子。”戚见珣面无表情道,“桓公在朝时,最推崇最期许的就是他,甚至还开玩笑的说过,如膝下有跟罗朴年岁仿佛又未曾许人的女儿,一准招罗朴为婿!”
也正因为罗朴受到桓观澜这样的赞许,在桓门子弟当中,有着极高的声望。
当年高密王将之招揽到麾下,在朝堂上的声势顿时就抬高了不少。
后来孟氏不得不大肆笼络罗朴的同门们,以抵消桓门弟子对高密王的支持带来的影响。
这些年来,因为桓观澜的失踪,已经差不多跟“身死”划上了等号,所以高密王对于罗朴,也算是推心置腹。
非但扶持他做了翰林院大学士,一应政务,更是无不与闻。
当然罗朴的表现也很让高密王满意,他才华横溢,思维敏捷,不管是处理政务,还是庙堂上的唇枪舌战,以及在天下读书人中的表率,都很对得起高密王的栽培。
若不是吉山盗毫无征兆的归顺容睡鹤,引起了众人对于桓观澜尚在人世而且隐藏幕后的猜测,高密王会一直信任这个多年来的左膀右臂的。
实际上就是在怀疑桓观澜还在人世之后,高密王起初也没有怀疑罗朴,一来他对于自己这些年来跟罗朴的相处,还是很有信心的;二来那个时候谁都吃不准桓观澜诈死这些年里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却也未必是对高密王有恶意呢?
所以高密王这个时候固然心怀揣测,然而对罗朴还是信重如前。
只是他还在做姿态的时候,戚见珣却已经悄然拉开与罗朴的距离。
毕竟戚见珣是容清酌的岳父,而罗朴如果离弃高密王,重回恩师桓观澜的门下的话,说不得就是容睡鹤的臂助!
戚见珣要为女儿女婿未雨绸缪,当然要盯牢了防好了罗朴。
今儿个晚上他总算得了实质上的凭据,却是一晚上都等不了了,专门折回来告诉,“罗朴这些日子除了到衙门处置公务,应王爷召见出谋划策外,可以说是足不出户!臣本来以为是自己多心的,然而留了个心眼,打探了下他家眷们的行踪,却发现他最疼爱的女儿,闺名叫琬婳的,这段时间,竟然三番两次的外出!”
“甚至有几日,一天之中就要出门三四次!”
“而且去的地方也是不一而足,城南城北,脂粉铺子,酒肆,市井,御河之畔……简直像是头一次来长安的人一样,恨不得将偌大长安挨个逛一遍!”
“臣专门问了家中与罗小姐相熟的晚辈,说是罗小姐素来同方尚书家的孙女要好,两位小姐平素也确实活泼可爱,是坐不住成天要往外跑的。可是去的地方统共就那么几处,没有说什么地方都恨不得探头探脑的!”
“尤其那是以前。”
“这会儿长安什么局势?”
“固然大局还算稳定,然而上林苑那个替身不除,孟氏一族不彻底覆灭,就是王爷跟世子外出,尚且需要甲士夹道戍卫!”
“罗朴又不是傻子,若非别有所图,会放心一个没出阁的女儿这么到处乱走,即使是有护卫跟着?!”
“今晚,就在方才,罗家小姐乔装打扮,从角门离开罗府,一路鬼鬼祟祟,竟翻墙进了小容府!”
“更在小容府中盘桓良久才离开!”
“臣这会儿已经派人将小容府上下拿住,未及审讯,先来禀告王爷、世子,以备不测!”
他说的小容府,就是盛兰辞早年来长安赶考的时候买的那座宅子,容睡鹤同盛惟乔初来长安,从宁威侯府搬出去时住的地方。
后来盛老太爷等人前来后,由于那边地方太小住不下,另外买了如今的盛府,这宅子则被容睡鹤买下来,挂出来的牌匾是“容府”,然而因为地方小,又不是容睡鹤亲自住的地方,知道的人就喊了个小容府。
容清酌讷讷的说道:“岳父,有没有可能是那位罗小姐就是这个爱冒险的性子?这些都是凑巧?”
“……”戚见珣沉着脸看了他一眼,说道,“世子,也许有可能,也许没可能。但在眼下这眼接骨上,咱们能够用‘也许’来含糊过去,冒功亏一篑的险么!?”
“清酌!你岳父是为你好,才会这样殚精竭虑,你怎么反而胳膊肘朝外拐?”高密王叹口气,代儿子给戚见珣赔礼,“亲家别跟他计较,他这厚道到光吃亏不占便宜的性子,孤也是头疼!”
戚见珣见高密王开口,叹口气,说道:“世子素来仁厚,这个谁都知道。只是上位者光有仁厚,是不行的,须得懂得恩威并施的道理才成!”
这种道理,做亲爹的,做岳父的,也不知道给容清酌说过多少次了。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做不好,戚见珣也好,高密王也罢,也只能逮着机会就唠叨一番,希望哪天打动了容清酌,让他听进去了。
“如今非常时期,这样,亲家,既然是你发现的,莫如就请你帮忙,处置此事?”高密王捏了捏隐隐作痛的额角,按捺住强烈的睡意,同戚见珣商议,“如果罗朴当然有问题,自然是越早发现越好!如果是误会一场……亲家出面,孤与他好歹也能留一份转圜的余地。到底君臣一场,若他愿意幡然醒悟,孤总是愿意揭过的。”
戚见珣目光闪了闪,说道:“王爷请放心,我一定查个清清楚楚水落石出!”
得了高密王这话,他也就告退了。
这时候疲惫已极的父子俩才能去休息,这一觉黑甜,次日早上起身,两人都有些久违的神清气爽,正觉精神振作,不意却有下人来报:“昨晚戚尚书带兵围了罗大学士府,双方发生争执,今日早上,罗大学士的寡母在门口自刎身亡了!”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罗家老夫人死前曾高声喊冤,言……言王爷恩将仇报……利用罗大学士笼络了桓门弟子,如今兵权在握,用不着罗大学士了,就……就想过河拆桥……戚尚书试图封锁消息,然而不知道此事有上林苑那边的手笔,还是恰好被那边的探子注意到,崇信侯孟归羽如今正让人快马给天下州县送信,要宣扬此事!”
高密王:“……”
容清酌:“………”
第三百四十七章 忍不住想,又不敢多想。
“戚见珣傻了么?”高密王猜忌翰林大学士罗朴,纵容亲家兵部尚书戚见珣围困罗府且出言恐吓,导致罗朴寡母当众自刎于府门前之事,连上林苑都知道了,长安城里自然也是飞快的传扬开来。
盛府,徐老侯爷一进门就心急火燎的嚷,“他这是存心坑高密王还是怎么着?高密王猜忌罗朴,无非就是怀疑罗朴同帝师,或者是密贞有什么首尾!然而这种怀疑这会儿说了出来,叫外头晓得他原来跟帝师还有密贞关系都不怎么样,对他有什么好处?”
“戚见珣还故意闹这么大……他这都是怎么想的?”
盛老太爷皱着眉头,招呼他坐了,叫人沏上茶水来,方叹道:“还好才听说了茹茹可汗驾崩,新可汗压着侄子们承位,如今正想方设法的巩固地位,想来短时间里是不会进犯我大穆的……不然好好的长安被折腾成这样,这不是开门揖盗吗?”
他对面本来正安然品茗的冯老太爷投来似笑非笑一瞥,说道:“亲家真是忧国忧民,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大局。只是大局也得大家都顾,才有指望。这会儿容氏自己的王爷都不在乎,咱们这些老头子把心操碎了又能如何?”
盛老太爷怏怏的说道:“亲家你误会了,这天下大局,我如今这把老骨头,到哪里操心去?我是想着乔儿人在北疆,密贞人在西疆。这两处自古以来就是百战之地,太平无事的日子简直屈指可数!一旦茹茹再有什么动作,这心基本上就是挂着放不下来了!”
“算算日子,乔儿应该已经生了,虽不知道是男是女,但只要娘儿两个太太平平就好。”盛惟乔意外早产、艰难生下一子,母子平安又得容睡鹤微服潜入北疆探望的事情,宣于冯氏分了两封家信,俱给冯老太爷解说清楚。
只不过冯老太爷将这事儿告诉了自己的老妻、儿子、媳妇、小女儿小女婿,对于近在跟前的盛老太爷明老夫人还有徐老侯爷等人,却是只字未提。
不但自己不提,也不让知情人说,理由就是:“谁知道接下来局势如何?万一亲家他又来个为了大义牺牲家里人呢?”
这话别说冯家人认可,盛兰辞这个盛老太爷的亲儿子,都连连点头:他可就盛惟乔一个女儿,心肝宝贝似的,要不是盛老太爷是他亲爹,凭着之前的事情,他就要同老太爷拼命了,怎么可能再给他这种卖自己人的机会!
是以这会儿盛老太爷等人还是照着十月怀胎的足日子算,这会儿盛惟乔应该是刚刚生产完,都有些不敢说出口的忧虑,就是不知道母子是否都平安。
盛老太爷尤其的有点心神不宁,是想起了难产而死的结发之妻,那时候他人在北疆,也是这样,在刀光剑影里算着妻子生产的日子,憧憬着回去之后一家三口美满和乐的景象。
谁知道一场战事完,堪堪回到营地,就接到乡人托商贾带来的丧讯,年轻的艾氏就那么去了,甚至来不及看一眼拼死生下的盛兰辞,更不及与他诀别。
很多年来,他只要听到妇人生子的话,就忍不住想到艾氏。
想象她独自在家是怎么度过十月怀胎的,独自进入产房时是否感到了害怕,决定牺牲自己保全孩子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忍不住想,又不敢多想。
在这样复杂的感情的折磨下,只能用对盛兰辞的偏爱,来弥补与日俱深的愧疚与懊悔。
曾经他以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平衡,好在百年之后还能有颜面与艾氏相逢于地下。但之前茹茹转道西疆时……他归根到底还是又做了对不起艾氏的事情,将她唯一的嫡亲孙女以及孙女婿,置险地而不顾……
盛老太爷握着茶碗的手掌有些颤抖,是想起来当年艾氏生产时,自己人在北疆,艾氏在故里;如今轮到艾氏的孙女为人母了,却是人在北疆,丈夫在西疆,家人长安南风,天各一方。
却也不知道,数日之后,自己这边,是会接到什么样的消息?
喜讯?
噩耗?
各掺一半?
他有点心烦意乱的将茶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哑着嗓子道,“兰辞跟饮露是珠联璧合的一双人,我如今就希望乔儿同元儿也能好好的,这样往后下去了,也不至于不敢见他们嫡亲祖母了!”
冯老太爷闻言淡淡一笑,说道:“亲家何必如此消沉?乔儿跟元儿都是大有福泽的,不然焉能生到您膝下?”
徐老侯爷不知就里,也说:“盛老哥,你替乔儿操什么心?那孩子一看就是个有大造化的,自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你看我家那个小孽障,当初你我都没看出来他的本性,结果呢?他自己作孽,硬是将乔儿这么好的女孩儿给错过了,可不就是乔儿有福气,注定不会摊上他这种不守夫道的夫婿么!这会儿好了,小孽障成天在家里嚷着懊悔当年没娶乔儿呢!”
说到这里觉得失口,忙又道,“他就是个不惜福的!应姜虽然跟乔儿不是一个性子,何尝不是难得一见的好孩子?!配他怎么都是委屈了!结果这小孽障,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他就是一天不挨三顿打骨头难受!”
“还好子敬媳妇是个明事理的,成天教应姜教训他!”
“这会儿他但凡有点不听话,应姜挽起袖子就揍!”
“果然揍了几次下来,那小子懂事多了!”
“要不然,这次都不放心让他带着孩子们出去避风头!”
“徐老哥,你却是想的开!”冯老太爷虽然不知道公孙应姜的本性,但他自认为是个厚道人了,对于儿媳妇孙媳妇的,也不可能跟徐家这样拉偏架,此刻就笑着道,“就这么一个孙子,当着你面被孙媳妇打,竟不心疼!要搁我家,我只怕是舍不得的,怎么也要走远点,听不见他的哭喊求饶才是!”
徐老侯爷说道:“冯老弟,你要这么想,儿子孙子不争气,咱们这种人家断没有说糊涂的不去管教的!若是兰辞那种懂事体贴的,你跟他讲道理能成,也还罢了……”
“胡说!”这时候盛老太爷插话道,“老子才懒得跟他讲道理,先揍一顿出气,完了再问他明白错哪没有?不明白就继续揍,他若是当真不明白,挨个猜也能猜出来!权当是帮他练一练察言观色了!”
徐老侯爷斜睨着他,对冯老太爷说:“听见了?他家兰辞都这么打,何况我家那俩小崽子?以前也还罢了,现在我年纪大了,打个几下没什么,打久了也吃力。儿媳妇孙媳妇动手,等若是孝顺我,我有什么心疼的?”
冯老太爷哑然失笑,说道:“两位这教子之法传出去,徐老哥也还罢了,亲家这边,只怕高密王知道后,多半要气死了。”
“他跟密贞以前什么恩怨我们不知道,但就父子相认以来,密贞不孝顺他也是应该的。”徐老侯爷抢先说道,“所以要生气也是自找的……嗯?不是说罗朴府里的事情么?怎么扯到打孩子上头去了?”
于是三人言归正传,盛老太爷皱眉说道:“戚见珣是高密王世子的岳父,因为世子平庸,远不如密贞能干的缘故,对于密贞还有跟密贞有关系的人家,自来深怀戒备!”
“罗朴是帝师得意门生,若帝师与密贞的关系不泄露也还罢了。既然露了踪迹,戚见珣哪里能不盯上他?”
“不过戚见珣也不是傻子,自该晓得罗朴官声不坏,又是桓门子弟,没有实际证据,不可能动他的。”
“昨晚都已经派兵围困罗府了,怎么还会到天亮都没个说法,反叫罗家老夫人当众自刎在府前?”
“约莫是被坑了?”冯老太爷呷了口茶水,猜测道,“会不会是上林苑的那位崇信侯所为?不然怎么会这边罗家老夫人才自刎,那边就沸沸扬扬的开始宣扬了?”
徐老侯爷狐疑道:“那个崇信侯,不是孟氏四房的么?据说一向不受重视不得宠,靠着讨好舒氏姐妹才爬上去的?”
“那是以前。”冯老太爷提醒,“这会儿长安上下,姓孟的除了太后跟四房那俩兄弟外,还有活人么?残兵剩将,还有点心气儿或者想着报仇,或者想着讨出路的,不归附他麾下,难道还千里迢迢跑去北疆找孟伯勤?且不说这一路上的艰难,就说人家孟伯勤自来就是孟氏要人,在北疆经营多年,手里头还没有一班惯用的人手?”
“那么长安这边的人去了之后,算什么?”
“倒是孟归羽那俩兄弟,正因为之前不受重视不得宠,手里没人,过去了现成就是元老!”
“不然他一个黄口小儿,也不像密贞自幼有名师教诲,贸然坐上禁军大统领的位子,居然一力支撑到现在,怎么可能没有一群得用的班底?!”
“冯老弟说的有理!”徐老侯爷沉吟了一会儿,点头说道,“孟氏到底是权倾朝野多年的,哪怕猝然之间遇袭,死伤惨重,这会儿就剩了那么三两个子弟,却也不无还手之力……唉,只可惜了罗家老夫人了,据说早年守寡,好不容易才将独子抚育成人,这才享了几年晚年,竟然就……”
“徐老哥!”冯老太爷闻言,淡淡一笑,打断他道,“你还有心思同情人家罗家老夫人?岂不为咱们自己上上心?”
见徐老侯爷神情迷惘,他叹口气,“戚见珣能够因为怀疑罗朴站到了密贞那边,就派兵围了罗府,何况咱们这些一早立场鲜明支持密贞的人?”
话音未落,门外已经传来家丁惊慌失措的阻拦以及甲士跑动时特有的沉重步伐!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下马威
“这情况不对啊!”三位老爷子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面对蜂拥而入的禁军,虽然有些惊讶,却没有一个失态的,被“请”上马车时,徐老侯爷还低声跟旁边的冯老太爷嘟囔,“不是说这位王爷如今还不好同密贞闹翻,咱们是安全的吗?”
冯老太爷叹口气:“估计边疆有什么咱们还不知道的消息送过来了?”
徐老侯爷好奇的问:“什么消息?”
“……”冯老太爷没吭声,看了眼脸色阴沉的盛老太爷。
徐老侯爷马上又去问盛老太爷,盛老太爷面沉似水,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道:“高密王之前不希望天下人知道他跟密贞关系坏,图的是一来借密贞声势镇住蠢蠢欲动者,尤其是抵消孟伯勤那边的压力;二来则是怕密贞站出来对付他。”
“如今不再忌讳这两点,八成……我方才一语成谶,边疆出事儿,密贞……最坏的情况,也是被拖住了!”
“所以高密王这会儿来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徐老侯爷叹服,“老子以为自己对儿子孙子够狠了,跟这位王爷一比,老子怎么觉得自己怪慈祥的?”
冯老太爷淡然一笑,说道:“徐老哥,你那算什么狠?只看成果就知道了,咱们三个都是混吃等死的老家伙,人家王爷却是大权在握杀生予夺……好霸道好威风……岂是咱们能比的?”
四周甲士也不理会他们的冷言冷语,将他们三个赶上马车,就朝高密王府进发,马车走了段路之后,徐老侯爷看了眼外头,叹道:“嫂子八成要被吓到了。”
“她八成也跟咱们一块儿走一遭了!”盛老太爷没什么表情的说道,“妇道人家大抵好糊弄,高密王上次盘问无果,这次还能不知道要分开来问?”
徐老侯爷说道:“那这会儿倒是让咱们老哥仨一块?就不怕咱们对口供坑他么?”
冯老太爷笑了一下:“徐老哥,你怎么知道咱们这会儿说话没人听见?”
“听见又如何?”盛老太爷冷笑,“他这种贵人想知道的事情,咱们一介老朽能晓得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说出他想听的话?”
三人这会儿心里其实都有点沉重,只是虽然论身份加起来都不如高密王,到底在地方上也是有头有脸了一辈子,如今身不由己,心中多少有些恼火,却不肯轻易放下架子。
而这时候,正如盛老太爷所料,明老夫人跟夏侯老夫人,已经被先一步“请”到了高密王府。
才进门,就看到两颗头颅迎面飞来,砸在脚下,断颈处血渍未干,甩出来溅了两位老夫人满裙摆,见这情况,夏侯老夫人到底是给徐老侯爷出主意用狼牙棒揍孙子的奇女子,虽然由于猝不及防骇然瞠目,但旋即醒悟过来,这是高密王欺自己跟明老夫人年迈,又是女流,给下马威呢!
她心中恼怒,想也不想就抬脚,将自己面前的头颅踢开,厉声喝道:“王爷方才派人去侯府及盛府接老身同明老妹妹来此,口口声声说是有请,既然是请,显然也是当老身同明老妹妹是客的?怎么客人才进门,先是血溅裙衫、后有枭首足前,难道这就是堂堂王府的待客之道么?!”
只是夏侯老夫人固然撑得住,明老夫人却十分不堪,几乎在看清楚面前头颅的同时,就开始瑟瑟发抖,夏侯老夫人质问这几句的功夫,更是恐惧飙升,身子晃了晃,差不多夏侯老夫人话音方落,她人也倒了下去!
夏侯老夫人:“……”
上头的高密王:“……”
他确实觉得这俩老夫人年迈可欺,比那三个老头子好对付,想着先声夺人的吓唬一番,说不得就是问什么答什么了。
只是却没想到,被先一步“请”到的这两位,一个看着年迈可欺,实则刚烈桀骜;一个是真的年迈可欺,可这……这直接晕过去了,还怎么问话?
“这只是个误会!”高密王沉默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看着左右,“没听见孤方才派人去请两位老夫人过来么?处置人的时候为何不回避一下,生生扰了两位老夫人的兴致!”
就命人扶了明老夫人下去救治,请夏侯老夫人单独入座奉茶。
夏侯老夫人哼了一声,说道:“明老妹妹虽然只是一介民妇,却乃密贞郡王妃的祖母!算起来与王爷也是亲家,这会儿在王爷跟前昏厥,王爷怎么都该派遣太医,悉心诊治,免得明老妹妹落下什么痼疾吧?”
高密王笑了一下,道:“这个自然。”
他懒得兜圈子,看着下人给夏侯老夫人端上茶水,就说,“老夫人豪迈爽快,孤也不赘言了,你我并无仇雠,甚至因为小儿女的缘故,还是转着弯的亲戚!既然如此,何必要为那不相干的人隐瞒,徒然尴尬?”
夏侯老夫人说道:“王爷说老身爽快,那老身当然也要坦白点:王爷想问的,莫不是那姓桓的?”
见高密王点头,她就冷笑,“老身若是说,老身压根没见过他,也不清楚他的情况,王爷八成要以为老身是胡说八道?然而实际上,老身若是见了他,首先就要质问他,以他身份,断然是见过太妃容貌的,那么即使起初不知道密贞的身份,按照密贞长相酷似太妃这点,就那姓桓的的仔细,会不怀疑?!”
“何以不将密贞送回王府,也不给王府报信,竟叫那孩子在岛上受尽苦痛,九死一生才有今日?!”
“这个问题,孤也很希望当面问问他。”高密王显然完全不信她说对桓观澜全没所知的话,淡淡说道,“孤虽然对密贞有些心结,然而怎么说都是孤的亲生骨肉!若是一点儿都不在乎他,当初庆芳将他容貌酷似太妃、年岁也对的上的事情禀告上来之后,孤何以立刻派人前往南风郡确认?只是这孩子归来之后,始终同孤还有王妃不亲热!”
“一开始,孤还以为是因为长年不在身边的缘故。”
“这会儿看着……”
“未必没有桓公的功劳!”
他脸色阴沉,“当年因为先帝欲立孤为储君,受到桓公的竭力反对,为此,孤在先帝在时,以及宣景初年,同桓公确实有些不睦。然而稚子无辜!桓公不喜孤,直接找孤的麻烦就是,故意留难孤的子嗣在海外,将之教的仇父恨母,方才放回孤与王妃身边,是什么用心?!”
夏侯老夫人是真心觉得桓观澜在任凭容睡鹤自匪窝长大这一点上做的不好,此刻闻言,忍不住道:“王爷,这姓桓的尚有子嗣在,这些日子,您没去永义伯府打听么?”
她心想高密王连自己家这种转着弯的人家都“请”过来了,八成不会放过永义伯府。
只是若在永义伯府得到答案,也不必舍下脸皮亲自逼迫自己跟明老夫人两个老太太……问题是,永义伯府到底是怎么拒绝他的呢?
还是他们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就听高密王面无表情道:“永义伯一家出城小住,迄今杳无消息!”
夏侯老夫人怔了怔,下意识问:“是提前得了消息?”
这话说出来,心头就是一跳,心道要真如此,那倒难怪这王爷急病乱投医的把自己跟明老夫人都喊过来问话了,高密王要武力夺宫,是不可能提前跟立场持中的永义伯府通气的。
这情况永义伯府居然合府都避了开去,还是到现在都不见踪影……说不是高密王手底下有桓观澜的人,或者说向着桓观澜的人,谁信?
而且这个人的地位还不低,不然这种隐秘的消息哪里听得到?
就怀疑是不是罗朴?
所以戚见珣昨晚才会兵围罗府?
正七想八想的,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管事姑姑打扮的女子,朝高密王福了福。
高密王看到她就拧起眉,说道:“赵姑姑,你怎么过来了?什么事?”
“王妃娘娘听说宁威侯府的老夫人还有亲家老夫人来府里做客,让老奴来请两位老夫人到后堂叙话。”赵姑姑轻声慢语的说道,“王妃娘娘说,王爷日理万机,素来政务繁忙,女眷们的接待,还是不劳烦王爷了!”
“……”高密王沉默了会儿,说道,“女眷谧雪帮接待,那么孤还请了几位老太爷前来……?”
赵姑姑笑了笑:“前头的事情,王妃娘娘从来不过问的。”
说着转向一脸惊讶的夏侯老夫人,“老夫人,我家王妃娘娘素来身子骨儿不大好,所以未能远迎,未知可否劳驾老夫人移步湘霁堂?”
夏侯老夫人当然乐得脱身,虽然奇怪这位王妃为什么会帮自己,但还是立刻站了起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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